梅子写的<<游法印象>>非常鲜活, 使我回忆起十年前我们全家在巴黎游玩时的一些趣事.
我们那次旅游的主要目的地是希腊, 路过巴黎停留三晚. 只有两天的时间看巴黎, 真正的走马观花. 我们游过的景点有:
- 巴黎圣母院(Cathedrale Notre Dame de Paris)
- 罗丹博物馆(Musée Rodin)
- 奥赛美术馆(Musée d’Orsay)
- 卢浮宫(Musée du Louvre)
- 凯旋门(Arc de Triomphe)
- 香榭丽舍大街(Avenue des Champs-Elysées)
- 埃菲尔铁塔(Eiffel Tower)
- 塞纳河(Seine)
- 凡尔赛宫(The Palace of Versailles)
下面是我还记得的发生这些景点的零碎花絮.
1. 旅馆和出租车
为了省钱, 我在网上找到一家中国某单位在巴黎郊外新开的旅馆. 旅馆就在地铁站口附近, 方便进城. 我们到达戴高乐机场(Charles de Gaulle)时已是晚上, 出机场搭上出租车去旅馆. 当 出租车快到旅馆时, 司机扔给坐在前面的倌一本足有两吋厚的地图册, 要他在地图上找出旅馆的位置. 倌费力地找了一两分钟, 说地图上的字母太小看不清, 于是把地图册扔给了我. 我又吃力地找了一两分钟找得头晕了还是没找到(我在车上一读东西就头晕), 没办法把地图册扔给7岁的女儿让她试试. 女儿倒是很快就找到了, 指点司机左拐右转, 顺利地到达了旅馆.
旅馆的服务员都是大陆单位派来的, 住的客人也大都是大陆来旅游的. 我们住的房间干净朴素, 有四张单人床. 不记得收费多少了, 只记得比市中心要便宜很多.
2. 巴黎圣母院(Cathedrale Notre Dame de Paris)
为了能在一天内游完巴黎的重要景点, 第二天早上6点我们就出门了. 乘地铁来到大名鼎鼎的巴黎圣母院(因为雨果的同名小说和改编的电影).
圣母院已披上了耀眼的晨光, 四周静悄悄的, 也许我们来得太早了, 先找地方吃早饭吧. 原以为在景点附近很容易找到早点店, 却发现不容易. 孩子们饿了, 我们终于找到了一家刚开门的咖啡店. 记得这家咖啡店还蛮贵的, 一小杯牛奶就要$3~4, 我们慌乱中还打翻了一杯牛奶.
吃完早饭后, 穿过马路来到圣母院跟前, 却找不到进去的门. 找了一会儿才发现这天因故不开门, 非常遗憾. 我们在外面找到自以为是钟楼的地方照了一些相就离开了.
3. 罗丹博物馆(Musée Rodin)
罗丹博物馆不大, 是由一个带院子的小旅馆改建的, 非常值得参观. 这里有一些他的草稿, 一些习作, 当然还有他的名作. 其中最著名的青铜雕塑 “思想者(The Thinker)”的原件就陈列在露天的院子中; 而我最喜欢的是白理石雕塑 “吻(The Kiss)” , 一对身材健美容貌英俊美丽的裸身青年男女相拥而吻, 美极了! 另一个印象深的雕塑是 “戴花帽的女人(Young Woman in a Floral Hat)“, 非常诧异其眼珠的处理, 凑近(半尺左右)仔细看就是一个坑坑洼洼的洞, 稍远一点看就变成了有神的眼睛.
4. 奥赛美术馆(Musée d’Orsay)
奥赛美术馆是由奥赛火车站改建的, 让人赞叹100多年前的火车站可以这么华丽辉煌.
一进美术馆4岁的儿子就不停地穿来跑去, 我的心思基本上全在他身上, 怕他过分怕他创祸. 刚抽空和女儿说几句话, 就看见儿子蹦跳着大喊”Dirty Energy!” 我赶紧提醒他小声点, 问他为什么喊Dirty Energy, 他神气地指着墙上的一幅大画. 我抬头一看, 天啦! 整幅画就是女人张开的大腿和中间的私处, 没有一丝遮盖. 倌也走过来了, 不容我细看, 要我赶紧带孩子们离开这个展厅. 儿子一边走还一边不停地说”Dirty energy! Mom, I got dirty energy.” 一直到今天我还奇怪, 4岁的儿子应该从来没见过女人的私处, 他怎么会那样叫喊呢?
美术馆的楼上有一个挂满水晶吊灯的富丽堂皇的餐馆, 像电影里的宫殿一般. 我和倌决定带孩子们在这里吃午饭, 让女儿享受一番公主的待遇. 我和女儿要了一份浓汤分吃, 倌喜欢海鲜要了一份三文鱼, 给儿子要了份儿童餐(kid meal). 等了一会儿, 孩子们说饿了, 倌请伺者尽快先上孩子们的饭菜. 不久, 浓汤和面包来了, 三文鱼也来了, 我们一家人分着吃完了这两份还没见儿童餐. 问伺者怎么回事, 伺者说已经上过儿童餐, 我们说没看见呀, 伺者指着一个几乎空了盘子说就是这盘, 我们说这盘是倌的三文鱼, 伺者说是儿童餐的三文鱼, 倌要的三文鱼还没好. 我们恍然大悟, 没想到儿童餐有这么丰盛而且做得这么漂亮, 在美国可没见过这么好的儿童餐, 难怪我们搞错了. 时间紧, 我们不想再等了, 再说一家人也吃得差不多了, 于是我们退掉了倌的那份三文鱼另要了两份甜点.
5. 卢浮宫(Musée du Louvre)
在去举世闻名的卢浮宫的路上, 儿子累了要抱, 而且只要我抱. 到达卢浮宫时离关门闭馆只有两个多小时了. 为了节约时间, 我们就近从后门进去, 逆着人流找镇宫三宝: “蒙娜丽莎”, “维纳斯”, 及 “胜利女神”.
最先找到的是 “蒙娜丽莎”. 这幅画被单独陈列在一个大展厅里. 画是挂在墙上的, 围上了防盗玻璃罩, 地面上还加了拦杆拦出约2X3米的距离, 让人无法靠近观看. 我抱着儿子倌护着女儿挤入人群来到拦杆前, 怎么看也看不太清楚画面, 画不大, 只有约2X3尺, 玻璃罩还有反光. 真是太扫兴了!
我们很快离开那里去寻找 “维纳斯”, 无意中看见了 “胜利女神” 立在一个过厅里不显眼的地方. 雕像很大, 比真人大得多. 当时的感慨是: 这石头雕的衣裙怎么会感觉软薄如纱呢? 可惜怎么想也想不起看见 “维纳斯” 的情形了.
抱着儿子看完三宝后我已累得不行, 失去了任何兴趣, 只想坐下休息. 于是我建议倌带女儿继续参观, 我带儿子原地坐下等他们. 谁知女儿和倌的兴趣不同, 女儿要看地库里的埃及出土文物, 倌要看楼上的欧洲名画. 我先是引诱女儿跟爸爸走, 怎么说女儿也不改主意; 我转而威逼倌跟女儿走, 倌不买帐. 他们双方各持己见, 儿子已累得脚不愿沾地, 我又实在是没法抱着儿子走动了. 我们早上6点出门后到此时下午5点, 已经奔波了11小时. 倌和女儿还兴致勃勃真是少见. 怎么办? 我最后不得不同意倌的主意: 他们分头各自看自己爱看的东西去, 我和儿子原地休息等待. 我们先帮女儿确认此地的标志, 然后给她一个手表要她一小时后一定回到此地, 如果回来时爸爸妈妈不在的话(弟弟也许要上厕所等)一定原地等我们, 我们一定会回来找她的. 最后, 万一迷路了只能问工作人员. 女儿一一点头同意, 我们就这样放飞了7岁的女儿.
他们走后半小时左右, 倌回来了. 我正奇怪他怎么会这么快, 他开始极力推荐我去楼上看看. 说就在上一层, 有幅画多么多么值得看. 在他的诱惑下, 我抱起儿子上楼了. 谁知看完一幅画后, 他说附近还有另一幅值得看的. 就这样跟着他转悠了一阵, 直到跟女儿说定的时间快到了. 赶紧抱着儿子跑下楼, 女儿果然过一会儿就回来了. 看看离关门还有一点时间, 又让女儿带我们去地库看了几件出土文物.
当我们走到前门, 闻名的玻璃金字塔下面时, 已开始关门闭馆了. 出来后, 在外面的广场上休息了一下, 吃些随身携带的食物饮料, 然后就朝凯旋门出发.
6. 凯旋门(Arc de Triomphe)
来到凯旋门前, 却不知道怎样过马路, 车流穿熙不停. 数一数, 竟然有十条繁忙的大马路通向中间的凯旋门. 我们在其中一条马路这边, 看着凯旋门, 琢磨着怎样过去. 一个高大的警察过来了, 我们还没开口问路, 警察就先对儿子做了一个滑稽鬼脸. 儿子不示弱, 还了一个鬼脸. 他们就这样一来一往地玩起来, 把我们都逗笑了. 警察告诉我们怎样过去, 但我现在已记不清了, 好像是走地下通道.
7. 香榭丽舍大街(Avenue des Champs-Elysées)
在凯旋门逗留完后, 我们沿着香榭丽舍大街步行, 一边观赏高级商店的橱窗一边找吃晚饭的地方. 在那附近, 我们找到了一家中东人开的小吃店, 吃完后伙计手举着两颗棒棒糖过来, 先给了女儿一颗, 女儿用法语说谢谢(merci). 儿子等不及, 边伸手拿糖边说 “merci.” 但伙计把手一抬, 没够着. 儿子赶紧大声说 “merci beaucoup!” 伙计大笑, 给儿子棒棒糖后又从另外一只手上又拿出几颗糖给孩子们.
8. 埃菲尔铁塔(Eiffel Tower)
现在已想不起来那天是什么时候去的埃菲尔铁塔. 只记得跟吃饭时间无关, 天是亮的, 也许是上午也许是下午. 铁塔的高大宏伟超乎想象, 要排队买票登塔.
我们乘电梯上到铁塔的第一层(离地面100多米高), 走出电梯儿子就趴在地上双手死死抓住地上的铁条不肯起来, 边哭边嚷 “怕!” 我们没想到儿子恐高, 怎么说也不能打消他的恐惧, 甚至都不让我抱他, 说那样就更高了. 我们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后来发现不远处有一邮局, 地面是封闭的. 最后我们说服了他去邮局, 他于是自己慢慢地爬过去. 在邮局里, 我们给亲人朋友及自己家里寄了一些明信片, 买了一些纪念品. 全家因儿子的恐高提前下来了, 谁也没谈到上第二层或最高层.
9. 塞纳河(Seine)
游完以上景点后, 天已黑了, 人累极了, 连从不叫苦叫累的女儿也快走不动了. 离我们的原计划还差最后一项: 坐船夜游塞纳河. 游还是不游? 这是个问题. 我们在一桥边坐下, 凉风徐徐吹来, 孩子们昏昏欲睡, 一对对情侣不时从我们面前走过. 灯光下的塞纳河显得飘逸浪漫神秘, 终于我们下决心带着孩子们上了船.
塞纳河上有很多石桥, 桥上桥身桥下都有雕刻, 在船上还能看见很多景点, 包括灯火辉煌的埃菲尔铁塔. 导游一一解说娓娓道来, 可惜的是女儿趴在倌腿上睡着了, 儿子也坐在我怀里睡得死死的. 我头靠倌的肩, 沉浸在诗情画意之中, 脑海里冒出了徐志摹 “再见康桥”的诗句, 虽然没见水草也没见长船, 康河和塞纳河合为一体了.
那天回到旅馆已过半夜.
10. 凡尔赛宫(The Palace of Versailles)
第三天早上, 我们从容地起床, 在旅馆外的饭店里吃了一个正式早餐, 然后乘地铁去巴黎城外的凡尔赛宫.
在地铁中心站转车时, 我们慌乱中坐反了向, 车开出很多站后才发觉. 我们几乎化了双倍的时间才到. 这还远远不是最糟糕的. 下车后出门来, 发现下雨了, 还搭不上出租车. 出租车都不愿意去凡尔赛宫, 说很近一会儿就走到了. 看着雨可能越下越大, 我们没带伞也没带备用衣服, 淋湿透了怎么办?
凡尔赛宫是女儿最向往的地方, 她刚刚在中文学校学了 “凡尔赛宫” 一课, 非常想亲临神秘华丽的镜厅. 实在是不愿让女儿失望不甘心无功而返, 我们再次拦住一辆出租车, 恳求司机送我们, 我们愿意多付钱. 司机终于答应送我们一程, 往前开了不久就让我们下车, 说前面不通出租车, 他坚决不收钱. 下车举目四望, 还是不见凡尔赛宫的影子. 这时看见一个中国人在高架桥下卖画, 忙跑过去问, 他说凡尔赛宫确实不远, 仔细给我们指点了路线. 孩子们很高兴地跟着我们在雨中跑起来.
进了凡尔赛宫, 找到镜厅, 却一点也没有女儿课本中描写的华丽辉煌, 大概是天气的原因显得暗暗的.
雨停后, 我们去花园里游玩. 可没多久, 花园里的长长的电瓶车开来了, 说是有雷阵雨, 危险, 赶紧上车离开花园. 在电瓶车上, 遇见了一群乡下来的小学生, 二三年级的样子, 由两个老师带着. 小学生们很高兴, 知道我们是中国人后非常好奇, 叽叽喳喳地向我们问东问西, 我们试图回答并也问他们问题. 我们不会法语, 他们不会英语, 只有一个老师会一点点英文. 另外一对说西班牙语的夫妇也加入了我们的交谈. 那天很奇特, 我们用三种语言交流，基本上听不懂别人说什么，手势加表情足以使大家情绪高涨, 车上充满了欢声笑语. 阴郁心情一扫而光! 这成了我们这次凡尔赛宫之旅的最亮点.
11. 巴黎人的友善
在去巴黎之前, 就有同事朋友警告我们巴黎人不友善. 他们明明会说英文却偏不说, 一定要自己学会一些基本法语. 我从图书馆借了学法语的书和磁带, 和孩子们一起学怎样问路, 怎样找厕所, 怎样识别地铁等公共交通工具的标志. 但实际上我们没用上所学的这些.
几乎每当我们在地铁站在路边看地图找路时, 总有巴黎人用英文问我们需要帮助吗, 我们只需要在地图上指出目的地就能得到满意的答复. 印象特别深的一次是在地铁中心站, 站台错综复杂, 一小伙子看我们总也不明白就带着我们走了10分钟左右找到我们的站台, 令我们感激万分!
为什么没碰到人们说的不友好行为呢? 也许是因为我们带了两个可爱漂亮的宝宝同行?
发表于新语丝[读书论坛] 2009-06-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