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蔟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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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档:12月, 2007

12月 30, 2007 @ 5:38 pm

鹰派科学传播

依我看来,文理分科的教育方式,固然造成一部分理工背景的人士人文知识
欠缺以及表达交流能力不强,但这种教育方式给中国带来的最大弊端,并不
在此,而在于生产了一批没有或极度缺乏科学素养、用各式各样哲学武装了
头脑的、忽悠成性且自我感觉良好的一大批人文背景的人士。

没有或极度缺乏科学素养,必然导致辨明是非真伪能力的残缺。在文学艺术
上缺乏辨明是非真伪的能力,也就罢了,因为那些本来就不是是非真伪的角
斗场,而是任人类主观想象力纵横驰骋的辽阔平原。在文学艺术领域,忽悠
成性加自我感觉良好,自娱娱人,几乎是在这种领域成功的两个必要条件。
可惜的是,这些忽悠成性且自我感觉良好的人士,又同时是有行为能力和政
治权利的公民,对公共问题也有发言权和投票权(起码在民主社会里如此),
他们中的许多人甚至担任了一定的公共职务。在涉及到许多是非真伪判断的
复杂公共问题(如环境保护和大型工程以及中医问题)上,这些人士的知识
结构和思维方式往往就遇到了挑战,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从基于五花八门哲学
的残破世界观出发振振有词地忽悠和匆忙地下价值判断,也不妨碍他们利用
自己的影响力和政治权力对合理公共政策的制定施加负面影响。

许多这类人文人士,已经过了思维可塑期,其残破幼稚的世界观已经固化,
象癌症晚期患者一样不可挽救了;其中有一些极端分子,甚至主动选择走上
了反科学的不归路。

对以上这些人士,温和如所谓“润物无声”式的科学传播所能起的效果,实
在是微乎其微,更多时候是对牛弹琴。更有甚者,有时这些“润物无声”式
的“慈悲”反倒成了他们调侃取笑的对象——想想“不许联想”的王小峰吧!

对这些人士,更有效的治疗方法,是我所谓的鹰派科学传播——劈头棒喝、
雷鸣电闪、旗帜鲜明、不留情面式的科学灌顶。不如此,则很难在他们已经
近乎石化的神经系统上留下一些疤痕。

在鹰派科学传播中,我们不再小心翼翼地把科学知识和精神裹在糖衣内,象
母亲一样温柔地劝人文人士宝宝把药服下去。相反,我们履行起赛先生的责
任,明确无误直截了当地告诉这些思维方式残破的成人什么是对的、什么是
错的、什么是可以做的、什么是不能做的。我们固然无权剥夺或限制他们的
言论自由和各式权利,但我们可以用我们的言论自由和各式权利来围追堵截
甚至绞杀他们的谬误言论,目的不在改变他们的想法(几乎不可能!),而
在于警醒和影响尚可争取的旁观者,让这些人看到他们的危害性。

我选择鹰派科学传播这个方式,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这方面思想的具体表
达,在我去年写的《科学礼赞—献给把科学带给中国的人们》一文中最为淋
漓尽致。下面摘录相关片段,

“科学是阳刚,是勇力,是自信。它仿佛是一个重量级拳击世界冠军,双腿
深深植根于现实的拳台上,用逻辑与实证的双拳捍卫着自己的霸主地位。它
不惧挑战,更欢迎挑战,甚至主动寻找挑战。它的任何一个理论,从诞生起,
就时刻准备应对挑战者的双拳乃至下三路的招数。百击而依然屹立于拳台的,
将被迎入科学的圣殿,供后世敬仰。一切惧怕挑战、用各种各样借口躲避挑
战的,都不是科学,都将被科学踏翻在地和唾弃。

…………

科学的知识,是我们人类关于客观世界唯一可靠的知识体系;科学的方法,
是我们获取可靠知识的唯一可靠方法。在这一点上,科学堂堂正正,大大方
方,霸霸道道,绝没有任何温良恭谦让!让那些后现代主义者、宗教狂热分
子、反科学文化人、伪科学骗子、玄学家、道学家们诅咒去吧。我们人类为
这些分子付出的代价,已经太大太大了。

科学、自由与民主,我们已经呼唤得太久。科学是民主的基础。缺乏基本科
学知识和辨别是非能力(即科学方法)的民众,基于愚昧偏见搞起无条件的
民主来,将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真正的民主,必须建立在有一定科学素
养的民众基础上,另外必须有基于科学理性的宪法罩顶,以防人性中蒙昧原
始的劣根性作祟。科学与自由,是一对好兄弟。科学精神重要的一部分,便
是自由的探索。而掌握了科学知识和方法的人,又大多是特立独行的人,自
由的人。科学普及之日,便是自由‘自由’之时。”

鹰派科学传播,是应对现存文理分科教育方式弊端的一剂猛药,也是——在
我看来——一个无奈的选择。如果教育体制能让孩子们从幼儿园到大学不分
专业都一直受到良好的科学素养熏陶,“润物无声”的科学传播方式自然会
成为主流,而鹰派科学传播方式也自然会失去其存在的价值。

但,迄今为止,我并没有看到鹰派科学传播方式失去价值的迹象。

发表于 科学与科普 · 49 Comments »

12月 29, 2007 @ 3:46 am

《有工作的人的工作心得》研究心得(下)(完)

(七)哲学的镇魇法

 

当一个人得不到或控制不了一样东西而又特别想得到或控制它,但又实在没办法得到或控制它时,他总有一个办法,那就是阿Q法:“好,……我要什么就是什么,我欢喜谁就是谁。”阿Q法在西方也有,我们姑且名之为哈利波特法,也就是手里拿根小棍,指向所欲控制的物件,然后嘴里念念有词。

 

阿Q法的一个古代变种,是一种叫做镇魇的巫术。对清史或二月河作品比较熟的网友,应该知道康熙皇帝的大阿哥胤禔镇魇皇太子胤礽的故事。对帝王将相不感兴趣,但喜欢风花雪月的网友,则应该知道《红楼梦》第二十五回里宝玉被镇魇的故事。

 

噢,如果你不知道镇魇为何物,我这里来举个虚拟的例子。比如,某人对太蔟恨之入骨但又无法直接影响控制他,则可以弄个小布人,命名之为“太蔟”,然后在它身上扎钢针——扎针的部位和密度随仇恨的程度而定,然后开始“我要什么就是什么,我欢喜谁就是谁。”,以期太蔟全身刺痛而亡(或曰被淘汰或被清除)。如果是个文化人,觉得扎钢针不够人文关怀,则可以给“太蔟”贴上“蠢货”、“败类”、“猥琐”、“变质”、“知识精英”等标签——标签的种类和多少也随仇恨的程度而定。做为花了大量时间精力使搜索引擎上“太蔟”的首页搜索结果逐渐偏离中国传统文化的灵长类肉身,我可以给镇魇我的人这个满足:“痛啊!”

 

阿Q法也好,哈利波特法也罢,镇魇法再罢,特点有三,分别是廉价(脑袋里想想、弄根小棍棍、搞个小布人加上几根针)、能给施法者带来精神上的愉悦和满足感甚至道德优越感,以及对受法者无实质影响。

 

因了廉价和精神胜利的特点,镇魇法在人类大脑中找到了可靠持久的宿主。镇魇法发挥到极致,便是哲学。

 

我在《不再需要哲学的年代》中,这样描述到,

 

“哲学还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与现实的脱节。许多哲学流派或许象数学一样,追求逻辑的严谨,但那也只是在一个自娱自乐的概念空间的严谨。概念如果无法直接或经分解后与现实接轨,可操作与测量,那只能是一些玄虚的符号。把这些玄虚的符号玩弄得再天花乱坠,也与客观世界无关。如果说逻辑体系严谨的哲学尚有可取之处,那么那些自相矛盾、千疮百孔的哲学只能等而下之了。”

 

哲学因为没有实证的手段,与现实脱节,所以哲学的概念和命题就像镇魇法中的钢针,只能扎向布偶——哲学一厢情愿中的现实。

 

哲学具备了镇魇法的三大特点。一、廉价。哲学思辩比起科学研究,哪个更耗时费力?二、精神胜利。听啊,按刘夙趸来的定义,“哲学则是一切理性的、需要讲究逻辑的知识的总称”,哲学家能不居高临下睥睨众生?指导科学算个甚?三、对受法者无实质影响。哲学除了忽悠得文傻一愣一愣或者被文傻玩弄得天花乱坠地之外,可曾给我们带来任何关于客观世界的可靠知识?可曾具体指导了嫦娥探月和三峡大坝建设?噢,对了,当哲学想强力镇魇现实的时候,现实给了施法者一个又一个的耳光——想想全球性的共产主义运动吧。

 

因为哲学做为一种镇魇法所具有的廉价与精神胜利的特点,它像花衣魔笛手一样,召唤着前仆后继的“知识精英”。当一个还在科学学徒阶段煎熬但却有知识精英天然慈悲救世情结的年青人,想就科学说上几句天下三分的大话,又想被人严肃对待的话,他有限的筹码最好投在哪里呢?当然是哲学。

 

于是我们就有了刘夙现象。

 

看哪,“整体主义”、“(强、弱)科学主义”、“还原主义”、“逻辑实证主义”、“物理主义”、“己他两利主义”、“功利主义”、“利己主义”、“历史主义”……“诗性智慧”、“范式”、“证伪论”、“形而上学”、“本体论”、“认识论”、“伦理学”、“辩证法”、“替代性范畴”……“维柯”、“波普尔”、“纽拉特”、“卡尔纳普”、“库恩”、“石里克”……知道这么一大堆哲学词儿和名人的人该有多么聪明睿智博学多识啊,多么令人肃然起敬啊!

 

什么?才二十多岁,还只是个博士生?太有才咧!

 

且慢!“在纯思辩的层面上”,廉价与精神胜利都有了,但在刘夙自我标榜的“我认为我比太蔟更符合实证的原则”上,实际情况如何呢?

 

让我们来看看,

 

“于是,太蔟在这里又一次出现了逻辑不自洽,因为他先已通过接受“自私的基因”理论信奉人性本恶,现在又假定人性本善,于是他自己扇了自己一耳光而不自觉。”【刘夙】

 

“自私的基因”不过是个价值中性的科学理论,哪里来的“人性本恶”这等道德判断?我何时何文说过“人性本恶”?另外,谁一见到“自私”就联想到恶?刘夙就是这样比我“更符合实证的原则”的?

 

“这些最原初的觅母——也就是我们最早的知识——这时尚处于一团只有感性而缺乏理性的混沌状态,这时只有意大利启蒙思想家维柯所说的‘诗性智慧’,而没有哲学。”【刘夙】

 

我在“(三)艰难地穿过刘夙的哲学迷雾”中,已经用最新研究成果批过这个所谓“只有感性而缺乏理性”的“诗性智慧”。拿一个哲学家的棒槌当针,刘夙就是这样比我“更符合实证的原则”的?

 

“我同时也会受到强科学主义者的讥讽。他们会说:你看!你仔细看!‘知识大一统’的璀璨光辉不就在前面吗?你怎么就看不到呢?更强的强科学主义者还要进一步说,只要看到这光辉,我想你一定会自然而然地觉得哲学和其他人文学科这些低级玩意都只能送进博物馆了,相信我,没错的!可是面对他们兴奋得通红的双眼,我只能老老实实回答说:对不起,由于时间之幕的阻挡,我的确看不到你们说的东西,而且凭借实证的原则,我也不认为和我一样没有特异功能的你们能看到那些东西。你们只是产生了幻觉。你们背叛了实证精神,你们把科学变成了盲目的信仰,你们说现在就应该把哲学和其他人文学科视为低级玩意纯属谵妄——甚至,你们还连累了我:我们因为某些共性不得不共居于非科学主义者发明的“科学主义者”总称之下,而你们的疯狂,使我这样的弱科学主义者,在他们眼中也成了和你们强科学主义者一样疯狂的家伙!”
【刘夙】

 

认真看过威尔逊的著作以及关注科学最新进展的人,都不难得出这样的结论,“‘知识大一统’的璀璨光辉”就像生物进化一样,是切切实实正在发生的事情。只有被哲学浆糊了头脑迷住了双眼的人,才会把这当成幻觉,才会用“兴奋得通红的双眼”、“背叛了实证精神”、“把科学变成了盲目的信仰”和“疯狂”来描述试图给他带来新知的智者。号称读过太蔟全集的刘夙,看懂了我的《脑壳里的上帝》、《诅咒的科学》和《儒家文化与荷尔蒙》以及我写这些文章的用意了么?刘夙就是这样比我“更符合实证的原则”的?

 

依赖廉价而不可靠的哲学思辨,加上莫名其妙的道德优越感和精神胜利法,刘夙也只能这样可预测地“幻觉”、“盲目”、“谵妄”和“疯狂”着。

 

(八)滑向黑暗的行天者刘夙

 

科幻电影《星球大战》的粉丝,应该记得行天者安纳金(也就是后来的黑衣勋爵,行天者卢克的父亲)的悲剧故事。安纳金幼年聪颖,年少得志,但后来在“黑力”的诱惑下一步一步走上了对抗光明的不归路。

 

刘夙在写“润物无声”风格植物学科普文章上的才能,有目共睹。但一旦跨出了这个范围,他的思想与“黑力”科学文化人吴国盛、刘华杰等出奇地类似。刘华杰曾经也是站在光明的一边的,但后来走向了“黑力”反科学的不归路。以刘夙当前的执迷和狂热,他步刘华杰后尘的可能性非常之大。

 

刘夙口口声声说要“清除”和“淘汰”我,让我成为一个过渡性人物。如果他指的是从他的那个小圈子里“清除”和“淘汰”我,那将是本就不在那个圈子里的我的荣耀。另外,在生命进化漫长的历史和未来,我们都不过是“过渡性人物”。

 

新的一年即将到来。将2007年的最后几天时间用在这样一场辩论上,并不是十分令人愉悦。让我用我在《小心缺乏理性的激情——回西风独自凉网友》一文中的结尾来结束我的研究心得吧。

 

“一声叹息!”

 

(完)

发表于 科学与科普 · 72 Comments »

12月 27, 2007 @ 10:42 pm

《有工作的人的工作心得》研究心得(下)(未完)

(六)愚民的指控

在刘夙扣在我脑袋上的众多帽子中,“愚民”这顶,是他从一开始(11个月
前)就热情赠送给我且我怎么推辞也推辞不掉的。

这不,在檄文中,“愚民”这顶帽子又出现了七次。为免断章取义,我把相
关段落尽量照搬,并附我的评论。

“正因为如此,我还在《民可使知之》一文中,在‘知识精英应该天然是知
识的普及者、传播者’这个意思的基础上说:‘在我看来,愚民思想并不是
统治者的专利,它也是知识精英中不可忽视的一种思潮。’在这里我想进一
步补充说,虽然,统治者是积极愚民,而知识精英是通过不履行其知识传播
的义务而消极愚民,但从使民众维持愚昧这个后果来看,这两种愚民思想并
无根本差别。太蔟为了摆脱我对他愚民的指控,申辩说他不是知识精英,对
不起,你是不是知识精英不是由你自己决定的,这种和定义相关的文字游戏
压根就不能使你摆脱谴责。

……

要之,我认为太蔟是十分自私的,因为他身为科学知识精英而不知履行全面
的科学传播的义务,因此,他几乎没有一个知识精英所应有的社会责任感。
而他之所以自私而缺乏社会责任感,究其根源,又是由于他头脑简单,目光
狭隘。至于他的缺乏独立人格,也是源于他不能明了自己科学知识精英的本
质所致,所以这又可以再次说明他严重缺乏自知之明。”【刘夙】

我固然可能如刘夙给我定性的那样“头脑简单,目光狭隘”,但在愚民这件
事情上,说我“严重缺乏自知之明”,直至今日仍令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
头脑。在我简单的头脑和狭隘的目光看来,想要愚民,大抵有两个可能的前
提:一是有控制民众的绝对权力,如在三八线以北鸭绿江以南那片神奇的土
地上播撒主体思想的人们;二是有愚民的主观愿望和积极行动,如各式邪教
的教主以及大大小小儒教和中医的吹鼓手。知识精英与否,忙着自己的一摊
事儿,没去理民众,或是在旁边做一个客观的观察者,偶尔评论几句,实在
谈不上什么愚民。

但骂我为“这个自命不凡的家伙”的刘夙,自己却站在伦理道德的制高点,
摆出一副救世主的架势,搞出个什么“慈悲心”,以及一个似乎是从天而降
的不验自明的公理——“知识精英应该天然是知识的普及者、传播者”,然
后开始以一个准宗教狂热分子的激情四处指手划脚,大发慈悲,大做道德良
心的拷问。当然,刘夙偶尔也为自己莫名其妙的道德优越感感到困惑甚至有
“负疚之感”,但他不去寻求科学理性的帮助,却询问起了一个巫婆神汉先
知般的后现代人文学者,得到了如下的大忽悠,

“居高临下和优越感,我个人觉得,它甚至是知识分子之所以为知识分子的
必备心理特征,智力上和知识上的自信是知识分子表达欲和话语权的基础,
作为一种情绪,它好歹也是人类社会比较‘正面’的情绪吧。”

听罢这段咒语,刘夙“因睥睨他人而产生的负疚之感减少了很多”。

你在那里摆高姿势,抒发并实践自己过剩的准宗教救世情怀,自娱自乐好了,
关别人甚事?但刘大仙偏不。他从云端向下一望,见有一个太蔟,貌似“知
识精英”,不但没履行天然的普及和传播知识的社会责任,反而在那里对着
芸芸众生幸灾乐祸,诙谐戏谑。这还得了!于是刘大仙脚踏祥云,落到人间,
开始了对太蔟的道德拷问,

刘夙:“太蔟,你知罪否?”

太蔟正在那里戏谑得不亦乐乎,闻言抬头,见五彩祥云上站着一位少仙,一
激灵:“不知。”

刘夙:“你的,愚民的干活。”

太蔟:“我非小金胖子,何来愚民?”

刘夙:“愚民思想并不是统治者的专利。”

太蔟:“何解?”

刘夙:“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知识精英应该天然是知识的普及者、传播
者。’虽然,统治者是积极愚民,而知识精英是通过不履行其知识传播的义
务而消极愚民,但从使民众维持愚昧这个后果来看,这两种愚民思想并无根
本差别。”

太蔟:“与我何干?”

刘夙:“还不知罪!你身为知识精英,除了戏谑,可曾履行过知识传播的义
务?!”

太蔟:“我又不是精英。”

刘夙:“还敢狡辩。你是不是知识精英不是由你自己决定的,这种和定义相
关的文字游戏压根就不能使你摆脱谴责。”

太蔟诺诺:“我从来不知道自己是精英。从来没有人跟我提起过。”

刘夙:“呔!毋庸狡辩,听我判来。一、你身为精英却不自知,说明你严重
缺乏自知之明,从而缺乏独立人格;二、身为科学知识精英而不知履行全面
的科学传播的义务,是为十分自私;三、身为科学知识精英,而几乎没有一
个知识精英所应有的社会责任感,说明你头脑简单,目光狭隘。”

太蔟战战兢兢,汗出如浆:“我不做知识精英还不行么?”

刘夙先命小仙:“把太蔟这号科学知识精英中的败类放到地球的最后一个角
落。”然后缓缓四顾,语重心长地说道,

“这看上去像是一场没有正义和邪恶之分的无聊战争,同时厌恶我们和太蔟
的人干脆称之为‘狗咬狗’。但是我坚信,我们要比太蔟正当得多,因为我
们不愚民,我们在努力做到‘民可使知之’,这一切都是为了真正的科学精
神在中国能发扬光大,为了我们的子孙能在科学的赛跑中奔驰于队伍的前头;
而且我们相信,如果1000个人里面有10个听从了我们讲的道理,那么这10个
人中应该至少有一个愿意和我们并肩作战,并在我们衰老之后能接替我们的
工作,使科学精神的薪火代代相传,普照神州。而太蔟却在愚民,他写的文
章在供和他一样自私而缺乏社会责任感的变质科学知识精英猥琐一笑的同时,
也把一些本来有潜质成为新的科学传播者的初出茅庐的科学知识精英异化成
了和他一样的堕落者,并把许多有接受科学传播潜质的人文知识精英和一般
民众生生推到了对立面。而这些被他异化了的堕落者继承太蔟的衣钵,继续
以‘科学精神’的旗号反科学精神和蛊惑新人的概率,要比我们这些科学传
播者的继承率大得多,因为这些人不讲究实证精神,拒绝花时间去了解其他
学科数千年来发展的成果,拒绝以严肃认真的态度去考察、思考科学与其他
学科的关系,只会想当然、简单粗暴地给出武断结论,所以流毒容易扩散—
—是啊,不费考证功夫,又能歆享知识优越感,满足虚荣心,当然是投机取
巧者的上佳选择了!实在地,我们认为以太蔟为首的这些变质科学知识精英,
才是‘一股非常可怕的力量’,‘小到可以阻碍科学技术的进步,大到可以
把整个社会引向歧途。’”

众知识精英和芸芸众生频频点头,若有所悟。

(未完待续)

发表于 科学与科普 · 30 Comments »

12月 25, 2007 @ 2:36 am

《有工作的人的工作心得》研究心得(中)

(四)太刘之争:一场战争的一次战役的一次战斗

我和刘夙的这场争端,并不是因个人恩怨而起,也不是意气之争,而是有着
深刻的历史文化背景的。

在今年五月份,正当方舟子因批柴静的反科学言论而遭到文聪们围攻时,我
写了一篇旗帜鲜明的支持文章,名为《方柴之争:一场战争的一次战役的一
次战斗》。刘夙也注意到并在他的檄文中提了这篇文章。在文中,我写到,

“方柴之争,不是一次孤立的冲突,而是一场战争的一次战役的一次战斗。

这场战争,不是种族之争,不是领土资源之争,不是‘冲冠一怒为红颜’的
特洛伊战争,而是科学文化与前科学文化之争,是两种世界观之争。

这场战争,主要发生在思想世界里,但并不因此就不比硝烟弥漫、血肉横飞
的世界大战惨烈。它可以外化到物理世界中;它可以令亲友反目成仇。在这
场战争里,两大阵营胶着纠缠,敌我爱憎不是那么的分明。它自从科学在西
方萌芽就开战,我们到现在还看不到它的结局。”

如果把“方柴”改成“太刘”,我的这段文字同样适用。

我和刘夙的冲突,不是一次孤立的事件,也不仅仅是我和他个人之间的思想
生死决斗,而是在整个世界范围内正在发生的两个阵营之间战争的一个局部
思想绞杀。这两个阵营,一个是代表了科学文化的科学世界观阵营,另一方
是代表了前科学文化的反科学世界观阵营。

毫不客气地说,我和被刘夙称为“以太蔟为首的”“和他一样自私而缺乏社
会责任感的变质科学知识精英”是属于科学世界观阵营的。这个阵营里有已
逝物理学家费曼、已逝天文学家萨根、物理学家温伯格、社会生物学家威尔
逊、进化生物学家道金斯……这仅是该庞大阵营成员中的几位最为著名的。
欧美发达国家大部分科学家(包括经济学家)和工程技术人员也属这个阵营。

反科学世界观阵营,因为文化的惰性、人类的有限理性与科学短短的历史,
要比科学世界观阵营强大得多。该阵营里有原教旨(基督教、伊斯兰教)教
徒,其代表人物有小布什和本拉登。该阵营还包括查尔斯王子、极端环境和
动物权利保护组织、后现代人文学者、众多的把持了媒体舆论(电视、报纸、
杂志)的极端缺乏科学知识的文科人士。在中国,该阵营物化为中医信徒、
东方世界观信徒(如已逝的钱穆和仍健在的季羡林)、科学文化人(北大清
华及上交大的一批搞科学哲学的学术小圈子)、众多(并不是所有的)的文
科出身的官员、学者、记者、作家、节目主持人等。再具体到人?余秋雨、
王鲁湘、吴国盛、刘华杰、刘兵、田松、柴静、王小峰、汪永晨、王怡、余
杰。

反科学世界观阵营是一股很可怕的势力。我在《我为什么挑起哲学废存的争
论》一文中,这样描述到,

“一个没有科学的观们、只靠哲学或宗教(前者很容易滑向后者,瞧瞧余杰
和王怡们!)提供决策和行动指南的人,便是一个会给社会带来危害的定时
炸弹。该人的影响力越大,其潜在的危害就越大。支持这个结论的案例,从
古至今,太多太多了。影响了几乎每一个中国人命运的本朝太祖,以及为儒
学和中医唱赞歌的当代文人,乃至北大清华的所谓科学文化人,更有善恶高
于是非的媒体人士如柴静,都不过是冰山的一角而已。整个冰山,便是由于
中国文理分科教育产生的没有科学世界观的绝大多数文科生和一部分科学世
界观残破的理工科生。这个由一颗颗定时炸弹组成的大冰山,是一股非常可
怕的力量,小到可以阻碍科学技术的进步,大到可以把整个社会引向歧途。”

这段话,是压垮刘夙决定向我清算这个驼背的最后一根稻草。刘夙在檄文第
三部分“有工作的人的工作心得”中,这样表白道,

“但太蔟显然不是这样。他像瞧不起误入歧途的一般民众一样瞧不起人文知
识精英,他露骨地说:‘由于中国文理分科教育产生的没有科学世界观的绝
大多数文科生和一部分科学世界观残破的理工科生……组成的大冰山,是一
股非常可怕的力量,小到可以阻碍科学技术的进步,大到可以把整个社会引
向歧途。’(《我为什么挑起哲学存废的争论》)这段话不仅把自己和对方
彻底(注意,是彻底,而不仅是出于知识占有程度不同的慈悲这一个方面)
摆在了道德不平等的位置上,而且又由此进一步剥夺了人文知识精英的慈悲
权。所以到他批文科、批哲学之后,我就又一次不能忍了;与上一次不同的
是,这次完全触及了我忍耐的底线,让我彻底知道了这个自命不凡的家伙是
什么货色,所以我才决定对他来个全面的大清算。”【刘夙】

我在写那段话的时候,心情是异常沉重的,态度是超常严肃的,除了用“本
朝太祖”以避讳外,并没有使用我惯常的戏谑。刘夙不顾我前面的证据和推
理,断章取义,单单挑出最后两句话,然后开始运起一般只有文傻才用的手
法,替我做价值判断(“道德不平等”),挑拨离间(“瞧不起”),并冠
我以莫须有的罪名(“剥夺了人文知识精英的慈悲权”)——人文知识精英
去慈悲好了,他们全家都慈悲更好,我又有什么权利与权力剥夺他们的这权
那权?

不知为何刘夙对“炸弹”和“冰山”这么敏感。或许“一部分科学世界观残
破的理工科生”触动了他的哪根神经,把自己也当成一颗定时炸弹了?

从刘夙最近的表现看,我不敢再联想下去了……

刘夙到底属于哪个阵营,是个很令人困惑的问题。从他对哲学哭哭啼啼恋恋
不舍的态度和对坚持科学犹犹豫豫欲说还羞的矜持(“如果要问我:‘你是
不是科学主义者?’那么我会说,不是。但如果要问我:‘你是不是弱科学
主义者?’我会环顾一下四周,审慎地说,我是。”【刘夙】),他似乎在
冰山里或是至少半个身子在那里;但从他对方舟子的推崇和呼喊“科学万岁!
科学传播万岁!”以及《我宣誓:我这一生将为使中医退出国家医疗体制而
努力》的大无畏革命——涅特,科学——精神来看,他似乎又在冰山的对面。

于是我想起了蝙蝠、鸟、兽的故事。于是我又想起了冰箱和烤炉的故事:一
个人脑袋在烤箱里,脚在冰箱的冷冻室里,放在腰上的温度计显示……体温
正常!

看了刘夙的檄文,于是我知道了这又叫“己他两利主义”,或是“一个有工
作的人的独立人格。”下面是刘夙对“冰箱和烤炉”主义或人格的阐述,

“人是社会性的动物,从事科学传播这样的工作需要和他人合作,在因年轻
而人微言轻的时候,更需要和他人合作。和他人合作便免不了会发生思想上
的冲突,因为没有两个人的思想是完全一致的。有时候,某种思想上的冲突
令我绝对无法忍受,于是出于利己的考虑,我选择不和对方合作;但当我觉
得某种思想上的冲突还不至于使我完全反感,而且并不影响我们的合作的时
候,出于利他的考虑,我仍然选择和对方合作。在这个合作过程中,我并不
会为了对方迁就我的思想,只是我会选择沉默,尽量不公开分歧,因为我觉
得暂时性地牺牲一些无关紧要的个人权利、用合伙工作的成就满足个人心灵,
比追求不分场合的事事随性更重要,就像下围棋时,有时弃去几个无足轻重
子反而比一个子都舍不得弃对自己更有利一样。这就是我想要宣扬给大家的,
一个有工作的人的独立人格。”【刘夙】

对不住,我又要拿方舟子和刘前副来说话了。

方舟子为什么和刘前副决裂?因为刘前副完成了从爱科学到反科学的蜕变。

方舟子在这件事上做了什么?旗帜鲜明地反唱衰科学,坚持自己的原则,对
反科学文化人毫不妥协。

刘夙在保持和刘前副的关系上,按他的话说,实现了“己他两利主义”的伦
理观,保住了“有工作的人的独立人格”。

原来,旗帜鲜明地反唱衰科学,叫“无关紧要的个人权利”或是“几个无足
轻重子”,方舟子对反科学文化人毫不妥协、坚持原则的态度,叫“追求不
分场合的事事随性”或是“一个子都舍不得弃”。

噢,对了,刘夙的“工作”是什么来着?“我的人生目标(也就是我一直反
复强调的,我的‘工作’),为传播植物学知识,传播科学精神和正确的环
保理念,反击伪环保、伪科学和中医”也。“科学万岁!科学传播万岁!”
的口号,又是谁喊的来着?

在主动选择反科学的刘华杰面前,为了“用合伙工作的成就满足个人心灵”,
刘夙的“工作”和口号,也都成了“无关紧要的个人权利”或是“几个无足
轻重子”。

How convenient! How consistent!

(五)英文阅读能力、科学主义、威尔逊

俗话说,“初生牛犊不怕虎”、“无知者无畏”,没在英语国家学习、工作
和生活过、恐怕也没读过在网上广泛流传并被唐师曾无耻抄袭的我翻译的
《巴顿将军战前动员讲话》的刘夙,竟挑战起了我的英文阅读能力和我识别
英语水平高低的能力。

“不过太蔟虽然出于自己的无知放过了纽、卡二氏,却非常无耻地把E.
O.
威尔逊、理查德·道金斯和卡尔·萨根这三位科学传播大师都拿来给他的强
科学主义陪绑。只要是认真读过这三位大师作品的人都会知道,其实他们根
本不是强科学主义者。唉,太蔟啊太蔟,你的英文阅读能力就是这水平吗?
怪不得你会觉得在美国只要是“哈佛白人学者”英语水平就一定高了。”
————【刘夙】“我理解的科学主义”

那么,让刘夙见识一下我读过的威尔逊原文吧,

‘The unification agenda does not sit well with a few
professional
philosophers. The subject I address they consider their own, to
be
expressed in their language, their framework of formal
thought.
They will draw this indictment: conflation, simplism,
ontological
reductionism, scientism, and other sins made official by the
hissing
suffix. To which I plead guilty, guilty, guilty. Now let us move
on,
thus.’ Chapter 2. The Great Branches of Learning, Consilience
———— Edward O. Wilson

我从来没有主动称自己提倡的科学思想为科学主义,也没有主动称自己为科
学主义者。正如威尔逊在文中所说,“科学主义”是被一些喜欢用“主义”
的大帽子压人的“无知”、“无耻”的哲学家和他们的信徒(如刘夙)硬扣
在我们这些推崇科学世界观和方法论的人的头上的。

无知无耻的刘夙,你知道自己在忽悠些什么吗?

另外,北大华人学者的中文我不敢说,但哈佛白人学者的英语水平一定高,
而且不是一般地高。

不服是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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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 24, 2007 @ 1:35 am

《有工作的人的工作心得》研究心得(上)

(一)统计分析

刘夙的《有工作的人的工作心得》一文,写作时间如下,

2007.12.20,凌晨1点至下午2点,初稿
2007.12.21-22修改

12月20日是个星期四,按理应该正常工作,因为刘夙是个“有工作的人”。
抽出整整一个工作日(我不认为下午2点写完初稿后刘夙还能正常去工作),
来写讨伐我的檄文,在后来两天又抽时间修改,足见对我的重视。凌晨1点
开始写作,之前一定需要做些准备铺垫工作,加上读书人的熬夜习惯,所
以一定没睡觉。通宵没睡,一直废寝忘食到下午,我以前在本科时代看金
庸小说时干过。那股子把自己幻化为韦小宝、段誉、张无忌依香偎玉的激
情,让我领略了人类主观能动性的伟大。

初稿花了13个小时,如果后来修改无重大增删,按定稿计500余行,行宽为
36字符,刨去空行和短行,总计大约1万6、7千字,平均每小时1200多字。
考虑到人的自然需要以及中途抽空到新语丝读书论坛散步并给傻子让路的
时间,刘夙的写作速度应该高于这个数。

衮衮诸公,你们可以试试在两小时之内写一篇3000字言之有物的文章。这
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大家奋力超常发挥,偶一为之还是办得到的。但
连续10几个小时保持这个产出速度,那绝非等闲之辈所能为也。除了天分,
维持这种写作激情和速度的动力主要有两种,一是爱情,一是仇恨。可惜
我与刘夙为相斥的同性,今生在前一种可能性上无缘了。

刘夙的檄文分为四个部分。第一部分,“我理解的哲学”;第二部分,
“我理解的科学主义”;第三部分,“有工作的人的工作心得”;第四部
分,“我为什么要清算太蔟”。层次分明,逻辑脉络清楚,文采斐然,义
正辞严,不愧为一篇“润物无声”的上上佳作。

檄文以“几乎是不假思索”开头,在“科学万岁!科学传播万岁!”的口
号声中结束。以“猥琐”的“蠢货”太蔟为首的科学主义者,在这“不假
思索”的“万岁”口号声中惶惶不可终日地战栗着。

(二)刘夙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在第四部分“我为什么要清算太蔟”中,刘夙写到,

“因为我说了,清算太蔟不光是我的愿望,也是其他一些人的愿望。”

然后,开始由第一人称单数转到第一人称复数,如,

“那么,太蔟妨碍了我们的科学传播工作了吗?当然!”

我一般在听到“人民”和“我们”之类的集体主义词汇时,往往先颤抖一
下,然后“会环顾一下四周,审慎地”判断一下这是不是有人在拉大旗做
虎皮。

但严肃的刘夙怎么会跟我开这个玩笑?他说“我们”,就肯定是“我们”。

然后,在我还没提出那个终极问题之前,刘夙料敌先机,

“我们是谁?我们是在科学传播上有共同志趣,但彼此在精神上又相互独
立、决不党同伐异的一群人,我们共同组成了一个新鲜有朝气的科学传播
圈。只要这个健康的圈子里的人没有失去自己的独立人格,我就会在科学
传播的理念上一如既往地支持这些工作伙伴,就像他们同时也支持我一样。
我毫不怀疑,在今后几十年间中国科学传播的中流砥柱中,一定有我们的
身影,而现在,我们已经崭露头角。”

噢,我长嘘了一口气,原来这个“我们”是“决不党同伐异的一群人”。

然而,“清算太蔟不光是我的愿望,也是其他一些人的愿望。”又是怎么
一回子事儿呢?这“其他一些人”肯定不属于“决不党同伐异的一群人”,
否则不是陷你们的急先锋于逻辑不自洽的不义之地么?

“其他一些人”,不要躲在刘夙身后羞羞答答滴,都是出来混圈子的,现
身出招吧!或者,刘夙的长文里,已经有了你们的贡献?

(三)艰难地穿过刘夙的哲学迷雾

在第一部分“我理解的哲学”中,刘夙充分地向我们印证了我在《再捅捅
哲学的马蜂窝》一文中的论断,

“这些很有欺骗性的哲学利用我们大脑不停在寻找规律、模式、意义的天
性,引起我们的好奇,占用了我们的认知带宽。认清并排斥它们,并不是
很容易的一件事情。我们周围,仍充斥着被这些哲学浆糊了脑袋却不自知、
甚至有优越感的人。”

随便摘几段,让哲学浆糊脑袋自证吧。以下引文用【刘夙】标注。

“当人类从猿猴中演化出来,知识便开始向文化的宝库中不断积累,用理
查德·道金斯的话来说,就是觅母开始出现并进化(顺便说一句,meme至
今无统一中文译法,我个人偏好“觅母”)。最开始,面对着远比现在更
“原生态”的美丽而残酷的自然界,人类就像身处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一
样,虽然努力想要控制船首的方向,却总是免不了要随波逐流。但我们这
些可敬的先民,在命运不绝如缕的紧要关头,像保存火种一样保存住了人
类最原初的觅母。这些最原初的觅母——也就是我们最早的知识——这时
尚处于一团只有感性而缺乏理性的混沌状态,这时只有意大利启蒙思想家
维柯所说的“诗性智慧”,而没有哲学。”【刘夙】

呵呵,“人类从猿猴中演化出来”,是哲学告诉我们的么?“觅母”以及
启发这个概念诞生的基因,是哲学告诉我们的么?当然,刘夙会告诉我们,
这肯定都是在某种哲学的指导下得出来的。对这种阿Q意淫式的居高临下,
我们只有一句话:拿出具体证据来!是哪个哲学如何具体指导进化论的创
建和发展的?!是哪个哲学如何具体指导正在进行的人类基因组研究的?!
抽象哲学名词术语的大忽悠和文学式的煽情是非常廉价的,也是非常让科
学家们厌恶和蔑视的。

“这些最原初的觅母——也就是我们最早的知识——这时尚处于一团只有
感性而缺乏理性的混沌状态,”【刘夙】

又是忽悠!在1月25日的《Nature》杂志上,斯坦福大学的Logan
Grosenick
和Tricia S.
Clement发表了他们的研究成果,证明雄性慈鲷鱼可以像人类
那样通过逻辑性推理(具体为递移推理)来确定社会等级。(Grosenick,
L.,
Clement, T. S., & Fernald R. D. 2007. Fish can infer social
rank
by observation alone. Nature 445:
429-432.)鱼的智力比我们“可敬的
先民”要低等,这是刘夙也不能否认的吧?连没有哲学、文化和什么狗屁的
所谓“诗性智慧”的鱼都可以有基于本能的有限理性,何况我们的先民!哪
里来的“只有感性而缺乏理性的混沌状态”?!

“我们现在看到的理性知识大厦上科学和哲学的斗争,就正处在这个阶段。
我们能看到哲学在节节升高(实际上是节节后退),而科学在节节扩张,现
在双方正在感性是否也可以用理性来解释,以及社会科学是否可以还原为自
然科学这两个战场上交火不休。但是我并不因此鄙视哲学,恰恰相反,从历
史的角度来看,哲学是一位感人至深、可歌可泣的母亲,她辛辛苦苦的存在
常常是为了今后进一步否定自己的存在,她就像是希腊神话中的盖娅女神,
刚从混沌神卡俄斯中生出,便繁殖了无数的神祇,使他们的身上都流着自己
的血,自己却默默地化身为大地,缺席了奥林匹亚山上的种种精彩演出。”
【刘夙】

现实情况是,哲学并不是科学脑袋顶上的高层,而是科学大厦旁边已经被挤
得几乎无立锥之地的一些小草房,里面住着一些还在怀念着过去美好时光的
并总想对科学大厦指指点点的过气老者。科学根本不屑与哲学老头子们交火
不休,而是自顾自地忙着把自然科学研究方法和手段用到对感性和社会科学
的研究上。举几个具体例子吧。我曾用刘夙认同的“润物无声”手法写过一
篇《脑壳里的上帝》,介绍了科学对宗教现象的研究。我还曾写过《诅咒的
科学》,介绍科学对说脏话现象的研究。我还写过《儒家文化与荷尔蒙》,
介绍关于社会地位对激素分泌及健康状况影响的科学研究。另外,科学家们
还用神经心理学方法研究人类风险决策的神经基础,找到了行为经济学家们
发现的框架效应的生物学基础。

这些,是光靠坐在那里做哲学意淫得不到的!

在上一段引文中的后半段,刘夙摇身一变,成了文科傻妞,开始煽情起来。
我的眼镜跌到了键盘上。我的眼球也差点冒了出来。

至于吗?!哲学也好,科学也好,人类的工具而已,合用则留,不合用则
弃。干嘛恋恋不舍,哭哭啼啼?真是没出息。我讲过,让人类常在,让思想
代我们去死。哲学死了,人类还有科学,会活得更扎实、自信、快乐。

刘夙在“我理解的哲学”这部分还抓住我没有回应思无疆、黎健敏等对我的
诘难的小辫子,大做文章,在此部分的最后一段,阿Q道,

“在纯思辩的层面上,对哲学的看法,我认为我比太蔟要全面得多,如果我
是本科生水平,太蔟不过是初中生水平罢了。这个初中生在他的新语丝读者
网网志上大言不惭地说:‘我曾视他为同道,他却目我如寇仇。’呵呵,这
种自己不懂实证还贼喊捉贼、‘和臭鼬相仿’的初中生,值得我引为‘同道’
吗?”

谁是什么水平,懂科学有理性的网友自有公断,不是自己一个人在那里意淫
就决定得了的。郭沫若还把自己意淫成吞吐宇宙的天狗呢。至于被哲学浆糊
了脑袋的思无疆、黎健敏等,也让他们精神胜利去吧。我也是一个“有工作
的人”,我的时间,我自会投入在我认为值得做的事情上,比如让刘夙充分
展露自己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

(未完待续)

发表于 杂感 · 82 Comments »

12月 23, 2007 @ 4:48 am

“静生说自己有一个弟子叫刘夙”

【太蔟按:世界真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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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峰考察(5):文冠果有啥用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ef9035a0100813y.html

“……静生说自己有一个弟子叫刘夙,本科是北京大学化学专业毕业的,
也正在赤峰考察,最好还是去问问他。

呵呵,静生还是有很多不懂的东西啊!

傅德志
240707北京(补记)”
—————————————————————
赤峰考察(3):刘夙名气真大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ef9035a0100813v.html

“看到刘夙名气这么大,看到人家这么崇拜他,静生当时就交代刘夙,
一定要协助人家把这个博物馆的植物部分搞得象模象样才行!”
—————————————————————
赤峰考察(6):刘夙临急受命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ef9035a0100813z.html

“赤峰考察结束后,请刘夙组织在读学生奔赴昆明参加命名法规培训事
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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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杂感 · 30 Comments »

12月 22, 2007 @ 4:38 pm

我们凭什么宽容信仰?

如著名进化生物学家道金斯所说,我们这个世界的许多大问题,不是由
对信仰的不宽容而起,而是由对信仰的过于宽容而起。

对幼儿的无知,我们要宽容,因为无知是他们的初态。但我们并没有停
留在仅仅宽容。我们要把电源插口盖上,把桌角弄钝,把锐器藏起,用
栅栏限制他们的行动,以免他们伤害到自身。当他们试图把自己的固体
排泄物往嘴里放的时候,我们要及时阻止。当他们稍稍懂事,我们除了
用肌肉指导他们的行动,我们还用表情、手势和语言告诉他们什么是可
以做的,什么是不能做的。

再往后,我们要耗掉大量的资源和时间,送他们上幼儿园、小学、中学、
大学,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他们受到最好的教育。尽管他们在中学就可
以履行传宗接代的生物职能,但我们并不允许他们这么做。对这一长串
教育链条末梢的优胜者,我们奖赏以荣誉、金钱和好工作。

为把新成员纳入人类社会,我们为什么这么大费周章?我们到底在做什
么?

我们在增加这些新成员生存以及未来繁殖成功的概率!在所有的动物物
种中最漫长的教育过程里,我们在向他们灌输人类到目前为止积累的最
新最可靠知识以及解决实际问题的方法——也即人类生存能力的具体体
现,还有我们社会的游戏规则。当新成员离开父母学校的庇护,走向社
会,开始履行成人的权利时,我们希望他们即使不为社会做出重大贡献,
至少应能独立谋生,不要成为社会的负担,更不要给社会带来危害。

“最新最可靠知识以及解决实际问题的方法”者何?科学世界观与方法
论也。

面对现实中许多个人和社会问题,首先要做的是辨明真伪是非,并在此
基础上做价值判断,决策而后采取行动。连是非真伪都辨不清,就乱下
价值判断,在绝大部分情况下(剩下一小部分为瞎猫撞死耗子),肯定
要做出错误决策,行动后在个人问题上害己,在社会问题上害人。

辨明真伪是非的利器,非科学世界观与方法论莫属。科学方法的基础有
二,一曰逻辑,一曰实证——从证据来,寻证据去。

而科学世界观与方法论的死敌,便是所谓的信仰——不讲逻辑、不顾证
据的盲信盲从。

当一个人的思想被信仰占领,他的判断力基本就见了上帝,他可以做出
违背自然规律的事情,并可预测地会被自然毫不留情地惩罚。当这个人
有一定的社会影响甚至有直接的公共决策权时,他必将给社会带来危害
乃至灾难。

例子太多了,每个都令我们心痛。陈晓旭的死、大跃进的荒谬、东方世
界观给熊和鲨鱼带来的灾难、小布什的反克隆和干细胞研究、本拉登的
恐怖主义……信仰给人类带来的灾难,罄竹难书!

我们不宽容幼儿吃屎,我们凭什么宽容成人的信仰?

发表于 科学与科普 · 11 Comments »

12月 20, 2007 @ 5:10 pm

科学精神这条龙

曾经有这么一个笑话,说在人民当家做主的时代,一个人民到供销
社里买东西。供销社里站在柜台货物一侧的人民带搭不理地。这边
的人民很生气,指着墙上的条幅说:“你这是为人民服务的态度吗
?”柜台那边的人民回答说:“呸!我是为人民服务的。但,你也
配叫人民?”

在一个只有抽象、没有具体,只有集体、没有个体的荒谬社会里,
也只能发生这样荒谬的事。

在当今社会,正在发生着同样荒谬的事情。科学与科学精神,没人
敢说不好,每个人都能说上一大套赞语,并在适当的时候在自己身
上套上科学的金衣,用科学的中堂条幅装点自己的门面。那就仿佛,
“叶公子高好龙,钩以写龙,凿以写龙,屋室雕文以写龙。”

如果只是停留在钩凿雕文的抽象层面,一切都好,大家都好,很强
大,很和谐。

但是,对某些人来说很不幸的是,科学这条龙,是要物化的,是要
具体到一件事、一个人上的。这时,一件有趣的事情发生了,“于
是天龙闻而下之,窥头于牖,施尾于堂。叶公见之,弃而还走,失
其魂魄,五色无主。是叶公非好龙也,好夫似龙而非龙者也。”

新语丝与它的代表人物方舟子,就是科学精神这条龙在中文世界的
一个物化和具体表达。一些人,曾经拉这条龙去装点门面,并在真
龙现身时“弃而还走,失其魂魄,五色无主。”

当然,柜台那边的人民总是有现成的可预测的说辞的:“呸!我是
崇尚科学和科学精神的。但,你也配叫科学?”

发表于 科学与科普 · 6 Comments »

12月 19, 2007 @ 2:32 pm

让我们聚焦思想,少谈人格

我在网上辩论的原则是:虚拟世界的辩论,厮杀的是思想,让思想
代我们去死。

我对辩论对手的性别、年龄、长相、口音、人格独立与否诸如此类
不感兴趣,正如“方舟子没有兴趣听取关于为人处事的任何忠告”
一样。

我关心的是思想,是是非真伪。

对刘夙,我也不例外。

先回顾一下历史。伟大革命导师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
教导我们:“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左手掐腰,右手坚定
地扬起前伸。)

这场论战,是刘夙挑起的。在他于今年1月首次向我挑衅之前,我
只知道科普队伍里又多了个笔法细腻、“润物无声”的成员,读了
几篇他的科普文章,很是欣赏。还没来得及送上几句赞语,就被他
1月21日的《民可使知之》中对我的负面评价弄得一愣。赞语当然
不必再说了,否则会拍马屁拍到马脚上,自讨没趣。不过,我认为
这里面有些误解,所以次日便写了《我仅仅在戏谑?——回刘夙<民
可使知之>》一文,解释了几句。我的委婉和友善,尽在我的文字中,

“看到《新语丝》1月21日新到资料中刘夙的《民可使知之》一文
(附后),里面提到了对我的评价,免不了为自己辩护几句。目的
不在为‘太蔟’这个并没有多少知名度及商业价值的马甲挽回荣誉,
而主要在就中医这个话题进一步展开深入的讨论。知道刘夙兄是对
事不对人,我当然也是如此。

刘夙的文章是对方舟子兄新作《科学成就健康》的正面书评。我对
方舟子的工作,向来是抱坚决赞成的态度,并在谋稻粱之余尽力在
文字上给予具体的支持。所以,对刘夙书评当然持整体肯定态度,
因为在当今声带及文化超女泛滥成灾的中国,科学理性的声音和力
量实在珍稀可贵。不过,看到刘夙文中一些话,感到有些不能认可,
故‘君子和而不同’,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

这是我们思想的第一次交互。之后,我们各自走着自己的路——他
进他的圈子,我放我的厥词,直到12月13日,他的《请试过科学再
去死》再一次向我兜头一棒,毫不掩饰地公开了对我的厌恶。

这一次,我意识到,刘夙1月21日文章中对我的不满,并不是孤立事
件。但我还是抱着友善的态度,用了我惯常的“戏谑”手法,于12
月14日写了《刘夙的慈悲之心》,做了回应。

然后,我又准备各走各自的路——他维护他的圈子,我放我的厥词。
再然后,就是他向我正式挑战的12月15日博文《各位爱好植物的朋
友不好意思》和我12月17日的应战文章《新语丝更是个思想交锋的
战场》。

这就是中国未来思想史上著名的太刘争端(对刘夙而言应该是“刘
夙干太蔟”)的引子。正在发生的和将要发生的,将先成为历史,
再而传说,三而神话,最终迷失在历史的长河里。两千年后,这其
中的恩恩怨怨、起伏跌宕,将任由后人唏嘘评说——遥想刘夙当年,
牛博初上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太蔟灰飞烟灭……

对不住了,衮衮诸公,我又戏谑了。:-)

戏谑毕,回到正题。

我在《新语丝更是个思想交锋的战场》中,提到了刘夙在推崇方舟
子的同时保持与刘华杰及牛博的密切关系,并对此表示不解。有人
把这事扯到了人格独立或是独立人格上。

这是对我天大的误解。我固然戏谑,但不庸俗。我对别人为人处事
的八卦不感兴趣。谁和谁一起吃饭,谁和谁穿一条裤子,那是新浪
首页的话题。

我关心的,还是思想。我对刘夙不解的,是他的思想中的不自洽。

方舟子当初和刘华杰交好,是因为思想上有共鸣与趋同;后来交恶,
是因为刘华杰走上了一条反科学的不归路。方舟子还是原来的那个
方舟子,如岩石一般坚硬。我不能理解,一个口口声声推崇、传播
科学的人,怎么能认同刘华杰这等科学的叛徒。

方舟子当初和牛博合作,是因为罗永浩首先向方舟子示好,希望他
能去为人文气息浓厚的牛博增添些科学的风味。不管罗永浩动机如
何,他反中医的明确态度和对“润物无声”式科普文章的持续推荐,
还是值得嘉许的。不过,罗永浩对科学的认识和认同,是有条件的
——那就是,科学这把大砍刀,砍向别处,千好百好,但别砍向我
自己的人文小圈子。当方舟子运起科学精神向柴静开战时,罗永浩
的轻重权衡与取舍说明了一切。同样地,方舟子还是原来的那个方
舟子,如岩石一般坚硬;罗永浩当然还是原来的那个罗永浩,只不
过通过他的行动,向我们展示了他更加真实的一面。

当方舟子被牛博中的文聪们群殴的时候,推崇科学与方舟子的刘夙
可曾公开发表过旗帜鲜明支持方舟子的公道文章?哦,记起来了,
当时他正在和牛博建立“工作伙伴关系”。另外,旗帜鲜明与“润
物无声”,也是栓不到一个槽里的两头叫驴。不过,让我不解的是,
在中医问题上,刘夙又是那么地充满激情,旗帜鲜明(《我宣誓:
我这一生将为使中医退出国家医疗体制而努力》)。噢,我明白了,
在不伤到切身利益的时候,旗帜鲜明是极容易的选择;当屁股和脑
袋冲突的时候,往往是屁股占了上风。涉世未深的刘夙,也不能免
俗。

牛博是一个充满对科学有着错误幼稚认识甚至仇恨的文聪们的地方。
里面稀有的几个具有科学理性精神的博主,如土摩托,也是孤掌难
鸣,且经常是文聪们调侃的对象。最近,笔在脑先的王小峰对土摩
托发起了以酒遮脸的进攻,充分暴露了他顽冥不化文聪的本质。推
崇科学、以传播科学为己任的刘夙,能否声援一下于己有推荐之情
的土摩托,给王小峰来点“旗帜鲜明”,让他知道科学不是吃素的,
不光是花花草草树树藤藤,不是拿来调侃、消遣和耍耍小聪明的?
如果有难处,那就来点有针对性的“润物无声”?

当然,刘夙是有独立人格的人,别人凭什么对他发号施令,指手划
脚?

又对不住了,衮衮诸公,我竟谈了下“人格”!:-)

剥去繁芜复杂的表象,不难看出,刘夙对我的不满,是对我思想的
不满,具体而言,是对我关于哲学和科学的看法以及传播科学的方
式不满。

那好吧,让我们把辩论局限在关于哲学和科学的看法以及传播科学
的方式上,让“人格”先在一边待着吧。

我在这些问题上的观点,充斥于我已经发表在新语丝的文章中。刘
夙的观点,我们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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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 17, 2007 @ 3:08 am

新语丝更是个思想交锋的战场

读了hedian网友的《一位网站读者的愿望》,觉得有几句话要说。
可能会令hedian网友失望的是,本文既不是打假,也不是科普。

新语丝在国内教育界、学术界以及海外学人中的影响可谓不小。
对众多的读者而言,恐怕每个人都有自己眼里的新语丝。对hedian
网友而言,“新语丝两大功能,一是打假,二是科普”。在我看
来,新语丝不止于此,被hedian网友所诟病的“辩论的场所”功
能应该至少与“打假”和“科普”并列,且不提文史功能。当然,
这是我眼里的新语丝,别的网友(包括hedian网友)可以向我拍
砖。

hedian网友诟病“辩论的场所”的一个理由是,“但牵涉到社会
领域的事,并不总是辩得明白的。”

真是如此么?关于李丽云事件的辩论,绝大多数在新到发表了文
章的网友各展真知,各抒己见,对该事件的是是非非基本达成了
共识,也就是辩得很明白。不明白的,有一位自称“我自认为是
个很理性的人,我随时准备改变、调整我有可能是错误的根深蒂
固的观念”的西风独自凉网友,站在道德的高度,坚定地维护着
自己的立场,但面对如此强大的反对意见,偶尔也不免“有些恍
惚”:“针对‘一尸两命’事件写的一篇小文,从事实到具体条
文的理解,遭到新语丝几篇文章一边倒的反对。有些恍惚:那么
简单明了的法律法规,真的能被忽悠成第22条军规?”

结合西风独自凉网友在哲学废存辩论中暴露出的非理性,我们可
以推出新语丝做为“辩论的场所”的一个重要功能:让自以为很
有理性的网友无遮拦地露出自己思想上的小辫子、仍然裹着的小
脚以及思维误区或死角,并承受其他新语丝网友不留情面的思想
挑战。

一个真正有理性的人,应该欢迎新语丝的这个功能,勇敢地面对
网友投过来的匕首和矛枪,放下自尊,抹去血汗,包扎好伤口,
改正自己“有可能是错误的根深蒂固的观念”,并在发现其他网
友的“有可能是错误的根深蒂固的观念”时,以彼之道,还施彼
身,不留情面地向他们掷去匕首和矛枪,以期他们能纠正错误,
共同提高。

当然,这一点,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比如在西风网友身上,
我没看到任何“随时准备改变、调整我有可能是错误的根深蒂固
的观念”的迹象。上一次在哲学废存辩论中,西风来了句“关于
这个话题,我今后不会再做任何回应。”这次在李丽云事件的辩
论中,西风又来了句“就这个事件,我的意见基本上表达完了,
到此为止。”

自称“愤怒的玫瑰”的西风的理性与自信,原来也不过如此,和
墨鱼相仿。

或许,高挂免战牌或是释放墨汁逃逸,就是西风“改变、调整我
有可能是错误的根深蒂固的观念”的表现方式?我期望着。

另一位承受不住匕首和矛枪的,是张远山先生。张远山先生与新
语丝很有渊源(主要从文史的角度),至今也应该是新语丝的读
者。但在关于庄子的讨论中,他也露出了自己的思想小脚——“
以捍卫庄子为毕生使命”、“没有读过我任何著作的一些历史虚
无主义者和民族虚无主义者”、“这是对民族历史的轻薄,更是
对民族未来的轻薄。”

这象是一个理性的智者的话么?

新语丝是个传播理性和实践理性的所在。hedian网友所赞赏的新
语丝科普“大功能”,所实现的是传播理性。做为“辩论的场所”,
新语丝能够给网友提供一个实践理性的机会,让大家把各自的专
业知识以及被普的知识运用到诸如华南虎、李丽云、嫦娥月、庄
子辩等具体事件上,通过解决实际问题,接受其他网友的挑战,
才能修正和增强自己的理性。新语丝的读者应该是全世界华人群
体中理性程度最高的,但最高的并不意味着最完美,还是有改进
的余地的。辩论或者思想交锋,是和被科普同样有效的提高理性
的手段。

最近,战云又起。这次是刘夙(又名金仕并、桓二心)向我下了
战书。在他多处博客上,都有一篇名为《各位爱好植物的朋友不
好意思》的文章,里面写到,

“班门弄斧是很多自诩精英的人的天性,我也不例外。虽然对哲
学不大精通,但是在看了下面这样的名言之后,还是觉得不写点
什么捧捧场太不够意思了。

taicu Says: 11月 19th, 2007 at 9:37 pm
我当然可以谈科学,而且读者还不少,影响也很大。不服是吧?

taicu谓谁?“科学主义者”太蔟之拼音也。

这篇文章该怎么写,还没太想好,不过以下的意思肯定是重点之
一:

科学传播是一个润物无声的过程,有时候我们辛辛苦苦取得的成
果被这些科学主义者几嗓子就喊没了。你可以怪罪民众弱智。但
是否认了民众的话,科学传播还有什么存在价值?

显然也只有科学圈子内部的人,对这种科学主义者的清算才更有
力。我们清算了这些人,才说明科学共同体是有自净的能力的。”

哪里来的这么大的仇恨,要对我进行清算?

我很好奇,于是在网上做了些调查。下面是刘夙散在各处的评论,
————————————————-
“金仕并 2007-11-10 04:18:47
新语丝这场关于哲学的争论我还没仔细看。

云兄说得对:这场争论不就是哲学的范畴么?难道科学哲学就不
是哲学么?

三思上有人说这些人谈的太虚幻,夸我和方舟子的科普是润物无
声,一点一点争夺阵营。我挺受用,呵呵。
————————————————-
木筏子 2007-12-15 13:57:52

呵呵,其实科学主义是贬义也没关系啊,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嘛.除了
柯南,我好象见碧声在三思科学杂志上也曾经自称是强科学主义者和
强唯物论者.:)

金仕并 2007-12-15 17:18:34
to 木筏子:这些人都是不准备在科普圈或人文圈好好混的人,他
们愿意这么说是他们的自由,但由此带来的后果也是显而易见的。

在现在这种人心浮躁、学者也只会断章取义的语境下,连我这篇文
章都说得这么明白了,还是有人看不懂;如果我再自己给自己贴个
“反动”标签,以后我也别和人文圈的人再接触了……
————————————————-
nanfangyi 2007-12-15 20:38:32

看到<<新语丝>>上太簇的文章,我觉得大家可以就某些问题进行探
讨,但是没必要上纲上线.

真理要坚持,但是友谊也要掌握分寸.

金仕并 2007-12-15 20:49:08

to nanfangyi: 我和他没什么交情,也不可能有交情,呵呵。”
————————————————-

啊,原来如彼。刘夙对我批判哲学和传播被冠以“科学主义”的
强科学思想很有意见,认为我影响了他想在科普圈或人文圈好好
混的计划,于是磨刀霍霍,想对我进行清算了。

刘夙是个很矛盾的人。他自述受了新语丝和方舟子的影响,从硕
士学历史一下子改到了博士学植物学(他本科学的化学)。从他
的言谈话语中,可以看得出来,他对方舟子的认同和推崇,是近
乎无条件的。

但是,他在自己的新浪博客(金仕并)上,放了个对刘华杰博客
的链接。另外,他对自己在方舟子和我都被踢出非常“人文圈”
的牛博后被请到牛博首页去“润物无声”,似乎很陶醉。方舟子
对刘华杰和牛博的态度,关注新语丝的人都知道,刘夙也想必知
道。能把方、刘、牛这些几乎水火不容的几方放在一个脑壳里和
谐相处,很需要一番功夫。不知人文圈子里的刘华杰(大概在刘
夙看来此人也应属科普圈)和牛博诸博主们(貌似也包括几个科
普圈人士)怎么看刘夙对方舟子的推崇。

祝刘夙在科普圈或人文圈混得好!

在刘夙发出讨伐我的檄文之前,我想先发制人,声明几句,

1. 我既不属于刘夙所谓的科普圈,也不属于刘夙所谓的人文圈,
更不属于刘夙所谓的科学圈。你在那些圈圈里怎么混,是你自己
的事儿,不要一厢情愿地把我拉进去。

2. 我曾说过,网上交锋,厮杀的是思想。既然向我挑战,就要
准备好做思想厮杀的准备,所有的招数都可以使出来,不分胜负
死活,不下战场。不要挂免战牌,也不要吐墨鱼汁。

3.我对科普的看法,与刘夙的“润物无声”有些不同。下面是我
在《给中国科学家科普》中的相关阐述,

“科普有两个层面。一是具体科学知识的普及,二是科学世界观
及科学精神的普及。

具体科学知识的普及,比如把生物、物理、计算机等领域的新进
展用通俗易懂的方式介绍给其它领域的科学家,属于局部知识的
更新或填空,比较容易得到受众的认可,但对世界观分裂症预防
治疗效果有限。

科学世界观及科学精神的普及,属于战略性的甚至颠覆性的,难
度要大些,但对世界观分裂症预防治疗效果更好些。这方面,欧
美的一些资深科学家们做的很好,比如美国的卡尔·萨根、爱德
华·威尔逊,以及英国的理查德·道金斯。已逝的卡尔·萨根在
普及宇宙学和天文学上做出了不朽的贡献;爱德华·威尔逊在融
合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整合人类知识体系方面吹响了战斗的号
角;理查德·道金斯在普及进化论和倡导无神论上无人能出其右。

什么时候,世界观分裂症患者不再被选入中国科学院,科普的任
务才能告一段落。”

刘夙的“润物无声”,属于我所说的“具体科学知识的普及”,
所以容易被想用科学点缀一下门面的人文圈子如牛博接受。方舟
子当然也使用“润物无声”的手法,但如果你认为方舟子只用这
个手法科普,那就大错特错了。方舟子的众多敌人包括刘华杰和
罗永浩,可不是“润物无声”润出来的。

闲话少说,燃起战火吧!让“润物无声”的刘夙向我们显示一下,
“科学圈子内部的人,对这种科学主义者的清算”是怎么具体操
作的吧。

发表于 杂感 · 22 Comment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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