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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读邓拓的文章《燕山夜话(一集)·一个鸡蛋的家当》

2009年8月29日星期六

 文/天路客

    马南邨先生在《燕山夜话(一集)·一个鸡蛋的家当》中说,家当的”当”字,本来应该写成”帑”字。
帑是货币贮藏的意思,读音如”荡”字,北方人读成”当”字的同音,所以口语变成了”家当”。可是我查了一下《现代汉语词典》(1978年12月第一版第1120页),对这个”帑”字的解释却是读作tang(三声),意思为:<书>国库里的钱财;公款:国~|公~。<古>又同“孥”(nu二声)。不知是邓拓先生搞错了还是怎么回事?请有关专家不吝解释。

   

    另,从邓拓先生文章中引用的江盈科的《雪涛小说》里的故事可以看出,有些穷人,穷则穷矣,却并不一定老实。就像一些人骂贪官污吏,岂不知他自己有了机会说不定还不如他们骂的那些人,我在这里只是指出,这些人只是一味骂厕所臭不会去意识臭的原因。一方面呼吁着自己受到的不公正待遇且苦大仇深状一方面自己就不负责任的制造着不公正,起码是想了或者说动了坏心眼儿。恰如邓拓先生在文章中指出的:江盈科描写的这个”市人”,虽然”贫甚”,却不是劳苦的人民,大概是属于中世纪城市里破产的商人之流,他满脑子都是欺诈剥削的想法,没有老老实实地努力生产劳动的念头。这样的人即便挣到了一份家当,也不可能经营什么生产事业,而只会想找个小老婆等等,终于引起夫妻打架,不欢而散,那是必然的结果。
  历来只有真正老实的劳动者,才懂得劳动产生财富的道理,才能够抿除一切想入非非的发财思想,而踏踏实实地用自己的辛勤劳动,为社会也为自己创造财富和积累财富。

    
   
切不可,嘴里说一套,做起来完全又是另外一回事,口头对造假深恶痛绝,私底下乐此不疲,为那一点点小利或大利放弃良心置国家公民的利益于不顾。
    这太自私低劣了。

 

附:一个鸡蛋的家当
邓拓

  说起家当,人们总以为这是相当数量的财富。家当的”当”字,本来应该写成”帑”字。帑是货币贮藏的意思,读音如”荡”字,北方人读成”当”字的同音,所以口语变成了”家当”。
  我们平常说某人有了家当,就是承认他有许多家财,却不会相信一个鸡蛋能算得了什么家当!然而,庄子早就讲过有”见卵求富”的人,因此,我们对于一个鸡蛋的家当,也不应该小看它。
  的确,任何巨大的财富,在最初积累的时候,往往是由一很小的数量开始的。这正如集腋可以成裘、涓滴可以成江河的道理一样。但是,这并不是说,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你只要有了一个鸡蛋,就等于有了一份家当。事情决不可能这样简单和容易。
  明代万历年间,有一位小说家,名叫江盈科,他编写了一部《雪涛小说》,其中有一个故事说:”一市人,贫甚,朝不谋夕。偶一日,拾得一鸡卵,喜而告其妻曰:我有家当矣。妻问安在?持卵示之,曰:此是,然须十年,家当乃就。因与妻计曰:我持此卵,借邻人伏鸡乳之,待彼雏成,就中取一雌者,归而生卵,一月可得十五鸡。两年之内,鸡又生鸡,可得鸡三百,堪易十金。我以十金易五?,?复生?,三年可得二十五牛。?所生者,又复生?三年可得百五十牛,堪易三百金矣。吾特此金以举债,三年间,半千金可得也。”
  这个故事的后半还有许多情节,没有多大意义,可以不必讲它。不过有一点还应该提到,就是这个财迷后来说,他还打算娶一个小老婆。这下子引起了他的老婆”怫然大怒,以手击鸡卵,碎之”。于是这一个鸡蛋的家当就全部毁掉了。
  你看这个故事不是可以说明许多问题吗?这个财迷也知道,家当的积累是需要不少时间的。因此,他同老婆计算要有十年才能挣到这份家当。这似乎也合于情理。但是,他的计划简直没有任何可靠的根据,而完全是出于一种假设,每一步骤都以前一个假设的结果为前提。对于十年以后的事情,他统统用空想代替了现实,充分显出财迷的本色,以致激起老婆生气,一拳头就把他的家当打得精光。更重要的是,他的财富积累计划根本不是从生产出发,而是以巧取豪夺的手段去追求他自己发财的目的。
  如果要问,他的鸡蛋是从何而来的呢?回答是拾来的。这个事实本来就不光彩。而他打算把这个拾来的鸡蛋,寄在邻居母鸡生下的许多鸡蛋里一起去孵,其目的更显然是要混水摸鱼,等到小鸡孵出以后,他就将不管三七二十一,抱一个小母鸡回来。可见这个发财的第一步计划,又是连偷带骗的一种勾当。
  接着,他继续设想,鸡又生鸡,用鸡卖钱,钱买母牛,母牛繁殖,卖牛得钱,用钱放债,这么一连串的发财计划,当然也不能算是生产的计划。其中每一个重要的关键,几乎都要依靠投机买卖和进行剥削,才能够实现的。这就证明,江盈科描写的这个”市人”,虽然”贫甚”,却不是劳苦的人民,大概是属于中世纪城市里破产的商人之流,他满脑子都是欺诈剥削的想法,没有老老实实地努力生产劳动的念头。这样的人即便掐到了一份家当,也不可能经营什么生产事业,而只会想找个小老婆等等,终于引起夫妻打架,不欢而散,那是必然的结果。
  历来只有真正老实的劳动者,才懂得劳动产生财富的道理,才能够抿除一切想入非非的发财思想,而踏踏实实地用自己的辛勤劳动,为社会也为自己创造财富和积累财富。

“扶桑”小考

2009年8月29日星期六

天路客按:有位博友说扶桑是日本,可能还有不少人也是这么认为的,在这里我提供一种意见。

“扶桑”小考 马南邨

“为什么你把扶桑说成墨西哥?难道过去我们把扶桑当做日本真的是错了吗?”
  有人看了前次的《夜话》以后,向我提出这样的问题。现在我想把扶桑做一个小小的考证。
  扶桑决不是日本,这是可以肯定的。几乎在中国古代所有的史籍中,对日本的正式称呼都是“倭国”。如《山海经》的《海内北经》早就写着:“倭国在带方东大海内。”当时所谓“带方”即今之朝鲜平壤西南地区,汉代为带方郡。后来的史籍,包括我前次引述的《梁书》、《南史》等都在内,也一概称日本为“倭国”,与“扶桑国”区别得非常清楚,不相混淆。在这些史书的《东夷列传》中,“倭国”和“扶桑国”都分开立传,显然是两个国家。
  从地理位置上说,这两个国家的距离也很远。倭国的位置,只是“在带方东大海内”;而扶桑国的位置,则是“在大汉国东二万余里”。查《南史》载,大汉国是“在文身国东五千余里”;而文身国又是“在倭国东北七千余里”。这样算来,扶桑国距离中国共有三万多里,比日本远得多了。
  了。
  写到这里,报社的同志给我送来了许多有关的材料。其中有一个材料说,早在一七六一年,有一个学者名叫金勒,大概是法国人,他已经根据《梁书》的记载,指出扶桑国是北美洲的墨西哥,并且认为发现新大陆的可能以中国人为最早。一八七二年又有一个学者名叫威宁,完全支持金勒的主张,认为扶桑必是墨西哥。一九○一年七月,加利福尼亚大学教授弗雷尔也发表论文,提出与威宁相同的主张。但是在帝国主义国家,这种意见当然不能流传,而逐渐被淹没了。
  看了这些材料之后,我更加相信这个判断是可以站住脚的。因为那些外国人也证明《梁书》记载的扶桑国物产和风俗,大体上与古代的墨西哥很相似。
  据说,所谓扶桑木,就是古代墨西哥人所谓“龙舌兰”。它到处生长,高达三十六尺。墨西哥人日常饮食和衣料等,无不仰给于这种植物。在墨西哥北部地区,古代有巨大的野牛,角很长。这同样符合于《梁书》的记载。
  至于有人说,古代墨西哥没有葡萄,只是后来欧洲人到达了美洲,葡萄的种子才从欧洲输入美洲。威宁等人却证明,在欧洲人未到美洲以前,美洲已经有野生的葡萄,就是《梁书》说的蒲桃。法国人房龙在一九三二年出版的《世界地理》中,也说欧洲人初到美洲时,称美洲为“外因兰”,意思就是“葡萄洲”,因为那里出产一种葡萄,可以用来酿造美酒。
  还有的人说,美洲没有马,后来西班牙人才把马运到美洲去。但是,动物学家根据地下挖掘的动物骨骼,证明美洲在远古时期曾有马类生存。可能在欧洲人到达美洲以前一千年的慧深时代,墨西哥一带仍然有马也未可知。
  在墨西哥出土的许多碑刻中,有一些人像与我国南京明陵的大石像相似。还有的石碑有一个大龟,高八英尺,重二十吨以上,雕着许多象形文字。据考古家判断,这些显然都受了中国古代文化的影响。
  苏联科学院出版的《美洲印第安人》一书,还证明古代的墨西哥和秘鲁等地,“会熔炼金、银、白金、铜以及铜和铅的合金——青铜,却没有发现任何地方会炼铁的”。这一点与《梁书》的记载也完全相符。
  《梁书》上面本来还有一段文字写道:“其国法有南北狱。若犯轻者入南狱,重罪者入北狱。有赦则赦南狱,不赦北狱。在北狱者,男女相配,生男八岁为奴,生女九岁为婢。犯罪之身,至死不出。贵人有罪,国乃大会,坐罪人于坑,对之宴饮,分诀若死别焉,以灰绕之。”前次我删节了这一段文字。现在看了威宁的材料,才知道墨西哥的风俗恰恰也是这样。
  最后恐怕有人会问,当时人们往来到底是走哪一条路呢?这正如房龙说的:“他们是由太平洋北部窄狭的地方航行来的呢?还是由白令海峡的冰上走过来的呢?还是远在美亚两洲间尚有陆地相连的时代便过来的呢?——这些我们全不知道。”然而,他实际上做了三种可能的假设。或许古代的中国和扶桑国之间的交通是三种情形都有,这也未可知。

    谁最早发现美洲  马南邨
    最早发现美洲的是谁呢?这个问题本来已经有了答案,人们都知道是十五世纪意大利人哥伦布最早发现了美洲。然而,现在这个答案却发生了动摇。
  在《知识就是力量》一九六一年八月号中,刊载了非常新奇的资料,说明中国人到达美洲比一四九二年哥伦布发现美洲还要早一千年。
  这个资料向我们介绍,在公元五世纪的时候,中国的佛教徒,曾经沿着阿留申群岛和阿拉斯加,到达了美洲的墨西哥等地,并且用文字记述了那里的物产和风俗习惯等情形。资料同时指出,在墨西哥和秘鲁的某些古国遗址的发掘工作中,还发现了与中国一样的佛像;当地古代建筑和雕刻,也是亚洲的风格;甚至有些学者认为墨西哥最大的民族之一——奥西德克族的全部文化都起源于古代的中国。
  为了判明这个资料的可靠性,报纸编辑部调阅了俄文《知识就是力量》的原稿。原来这个资料的中文稿是根据俄文摘编的,有若干重要的删节。俄文稿中说到,中国佛教徒游历了大西洋彼岸的国家,那个国家的名字是“AY—ⅢAH”。这一点非常重要,它使我们能够进一步确切地找到这个问题的新答案。
  按照俄文的读音,我在反复考证之后认为,那个美洲的国家,在中国古代史籍中的中文译名就是“扶桑”。如果《知识就是力量》的资料介绍是可靠的话,那末,还可以更确切地说,中国古人所谓“扶桑”便是指的“墨西哥”。过去一般人把扶桑当成日本,那是错误的。古代史书中称为“倭国”的才是日本,而扶桑则是墨西哥。
  何以见得呢?打开唐代姚思廉编撰的《梁书》卷五十四,我们在《东夷列传》中就会看到如下的一段重要记载:
  “扶桑国者,齐永元元年,其国有沙门慧深,来至荆州,说云:扶桑在大汉国东二万余里,地在中国之东。其土多扶桑木,故以为名。扶桑叶似桐,面初生如笋。国人食之,实如梨而赤,绩其皮为布,以为衣,亦以为绵。作板屋,无城郭,有文字,以扶桑皮为纸。……国王行,有鼓角导从,其衣色随年改易。……有牛,角甚长,以角载物,至胜二十斛。车有马车、牛车、鹿车。国人养鹿,如中国畜牛,以乳为酪。有桑梨,经年不坏。多蒲桃。其地无铁有铜,不贵金银。市无租估。其婚姻,婿往女家门外作屋,晨夕洒扫。经年,而女不悦,即驱之;相悦乃成婚。”
  这一段文字记叙中,有几点重要的情况,与上述资料相吻合,就是说:第一、它描写的恰恰是五世纪的情况。齐永元元年即公元四九九年,是五世纪的末期。第二、沙门慧深是当时著名的僧人,还不只是一般的佛教徒。第三、文中所述扶桑的物产和风俗习惯,的确很象墨西哥。而且这一段文字在唐代李延寿编撰的《南史》卷七十九中又重复出现了一次。《梁书》和《南史》同是唐代的作家编撰的,他们的时代离南北朝不远,见闻当然比较确实可信。只是我们过去没有注意罢了。
  不过有一点是史籍记载与外文资料相异之处。这就是慧深的国籍尚待考证。《梁书》写的是“其国有沙门慧深,来至荆州”,好象慧深是从扶桑国来的。这些还需要进一步加以查考。
  但是,无论如何,这一段历史记载,总可以说明中国人和亚洲人,早在公元五世纪的时候,就已经与美洲的国家和人民有了亲密的往来。当时从亚洲大陆到美洲大陆,只要沿着阿留申和阿拉斯加前进,可能并不很困难。因此,中国人和美洲各国人民的友谊无疑地具有悠久的传统,这是多么重要的历史事实啊!
  如此说来,哥伦布显然不是最早发现美洲大陆的人了。但是,我们也不要把哥伦布的功绩完全抹杀,他毕竟可以算是发现由欧洲到美洲的新航路的第一人。
  与古代扶桑国有关的问题还不少,为了进一步研究这些问题,还有许多值得介绍的材料,今天说不完了。希望热心的朋友们也能够多多提供宝贵的资料和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