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论”的存档

导师:求求您老,别读研究生了,行吗?

2011年3月5日星期六
  不可否认,很多年轻人大学毕业后读研究生的目标与学术毫无关系。
  当然,也不可否认,是有人本着好好学习的目标来的,虽然不见得要未来做学术,这算是还不错的,负责任的导师至少有兴趣培养他们。
  
  不过,总会有那种就想混个毕业(且最好是越容易越好)的学生,即便是推荐免试时指天发誓说我就想做科研的学生,也有的满心里抱了混证书的想法。
  
  对于只为混证书而一点都不想努力的学生,应该咋办?
  对于导师来说,应该就是一句话:你最好还是别读了。
  
  当然,这很难。人都来了,总不能老师一句“别读了”学生立马就歇菜呀。而且,我们国家的研究生一直都是“难进易出不提前走”的品格,虽然今天好像更算是“易进易出易提前走”的品格了。
  
  遇到混毕业证的学生,作为导师也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哀求学生:“俺求求您了,一开始您就别来读;即使算犯了错误进来了,也别继续了。”

首先是不同然后是创新——先从不创新的工作开始做起

2011年2月27日星期日
  看曾红的文章《做科研的中美差异》(http://blog.sciencenet.cn/home.php?mod=space&uid=105978&do=blog&id=417000&from=space),觉得很有意思。
  曾红觉得自己在耶鲁做的研究,在国内即便得到资助也会是那类小额的,因为里面没有创新性的内容,分析验证60年代发明出来的药的作用,看上去真是不怎么创新啊。
   
  而咱们国家的项目啊高级人才培养啊什么的,第一强调的就是创新,一个教授博士工作没啥创新哪里好意思在科学圈里混呀。
  
  想起我跟硕士生们说起论文撰写的问题时,开始他们一个一个都很兴奋,说“老师我们知道,一定要创新。”
  我笑道:创新?作为中国最高学术大佬的院士们很多都没啥创新性的贡献,老师我本人也不敢说已经创了啥“新”了,你们都还小毛孩子一个,书都没读几本,20岁出头也没有什么阅历,不要老是强调创新,会闪了舌头的。
  当然,我接着教诲道:创新是件难事,不过你们要写的论文还是要体现出不同。这个不同不见得是和以前相比有了多大进步本质差别,也许仅仅是角度不同而已。但是一定得体现于自己的思维与别人的思维在这一问题上有所差异。
  
  我们国家每年毕业好几万博士,几十万硕士,还有很多在职的各类名头硕士,早已世界第一,而如果每篇论文都创新,也肯定早就是创新国家了。即便在论文的创新比例比不上人家,创新总量总还是能抢个世界第一第二的吧。
  
  而糟糕的就是,大家却都有这样的清醒认知,在所有大国里面,我们恰恰是最没有创新能力的国家,尤其是科学创新方面,至少目前还是。
 
  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喊啥不来啥”,比精细鬼伶俐虫的宝贝葫芦差远了。
  
  还记得以前一个笑话,我们有段时间国家提倡要“以德治国”,我的老同学高福一冷笑道:“一看就知道目前‘缺德’缺得很厉害。”好在国家领导很快意识到这个问题,立刻停掉了这个建设目标。
  
  而创新也一样,我们缺得实在是太厉害了。但是,和“德”之缺不同(缺德太难听咱们倒换一下顺序),“新”之缺却无所谓,顶多就是被说成“没心(新)没肺”罢了。而“没心没肺”的人也只是科学家们,与领导们无干。
 
  当特别急着要某件东西的时候,人们最容易失去判断力,对于创新的需求也会造成对什么是创新搞不清楚。也所以,每年几十万论文似乎都在创新,但是和大家平素的感觉却无法协调起来——我们依然没有啥新玩意儿。
 
  也许,在我们几千年的历史文化中确实就没有建立起过创新的氛围,更从来没有过科学精神,经常把改进改善当成创新,正如我们经常把技术误当做科学一样。
  或者,我们还经常把自然科学的东西直接一步上升到哲学层面,玩空中楼阁,然后宣称那就是创新,有时候也会把一些哲学上的新思考洋洋自得地当成创新,而那实际上仅仅是概念游戏罢了。尤其是在传统士大夫阶层中,把斗嘴当成创新的时候也很多,于是,长久以来,思辨的东西似乎很多,可是逻辑的东西一丝无有,正如现在的大学从来不想从三流开始做,而是直接就想一步进入一流一般,在是不是成为一流或者一流的标准上争执个不休,却不去考虑如何长久积累能够先从三流进步到二流。
 
  真正创新的工作也必须积累在很多不那么有创新意义的工作上,德国人很有趣,他们的技工都很扎实,而且学校培训学生的一个重要的去向就是合适的技工,而技工这个培养目标,对于我们来说,那就显得太不创新喽。
 
  也所以,在职研究生培养中,应该首先强调的是做好技工式的改进改善改良类的工作,不要强调创新,而是先进行“做作业式的科研”。而在教授和全职的研究生那里,一定让他们弄明白现在做的工作是不是“做作业式的科研”,这个清楚了,再做上几年几十年的“作业”,也许下一步就可以进行真创新了,而不是将“作业”包装成“创新”,让人笑话。

赞一句清华大学,继续好好地搞!

2011年2月27日星期日
  70年前的清华大学就已经是国际一流大学,后来当然也还可以,至少位于宝岛台湾的清华大学也还国际着,只是大陆的这个距离一流渐行渐远,直到成为三流以下。而今天的清华则马上就要成为国际一流大学了,扳着指头算日子,好像离宣布成为世界一流的那一天差不几周了。
   
  也许是为了证明自己确实能当世界一流,清华大学又有一则消息从教育部(为啥去教育部发布?费解)的发布会上传来,那就是彻底取消博士生导师评聘制度(http://news.sciencenet.cn/htmlnews/2011/2/244319.shtm),所有副教授都可以直接招博士。
  
  应该说,尽管副教授(乃至助理教授)带博士生在海外发达国家的大学里都是常事、常识,但是,中国的大学却屡屡在这个问题上欲说还羞,即便校长的博士学位都是跟海外的副教授拿到的,国内的大学也只有少数乃至极个别的副教授经过学校的层层特批才能有带博士的资格,即便如此,很多也只是副导师罢了,而99%以上有博士点的大学则把这个资格当成一个未出嫁的大姑娘一般,宝贝得很,就差象山西人一样把她拴到楼上了(山西人可别生气)
  
  可以这么说,大学不让副教授(乃至助理教授)指导博士,简直是愚蠢透顶!愚不可及!
  
  更加糟糕的另外一面在于全国范围内一直在大批扩招博士,于是使得原来的博士生导师不堪重负,一个导师带70个硕士生博士生的情况屡见报道,现实中俺们也认识几个这样的牛人。
  
  对于副教授可以带博士这个常识的认知,清华大学还特别给了理由:“近年来学校副教授的水平越来越高,学术思维活跃、创新能力突出,其中很多人都具备了指导博士的能力。很多年轻学者处在年富力强,最能出成就的阶段,但因为博导评聘制度的束缚却迟迟不能带博士。”
  
  依我看,这个理由给得都多余。因为那些话也是常识,还以为大家真不知道呀!
  
  好在清华大学的人知道这样的现状且愿意采取行动让副教授招博士了,虽然对于我们沉疴多年的教育系统来说,即便是回归常识,改变也还需要时间,不过,迟来也比迟迟不来要好得多。
  
  其实,师多生少可以促进弱势学生群体的自主选择,这更是大好事,我相信有些学生可能会奔了钱去(跟这个老师发的补贴多,跟那个穷导师不给钱),但是,更多愿意有个更光明学术未来的学生会奔了有学术希望的导师去。
  
  博士招生的总量是教育部确定,而在内部的分配则由学校决定,下一步也许会产生冷门学科的招生困难。研究学问这个东西,如果完全由市场决定也不见得是好事,所以,怎么保证在学生自主选择的基础上确保一些冷门学科的持续发展,是下一步值得考虑的问题,应该会有机制保障。而学术一流却无钱的导师招生问题,也可能会使招生矛盾更加突出。
  
  今天的中国教育界还有很多常识需要补习,不过我相信未来,只是期待着美好的未来能够再早一点降临这个多灾多难又满怀希望的领域。
 
  【“好好地搞!”是李鸿章那句著名合肥土话口头禅的缩略版,俺们在合肥待过几年,知道这话很给力。】

如果我国的科技奖项由申请制变成推荐制

2011年2月27日星期日

“某科学家正在工作,突然电话铃响了,通知他的成果获了奖,一瞬间他愣住了,这个奖来得太突然,他事先一点都不知道。”

  当然,很多人都知道,这正是中国媒体一直在广泛宣扬过的诺贝尔奖的得奖情景。
  因为这个奖的不可预测性,还有过这样一个很好的故事。
  某日本学者因为工作出色,是潜在的诺贝尔奖得主,很有可能得奖,为了抢到第一时间的新闻,每年记者们都长枪短炮地在他家外面或屋里等候,就想等着屋里电话铃响起,然后,老头一脸兴趣地跑到客厅或户外让记者在第一时间采访。
  有趣的是,记者们这样连续去了几年,而每年到了那个时候,老头也习惯了多给大家准备些茶和点心,如果一天都等不到电话就再送记者们离开。但是这样几年过后,还是没有电话从瑞典打来,记者们终于没了耐心,不去了。
  随后,在他独自的寂寞等待里,老头某天却真得诺贝尔奖了,而记者们只能事后赶去了,于是留下一段有点好笑的科坛佳话。
    
  我们天天盼日日想的诺贝尔“科学”奖就不是如我国的各类国家奖励的申请制,而是推荐制,很多人都拥有推荐资格,可是最后还得由那个显得有点神秘的panel review来最终拍板,瑞典的那群人自信自己有这样的眼光,而事实上,这个奖励的权威性证明他们一直以来的眼光确实好!即便偶有看错的时候。
  而我们,连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都是申请的,想着让我国的80岁的可爱老头们和自己的弟子一起写申请书,夸耀自己的影响多么大多么大,做的工作多么好多么好,不知道鹤发童颜下有没有一点羞涩。而当让去答辩的时候,说着其实本质是“我的科研工作值500万,他们的不值”这类话语,真是让人根本无法愉悦起来。国家主席给奖的那一刻确实显得很光荣,TVCC也报道,不过,那无限羞辱的申请过程,只能让人摇头复摇头。
   
  既然这类奖项的申请过程总会有被羞辱的感觉,那么,中国实行当事人不知道的推荐制如何?
  我觉得老李的“春天还会远吗”的说法有点过于乐观。真正实施这个制度,也许开始的几年效果尚可(当然也不好说),但是,里面的漏洞会很快被国人利用,要知道,我们钻洞的能力绝对是世界第一,要不隧道公里数怎么那么多呢。
 
  我倾向于相信,在推荐新制度实施后,利益相关者们会纷纷粉墨登场:
 
  一,好朋友推荐。虽然理论上应该到死都不告诉对方“我推荐你了”,实际上还是会暗中告诉一下对方,买个好,也许还能期待下次在其他场合下来个反推荐。甚至因为朋友关系,我推荐时你因为你文章多,我就说你看他文章多么厉害,全是高水平高档次的期刊;而我的文章少,到时候你自然会说“那文章一篇能顶100篇”,三年不鸣一直憋着,突然发篇文章还不是天下第一嘛,也一样有资格得奖。也就是说,不管文章多还是少,“理”都是他们的,气死你没商量。这类朋友真是“好”朋友啊!
  
  二,师生间推荐。老师无限提携学生的事情在我国出现的太多,本文都不必专门提及了,说个反向的。在我国院士制度实行过程中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学生先当了院士,而老师水平也还可以,可是一时没当上,一到那个申请期,院士学生每年都主动找人推荐非院士老师,最后,老师终于当上了,皆大欢喜,学生也松了一口气。反向扶持,也很累!
  
  三,同门间推荐。
  
  四,两口子推荐。这个虽然看上去比较过分,不过说不定还就这个模式能经得起历史的考验,因为如果推荐和水平无关,那就要贻笑大方了,毕竟这个关系使得一点隐蔽性都没有。
  
  五,合作者推荐。因为有过合作,经常换钱(你在甲基金委给我批个项目,我在乙丙部给你个课题),所以,得奖也相互支持支持。这个因为没有直接的亲缘关系,会显得有些隐蔽。
 
  六,其他各类隐秘关系的相互推荐。虽然不认识,但是是校友,当然首先考虑;或者虽然不认识,但是有人会未雨绸缪,事先公关。
  
  因此,在这样的一种实际顾虑之下,我个人认为,只能辅以更多的“但书”来保障公正性,让推荐者和决策者对恶劣推荐的更恶劣效果心存畏惧,心有余悸。这个机制设计在诺贝尔奖评选那里可以是没有的,但是在中国,绝对不可或缺。我们原来就有在长城的砖上刻名字的传统,也充分说明对自己同胞真是没法放心,只能用这等绝招。
  具体措施可以是:
  1,事先声明与公示。以上各类隐秘关系要在推荐时事先声明并广泛公示(纸媒网络等),尤其是明面上的利益相关性。
  2,质疑制度。即便质疑起来中国人也厉害得很,也会扒到对方的祖坟,不过总比不让人质疑强很多。质疑是长期的,如果质疑得以成立,则当时的推荐者要连坐,受多种羞辱!

科研“代表作”制度是否可以推广到年度评审和项目申请?

2011年2月22日星期二
  如果想当院士,至少得几篇论文或专著?
  一般要求5篇代表作。
     
  不过,如果高斯这样的,拿他的博士论文(首次证明了代数基本定理)到任何一个国家都能当上科学院院士,也就是说,特殊人物特殊情况,一篇论文也可以。
  当然,高斯不怕代表作,更不怕数数,他第一个天才之作就是数数(儿时上学,老师让从1加到100,他瞬间就得到了计算结果),“这孩子”各方面都很有出息,各种高斯定理满世界乱飞,甚至他老人家每时每刻写出来的东西都可以随时整理成论文拿去发表。所以,他老人家不愁论文,甚至不愁代表作,30篇代表作怕都拿得出来,而且兴许最差的那一篇也比你老人家辛苦一辈子做出来的最好的工作强。
  
  不过,咱们今天不谈天才,谈科学界的庸才们。那么,能否各个学科,各个单位在年终考核,乃至五年一度考核中也可以广泛采用”代表作”制度进行评比呢?或者,甚至在项目申请时只准拿出有限的论文或专著来作为支撑材料呢?多列者直接形式评审就被淘汰掉。
  这里的代表作,不是说那种一辈子就1篇5篇的,而是一年评比时只准拿出一篇代表作,或者5年拿3篇也可以,但是,只能拿出代表作去参与评比,而不是所有论文一古脑全部列在大家面前。
  
  如此评比方式,也会使得大家不那么累了,每每在申请项目的时候跟宣誓一般“我们准备发表SCI论文50篇,EI论文120篇”,如此等等,都累!
  
  还有就是各个科研机构或大学的年终评比似乎更需要注意这个问题。一年能出多少好论文,各个学科可能会有所不同,有的一篇都嫌多,而如果是生物类的,逮住一个好实验,又敢写能写会写的人可能一年5篇10篇都打不住,而且还都是CNS的。所以,代表作评价可以大约先给出个数字(或者数量区间),这个数字的论文自己去选,然后就拿这几篇参与评比,其他论文都只能算锦上添花(甚至锦上添花都不让算,连提都不让提),与评比结果完全无关。
  
  当然,今年的代表作过了五年发现其实很次,根本无法代表,更无法代三个表,那到五年一度评审的时候就别拿这一篇就是啦。

促使全民科研,还是鼓励精英科研

2011年2月20日星期日
  这个答案对于我来说很明确,那就是精英们理应成为科研的主体。
  具备科研能力的人在中国或者在西方都是少数,我曾经知道一位欧洲的教授,经常主持各类科研项目,他也会看着那些从来不申请项目却也日子过得下去的教授副教授们生气,认为他们都是懒人,都不是合格的教授,如此等等。
  在中国,当然也一样,甚至不合格科研人员的比例还更高一些。有科研能力的人看着那些人肯定也会“运气”。
  不过,我们“运气”的模式和西方发达国家相比还会更不同些,很多合格的研究人员“运气”的原因是那些不合格的家伙居然也在做科研,这一点就和西方教授的“运气”有巨大差异了。
    
  西方科学界,有些不适合做科研的教授副教授们可以去专心教学或者当助手,即便老是拿不到科研项目也不影响他们的吃喝拉撒睡,即便从科学界淘汰出去也不至于影响他们的基本生活。而有能力者去多拿科研项目,做出漂亮科研成果的人会更加充满机会,而这样安排也能使得那些没有竞争能力的人根本不去参与竞争。
  我国则要全民科研(君不见处长们都科研成果满身),如果你在科研机构或大学呆着,不做科研简直不好意思上街和人打招呼,所以,不管有无能力,都要去申请项目,都要去发表论文。否则,哼哼,升职没你的份,奖金没你的份,连退休都会受影响,一般情况下就要比别人早退休10年或者5年,而退休工资一下子比在职时的工资少了一半还多,太可怕!
  所以,“俺也要做科研”慢慢成为中国各个科研机构和大学每个人自发的任务,说句不太恭敬的话,连扫地的阿姨们,如果不是临时聘用的,而是在大学里捧铁饭碗的,也得去发表文章,否则怎么当高级扫地师(相当于副教授)啊?!
  
  为啥弄成全民必须科研的地步了呢?结果弄得本来就显得紧张的科研经费必须撒胡椒面才能堵住悠悠众口。我的看法是:工资太低了,尤其是基本工资太低了,低到不想别的辙就没法混下去的地步,此时,除了有些老师自己辛苦点出去兼职讲讲课之外,其他主要渠道就是从科研经费里获得点生活补贴了,以弥补家用不足的问题,至少可以报销个出租车费吧。
  事实上,基本工资的过低下一步也将促使很多应该在退休年龄的研究人员不断设法延长自己的科研生命,而这里面的大多数人,在科研里起到的负作用更大些。但是,如果不返聘,不因为还有科研项目而晚几年离开岗位,他们就只能拿着每月2000元左右的退休工资过日子,和不退休的收入差别大到一定感觉得到生存不易。
   
  归根结底,我国科研人员的主要问题在于一份收入无法养活一个家庭,严重的情况则是连养活自己都有点困难。
  前段时间有人这样建议:为什么中国不能把女人从工作解放到家庭里去呢,就如日本和韩国那样,这样,男人们的工资高了,女人们也不必两头忙以使容颜过早的老去。
  谁说不是呢?
  可是,就我们现在的情况,两个刚刚的博士毕业生,要在10年内买上房子,要照顾农村没有收入只有2亩地的父母双亲,即使拼命四处兼职都无法满足基本愿望,再解放一个回到家庭里去,那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那么,我国到了给大家广泛提工资的时候了吗?
  俺们觉得早到时候了!甚至,连博士生们都应该用一笔奖学金收入养活一家子,硕士生们都应该养活自己没问题顺便还可以交交女朋友啥的,为什么一个正儿八经的staff就不能呢?所以“必要性”肯定没有问题。
  “可能性”呢?同样没问题。
 
  【插一下对“科学界的精英主义”论调的解释,科学界的精英主义认为科学界的一切事务理应由精英们来决定,科研资源也应该全部由精英支配。非精英科研人员甚至不应该有资格对科研话题置喙,科研经费的分配也理应只考虑精英们的需求。】
  【科学界精英主义论调的可笑之处在于:和糟糕的人比你是精英,可是科学界却总能找到比你更强的人,那么是否你在比你强的人面前就要退避三舍呢?在人家的智力面前你甚至只能买块豆腐撞死拉倒。所以,精英主义发展到最后,只可能是一个人决定所有。或者您努力努力竟然能算得“精英’(精英一撇)”或“次精英”?】

同行评议在很多情况下真的没法起作用

2011年2月20日星期日
  看昨天科学网的几篇博文,有几个感想:
  一,同行评议在申请大学教职的时候起的作用并不太大,因为有可能评审人中的小同行太少。
  也所以,评审者就会以不同的标准来进行打分。有的还是会数文章数量(当然会兼顾质量),标准可能会各有选择,有的认为30篇可以当副教授,50篇可以当教授,如此等等;有的则会看最近的科研项目,是否手里有1-2个什么什么级别的项目,说明在科研前线上。
  当然在数学等一些基础性学科中,存在着用几篇论文就解决一个学科基本问题的情况,如此,一篇顶很多篇的情况还是有的,不过有些实验学科,做一次好实验产生的数据可能就够写好几年论文的。
   
  二,同行评议在项目申请中所起的作用有时也很有限。
  对于很多评审过项目申请书的人来说,往往是时间短任务重,能从前到后完整地浏览完你的项目申请就不容易啦,也所以,很多评阅结果甚至就如评阅高考作文一般,谁的书法好,分数就会稍微高点。俺们总是觉得,能写出来的东西一定不是什么创新性多强的东西,要目标合理,还要技术路线恰当,这哪里是什么科学探索,简直就是顺藤摸瓜,扳倒树摸老鸹。
 
  三,同行评议在评审期刊论文中的价值并不如想象中的大。
  也是因为大家更愿意把时间放在自己写论文上,而不是给别人挑毛病,结果,就有可能重要的问题没有看出来,反而是一些边边角角的问题说来说去。我自己的论文投出去,不久拿到评审意见后,不管是肯定还是否定,一定会让我苦笑的意见出来。
   
  四,那么,在怎样的情况下,同行评议能够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呢?
  1,老朋友。双方非常了解,不时联系一下,聊天通报各自的进展,不过容易出现这样的情况,那就是老朋友最近出了很多论文说明他很优秀,三年都没怎么出论文了还是很优秀。
  2,合作者。对于对方的人品啥的都了解,知道在做事情。而且对方的东西要成为自己工作的基础,那就更应该清楚了。
  3,批判者。批判者往往需要拿出证据来说明别人很差,也所以要对对方的进展有比较深入的了解,否则批判起来容易南辕北辙,被人笑话。所以批评者的意见有时候是最重要的。
  4,闲适并确有兴趣的研究者。有时间看别人的论文或申请,并有兴趣从整体内容和细节上进行审视,甚至可以暂时放下很多别的事情专做评审这一件事。

自吹,他捧与捧他

2011年2月18日星期五

对于学者们来说,在私下场合里“天花乱坠般自吹”的情况不多,反倒是在公共场合里敢于“自吹”的大有人在,比如——

  1,数学学科的学术会议中常能见到这样的表述:“某某定理对于这个研究方向非常重要,它的证明可以带动一堆问题的解决,但是证明它却很难,我发展了一个技巧,最终证明了它!”

  2,管理学科学术会议:“我提出了一个崭新的概念,与以前的概念有很大不同,它可以从另外一个侧面描述这一现象,说明问题更本质的方面。”

  3,计算机软件方向的学术会议:“要想进行规则的发现,需要扫描一个大的数据库,之前学者提出的算法需要进行N三次方的扫描次数,而我开发了一个新的算法,可以将扫描次数减少一个量级,请看实验结果。”

  云云——

  各类不同层次的学术会议往往就是学者们为自己搭建的理想“自吹”平台。当然,既然敢“自吹”,就肯定得有勇气承受被人质疑的风险。对应于以上三个情形,可能实际会是这样的:

  1,数学家每年都证明几万条定理,其中对于数学发展有价值的,可能只有几十条罢了,甚至连大数学家提出的定理几年后都不再有人理会,你这条定理俺们觉得没啥理论意义,定理证明方法也没有体现什么新思想。

  2,管理学的概念每年生产几千,很多东西只是换个说法,而且中国人的换个说法还不如外国人的换个说法更有影响,你提的这个就是换汤不换药罢了,所以提了也白提,自己提着玩吧,最后没人理踩。

  3,计算机软件类很多论文就是在不断地改进算法,组合使用各种手段,今天神经网络,明天遗传算法,后天模拟退火,大后天组合使用以上三个东西,你能提高速度,别人差不多也能做到,就别瞎忙乎了。

  等等——

    

  当然,质疑是推动学术日臻完美的动力。不过,学术界还是应该鼓励“自吹”,但是需要注意的是,“自吹”之后还需获得其他同行学者的认可,也就是取得“他捧”,这才算到了化境。

  仅仅是从“自吹”到“自吹”,或者来进行“他捧”的人只是无关痛痒或者有利害关系的人,吹了也白吹,捧了也白捧。

  我在博文里多次写到一位数学家谈到自己科研时的名言:“我之所以做科研,只是为了获得领域里那几位吝于夸赞的同行朋友认可罢了。”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最高档次的“他捧”了。

  科研的目标如果只是为了这个,那肯定是最佳状态,而今天的学者就远远不止要求这些,除了“他捧”之外,还要求真金白银,不过这是另外一个话题,本文不多涉及。

  说到“自吹”,我们还可以延伸联想一下,究竟哪些领域允许“自吹”呢?大家一下子想到的可能是西方的“竞选”。马克吐温先生的讽刺小说《竞选州长》里就把自吹和“他贬”进行了刻骨地描绘,尤其是后者。于是我们可以知道,在竞选时,要“自吹”,如果允许,还要“贬他”。

  当然,从我们自己的认知上看,官们好像都是谦虚的人,那日我和师妹聊天,她说到学院某某教授最近当了院长,在院里开会时说:“我自觉没有这个能力,实在不想当这个院长,可是领导一定要让我当。”师妹就有点鄙视,说“世界上哪里有推迟不去的官帽子啊!有用枪逼着被迫当院长的例子吗?”

  虽然在我国当官全属被迫,不太会有人跳出来说“我好”、“我比他好”,“让我当官吧”,好在中国的学者们还有这样的一个与国际学术界一样的好环境,可以在学术场合下不谦虚地“自吹”一把。而随着有同行接连来质疑,你不断地解释和完善自己的成果,这个“自吹”也许就越来越“鲁棒”【当然,有的质疑相当“厉害”,我就听说俩“杰出青年”在NSFC的会上演出“全武行”的故事,其中一个居然是我认识的】。可是,不管怎样,“自吹”本身都不是罪过,只要允许质疑,“自吹”的存在必要性就有,甚至是值得学术界大力推广的做法。

   

  当然,如果一个人的科研仅仅停留在“自吹”阶段,那是很遗憾的一件事,对于一个成果,同行们真心的“他捧”必不可少。在现实中,也很少存在那种一辈子曲高和寡的情况,连伽罗瓦先生都是因为自己去决斗而离开了人间,随后不久他的群论就为学术界接受,只是很遗憾他自己没有等到成果获得学术界广泛认可的那一天,同时,几个不“捧他”的所谓学术界“牛人”只是为自己增添了不识货的耻辱罢了。

  在“自吹”和“他捧”的过程中,学术界比较担心的应该是,“‘自吹’有一说十,‘他捧’言不由衷”,而所谓“他捧”或来自师长,或来自师兄弟朋友,或来自同事朋友,这样其实更容易令其他同行学者则嗤之以鼻。

  作为学者,我们确实会吝于夸赞,文人相轻嘛,非但中国,世界皆然。不过,看到别人很漂亮的科研成果,且确实是自己所未曾做到的,张开金口,“捧他”也是学者应该承担的一份责任。学术界最讲历史证明一切,不能因为“相轻之心”而使自己成为学术历史滚滚车轮中的螳螂。

评述一句各省GDP增长的事

2011年2月15日星期二
  论GDP,小日本是真“小”了,新闻(日本公布2010年GDP 比中国低4044亿美元http://msn.ynet.com/view.jsp?oid=76663119)上说,日本的谁谁谁出来说“我们人均是你们的十倍”,似乎很不服气似的。
  读着报道那语气,把中国的媒体给乐得上了天。
    
  “中国经济网北京2月15日讯  随着2011年地方“两会”的渐次闭幕,各地2010年的GDP成绩单也陆续浮出水面。纵观各地公布的数据,2010年我国又有3个省份(陕西、内蒙古 、黑龙江)加入万亿GDP俱乐部,至此,全国共有17个省份GDP总量超过万亿元。其中,广东、江苏和山东继续稳居前三甲,广东、 江苏GDP总量双双突破4万亿元。2010年GDP总量达到2万亿元以上的省份有6个。值得注意的是,广西、江西、天津和山西2010年GDP总量都突破9000亿元,成为名副其实的准万亿俱乐部。从GDP增速来看,除上海市外,全国30个省区市GDP增速达到两位数,其中有28个省份增速超过全国增速。”
   
  如此说来,上海市是目前中国经济增长最慢的城市,应该把上海市长给灭了吧?太笨,连10%的增长速度都做不到,期末考试居然是全国倒数第一。
   
  28个省市区的增速超过全国增速,太给力了!
  不过,那3个拖后腿的地方究竟是哪里?怎么他们如此后进,一把把28个兄弟的努力全给抹杀了?!是不是省长们该下台死过?

消灭一切榜样?绝不成为榜样?

2011年2月15日星期二
1
有这样一个说法:巴菲特绝对不会告诉你,他第一次去证券交易所是他做国会议员的爸爸领去的;比尔盖茨在介绍成功经验的时候也绝对不会告诉你,他从IBM拿到的DOS操作系统的订单是因为他妈妈是IBM的董事。
如果以上说法为真,看来老外们在当广大人民学习榜样的时候也是不好意思说最开始的那一桶金是凭关系淘来的——他们也觉得那会掩盖自己的光辉啊。
中国人也和外国人一样,喜欢宣扬自己从啥都不是到巨大成功的经验。去台湾撒钱的巨富也不会说自己在老家买通官员买卖土地得到第一桶金的事实,而华西村也绝对不提自己开始是走私走上的致富道路。
可是,我们需要榜样啊,上帝啊,给我们降下几个榜样吧?
尼采早就说:上帝已死,偶像的黄昏。
于是,德国出了希特勒。
不过,好在今天的德国没有了偶像,也绝对不允许再出现偶像。
我想给很多人做榜样,能不能帮我实现这个梦想?
没有问题,这是生产线上早就做熟了的产品。
把你人生中最悲哀的事情全部罗列出来,最后罗列到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一生或者半生竟然如此不幸。
把你生命中所遇幸运的事情都和你的努力扯上因果关系,因为努力,所以XX;因为勤奋,所以ZZ。那偶然得到的幸福,也有之前之前的努力和它遥远地相关。
你很快就是榜样。
甚至你的成功日记都可以从第一篇开始做起,就象当年的雷X日记一样。
8
因为榜样,所以西单地下道里会充满了梦想的小姑娘吗?甚至东单都会盛满带吉他的小姑娘吗?
深圳的TT广场也会充满有点舞蹈兴趣和天赋的农民工。
还会有《秋天里》、《冬天里》、《夏天里》那嘶哑的歌喉在欢唱吗?
9
这个世界没有偶然,也没有必然。
没有个上帝掷骰子啥的?
没有,不过发达的国家有中帝掷骰子,不发达的国家只有下帝在掷骰子。
这个世界只以给定的概率存在,下帝在看着人掷骰子。虽然也有掷不准的时候,但很少。
为什么不能让“下帝”看见你?
——你以为下帝真眼瞎啊?!
——你以为不给点贿赂下帝会自动把眼光转向你,凭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