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子的Blog

石述思还在对着镜头斩钉截铁地造谣说：“美国人是绝对不吃转基因食品的！”好像美国人让他代表了似的。还说没有人能够证明转基因食品是安全的，好像他比国际权威机构更权威似的。视频：

http://www.v1.cn/2013-07-19/709635.shtml

7月14日，国内各大门户网站都在头版刊登了一则题为《联合国粮农组织官员：转基因食品对人体不安全》的报道(http://news.sohu.com/20130716/n381688136.shtml )。联合国粮农组织是国际上关于农业问题的权威机构，如果真有其官员这么声称，那可真够耸人听闻的。

这则报道是《每日经济新闻》记者金微在北京发出的。金微是网上著名的“反转控”，以发布妖魔化转基因技术的假新闻闻名。在他还在《国际先驱导报》当记者时，在其报社主管的支持下，发布过一系列妖魔化转基因的假新闻。近年来国内媒体上关于转基因技术的原创谣言，几乎全出自此人之手。其中最臭名昭著的一则假新闻，是在2010年9月他在《国际先驱导报》造谣说国内广泛种植的玉米品种“先玉335”是转基因玉米，种植它导致山西、吉林部分地区出现大老鼠消失、母猪爱生死胎、狗肚子里都是水等等动物异常现象。这是非常低级的谣言，因为很容易查证“先玉335”是杂交玉米而不是转基因玉米，那些所谓动物异常现象也根本经不起推敲。当时农业部曾经辟谣，我也写过驳斥文章，见：《转基因恐慌》（http://blog.sina.com.cn/s/blog_474068790100m9he.html ）。但该报没有任何澄清，金微也继续在该报造谣，而那则谣言直到现在还在广泛传播。

现在这个专职造谣记者跳槽去了《每日经济新闻》，继续从事其造谣妖魔化转基因技术的职业，在同一天发布了两则报道，一则是法国科学家发现转基因玉米让老鼠长肿瘤的旧闻，我在《全面驳斥郎咸平、石述思散布的转基因谣言与谎言》（http://fangzhouzi.blog.hexun.com/86938265_h.html ）一文中对此已做了驳斥，在此不赘；一则就是所谓联合国粮农组织官员称转基因食品对人体不安全的报道。

几天前，中国战略与管理研究会、另一个网上著名“反转控”顾秀林任职的云南财经大学、国际东学研究会（研究毛泽东的）组织开了一次以妖魔化转基因技术为主题的“国际研讨会”，请了国外一些反对转基因技术的头面人物参加。这些人物的学术背景大多很可疑。例如，从美国请来的杰弗里·史密斯（Jeffrey M. Smith）以前是个舞蹈教师和瑜伽教练，教人如何练瑜伽“腾空术”的，后来改行变成了造谣攻击转基因技术的“活动家”；从英国请来的香港出生的英籍华人何美芸（Mae-Wan Ho），以前国内音译成侯美婉，在十几年前从大学辞职自创反科学组织，专门从事反对生物技术以及推销“顺势疗法”、“水记忆”等伪科学的活动，我在十几年前就揭露过她。在金微笔下，这个草台班子成了一次有联合国粮农组织官员参加的高端会议：

“7月13日，转基因与食品安全国际研讨会在北京举行，包括联合国粮农组织官员等在内的国内外专家从不同角度均确认转基因既不高产，也不环保，更不安全。”

那么究竟是哪个联合国粮农组织官员参加了这个会议呢？报道是这么写的：

“新西兰坎特伯雷大学教授杰克·海尼曼任职于联合国粮农组织，他同样不认同转基因增产的说法。”

这就是金微所说的联合国粮农组织官员了。但在报道中此人只是不认同转基因增产的说法（事实上，目前也没有种植转入增产基因的转基因作物），并没有说到“转基因食品对人体不安全”。但更关键的问题是，这个人真的是联合国粮农组织的官员吗？我们来看看此人（Jack Heinemann）自己登在其任职的大学网站上的英文履历：

http://www.biol.canterbury.ac.nz/people/heinemann.shtml
http://www.canterbury.ac.nz/spark/Researcher.aspx?researcherid=86245

从其履历可知，他实际上是该校生物科学学院一名讲授遗传学的讲师（Lecturer in Genetics），其研究领域极其广泛，甚至连地震研究也列在其研究领域里头。在其列出的兼职中并没有“联合国粮农组织”一项，而只是说自己在2005-2009年间曾经名列联合国专家花名册里（UN Roster of Experts） ，可知此人绝非联合国粮农组织的官员，其言论与联合国粮农组织毫无关系。

联合国粮农组织对转基因作物的官方态度，见于其在2004年发布的报告《2003-04粮食及农业状况》中文版第58页：

“人们认为食用当前存在的转基因作物及其食品是安全的，检测其安全性所采用的方法也是恰当的。这些结论反映了国际科学理事会（2003年）所研究的科学证据的共识，而且与世界卫生组织（2002年）的观点一致。若干国家的管理部门（尤其是如阿根廷、巴西、加拿大、中国、美国和英国）应用其国家食品安全程序对这些食品是否增加人类健康风险进行了评估。迄今为止，在世界各地尚未发现可验证的、因食用由转基因作物加工的食品而导致的有毒或有损营养的情况。数以百万计的人食用了由转基因作物加工得来的食品——主要是玉米、大豆和油菜籽——但未发现任何不利影响。”

此后联合国粮农组织的文件都没有改变过这个立场。正因为所有的国际权威机构、科学机构都认可目前已有的转基因食品的安全性，“反转控”才要捏造联合国粮农组织官员的言论混淆视听、吓唬中国公众。金微又撒了个弥天大谎，一个一贯造假的专职造谣记者，不仅没有受到任何处罚，还能一再靠谎言把中国媒体玩得团团转，中国媒体之缺乏职业道德，之无力自我净化，由此可见。

2013.7.18.

几年来郎咸平一直在散布关于转基因的谣言，妖魔化、阴谋化转基因食品。我在2010年曾经写过《郎咸平用谣言“谋杀”转基因》(http://blog.sina.com.cn/s/blog_474068790100i6bf.html)揭露他。在那篇文章的结尾，我下结论说：

“有人说，郎咸平之所以妖魔化转基因，是由于科学素养不足，科学家的科普工作没有做好云云。但是一个诚实的人，即使没有科学素养，也不会使用强盗逻辑，更不会造谣。郎咸平用强盗逻辑和谣言对转基因的‘谋杀’，清楚地表明了，这不是科学素养的问题，而是学术道德的问题，他的学术声誉就此破产。”

他的学术声誉已破产，却不妨碍他继续在中国媒体上为推销其阴谋论而散布谣言与谎言。今年7月14日广东卫视《财经郎眼》节目播出“警惕！转基因！”一集（http://tv.cntv.cn/video/C13454/e02dfe54ace33ddd2e87d78c0a4e5c44 ），又集中散布了关于转基因食品的谣言与谎言，只不过这一次除了郎咸平，还来了个石述思，与主持人王牧笛组成所谓“三见客”（还不如说是“三贱客”）跟他一唱一和。

我们先来看看郎咸平在这个节目中的表演。郎咸平一开始就用大屏幕抛出了触目惊心的两项“研究”——转基因食品致癌。一项其实是去年的旧闻（这则旧闻昨天又被《每日经济新闻》的著名造谣记者金微拿出来当新闻炒了一下。该记者昨天还造谣“联合国粮农组织官员称转基因食品对人体不安全”，这笔账我另外再算），即所谓法国科学家发现转基因玉米会让老鼠长肿瘤。郎咸平没有告诉观众的是，这项研究的结果被世界各国以及我国香港的权威机构一致否定，包括法国国家食品安全局和法国高等生物技术委员会也都否定了该研究，认为其在科学上不能成立，见：http://www.afp.com/en/node/615056

郎咸平抛出的另一项“研究”算是比较新的，是根据不久前黑龙江大豆协会的说法画了张地图，声称我国消费转基因大豆油的区域是肿瘤发病集中区。大豆协会去发布肿瘤发病因素的研究结果，本来就是极其可笑的，更恶劣的是，这是该大豆协会出于不正当竞争的需要，捏造数据，故意撒谎，妖魔化转基因大豆，恐吓中国消费者。我们且看该协会副秘书长王小语是怎么说的：

“我依据自身在粮食行业20年的工作经历，发现致癌原因可能与转基因大豆油消费有极大相关性。河南、河北、甘肃、青海、上海、江苏、广东、福建等地，基本是我国转基因大豆油的消费集中区域，这些区域同时也是我国肿瘤发病集中区。黑龙江、辽宁、浙江、山东、湖南、湖北、贵州等地基本不以消费转基因大豆油为主，不是肿瘤发病集中区域。”

我没有找到我国各地转基因大豆油消费状况的数据，无法知道王小语说的这些省份的转基因大豆油消费情况是否属实。但是我找到了这些省份的癌症（恶性肿瘤）发病率情况（据李媛秋硕士学位论文《中国癌症发病率预测统计方法研究》引用的数据http://www.doc88.com/p-997970483320.html ，这是2008年的统计数据，我国最新的有关数据应是2009年的，但我没有找到2009年的系统资料，仅一年不会有什么差别），稍一对比，就可发现王小语在撒谎。比如被列为“基本不以消费转基因大豆油为主的”浙江乃是我国癌症的高发区，男性发病率322.00/10万，女性220.19/10万，湖北、辽宁乃至该协会所在的黑龙江的癌症发病率也不低，分别是：湖北男性发病率287.09/10万，女性205.50/10万；辽宁男性251.97/10万，女性180.38/10万；黑龙江男性242.47/10万，女性133.39/10万。相反地，被王小语列为“我国转基因大豆油的消费集中区域”的广东、青海的癌症发病率都低于上述几个省份，分别是：广东男性174.80/10万，女性114.10/10万；青海男性233.80/10万，女性144.08/10万。根据郎咸平、黑龙江大豆协会的逻辑，我们是不是可以说，吃转基因大豆油降低了癌症发病率？

如果说，以上只是郎咸平引用了捏造的研究，是别人撒谎而不是他撒谎，他只是不严谨的话，那么下面这些话，就是郎咸平本人的谎言，是有意造谣。

郎咸平造谣说：“因为转基因玉米能致癌，欧洲有6个国家禁止老百姓食用孟山都的转基因玉米，包括奥地利、法国、德国、匈牙利、卢森堡、希腊。”

实际上这6个国家并没有禁止老百姓食用转基因玉米，含转基因玉米成分的食品同样能在这些国家买到。这些国家只是以保护环境为由禁止种植或进口某些转基因品种的种子。这些禁令有的是十几年前就有的，跟去年的什么致癌研究毫无关系（见http://www.nature.com/nbt/journal/v29/n4/fig_tab/nbt.1840_T1.html ）。最近的是法国在2008年禁止种转基因玉米，该禁令在2011年被法国法庭和欧洲法庭推翻，在2012年法国农业部长再禁种植转基因玉米，又被欧洲食品安全局否决，见：http://www.guardian.co.uk/environment/2012/may/22/french-ban-gm-maize-rejected

郎咸平造谣说：“美国禁止几种转基因食品的食用，包括土豆、小麦、甜菜、甜椒、西红柿。”

事实上，美国种植的甜菜绝大部分是转基因的，占了95%（见：http://www.isaaa.org/resources/publications/briefs/43/executivesummary/default.asp ），不供人食用难道是种着玩的？转基因土豆、小麦、甜椒是因为从没种过，转基因西红柿（Flavr Savr）在1994年上市后，因为种植成本太高，公司经营不善，1998年退市。到今年5月美国食品药品管理局（FDA）审核批准、确认安全的转基因作物品种共98种，包括：玉米、棉花、大豆、油菜、小麦、水稻、苜蓿、香瓜、匍匐剪股颖、亚麻、木瓜、李子、土豆、菊苣、南瓜、甜菜、西红柿。见：http://www.accessdata.fda.gov/scripts/fcn/fcnNavigation.cfm?rpt=bioListing&displayAll=true

郎咸平造谣说：“你以为美国人吃转基因食品啊，转基因小麦根本不准上桌，食用的是非转基因玉米和大豆，除了零食之外，肉类、蛋类、乳制品全部是非转基因，……饲养牲畜比如说玉米是不是转基因的，美国现在搞得非常清楚，他说这个猪，这个牛，他吃的是非转基因的饲料，他会标得非常清楚的，为什么，他给老百姓一个知情权和选择权。”

说美国人不吃转基因食品，是一个被驳斥过无数次、老得不能再老的谎言。孟山都研发的转基因小麦在2001年获得了FDA批准，确认了安全，也就准许上桌，只不过由于经济的原因孟山都没有去申请商业化种植。肉类、蛋类、乳制品目前根本就没有成熟的转基因产品，大家当然都只能吃非转基因的（转基因三文鱼很快就要在美国获得安全证书上市了，到时候再看郎咸平怎么造谣）。FDA认定转基因食品与同类非转基因食品实质等同，不要求做特殊标识，在美国吃玉米、大豆，除非是那些专挑保证不含转基因成分的“有机食品”买的另类（2011年有机食品仅占美国食品市场份额的4.2%，几乎可以忽略：http://www.foodnavigator-usa.com/Markets/US-organic-market-continues-to-outpace-conventional-food-sales-growth ），否则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吃的是转基因还是非转基因。去年11月7日，美国加州选民公投，否决了关于是否强制标识转基因食品的37号议案，今年5月25日美国参议院以71:27否决了强制给转基因食品标识的议案，也就是说，在美国给人吃的食品是否含转基因都不做标识，美国老百姓都没有这方面的知情权和选择权，难道给猪牛吃的饲料反而要标识，还要是非转基因的？郎咸平说的是他梦中的美国？

郎咸平造谣说：“证明转基因食品危害性的论文，许多登在权威学术期刊上，大量论文发表之后，欧洲老百姓觉醒，不吃转基因食品了。如果是伪造的研究，他们会不知道吗，研究多如牛毛，根本不可能都是假的。”

事实上，号称证明转基因食品危害的论文只有零星几篇，除了第一篇关于一种研发中的转基因大豆的是登在《柳叶刀》上的（主编后来解释说是有意要引起争论），其他都登在不入流的期刊上，而且全都在后来被否定，目前没有一篇关于转基因食品有害的论文是经得起推敲、被学术界普遍认可的。郎咸平眼中的牛，是不是就只有几根一拔就掉的毛？

我们再来看石述思是怎么造谣的。

石述思造谣说：“阿根廷种了转基因大豆，它会变异，要用新的农药，阿根廷不掌握，就要向孟山都买，被孟山都控制。”

转基因大豆目前有两种，抗虫的BT转基因大豆本来就是减少农药使用的，如果害虫出现了抗性，这种转基因大豆就不能种了，与要不要用新农药毫无关系。抗除草剂的转基因大豆抗的是草甘膦，这是一种用了很多年的除草剂，虽然是孟山都研发的，但是专利早已过时，中国大量生产草甘膦出口到阿根廷，阿根廷用的草甘膦主要是从中国进口的，孟山都根本没法控制。

石述思造谣说：“转基因大豆浸泡了不会发芽，这是绝育技术啊，人吃了也会绝育，无后啊，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嘛。”

转基因大豆只是转了一个抗虫或抗除草剂（抗农达）基因，并不会让大豆不育。转基因大豆是可以留种的，允不允许留种看当地的政策。根据联合国粮农组织的报告《2003-04粮食及农业状况》中文版第50页：“在美国，抗农达技术有专利保护，销售使用时与农民签署销售合同；而阿根廷则没有任何形式的知识产权保护。因此，农民可以不用从孟山都手中获得抗农达大豆，而且法律允许他们种自己留种的大豆。结果，阿根廷农民购买抗农达种子的价格溢价较低，约30%；而美国农民则平均多付出43%。”十几年前有人研发过用转基因技术让种子不育，以防止农民留种，但是该技术并没有被应用。即使种子是绝育的，跟人绝育又有什么关系？难道石述思吃了无籽西瓜、香蕉就不育了？吃了阉鸡、阉猪就成太监了？

石述思在节目中说：“转基因食品不知道谁审的，不公开。”后来在微博上解释说：“俺在节目中没有反对转基因，只是希望能吃得明明白白——现在对当大白鼠的感觉不爽，希望能吃得明白，吃得放心。”

石述思上节目大谈转基因，却不知道中国有一部《农业转基因生物安全管理条例》，规定了转基因作物由农业转基因生物安全委员会进行评价，这些都是公开的信息，包括该委员会的成员名单在农业部网站上也都是公开可查的，最新一届的名单是：

http://www.moa.gov.cn/govpublic/KJJYS/201305/P020130514323834835075.doc

中国对含转基因成分的食品是要求做标识的，比如转基因大豆油都会标着“原料为转基因大豆”。石述思不去看，不去查，却在那里嚷嚷不知道、不公开、不明白，这不是很可笑吗？人家把知情权都交给你了，还在那里要知情权，这不是无理取闹吗？美国转基因食品都是谁审的，你知道吗？美国转基因食品还不做标识，你吃得更不明白，石述思最好都别去美国，去了美国一定要记得带上方便面，千万别吃美国食品，那很可能都含有转基因成分，你吃得不明不白，要三代绝育的哦。

不仅郎咸平、石述思在节目中大肆造谣，主持人王牧笛也在造谣。比如他说：“请不来方舟子，请了他也不敢来。”观众还以为他们请我去录这个节目而我不敢去。他们没有请过我，不存在请得来请不来的问题；即使我不去，也不会是因为不敢，会是因为别的原因，比如不认为那是个公正的辩论平台。我以前参加过深圳卫视（http://my.tv.sohu.com/us/4579649/4138625.shtml ）、凤凰卫视（http://tech.mytv365.com/v/20111212/27076.html ）关于转基因的辩论节目，何时请不来不敢来了？在保证人身安全的前提下，我随时随地欢迎郎咸平来跟我辩论转基因问题，当众揭穿这个学术骗子炮制的无数谎言、谣言。

2013.7.17.

（2013年7月16日下午4～5点，腾讯微博微访谈专栏“方舟子和他的网友们”第2期，方舟子、司马南与大家一起聊马云缘何相信气功大师）

whl : #马云缘何相信气功大师# 连人体的奥秘都没有全部掌握，凭什么你方舟子去质疑“气功”的存在？ 你是科普作家还是科学家，运动学家亦或是人体工程学家，你那点微末道行别出来抖威风了好不，举着科学的大旗，疯狂崇拜。 如果科学能解决一切问题，那么为什么你们无法解释的现象越来越多？

方舟子 : 你意思是因为人体的奥秘还没有全部掌握，所以就可以听任行骗？要揭露“气功”骗术，用现有的科学知识绰绰有余，不需要等待新的科学研究。

开温 : #马云缘何相信气功大师#方舟子(@fangzhouzi) 如果有人说：马云李连杰正因为迷信才取得了那么大成就，你们这些人不迷信，但没有成就，所以不能说迷信不好。这样的说法怎么反驳他？

方舟子 : 迷信的人有很多一无所长，不迷信的人有很多成就大过马云。比如比尔·盖茨，马云的成就能和他相比？比尔·盖茨就不迷信。比尔·盖茨公开表示过他不信神。

拿菜刀的诗人 : #马云缘何相信气功大师#方舟子(@fangzhouzi) 为什么马云受过的教育不能让这么精明的他逃过气功大师的忽悠？

司马南 : 马云在互联网方面，在电子商务方面是专家，是时代的宠儿是佼佼者。但是面对神功大师，面对特异功能，他和平常人没有什么区别。

醉时醒语彭程 : #马云缘何相信气功大师#司马南(@simanan)反伪科学反迷信都无可非议，但任何人都有选择信仰的自由，只要这种信仰或爱好不危害他人的自由与生活。对一个杰出的企业家如此吹毛求疵，是不是有些过于苛刻？

方舟子 : 人有信仰的自由，但没有行骗的自由。人还有揭露骗局、批评迷信的自由。一个有影响力的名人搞迷信，会对社会造成恶劣影响，就应该被批评。

姚明飞 : #马云缘何相信气功大师#方舟子(@fangzhouzi) ，你说过：中国那些首富，因为发家发得太没有技术含量，发得自己都心虚，所以才会那么迷信。请问您理解的迷信和信仰的区别是什么呢？司马南(@simanan) ，你曾以《司马白话》栏目的名义，邀请王林先生来北京公开演示他自诩的”特异功能”，不知结果如何呢？ /扇扇子

司马南 : 我倒不认为马云对这些神功异能感兴趣是像有些人那样因为心虚。每个人都有好奇之心。停留在好奇心的层面上本来没有什么过错。但是李一事件以来，马云对这方面的兴趣未免浓厚了一些。公众人物应当检点自己的言行，因为一举一动都对社会有引领作用。

姚明飞 : #马云缘何相信气功大师#方舟子(@fangzhouzi) ，你说过：中国那些首富，因为发家发得太没有技术含量，发得自己都心虚，所以才会那么迷信。请问您理解的迷信和信仰的区别是什么呢？司马南(@simanan) ，你曾以《司马白话》栏目的名义，邀请王林先生来北京公开演示他自诩的”特异功能”，不知结果如何呢？ /扇扇子

司马南 : 我在搜狐新闻客户端自媒体《司马白话》栏目中明确表示，邀请自称拥有特异功能的王林先生，到北京来做科学实验，并表示希望马云先生协同前往。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收到来自王林方面，也没有收到来自马云方面的任何回馈。如果王林有一分自信，应该奋勇前来。如果马云真心好奇，也不妨亲自莅临。

开温 : #马云缘何相信气功大师#司马南(@simanan) 贵州卫视的亮剑节目多好啊，揭露那么多神人，怎么停播了呢？

方舟子 : 因为“大师”们知道了司马南和我会上场挑战他们，没有一个敢来了。

豆菠 : #马云缘何相信气功大师#气功大师不可信，难道司马南和方舟子就可信了？大师骗人，可能为了敛财；可这俩人说谎，简直是控制不了的精神疾病，自己都把自己忽悠的激情澎湃，这是用生命在骗啊。

司马南 : 气功大师不可信，是因为气功大师没有办法用证据证明自己的神功异能是真实的，恰恰相反，大量的事例证明他们贪赃枉法诈骗钱财劣迹斑斑。没有人要求你必须相信司马南和方舟子。方舟子司马南也照样是应该接受质疑的。你现在质疑的问题是什么？

海边听潮 : #马云缘何相信气功大师#马云是太极拳喜爱者，我也看到方老师习练太极拳的图片，陈小旺在央四的一次有关太极拳的推广和介绍中说，太极拳就是人体封闭的气功，太极拳也讲究中医的一些理论，天人合一等等，并且也在操练时涉及到了一些人体穴位。。。。。方老师你怎么看？

方舟子 : 那是有人故意把太极拳神秘化了。其实太极拳并不神秘，目前国外对其保健作用有一些研究，都不涉及什么气功、穴位。古人练太极拳不涉及这些玄虚，我自己练也不会管这些。

醉时醒语彭程 : #马云缘何相信气功大师#司马南(@simanan)反伪科学反迷信都无可非议，但任何人都有选择信仰的自由，只要这种信仰或爱好不危害他人的自由与生活。对一个杰出的企业家如此吹毛求疵，是不是有些过于苛刻？

司马南 : 您的提醒是有道理的。我也同意您的说法:任何人都有选择信仰的自由，只要这种信仰或爱好不危害他人的自由。但我必须指出，对马云相信神功大师现象的评论并非吹毛求疵，马云追求特异功能向社会传递的是负能量。杰出企业家与其他名人一样，应该对自己的行为负更多的社会责任。

于兵 : #马云缘何相信气功大师#想起了曾经看的一篇报道，说毛主席对易经也是很有研究的，关于中国古代留下来的，关于易经，气功，风水学啥的，真的有科学根据吗？马云也是出于好奇才去拜访气功大师的吗？名人效应很可怕，如果名人都相信了，老百姓会追捧的，就像那些明星做虚假广告，国家对这些没有规定吗？

司马南 : 对包括易经在内的中国传统文化经典有个人兴趣，与相信和追求神功异能向社会传递负能量，不是一回事。很显然，马云先生并非停留在”个人兴趣上”上。

2630357795 : #马云缘何相信气功大师#方舟子(@fangzhouzi) 气功存在吗？（不是指王林玩的那个）

方舟子 : 气功作为一种静坐、冥想、自我暗示的方法，当然是存在的，也许对缓解某些与精神压力有关的慢性疾病会有些好处。但认为练气功会包治百病，会发外气给人治病，会练出特异功能，则是骗人的。

苏森 : #马云缘何相信气功大师# 我看网上对于这些“气功大师”评论，有很大一部分国人仍然坚定地相信他们真的有特异功能，不是说“科学无法解释”，就是说“古人几千年传下来的东西，自然有其道理”。他们为什么热衷于相信所谓的“神秘现象”？如何反驳他们？

司马南 : 如果他们说这是他们的信仰他们就这样坚定，没有必要反驳他们。但是如果他们坚辞说”这是科学的事实”，那么就请他们拿出科学的证据来。没有科学证据支持的事实，只能是一个主观的事实，不睬他便罢了。

程嘉伟 : #马云缘何相信气功大师#方舟子(@fangzhouzi) 这是名人的光彩，还是社会的悲哀？

方舟子 : 这是名人的不光彩，和社会的悲哀。

阿奇 : #马云缘何相信气功大师#气功不适合大多数人长期练习。气功和迷信不沾边，迷信和科学也不是对立面。对一样东西或学问不加以了解，就盲目相信，这是迷信的本意。很多人不了解科学的本意，而笃信科学。这是对科学的迷信。

司马南 : 气功是一种带有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特色的自我身心的锻炼方法，如同太极拳一样。太极拳也可以理解为另一种形式的气功锻炼。练气功不是坏事，练功得法强身健体确有效果，但是，打着气功的旗号招摇撞骗就是罪过了。借口功夫高深打通了关窍，有了特异功能，则与骗子没有差别。

赵小群 : #马云缘何相信气功大师#现在看刘谦魔术，比当年的张宝胜、严新等气功师强多了。气功和特异功能就是一种魔术。

方舟子 : 而且是很拙劣的上不了台面的小魔术。“气功大师”做表演时最怕的就是有专业魔术师在场。在中国，魔术表演得好，就当魔术师，表演得不好，就当“气功大师”。

赵小群 : #马云缘何相信气功大师#这些骗子喜欢与名人和大领导合影，让别人以为得到名人和领导的认可。不少老百姓就是看到这些合影照片才信的，因为他们以为名人和领导不是傻子，不易受骗。

司马南 : 您说的非常对，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拉大旗作虎皮”就是这个道理。他们打着”给中央首长治病”，”给外国元首治病”的旗号，迷惑了很多普通的老百姓。这位忽悠了马云的王林大师不也极其擅长又十分拙劣地在搞这一套吗？

程嘉伟 : #马云缘何相信气功大师#方舟子(@fangzhouzi) 科学和迷信之间是否存在交集？

方舟子 : 科学是迷信的死敌，二者泾渭分明，不存在交集。

江南雨 : #马云缘何相信气功大师#如果气功是假的，那怎么辨证地看待中华武术？

司马南 : 气功并不是假的，我们反对的只是假气功。武术也不是假的，但有人打着武术的旗号掺杂使假，那就是假武术。假的就是假的伪装应当剥去，一旦剥去伪装，也只有剥去伪装，我们才能够让中华民族优秀的传统文化遗产，包括气功与武术发扬光大造福社会。

程嘉伟 : #马云缘何相信气功大师#马云生意做这么大了，还不忘向他人学习。撇开别的不谈，就这种精神，就值得我们学习。

方舟子 : 你意思是马云还需要向他人学习如何骗人？

贵阳晚报陈国志 : #马云缘何相信气功大师#信仰上帝更多的是追求一种内心的修为，有点类似中国修心养性。而中国的那些所谓的大师，只不过拿自己不相信的东西忽悠别人，从而谋取私利。

司马南 : 中国的神功大师刚开始的目的是要骗钱。后来胆子就越来越大撒谎就越来越多，对社会的危害也就越来越大。一旦被政治势力策控摄心，成为祸国殃民的政治势力，成为邪教，似乎是一条必然的路径。这方面的教训30年来已经不少了。史上因邪教教主改变历史方向的事情也很多见。

风 : #马云缘何相信气功大师#司马南，不会觉得这是方舟子“抢大旗”吧？

司马南 : 谁抢谁的大旗？方舟子与我扛的是同一面旗帜，这面大旗就叫科学。我希望抢旗的扛旗的举旗的人越来越多。我由衷地希望马云先生，包括那个漂亮的赵小燕子，也能够加入到举这面旗的队伍当中来。

华山派小6 : #马云缘何相信气功大师#方舟子(@fangzhouzi) 古代民间是否也曾流行过“气功热”？
07月16日 16:31 来自腾讯微博 查看转播和评论(5)转播|评论

方舟子 : 古人云：“国之将亡，必有妖孽。”历史上社会大动荡、大变革时期，都出现过全民迷信的现象，例如义和团。只不过现在的迷信往往会披上科学的外衣。

姜思可乐 : #马云缘何相信气功大师#马云和李连杰一起搞壹基金，一起搞太极禅苑，现在又一起给“气功大师”抬轿，两个人真是志同道合啊。

司马南 : 我想在志趣上，在个人爱好上，包括在认识论上，这两个人可能有比较多的相同之处，这不是什么坏事。我只希望，马云和李连杰两位先生，能够对”文化”和”科学”，有基本的辩识判定能力。眼下看，二位尽管名满天下，但基本上处在懵懂之中之中。希望大家勿把今事看作批判马云，而当解为向马云先生做科普。

一吻 : #马云缘何相信气功大师#对于信则有，不信则无做何看法？

方舟子 : “信则有，不信则无”是迷信的理论基础。如果是客观存在的现象，不管信不信，都是有的，没有的话信也变不出来。

方舟子 : #马云缘何相信气功大师#我也问司马南一个问题：你以前是否知道王林这个“大师”？和二三十年前的那些“大师”相比，王林水平如何？

司马南 : 王林其人，我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后期才闻其大名的。从第三者的转述，以及后来零星看到的表演片断中，我断此人现场把控力，魔术机巧，个人文化素质，均在早些年那些大师之下。可以说，即使在神功大师当中王林也偏于粗陋。因此，我更为马云先生而扼腕叹息。

华山派小6 : #马云缘何相信气功大师#方舟子(@fangzhouzi) 有没有国外的著名科学家也相信诸如“气功”、“人体特异功能”之类的东西？ 一个从事理科专业科研工作者似乎不太可能相信这些吧。如果他们宣称相信的话，是不是出于某种目的或利益？

方舟子 : 历史上国外著名科学家也有迷信的，例如达尔文的战友华莱士相信降灵术。科学家多了，什么样的都有，但是相对来说，迷信的科学家比普通人少得多，成就越大的科学家，迷信的越少。

初南相 : #马云缘何相信气功大师# 经过李一事件, 马云为什么还要相信气功大师, 我看一些气功大师屹立十多年时间而不倒, 是不是可以说他们是经过时间检验的、是可信的?

司马南 : 经过李一事件，马云非但没有汲取教训，反对寻仙问道更感兴趣。大约是找不到过去我等打交道的那些具有大师范儿的大师，只好深入民间在江湖上捡拾了一个王师付。我这样丝毫没有贬低马云先生的意思，秦始皇汉武帝以及清朝那些年纪轻轻就驾崩了的皇上，都走过类似这样直通万丈悬崖的不归之路。

苏森 : #马云缘何相信气功大师# 这些所谓“气功大师”明目张胆地行骗，更有甚者妖言惑众、蛊惑人心，拉低国民科学素养。是否应该依照相关法律惩罚他们？

方舟子 : 本来是应该的。例如李连杰的干妈、贵州巫婆赵群学就曾经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末因为诈骗被判过2年刑。但是现在司法人员要么自己也迷信，要么认为这属于信仰自由，没人管了。

刘牛牛 : #马云缘何相信气功大师#司马南(@simanan) 司马老师，马云赵巍李连杰去拜王林大师，是去学骗术的，对此说法认同不？

司马南 : 我不认同这种说法。我不认为马云赵薇这样一些人，是为了学习骗术才去拜访江湖师傅的。因此我一直非常善意建设性地希望马云认真地读一点科学哲学方面的书籍。这样绝顶聪明的人，不该做这样愚蠢和糊涂的事情。我看了马云对自己行为的辩解.呵呵。

汤池 : #马云缘何相信气功大师#方舟子(方舟子(@fangzhouzi))刚说到科学家迷信的问题，我知道有两个，一个是英国的牛顿，另一个是爱因斯坦。 他们俩的迷信有什么不同？

方舟子 : 牛顿所处的时代是人人信教、信炼金术的时代，他相对来说已经算不错的了。爱因斯坦则不迷信，所谓他信教的说法是个他身前就驳斥过的谎言。

赵小群 : #马云缘何相信气功大师#我以前读过柯云路的几本关于气功和特异功能的书，写的玄而又玄，像是发现了古人的秘密。请问，他是真心骗人，还是他真的相信。

司马南 : 柯云路先生关于这方面的话题现在默而不语，这种态度是正确的，是聪明的选择。对待错误有三种方式，一种是言伪而辩，一种是变本加厉，一种是用沉默来掩饰或 承认。

李清静 : #马云缘何相信气功大师#方老师如何看新疆奇人艾米儿，这厮曾经上过央视《乡土》栏目，还上过棒子国的脑残综艺节目。他这一种应该归类于魔幻术吗？求科普。求科普。方舟子(@fangzhouzi)

方舟子 : 我看过他一期的表演节目，那也是简单的小魔术，也要用到障眼法，例如，他表演隔空剪纸，要把纸用布包起来再隔空剪。有本事他不用布包起来，直接隔空剪剪看？

whl : #马云缘何相信气功大师# 连人体的奥秘都没有全部掌握，凭什么你方舟子去质疑“气功”的存在？ 你是科普作家还是科学家，运动学家亦或是人体工程学家，你那点微末道行别出来抖威风了好不，举着科学的大旗，疯狂崇拜。 如果科学能解决一切问题，那么为什么你们无法解释的现象越来越多？

司马南 : 科学永远不可能通达所有的未知，科学已知的内容越多，未知的边界就会越大。但是这不等于我们要相信那些神功大师的信口雌黄胡说八道。

狂辩猛论 : #马云缘何相信气功大师#方舟子(@fangzhouzi) 好奇未知领域，是马云的爱好，也许他没意识到自身所造成的社会影响。与一些无所事事的贪官污吏凭着权力来养成拈花惹草的嗜好，至少强百倍。因此，即使马云这样，还是可理解，但不支持。对于这个比较，方老师，你怎么看？

方舟子 : 不能因为有人杀人，就要理解别人放火。

caoyangbo : #马云缘何相信气功大师#近年来特异功能的：“大师”沉滓泛起，非常拙劣的表演，居然有许多人信以为真。你认为产生这种奇怪现象的社会基础是什么

方舟子 : 由于缺乏科学理性传统，迷信在中国社会有深厚的土壤，再拙劣的骗术都不难找到追随者。也由于缺乏监督，迷信就会泛滥成灾。

二三十年前，神州大地“神仙”辈出，很多“气功大师”纷纷在高校、研究所、政府机关表演特异功能，收了无数信徒。后来出了个司马南，揭露这些特异功能不过是不入流的小魔术，慢慢地信的人也就少了。但人们总是健忘的。当年“气功大师”队伍中没什么名气的几个，近年来突然大出风头。比如，三年前引得众多企业家、娱乐明星膜拜、被揭穿后销声匿迹的“道家神仙”李一，当年是小有名气的“气功大师”李军。近日网上狂转马云、赵薇、李连杰一起拜访江西萍乡王林“大师”，观看其特异功能表演的照片，以及该“大师”表演的几段视频。这个王“大师”在上世纪90年代已经出道，但是当时还排不上号。十几年来王林向来访名人反复表演的，无非是空盆来蛇、断蛇复活、空杯来酒、凌空题辞等几样原本在民间就有流传的小把戏，乐此不疲，那些名人却都看得津津有味，深信不疑。
如果有魔术师在场，很容易就能发现其手法。事实上，由于王林表演手法过于拙劣，一般人如果多留个心眼，放慢速度分析其表演视频，也不难发现其破绽。比如他在饭桌上表演吹断筷架，把视频放慢后可以清楚地看出他用右手接过完好的筷架后迅速偷偷扔掉，从一直隐藏在桌子下的左手那里接过已敲断的另一个筷架，不过是个简单的调包计。
有的小把戏，一般人也许难以破解他具体是怎么操作的，但是也不难戳穿。因为所有的这些表演，都使用了障眼法，需要用一个道具来遮掩人们的视线，把这个道具去掉，“大师”的法术立马失灵。比如王林最喜欢表演的“空盆来蛇”，是把一个盆子倒扣在地上，然后从中掏出几条蛇出来。王林声称这些蛇是他的意念跑到高山上抓来的。既然如此，又何必要扣个盆子？把盆子扔掉，让大家看看蛇是怎么突然冒出来的，不更清楚？难道没了盆子，他的意念也跟着没了？那些围观的名人，怎么就没有一个敢于在王林表演的时候，冲上去掀开盆子看看底下究竟藏着什么秘密？还有，他的意念难道只能抓蛇，抓不了别的？敢让人现场指定抓别的动物吗？
再看“断蛇复活”表演，是用菜刀切断蛇头，让大家看看断头，然后和蛇身对接，用纸一擦，又变成一条完整的活蛇。这里遮眼的道具是捏着蛇身的那个手掌。他是只敢让人看那个断头，绝不敢松开捏着蛇身的另一只手让大家看个究竟的，因为那只手捏着的，乃是一条完整的蛇，而那个断头乃是早准备好的。他要真有本事的话，就把断头、断身都松手放在地上让大家看个明白，再来接接看。
“空杯来酒”，观众可以自带一个造型独特的透明杯子过去，让大家见识见识他是怎么用意念往里面注酒的。如果他坚持要用他家那套瓷杯子来表演，也行，但是别“来酒”或“来水”，根据临时要求来杯果汁、茶、可乐或红酒如何？难道他的意念只搬得动白酒和水？“凌空题辞”，请他不要给要题辞的东西盖上红布或放在茶几下，就拿一张白纸出来，不让他与这张纸有任何接触，请他凌空题题看。
如果是魔术表演，去破坏其道具，现场提要求当然显得很无理。但是王林既然否认自己是在做魔术表演，而是用意念在做特异功能表演，那么观看者就有权不按着其路子走，完全可以提出几个验证其真假的简单要求。可悲的是，那些为其抬轿的名人，遵循着看魔术表演的规矩，不敢轻举妄动，却又坚信他不是在做简单的魔术表演。
魔术本身不是骗术，而是一种艺术，犯不着去较真的。但是把魔术表演说成特异功能，那就成了骗术，就值得去揭露。不久以前我在拉斯维加斯看了大卫·科波菲尔的魔术表演，那是一种高科技的艺术享受，虽然对他是如何操作的我也往往看不出来。幸好他从不声称自己有特异功能，否则会有无数人信以为真，不是有一位来自中国的邪教教主在接受美国媒体采访时声称他相信大卫·科波菲尔真的会飞吗？而中国这些不入流的魔术师，以特异功能大师自居，表演几个老套的小把戏，就能把一些名人骗得团团转。不过这些名人基本上就是一些企业家、娱乐明星，而且有很多质疑、批评、嘲笑的声音，不像在二三十年前，连中国科学家都有很多人相信、研究特异功能。时代毕竟变了。

2013.7.10

（《新华每日电讯》2013.7.12.）

透明国际亚太部高级主任廖燃接受《华商报》采访时说：“你看方舟子也做了很多好事，但他有一个上限：不举报官员，只举报学者和名人。”（http://news.sohu.com/20130712/n381392523.shtml）实际上我举报的官员多了，部长、省长、市长、厅长一抓一大把。这种开口就造谣的国际组织有公信力吗？

（2013年7月12日14:30-16:00搜狐微博微访谈）

冯志新： 今天，我们请@方舟子 老师来为我们揭露所谓“气功大师”的底，看看“气功”下面藏着哪些猫腻

叛m逆： 向 @方舟子 提问： 为什么有很多现象用科学无法解释？

方舟子： 科学在发展，当然还有很多现象现在没法解释。但是“气功大师”的“特异功能”现象不属于这一种，那都是简单的小骗术，并不神秘。

楠楠Acacia： 向 @方舟子 提问： 是不是魔术的手法啊？

方舟子： 就是把一些不入流的简单小魔术说成是特异功能，手法还很拙劣，不难看出破绽。从魔术的角度说，这些“大师”的水平是很差的。

巩佳嘉明： 向 @方舟子 提问： 气功大师碰上司马南和方舟子，算是倒了大霉。你跟司马南是一个立场咯？

方舟子： 其实气功大师碰上司马南，才是真正倒了大霉。司马南能说会做，自己就是个相当专业的魔术师，是气功大师的天敌，而我只是耍耍嘴皮。在这个问题上，我跟司马南的立场完全一致。

妳啲絶情o： 向 @方舟子 提问： 老骗子一个，想不通马云怎么会上当。

方舟子： 这又不是马云第一次上当，三年前他还吹捧“神仙”李一是几百年出一个的奇才呢。会赚钱不等于不迷信。实际上在中国赚大钱的人往往是很迷信的，因为心虚，所以很容易上“大师”的当。

德馨Eugene： 向 @方舟子 提问： 支持方舟子老师！不过王林这种骗子敢应战吗？到目前为止，他有过什么回馈吗？

方舟子： 没见到他有反馈。司马南正式向王林发出战书，我只是敲敲边鼓，不过根据以前的经验，我估计王林会装不知道，不敢接受挑战。他以后也只敢在其“王府”表演这些小把戏，那是他的地盘。

曲静雅： 向 @方舟子 提问： 一看就是骗子…为啥还有那么多人相信？

方舟子： 在一个没有科学理性传统、迷信土壤深厚的国家，再拙劣的骗术都不难找到很多追随者。二三十年前那才叫疯狂呢，无数的气功大师，全民都信、都练，连科学家都不例外。

辰諾説愛袮： 向 @方舟子 提问： 老方，王林以“空盆来蛇、断蛇复活、纸灰复原”等所谓的“超凡本领”这些是真的吗？

方舟子： 那是使用障眼法的简单小魔术。如若不然，你让他别用盆子扣着，直接把蛇变出来看看？别用手掌捏着“断头蛇”的蛇身，松开手掌让大家看看？你会看到捏着的其实是一条完整的活蛇，断头是早准备好的。

子楠Victoria： 向 @方舟子 提问： 方老师，您这次对“气功大师”的打假，有没有收到来自其他方的压力？

方舟子： 你是指“气功大师”会向我发功吗？我没感受到啊，请他们继续发，天天发。

奇略Chasel： 向 @方舟子 提问： 有人说，方舟子先生在为每个中国人的利益而战，却得不到他们的理解，得到的只是误解，只是谩骂，只是痛恨。您怎么看待这句话？

方舟子： 这个说法不对，我也得到了很多支持、赞扬。但是触动了很多人的利益，触及了很多人的观念，必然会有很多人误解、谩骂、痛恨，意料中的。

微博新人vamqnb： 向 @方舟子 提问:真人不露真，玄门不露玄。方士乃何物，自然徒纷然。尧舜享高寿，无为静也吉。几曾饵金石，而乃得遐年。我爱方舟子，忠悃心拳拳。上书攻异教，肝同铁石坚。吾家有二老，至今作天仙。了房师避谷，志和隐钓船，素与天子近，不谈汞和铅。功成身勇退，英雄则在焉。帝王自有事，岂在白云边。凡为大臣者，孔戒必当先。我爱方舟子，正气冲云天.

方舟子： 如果真的是真人，就应该露真。

一曲难忘： 向@方舟子 提问:现在大家都在向你提问气功的问题，我认为绝大多数的气功师都是大骗子，大忽悠，但气功的一些现象不必怀疑，一些现象是真的，但不是向魔术一样，比如用气隔空打人，控制人是真的，因我练过空劲气功，有这个效果，不是假的，但我嫌太占时间早不练了。

方舟子： 你还会“用气隔空打人，控制人”？看来你才是气功大师，这超越科学、扬我国威、拯救世界的重任就交给你了，这么伟大的事业，怎么能嫌太占时间就不干了呢。

读出世界的方圆： 向@方舟子 提问:方舟子一直认为气功是假的，那是方舟子自己说说的，并没有科学的评判，为什么是假的，并没有找到有说服力的论据。毕竟用人做实验要受到很大的当时情绪的影响，就如你站在巴金身边，巴金就完全可能写不出《家》、《春》、《秋》一样，难道我们无法测出作家的灵感，就否认灵感的存在么！

方舟子： 原来“气功大师”的心理素质这么脆弱，有我站在身边就吓得变不出花样了。

魅影妖蓝4020： 向 @方舟子 提问： 您和所谓的“气功大师”门下弟子们谈论过关于气功大师的事吗？

方舟子： 十几年前我去美国宾州州立大学玩时，碰到一个严新的弟子，他说你敢怀疑严大师，开车回去要出事的。到现在我开车还没出过事，万一以后出事了，是不是要算在严大师头上？

未完成的我们： 向 @方舟子 提问:马云依靠互联网科技才有今天成就，为什么还这么迷信和愚昧？是个人素质的问题吗？

方舟子： 依靠科技发财和具有科学素养是两回事。我知道有好几个依靠互联网科技发大财的人都很迷信，不是还有一个曾经在微博上直播其辟谷嘛。

梦牵魂10的微博： 向 @方舟子 提问： 如果气功绝技是真的。如此“大师级”重量级人物，应该上央视焦点访谈？

方舟子： 以前“气功绝技”上过央视春晚的。别把上央视当成验证真假的标准。

liuzhjlewis： 向@方舟子 提问:请问方老师您不能否认的人体神秘现象有哪些？

方舟子： 一个也没有。有科学未知的现象，但不存在超科学、超自然的神秘现象。

微博新人vqfdbi： 向@方舟子 提问:请问方老师：迷信和宗教有什么关系和区别，想听听您的看法。

方舟子： 宗教是成体系的迷信。

露水珠： 向 @方舟子 提问： 请问方老师那些＂气功大师＂所谓的特异功能，大多是魔术吗？

方舟子： 不是大多是魔术，而是全部是魔术或骗术。哪个“气功大师”不服的，可以来接受检验。以前在贵州卫视我和司马南有一个挑战各种“大师”的节目，后来找不到敢上节目的“大师”，节目就办不下去了。

2013-07-11北京晨报

日前，一则“风水大师网上卖符月入百万”的新闻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据报道“网店页面里 回心转意和合符 、 堕胎赎罪符 、 斩化小人符 、 男女关系符 、 婆媳和睦符 等各种 灵符 整齐地排列在商品展示区，仅仅一张价值300元的 回心转意符 ，月交易量达到2355笔，交易额超过70万”。

而购买的网友们似乎对“灵符”颇感满意，报道称在“回心转意符”下面的1000多条评论中，竟没有一条差评。

买一张符，就能换得爱人回心转意，就能和睦婆媳关系，就能赎罪，就能万事如意……更甚的是，店家也信誓旦旦表示绝对有效。

简单不过的迷信思想、拙劣的骗局，却引发了购物的狂潮、成就了“创业”的辉煌。更多人可能并不真的相信，只是寻求一个心理安慰而已，如网友所言“自己绝对不会相信有 奇门异术 ，但买符可能会带来心理暗示，让人在焦躁不安、绝望的状态中恢复平静，变得有期待。”可能这是大多数购买者的初衷。

不过，对于这样寻求安慰的方法，著名学者、科普作家方舟子并不认同，他说“相信很多人只是试一试，并不真的认为一定有效，反正除了浪费钱，也没别的害处。其实这种心理是不对的，很荒唐，荒唐到不可思议，在现代社会，迷信本来是一件可耻的事情，但是为什么这么多人不以可耻为耻呢？”

社会的怪象

更多人可能就是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求一个心理安慰，但实际上这样的心态是不对的，不应该是现代人应有的。

北京晨报：网上开店卖符，不但没人斥责，反而购买者如云，您怎么看？

方舟子：很荒唐，荒唐到不可思议。即便是按照传统的观念去看，也不可思议。一个80后年轻人就能在网上创造这么大的“业绩”，难以置信。此外，在迷信的领域里，符在今天也并不是好的选择，比如说风水、算卦等，它们有很多模糊概念的词汇，又有狡辩式的退路，因此更容易骗人，符这种东西，自然是一试就知，怎么可能骗到这么多人，难以想象这竟然是发生在现代社会中的事情。

北京晨报：但是购买的人多给好评。

方舟子：我相信并不是所有购买者都真的迷信，更多人可能就是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求一个心理安慰，即便不灵，也没什么坏处，无非就是浪费点儿钱。但实际上这样的心态是不对的，迷信是一件可耻的事情，不以可耻为耻，反而姑且一试，不应该是现代人应有的观念。

迷信的极致

符，相比其他的算卦、看风水之类，本来就更不容易骗到人，但却有这么多的人将信将疑之下愿意掏钱买，这说明社会中迷信的风气已经很严重了。

北京晨报：一张小小的纸片，怎么就使得这么多人愿意掏腰包呢？

方舟子：这也正是奇怪之处。这毫无疑问是迷信，而且是最大的迷信，符这种东西，本来就带着巫术的色彩，可以算的上是迷信中最久远的部分。可能也正是如此吧，使得它有着深远的历史渊源，和中国传统的文化有着难以割舍的关系。现在城市中的人估计了解得比较少，在农村其实仍旧还有很多地方保留着这样的东西。但“灵符”如此受80后年轻人追捧，还是让人有些不可思议。

北京晨报：不少购买者表示未必真信，就是图个心理安慰。

方舟子：也许他们确实将信将疑，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但这样的心态是不对的。符这种东西，相比其他的算卦、看风水之类，本来就更不容易骗到人，但却有这么多的人将信将疑之下愿意掏钱买，某种程度上使得骗局更加容易施展，这说明社会中迷信的风气已经很严重了。

科学素养缺失使迷信盛行

看风水、算卦、拜神、烧香磕头、购买符水……不论是网络的虚拟世界，还是现实的生活中，不论是高官显贵，还是平头百姓，太多人拜倒在虚无缥缈的神灵脚下，迷信于毫无根据的超自然力量，不问苍生问鬼神，不求诸己求诸神，去寻找一点不存在的慰藉。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又是什么让人们舍了科学与理性，奔向迷信的世界？

方舟子说，“传统中理性的缺失，现实中生活的压力，教育中科学精神的欠缺，都是迷信盛行的原因。可能很多人未必真信，但恰恰这种姑且一试的心态，最是不应该出现的现象。”

科学的假象

一个人有很好的科学知识，在面对迷信的时候，他未必真信，但他会觉得试一试也无所谓，反正也没什么损失，这样的心态就是没有科学素养和理性思维。

北京晨报：在今天这样一个科学昌明的时代，怎么会出现这样的迷信现象呢？

方舟子：说今天是一个科学昌明的时代，未尝不可，也没什么问题。但原因是因为人们感受到了科技的好处，也从小就学习和掌握了一些科学知识。但这并不必然就证明人们有很好的科学素养，科学知识和科学素养没有必然的关系，一个使用高科技产品的人，未必不会相信迷信。

北京晨报：为什么这么说？

方舟子：去年有一个调查，说中国有科学素养的人只有3%多一点，其实在我看来，事实上未必有这么高，可能更低，因为调查的方法未必能显示准确的数据。为什么说科学知识和科学素养是两回事，有科学知识不一定就具备科学的素养和理性的思维呢？比如说某个人，他有很好的科学知识的基础，在面对迷信的时候，他也未必真的相信，但是他会觉得试一试也无所谓，反正也没什么损失。这样的心态当然就是没有科学素养和理性思维了，本来就完全没有道理、很可笑的事情，甚至是很可耻的事情，但他不会这么认为。

安慰的去处

咱们没有这样的机构，碰到了自己难以解决的问题，没有地方寻求帮助，这也是卖符算卦之类有这么大的市场的原因。

北京晨报：对于购买者认为可以达到心理安慰的现象，您怎么看？

方舟子：对于迷信的人来说，可能真的有心理安慰的效果，但显然，这并不是寻求心理安慰的合理途径。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说本命年系红绳，办个什么重要的事情要看黄道吉日等。

北京晨报：那么合理的途径是什么呢？

方舟子：在国外，有很多专门的咨询和辅导机构，比如说夫妻关系方面，就有专门的咨询机构，告诉你如何更好地处理夫妻关系，其他的种种都是如此。但是咱们没有这样的机构，碰到了自己难以解决的问题，没有地方寻求帮助。这也是卖符算卦之类有这么大的市场的原因，因为人们没有别的渠道获得安慰和咨询。再加上现代社会人们的生存、生活压力很大，种种社会问题给人们带来的伤害，使得这些生活中本来就缺少理性思维的人们，病急乱投医，这个病不单单是生病，但凡遇到了不顺心的事，难以解决的事，都可能做这样的选择，毕竟乱买符最多浪费钱，总比乱吃药要好。

从众的心理

人们都有从众的心理，就比如说本命年系红绳，本来也不信，可能看到大家都系，也就无所谓。更重要的是，从众的心理会特别倾向于掌握权力和财富的人。

北京晨报：这样的风气会不会影响更多的人？

方舟子：会的。人们都有从众的心理，就比如说本命年系红绳，本来也不信，可能看到大家都系，也就无所谓。更重要的是，从众的心理会特别倾向于那些掌握权力和财富的人。比如说政府官员，往往就会引起上行下效的风气。我记得有报道说某一个地方的法院里公然挂着一面八卦，这和屋里贴一张符没有什么区别，这样的行为，公然出现在国家的司法机关，怎么可能不引起人们的效仿呢？

北京晨报：所以政府官员、机关更应该戒除迷信？

方舟子：一方面，政府的公信力现在虽然不足，但坏事传千里，引起的效果会很坏。更重要的是，作为社会的管理者，如果不把迷信当回事，即便是被揭露了也无所谓，就像挂八卦的法院，被揭露了也就是取下来就完事儿了。这就不对了。不管怎么样，我们官方的哲学还是无神论的。政府和普通人是不同的，普通人迷信，并非不可，因为这关系到人的基本权利的问题，只要他不骗人，就没什么问题。但是政府不行，政府官员迷信，应该追究责任，要加以惩罚。

启蒙和监管

在我看来，开店卖符，这就是一种诈骗。普通人可以把一个卖符的店当作奇闻怪事去看，但监管部门不行，他们应该负起责任。

北京晨报：那么是否有办法改善？

方舟子：我觉得需要两个方面的努力，一是科学的启蒙，一是监管的力度。科学启蒙，应该从教育做起。我们的教育也教大量的科学知识，比如数理化等，但是和科学的本质相关的东西却很少，比如说科学的方法，科学的思想，这些都很欠缺。这造成的结果就是，一个人尽管掌握了很多科学知识，但是一碰到迷信，仍旧会上当受骗，没有辨别、识别和思考的能力。以前教育中还有破除迷信的内容，现在也没有了。教育是很重要的部门，是科学方法、理性思维培育的第一站，所以应该重视这一方面的内容。

北京晨报：监管是什么意思呢？

方舟子：比如说网上卖符买符这样的事情，买的人当然管不了，如前所说，这和人的基本权利相关。但是卖的人呢？开的店呢？应该加以监管。在我看来，开店卖符，这就是一种诈骗。开店的人是否应该追究责任，这是法律问题。但是这个店应不应该开，监管部门是有责任的。这样的店公然开张，网站、监管部门都有责任。普通人可以把一个卖符的店当作奇闻怪事去看，但监管部门不行，他们应该负起责任。

晨报记者 周怀宗

方舟子按：深圳卫人委是被肖传国吓破了胆还是被收买了？明明卫生部一再重申肖氏手术属于实验性手术，不得用于临床，要求对其处罚，深圳卫人委却说上级部门没有明确肖氏手术的归类、并无官方通知要求禁止手术。肖氏手术受害者有39%残废，就连其国外合作者也承认肖氏手术“明确具有导致下肢无力的风险，特别是1/9患者永久性足下垂”，深圳卫人委却声称肖氏手术安全。“如果其他办法都没有效果，肖氏手术或许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深圳卫人委可以以此理由为一切江湖骗子辩护。

“肖氏手术”到底能不能做？深圳卫人委“求”指导

2013-07-05 南方日报

南方日报讯 （记者/李荣华）市卫人委昨日称，在一个多月前媒体报道肖传国重做肖氏手术之后，即委托深圳医学会组成专家组开展调查。调查重点在病人，当时没有看出手术对病人有明显伤害，结果没有定论，已上报省卫生厅，并请求给予执法监督的指导，目前没有收到相关回应。

专家组重点调查病人手术情况

市卫人委医政处处长廖庆伟介绍，一个多月前，市卫人委从媒体报道得知肖传国在深圳神源医院做肖氏手术。作为最前线的监管机构，卫人委对这个事情很慎重，各方面因素都要考虑，“最重要的是要回归到病人，其他是次要的。”5月30日，市卫人委委托深圳医学会组织19人的专家组，前往肖传国所在医院做手术情况调查。廖庆伟拒绝透露专家名单，只说是深圳不同领域的主治医师级医生。

对于专家的专业性，廖庆伟解释，专家组在关键领域会安排3个以上专家。“调查不是针对肖氏手术技术本身，而是病人术前术后的情况。”廖庆伟称，肖传国本人介绍，重新拿执照后做了4例肖氏手术，专家查了病历予以核实。5月23日，肖传国对媒体称重获执业医师资格证后，亲自做了10余例肖氏手术。

廖庆伟回忆，专家组与4名病人做了沟通，了解手术适应症、方案、效果、病人知情同意情况及术后恢复情况。“病人刚做完手术，看不出手术有什么明显伤害，当时状态还好。”专家组的调查报告没有评估肖氏手术的效果。廖庆伟介绍，“这么短时间是没法评估的。”他称，病人安全是第一保障。“如果医院不保障，卫人委可以立即叫停，专家看到现场有保障，所以当时没有叫停。”

廖称，3天后，市卫人委组织专家团闭门讨论到晚上八九点。6月3日，医学会完成了肖氏手术行医调查报告，上报省卫生厅恳求给予执法监督的指导。迄今一个多月来，省厅尚无回应。

不清楚手术归类，无执法依据

前日，国家卫计委就肖氏手术问题对南方日报作出独家回应，但回应中没有指明如何按照相关法规对肖氏手术违反程序进行监管和处罚，而是建议征求医政医管局意见。卫计委宣传司工作人员昨日介绍，医政医管局是卫计委下属单位，将会回应南方日报。

“不是我们不作为，而是对于怎么监管确实比较困惑。”廖庆伟昨日称，市卫人委采取任何行动要有法律依据，目前尚未收到国家卫计委的相关正式公文。“现在去叫他们别做真的很难，他们会反过来问我们依据在哪？”

按《医疗技术临床应用管理办法》，医疗技术可分三大类，卫生部负责第三类医疗技术的临床应用管理工作；第二类技术在广东省首次开展，进入临床应用前必须通过广东省卫生厅的严格审批；第一类医疗技术临床应用由医疗机构实施严格管理。廖庆伟称，截至目前，上级部门没有明确肖氏手术的归类。未来，市卫人委不会长期追踪肖氏手术，这是医院的事。卫人委迄今没有接到投诉，也不会停掉肖氏手术。他同时强调，医学需要创新，但是创新不是没有边界，首先是病人要安全、要知情。这两条，卫人委都对肖传国做了告知，建议他做肖氏手术时要考虑。

■对话

调查报告不能公开

市卫人委医政处处长廖庆伟

南方日报：专家名单能不能公布？

廖庆伟：调查组成员都是专家级的，我们希望从技术角度出发，所以委托了中华医学会，而不是我们机关做的。

南方日报：调查报告能不能公开？

廖庆伟：今天已经给你介绍了，只能发布这些信息。

南方日报：调查报告有什么结论？

廖庆伟：我们没有提供最后结论，只在现场看病人有无伤害，有无严重影响，有的话可以立马叫停，病人都说没有。

南方日报：现在你们有困惑，还会监管吗？

廖庆伟：监管的目的是要保障病人安全。医疗机构要依据相关法律法规保障病人安全，院方一定要把利害关系给病人讲清楚。

南方日报：假如我是病人，根据你们提供的信息，能不能做肖氏手术？

廖庆伟：我们也不能确定手术效果，没有要你做，也没要你不做。

■观点

应按临床试验标准和程序监管

广东鹏翔律师事务所律师梅春来

我非常欣赏肖传国对这项技术研究作出的努力，但同样，作为医疗新技术有一定缺陷和风险，要考虑风险评估和医疗程序。毕竟手术失败痛苦的是病人。不能只看到50%的成功，而不看到50%的失败。

从卫生部到卫计委，国家卫生主管部门的态度一直比较暧昧，没有公布肖氏手术的归类和监管措施，导致肖传国与深圳卫人委产生分歧，甚至法律界和卫生界都产生分歧，我与肖传国的代理律师就有分歧，我认为肖氏手术还是处于临床试验阶段。

我比较理解市卫人委的表态，因为国家卫计委尚无相关认定，市卫人委确实不好操作。现在市卫人委需要向国家卫计委请示明确，由上级作出正式结论以便明确操作。

目前，市卫人委应按临床试验标准和程序去监管。肖氏手术只能在有效范围内以实验方式去操作，要有临床试验告知文件和合同。肖传国现在还不能标榜手术可以达到无风险水平，或者已获得卫人委临床大面积推广应用的许可，更不能授权其他医疗人员重复操作肖氏手术医疗技术方案。要让病人对手术的缺陷和风险有足够知情权，病人同意了方可试验。

市卫人委谈“肖氏手术”：
能确定安全但不能确保有效

2013年7月5日南方都市报
 
    南都讯 记者文婷　一个多月前，重获执业医师资格的肖传国通过媒体向公众宣布其已重新操刀十余宗肖氏手术，手术收费5万元一人。而国家卫计委则在近日透露，肖氏手术依然处于临床研究阶段，“在未取得准入前，建议在有效管理制度下，规范开展临床研究”。昨日，市卫人委向媒体通报调查结果，肖传国确实在开展肖氏手术，但至于该不该叫停，卫人委相关负责人表示，还在等广东省卫生厅的答复。
    事实上，在肖氏手术重出江湖之后，深圳卫人委即承诺立刻开始调查，但事隔一个半月，却依然杳无音讯。而肖传国则表示，并未受到卫人委要求停止手术的官方通知，因此并不会停止肖氏手术。
    而昨日，深圳卫人委医政处终于披露调查结果，相关负责人表示，今年5月30日，卫人委委托中国医学会组织学术界19个专家成立专家组，到深圳神源医院展开调查。调查发现肖传国在重获执医资格后已做完4例肖氏手术，专家组对手术适应症、手术规范、病人知情情况等进行调查，未发现明显违规行为。而就在第二天，深圳卫人委已经将相关情况汇报给广东省卫生厅，但截至到昨日，仍然未有回应。
    深圳卫人委方面表示目前能够确定肖氏手术的安全性，但无法确保手术有效，由于并无官方通知要求禁止手术，因此目前只能敦促医院确保患者知晓可能带来的风险，并将治疗效果定期汇报。“是否选择肖氏手术，主要还在于患者的决定。如果其他办法都没有效果，肖氏手术或许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这位负责人表示。

【方舟子按：《南方日报》报道的小A在肖传国医院做的“输尿管手术”根本就不是肖氏反射弧手术，即使有些效果也和肖氏手术无关。肖传国要把他做的所有手术都算成肖氏手术？只要问问，小A能通过挠大腿排尿吗，这种骗术就一目了然。“深圳市卫人委此前对媒体表示，该委曾建议肖传国不要擅自开展肖氏手术”，对非法手术只是“建议”不要做，这像是个医疗主管部门说的话吗？国家卫计委说“肖氏手术未经准入进行手术要罚”，我们且看只敢“建议”的深圳市卫人委敢不敢去罚。】

国家卫计委昨日独家回应南方日报：

肖氏手术未经准入进行手术要罚 建议规范开展临床研究

肖传国：未收到官方通知和文件，手术今后照做

2013-07-03 南方日报

根据国家卫生与计划生育委员会（以下简称卫计委）和肖传国昨日给南方日报的最新消息，肖氏手术规范化问题陷入隔空喊话僵局。

一个多月前，重获执业医师资格的肖传国通过媒体向公众宣布其已重新操刀十余宗肖氏手术，手术收费5万元一人。深圳当地卫生监管部门对外宣称对此事启动调查后，调查结果至今没有公布。

卫计委昨日向南方日报独家回应称，肖氏手术依然处于临床研究阶段，“在未取得准入前，建议其在有效管理制度下，规范开展临床研究”。

对此，肖传国昨晚告诉南方日报，其迄今没有收到卫计委有关肖氏手术如何界定的官方通知与文件，所以“未来还将继续开展肖氏手术”。

主管部门监管缺位？

对于如何规范肖氏手术，卫生主管部门一直没有明显的实际行动。

深圳市卫人委此前对媒体表示，该委曾建议肖传国不要擅自开展肖氏手术，要开展的话先要审核通过才行。

“既然卫生部（现卫计委）已经明确不能临床推广，那么深圳任何一家医院都不能开展肖氏手术，市卫人委将进行监管。”市卫人委相关负责人曾表示。

对于肖传国5月底的“先斩后奏”，深圳市卫人委的表现颇为“低调”，其称将对此事调查，但调查结果直至昨晚，一直没有对外公布。

争议让患者左右为难

在肖氏手术长期争议的背后，其手术价值无法明晰确定，肖氏手术背后的患者群体则左右为难，有的患者甚至只能以身做赌。

目前，截瘫病人及脊膜膨出病人数量庞大。根据一项医学数据，仅截瘫病人全国就有200万之多，其每年以5万人的速度递增。排尿功能障碍不仅严重影响他们的生活质量，而且因导致肾功能损害而成为截瘫患者的第一死亡原因。

“看别的地方都不行，只能去神源医院赌一把。不做肖氏手术，我们担心孩子的生命会慢慢消耗掉。”一名接受肖氏反射弧手术的脊椎脊膜膨出患者家属如此告诉南方日报记者。

权威回应

国家卫计委回复南方日报采访函：

有必要对肖氏手术

医学效果进行调查

就肖氏手术适用问题，记者5月28日向国家卫生与计划生育委员会发出采访函，就大家关注的6个问题进行询问。昨日，卫计委通过传真向南方日报回函答复了其中4个问题。

记者调查

众声喧哗背后的患者

因为媒体聚焦与网络之争等，肖氏手术患者病情多被屏蔽、淹没。

记者多月追踪采访了一名脊椎脊膜膨出患者小A（化名）。小A，河南某市人，14岁，自幼大小便失禁。

据小A哥哥介绍，小A有脊椎椎管畸胎瘤，隆起一个不小的包，去年年初病情加重，他曾去北京做栓系松解术，包去掉了，但病情不见明显改善，经一名病人介绍了解到肖氏手术。随后，小A在哥哥的携带下，接受肖氏手术治疗。

据小A哥哥口头介绍，小A为治病，先在北京某医院花了4.2万元，做肖氏手术又花了4.5万元。去年11月7日复诊，在医院住了一周，没有出钱。但肖氏手术的花费，记者没有看到收费收据、报销明细单等。

在复诊的时候，据肖传国介绍，医院在把小A身上的输尿管拔掉之后，小A的肾脏积水问题已经基本解决，肾脏功能开始恢复，“以后不会再积水，只会越来越好”。

两张院方提供的术前术后肾脏CT图显示，小A以往脊椎脊膜膨出导致的严重肾积水，肾脏扩张过大，照片显示以前肾脏周边黑色区域都是水，现在已经看不到什么了。

“换句话说，我们现在交给家长的孩子是基本正常的孩子。膀胱的收缩壁，到了五六个月后，会跟我们一样。”肖传国当时说，小A的膀胱要两个月才能恢复到更好的状态，当然不能达到正常人的标准。

小A哥哥介绍，在神源医院治病时，兄弟二人睡觉的床挨着，“半夜我不用叫他，他自己能起来尿尿两次，自己感受到尿意可以去尿”。而在手术之前，小A会一觉睡到天亮，因术前膀胱感觉消失，没有尿意，晚上会尿床，他自己却感觉不到。

据肖传国介绍，肖氏手术全国现在已做了近2000例，其中在武汉共做了300多例，有效率是76.2%。肖传国称其做的是开头几例，郑州神源医院做了1000多例，他本人做了3例，成功率是85%。

肖传国称其手术具有可重复操作的特征，但这些数据肖传国一直没有反映在专业学术报告中，外界质疑声音因此未绝。

记者曾在事后多次联系小A哥哥。近日，小A哥哥介绍，小A出院已有数月，总的感觉病情在转好。经在老家县城医院一个月一次的检测发现，小A肌酐、大便比以前有所好转。“术前残余尿量180多毫升，现在40—50毫升残余尿量。

两个月前，记者致电小A哥哥了解到，小A在家里有一点发烧，当时小A哥哥颇焦虑。但他近日介绍，小A加了输尿管，以后恢复后可以拔掉。小A哥哥也强调，虽然手术已经数月，但小A还没有去做尿动力检查，这是检测其手术效果最重要的项目之一。

1

肖氏手术目前

仍处于临床研究阶段

南方日报：根据公开报道，国家卫计委（前卫生部）发言人也曾三次表示，该手术目前仍处于临床研究阶段，还不允许开展临床应用。但是，肖传国5月23日公开宣称，在重获执业医师资格后，已经做了十余例肖氏反射弧手术。

卫计委对此将有何态度及反应？

国家卫计委：肖传国重新获得执业医师资格并公开宣称已做了十余例肖氏反射弧手术。我委早在2010年11月9日的例行新闻发布会上已明确表态这项技术目前仍处于临床研究阶段，对于未经准入程序而开展的技术临床应用，应按照《医疗技术临床应用管理办法》等法规进行监管和处罚，对此建议征求医政医管局意见。

2

两份成果鉴定

不能做临床应用证明

南方日报：肖传国坚持其肖氏手术在临床应用阶段，是因为1999年和2000年，卫生部组织专家鉴定组就《人工建立体神经—内脏神经反射弧恢复截瘫后膀胱功能》和《先天性脊柱裂脊膜膨出儿童膀胱功能重建》两个项目分别给肖传国颁发国家级的成果鉴定书及奖项。肖传国称，鉴定书证明肖氏手术已获得卫生部临床推广应用许可，无需卫生部以行政许可的形式发文批准，而卫生部发言人的发言则只是一种个人表态，他从未收到卫生部任何行政决定文件或行政命令文件要求叫停肖氏手术。

1999年和2000年的两份科学技术鉴定书的法律效力是什么样的？如何重估这两份科学技术鉴定书的医学价值？卫生部发言人的发言是否具有文件一样的效力？

国家卫计委：我委反复说明1999年和2000年对《人工建立体神经—内脏神经反射弧恢复截瘫后膀胱功能》和《先天性脊柱裂脊膜膨出儿童膀胱功能重建》项目进行的成果鉴定，仅作为科技成果登记、科技奖励管理等的依据，而不是认可其进入临床应用的证明文件，因为医疗新技术需按照《医疗技术临床应用管理办法》，经准入方可在临床应用。

3

对肖氏手术

医学效果调查尚待研究

南方日报：迄今为止，肖传国公开宣称肖氏手术有效率达到80%，由此赢得一批支持者和病患。因为这一新医学技术的专业性较高，而且所有的医疗数据由肖传国独自持有，普通人无法判断其真实医学效果。

卫生部作为最高卫生监督管理部门，有无必要尽快启动肖氏手术医学效果的调查？肖氏手术的真实有效率是多少？肖氏手术的适应证范围是怎么样的？或者，卫生部在之前是否曾经对肖氏手术有过大面积的调查，假如有，能否向广大公众及病患告知结果？毕竟截瘫患者和脊膜膨出患者数量大，病情重，亟待尽快治理。

国家卫计委：关于媒体提出的对肖氏手术医学效果进行调查，我们认为是必要的，但调查内容、形式等还需要进一步研究确定。

4

建议规范开展

肖氏手术临床研究

南方日报：对于肖氏手术报道，早在2010年前后，就有多篇深度报道，其专业性和深入性迄今难以达到，多名同行业专业人士也发表过专业意见。但对肖氏手术的监管迄今没有达到相应效果。

在如此舆论氛围中，卫计委怎样做出科学调研，并对肖氏手术进行管理？

国家卫计委：国家卫生与计划生育委员会（原卫生部）2009年颁布了《医疗技术临床应用管理办法》，建立了医疗技术临床应用的准入监管制度，各级卫生行政部门、医疗机构和医疗卫生技术人员都应自觉遵照执行。对于尚处于临床研究阶段的医疗新技术，在未取得准入前，不可在临床推广应用。肖氏手术是处于临床研究阶段的医疗新技术，建议其在有效管理制度下，规范开展临床研究。

采写：南方日报记者 李荣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