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子的Blo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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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频地址（点击其中2009-05-09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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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中国之声新闻纵横5月9日7时26分报道，经过近5个月的波折，我国今年初颁发的一项2008年度医学界最高奖–中华医学科技奖一等奖被指造假、剽窃至今仍旧争论不休。一位网友昨天对“这起老师指认学生学术造假事件”一声叹息说，与发现真相相比，接受真相更难。

这起事件中的老师是：中国工程院院士，北京大学医学部血液病重点学科首席专家，曾在北京大学医学部下属教学医院–北大人民医院血液病研究所担任所长的陆道培。

学生是：陆道培曾经的博士研究生，现任北大人民医院血液病研究所所长，主任医师，教授黄晓军。

事件的起因是，去年12月，黄晓军教授以”细胞因子诱导免疫耐受的基础和应用研究” 项目申报中华医学科技奖一等奖，这个项目由31篇系列论文组成，推荐单位为北大人民医院，完成人共九人，黄晓军署名第一，完成时间为1994年3月15号至2007年3月15号。该项目当时在中华医学会常委会上讨论通过。

身为中华医学会常委的陆道培院士昨晚在接受《新闻纵横》采访时回忆说，他在常委会上看到这一项目材料后当即表示反对。

陆道培说：“黄晓军在他的申请中华科技进步一等奖的自我推荐书中有严重的造假、剽窃、侵夺、欺骗。比如这个文章的数据不能得出某种结论，他这个数据是实验室的，实际上实验室在临床的后面，他说是他作了实验室工作所以指导了临床工作，实际上临床工作是做在前头的，临床工作当时叫GIAC方案，他说 GIAC方案是他创建的，这是完全不合事理的。这是我创建的，这是我命名，细节我都知道，怎么是他创建的。”

陆道培院士认为，该项目中，黄晓军侵夺了他创立的“GIAC移植技术体系”。关于该体系的报告，他在国内外已报告十多次，并已在国内外发表。陆道培院士认为，黄晓军是1992年才博士毕业，之后一直在他的指导下工作，他所申报的中华科技奖的这个项目研究也根本不是在1994年才启动的。

陆道培说：“94年以前，就启动了，绝不是94年才开始的，他说他这个单倍体造血干细胞移植，这个想法、思想、领导、实施都是他的，我觉得这是荒谬的，国内纪术荃（音）主任跟我早就开始这的事情，他也是我的研究生，老师教学生也是应该的，但是我教了他以后，不能就说是他的成果，没有我的份了。 ”

此外陆道培院士表示，在论文中，黄晓军将大量别人早已证实的数据号称自己”首先发现”，属于欺骗行为。更重要的是，黄晓军论文存在大量的数据造假。 中华医学会当时责成该奖项的推荐单位–北大人民医院调查此事并做出解释。

去年12月30号，北京大学人民医院对此事向中华医学会做出回复，称“经北京大学人民医院学术委员会及相关专家认真讨论”，黄晓军等人的申报成果“不存在学术造假、学术剽窃行为”。

今年1月9号，中华医学会按计划在人民大会堂向黄晓军的研究项目颁发了中华医学科技奖一等奖。一个月后，陆道培又邀请5家医院的9位专家，向中华医学会递交了举报材料。这次，医学会要求北京大学人民医院的上级单位北京大学医学部调查此事。

5月4号，陆道培院士终于收到北大医学部和北大人民医院对此事的联合回复，称项目”没有发现明确伪造实验数据的证据，但存在数据有误、标注不清、表格不规范的问题”，黄晓军剽窃他人学术成果等问题则”难以做出明确结论”。陆道培院士认为这是北大人民医院出于本单位的利益考虑做出的结论。

陆道培说：“我的论文多，你的论文少，我的评奖项目多，你的评奖项目少，这些都是本单位的利益，本单位的领导也跟我直接表示，你这么弄，我的面子过不去，大概是跟这个有关系。”

对于陆道培院士的这种说法，北大人民医院的上级单位北京大学医学部办公室肖主任昨晚接受《新闻纵横》采访时表示，事情并非如此，这个结论还是经过了慎重研究。

肖主任说：“我们请黄晓军和陆道培进行了陈述，北大医学部作为一个著名的医学高等学府，我们对于这样一个学术之争，我们的学术道德委员会进行调查后作出的结果是慎重、客观、公正、公平的。”

陆道培院士表示：北大医学部和北大人民医院对此事的联合回复并不能使问题就此了结。他坚持认为，不组织第三方调查，由获奖的受益单位自己审查自己，不能保证公平。他质疑：退一步说，已经承认数据有误的科研成果，为什么还有资格获得一等奖呢？”

中华医学会副会长吴明江昨晚在接受《新闻纵横》采访时表示：中华医学会决定直接由黄晓军所在单位及上级单位进行调查是合理的。

吴明江说：“我不找他推荐单位找谁，黄晓军本人能签字吗，你申报责任你负责，你人民医院提出来向医学会推荐，你得盖章、审核确认吧，这个情况确实是本单位里面，一个研究所里面，一个师生之间，正因为这样，才会有这种情况发生，才会指出一二三，他本单位进行调查研究，我们认为是恰当的。”

吴明江副会长同时表示：中华医学会还将继续与北大医学部进行联系，会给双方一个更为明确的说法，但是要慎重。

吴明江说：“现在就要看，这个课题申报的重心，究竟是提出了这样一个新的理念，还是在这个新的理念下，在临床应用当中，又有什么新的情况，这个我也说不准，现在在这个问题上，专家们意见我说不准，这两位都是专家，都在学术领域里都有他们的贡献，我们对他们的两个专家的处理都很慎重，你要撤销的话，就要给黄晓军一个明确的说法，这个我们有明确的处罚规定的，我必须要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剽窃、造假。”

事情进展到这儿，我们发现有一个重要角色在这场争论中至今没有公开发表观点，这个人就是陆道培院士的学生、被指认的学术造假者黄晓军教授，《新闻纵横》值班编辑昨晚多次拨打他的手机被挂掉，此前，黄晓军在拒绝媒体采访时表示，这件事儿还没有结束，在此之前他不想接受采访。

有没有剽窃或者侵夺？黄晓军教授自己是在默认还是确实被冤枉了？因为他的不表态我们不得而知。但我们明确知道的是，近来从大学副教授到工程院院士，已经有多人和“学术造假”四个字联系在了一起。

学术打假网–新语丝网站的创始人方舟子昨晚在接受《新闻纵横》采访时表示：学术造假之所以屡禁不止，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监督机制不健全。

方舟子说：“学术造假不是中国才有的，其他国家，包括发达国家也会有的，但是他们有一个官方渠道接受举报，进行调查，如果调查结果发现是属实的，就会做一个严肃的处理，但是我们国内不一样，我们国内没有这一套的监督处罚的机制，现在都推到学校那边去了，光让学校处理的，是很不够的，因为学校要保护自己的利益，对学生他可以处理得很严厉，但是遇到大牌的教授，或者校领导、院士这些人造假，学校是不愿意处理的，更愿意保护，包括研究所也是这样。”

复旦大学校长杨玉良昨晚在接受《新闻纵横》采访时则表示：要遏制学术造假就要让造假者付出沉重代价。

杨玉良说：“学术造假跟我们国家整体的应有的道德没有坚守好是有关系的，各个行业都有，不止是在医学里面，为什么我不想就这个事情而多说，因为我认为，你仔细想想，我们国家未来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第三个三十年，我们在所有的道德文化精神上，到底该做哪些事情。在学术界，一个人只要做了一件这样的事，你这一辈子就别想在学术界做这样的事了，我的个人态度是这样的。”

直播时间：2009年5月8日下午3：30-4：30

21CN、大洋网联合腾讯网三大网站，请来多年来在中医药论争中锋头甚劲的著名学者方舟子，以音频在线直播与文字直播的方式，与网友进行交流。

访谈音频：mms://www4.21cn.com/media/drw/0904/090508_drw_fagnzhouzi.wmv

访谈文字记录（不完整）：

主持人：各位网友大家好，方舟子先生，你好。最近甲型H1N1流感在国外蔓延，报纸上纷纷刊登广告，宣称中医药对甲型H1N1流感防治的效果，我们今天联合21CN网站、腾讯网站和大洋网，我们就中药能否防治甲型H1N1流感，与网友进行交流。想问一下方先生，您对中医药能否防治甲型H1N1流感有些什么看法，与网友一起分享一下。

方舟子：我是不相信中药能够预防甲型H1N1流感的，通俗地说叫“猪流感”，猪流感是一种新型的流感，为什么说中医就能防治呢？现在中国都没有碰到一个病例，想通过经验找到治疗它的办法，也还没有这种可能，现在中医躲在中国，遥对着墨西哥，说有什么中药的方子能够治疗猪流感，我觉得这个有点好笑，是很荒唐的一件事情。而且从历史上看，中药对治疗传染病是没有什么办法的。我们现在能够控制很多的传染病，靠的是现代医学的方法，主要是靠打疫苗接种，还有使用抗生素、抗病毒药物进行防治，这些办法都是现代医学的办法，也只有采用这些现代医学的办法，我们现在才能控制某些传染病，甚至能够消灭像天花这样的恶性传染病，在有现代医学之前，瘟疫流行，死人非常多，那时候是没有办法的，虽然那时候有中医、中药，但是从来没有很好的办法能够防治传染病。所以我是根本不相信的，也许通过一两年的时间，你能够摸索出一两种治疗疾病的方法，这种可能性是有的，但是通过传统中医的方法，是不行的。

主持人：现在我们的网友分成两派，有一派是非常支持中医能够防治甲型H1N1流感，网友流言就说，中医有几千年的底蕴，西医只有几百年，你能进行回应吗？

方舟子：你不能因为历史悠久就相信，比中医更悠久的还有跳大神、巫医，你是不是也相信？如果要算西医的历史，从古希腊时期算起，比中医还要长，后来西医出现了革命，变成了一个科学，这个历史不是很长，但这是一个新生事物，已经把以前那些传统的医术给改造了，把他们的理论给推翻了，然后才建立起来的新东西。虽然历史比传统医学短，但是它是建立在比较可靠的、科学的基础上，也就更值得大家信任。

主持人：有网友举例说，板蓝根这种中医药成分，曾经被誉为抗击非典四座大山之一，网友认为这种价廉质优的药对抗病毒防流感还是有效的，我们是不是因为目前没有发现更好的能够有明确治疗药物的前提下，服用中成药，是不是对它有效？

方舟子：一个药物有没有作用和疗效，是要通过临床验证的，你不能通过一些理论上的推导或者是根据以前治疗某一些病有效，然后就认为会有效，关于这个板蓝根，我想说一下，第一，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它在抗非典过程中起过什么作用，抗非典，大家都知道，那一套治疗方法是广州的钟南山他们弄出来的，是现代医学的方法，不能说板蓝根有什么作用，我觉得这个是说不过去的，即使板蓝根真的能够治疗非典，也不等于它就能够治疗猪流感，这完全是两回事，两种病是不一样的，不能说能够治疗非典的东西就能够治疗猪流感，这是两回事，更何况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类似板蓝根的中药真的能够治疗什么样的病毒性疾病，都没有的，这个药物是不是真的能够起到作用，那是要通过临床实验，在医学上要通过一期、二期、三期临床实验才能证明的。如果一种药物被证明说确实能够治疗某一种疾病的话，那就不会说只在某一个国家采用，那会全世界都用的，科学的东西是全世界都能普遍使用的。比如大家公认的达菲这种药物，它能够治疗流感，而且对于猪流感也有一定的疗效，它是经过临床检验，然后世界公认的，我们中国也在用，但是中药只是在国内说说而已，出了中国就没有人会相信中药会对猪流感或者什么流感会起到什么作用，是没有的。如果你真正证明了，那就全世界都用了，你就可以卖到全世界去了。

主持人：有些网友认为，其实中医致病有科学的辩证方法，跟西医的思维是完全不一样的，不能用西医的思维用于中医，否则你永远都是感觉中医“糊里糊涂”的。

方舟子：虽然它是从西方传过来的，但是早就变成了全世界共同的财富，一门科学不会有东方、西方这种差别的，虽然说是从西方过来的，但是我们东方或者中国也都可以用，而且在现代医学里面，也有中国的贡献在里面，并不是西方人的专利。对待科学这个东西，不应该有很狭隘的民族主义思想在里头，为什么我们学化学、生物学，这些都是全世界共同的，没有分什么东方的生物学、西方生物学，什么东方物理学，西方物理学，没有分的，为什么在医学上非要分西医、中医呢？没有的。科学本来就是只有一个，现在的医学科学就是现代医学。中医可以作为一种文化，作为一种哲学，或者作为一种民间的医术，这个是可以存在的，但是它跟科学是两回事，它不是科学的东西，里面有经验积累的内容，千百年来，中国人在医学实践中摸索出的办法，里面可能有些药物是有效的，这个就要通过科学的方法对它进行检验，来对它进行去伪存真，把里面那些错误的东西、虚假的东西和一些讹传的东西给排除掉，里面确实有效的东西，如果通过科学的检验，是可以被吸收的，成为现代医学的一部分，那样也就可以走向世界，而不是只在中国内部自己在那里自我陶醉、自得其乐了。

主持人：有网友还是继续力挺中药在抗击甲型H1N1流感病毒中所起到的作用，网友有说到，中药是一种药医治多种病，而西药只是一个药方，差不多都是同一种药，差不多就不用看了，您继续谈一下中西医对抗击甲型H1N1流感的作用？

方舟子：网友可能对医学方面不是很了解，有一些医学的基本知识没有掌握，实际上即使是现代医学，它对治疗同一种病，也不是非得用同一种药，往往是一种病可以用不同的药物来治，相同的药物也可以治不同的病，这个都是有这种可能的。这里关键的问题在于你这个药是不是真的能够治这一种病，我们怎么知道这种药物是不是真的能够治这种病呢？只能是通过科学检验的办法才能够确定下来，你不能通过个人的经验，好象今天我感冒了，然后我吃了中药，过了几天感冒好了，然后就觉得这个中药有效，不一定的，因为好多类似感冒的疾病，它是可以自己好的，不吃任何的药物，对绝大部分人来说，你不吃任何的药物，过几天，过一个星期左右，病就自己好了。碰巧这几天可能吃了某一种药好了，然后就觉得这个药物起作用，其实不是那么一回事，靠个人的经历想要来证明某一种药物确实有效，这不是科学的方法，是经不起推敲的。对于流感这种疾病，现代医学治疗的办法实际上也就是两种，一种是所谓治标的方法，那就是针对流感引起的症状，比如说流感引起的发烧，我就吃退烧的药，引起了头痛或者全身的酸痛，那就吃一些镇痛的药物，流鼻涕了、鼻塞了，那就吃抗过敏的药物。所以这个针对的是症状，但是它的病毒还在，没把它消除。另外一种就是针对病毒，把这个病毒给抑制住，把它的繁殖抑制住。以前没有很好的办法，针对流感病毒，现在有了，我刚才提到的达菲药物，它可以抗病毒的，针对的就是流感病毒表面的一种蛋白质，达菲这种药物可以把这种蛋白质活性给抑制住，让这个蛋白质发挥不了作用，这个蛋白质对病毒去感染其他细胞是很关键的，现在蛋白质的活性被抑制住了，流感病毒就没办法跑到别的人体细胞上感染，这样慢慢病毒就死掉了，对于整个机理，我们是搞得很清楚的，现代医学对病毒的机理搞得很清楚了，对于它有没有效，也是通过临床医学证明了，值得我们信任。

主持人：有网友起到，中药医治重在调理，而西药是压制病毒，吃完西药会出现头晕或者没有食欲的副作用，很多细菌在使用西药的时候，没有彻底杀掉病毒，他认为中药才是根治病毒的好办法，您能不能谈谈看法，他还，中西药为什么不能放在一起来治疗？

方舟子：我刚才说了，对于这种病毒性的传染病，现代医学认为最好的办法就是预防，用打疫苗的办法来预防是最好的。我刚才说的是治疗流感的两种办法，实际上不得流感是最好的，不得流感有一种最好的办法，那就是注射流感疫苗，这个是比较好的办法。在得病之前，先把它给预防了，就是所谓的“治未病”。中医也是这样主张，在没生病的时候把它治好了，这个在理论上是不错的，但是它实际上能不能做到，完全是两回事。像中医，它对传染病，对很多的疾病，它的病根根本不清楚，那是以前古人对疾病一些很模糊、很笼统的认识，他根本不知道有什么病毒、有什么细菌，也不知道人体详细的解剖、生理功能，怎么可能知道病根呢？你不知道病根，怎么谈预防呢？现代医学，我们认识到了，很多疾病的病根，它的病因，所以我们可以有针对性地治疗。现代医学也是很提倡说用预防的办法来防止疾病，对传染病，通过注射疫苗，对一些营养不良的疾病，看缺了什么样的维生素或者缺了什么样的微量元素，然后我们进行补充。对于一些心脏病、糖尿病，这个可以从饮食上来进行预防，所以并不是说现代医学只是为治病，而不是为预防，它有很有效的办法进行预防，只不过你得了病之后，你被疾病感染上了，被传染病感染上，这时候你再讲预防，已经是过时了，来不及了，这时候当然只是针对他得了这种疾病，然后进行针对性的治疗。如果是细菌感染，就用抗生素把细菌给消灭掉，如果是病毒感染，有很好的抗病毒药物可以使用，但是对病毒的疾病，最好的办法还是预防为主。所以，这个病是双管齐下，并不是我们现代医学只用抗生素治病，它不是的，各种办法都有。如果你因为得了流感，病情非常严重了，呼吸衰竭了，呼吸机也要上去了，要抢救了，这个时候，中医就没办法了。

主持人：说到预防甲型H1N1流感，说一段时间，卫生部部长陈竺说八角茴香煮猪脚能预防甲型H1N1流感，你怎么看？

方舟子：我认为他这种说法是很不负责任的，现在已经知道达菲这种抗流感病毒的药物是用八角茴香提取出来的，里面含有莽草酸的东西，用它提取的，所以我们吃八角或者茴香就能起到预防作用，这是说不通的。达菲虽然是用里面提取的莽草酸做的，但是它做的时候是经过了十几道工序，经过了十几个化学工序才得到的达菲。你不能因为达菲能够治疗流感病毒，能够抗病毒，你就说它的原料能够抗流感病毒，这个完全是无稽之谈，只会对一般的公众产生很大的误导，也许陈部长是在开玩笑，但是你在很严肃的场合，在新闻发布会上开这种玩笑，是很容易误解的，一般的公众会认为八角茴香真的能预防，多吃了茴香，会对身体造成损害，那就是很糟糕的一件事情。包括现在公布的一些中药治疗流感的药方，也是很荒唐的，因为没有证据能够证明，大家喝中药会喝出问题的，因为有很多中药是有毒性的。

主持人：近期大量的中药厂家在报纸和各个媒体上刊登广告，号称自己的中成药产品能够对预防或抗击甲型H1N1流感有良好的疗效，请问一下方先生，您有没有注意到最近有这方面的事情，跟我们分享一下你的看法。

方舟子：这种广告完全是虚假的广告，工商部门应该管一管，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你这些东西确实是有效的，完全是这些厂家为了卖他的药，然后做虚假的广告、虚假宣传，应该由工商部门进行处理。就像我刚才说的，如果你真的相信了这些厂家的宣传，真的长期喝中药，会对身体造成损害的。我看到的一条新闻，说是用小柴胡颗粒也能够预防流感，小柴胡颗粒在传统上是用来保肝的，它是一种保肝药物，说它可以预防流感，我是第一次听说，不管它是保肝药还是预防流感，都没有临床的证据能够证明。反而是有很多的证据能够表明小柴胡颗粒或者小柴胡汤中成药是会对身体造成损害的，它传统上被当成一种保肝的药物，但是现在有实验证明，小柴胡颗粒里面的成分反而会对肝造成损害。日本在上个世纪90年代有不少的人因为吃小柴胡颗粒、小柴胡汤，结果得了肝炎死了，死了有20多个人。也有一些实验能够证明小柴胡颗粒里头的柴胡，它是会对肾造成伤害的，也会抑制胸腺，反而会降低人的免疫能力。盲目吃中药、中成药，一方面起不到什么作用，没有证据能够证明它确实有效，另外一方面，它是有毒副作用、有不良反应的，会对身体造成损害。

主持人：还有网友在访谈下面留言，问方先生一个有趣的问题，方先生，您有没有看过中医，您会不会拒绝看中医。

方舟子：我小时候看过中医，上小学的时候、初中的时候，我想所有的中国人，一般也都看过中医、吃过中药，但是我到高中，当时也学了一些生物学方面的知识、医学方面的知识，那时候就不相信中医的理论，那时候就不看中医了。但是那个时候还吃一点中成药，比如像板蓝根什么的，那时候还吃的，那时候虽然不相信中医，但是觉得中药也是会有一点效果的，毕竟是千百年来长期下来的，而且那时候上医院，他也是给你开中成药，特别是治感冒的药。到我上研究生的时候，我是不吃中药了，对那些没有经过科学检验的药物，我是一概不吃的，包括国内有一些西药，实际上也没有经过检验，那些我是不吃的，以后更不可能去看中医、吃中药的，生物学、医学方面的知识掌握得越多，对这些问题看得更清楚，就更不会轻信中医中药。

主持人：有网友问您，中国人可以离开中药吗？请您谈一下您的看法。

方舟子：我认为中国人是可以离开中药的，因为毕竟其他国家的人离开了中药也过得好好的，并不是说我们是中国人就得吃中药，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不能因为它是一个传统的东西，然后就非得要保留下来，非得要坚持去吃中药，为了传统而把自己的身体给吃坏了，或者是耽误了治疗，那不是更糟糕吗？我们要离开，是完全可以离开的，但是目前来说，像有一些人说要废除中医中药，这个不太现实，因为毕竟相信的人还很多，涉及的利益也很大，不是很现实。但是我觉得目前来说，一方面要做好科普的工作，让大家多掌握一些生物学知识、医学知识，对中医药要有一个比较清醒、科学的认识，不要去轻信它，做好科普的工作是很重要的。另外一方面，国家这方面应该加强对中医药的管理，对那些做虚假宣传的、虚假药品广告的，应该严厉打击，应该花很大的人力来做中医药的科学研究，用科学的办法对中药进行检验，看是不是有效的东西在里头，看能不能对它进行利用。很关键的一点，要检验中药的安全性，它有什么样的毒副作用，是不是还应该继续保留下来，这个应该是关系到普通公众和病人身体健康的问题。

主持人：我们继续这个话题，方先生能不能对中医药在过去防治非典中所产生作用进行评价呢？

方舟子：我看到有一种说法，在非典期间，我们中国的死亡率最低，是中药起作用了。其实非典死亡率最低的不是中国，是美国，美国是零死亡，但是美国也从来没有用中药来治疗非典。也看到一种说法，这个主要是广州中医学院自己在说的，说他们用了中西医结合的治疗，在他们那里也没有一个病人因为得了非典死亡，肯定是中药起了作用。我觉得这种说法也是很不负责任的一种说法，因为根据我看到资料，在广州中医学院收治的病人，都是病情比较轻的，比较重的都送到钟南山那里去治了，留下的是比较轻的病人，没有死人，这个并不是说很奇怪的一件事，而且并不是单纯的用中药治疗，是用中西医结合，采取了现代医学手段，你怎么能够证明你这些病人被治好了，是因为中药治好的，而不是采用了所谓的西医或者现代医学治好的呢？这种是没有什么证据的，你真正要证明中药对非典能够起到作用，还是应该用这种严格控制的临床实验，才能够证明的，而且我一开始也说了，如果一种药物真正是有效的，那就不会说只是在某一个地方用，那是全世界都会用，全世界都会承认你，早就卖得全世界都是了。所以光是靠自己事后在那里自我吹嘘，我觉得这个不是很地道的做法。

主持人：好的，我们继续这个话题的讨论，今天出来一组新闻报道是这样的，一是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发布甲型H1N1流感中医药预防方案，又有我国将完善中医药事业发展保障措施，我们鼓励名老中医开办个体诊所行医。您是怎么看的？

方舟子：关于公布什么中药药方来预防猪流感，我刚才已经说了，这实际上是一个很荒唐的做法，因为没有科学证明它是有效的，根本没有，现在公认有效的预防猪流感的办法，当然是通过打疫苗，但是现在疫苗还没有研制出来，所以也没有说有任何药物能够预防，我们只能等疫苗出来，这时候做好个人卫生，可能比吃中药更重要。而且乱吃中药，是会对身体造成伤害的。更可笑的是，各地都推出了预防猪流感的药方，难道各个地方的病毒会不一样吗？这是很好笑的一件事。至于那些名老中医什么的，对这种东西，应该让它自生自灭，一方面要加强管理，你不能靠这些名老中医自我吹嘘，去做虚假的广告。另一方面，人家愿意相信他，这个也没法去禁止，但是我觉得应该是做好科普的宣传，告诉普通的公众，告诉消费者，不要去轻信所谓的这些名老中医，而且有好多的名老中医，其实都是靠不住的，从他们的说法、他们的简历，都是靠不住的，本身就是很招摇的，有江湖游医的性质，不能轻信他们。国家不应该鼓励他们，而是应该对他们加强管理，不应该纵容他们。政府要发展中医药，这个我不反对，问题是你怎么样来发展中医药，用的是什么样的办法来发展中医药。如果你说是用科学的办法来发展中医药，对中药进行科学的检验，去挖掘出里面有什么有效的东西，去发现它里面有没有什么副作用，对中药的有效性、安全性进行科学检验，这个我完全赞成，但是你还是沿用以前那一套，用中医的那种不科学的方法、不科学的理论来发展中医药，那是死路一条，绝对是走不通的，实践已经证明了，全部是走不通的。而且你不能说中医已经失去市场了，大部分的人看病都去找现代医学、找西医了，一般的人都能够体会到现代医学的好处，中医的市场在萎缩，通过这种政府的办法要强行地去扶持它，这是不对的，真正科学的东西、真正有效的东西，完全不需要政府的力量，它可以自己发展，也可以自己做得很好，如果要通过政府的办法来进行扶持，要强行地推，肯定都是不科学、不可靠的东西，才需要这种政治的参与。

主持人：我们有网民在下面留言说到，方舟子先生的看法是坐而论道，在中国，西医不能预防，那中医为什么不能试一下呢？

方舟子：现代医学还在发展中，还是有一些疾病治疗不了，在现代医学治疗不了的时候，他愿意采用自己的方法，愿意有这样的信仰，这也是你的自由，但是我们首先要明确，就像我刚才说的，靠个人的经历、经验，是没法证明中医、中药确实是有效的，都是要用科学的方法才能证明的，虽然有的时候用中医、中药碰巧能够治好西医治不了的疾病，这种可能性是极低的，更可能是因为你浪费了大量的金钱，承受了很大的痛苦，最后还是没有把病治好，还是受骗上当，这种可能性是更大的。对这种，我们一定要有一个比较清醒的认识，要有一个科学的头脑，对医学，一方面我们应该加大各方面的研究，尝试各种各样的办法，包括中医中药里头的某一些办法，也可以进行研究，如果确实有效，也可以拿来用。一方面，你不要去轻信那些没有经过科学检验的东西，而且我还要说一下，现在很多人用中药，他并不是说因为得了不治之症、碰运气，不是，有很多中药针对的都是很普遍的、很常见的疾病，根本是不需要用的。比如感冒，有很多中药号称能够治疗感冒，但是对普通的感冒，是没必要去吃药的，如果要吃药，也有很好的现代医学的药物，像退烧的药物、镇痛的药物都可以用，没必要用中药，中药一方面没有证据证明它确实能够治感冒，另一方面中医里头可能有一些有害的成分，我们现在没有研究清楚，或者已经知道了，但是他为了隐瞒，而不告诉消费者。治疗感冒的中药很多都是偷偷加了西药的，让你认为是中药起了作用，是欺诈的行为。你把这些钱浪费在中药上，这是很大的一种浪费，所以一直在说就医难、看病贵，看病贵很大一部分是你把钱浪费在吃不起作用的中成药，有的医院不负责任，给你开很贵又没有用的中成药，如果我们控制好这方面，如果我们接受现代医学的治疗，费用就会降低很多。

主持人：有网友想向您咨询一下，为什么这一次甲型H1N1流感主要感染人群是青壮年呢？

方舟子：以前也有出现过流感大流行，1918年那次死了好几千万人，那次流感也是H1N1这种流感，当时死的人也是以青壮年为主，为什么这次大家很紧张，就是看到了其中有相似的地方。因为一般的流感，病情比较严重的是一些老年人或者小孩，这些抵抗力比较差的。但是以前那次和这次为什么是以青壮年死亡为主，很值得关注，可能是免疫反应过度，病毒进到我们人体以后，这是一种全新的病毒，我们人体都识别不了，这时候会有强烈的免疫反应，就是一些炎症出来了，然后这种反应过度，可能会导致一些严重的并发症出来，可能是这么一个原因，但是究竟是什么原因，还是值得探讨的。

主持人：有网友继续向您提问，煲醋熏屋对预防流感有很好的办法，煲醋熏屋这种方法是属于中医，还是属于西医的方法？

方舟子：用醋来熏房间是吧？这个只能说是一种民间的方法，可能是一种民间的土方子，是不是能够起到有什么作用呢？也许它能够对病毒有一些杀灭的作用，但是我觉得这个也不要去轻信它，因为是没有经过检验的，也许醋对流感病毒有一点杀灭作用，这个有可能，但是要达到多大的浓度，才能够消灭病毒呢？这些都是没有研究的，没有很科学的办法去进行研究的，所以我觉得不要轻信民间的偏方，这些都没有经过检验的。要消灭流感病毒，我们有更好的消毒液，但是一般也没有必要，比如你现在把房间里面的病毒给消灭了，但是你一通风、一开窗，可能又来了，我觉得最好的办法还是做好个人卫生，如果流感病毒沾到手上，你的手碰到了鼻子、嘴巴，可能流感就到身体里面去了，我觉得做好个人卫生比用消毒或者醋熏的办法更好，也不会那么痛苦。

主持人：有网友在下面流言说到，方舟子先生，怎么感觉你这么像宋祖德这么大嘴，你对这个有什么评价？

方舟子：以前也有人说过，但是我说话是有根有据的，而且我说的都是国际科学界的看法，并不是我自己想出来的，是一种天方夜谭、标新立异、耸人听闻的，把我跟宋祖德比，是完全比错了，而且我也不会说脏话去骂人，没有的。

主持人：方先生，你还有什么想跟网友分享的吗？

方舟子：对中医，包括类似的，传统的东西，比如风水，要有清醒的认识，不要因为民族感情而放弃了科学，那样对自己会造成伤害，也很容易上当受骗，现在很多招摇撞骗的人，包括号称自己是名中医、老中医的人，他们利用的是大家朴素的民族感情来赚钱、赚取名声，大家还是应该保持一个科学的头脑，一个比较清醒的认识。

主持人：现在官方对防治甲型H1N1流感列举的药物，其中有一种是达菲，之前的报道有指出，达菲对于人的神经系统有损害作用，好像在网络和报纸上有见到，之前有日本的案例，说有青少年因为服用了达菲药物神志不清，最后跳楼了，请您谈一下达菲对甲型H1N1流感方面的疗效，您做一下介绍。

方舟子：达菲这种药物已经经过了临床检验，如果使用得当是比较有效的，对抗流感病毒的作用，要在早期就使用，一般开始出现流感症状的前两天使用，那个是比较有效的，如果过了这个时期再用，就没什么效果了，而且这个也并不是说效果非常明显，它最主要，一方面能够减轻症状，能够缩短病程，一般缩短一两天那样子，并不是说你吃了这个药马上就好了，但是流感对绝大部分人来说，自己会好的，你不用药物也会好的。达菲能够起到的作用，就是帮助恢复，特别是对那种比较恶性的流感，或者对一些抵抗力比较差的人，它是有一定的帮助，但是不能滥用的，作为药物，它总是有它的不良反应的，只要是药，或多或少都会有不良反应，不要自己去乱吃药物。这个不良反应，在做临床实验的时候也是进行过检验的，知道它大概会出现什么样的不良反应，这个反应占的比例大概有多高，然后能不能被接受，经过一系列的临床实验，觉得是可以被接受的，并不是特别严重，或者比例不是很高，有一个衡量的问题，是要药的疗效还是要尽量避免不良反应。我们不能说因为害怕不良反应就不敢去吃药，但是另外一方面，也不能说因为不怕不良反应而乱去吃药，像刚才说的有的吃了达菲，神经出了问题去跳楼，这是个别的现象，不能因此对这种药物产生怀疑，这可能是滥用药物引起的，使用达菲这种药物，应该是在医生的指导监控下使用的，不要自己乱用。

主持人：有网友问道，请问方先生，您是不是从来不喝凉茶，有网友在介绍他的个人经历时说到，网友说口腔溃疡，吃维生素B2就好了，但是有网友说喝凉茶也能好，希望方先生跟他们做一下交流。

方舟子：所谓的上火，是有很多原因引起的，有的是潜伏在我们体内的病毒引起的，如果是病毒引起的口腔溃疡，过几天自己慢慢就好了，多休息、多喝水，它也会好，不吃任何药物也会好，有的可能是因为缺乏某一种维生素引起的，吃了维生素之后也会好，所以病因是很复杂的。对这方面，针对上火、口腔溃疡，喝凉茶可能会有一些用，里面毕竟有水，多喝水有好处，但凉茶里面的草药会不会起到作用，这个是没有证据能够证明的，你不能说因为我上火了、口腔溃疡了，我吃了凉茶好了，就认为凉茶有用，你不做任何的处理，过几天也会好的，但是过几天，等你抵抗力下降了，它又会出来了，又会有所谓的上火或者口腔溃疡出来。你靠喝凉茶来治疗上火或者口腔溃疡，这是不可取的，而且这个凉茶里头，因为他用的是草药，草药有一些已经发现是有毒副作用的，比如广州人很喜欢喝的王老吉凉茶，里面有一味草药，叫夏枯草，已经证明是会引起不良反应的，那个本来不应该用的，没什么病，或者能够自己好的病，不要轻易吃药，如果缺维生素，那就补充一点维生素，如果是因为病毒引起的，让它自己好，多喝水就好了，多注意休息就好了。

主持人：正好看到我们有广东的网友在向您具体提问，他想问一下方先生，对于广东的凉茶，您怎么看待？

方舟子：对于喝凉茶，就像我刚才说的，喝凉茶可以说是一种传统习惯，但这不是一个好的传统习惯，我认为要把它逐渐改变掉，喝凉茶不如喝普通的茶，已经有很多研究证明，喝茶对人体是很有好处的，没有研究能够证明你喝凉茶会对身体有什么好处，可能喝到里面的草药是有毒副作用，会对人体产生不良反应，我觉得不要喝，没必要。

主持人：网友继续想就中西医的问题想跟您做交流，网友说到，方先生，您就承认吧，您是明显的反中医派，中西医是不冲突的，而且是可以结合在一起的，您能不能回应一下？

方舟子：对中医，我不是全盘否定，我对中医药的观点，以前也说得很明确，我认为中医理论是不科学的理论，现在不应该采用中医理论来给大家治病，而是用现代科学理论来治病，我承认中医药里头，可能某一些中药，也许会有有效的东西在里头，因为这个毕竟是千百年来经验摸索出来的结果，但是里面也有大量虚假的东西、以讹传讹的东西在里头，你应该用科学的办法来检验它的有效成分。除了有效以外，还要看里面是不是有有毒的东西。我的主张，一方面，我们要放弃中医的理论；另外一方面，对中药或者针灸等具体治疗办法，用科学的方法进行检验，检验它们是不是有效，检验它们是不是安全，我不是一棍子把它们打死了。有的人说科学证明中西医结合是有效的，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科学，科学的东西不是只在中国用的，可以走向世界的，世界其他国家都不相信中医，不能说它是科学的，如果说是科学的，那是没有国界的。

主持人：有网友在线下提问，非典期间，方先生，您担心被传染吗？现在甲型H1N1流感肆虐的时候，你有担心吗？

方舟子：我倒没有担心，非典期间，我也在北京，那时候街上没什么人，但是我那时候还出去玩什么的，那时候公园里面人很少，我玩得还挺痛快的，没有必要恐慌，没有必要过分担心，但是有一些必要的个人卫生、预防的手段，还是应该用的，就是平时多多洗手，在特殊时期，人非常多的地方就尽量不要去了，免得被感染上了，没有必要因此恐慌。

主持人：网友问您现在是否有这种担忧？

方舟子：担心自己被传染上是吧？我没有这种担心，被传染上的话，现在发现是有药物可以治疗的，如果真的被传染上，尽早发现、尽早治疗，结果还是会比较好的，并不是那么可怕的。但是，你不要因为这种担心而引起恐慌，就乱吃药，特别不要乱吃中药，不得流感，反而把自己身体搞坏了，那就更糟糕了。

主持人：网友提问，方先生，您是学医的吗？医学是经验科学，西医也是经验积累而成的，西医您认为是有效的，是因为它研究出了问题，中医的研究还没有达到那个科技水平，或者依据我们现在的科技水平没有达到那个水平，您就说它不是科学的，是不是太武断了。西医以前也不是科学的。

方舟子：我不是学医的，但是我是学生物学出身的，生物学是医学的基础，我们现在说现代医学，它不完全是一门经验科学，它有经验在里头，但是它是有理论基础在里头的，我们认为某一种药能够治什么病，并不是靠这种经验的摸索，不是的，现在药物的开发，都是在机理上把它研究得很清楚，把它开发出来了。比如达菲，是我们把流感病毒分子结构搞清楚了，我们根据它来设计出一种药物，最后设计出达菲这种药物，不仅在理论上证明它是有效的，在实践上证明它是有效的，在临床实验上证明它确实有效，这并不是完全经验的积累，它是在科学基础上开发出来的一种新的药物，而不是说这种盲目的摸索，它不是的。像西医，以前跟中医是差不多的，像在一两千年前的古希腊时期的西医，跟中医是非常类似的，是靠一些经验，靠一些玄学、哲学方面的理论，一些主观的推测，然后就来给人家看病。慢慢地，随着人类的进步，科学出现了，后来所谓的西医、西方的传统医学，就被改造成了现代医学了，现代医学是通过放弃、改造传统医学，然后才建立起来的，它用的是科学的方法，它建立在科学的基础上，你不能说因为科学来得比较晚，就怀疑它是不是能够取代传统医学，认为传统医学里面是不是有比现代医学更高明的东西，这个就看你怎么看，你是不是觉得古人就比我们更聪明、更高明，我们现代科学都发现不了的东西，古人都能发现了，那不是变成神了吗？我们要认为古人是不会比我们现代人更高明的，现代人有科学的方法，是我们现在能够认识的最好办法，所以我们要相信它，而不要迷信古人的那一套。现代医学在发展，以前的东西有可能会被吸收进来，但是可能性不大，我们不要因此就怀疑现代医学，去迷信古人的东西。

主持人：我们有网友说道，西医并不符合物理学，西药有一个假说，认为某一种化学物质可以治疗，这个化学物质只有70%改善高血压现象，剩下的 30%，网友认为，如果你仔细阅读西药厂给的药物说明会发现，有的会导致癌症，极少数导致死亡，方先生对这些药物说明怎么来看待，他又问到，请问您在吃西药的时候会想到极少数的病例可能就是您吗？

方舟子：这种可能性是有的，现在在开发一种新药物的时候，都做过这种临床实验，在上市以后做这种追踪的调查，所以能够知道它可能会引起什么毒副作用，然后就采取一些注意的方法、预防的方法，知道它有可能出现什么样的副作用，如果是很严重的副作用，也可以进行必要的抢救，不要因为担心出现副作用，就不敢去吃某一种药物，因为这个可能性毕竟不是很高的。如果一种药物毒副作用非常强、非常大，它不太可能会被批准上市，很容易会被发现，不要因此就担心它。我们更应该担心的是你这个药物没有做过这种科学的检验，对它究竟有什么副作用都不清楚，然后就上市了，中药基本上属于这种情况，稀里糊涂地吃下去，出了什么毒副作用，你都不知道是什么药物引起的，不知道怎么去抢救他，这才是更可怕的，稀里糊涂就死掉了。对药物的毒副作用，一定要有一个非常清醒的认识它，不要害怕它，也不要忽略它。刚才有人说了，现代医学跟物理相违背，不知这个说法是怎么来的？现代医学的基础是生物学，生物学是建立在物理学和化学基础上的，现代医学是离不开物理和化学的，整个的科学，它是一个完整的体系，各个分支是互相都联系在一起的，不可能有一门学科是独立存在，不跟其他学科发生关系。也因此，我们认为现代医学是一门科学，它是建立在其他科学学科的基础上。

主持人：我们继续，有网友在下面留言说，现在的学者都很喜欢说，流感病毒变异很危险，现在对甲型H1N1流感的宣传，是不是制造了一定的恐慌，想请您就此谈一下看法。

方舟子：流感确实是非常危险的，这种可能性是很大的，因为在历史上已经出现过了，我一开始就说到，1918年有一次流感大流行，死了几千万人，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大家对这个比较重视，对这一次的猪流感比较重视，就是因为怕出现类似的情况。但是重视是重视，我们不应该因此就引起恐慌，一方面要很认真地对待它，另一方面没有必要因此打乱自己的生活，乱吃药，这也没必要。

主持人：网友想问一下您，对中医有没有部分的肯定，还是说您对中医是全盘否定，网友留言说，您之前是不是在其他地方聊过这个话题？

方舟子：对，我曾经在其他地方做过辩论。前面我已经说了，我并不是对中医药全盘否定，我是承认某一些的中药和某一些中医的疗法，比如像针灸，可能对某一些疾病会有效，但这仅仅是一种可能性而已，是不是真的有效，要用科学的办法进行检验，我一直持的是这个观点。我觉得要研究，应该是用科学的方法研究，而不要采用中医的办法，因为那种明显是不科学的办法，是研究不出什么结果的。如果用科学的方法研究，对它的药理搞清楚了，做过体外实验，做过动物实验，做过人体实验，都得到证明了，这样就会得到全世界的公认，就可以卖到其他国家去了，而不是说我们现在都在用别的国家开发出来的药物。

主持人：我们的访谈节目，今天就到这里，感谢方先生就这个问题跟我们讨论，下次节目再见。

下载（第23分开始）：

http://res.audio.bjradio.com.cn/xwgb/bwtx/bwtx200905072210819.wma

在线收听（第23分开始）：

http://audio.rbc.cn/play.form?programId=401&start=20090507221000

（采访内容刊登于《湘声报》2009年4月3日。以下是访谈原文）

1、媒体现在称您为“反伪科学斗士”或“打假斗士”，您自己觉得这样称呼准确吗？

不准确。我并不想当什么斗士，听上去好像是没事找事、到处要跟人斗似的。不过别人要这么叫，我也无所谓。

2、您的经历我们都基本了解，凭你的能力和履历找个好工作过上舒适的生活，您为什么选择了打假，且义无反顾地坚持下来？

在打假之前我已不做具体的科研，主要是兴趣转移，想做些科普工作。打假也可以说是科普工作的一部分。中国并不缺科学家，但是缺科普专家、学术打假人士。我想我在科普、学术打假领域能够发挥的作用，要比做具体的科研，更大一些。

3、从事多年的科学打假，您觉得自己打假的最大特色（即自己的风格）是什么？

有根有据，直截了当，指名道姓，不留情面。

4、从创办第一份中文网络文学刊物《新语丝》到创办中文网上第一个学术打假网站“立此存照”，为什么选择了网络这种形式进行打假，又是什么样的想法让你从科普打假延伸到学术打假？

在网络上能够有充分的言论自由，不像传统媒体那么受限制。网络不受地域限制，国内发生的情况国外可以即时知道，国外的意见也可以即时反馈到国内。网络具有很好的互动性，可以即时获得读者的反馈意见。网络也很容易搜索、收集、储存资料。所以网络是打假很好的工具。突然发现国内学术界浮夸、虚假那么盛行，又见不到有人出来揭露，就想到在自己的网上做一番揭露，让公众知道事情的真相，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5、科普打假和学术打假最大的区别在哪？

科普打假，主要针对的是伪科学和迷信，它们从根本上与科学格格不入。学术打假，主要针对的是学术上的弄虚作假。

6、学术打假，可能更为敏感，因为面对的可能是知名的学者或学校。您对他们过去的操守或成就完全不考虑吗？只要出现污点，就一点要让天下人皆知？这些所谓“污点”，都得到过什么样的考证和审核，能否举例说明？

在学术规范、学术道德面前人人平等，不能因为知名学者、学校以前的贡献就容忍他们去造假。知名学者、学校有假，更应该揭露，因为他们造假的欺骗性更强，造成的危害更大，社会影响更坏。我们针对的学术造假，主要是论文剽窃、伪造学历、拔高学术地位、伪造成果这些方面。有的是比较容易查证的，比如要鉴定论文是否剽窃，把两篇论文找出来一比较就知道了，有的甚至是逐字逐句地照抄别人的论文，即使不懂那个专业，也一见可知。有的查证可能需要多花点精力，比如检索数据库、与有关机构或知情者联系。例如，为了查明蒙牛特仑苏牛奶中的OMP究竟是什么东西，有无危害，我查了蒙牛的宣传材料、专利、学术论文等，也通过关系获得了一些内部材料。

7、《新语丝》上列出的“中国不良记者名单”可以看成是您对媒体的打假吗？对媒体记者的打假，您有足够的信心和证据吗？实际上我觉得，一方面您对一些记者嫉恶如仇，另一方面您跟很多记者频繁友好往来、互通信息，您是怎么去平衡这些媒体（包括记者）的关系的？

列在名单上的那些不良记者，都是直接或间接与我打过交道的，主要是两类：一类是替不良企业、造假者当枪手来攻击我的，一类是对我做过欺骗性采访、造谣污蔑我的。因为根据的是我亲身的经历，我当然有足够的信心和证据，事实上，证据我都曾经在网上公布过。我揭露的这些记者，都是新闻道德或做人的道德很成问题的。对那些有正义感、有道德操守的记者，如果愿意揭露学术造假、伪科学，我都很乐于和他们合作。

8、您的打假涉及许多领域，批判很多东西，你如何保证正确的标准和自己的原则？

主要还是以生物医学领域的为主，对此我有专业辨别能力。涉及到其他领域的，也大都不需要用到很专业的知识，而是靠基本事实、逻辑和科学常识就可以判断真假的，如果需要用到专业知识，我会向专家请教。

9、在您看来，什么样的方式方法才能最有效地杜绝假冒伪劣？您觉得防患于未然和打假这两者之间是否存在伯仲之分？对于这两方面，中国现阶段做的怎么样？

假冒伪劣在任何国家、任何时期都是不可能杜绝的，只能是遏制它们，将其减少到最低数量。对此，建设一个防止造假的良好体制和对造假者进行监督处罚都是必不可少的，很难说哪个更重要。再好的体制也无法完全避免造假，所以仍需要在发现造假时加以打击。这两方面中国现阶段都做得很差，要加以改变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完成的，是个长期的过程。

10、新语丝创办至今，您参与和主导的大大小小的各种打假事件据说有800多起，曾经多少次成为被告？当中的胜诉和败诉的比率各为多少？有些案子，您和新语丝网站是败诉的，您是怎么看待法院的判决的？败诉是否曾经令你沮丧，甚至动摇你坚持打假的信念？

迄今针对我或新语丝的案件共有11起：在北京被告过6次，5胜1败；在武汉被告过3次，1起败诉，2起未判；在西安被告过1次，败诉；在美国被告过1次，未判。有些案子虽然判决我败诉，但是判决的理由很荒唐，舆论站在我这边，对我来说属于虽败犹荣。原告如果想借此挽回声誉的话，结果适得其反。败诉不会对我的信念或生活有任何影响，我该干什么还干什么，不会因为怕惹官司、怕败诉就缩手缩脚。

10、因为打假您多次成为被告，官司也耗费您大量的时间、精力、金钱。您也曾提到被跟踪或是收到恐吓信，您担心个人和家人的安全吗？为了打假事业，这一切都是值得吗？你靠什么来支撑自己的种种努力，你觉得这些努力有作用吗？

有些打假涉及到上亿元的经济利益，得提防利益集团的人气急败坏。还有些造假者我觉得在精神上可能有些问题，说不定会采取什么疯狂的举动。所以担心也不能说没有，我近年来比较少参加公共活动，即使有活动也很少在网上预告，在国内出门一般不坐公共交通，就有安全方面的考虑。不过，我不会因为受到恐吓就罢手不干，否则不就让恐吓者得逞了吗？只能是小心一点。

11、有人说你打假很“法西斯”，把自己当成科学与正确的化身。您怎么看？

我只是动口不动手，只是用言论自由说出事实真相，又没有抓人的权力，有这样的“法西斯”吗？我从不把自己当成科学与正确的化身，也没有人能做这样的化身。我的文章若有错误，欢迎任何人有根有据地指出来，只要指正得对，我会马上认错、改正。我对我的文章发过一些更正说明，这像是“科学与正确的化身”吗？

12、对于您的评论文章以及网络语言风格，有人加以赞誉，也有人加以驳斥，您对此怎么看？能够接受吗？有人说您与有些名人一样，希望通过“语出惊人”而扬名立万，您同意这种说法吗？

萝卜青菜，各有各爱。我从来就没有打算让我的文章被所有的人欣赏，事实上也没有人能够做到这一点。就连鲁迅的文章也有很多人不喜欢呢。如果我的文章有事实错误，我欢迎任何人具体地指出来。如果找不出错误，却要来批评我的文风，我觉得这些人是吃饱了撑的。其实那些攻击我搞“语言暴力”的人，他们用来攻击我的语言要比我暴力得多，有什么资格来批评我？如果我能扬名立万，肯定不是靠“语出惊人”。我写文章向来靠讲事实、摆道理，从来不信口开河耸人听闻。不过，在一个假话横行的时代，仅仅是说出真话也成了“惊人”之举了。

13、方舟子是您的笔名吗？为什么给自己取这个名字？有什么寓意和内涵在里面吗？

是我从高中时候起就一直在用的笔名。“方舟”在古文里的意思是两条船并在一起行驶，“方舟子”的意思就是脚踏两条船的人，踏的是科学和文学的船。

14、您觉得自己的性格因素与所选择的工作和打假行动有多大联系？

我觉得我的性格中有理想主义和英雄主义的倾向，对事实真相有洁癖，看不惯弄虚作假的行为，也不怕得罪人，没有这些性格，也就不会坚持打假。

15、您的学术研究方向是生物化学和分子遗传学，而您却以创办世界上第一份中文网络文学刊物《新语丝》，主持新语丝网站而享负盛名，并成为自由作家，这是否与您的专业背道而驰？哪一个领域更接近于您的理想？

我现在做的事情，原来的专业知识还是用得着的，比如我的打假许多与生物医学领域有关，写的科普文章也以生物学方面的为主。在专业训练中所掌握的科学方法、科学思想，对现在的工作也非常重要。我从小就同时喜欢科学和文学，现在从事的科普写作，刚好把二者联系了起来，算是都接近了我的理想。

16、您理想中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做一个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自由人，同时获得思想和生活的自由。

17、现实生活中的你是什么样的？

在日常生活中和我打过交道的人都觉得我其实是很随和的，不像打假文章中那么咄咄逼人。我认为对学术要严格要求，对日常生活则不妨随和一些。

方舟子按：该文三分之一的篇幅（【】 扩起来的部分）剽窃自我发表在《中国青年报》2009年1月7日上的《神奇的流感病毒》一文。这位博士医生可能是二手抄袭：抄自《现代快报》2009年05月04日署名记者张星的《专家揭秘流感病毒如何劫持人体细胞》，而张星又剽窃我的文章。

流感病毒“劫持”人体细胞

■王雄彪
009-05-06文汇报

流感病毒有甲、乙、丙3型，造成大流行的多数是甲型，其原因是甲型流感病毒容易变异，这种变异有两种形式，第一种是病毒本身的基因突变造成的，基因突变的积累会产生新型的病毒株。第二种是两种亚型的流感病毒同时感染单个细胞，造成病毒基因的重新组合，导致新的病毒株产生。最新流行的墨西哥流感病毒，同时具有禽流感、猪流感、人流感的部分基因特征，极有可能是两株以上流感病毒感染机体后融合产生的新病毒株。

那么病毒是怎么进入人的身体之中的呢？

病毒首先从呼吸道进入，通过上皮附着在人体健康细胞的表面，然后进入细胞中组建自己的房子，占据了一个细胞后，再向周边的细胞进攻。不论是普通感冒病毒还是流感病毒，它们攻击人体的程序都是类似的——寻找适合它们生存的寄生体——细胞，在细胞里生长繁殖。当病毒“劫持”了一个人体细胞后，会再继续向周围的细胞扩张“阵地”。不同的是，普通感冒病毒一般比较稳定，流感病毒容易变异产生新的病毒株，从而容易发生大规模流行。

如果把流感病毒放大，我们就会像看科幻电影那样，体验到流感病毒“劫持”人体细胞的惊险过程。【流感病毒的样子就像一颗水雷：一个圆球上面插着许多小棍。那个圆球是一层脂质包膜，包裹着病毒的遗传物质。插在膜上的小棍，仔细看有两种：数目较多、看上去像柱子的是一种叫血凝素(简称HA)的蛋白质，数目较少、看上去像蘑菇的是另一种叫神经氨酸酶(简称NA)的蛋白质。

它们暴露在病毒外面，人体免疫系统就是通过它们来辨识：侵入人体的这种流感病毒，过去是否遇到过。如果是老相识，就会立即产生相应的抗体来攻击它。换句话说，对人体免疫系统而言，血凝素和神经氨酸酶就是抗原，可以产生攻击它们的抗体。流感病毒的血凝素和神经氨酸酶各有不同的类型：根据世界卫生组织的分类，血凝素H为1—15种，神经氨酸酶N，分为1—9种。病毒学家给它们编上不同的编号，并根据这些编号给流感病毒分类。比如禽流感是H5N1亚型，这次是甲型H1N1，那两个数字就分别表示其血凝素和神经氨酸酶的类型。】

由于流感病毒是在机体内繁殖，它可感染全身所有器官，因而病毒可以存在于人及飞禽走兽的各种排出物中，如尿液、粪便，也可以在呼吸道分泌物中排出。由于病毒颗粒非常小，可粘附在各种漂浮物中造成空气传播。

当人们通过空气吸入病毒，病毒首先侵犯呼吸道，出现呼吸道症状，如流涕、打喷嚏等。病毒侵入呼吸道粘膜上皮后，自身大量繁殖，经过一定的潜伏期，病毒就开始大举进攻了。

（作者为普陀区中心医院呼吸科副主任、博士，专家门诊时间为每周五上午）

方舟子按：该文三分之二的篇幅（【】 扩起来的部分）照抄自我发表在《中国青年报》2009年1月7日上的《神奇的流感病毒》一文。

专家揭秘流感病毒如何劫持人体细胞

快报记者 张星
2009年05月04日现代快报

曾经担任江苏省非典防治专家组组长的著名呼吸科专家、江苏省人民医院呼吸科殷凯生教授向记者作了形象的解释：“病毒首先从呼吸道进入，通过上皮附着在人体健康细胞的表面，然后进入细胞中组建自己的房子，占据了一个细胞后，再向周边的细胞进攻。”

专家说，不管普通感冒病毒还是流感病毒，它们攻击人体的程序都是类似的，要寻找适合它们生存的寄生体——细胞，在细胞里生长繁殖，“劫持”了一个人体细胞后，再继续向周围的细胞扩张“阵地”。不同的是，普通感冒病毒一般比较稳定，流感病毒容易变异产生新的病毒株，从而容易发生大规模流行。

如果把流感病毒放大，我们就会像看科幻电影那样，体验到流感病毒“劫持”人体细胞的惊险过程。【流感病毒的样子就像一颗水雷：一个圆球上面插着许多小棍。那个圆球是一层脂质包膜，包裹着病毒的遗传物质。插在膜上的小棍，仔细看有两种：数目较多、看上去像柱子的是一种叫血凝素(简称HA)的蛋白质，数目较少、看上去像蘑菇的是另一种叫神经氨酸酶(简称NA)的蛋白质。

它们暴露在病毒外面，人体免疫系统就是通过它们来辨认侵入人体的这种流感病毒以前有没有遇到过，如果是老相识，就会立即产生相应的抗体来攻击它。换句话说，对人体免疫系统而言，血凝素和神经氨酸酶就是抗原，可以产生攻击它们的抗体。流感病毒的血凝素和神经氨酸酶各有不同的类型，病毒学家给它们编上不同的编号，并根据这些编号给流感病毒分类。比如禽流感是H5N1亚型，这次是甲型H1N1，那两个数字就分别表示其血凝素和神经氨酸酶的类型。

病毒会伪装成营养素混入细胞内

血凝素和神经氨酸酶对流感病毒的作用，当然不是为了给人体免疫系统提供靶子，或方便病毒学家给病毒分类。它们之所以要暴露在病毒外面，是为了入侵人体细胞。

流感病毒颗粒随着流感病人的一个喷嚏或咳嗽，跑出了人体，被另一个人吸进去后，落在鼻腔、咽喉或肺部的上皮细胞上。细胞的表面有一种叫唾液酸的糖分子，它的本来作用是吸附水分，让细胞表面保持湿润。但是血凝素能和唾液酸结合发生反应，让细胞误以为病毒是营养素之类的有用物质，将病毒用细胞膜包裹起来，送进细胞。

到了细胞内之后，病毒遗传物质和相关蛋白质释放了出来，“劫持”细胞的设备开始大量复制病毒的遗传物质和生产病毒蛋白质。这些新生产出来的病毒遗传物质和蛋白质，需要有新的包膜包裹起来才能组成一个新病毒颗粒。病毒包膜用的是现成的细胞膜，让某一段细胞膜把病毒遗传物质和蛋白质包裹起来，然后像出芽一样从细胞长出一个圆球。这样形成的新病毒通过血凝素与唾液酸之间的结合跟细胞联在一起，这时就需要神经氨酸酶上场了，它把唾液酸水解掉，切断了新病毒和宿主细胞的联系，新病毒就可以再去入侵别的细胞了。】

当然，人体免疫系统的功能也是非常强大的，一旦发现病毒入侵，人体就会自动产生免疫反应，通过体液免疫和细胞免疫功能来中和、吞噬、消灭病毒。但如果此时人体免疫力下降，流感病毒就非常容易在人体细胞中存活和繁殖，“攻城略地”之后进入人体血液循环，各种症状就随之出现。

    “五四”前辈们提出要欢迎“德先生”和“赛先生”，那意思就是说中国本来是没有这两位先生的，所以要从外国请进来。这么说让一些国人觉得很没面子。说中国以前没有德先生，没啥可争的，谁让咱自古以来就是皇帝在当家作主呢？于是有些觉得没面子的人干脆就说德先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咱们不要它也可以过得好好的。不过如果也要说赛先生不好，就没有市场了，我们现在从小就要学它，每天的生活也都离不开它了。有些人就说了，这个好东西我们其实是古已有之，中国古代有过什么科学发现，提出什么科学理论，还有一批中国古代科学家让我们敬仰……

    这些人说的古代科学，和我们今天学习、研究的科学并不是一回事。我们现在说的科学，是指用一种特别的研究方法形成的知识体系。这种方法特别在哪里呢？那就是“观察－假说－验证”的方法：根据观察的结果，提出可以进行验证的假说，然后用新的观察或实验加以证明，证明不了就要放弃或改进这个假说。用这一套标准来衡量，中国古代是没有科学的，在西方文艺复兴之前，也没有哪个国家有科学。

    比如说，一提起中国古代科技，大家马上就会想起四大发明，但是那只是技术应用，并不是一个知识体系。还有人会想到中国古代数学研究的一些辉煌成就，但是数学是科学的工具，本身并不是科学。还有人会想到中医，但是中医的理论是气、阴阳、五行等等非常模糊、抽象的哲学概念，并非客观具体的事物或现象；中医的医疗实践是主观臆测和经验积累结合在一起的，强调的是不可重复性和不可测量性，而科学方法特别强调客观性、可重复性和可测量性。

    有一个叫李约瑟的英国剑桥大学教授，原先是研究生物化学的，在上个世纪30年代有三名中国留学生到他的实验室学习。李约瑟迷上了其中一名女学生，又因此迷上了中国古代文化，开始学习中文，后来就转而研究中国古代科技史，出版多卷本巨著《中国的科学与文明》（中文通常译作《中国科学技术史》），到他去世时也还没有出完。

    李约瑟在研究过程中提出了一个问题：中国古代对人类科技发展做出了很多重要贡献，但是为什么科学和工业革命没有在近代的中国发生？这个问题通常被简化成“为何中国没有产生科学”。其实这个问题并不是李约瑟首先提出来的，在他之前中国和外国都有人提出过，只不过李约瑟的影响比较大，所以就把它叫做“李约瑟问题”。

    李约瑟提出了问题，他自己也想给出个答案。他把原因归结到中国的“官僚体制”。全中国有文化的聪明人都被选拔、集中起来当官了，这样才能对全国做井井有条的管理。好处是具有实用价值的技术研发一开始会比较受重视，有利于早期的科技进步。坏处是不利于新观念的传播，不鼓励技术竞争，还瞧不起商业经济，最终又阻碍了科技的进步。

    为什么中国会出现这种体制呢？李约瑟认为这和中国的地理环境有关，比如黄河经常泛滥，必须集中全国资源一起来治理水患，就形成了这样一个中央集权的官僚体制。所以说来说去，要怪中国人生错了地方。按李约瑟的说法，如果中国的地理环境和欧洲一样，像哈维、伽利略、牛顿这样的科学伟人就会诞生在中国，中文就会变成科技语言。

    当然也有很多人不同意李约瑟的看法，提出各种各样的理论想要取而代之。一直到最近几年，这在国内学术界也还是个热点问题。就像人文学界的很多问题，见仁见智，是不可能达成共识的。早在1953年，有人拿这个问题去问爱因斯坦，爱因斯坦给回了一封短信。国内翻译出版《爱因斯坦文集》时，因为先入为主地认为中国古代有科学，所以把这封信的意思给搞反了。后来有人想去纠正它，也没纠正对。其实这封信是用很浅显的英文写的，翻译过来就是：

    “西方科学的发展是以两个伟大的成就为基础的：希腊哲学家（在欧几里得几何学中）发明了形式逻辑体系，以及（在文艺复兴时期）发现通过系统的实验有可能找出因果关系。在我看来，人们不必对中国圣贤没能做出这些进步感到惊讶。这些发现竟然被做出来了才是令人惊讶的。”

    爱因斯坦不仅不认为中国古代有科学，而且还不认为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在他看来，科学的起源是个很不平常的事件，因此不必对古代中国没有出现科学而惊讶，值得惊讶的是西方居然会发展出科学。按照爱因斯坦的意思，探讨科学为何没有在古代中国产生，跟探讨科学为何没有在世界上的其他国家产生一样没有意义，值得探讨的是为何科学竟然会在欧洲产生。

    科学的源头是古希腊的自然哲学，那是人类文明的奇迹，的确值得惊讶。今天各个科学学科的起源大都可以一直追溯到古希腊。古希腊哲学家有时能对自然现象做出相当准确的解释，这有很大的碰运气的成分。更为重要的是他们的思考方式和一些被我们现在视为理所当然的基本假定。比如，古希腊第一个哲学家泰勒斯首先提出，对自然现象要完全用自然因素来解释，跟神灵没有关系。这种思想叫自然主义。古希腊另一位伟大哲学家德谟克利特提出，事物的任何变化都是原子的结合和分离引起的，试图根据少数几个基本观念来解释整个世界。这种思想叫还原主义。亚里斯多德创建了形式逻辑体系。自然主义、还原主义、逻辑体系，正是科学思想的基本成分，是科学研究的出发点和基本方法。

    古希腊哲学家让我们知道，要用自然因素的相互作用来解释自然现象，而且这样的解释要符合逻辑。但是，对某一种自然现象往往可以提出好几种不同的解释，而且都符合逻辑，能够自圆其说，我们怎么知道哪一种解释、哪一套体系是正确的呢？大家只是在理论上互相争来争去，谁也说服不了谁。一直到文艺复兴时期，伽利略等人才发明了一个解决争端的办法，通过做实验来验证假说。一旦实证方法确立起来，自然哲学就变成科学了。

    西方世界并不是天然就适合产生科学的。在古希腊之后，科学萌芽被扼杀了，西方有一千多年的时间是黑暗的中世纪，古希腊自然哲学家的著作和思想反而是在阿拉伯世界被继承了下来，到文艺复兴时期才被西方学者重新发现。科学虽然是在西方诞生的，但是是属于全人类的。科学是没有国界、没有文化属性的，是每个国家、每个民族都能掌握，都能做出贡献的。赛先生来自西方，但是并不姓西，我们也可以学习它，发展它，没有必要为此感到自卑。

2009.3.5.

（《中学生天地》A版2009年第5期）

问：如何减少室外空气污染？

答：燃烧煤和石油等化石燃料是室外空气污染的主要因素。为此，要从根本上减少室外空气污染，应该减少煤和石油的使用，更多地使用低污染的天然气，更多地利用太阳能、风能、水能等可再生能源。

在使用化石燃料时，可以采取一些减少污染的措施。针对固定源（例如火力发电厂）的污染，可以采取燃烧含硫量低的煤、从煤中去除硫、使用污染少的燃料等预防办法减少二氧化硫的排放，通过使用高烟囱将空气污染物排放到逆温层以上便于其分散，并使用设备清除废气中的颗粒污染物。2000年美国一项研究发现，如果减少电厂污染物的排放量，每年可以使18700人免于过早死亡。针对机动车辆的污染物排放，可以采取鼓励骑自行车或步行，集中运输，使用低污染的引擎、低污染的燃料，提高能源利用率，禁止老化和污染严重的车辆上路，对污染地区的车辆进行控制，要求车辆安装排放控制装置，定期对车辆排放装置进行检测等方法。

要减少室外空气污染，重点应该放在预防，首先应该做到减少空气污染物的产生，其次才是采取办法对已产生的空气污染物进行处理。

（编写：方舟子）

问：空气污染会对人体造成什么危害？

答：人类呼吸系统有一些生理机制能够帮助人体抵御空气污染物，例如鼻毛能够过滤体积较大的颗粒，上呼吸道的粘液能够粘住体积较小的颗粒和分解某些污染物，流鼻涕和咳嗽能排出一些污染物。但是一旦空气污染物的浓度和持续时间达到一定程度，人体自然屏障就会超过负荷乃至崩溃，从而患上肺癌、哮喘、慢性支气管炎、肺气肿等呼吸系统疾病，并且污染物进入人体后能随着血液抵达全身各个部位，对免疫系统、神经系统、生殖系统造成损害和带来其他健康问题。老年人、婴儿、孕妇、心脏病患者和呼吸道疾病患者尤其容易受到空气污染的影响。

空气污染物主要是通过呼吸进入人体的。但是有些空气污染物能在土壤和水中沉淀下来，如果皮肤接触、或吃了（例如儿童）受污染的土壤、饮用受污染的水，也会危害人体健康。土壤和水中的污染物能被植物和动物吸收，通过食物链最终进入人体。

澳大利亚在1999年的一项研究表明，全世界每年至少有300万人由于空气污染而过早死亡（主要在亚洲），其中280万人死于室内空气污染（发展中国家农村占67％，城市占23％；发达国家城市占9％，农村占1％），20万人死于室外空气污染（发展中国家城市占93％，发达国家城市占7％）。

（编写：方舟子）

问：空气污染对财物能造成什么危害？

答：空气污染物不仅会危害健康，也会对财物造成损害，带来严重经济损失。例如，废气中的二氧化氮会生成硝酸，二氧化硫会生成硫酸，硝酸和硫酸都是酸性沉积物的主要成分，会腐蚀金属，使金属失去光泽、丧失强度，会侵蚀建筑、雕像、纪念碑的石块，损害建筑物。石灰石和大理石在弱酸条件下也容易分解，尤其容易受到酸性沉积物的侵蚀。美国环境保护协会估计，酸性沉积物给建筑带来的损失每年高达50亿美元。

二氧化硫还会损坏油漆、墙纸、纺织品和皮革，二氧化氮也能使纺织品退色。悬浮颗粒能腐蚀金属、陶瓷、玻璃和土壤，并使建筑物、纺织品和油漆退色。臭氧能使橡胶产生裂缝、丧失强度，也能损害油漆和纺织品。

（编写：方舟子）

问：大气微粒对健康有何危害？

答：大气微粒是存在于大气中极小的，肉眼看不见的微小颗粒。它们作为大气污染的一部分以及对人类健康的危害是在近些年来才开始引起人们的重视的。它们的成分与我们比较熟悉的烟或烟雾相似，包括尘埃、海盐、各种有害的氧化物如氧化氮、二氧化硫等，以及烟雾在阳光下化学反应产生的挥发性有机化合物和硝酸盐。由于微粒很小，它们的尺寸往往比成分更为重要。通常的微粒直径在一到十微米左右（一微米是千分之一毫米），极小的甚至有0.1微米，或者100纳米的量级。

大部分大气微粒是自然产生的。火山爆发在喷放大量可见的尘埃的同时，也把无数的微粒释放进大气层。森林大火、沙漠风暴等等自然灾害都会加重大气中的微粒成分。海浪对礁石和海岸的扑击也会产生大量的海盐微粒。人类活动中造成微粒污染的过程和其他烟和烟雾污染一样，包括燃烧煤炭、汽油等化石燃料，建筑工地上飞扬的层土也会有相当不部分成为大气中的微粒。

这些小微粒可以长久的飘浮在空气里，重力不足于使它们很快地降落地面。它们可以飘浮长达好几个星期，直到下雨时把它们“洗”干净。

十微米以下的微粒可以很容易地突破人的鼻子和喉咙里面的过滤机制而进入人类的呼吸和心血管系统，造成哮喘、肺癌和心血管疾病的发生。有研究表明，100纳米尺寸的微粒甚至可以渗透细胞壁，因此可以侵蚀身体的其他器官，包括人脑。

对于这样的污染危害，现在除了减少污染的措施以外并没有有效的防护方式。微粒污染人的肉眼无法察觉，但可以通过仪器监测并作为城市空气质量的指数之一公布。患有哮喘、支气管炎等的病人在空气质量差的日子里应该尽量避免外出，选择在空气比较好的室内环境下生活和工作。

（编写：程鹗）

问：烟雾有什么危害？

答：造成环境污染的“烟雾”既不是烟也不是雾，而是既像烟又像雾的一种混合体。在英文里，因为没有现成的名字，便把烟（Smoke）和雾（Fog）结合起来生造了一个新词Smog来称呼它，相当于中文的“烟雾”。烟雾看起来灰蒙蒙的像雾，但却不像真正的雾那样由无害的小水滴组成。烟雾的主要成分和烟一样，是燃烧不充分的碳粒和二氧化硫等微粒组成。但烟雾又不像烟那样集中而容易随风而逝。这些极小的微粒像雾一样大面积地笼罩在城市上空，经久不散。

烟雾有两个主要来源。一个是城市发电、烹调和取暖时燃烧的大量煤炭，这是一个世纪以前著名的“伦敦雾”的主要起源，也是中国北方诸城市烟雾污染的主要原因。另一个来源比较更近代一些，是随着汽车的普及和城市交通堵塞使得大量的汽车尾气集中排放的结果。

烟雾自身包含的污染物在阳光照射下还会发生化学反应而产生一系列更为危险的污染物如氧化氮、臭氧、一些挥发性有机化合物、硝酸盐等等所谓的大气微粒。当阳光从侧面照射时，烟雾污染呈现出一片桔黄色，远远看去还像云彩一样。

烟雾中含有的污染气体对人的健康有很大的危害。对一些老人、小孩和患有哮喘、支气管炎、肺气肿等心肺系统疾病的人更可能有致命的危险。在污染地区长期生活的人可能会发生呼吸道堵塞、肺容量减小、呼吸短促和咳嗽等类疾病。

随着工业化的发展和私人汽车的普及，世界上各大中城市都几乎难逃烟雾污染的厄运。一些大都市如纽约、洛杉矶、北京、香港等地方尤为严重。治理烟雾的根本方法是减少污染源，例如北京奥运会期间严格限制工厂排放和汽车通行，就在一定时期大大减缓了该城市的烟雾污染。对于城市居民来说，烟雾污染严重时期应该避免出门，选择在空气比较好的室内环境下生活和工作。

（编写：程鹗）

问：酸雨有什么危害？

答：酸雨指的是在自然降雨的雨水中含有各种酸类化合物。水循环是地球上最重要的生态系统之一。地面和海洋的水经过太阳能的蒸发进入大气层，然后在合适的条件下成为雨雪降回地面。这一蒸馏过程可以净化水中各种杂质，使得雨水是相当纯净的水源。

然而，如果在大气层中存在相当的污染物，那么，即使是经过蒸馏的水也会降落过程中将这些污染物带下来。在这个过程中起作用的污染物主要是地面上工厂和汽车排放的二氧化硫和氧化氮气体，它们与水结合形成硫酸和硝酸。大规模的酸雨会对地面上的生物起很大的破坏作用。地面水因此被污染而不能饮用，河里和池塘里的鱼会失去繁殖能力或死亡。酸雨也会是土壤呈酸性，不利于庄稼生长，并有可能导致成片的森林死去。

酸雨还有很强的腐蚀作用，破坏地面上的建筑和汽车表面的油漆保护层。迄今为止还没有发现酸雨本身对人的身体健康有什么直接的损害。但酸雨可能给大气层带来更多的微粒污染，从而间接地影响人身健康。

（编写：程鹗）

问：每到秋天，学校里的梧桐树就会产生满地的落叶。我看到有人把落叶扫成一堆然后点火烧掉，这会污染环境吗？落叶究竟应该怎么处理？

答：落叶不应该烧掉。如果说植树是为了改善环境，烧掉落叶简直就是反其道而行之。一方面，焚烧落叶会产生大量的烟尘，这增加了大气中的主要污染物——可吸入颗粒物（直径小于10微米的颗粒）的含量。而且燃烧产生的二氧化碳是一种温室气体。当燃烧不完全的时候，还可能放出其他有害气体。燃烧落叶之后的灰烬通常得不到及时清理，这些灰烬也会对环境造成污染。

此外，树木叶子生长含有大量的有机物。当叶子枯萎脱落之后，如果不加干预，这部分有机物最终会重新回到地面。而集中焚烧落叶相当于永久性地让树木所在的土壤失去了这一部分肥料。因此，如果树木生长在土地或草地上，可以让落叶留在原地。在没有这种条件的地点（例如人行道上的树木），可以把落叶收集起来集中掩埋，或者用于生产沼气。

（编写：柯南）

问：节日放焰火会不会导致严重的污染？

答：作为节日庆典的高潮，放焰火是一个历史悠久而且在全世界都流行的一个压轴节目。然而，在人们对环境和污染日益敏感的今天，有人也会质疑放焰火是否会导致严重的环境污染。

放焰火的确有直接的污染因素。焰火靠的是火药的燃烧和爆炸，这个过程和其他的燃烧煤炭一样会释放作为温室气体的二氧化碳，以及二氧化硫等污染气体。为了显像五彩缤纷的颜色，焰火中会掺杂进各种重金属元素。例如，掺了金属钡的火药燃烧时就会呈绿色。这些重金属元素在燃烧后飘浮在空气中，或降落地面和水里，对人和鱼类是一个潜在的威胁。

焰火的污染还表现在噪音上。伴随焰火图像的往往还有震耳的爆炸声和激昂的音乐，在激动人心的同时也是一种噪音污染。作为宠物的狗经常会因为这样的噪音而表现恐慌。

但是，焰火毕竟不是一项日常活动，一年没有几次，一次也就几十分钟而已。相对于长期性的污染行为，焰火可能造成的污染不算太严重。作为节日的欢庆，它为人们带来的快乐还是远胜于其污染危害。

（编写：程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