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子的Blog

乌鸦是一种聪明的动物，这个古人早就观察到了。我们从小就学过伊索寓言里乌鸦喝水的故事，那不是想象出来的，而是观察到的，因为已经通过实验证明了乌鸦的确会通过那种方式来喝水。乌鸦有一定的逻辑推理能力，也有一定的工具制作能力，智能跟类人猿差不多，跟人类几岁的小孩也差不多。

最近，德国图宾根大学研究人员发现，乌鸦还有一定的数数的能力，大致相当于人类婴儿数数的能力。它不是符号数数。比如说我们看到三样东西就会说3，这是符号数数。而婴儿数数是挨个挨个数，用声音的数量来表示：“1、1、1”；或者“苹果、苹果、苹果”，数3次。乌鸦也有这种能力。

研究人员训练乌鸦根据1～4的阿拉伯数字发出1～4次声音。比如电脑屏幕上出现阿拉伯数字3，乌鸦就叫3声，叫完再往屏幕上戳一下确认键，表示它已经叫完了。如果叫的次数正确，就给食物奖励。这样训练的结果发现，乌鸦的确能根据屏幕上出现的阿拉伯数字发出相应的几次叫声。甚至可以把不同的声音跟数字联系起来，让它根据不同的声音发出不同次数的叫声。

实验发现，数字越大准确率越低：数字1的准确率是100%，数字2准确率60%，数字3准确率50%，数字4准确率约40%。而且还发现，乌鸦看到的数字越大（或者听到代表这个数字的声音），它发出第一声的反应时间就越长，表明它在思考。因为数字越大，它需要叫的次数就越多，所以要做一个计划，想好该叫几声，而不是一种本能的反应。

该研究还发现，可以根据乌鸦发出的第一声叫声的音色特征，判断它计划要叫多少声。由此也可以知道，它之所以碰到比较大的数字会准确率比较低，是因为它发生了错误：本来计划要叫多少声，但在叫的时候忘了前面叫过几声了，然后或者多叫了一声，或者少叫了一声。比如本来要准确地叫三声，结果忘了已经叫过三声，就多叫了一声；或者只叫了两声就停了。但是，我们根据它叫的第一声的音色特征，可以知道它本来想叫三声。

所以图宾根大学的这个研究结果表明，乌鸦的确有一定的数数能力。这不意外，因为以前有别的研究已经发现，除了人类，别的动物也有一定的数数的能力。比如能够知道数量的大小：一堆食物在那里，这个是多，那个是少；还能根据数量的多少排序。不过这个研究第一次证明了，除人类之外，还有别的动物能够根据命令——不管这个命令是视觉的阿拉伯数字1～4，还是不同的声音——发出不同次数的声音。这提示我们，人类数数的能力或者数学的能力，不是突然冒出来的，而是进化来的。

2024.05.24录制

2024.12.05整理

前一段时间，胡锡进因为评论中央三中全会的决定被禁言三个月，现在放出来了。在他被禁言期间，他的朋友刘继鹏曾经问过他，胡锡进承认自己还不够成熟，不能准确、完整地理解中央文件，还要加强学习，这三个月时间正好有助于提高。我当时说，希望胡锡进放出来之后能够讲一讲他的学习体会，在这三个月时间究竟看过什么书，是不是把习主席所有的著作全都通读一遍才能提高认识水平，从此不再妄议中央。但他现在放出来了，根本就没有提他被禁言的事，若无其事地继续指点国家大事、国际形势。他不说他究竟做了什么样的学习，我们怎么知道他的确已经提高了认识能力呢？怎么能相信他这回没有妄议中央呢？怎么从他那里读懂中国呢？

不过，从胡锡进放出来以后发表的言论看，他的文风还是发生了变化，跟以前相比，变得更加四平八稳，更像是官样文章了。虽然每一篇文章里面都要特地说一下“老胡认为”，以标榜是个人观点，但跟以前相比，实际上更没有个人特色，而是想左右逢源，怕再得罪人、再被禁言。他以前的文章还有一点个人特色，经常有惊人之论被大家拿出来嘲笑。他现在成了惊弓之鸟，吓坏了，如果再被禁言，可能就不止是三个月，可能会禁言更长的时间，被永久封号，甚至被以言治罪，被抓了都有可能。所以他现在发言比以前更加小心翼翼，我们就很难再指望他会有惊人之语让大家嘲笑了，他现在的发言连娱乐价值也没有了。

胡锡进重新发言没几天，司马南被禁言了，刚好就在美国选举日那一天。司马南连续发了10条微博和视频，很兴奋地讲美国的大选。但美国大选尘埃落定之后，司马南在网上消失了。他本来在中国的各个平台都有账号和频道，每天都要发很多东西，现在突然就没了，可以推测他被禁言了。后来有国外媒体《南华早报》透露，据知情人士说，司马南被禁言了，而且比胡锡进还要严重，是禁言一年。但知情人士说，不能透露是什么原因被禁言的。

既然不能透露，我们就只能猜测。因为在司马南被禁言之前刚好是美国大选日，大选一结束就被禁言，所以我们可以推测跟大选结果有关。他在大选之前发表了一系列言论，都是根据美国川粉散布的各种谣言抹黑、攻击哈里斯，说川普上台对中国有好处；并自称川普在北京的“竞选团主任”，给川普造势，说川普上台对中国有多好。他最后一段视频说，川普是一个商人，对他来说什么都是有价的，所以他当总统后，只要把台湾做一个价，中国就可以收复台湾了，川普上台有助于中国完成统一大业。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因为这番言论被禁言的，很可能不是。如果是因此被禁言，那么这条微博和视频就会被删掉，但现在还找得到。我们知道胡锡进被禁言是妄议了中央三中全会决定，因为他那条微博被删了。但司马南并没有微博和视频被删，所以不是因为具体的某条微博、某个视频犯忌，那就是总体上犯忌了。美国驻华大使馆以前搞活动，有时候会请司马南去做点缀，因为连美国都知道他是中国最著名的反美斗士。川普当选总统了，中国政府试图跟美国搞好关系，就要制造亲美的言论环境，至少要把反美的言论打压一下，讨得川普的欢心，所以就把反美斗士先禁言一年再说。

有人推测司马南被禁言是因为批民营经济，而中国现在经济状况不好，要发展民营经济，所以把司马南禁言了。我认为不是这个原因。司马南批民营经济已经很长时间了，中国经济不好、想发展民营经济也已经很长时间了，要禁言早就把他禁言了。而且他最近也没有再抨击民营经济。直接的原因就是因为反美的言论，司马南一直到大选之前还在集中抨击美国。所以他被禁言不是妄议中央，而是妄议中美关系，后果居然比胡锡进妄议中央还要严重。胡锡进妄议中央只是被禁言三个月，司马南妄议中美关系却被禁言1年。

两年多以前，司马南也曾被全网禁言过一次，不过那一次只禁言一周就放出来了。我当时曾评论说，司马南之所以会被禁言，是因为他虽然被当成大五毛，但并不代表官方。跟胡锡进还不太一样，胡锡进在退休之前是代表官方立场的，司马南只是一个民间人士，在当时还有独立性。所以中国开始治理网络言论时，即使他发表的言论是中国政府乐见的，但有独立性还是要处理。

司马南上次被放出来之后，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把自己彻底地变成了俄国政府的传声筒。毫不掩饰地一直宣扬各种各样的阴谋论和伪科学、反科学的东西，甚至宣扬中医，他以前好歹是一个反伪斗士。他这两年来的表现让以前跟他一起反伪科学、批伪科学的人很不满。比如何作庥院士这两年来一直在骂他，有的话骂得非常难听，说他现在变成了一个公共厕所。我本以为司马南那次被禁言之所以又放了出来，就是因为跟网信办谈好了，出卖灵魂，完全听网信办指挥。他为了确保自己有发言权，把自己既变成了俄国的传声筒，也变成了中国政府的传声筒，以为从此就高枕无忧，不会再被禁言了，没想到还是被禁言了。

胡锡进和司马南虽然在某些具体问题上有不同的见解，也经常掐得厉害、互相攻击，但他们的基本立场是一致的，都认为中国好，美国和西方国家不好。但是，即使立场这么坚定，也还是会被禁言，也还是不能保证有言论自由。当然，如果问他们中国有没有言论自由，他们肯定会说中国有言论自由。即使自己失去了发言权，也不会怪中国没有言论自由，而只会怪自己还不够成熟，要利用被禁言的时间加强学习，继续催熟。

这么长时间没法在网上发言，对于一个天天在网上大放厥词的人是非常难受的。换了别人，被长时间禁言，就会转移到国外的平台发言，但司马南和胡锡进他们是不敢这么做的。如果这么做，就相当于跟中国网信办彻底掰了，就别想再回到中国的平台了，本来禁言三个月、一年，就变成永久封号了。不管怎么样，中国网信办对他们还是有优待的。他们被禁言并没有宣布，他们的微博等平台并没有像其他被禁言的人一样写着被禁言。也没有对他们永久封号，还让他们能看到一些希望。所以他们也不敢跟中国的网信办彻底掰了，这段时间就只能忍辱负重，等着复出。

胡锡进、司马南跟中国政府的立场还是保持一致的，即使是这种被当成大五毛的著名网络人士都没有言论自由，都可能因为某个帖子犯忌了，或者整个舆论环境变了想要跟美国搞好关系，就能被禁言，被随时剥夺发言权，就更不要说普通人了。中国网络的舆论管控会越来越严，以前那些所谓的公知，一个一个被禁言、封号，甚至被抓，都被赶到了国外的平台。公知的声音全部消失之后，网信总得再找点事干吧，下一步当然就针对所谓的五毛了。因此，我们根本就没有必要留恋中国的网络平台，因为言论的环境肯定会越来越严酷。这是新时代的一个特征。

2024.11.11录制

2024.12.4整理

英语把科学院叫做Academy，来自古希腊哲学家柏拉图创办的学校的名字。在古希腊雅典城外，有一块地方叫做阿卡德米亚（Akademia），它是为了纪念古希腊英雄阿卡德摩斯（Akademos）而命名的。那里有一片树林用于祭拜神灵，还有一个公共体育馆。人们除了偶尔去这个体育馆健身，还会在那里上课、听课、辩论。柏拉图的家就住在阿卡德米亚附近，那里有一个私家花园也属于柏拉图，所以柏拉图经常到阿卡德米亚的体育馆给学生上课，因此他创办的这个学校就被叫做阿卡德米亚。

柏拉图在公元前347年去世，活了大约80岁。他死了之后就埋在阿卡德米亚供人们瞻仰。公元前86年，古罗马将军苏拉把阿卡德米亚毁了，也把柏拉图的墓毁了，人们从此就只知道柏拉图死了被埋葬在阿卡德米亚，但究竟埋葬在阿卡德米亚的哪个地方就不清楚了。直到最近，意大利比萨大学的科学家通过人工智能的方法，才破译出了柏拉图究竟被埋葬在阿卡德米亚的哪个地方。

这事怎么跟人工智能扯上关系的呢？

公元79年，维苏威火山爆发，把罗马帝国的庞贝城埋葬，定格了。同时埋在火山灰下的还有庞贝城边上属于一个古罗马富豪的小镇，小镇上有一个豪宅，里面收藏了几百卷羊皮书，这些羊皮书被火山灰、火山熔浆碳化了。17世纪，这些羊皮书被挖了出来，但已经碳化，人们试图读它，把它展开就会对它造成很大的损伤。而且即使展开了，识别起来也很困难，上面写的字也碳化了。所以展开、解读羊皮书非常缓慢，大部分都还没能读出来。

现在有很先进的技术，用X光、红外线、紫外线来识别书上的染料和墨。特别是X光，甚至不需要把羊皮书展开，也能识别出里面的字母。但是，这样识别出来的字母是歪歪扭扭的，而且分布在不同的地方，究竟什么意思很难猜测。现在可以用人工智能的办法来破译成像技术识别出来的这些字母究竟属于哪一个单词，是什么意思。

这些挖出来的羊皮书，相当一部分是古罗马伊壁鸠鲁学派的哲学家费勒德穆斯写的，他生活的时代大概是公元前1世纪。费勒德穆斯年轻时曾在雅典上过学，那个时候阿卡德米亚还没有被苏拉将军摧毁，所以他对阿卡德米亚还是很熟悉的，肯定也瞻仰过柏拉图墓。费勒德穆斯年老后去了意大利，死在了意大利。

从火山灰挖出来的羊皮书里，有一卷介绍阿卡德米亚历史，就是这个哲学家写的。现在通过人工智能的办法识别出了里面约30﹪的内容，大概有1000个单词。我们从中知道，柏拉图死后埋在阿卡德米亚附近他的私家花园里，而且是埋在私家花园一个祭拜缪斯的小礼拜堂边上。通过人工智能的办法，我们就锁定了柏拉图究竟埋在哪个地方。这篇破译出来的文章里还提供了一些关于柏拉图的新的信息，所以人工智能的办法是破译古籍的很好的工具。

2024.04.29录制

2024.12.03整理

哈里斯输了之后，各路人马、真真假假的专家必然都要跳出来分析她为什么输了，在竞选方面犯了什么错误。有的分析非常可笑，比如“海外民运”王丹说，哈里斯请巨星站台，把竞选搞成娱乐是她最大的败笔。王丹好歹也在哈佛混过几年，居然对美国政治这么缺乏常识。历届民主党的总统选举都会请巨星来站台，因为民主党请得动。美国巨星都是支持民主党的，共和党只有羡慕的份，他们想请也请不来。难道请巨星站台是以前民主党总统选举获胜的法宝吗？

又如英国的科普作家道金斯，他现在反对所谓的“觉悟主义”反得走火入魔。他评论说，民主党这回输就输在美国选民很反感觉悟主义，所以故意推了一个坏人川普上台。但道金斯忘了，在那些发达的州、发达的地区，民主党和哈里斯还是赢的。难道只有保守州、摇摆州的选民才是美国选民，而蓝州、自由派的州的选民就不算美国选民吗？

有一些分析比较严肃，不像这两个人那么搞笑。但不管找这方面的原因、那方面的原因，认为民主党忽视了这个问题、忽视了那个问题，所有的分析都忽视了一点：哈里斯不仅在美国发达的州是赢的，在输掉的州的发达地区也是赢的。难道在美国的发达州、发达地区，专家指出的那些问题就不存在吗？当然也存在。只不过发达州、发达地区的大部分选民知道，要解决这些问题不能像落后州、落后地区的选民一样，把希望寄托在一个罪犯、骗子身上，那必然要落空的。所以，这反映出的主要还是教育的问题。

我再举一个例子。现在人们普遍认为哈里斯之所以会输，是因为拉丁裔反叛了。拉丁裔以前是民主党的铁盘，这回拉丁裔都向右转了，很大一批拉丁裔改而投票给了川普。但至少有一个州例外，加州的拉丁裔并没有往右转改去支持川普，加州的拉丁裔还是民主党的铁盘，还是哈里斯的支持者。所以在考虑问题时不能光盯着保守州、摇摆州，甚至其他蓝州，要考虑到有像加州这种例外。

刚才说哈里斯之所以会输，关键是原来被认为是民主党铁盘的拉丁裔大批右转，改投川普；但分析各族群的投票情况可以知道，哈里斯在白人中的得票率跟上一次拜登相比没有减少，反而增加了，特别是在有大学学位的白人中居然比上一次拜登多得了5个点。在黑人中没有增加，也没有减少，黑人对于民主党总统候选人的支持率本来已经高得不得了了。但在拉丁裔和亚裔中，哈里斯的得票率比拜登少，尤其是在拉丁裔中少得多。而拉丁裔又在美国全国占了12%的人口，在有的摇摆州占的比例还要高，在浅红州德克萨斯、佛罗里达，拉丁裔的比例就更高了。由于这些州的拉丁裔大量右转，以至佛罗里达和德克萨斯这一次就从浅红州变成了深红州，川普多得了很多票。

拉丁裔为什么这次会倒向川普呢？我之前说过，如果把拉丁裔选民再按性别细分一下就可以发现，其实大多数拉丁裔女性还是支持哈里斯的，只是大多数男性变成支持川普了。这种巨大的差别表明跟性别歧视有关。连拉丁裔美国人也承认，在拉丁裔男人中普遍有一种大男子主义的文化，不愿意让女人当政。不过这还不是唯一的原因，因为拉丁裔女人虽然多数支持哈里斯，但跟上一次拜登相比，支持率还是少了，说明性别歧视不是唯一的原因。

另一个原因是经济，认为现在美国经济不好，物价太高。有一个电视采访记者到拉斯维加斯采访了一家拉丁裔，问他们为什么以前都支持民主党，这次要改投给川普？他们说，现在物价太高，高得离谱，生活艰难，指望川普上台后情况会好转。拉丁裔还面临着一个问题，川普竞选虽然也在讲降低物价，但最主要的主张还不是让物价降下来，而是把大规模遣返非法移民作为一个重点。记者采访的这一户拉丁裔年轻时也是非法移民，后来遇到里根大赦非法移民才变成了美国公民，而且他们的亲戚中现在还有非法移民。记者问：你们怎么不担心川普要大规模遣返非法移民？他们说，我们那时虽然也是非法移民，但跟现在的非法移民不一样。我们那时非法入境到美国来是为了寻找更美好的生活，而现在的非法移民就像川普说的，都是别的国家跑过来的罪犯。他们还说，我们不担心川普会遣返我们那些非法移民的亲戚，因为他们不是罪犯，不会遣返他们，川普要遣返的是坏人。这么天真，涉及的还是教育的问题。

不只是拉丁裔选民普遍认为美国经济不好，美国三分之二的选民都认为现在美国经济不好。虽然美国经济形势其实很好，可以拿出非常漂亮的数据证明是世界上最强大、最好的经济，但普通民众没有感受到。他们还是觉得前一段时间物价涨得太快，生活艰难。在这种情况下，选情对于执政党非常不利，民主党不仅总统选举输了，地方选举也全面败北。大家都怪执政党让生活比四年前更艰难了，所以要换人。

其实，对比地方选举可以发现，哈里斯的表现非常出色，远远超出了民主党的地方选举。锈带3州这次刚好都有参议员的选举。宾州民主党是一个老牌的参议员竞选连任，他上一届竞选连任时大赢了13点，但这次输了。威斯康星的民主党的参议员也是竞选连任，上一届赢了6点，这次竞选连任是险胜，赢了不到1点。密歇根上一届的民主党参议员竞选连任赢了7个点，这次民主党换了候选人，只赢了0.3点，差点就输了，也是险胜。上一次选举，拜登在锈带3州每州都只赢了一点点，对比这一届参议员的得票率跟上一届的巨大差距，可以推断，如果拜登今年还竞选，不仅会输掉锈带3州，而且会输得很惨，输掉几个点。

我们现在已经知道，今年的民调再次低估了川普的支持率。在拜登退选之前，民调的结果表明拜登在锈带3州和阳光带4州会惨败，还很可能会丢掉浅蓝州弗吉尼亚、明尼苏达、新墨西哥。哈里斯不仅保住了这些浅蓝州，而且差点就赢了锈带3州：在威斯康星输了不到1点、在密歇根输了1.4点、在宾州输了1.7点，都是差一点点。哈里斯获得的票数和2020年拜登相比，在各个非战场州都减少（除了犹他增加0.2点），但在佐治亚、北卡、内华达、威斯康星却增加了。另外，对比别的地方的选举，比如内布拉斯加第二选区本来偏蓝，但那个选区的民主党众议员输了，而哈里斯在那个选区赢了4个点。

从这些对比可以知道，哈里斯之所以在这些摇摆州的表现比当年拜登、今年民主党地方选举好，是竞选发挥了作用。她的竞选可以说是自2008年奥巴马竞选以来最出色的一次，而且在一定程度上比奥巴马那次竞选还要出色，因为奥巴马那次竞选的时间长得多，有一年的时间。而且美国那时遇到了金融危机、伊拉克战争，对于执政党很不利。哈里斯只有短短的3个月竞选时间，又是女人、少数族裔、加州人、跟拜登深度绑在一起。拜登是很不受欢迎的，因为大家把物价高涨怪给了拜登。即使有多方面的劣势，哈里斯居然还差点赢了。她是逆流而上，差一点就冲刺成功，可见她有多么厉害，竞选搞得多么成功。

美国总统的竞选周期是以年来算的，一般从去年的下半年就该开始竞选了，所以如果给哈里斯一年的竞选时间，是很可能赢的。三个月时间要赢需要奇迹，但她差点就创造了奇迹，所以她是功败垂成、虽败犹荣。这也是为什么我认为她过4年还可以再来一次。不过，下一次2028年大选，估计民主党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不敢再推女人出来竞选总统，哈里斯很可能没有证明自己的机会了。并不是哈里斯有多么差，其实她非常优秀、很聪明能干，她竞选的出色程度完全超出了我的意料，虽然我早就认为她是可以当总统的。但美国配不上哈里斯，还是回加州来吧。

2024.11.09录制

2024.12.02整理

最近有一个新闻，杭州有一对父女早上喝自制豆浆，出现了食物中毒，恶心、呕吐、腹痛、腹泻，被送到医院急救。医生认为是喝的自制豆浆没有煮熟导致的。网上对此有不同的看法。有人认为跟豆浆没熟没有关系，是别的原因导致了食物中毒。

其实，就这个案例来看，应该还是因为喝没有煮熟的豆浆引起的。大豆富含抗营养因子，主要是两种。一种叫做凝集素，是一种糖蛋白，能够跟小肠表皮细胞结合，对细胞造成损伤。一种叫做胰蛋白酶抑制因子。胰蛋白酶是一种酶，它的作用是消化蛋白质，食物里的蛋白质被它消化之后才会被人体吸收。而胰蛋白酶抑制因子能抑制肠胃里胰蛋白酶的活性，使它没法消化食物里的蛋白质，导致消化不良。这两种抗营养因子都会导致食物中毒，使人体出现消化道疾病的症状。这其实是大豆的一种防御方式，动物吃了之后感到肠胃不舒服，以后就不敢再吃了。不只是大豆，还有很多植物都有这类抗营养因子。

不过，加热可以破坏掉这两种抗营养因子的活性。也就是说，只要大豆、豆浆煮熟了，就没有毒了。但是煮豆浆有它的特殊性，因为大豆里还富含一种表面活性剂皂苷。它跟肥皂之类的洗涤剂一样，稍微一煮，温度还没那么高就大量冒泡，让人们误以为已经煮沸了，其实还没有。这就是所谓的“假沸”。里面的抗营养因子还没有被破坏掉，喝了之后就会食物中毒。保险起见，想让豆浆里抗营养因子都失去活性，要煮半个小时。

所以，喝自制豆浆的确是有健康风险的，没必要自制豆浆，买现成的豆浆好了。否则的话，煮起来是很麻烦的。

2024.06.07录制

2024.12.01整理

川普宣布，上台之后要当一天独裁者，要采取一系列措施。他究竟要采取什么措施呢？

第一是大规模遣返非法移民。我以前说过，这不可能做到，没有那么多钱和人来遣返那么多的人；真的大规模遣返那么多的非法移民，美国经济会受到很大的损失。但不管怎样，这是川普在竞选时最主要的卖点，总要抓重点做做样子。最倒霉的就是俄亥俄州的海地移民，他们本来是合法到美国来的，川普说他们非法就成了非法了。川普肯定会拿那几万海地移民来做样子，把他们都遣返了，而且必然会采取各种各样很不人道的措施，搞得妻离子散。

第二是征关税。他要回到一百多年前，取消自由贸易，声称要对所有的进口商品都征10%～20%的关税。对墨西哥产品征收25%的关税，对中国产品征收60%的关税，对某些特定的产品比如进口的汽车，要征收100%、200%、300%、1000%的关税。他说关税是由外国支付的，不是本国人支付，不会导致物价上涨，还真有很多川粉相信了，就跟相信他当初说建边墙要由墨西哥支付一样。这当然纯粹是骗人的，外国又不做慈善，赔本卖东西给美国。关税基本上由进口商支付，最终转嫁到消费者头上，所以必然会导致美国物价再次大幅度上涨。

第三，他说他有一个降低物价的妙招：大力开采石油。他说石油多了，油价就降下来了；油价降了，所有的物价也就跟着降了。美国现在的石油开采量已经达到历史最高水平，但美国的油价并没有降下来，更不要说物价又回到以前了。石油的价格是由国际市场决定的，跟美国总统采取措施大力开采石油基本上没什么关系。油价下降也不会让所有的物价都跟着下降。他这个做法除了破坏环境之外，不可能真的让物价降下来。

还有，他要取消拜登政府采取的全部减排措施。他还要禁止学校教批判性种族理论、转性别的人参加体育运动。我不认为他能做到，最多只是威胁公立学校，如果不按他说的做，就不给联邦政府的资助。

可以预见的是，美国在接下来的4年会一片混乱。这并不是危言耸听，因为川普以前已经当过一次总统，那4年美国就一片混乱。而这一次会更加混乱，因为已经没有什么能够制衡他了，他会更加肆无忌惮。参议院被共和党夺过去了，众议院还是由共和党掌控。而现在的共和党已经变成了川普党，里面没有什么反对派了，敢跟川普作对的议员已经非常少了，所以国会的制衡力量没有了。

他上一次当总统的幕僚、部长、内阁成员，除了他自己的亲戚之外，大都是从传统的共和党政客里找的，这些人还有一定的底线和原则，能对他的胡作非为起到一定的约束作用。后来这些人纷纷跟川普闹翻了，从他以前那些高官这次没有一个出来为他站台就可以看出来。川普这一次吸取教训，任命的就不是这些所谓的体制内的政客，而是对他言听计从、听认他胡作非为的亲属、亲信。在任命官员时完全不看这人有没有资质，放手让他去胡搞。比如他要任命小罗伯特·肯尼迪当卫生部长。小罗伯特·肯尼迪是一个反疫苗、推崇另类医学、反科学的伪科学妄人，他已经说了，上台之后要禁止美国的自来水加氟，因为他认为氟是一种有毒的东西，不能加到自来水里。他还要禁止打疫苗、撤销FDA。他后来说，撤销FDA需要国会批准，不一定能做到，但可以把FDA下面的各个部门都撤了。也就是说，他要把FDA掏空，让它名存实亡，FDA这块美国人最骄傲的金字招牌就要完蛋了。

能抗拒川普胡作非为的防线很少。第一道防线是法院。川普上一次当总统时，我就说过，法官是美国自由的最后一道防线。的确，法官在上一次起到了很大的约束、制衡作用。但就在川普当总统的那4年，他任命了一大批联邦法官，而且把最高法院的大法官组成也改变了，现在是保守派占绝对优势，其中有3个大法官还是他任命的。所以，法官这道防线的作用就不会像上一次那么大了。

还有一道防线是民主党的州，他们会来抵制川普。因为美国实行的并不是中央集权制，而是联邦制，所以州有很大的自治权，可以跟联邦政府对抗。上一次，加州领导各个民主党的州跟川普对抗，搞得还很成功。这次川普一当选，加州州长马上就宣布要再次跟川普对抗。所以，川普的瞎折腾、胡作非为伤害最大的会是生活在保守州、摇摆州的人，而生活在自由派州的人受的影响会比较小，特别是加州这种富可敌国的州受的影响就更小。如果有可能，大家还是尽量不要在红州生活，而要到蓝州生活。现在川普把人们的仇恨都释放出来了，红州的种族、性别等各种歧视都会泛滥，都会肆无忌惮，以前还要装装样子，现在就不装了。蓝州至少还能起到一定的保护作用。

川普再次上台是一场灾难，不过我们想开一点也可以这么说：他还不是最坏的一个能折腾美国的人。如果佛罗里达的州长德桑迪斯上台会更糟糕，幸好他当初跟川普竞选党内提名没成。川普其实是一个很愚蠢、很笨的人，有想当独裁者的野心，却没有当独裁者的能耐，就像墨索里尼。而德桑迪斯比较能干，而且心狠手辣，就像希特勒。如果德桑迪斯当总统，美国的民主制还真有可能被颠覆。

如果美国的民主制没有被颠覆，如果以后还有自由、公正的选举，那么我们可以把川普当政的这4年看成黎明前的黑暗。这4年的折腾会让共和党死得更彻底。上次让川普折腾了4年，我本以为共和党已经死得差不多了，结果川普卷土重来，共和党变成了川普党。但川普毕竟是78岁的老人，按他的身体状况，没有多少年可活了。他一死，川普主义就难以为继，而跟川普绑在一起的共和党也就会死得更彻底。

不过从长远来看，川普上台会是一个很大、很糟糕的坏事。首先就是川普在4年之内还有可能再任命大法官。万一那3个自由派的大法官有人身体状况出问题、退休或者病故，位置空出来，又可以让川普任命保守派的大法官。即使那3个自由派的大法官都平安无事，那么年龄最大的两个保守派大法官也可能退休或者死亡，然后由川普任命更年轻的保守派大法官。这样一来，即使川普死了，他任命的这些保守派大法官也可以继续阻挠美国进步长达几十年。

更严重的是，人类处理气候变化危机会遭到很大的挫折。川普根本就不相信气候变暖，认为是一个骗局；而且还说，即使真的气候变暖、海平面上升，还可以多一些海景房。所以，他再次上台就会把拜登的各种减排措施全都取消，有可能再度退出巴黎协定。按现在的趋势，本来就很难达到减排的目标，川普再倒行逆施，就更没法达到减排的目标了。处理气候变化的问题已经被他浪费了4年时间，现在又要再浪费4年，这个时间是弥补不过来的，也是没法逆转的，所以后果会很严重。气候变暖的严重后果我们未必能看到，但我们的子女能够看到。而且，这是全球变暖，它引起的灾难性后果是全球性的，谁也躲不过去，包括现在投票给川普的那些人，他们的子女和子孙后代也同样要承担后果。所以，这些支持川普的人是很不负责任的，对不起我们的后代，在一定程度上就是历史罪人。

2024.11.07录制

2024.11.30整理

在印尼的一个国家公园生活着一批苏门答腊猩猩。最近，动物学家报告，他们观察到一只雄性的年轻猩猩能自我疗伤。它跟别的猩猩打架，脸颊被咬伤了，有一个伤口。它把假黄藤的叶子在嘴里嚼一嚼，然后把汁液涂在伤口上。为了防止苍蝇飞来叮伤口，最后还把嚼碎的叶子敷在伤口上保护起来。之后，它又吃了这种叶子半小时，第二天又回去吃了几分钟，然后就没有再继续治疗了。过了四天，伤口愈合了。过了两个月，伤口的疤痕也看不出来了。

这只猩猩怎么知道受了伤要找这种草药来治疗呢？很可能是最开始有一只猩猩受伤后，在吃这种树叶时无意中发现，汁液沾到伤口缓解了疼痛，于是就想到用这种树叶的汁液来治疗伤口。猩猩们会互相学习，这样就传开去了。所以，这是摸索出来的。

但通过摸索出来的治疗办法，仅限于能立竿见影、马上有效的，吃了、涂了，疼痛缓解了。所以这种植物的汁液里可能含有镇痛的成分。但它是不是真的能帮助伤口愈合呢？伤口4天后愈合、2个月后疤痕消失跟使用这种植物究竟有没有关系呢？这就不好说了。伤口愈合主要靠身体的免疫力，即使不使用任何药物，也会自己愈合。这个药物能预防感染、促进伤口愈合，是通过经验摸索不出来的。

猩猩们没有时间的概念，也不可能做对比试验，不可能通过对比发现用了这种草药伤口会愈合得更快更好，不用就要拖很长时间。所以，即使这种草药里含有预防感染、抗菌的成分，有助于伤口的愈合，那也是碰巧。至于猩猩还去口服这种植物叶子，我们可以确定跟伤口的愈合没有关系，因为总共就吃了两次。体内药物的浓度不可能高到只吃两次就能一直起作用，帮助伤口愈合。

当地的人也用假黄藤做草药，不过不是外用，论文说是口服治疗疟疾、痢疾、糖尿病。能有效治疗疟疾和痢疾的可能性是有的，比如能镇痛解热，吃了之后感到身体更舒服，就觉得这个药物有用。用来治疗糖尿病就不可能了，因为它不会有立竿见影的效果。

总之，通过经验的摸索有可能发现某些药物能够疗某些疾病，但仅限于能缓解症状，有立竿见影效果的，比如缓解疼痛或退烧。如果要长期观察做对比才能知道是否有疗效，比如治疗慢性病的药物，经验摸索就不可能发现了。对于药物的副作用、不良反应也是这样。吃了之后马上就死人的，或者吃了之后就疼得不行了，这些急性毒性可以通过经验的摸索发现；但慢性毒性，基本上不可能通过经验的摸索发现。所以，我们也不要急着去研究猩猩医学、猩猩药，想从中发现什么宝藏。

2024.05.06录制

2024.11.29整理

哈里斯输了，这并不是完全没有料到的。我以前几期关于美国这次大选的视频里多次提到，川普还是有可能上台的。这几天也一直在给家人打预防针：别太乐观了，川普有可能上台，要有心理准备。如果是正常社会，哈里斯应该大获全胜，但美国社会现在并不是很正常。

我们来对比一下两个候选人：一个是年富力强、聪明能干的女人，另一个是78岁风烛残年、表现出老年痴呆症状的老男人；一个是职业检察官出身、一直非常自律、共和党挖不出任何丑闻的人，另一个是丑闻缠身已被定罪的重罪犯、被陪审团认定的性侵犯、满嘴谎言的骗子、上一次输了不认输还煽动叛乱的烂人；一个有很详细的执政纲领，另一个只有“计划的概念”；一个的竞选有条不紊、精确到位、试图团结最广泛的人群，另一个的竞选没有任何章法、到处得罪人；一个在演讲中积极向上、鼓励人们向前看、爱国；另一个煽动仇恨恐惧、向后看、要倒退到十八十九世纪、不停地发表恨国言论；一个收到创纪录的小额捐款、支持者热情高涨、无数志愿者敲门拉票做很艰苦的工作，另一个的捐款主要靠超级富豪支撑、没有什么志愿者、拉票工作外包给马斯克并弄得一团糟，支持者的热情不要说跟2016年比，跟上一届2020年也没法比。所以在正常情况下，谁胜谁负很容易判定；但美国社会现在不正常，所以哈里斯最终输了。不正常在哪里，具体输的原因在哪里呢？

我以前对比过哈里斯跟拜登、哈里斯跟希拉里的优势和劣势，现在输了没必要谈什么优势了，再来说一下她的劣势。哈里斯最主要的是身份问题，一个非白人女性在美国社会还是相当敏感的身份。美国社会到现在还是种族主义、性别歧视流行，虽然出于政治正确，很多人不说，但还是有这种思想。让没有文化的白男人接受一个女人当总统就已经很难了，更不要说是一个黑人女人要当总统。而且这个问题还不只是白人男人的问题，其他族裔的男人也存在着这个问题，最主要的就是拉丁裔男人。

我看了一下投票口的调查，哈里斯就输在失去了拉丁裔选民的支持。拉丁裔选民本来是民主党的铁盘，上一次大选拜登在拉丁裔选民中赢了33点，而哈里斯只赢了8点，差距就这么大。为什么她会失去拉丁裔选民的支持呢？我看了一下性别分组情况，在拉丁裔女人中，哈里斯和拜登的支持率差不多，但在拉丁裔男人中的差别可就大了。上一次拜登在拉丁裔男人中的支持率超出了川普22个点，但这一次哈里斯在拉丁裔男人中反而落后川普10个点。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差别？她在拉丁裔女人中没有丢掉多少支持率，却在拉丁裔男人中丢掉那么多的支持率，这就是性别歧视导致的。其他族裔也是这样，穆斯林、阿拉伯裔的美国人这次也都不支持哈里斯了，他们本来是民主党的铁盘，这次不支持的借口是加沙问题。但我不认为他们真的把这个问题看得那么重要，最重要的还是因为穆斯林、阿拉伯裔的美国人的意识形态偏保守，不愿意让女人来当总统，所以找借口不支持她。

哈里斯的身份还有另外一个问题，保守的选民难以接受她是加州人，还是旧金山人。因为加州，特别是旧金山，已经被共和党妖魔化了很多年，川普就一直拿这点来攻击哈里斯，说她是极左、马克思主义者、共产党，想把美国都变成旧金山。加州人听了可能会觉得很可笑，但那些保守州、摇摆州的人可不是这么认为的，他们还真以为加州，特别是旧金山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一听说要把美国变成加州、旧金山，都吓得要命。所以，加州的人很难当上总统。

哈里斯输了还不只是身份的问题，还有一个很关键的原因是经济问题。美国经济形势现在一片大好，各方面经济指标都好得不得了。但有民意调查表明，有一半的美国人认为美国现在处于经济萧条，这次的投票口调查也发现，67%的美国人认为美国经济不好，自己生活过得艰难，不如四年前。就是因为前一段时间通货膨胀太厉害，现在控制住了，但只是涨得慢一点而已，物价并没有回去，也不可能回去了。如果物价回去，就变成通货紧缩了。美国已经很多年没有经历过高通货膨胀，所以很多美国人很怀念物价上涨之前、东西便宜的生活，以为那时就是川普当政的时候。其实川普之所以会被选下台，就是因为他执政的最后一年美国经济垮掉了。但是选民的记忆总是很短暂的，很怀念过去的好时光，觉得那个时候经济不错，物价很低。

只要大多数选民有这种思想，执政党就很难赢，不管换谁上都赢不了。不只是总统选举，参议院选举也一样。虽然大家都知道民主党肯定保不住参议院，但现在丢的席位比预计的多。众议院也没有夺过来。州一级的选举也出了问题，像密歇根州众议院民主党也丢了多数。所以，这跟哈里斯是什么样的人没关系，就是因为经济问题导致选民对执政党不满，就要让在野党的候选人去试一下。以前克林顿在谈到选举问题时就说过：愚蠢，就是经济问题。不管这是真问题还是假问题，我认为是个假问题，但大部分美国人都这么想就没办法了。

还有一个问题是哈里斯的竞选时间太短了，只有一百天，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成功竞选是极难的，美国历史上从来没有过。美国总统的竞选要花一年左右，三个多月就能竞选成功需要奇迹。虽然哈里斯的竞选搞得有声有色、有条不紊，最终还是没能创造奇迹。

另外，马斯克孤注一掷投靠川普后，把整个推特平台变成为川普助选的平台，毫不掩饰、大肆地散布传播关于哈里斯的各种谣言和虚假信息，打压支持哈里斯、反对川普的账号及其推文。推特对美国的影响实际上并不是那么大，因为大部分美国人不用推特，但他这么一弄还是能影响到一部分人，这也起到了一定的坏影响。何况别的更有影响力的社交媒体平台，例如脸书，这次也不像上次大选那样会限制关于选举的虚假信息，听任抹黑哈里斯、民主党的谣言泛滥。

所有这些问题归根结底是教育的问题。如果受过很好的教育，有人文教养，有批判性思维，就会避免种族主义、性别歧视，也能辨别信息的真假，就不容易受迷惑。从这一次投票口的调查来看，有文化、受过大学教育的人对哈里斯的支持超过了当年对拜登的支持。她在有大学学位的选民中领先了16个点，而当年拜登只领先了12个点。更明显的是，哈里斯在有大学学位的白人中领先10个点，而当年的拜登只领先3个点。所以，这就是有文化的人对没文化人的一场较量。但可惜的是，美国受过大学教育的人、有文化的人还是少数，所以有文化的人最终还是没有打过没文化的人。

2024.11.05录制

2024.11.28整理

阿里巴巴所谓“全球数学竞赛”，以前最晚9月份就会公布决赛成绩，今年本来说是8月份公布，但一直拖到现在才公布。要拖这么长时间，当然不是决赛考卷改起来很麻烦，因为以前都很快，一两个月就能改完卷子、公布成绩。显然是因为出了“中专生数学天才”姜萍事件，他们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最后定下来处理办法，沟通好各方面，才公布了决赛成绩。

阿里巴巴达摩院在通告里顺便提了一下“中专数学天才”的事，说江苏涟水中专教师王某某及其指导的学生因为进入决赛引起了社会的关注。跟警情通报一样，都没有把名字点出来，用的是“王某某”，至于姜萍连姓都不提。如果不了解或没有关注这个事件，都不知道它在说什么。通告里说，这两个人都进入了决赛，阅卷的结果都没有获奖。也就是说，这两个人真的参加了决赛，而不是姜萍被质疑后就不敢参加了。

决赛虽然也是线上进行，但有摄像头监测，说明她本人的确参加了决赛、提交了考卷。这就奇怪了，如果她不是交白卷，那么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是别人代交的。姜萍不可能看得懂决赛的题目，更不要说做决赛题目。决赛是通过什么作弊方式交的答卷，通告里没说，好像是很正常地提交了考卷，只不过成绩不好而已，并没有说在决赛时也造假了。

预赛则肯定造假了，但通告里是这么说的：经过调查，王某某对其指导的学生提供了帮助，违反了禁止与他人讨论的预赛规定。这么说其实是轻描淡写。自己至少要懂一些与预赛有关的数学知识，别人才能提供帮助，也才能跟别人讨论。但我以前说过，姜萍虽然被称为“中专数学天才”，实际上是一个数学白痴。她连高中数学都学得不怎么样，不懂任何高等数学，更不可能看懂这次竞赛的预赛题目，怎么能接受别人的帮助，怎么能跟人讨论呢？那是不可能的事，完全就是由别人代考、代交考卷。把别人代考的、全然的造假作弊说成接受了别人提供的帮助、跟别人讨论，当然就是轻描淡写、文过饰非。

通告还说，这件事暴露出竞赛的赛制不完善、管理不严谨的问题，表示诚挚的歉意。阿里巴巴的竞赛的确是赛制很不完善、管理很不严谨，我之前已经分析过了；但这个事件最关键的部分不在于此，而是发现作弊后，应该认真调查究竟是哪一方面的制度、哪一方面的管理出了问题，进行处理。既然这个事件已经变成了全国性事件，甚至连国外也报道中国出了一个“中专生数学天才”，成了国际性事件，那么至少应该在真正做了调查之后详细报告一下问题出在哪，是怎么作弊、造假的，这样人们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而不只是羞羞答答地说“提供了帮助”“参与了讨论”。这不是问题的实质，实质是作弊、造假，应该说清楚是怎么作弊、怎么造假的。竞赛组委会内部也应该把这些问题查清楚，才有助于加强管理、完善赛事，而不是试图糊弄过去。

声称什么“诚挚的歉意”，其实一点都不诚挚。再完善的制度、再严谨的管理，总有可能出问题。高考那么完善的考试制度、那么严格的管理，同样会有作弊。关键是在发现作弊后，应该怎样调查、怎样追究。连作弊、造假这种词都不敢用，怎能算得上道歉很诚恳呢? 实际上还是根本不把这当回事。

我以前还说过， 这次比赛造假的可不只是姜萍、王闰秋两个人，还有那十几二十个进入了决赛的初中生、高中生。我可以肯定他们也都不是什么数学天才，而是造假。包括那些名校大学生，北大、清华的，也有造假的嫌疑，因为他们的分数高度相似，这些人还真的可能是违反了禁止相互讨论的规定。对于这些是不是也应该调查处理呢? 其中有些人说不定已经在决赛中取得了比较好的成绩，并因此获奖。让这些违反规定的造假者、作弊者得奖，搞这样的比赛有什么意义呢？比赛的负责人印卧涛当初还出来反驳我，并为造假行为狡辩，是不是也应该出来表示一下歉意呢?

阿里巴巴达摩院不愿意认真对待这事件、不愿意为此真正道歉，原因很简单，它本身就参与了造假。如果没有他们参与造假，为拍摄宣传视频去采访姜萍，姜萍不会乱说话漏了底。如果没有他们推动这个事件，对视频进行编辑、篡改，就不会变成一个社会热点。这本来就是他们炒作起来的。当初那么拼命地炒作，现在被发现了问题就想这么糊弄、掩盖过去，说得过去吗?

在阿里巴巴达摩院发通告的同时，涟水中专也发了一个通告，显然是内部已经协调好了，所以配合得非常及时。这个通告说对王闰秋做了诫勉谈话，也就是批评了一下。真正的处理是取消了年度评优的资格。这算什么处理? 好像是工作很一般、很平庸，所以就不能评优了。难道自己的教师学风、师德有问题，作弊、造假，只是取消本年度评优就可以了吗? 这不就是没把这种事情当回事吗？

姜萍也参与了造假，也作弊了，她并不是一个受害者，因为她接受采访还在说假话、配合表演。对一个积极的参与者连批评都没有，更没有任何处理，连取消评选三好学生资格这种处理都没有。有人说她是未成年人，应该宽容，把她放过。这不对。她不是不懂事的三岁小孩，已经十七岁，快成年了。如果她考试作弊也不应该处理吗？可见这个学校的风气也很成问题。

我看到有不少人在我的Youtube、推特留言说，你打假还真有一套，这次又打对了。在我所有揭露过的假当中，这个相对是很简单的。只要有常识、常理，看到在宣传什么“中专数学天才”，就应该怀疑其真实性。甚至不需要有数学知识，也应该知道这件事很不靠谱。要揭露、分析它为什么是假的，需要有一些数学知识。如果一开始对这个事件并不很了解，听信了阿里巴巴和央视等官媒的宣传，真以为出了一个中专数学天才，那么等到人们对她进行了分析，证明了她是假的，就应该恍然大悟，知道当初相信她是数学天才是被误导了。有的人却还坚持认为的确会有“中专数学天才”，智商就跟王志安和他的粉丝一样，不满70。

2024.11.03录制

2024.11.26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