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剽窃示众】宋燕《如果》

20 07 2008年

【方舟子按:偶然看到登在《百灵文学》网站上署名山东大学化学与化工学院99级应化专业宋燕的两首诗《如果》和《献诗–庆山大百年校庆》,就像是两个人写的,也的确是两个人写的:那首口号式的《献诗–庆山大百年校庆》当是宋燕本人的杰作,而《如果》则是一字不改全盘照抄我在1996年10月写的一首小诗,该诗发表于洛杉矶《新大陆诗刊》1997年10月号,收入诗集《童话的末日》后放在新语丝网站上。“打假斗士”的头衔并没能给我提供额外的版权保护,以前已发现我的文章多次被人抄袭,但诗歌被全盘抄袭的,倒是第一次见到。顺便说一下,去年7月海外出了一本《六四诗集》(蒋品超主编),收入我的三首诗《最后的预言》、《会有这样的时候》、《我只是站在这里静静地看着你》,事先没有征得我的许可倒也罢了,《会有这样的时候》居然还给改了一句,把“这样的时候还能再等多久/年复一年”改成“一年复一年,不会太久”,改得莫名其妙。蒋主编如果觉得诗写得比我好,自己写就是了,何必自告奋勇要当我的一句师?】

如果

·方舟子·

如果你是我的奇迹
悄然出现在错误的时刻
在我即将远行的时候
寄一纸带血的信笺
邀我重返家园
如果我是你的道路
指引一个不可改变的方向
那是永世长存的墓地
迎接每一个过客的回归
如果我们相信永生的预言
一次的相遇犹如朝圣
在午夜的祭坛上点燃自己
照亮一种顽固的信念

那么让我们面对一身的灰烬
虔诚地创造千年后复活的神话

1996.10.

(登于洛杉矶《新大陆诗刊》1997年10月)

新语丝/fang/doc/poetry/1997/ruguo.txt

如果

宋燕

如果你是我的奇迹
悄然出现在错误的时刻
在我即将远行的时候
寄一纸带血的信笺
邀我重返家园
如果我是你的道路
指引一个不可改变的方向
那是永世长存的墓地
迎接每一个过客的回归
如果我们相信永生的预言
一次的相遇犹如朝圣
在午夜的祭坛上点燃自己
照亮一种顽固的信念

那么让我们面对一身的灰烬
虔诚地创造千年后复活的神话
(作者单位:山东大学化学院99级)

http://www.beelink.com/20020924/1212449.shtml

献诗–庆山大百年校庆

宋燕

我是山大一名大三的学生
这是我为山大校庆作的诗歌,希望可以在这可庆可贺的时候,
真真实实地向山大献上自己的祝福。

十月,
鲜红的旗帜 阳光 鲜花和鸽子
高空飞翔
十月,礼花绽放,星光满天
千千万万诚挚的微笑
照亮这方齐鲁山川
鼓舞平川,挥洒喜庆
山大,凯歌飞扬
敲响世纪吕钟

十月十五,您的生日
在我们遍布神州,闯荡天下之时
寄一纸金色的信笺
邀我重返家园
您能否体会,
在异乡的暮色中
我展纸时喜悦!

威严的泰山,是您的脊梁
雄浑的黄河,是您的血脉
哪怕岁月无情
而您的名字依然
如佩如环让一切
如水如烟的凡尘
都真切又动人
去创造我们飞翔的故事
如果我们相信永生的预言
一次的相遇犹如朝圣
在午夜的祭坛上点燃自己
照亮一种顽固的信念

您一世纪的沧桑面容
是一首无尽的诗
低沉徘徊
吟咏着千古至今苍凉的岁月
您百年涅槃的神采荣光
是一支永恒的歌
慷慨激昂
吟唱着齐鲁大地壮美的山河

您走过的
何止长城万里的烟尘
何止关山难越的悲凉
何止中原逐鹿的纷争
何止乌衣巷口的斜阳
沧桑 质朴 苦难 放达
纵使一身伤痕却一身正气

而现在您面带笑容,
不想再提往日的辉煌,
在旧貌换新颜的激情下
您还不曾,露出金属的峥嵘和时代的风采
再这时代的契机下
哪怕让我们面对一身的灰烬
虔诚地创造您千年的神话
我们也无怨无悔。

清晨星辰 雨露金风
旗帜高举便是风发意气
继往开来
是新世纪的黎明
这是伟大的时刻
这是伟大的使命
凝聚 万众一心
在我们自己的家园,我们热爱的母校
春雷过后 百花如潮
吐故纳新 生机无限
方块汉字写满智慧和丰收
年轻生命尽情清舞飞扬

一百年的过去
弹指一挥间
母亲 我们将为您创造开拓 成长成材
追寻真理 正义 和业绩
运筹帷幄 决胜人才之战
励精图治 铸建强盛之邦
把一个大时代大光明大历史大文明
奉献给沸腾的华夏大地。
(作者单位:山东大学化学与化工学院99级应化)

http://www.beelink.com/20020924/1212387.shtml

(XYS20080720)



大学教授并非就是专家

20 07 2008年

最近,南方一家报纸报道说,19家民间团体和46位专家学者、民间环保人士联合发出呼吁书《建议对西南不稳定地区大坝水库项目安全性重新评估》。他们认为汶川地震凸现出西南地区水坝建设的三个重要问题,在有关部门不能回答这些问题之前,应该停止西南地区水电开发。这些专家学者包括:清华大学教授郭于华、刘兵,北京大学教授刘东、吕植,中国人民大学教授杨念群等。

这么多名牌大学教授联合发出呼吁,听上去颇为权威。但我检索了一下,发现这些教授所在院系分别是社会学系、人文学院、中文系、生命科学学院、清史研究所,竟没有一位的专业与其呼吁的问题能够沾一点边的。

当然,这些教授享有言论自由,他们愿意就什么问题发出呼吁,是其权利。但是,当涉及的问题远离其专业时,他们就只是以普通公民的身份发表言论,而不是出具专家意见。以现在中国大学教授含金量之低,教授在其专业领域都未必算得上是专家,更不要说在与其专业毫无关系的领域了。在震后如何对大坝水库项目安全性进行评估这个问题上,水利水电、地质地震等领域的学者才是真正的专家。文科教授在这个问题上发表的呼吁,其权威性还不如水利水电、地质地震领域的学生,并不值得公众的特别重视。这些教授在签名时,或媒体在报道时,只列出大学名称,而隐瞒其专业,乃是对公众、决策者的误导,误以为他们真的是专家。

科学问题是最具有专业性的,即使是科学院、工程院院士,出了其领域就很难算是专家了,更何况普通教授。其实,有一些院士关心中国科学发展,热心从事科学普及、反对伪科学,虽然不是其本职工作,但只要掌握了科学研究共同的方法和相应的科学知识,就可以做得很好,也对社会有利,本该鼓励,却被某些媒体批评为不务正业。而有些人文学者喜欢对他们并没弄懂的科学问题指手画脚,却得到媒体的热捧,这种现象不是很奇怪吗?

有的人文教授还号称“哪里有科学哪里就有他”,其实是哪里有科学热点他就要到那里去胡乱地反一反,而那些经不起推敲、耸人听闻的反科学观点就会被媒体当成专家观点进行报道。一面是对科学家非常苛刻,惟恐公众听到其声音,一面又对主张“反科学主义”的人文学者过分优待,惟恐公众不知其是“专家”,这种由媒体的双重标准造成的话语权的不平等,是很不利于公众了解科学事实真相的。

2008.7.11.

(XYS20080719)



方舟子误入《侠客行》:中国网游鼻祖轶事

18 07 2008年

2008年07月16日腾讯科技

1995年9月,台湾推出一款文字网络游戏(MUD)《东方故事2》,根据地堡类国外网络游戏改编。当时的方舟子还在海外留学,没事的时候就上去玩。“觉得这个游戏有很多神神道道的东西,带了许多巫术,不是纯粹的武侠”。

几个月后,方舟子在里面也认识了许多人,于是干脆想做个纯粹的武侠游戏。这时,里面有几名玩家群起响应。最终五人团队成型,其余四人分别是翔少爷、时空、丁、草鱼。因为方舟子手上有几本金庸小说,于是由他来写策划书。《侠客行》这个名字则据说只花了一分钟时间就想到。

1995年11月,《侠客行》的策划书被这个小团队贴在了当时全球唯一一个中文站点ACT(alt Chinese text)上,这个类似《东方故事2》,但更多是参考金庸故事的新MUD游戏引起了留学生的兴趣。迄今为止,这份策划书依然可以在网上找到。

5个人分工开始写程序。系统是用开源系统搭建的,翔少爷与方舟子写全局,时空和方舟子编写了第一个城市扬州城和第一个门派武当派,翔少爷编写了丐帮,丁编写了华山村和第一个谜团,草鱼编写了星宿派。

两个月后,《侠客行》正式上线。这一年,方舟子28岁。

随后的时间里,《侠客行》在两条线上飞奔。一方面,《侠客行》在中文世界里取得了巨大的声誉,并在后来的时间里极大地影响并推动了网络游戏的发展。但另一方面,《侠客行》内部也很快陷入了纷争,并导致了最终的衰败。

游戏推出后,服务器一开始放在加拿大的大学中,有些教授与学生免费提供服务器支持。但很快人数激增,1996年时,《侠客行》在线上搞了次华山论剑,当时1000多人同时在线,服务器无法承受,于是几个人开始筹划更换服务器。

同年5月,服务器换好了,也因此发生了件令人沮丧的事情。因为忽略了安全的因素,服务器被其中一名玩家黑掉,将其中的程序全部拷贝。

这名玩家方舟子还认识,因为《侠客行》出来后被许多人模仿,部分玩家也想改编一下古龙和西游记成为MUD游戏,被拷贝的源程序正好可以帮上大忙。

很快团队就发现了这个问题,警告了这名玩家。担忧之下,玩家将所有文件都公开在一个站点上供大家免费下载。到了1996年下半年,类似的游戏就已经遍地开发了。期间,源程序也传入国内,部分校园开始改写类似的游戏。

到1998年,方舟子回国,一次曾在东莞的网吧里查询资料,发现机器上居然有《侠客行》。当时开心得很,他告诉网吧老板这款游戏是他参与制作的,老板听后立刻崇敬地看着他,追问有没有练功秘笈。后来,“老板还拿了瓶矿泉水请我喝,不收我的上网费。”方舟子笑着回忆。

当时的《侠客行》自己在国内推广上做了些工作。如在1997年为国内玩家设立镜像服务器,到了2000年左右,《侠客行》在内地的镜像服务器增至10多个。

《侠客行》也为中国的网络游戏事业培养了第一批从业者。后来有个媒体名单曾列出了一长串从《侠客行》走出来的网游企业高管名单。这是后话了。

能和《侠客行》流传速度比拼的,是内部的动乱。

就在96年5月更换服务器前后,方舟子和几个创始人因为工作变动,只留了一人看顾游戏的发展。因为人手的关系,这名创始人从玩家中提拔了几个人手,赋予了很大的权限来协助管理。

游戏中的管理员号称为“巫师”,级别分为天帝、大神、神仙。问题就出在了权限上,后进入的巫师与其他创始人之间并不熟悉,但权限却都与天帝平齐,都能修改程序。由于相互之间不统一,常常这人增加了某个功能,那人很快就取消掉了。混乱的权限引起了玩家的不满,也让系统处于极度不稳定中。

几个月后归来的方舟子认为有必要整顿下巫师队伍,收回部分权限。但这又引起了巫师队伍的不满。因为后进的巫师并不熟悉前面几个创始人,加上又是义务在帮忙。到1997年10月,方舟子发出了一个备忘录,就权限问题再度和各站的巫师们进行了沟通,但似乎没有效果。

到了后来,巫师们已经开始自建小团队,排斥了创始人们,甚至到了机器密码修改,都不再告诉创始人的地步。

方舟子回忆,冲突的本源应该在理念上。创始人曾达成默契,不让《侠客行》商业化。一是涉及到版权,金庸就曾公开提及不会去干涉非商业化的网络运作,商业化则需要经过授权同意。二是因为程序,一开始采用的开源程序也不允许商业化运作。

事后媒体报道的董晓阳,正是新晋的巫师之一。他则一直希望能将《侠客行》商业化,并为之不断努力。在2000年董晓阳回国,随后注册了侠客行公司,希望将《侠客行》商业化、图形化,但因为版权问题而最终受阻。

理念冲突不会因为不理或不说话就消失掉,相反依然在继续。1997年5月,心灰意懒之下的方舟子,宣布退出《侠客行》。10月,方舟子发表声明,宣布只要在不商业化的前提下,任何人都可以任意使用、改写《侠客行》,任何人都无权垄断《侠客行》的使用、开发或商业化。2001年12月,方舟子再度重复了这一声明。

此后,方舟子不再看《侠客行》,也没有再看其他网络游戏。

2000年,《万王之王》上市,中国网络游戏市场正式进入图形化的年代。

2008年6月,有《侠客行》曾经的巫师,现某网络游戏高管致电方舟子,邀请他重新出山。被婉拒。

《侠客行》从此走入了尘封的历史。而方舟子则在另一个领域成名。(文/徐志斌)

方舟子观点:

当时玩《侠客行》的玩家中也有很多痴迷现象,许多人整天挂在上面玩,甚至影响到很多留学生的学习,不过他们玩了段时间会醒悟过来。当时就有很多说“自杀”帖子,他们自己封杀自己的帐号,不让自己沉迷在里面。

网络游戏简史(1998—2008)

1998年,鲍岳桥、简晶、王建华三人研发的联众棋牌游戏正式上线。

1998年,从海外回国的方舟子在东莞的网吧里看到了《侠客行》,他开心地告诉老板,这个游戏是他参与开发的。

很难确定中国什么时候拥有第一款网络游戏,但1998年无疑是一个好的开端。自此以后,网络游戏在中国进入了快速发展的时期。

1999年,乐斗士工作小组推出了国内最早的简易图形MUD游戏《笑傲江湖之精忠报国》。这一年,陈天桥携30万美金成立了上海盛大。

2000年7月,华彩推出第一款真正意义上的中文网络图形Mud游戏《万王之王》,这款游戏也在两年时间内成为市场之王。9月,智冠传统三国题材的网络游戏《网络三国》上市,和《万王之王》展开竞争。

2001年1月,华义推出《石器时代》,这款游戏以明亮的色彩、可爱的人物造型和幽默的设计,很快后来居上。

这一年,业界发生了本是两个无足轻重的插曲,却改变了未来的网络游戏格局。华彩因为《万王之王》的成功,接洽了多款网络游戏希望代理,其中包括《传奇》、《龙族》、《天堂》。不过,《传奇》在试玩中被华彩请来的玩家否定。随后就被陈天桥接走。到了2002年,这款游戏让盛大占据了网络游戏市场6成的市场份额。后来,陈天桥曾造访华彩,亲自感谢他们将《传奇》让给自己。而华彩则最终衰败。

同一时期,华义的《石器时代》也选择和网易合作运营,将其中12台服务器给网易,由网易做 GM。钱则是华义自己收,按照用户数给网易分帐。每月网易由此分走30多万人民币。一年后,华义中断合作,决定自己购买服务器和带宽来完全运营。这段经历也更加坚定了网易的网游决心,并收购天夏,推出《大话西游》。2003年,网易凭借游戏顺利翻身,摆脱了摘牌的危险,股价节节上升。

对比的是,《石器时代》则因为采用同样引擎开发、同样风格的《魔力宝贝》上市,在2002年就开始逐步没落。

不长的10年历史中,注定2002年是个不能忘记的年代,盛大《传奇》的成功正是这个分水岭。同时踩正步伐分享果实的还有九城和网易。

2002年,《传奇》同时在线人数突破50万,成为世界上最大规模的网络游戏。同年,九城《奇迹》内测,网易引进《精灵》。此后的网络游戏进入全面爆发年代,在风险投资的诱发下,这个市场成长更为迅速。这一期间,新公司开始大批涌入网络游戏市场。同年,有超过20款网络游戏开始上线运营。

到了2003年,则是喜忧参半。这一年,盛大不仅备受私服困扰,也因为与韩国合作伙伴不和而闹的不可开交。私服和外挂成为两个困扰网络游戏行业发展的顽疾,不少游戏重手治理外挂,却因此让自己用户一落千丈。最终,国家新闻出版总署明确表示外挂行为属于非法互联网出版行为,支持网络游戏公司治理外挂。

这一年,坚持了一年的《孔雀王》作为第一家宣布失败正式退出运营的企业而被大家铭记。这一年,非典横行,网络游戏成为主要居家的娱乐方式。

也是在2003年,网络游戏正式被列入国家863计划、国家新闻出版总署要求所有互联网游戏出版物在游戏开始前,于画面的显著位置全文登载《健康游戏忠告》:抵制不良游戏,拒绝盗版游戏。注意自我保护,谨防受骗上当。适度游戏益脑,沉迷游戏伤身。合理安排时间,享受健康生活。这成为后来防沉迷的一个序幕。也拉开了政府部门联手治理网络游戏产业的序幕,从这一年开始,网络游戏政策日趋严格和完善。

2003年5月,腾讯第一款网络游戏《凯旋》开始内测。此后门户网站们的网络游戏路喜忧参半,腾讯、网易一路高歌,搜狐也于2008年凭借网游超越新浪。而新浪与TOM则惨败而回。

7月,金山《剑侠情缘ONLINE》内测。这款游戏带给了金山巨大的转变,也推动了它日后的成功上市。《剑侠情缘ONLINE》虽不是国产网络游戏的起点,但国产网络游戏开始与韩国网游分庭抗礼。

2004年,盛大、九城前后登陆美国纳斯达克市场。2005年4月,《魔兽世界》开始在中国大陆公测,很快这款游戏就成为了九城的一颗金蛋。

2005年,史玉柱进入网络游戏的首款作品《征途》上市,新的营销模式让这篇产品在内测期间就实现盈利。其后巨人公司成为业内关注的一个焦点。随后的巨人一直争议不断,新闻不断。

2005年的市场中,还有另外一款游戏促发了市场关注。《热血江湖》正式在国内推出,这款采取游戏免费、道具收费的产品,在业内开创了一个新的潮流。此后大批游戏跟风,甚至一些即将退出的市场老游戏都因此而延长了生命期,已经成为目前最为主流的模式之一。

2007年9月,新闻出版总署下发《关于开展网络游戏防沉迷系统实名验证工作的通知》,防沉迷系统正式生效,而企业公民责任也开始不断拷问开始约束网游企业。这些拷问包括玩家自杀、愤怒的家长在一些产业峰会上公开质问陈天桥和丁磊等人。

很快时间就接近了2008年,也就在这段时间里,网络游戏迈入了一个新的高峰。2007年7月,完美时空登陆纳斯达克;10月,金山香港联交所挂牌;11月,福建网龙在香港交所挂牌。11月,巨人网络在美国纽交所上市。

历史也由此迈入了下一个10年。(文/徐志斌)



比目鱼的眼睛

17 07 2008年

达尔文1859年出版的《物种起源》一书,他称之为“一个长篇论证”,想要论证两个大问题:第一,生物是进化而来的。这一点证据非常充足,他完成得很成功,到1872年《物种起源》出最后一版时,达尔文已可以宣布几乎所有的生物学家都接受了进化论。第二,生物是在自然选择的作用下,通过累积微小的优势变异,逐渐进化来的。这在当时基本上只是一个天才的推理,既找不到一个合理的遗传理论来解释,也没有直接的证据,难怪在达尔文生前和身后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大多数生物学家都不接受自然选择学说。

英国著名动物学家米瓦特起初是自然选择学说的热情支持者,随后却变成了激烈反对者。1871年,米瓦特出版《物种发生》,列举许多例子试图说明自然选择无法用以解释生物结构的由来,其中一个后来经常被提及的著名例子,是比目鱼的进化。

比目鱼在英文里被叫做“扁平鱼”,这指的是它的身体形状。不过,正如中文名称所表明的,比目鱼最奇特的特征是它的眼睛。长着两个眼睛的动物一般都是左右对称各一个,比目鱼的眼睛却是挤在身体一侧。由于长着一个不对称的扁平身体,侧鳍很小又没有鱼鳔,使得比目鱼难以游动,而习惯于潜伏在海底。对比目鱼来说,两个眼睛都长在一起向上看,在水底可以很方便地监视上方的动静。如果有一个眼睛长在下边,不仅派不上用场,还容易被水底的沙石伤到。

如果比目鱼是从两侧对称的鱼在自然选择作用下逐渐进化来的,那么一开始时,有一侧的眼睛只是向头顶移动了一点,变得不那么对称。但是这种斜眼鱼能有什么生存优势呢?在现存的鱼中,并没有一种是长着斜眼的,化石中也找不到这样的过渡型。最接近过渡型的是现存的一种比目鱼——大口鳒(俗称左口),它的一只眼睛接近头顶,似乎刚刚从另一侧迁移过来,但是两个眼睛也都在同一侧。

因此米瓦特认为比目鱼的眼睛形态不是自然选择逐渐形成的,而是在动物“内在动力”的驱使下跃变而来,一蹴而就的。在最后一版《物种起源》,达尔文专门用一章来反驳“对自然选择学说的种种反对意见”,主要就是在反驳米瓦特的《物种发生》举的例子,特别是比目鱼的例子。

达尔文注意到,比目鱼刚出生的时候眼睛其实也是对称的,但是长着长着,随着身体越来越扁平,底侧的眼睛也就逐渐移到朝上的一侧去了。而有某些两眼对称的鱼,偶尔会在水底侧卧,这时它会让下面的眼睛尽量往上看,使头部出现了变形。达尔文的意思是,即使比目鱼的祖先的眼睛有一个长在底侧,也能通过肌肉运动把它移到顶侧去,而由于用进废退,其后代的底侧眼睛就会逐渐变得越来越靠顶部,并被自然选择保留下来。我们没能找到这些过渡型化石,是因为化石记录很不完全。

达尔文在此试图用“用进废退”来弥补自然选择的不足,把拉马克主义和达尔文主义结合起来。但是进入20世纪后,随着遗传学的建立,生物学家不再相信后天获得的性状能够遗传,即使比目鱼的祖先拼命地把下面的眼睛往上拉,也不能让它的后代的眼睛就会变得更靠上。这样,达尔文的解释就存在着先天的不足。一些遗传学家又回头相信跃变论,只不过用基因学说进行了改造。这一学派的代表人物是德裔美国遗传学家高兹史密特,他在1933年美国《科学》发表的一篇著名论文中提出基因大突变论,也举比目鱼的眼睛为例,认为只要通过一个基因突变,就能让比目鱼祖先的眼睛从对称一下子长到一边去,无需过渡形态。

但是,高兹史密特的观点并没能被普遍接受,因为遗传学的研究表明,对生物形态有重大影响的大突变的结果几乎总是产生无法存活的怪物。比目鱼的进化还是必须通过小突变的累积,但是又找不到过渡型做为证明。神创论者幸灾乐祸,经常举比目鱼为例来“驳斥”进化论。

神创论者笑得太早了。比目鱼过渡型化石最近被找到了,而且是两种。这些化石其实早被发现了,有的已在博物馆的仓库里躺了两百多年。芝加哥大学博士生马特·弗里德曼用计算机断层成像术对这些积满灰尘的化石进行研究,认定它们正是预料中的比目鱼过渡型化石:它们的眼睛虽然是一边一个,但是有一侧的眼睛位置偏上,靠近头顶。把这些生活在始新世(距今约4千500万年前)的比目鱼祖先化石与大口鳒和其他现存比目鱼依次放在一起,可以清楚地显示比目鱼的眼睛是如何一步步迁移的。

这场持续了100多年的关于比目鱼眼睛进化的争论到此接近尾声了。至于神创论者,他们的思想已经僵化,我们不必指望他们会从此洗心革面,只希望他们以后能诚实一点,不要再嚷嚷“找不到比目鱼过渡型化石”。

2008.7.13

(《中国青年报》2008.7.16)

(XYS20080716)



子曰(外三首)

16 07 2008年

子曰

·方舟子·

我是历史
该如何记录这个隐秘之夜
就算算尽八八六十四卦
我也推演不出
会有放荡的女神莲花般向我开放
一阴一阳的交汇像两条发情的鱼
我将如何面对七十二名弟子疑惑的目光
莫视莫听莫言天厌之天厌之
我将如何享受七十七代子孙不绝的膜拜
莫视莫听莫言天厌之天厌之
我是历史
一笔一划无可隐藏
我是历史
必须承载汗青的重量
在每一个回顾的夜晚
我以我情
写春秋

2002.2.17.

复活

·方舟子·

当我从四月的坟地破土而出
萌发的欲望就像早熟的春天
当我从彼岸的天堂踏步而来
幻灭的脸庞就像残缺的月亮
当我从被我抛弃的城市飘过
身影就像一面面无敌的战旗
当我向你描绘一幅虚拟美景
道路在我的指尖隐约地延伸
虔诚的圣女赤裸着长跪床前
最后的诱惑在眼里闪闪烁烁
一记冰凉长吻破除千年符咒
失传的经书正在对视中流传

我像天神一般死去
却以一位俗人复活

2002.2.15.

出关

·方舟子·

我即将走向心灵的故乡
塞外黄沙就是我的方向
在一个远离人群的地方
慢慢地消磨永恒的时光
我即将建一座虚无的墙
自囚其中时时刻刻冥想
思念总是一张缚人的网
只等你的呼唤让我逃亡
此刻站在关上向前瞻望
你的眼眸正在坠落西方
如此热烈让我痛苦难挡
最后一眼剩下遍地光芒

请给我笔记下最后诱惑
以圣人的名义任其流传
合抱之木最后终将腐朽
九层之塔最后终将倒坍
千里之行最后终将走完
只有一种温情玄之又玄
在五千言字里行间流淌
地久天长

1999.9.

如是我闻

·方舟子·

是菩提树下一场清凉的梦后
昙花在眼前再次开放
灿烂一如昨日
而我已经厌倦
崩溃的时刻终于到了
我在此刻睁开双眼
在静穆中把目光垂下
整个王国就在脚下轻轻抛弃
从此家园即是他乡
而他乡即是家园
为了回归故里我即将浪迹天涯
寻找一句失传多年的偈语
在肉体之上参禅然后涅盘
在血泪之中顿悟然后飞升
欢喜之后是磨难
磨难之后还是磨难
千百年后只遗下一只待月的手指
一朵将谢的小花
和一个无人能解的微笑
而公主!异族的公主
你是这个苦难的世界里
无法躲避的最后诱惑
万千柔情展示天堂的幻影
我仍然需要一个不变的理由
才能相信美丽与腐烂的轮回
否则我别无选择
只有继续端坐于此
守卫心中这一块空旷地
而公主!异族的公主
你是否敢于蹋入这条永恒的河流
漂流而入我的心中
一起勘破刹那的因缘
那神圣的时刻
必有五色花自天上撒下
纷落如雨

1998.2.



科学史上著名公案——孟德尔豌豆实验是否有假?

15 07 2008年

高中生物课令人印象最深刻的部分,大概就是孟德尔通过做豌豆杂交实验发现了遗传学定律。不同品种的豌豆有一些不同的特征,生物学上叫做“性状”,例如种子形状有的是圆的,有的是皱的。孟德尔把圆种子的豌豆与皱种子的豌豆杂交,得到的后代(第一子代)的种子全部是圆种子,而没有皱种子。像圆种子这种总是表现出来的性状被称为显性,而皱种子这种被掩盖住的性状叫隐性。那么隐性性状有没有完全消失了呢?没有。让第一子代自相交配,得到的第二子代,又同时有圆种子和皱种子。

孟德尔据此提出,每一个性状是由两个因子(也就是后来说的“基因”)决定的,它们可能相同(叫做纯合体),也可能不同(叫做杂合体)。比如种子形状这个性状,有决定圆形的基因R,还有决定皱形的基因r。在亲代,所有圆种子植株的基因型为RR,所有皱种子植株的基因型为rr,都是纯合体。但是第一子代的性状虽然是圆种子,其基因型却是Rr,是杂合体。在第二子代,同时有圆种子和皱种子,皱种子植株都是纯合体rr,但是圆种子植株可能是纯合体RR,也可能是杂合体Rr。

以上所述是帮助大家回忆在高中生物课学到的内容。当时你有没有想过,在孟德尔的时代,没法测定基因,他是怎么知道第二子代的圆种子植株哪个是纯合体,哪个是杂合体呢?只能是继续把实验做下去,不过这次不能杂交,而要自交:让植株自花传粉,如果某个圆种子植株自交后结的种子全是圆种子,那这个植株就是纯合体,如果出现了性状分离,结的种子既有圆的,又有皱的,那就是杂合体。理论上,第二子代圆种子植株中杂合体与纯合体的比例应是2:1。

孟德尔共研究了七对性状。其中两对性状(种子形状和子叶颜色)只要看看结的种子就可以分清,但是剩下的五对性状(例如茎的高矮)却必须把种子种下去,让植株生长、成熟才能知道,也就是说,对这些性状的植株还要培育出第三子代。由于田地有限,孟德尔对这五个显性性状的第二子代各挑了100株做试验,每一株培育10株后代进行验证。其中有一个性状的试验结果不理想,他对之重复了试验,这样合起来他共对600株第二子代做了试验,根据第三子代的结果,他断定其中有399株是杂合体,201株是纯合体,非常接近2:1的理论值。

1866年孟德尔把他的实验结果写成论文发表在当地学术期刊上,未能引起学术界的注意。直到1900年,孟德尔论文才被重新发现,引起了一场革命,遗传学从此诞生。1936年,群体遗传学创建者之一、英国著名遗传学家和统计学家费歇发表了一篇著名的论文《孟德尔的工作是否已被重新发现?》,根据孟德尔论文记载的实验数据,用一种叫卡方测验的统计学方法进行验证,发现孟德尔的数据好得令人起疑。更令人起疑的是有的数据符合的是错误的理论值,疑点最大的就是上述的试验。孟德尔是根据10株第三子代的性状来推断第二子代的基因型,但是这个方法并不完全可靠。孟德尔没有想到的是,即使某株第二子代是杂合体,它的10株后代也有可能很偶然地全都是只表现出显性性状的杂合体,从而错误地推断它为纯合体,发生这种错判的概率是0.0563(一株是杂合体的概率为0.75,10株都是杂合体的概率是0.75的10次方,即0.0563)。因此,用孟德尔的方法做试验,由于样本太小,会有一定的误差,一小部分杂合体会被误判为纯合体,由此得到杂合体与纯合体的比例应是大约1.7:1,而不是2:1。费歇因而认为孟德尔报告的数据是不真实的,是为了凑2:1的理论值而编造的。费歇倒不认为是孟德尔本人造假,而是猜测孟德尔的助手在为孟德尔做统计时,为了取悦孟德尔而给了他预料中的数据。但是并无证据表明孟德尔让别人为他做统计,费歇的猜测不过是为尊者讳罢了。

费歇的指控在遗传学界挑起了一场持续至今的大论战,70年来在学术期刊上发表的争论文章至少有二十几篇。一开始,是认为孟德尔实验有假的一方占优势,有的甚至猜测孟德尔(或其助手)是怎么造假的:在统计实验结果时算到想要的数据就不再往下算了,尽管孟德尔在论文中明确声明他统计了所有的样本。有一位细心的研究者根据孟德尔论文中统计的植株和种子数目,计算出平均每株植株结的种子数,认为太少了,证明孟德尔并没有统计所有的种子。但是随后又有人指出,在孟德尔的时代,还没有用到化肥增产,那个平均种子数很正常,有同时代其他人的实验结果为证。

这场争论把群体遗传学的另一位创建者、美国著名遗传学家和统计学家怀特也给卷了进来。1966年,怀特在一篇论文中虽然基本同意费歇的计算结果,但是详细列举了几条理由说明这个计算结果不能说明孟德尔(或其助手)造假。此后,为孟德尔辩护的一方逐渐多了起来,并成了主流意见。直到去年3月,美国《遗传学》杂志还发表了一篇为孟德尔辩护的文章。

为孟德尔辩护的学者不少,而理由却大不相同。有的同意孟德尔实验数据的确有问题,但是并非有意造假造成的,而是来自无意的主观偏差。某些豌豆性状并不是很容易区分的,比如某粒种子的形状该算是圆的还是皱的,有时就不太好说,碰到这种模糊状况,孟德尔可能下意识里就往有利于实验结论的方向统计。另一种可能是,孟德尔或许做过几次试验,而只报告他认为是最好的结果。这些做法在今天看来也许不太规范,但并非有意造假。有的则干脆试图推翻费歇的计算结果,或者认为他滥用了卡方测验,卡方测验不能用于验证数据是否造假;或者认为他误解了孟德尔实验的细节,得出了错误的计算结果。

这些讨论涉及到比较专业的遗传学和统计学知识,我不想在此做详细的介绍。我只想指出两点:一、孟德尔在论文中提到,他对某次实验结果不满意,做了重复实验,并报告了两次实验的结果。如怀特指出的,如此诚实可不像一个造假者所为。二、在1900到1909年间,有六名遗传学家重复了孟德尔的豌豆实验,发现结果完全相符。

虽然现在学术界的主流意见认为孟德尔实验结果是可信的,但是有关孟德尔造假的说法仍然在大众媒体上广为流传。国内外一些反科学人士更是对此大做文章,鼓噪孟德尔“‘制造’统计规律”,声称“孟德尔定律过于简单化和理想化”,警告我们“不可把科学理论看得过于神圣”。退一步说,即使孟德尔实验结果有假,可不等于他发现的遗传定律是假的。遗传定律早已被后人的无数实验结果所证实了。那些反科学的论调既缺乏科学常识,也违背了基本的逻辑。

2008.7.9.

(《经济观察报》2008.7.14)

(XYS20080714)



转:厚颜无耻杨玉圣 栽赃陷害一声吼

12 07 2008年

  厚颜无耻杨玉圣  栽赃陷害一声吼

  作者:一声吼

  方舟子在《中国政法大学学术造假教授杨玉圣的嗅功果然了得》(XYS20080708)中说的不错,杨玉圣这厮认定的所谓“法大才子”“一声吼”,就是陈夏红。我在《杨玉圣这厮想借刀杀人吗?》(XYS20080707)中已经猜到可能是他,但是考虑到还不能十分确定,同时也想看看杨玉圣这厮下一步的表演,所以只提到一句“不知道他的姓氏是不是在‘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冯陈褚卫’这十二个大姓之中的朋友”。没想到杨玉圣这厮很快就自曝他与“法大才子”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几乎指明了他所认定的“一声吼”就是陈夏红。

  本来,杨玉圣这厮和陈夏红之间有什么恩怨,与我毫无关系。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说,他自曝内幕还激起了我围观看热闹的兴趣。但是,由于这厮在文章中描绘的所谓“一声吼”显得人格十分卑劣,并且已有两声吼同志在《也来说说杨玉圣与“一声吼”》
(XYS20080708)中把我误作杨玉圣这厮口中的“一声吼”(实际上是被迫当“李鬼”的陈夏红),我就只好再出来多说几句,希望能洗掉杨玉圣这厮泼在“一声吼”身上的污名。我还想继续用一声吼这个假名字在新语丝上露面,可不能让杨玉圣这厮糟蹋掉这个好名字!

  至于杨玉圣这厮,既然已经一口咬定“一声吼”就是陈夏红,估计我再说什么也没有用,就是方舟子出面作证,这厮也不会相信的。一个造假成性但又以打假第一人自居的伪君子,怎么可能会相信他的对头以及别人批评他造假的话呢!

  一、杨玉圣这厮认定一声吼就是陈夏红的证据何在?

  杨玉圣这厮最早怀疑一声吼就是陈夏红,在《就沈木珠教授夫妇案答客问(之十)》中的这句话里可以看出蛛丝马迹:“据知情人告知,‘一声吼’是一位法大的同事,因此颇关心学术批评网、法大学术网和沧海云帆论坛。”由于这厮造假成性,所以不知道这厮口里的“知情人”是否存在,就象沈木珠不知道他的“答客问”系列中的客人是否存在一样。不过,我猜测,这厮怀疑一声吼是陈夏红的证据之一,可能是因为我在批评他的文章中分别提到了这三个网站,而“法大才子”陈夏红对这三个网站都很熟悉。

  杨玉圣这厮怀疑一声吼是陈夏红的第二个证据,是这厮和陈夏红之间不知道是该按兄弟关系还是按父子关系对待的先热后冷的让我觉得恶心的交往关系,证明陈夏红有落井下石的动机。有了动机,别的就好解释了!

  杨玉圣这厮怀疑一声吼是陈夏红的第三个证据,可能要归功于他强大的“嗅觉”:“嗅文识人”的功能。这厮在《我在法大这五年——兼答沧海新手“RUCHIER”先生》中就说:“看看‘一声吼’的两篇‘充满火药味’的檄文——《飘忽不定的杨玉圣,能不能讲究些‘规范’?——兼评中国政法大学引进的人才(一)》和《杨玉圣这厮忒无耻强拉‘一声吼’做朋友》以及此公最近发表在新语丝上的《杨玉圣这厮想借刀杀人吗?》,再去看看某‘法大才子’的‘广播台’里的大作,看看这三篇檄文的内容,连屁股也知道谁是‘一声吼’。这难道还需要我把窗户纸捅破吗?”我一声吼一方面要感谢杨玉圣这厮竟然认为我的文字与“法大才子”陈夏红的文字很像,使我平生第一次与“才子”这个称号有了点关系,另一方面又只能告诉这厮:屁股,只有屁股才能不需要动脑子就可以认定一声吼的文风与别人的文风相同。杨玉圣这厮,你的好朋友中国政法大学副校长张保生不是兼任着学校的证据科学研究院的院长吗,你找他去鉴定了没有?

  就凭这几个证据,杨玉圣这厮就敢认定一声吼的真实面目了?看来,这厮应该改行去做警犬,在中国政法大学当着那个不伦不类的教授太可惜了!

  二、陈夏红要站出来澄清你不是一声吼

  就象我不认识杨玉圣这厮一样,我也不认识陈夏红。印象中,陈夏红好像是中国政法大学校报(不是学报!)的一个编辑,曾写过一篇《书生意气学人侠客——杨玉圣印象》的文章吹捧过杨玉圣,登载在杨玉圣这厮的学术造假网上。搜出来这篇文章看了两眼,让我直想呕吐。在杨玉圣这厮的学术造假网上,也曾经登过不少吹捧陈夏红写的《百年中国法律人剪影》的文字,里面也有杨玉圣这厮。既然现在杨玉圣这厮说陈夏红是《中国政法大学学报》的编辑,又说陈夏红恩将仇报,我猜测大概是杨玉圣这厮一手把本科毕业的陈夏红调到学报编辑部的吧。

  杨玉圣这厮详细描述的他和陈夏红决裂的过程,如果情节大致真实的话,我只能得出下面几个结论:第一,杨玉圣这厮还是个玩弄权术的小人。这从他对刊物发稿权的把持、对评选先进等事情上的描述就可见一斑。第二,陈夏红这个家伙也不是什么好鸟,竟然要写什么《送杨玉圣南行》,把杨玉圣这厮比作钱端升,真是对钱端升的极大侮辱。真可谓物以类聚!第三,《中国政法大学学报》也不是什么好鸟。作为学报副主编的杨玉圣这厮,把刊物的大量版面留给自己的熟人朋友换取人情,作为学报编辑的陈夏红硬在学报里塞进自己的熟人朋友的文章,该学报的征稿启事中竟然还有脸说什么“本刊采行同行专家匿名审稿制”、“本刊谢绝作者对本刊编辑工作人员的吃请、送礼等,同时严禁编辑工作人员向作者索取或收受钱物”(http://www.acriticism.com/article.asp?Newsid=8985&type=1011),也不怕让人笑掉大牙!

  从杨玉圣这厮的介绍看,陈夏红在得知杨玉圣这厮认定他就是一声吼的消息后,只是对杨玉圣这厮的另一个喜欢通风报信的友人发了个“一言难尽,问心无愧”的短信,而没有站出来澄清。本来,澄清不澄清是陈夏红自己的事,与我无关。但是,鉴于杨玉圣这厮所描述的假“李鬼”陈夏红看起来实在不是什么好鸟,你吹捧杨玉圣这厮的文字又暴露了你的御用文人的一面,所以我劝陈夏红还是不要冒领我一声吼在新语丝上混得的这个虚名,尽快站出来澄清你并不是一声吼。另外,我的文章我还是享有著作权的,如果将来杨玉圣这厮让你主编这厮与沈木珠一案的评论集,你把一声吼的文章收进去并改成你陈夏红的名字,那可就构成剽窃了!虽然我不敢站出来告你剽窃,但是要当心到时候杨玉圣这厮说你剽窃!

  最后,我劝陈夏红千万别学大闹警察局的杨佳,你是学法律的哦!也许你可以考虑找贺卫方教授主持查证这件事,贺教授曾经被人诬蔑说包二奶,他一定清楚被人栽赃的感受,大概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XYS20080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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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07 2008年

厚颜无耻杨玉圣  栽赃陷害一声吼

作者:一声吼

方舟子在《中国政法大学学术造假教授杨玉圣的嗅功果然了得》(XYS20080708)中说的不错,杨玉圣这厮认定的所谓“法大才子”“一声吼”,就是陈夏红。我在《杨玉圣这厮想借刀杀人吗?》(XYS20080707)中已经猜到可能是他,但是考虑到还不能十分确定,同时也想看看杨玉圣这厮下一步的表演,所以只提到一句“不知道他的姓氏是不是在‘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冯陈褚卫’这十二个大姓之中的朋友”。没想到杨玉圣这厮很快就自曝他与“法大才子”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几乎指明了他所认定的“一声吼”就是陈夏红。

本来,杨玉圣这厮和陈夏红之间有什么恩怨,与我毫无关系。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说,他自曝内幕还激起了我围观看热闹的兴趣。但是,由于这厮在文章中描绘的所谓“一声吼”显得人格十分卑劣,并且已有两声吼同志在《也来说说杨玉圣与“一声吼”》 (XYS20080708)中把我误作杨玉圣这厮口中的“一声吼”(实际上是被迫当“李鬼”的陈夏红),我就只好再出来多说几句,希望能洗掉杨玉圣这厮泼在“一声吼”身上的污名。我还想继续用一声吼这个假名字在新语丝上露面,可不能让杨玉圣这厮糟蹋掉这个好名字!

至于杨玉圣这厮,既然已经一口咬定“一声吼”就是陈夏红,估计我再说什么也没有用,就是方舟子出面作证,这厮也不会相信的。一个造假成性但又以打假第一人自居的伪君子,怎么可能会相信他的对头以及别人批评他造假的话呢!

一、杨玉圣这厮认定一声吼就是陈夏红的证据何在?

杨玉圣这厮最早怀疑一声吼就是陈夏红,在《就沈木珠教授夫妇案答客问(之十)》中的这句话里可以看出蛛丝马迹:“据知情人告知,‘一声吼’是一位法大的同事,因此颇关心学术批评网、法大学术网和沧海云帆论坛。”由于这厮造假成性,所以不知道这厮口里的“知情人”是否存在,就象沈木珠不知道他的“答客问”系列中的客人是否存在一样。不过,我猜测,这厮怀疑一声吼是陈夏红的证据之一,可能是因为我在批评他的文章中分别提到了这三个网站,而“法大才子”陈夏红对这三个网站都很熟悉。

杨玉圣这厮怀疑一声吼是陈夏红的第二个证据,是这厮和陈夏红之间不知道是该按兄弟关系还是按父子关系对待的先热后冷的让我觉得恶心的交往关系,证明陈夏红有落井下石的动机。有了动机,别的就好解释了!

杨玉圣这厮怀疑一声吼是陈夏红的第三个证据,可能要归功于他强大的“嗅觉”:“嗅文识人”的功能。这厮在《我在法大这五年——兼答沧海新手“RUCHIER”先生》中就说:“看看‘一声吼’的两篇‘充满火药味’的檄文——《飘忽不定的杨玉圣,能不能讲究些‘规范’?——兼评中国政法大学引进的人才(一)》和《杨玉圣这厮忒无耻 强拉‘一声吼’做朋友》以及此公最近发表在新语丝上的《杨玉圣这厮想借刀杀人吗?》,再去看看某‘法大才子’的‘广播台’里的大作,看看这三篇檄文的内容,连屁股也知道谁是‘一声吼’。这难道还需要我把窗户纸捅破吗?”我一声吼一方面要感谢杨玉圣这厮竟然认为我的文字与“法大才子”陈夏红的文字很像,使我平生第一次与“才子”这个称号有了点关系,另一方面又只能告诉这厮:屁股,只有屁股才能不需要动脑子就可以认定一声吼的文风与别人的文风相同。杨玉圣这厮,你的好朋友中国政法大学副校长张保生不是兼任着学校的证据科学研究院的院长吗,你找他去鉴定了没有?

就凭这几个证据,杨玉圣这厮就敢认定一声吼的真实面目了?看来,这厮应该改行去做警犬,在中国政法大学当着那个不伦不类的教授太可惜了!

二、陈夏红要站出来澄清你不是一声吼

就象我不认识杨玉圣这厮一样,我也不认识陈夏红。印象中,陈夏红好像是中国政法大学校报(不是学报!)的一个编辑,曾写过一篇《书生意气 学人侠客——杨玉圣印象》的文章吹捧过杨玉圣,登载在杨玉圣这厮的学术造假网上。搜出来这篇文章看了两眼,让我直想呕吐。在杨玉圣这厮的学术造假网上,也曾经登过不少吹捧陈夏红写的《百年中国法律人剪影》的文字,里面也有杨玉圣这厮。既然现在杨玉圣这厮说陈夏红是《中国政法大学学报》的编辑,又说陈夏红恩将仇报,我猜测大概是杨玉圣这厮一手把本科毕业的陈夏红调到学报编辑部的吧。

杨玉圣这厮详细描述的他和陈夏红决裂的过程,如果情节大致真实的话,我只能得出下面几个结论:第一,杨玉圣这厮还是个玩弄权术的小人。这从他对刊物发稿权的把持、对评选先进等事情上的描述就可见一斑。第二,陈夏红这个家伙也不是什么好鸟,竟然要写什么《送杨玉圣南行》,把杨玉圣这厮比作钱端升,真是对钱端升的极大侮辱。真可谓物以类聚!第三,《中国政法大学学报》也不是什么好鸟。作为学报副主编的杨玉圣这厮,把刊物的大量版面留给自己的熟人朋友换取人情,作为学报编辑的陈夏红硬在学报里塞进自己的熟人朋友的文章,该学报的征稿启事中竟然还有脸说什么“本刊采行同行专家匿名审稿制”、“本刊谢绝作者对本刊编辑工作人员的吃请、送礼等,同时严禁编辑工作人员向作者索取或收受钱物”(http://www.acriticism.com/article.asp?Newsid=8985&type=1011),也不怕让人笑掉大牙!

从杨玉圣这厮的介绍看,陈夏红在得知杨玉圣这厮认定他就是一声吼的消息后,只是对杨玉圣这厮的另一个喜欢通风报信的友人发了个“一言难尽,问心无愧”的短信,而没有站出来澄清。本来,澄清不澄清是陈夏红自己的事,与我无关。但是,鉴于杨玉圣这厮所描述的假“李鬼”陈夏红看起来实在不是什么好鸟,你吹捧杨玉圣这厮的文字又暴露了你的御用文人的一面,所以我劝陈夏红还是不要冒领我一声吼在新语丝上混得的这个虚名,尽快站出来澄清你并不是一声吼。另外,我的文章我还是享有著作权的,如果将来杨玉圣这厮让你主编这厮与沈木珠一案的评论集,你把一声吼的文章收进去并改成你陈夏红的名字,那可就构成剽窃了!虽然我不敢站出来告你剽窃,但是要当心到时候杨玉圣这厮说你剽窃!

最后,我劝陈夏红千万别学大闹警察局的杨佳,你是学法律的哦!也许你可以考虑找贺卫方教授主持查证这件事,贺教授曾经被人诬蔑说包二奶,他一定清楚被人栽赃的感受,大概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XYS20080711)



转:《自然》杂志7月10日论文是地震预报的重要进展吗?

12 07 2008年

《自然》杂志7月10日论文是地震预报的重要进展吗?——兼谈利用地应力预报地震

作者:Amsel

据BBC网站7月9日报导,《自然》杂志说,科学家们对地震预报取得了重要进展,“一个美国研究小组在圣安德烈斯断层的两次小震的数小时之前检测到了岩石中应力引起的变化”;这个小组说,“距离实现例行的地震预报,我们还有很长的路;但是最近的发现却带来了希望:这样的服务,或许会在某一天成为可能。” (注1)

这个新成果真的会这么神奇吗?地震学界的普遍认识是,即使地震预报真的可行,在可预期的将来也难以实现。而BBC上次吹捧过NASA的地震预报卫星,可信度不那么高。顺藤摸瓜查了一下《自然》杂志网站,原来这篇文章将发表在7月10日。五位作者来自Rice大学、卡耐基研究所和伯克利劳伦斯实验室,均不是美国地质调查局(USGS)工作人员。通读之后发现,就地震预测预报而言,这篇文章压根儿算不上什么重要进展,无非是用了个新方法来测地应力;而地应力本来世界上许多国家的地震台站都在监测。并且利用地应力来预报地震,几十年来取得的进展也极其有限。

《自然》杂志这篇文章的题目叫做“从帕克菲尔德SAFOD钻井地点的模拟活动震源所观测到的震前速度变化”(Preseismic velocity changes observed from active source monitoring at the Parkfield SAFOD drill site)(注2) 。“帕克菲尔德”这个地方在地震预报研究中很出名,原本发现那里每22年发生一次地震,但是90年代摆好装置准备验证这个周期的时候却扑了个空。方舟子在 “地震预测的梦想与现实”中提到过那次著名的落空了的地震预测(注3)。此外,这个地区2004年发生地震的时候,测量地电的仪器在震前没有测到丝毫的异常,让地震学家们对地震预报更加失望。SAFOD的全称是“圣安德烈斯断层深部观测(San Andreas Fault Observatory at Depth”,由“国际大陆钻探计划”(ICDP)组织,在帕克菲尔德有一口2200米深的科学钻井。自然杂志文章作者的研究小组,就是利用这口井进行的实验。

他们的实验是在2005年11月到2006年1月进行的。两年前的数据现在能够发在Nature上,不知是不是沾了这次四川地震的光儿。他们当时在井深1000米的地方放了一个仪器,能够模拟地震波,然后在地面记录地震波的传播速度。同时他们记录了地下应力的变化,这样就得到了应力和地震波速度的关系,证明有可能通过地震波速度的变化来求得地震波的变化。而且,观测过程中遇到两次异常的速度变化,他们认为其中一次可以对应到10小时之后的3级地震,另一次可以对应到2.5小时之后的1级地震。

那么,这样的对应关系是不是意味着地震预报取得重要进展了?显然不是。翻一下国内地震方面的杂志,前兆研究的文章多如牛毛,每篇文章都可以给出这样的例子,说明震前测到的某项指标对应的是事后的某次地震。地震之后找出的对应关系,在下一次地震来临的时候,基本经不起检验。《自然》杂志这篇文章也是如此:从文中图1可以看到,在他们试验的时间段,圣安德烈斯断层在那口井附近发生几十次地震,为什么只有这两次能够反映在他们测到的数据上?作者也诚实地承认,1级地震有反应,但是近处的一次2.6级地震却没有观测到。

至于由地震波速度来得到地应力大小,这是一种间接换算的方法;而地应力的直接测量方法已经相当成熟,中美日等国都有大量的地应力监测站点(注4),看不出这种方法对现在的应力测量有多大实用意义。因此,《自然》杂志这篇文章,是一篇很常规的学术文章,无论从前兆测量方法还是对应关系上看,都算不上地震预报的“重要进展”。

顺便说一下地应力测量在地震预报中的作用。地层应力和应变是地震最直接的原因,所以观测研究地应力,是地震预报的最直接的方法。但是把应力变化准确对应到地震预报的时间、地点和震级,取得的进展十分有限。例如,根据蒋靖祥2004年提供的新疆地区观测的例子(注5),地应力异常后,能对应的发震时间从11天到10个月不等,震中可以远到七百公里开外(乌鲁木齐的台站能够“反映”若羌的前兆),震级更无规律,说明地应力的测量远远没有达到预报地震的要求。

虽然用地应力来预报地震在原理上很直接,但是在中国自从60年代后期开始应用后,很大程度上仍然沦为一种“地震预测术”。原因是,从提出人李四光开始,对地下的科学问题信马由缰,粗线条的胡乱联系和经验为主,忽视机理研究(构造地质学专业的都听说过“大构造胡说八道、小构造小打小闹”这句俏皮话)。例如,李四光1968年提到,广东新丰江地应力测量值的下降,可以是日本地震的前兆(注6)。另一个例子则是近年出彩的1997年伽师地震预报。当时地震局奖励数人,除了前年在凤凰卫视上参加伪科学论战的任振球,还包括一直在搞地应力分析的黄相宁(天灾预测专业委员会 “国宝”之一)。四川地震后,任振球曾经抱怨当初奖金分配不公。其实关于这次地震预报,黄相宁的功力一点不比任振球差,任振球是拿“三星一线”法报出来的,而黄相宁靠的是北京市北苑的压磁应力结果。李四光在天有灵,都不会明白自己身后这位鼓吹者,是如何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能够翻过无数断裂、多个大小地块、整个“新华夏构造体系”,横贯五千公里,从华北一角的应力变化,硬是能够端详出葱岭脚下的六级震群。所谓“上天容易入地难”,任振球还是应该心悦诚服。我们只怪地震局奖励得太少了,而且地震局只顾奖励,却没有把这种惊天理论昭告于世并发扬光大,实在有买椟还珠之嫌。

注:

(1) “岩石中见到的震前变化”(Pre-quake changes seen in rocks),http://news.bbc.co.uk/2/hi/science/nature/7497672.stm
(2) Nature 2008年第454卷204页
(3) 方舟子,“地震预测的梦想与现实”,《中国青年报》2008年5月28日
(4) 谢富仁等,我国地应力观测与地震预报,《国际地震动态》2005年第15卷第5期
(5) 蒋靖祥等,新疆分量式钻孔应变阶变异常的统计特征及其在地震预测中的应用研究,《岩石力学与工程学报》,2004年23卷23期
(6) 黄相宁,我所经历的地应力分析预测地震之发展,《地壳构造与地壳应力》 2006年2期

(XYS20080710)



转:《自然》杂志的论文是地震预报的重要进展吗?

12 07 2008年

《自然》杂志7月10日论文是地震预报的重要进展吗?——兼谈利用地应力预报地震

  作者:Amsel

  据BBC网站7月9日报导,《自然》杂志说,科学家们对地震预报取得了重要进展,“一个美国研究小组在圣安德烈斯断层的两次小震的数小时之前检测到了岩石中应力引起的变化”;这个小组说,“距离实现例行的地震预报,我们还有很长的路;但是最近的发现却带来了希望:这样的服务,或许会在某一天成为可能。”
(注1)

  这个新成果真的会这么神奇吗?地震学界的普遍认识是,即使地震预报真的可行,在可预期的将来也难以实现。而BBC上次吹捧过NASA的地震预报卫星,可信度不那么高。顺藤摸瓜查了一下《自然》杂志网站,原来这篇文章将发表在7月10日。五位作者来自Rice大学、卡耐基研究所和伯克利劳伦斯实验室,均不是美国地质调查局(USGS)工作人员。通读之后发现,就地震预测预报而言,这篇文章压根儿算不上什么重要进展,无非是用了个新方法来测地应力;而地应力本来世界上许多国家的地震台站都在监测。并且利用地应力来预报地震,几十年来取得的进展也极其有限。

  《自然》杂志这篇文章的题目叫做“从帕克菲尔德SAFOD钻井地点的模拟活动震源所观测到的震前速度变化”(Preseismic
velocity changes observed from active source monitoring at the
Parkfield SAFOD drill site)(注2)
。“帕克菲尔德”这个地方在地震预报研究中很出名,原本发现那里每22年发生一次地震,但是90年代摆好装置准备验证这个周期的时候却扑了个空。方舟子在
“地震预测的梦想与现实”中提到过那次著名的落空了的地震预测(注3)。此外,这个地区2004年发生地震的时候,测量地电的仪器在震前没有测到丝毫的异常,让地震学家们对地震预报更加失望。SAFOD的全称是“圣安德烈斯断层深部观测(San
Andreas Fault Observatory at
Depth”,由“国际大陆钻探计划”(ICDP)组织,在帕克菲尔德有一口2200米深的科学钻井。自然杂志文章作者的研究小组,就是利用这口井进行的实验。

  他们的实验是在2005年11月到2006年1月进行的。两年前的数据现在能够发在Nature上,不知是不是沾了这次四川地震的光儿。他们当时在井深1000米的地方放了一个仪器,能够模拟地震波,然后在地面记录地震波的传播速度。同时他们记录了地下应力的变化,这样就得到了应力和地震波速度的关系,证明有可能通过地震波速度的变化来求得地震波的变化。而且,观测过程中遇到两次异常的速度变化,他们认为其中一次可以对应到10小时之后的3级地震,另一次可以对应到2.5小时之后的1级地震。

  那么,这样的对应关系是不是意味着地震预报取得重要进展了?显然不是。翻一下国内地震方面的杂志,前兆研究的文章多如牛毛,每篇文章都可以给出这样的例子,说明震前测到的某项指标对应的是事后的某次地震。地震之后找出的对应关系,在下一次地震来临的时候,基本经不起检验。《自然》杂志这篇文章也是如此:从文中图1可以看到,在他们试验的时间段,圣安德烈斯断层在那口井附近发生几十次地震,为什么只有这两次能够反映在他们测到的数据上?作者也诚实地承认,1级地震有反应,但是近处的一次2.6级地震却没有观测到。

  至于由地震波速度来得到地应力大小,这是一种间接换算的方法;而地应力的直接测量方法已经相当成熟,中美日等国都有大量的地应力监测站点(注4),看不出这种方法对现在的应力测量有多大实用意义。因此,《自然》杂志这篇文章,是一篇很常规的学术文章,无论从前兆测量方法还是对应关系上看,都算不上地震预报的“重要进展”。

  顺便说一下地应力测量在地震预报中的作用。地层应力和应变是地震最直接的原因,所以观测研究地应力,是地震预报的最直接的方法。但是把应力变化准确对应到地震预报的时间、地点和震级,取得的进展十分有限。例如,根据蒋靖祥2004年提供的新疆地区观测的例子(注5),地应力异常后,能对应的发震时间从11天到10个月不等,震中可以远到七百公里开外(乌鲁木齐的台站能够“反映”若羌的前兆),震级更无规律,说明地应力的测量远远没有达到预报地震的要求。

  虽然用地应力来预报地震在原理上很直接,但是在中国自从60年代后期开始应用后,很大程度上仍然沦为一种“地震预测术”。原因是,从提出人李四光开始,对地下的科学问题信马由缰,粗线条的胡乱联系和经验为主,忽视机理研究(构造地质学专业的都听说过“大构造胡说八道、小构造小打小闹”这句俏皮话)。例如,李四光1968年提到,广东新丰江地应力测量值的下降,可以是日本地震的前兆(注6)。另一个例子则是近年出彩的1997年伽师地震预报。当时地震局奖励数人,除了前年在凤凰卫视上参加伪科学论战的任振球,还包括一直在搞地应力分析的黄相宁(天灾预测专业委员会
“国宝”之一)。四川地震后,任振球曾经抱怨当初奖金分配不公。其实关于这次地震预报,黄相宁的功力一点不比任振球差,任振球是拿“三星一线”法报出来的,而黄相宁靠的是北京市北苑的压磁应力结果。李四光在天有灵,都不会明白自己身后这位鼓吹者,是如何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能够翻过无数断裂、多个大小地块、整个“新华夏构造体系”,横贯五千公里,从华北一角的应力变化,硬是能够端详出葱岭脚下的六级震群。所谓“上天容易入地难”,任振球还是应该心悦诚服。我们只怪地震局奖励得太少了,而且地震局只顾奖励,却没有把这种惊天理论昭告于世并发扬光大,实在有买椟还珠之嫌。

  注:

  (1) “岩石中见到的震前变化”(Pre-quake changes seen in rocks),http://news.bbc.co.uk/2/hi/science/nature/7497672.stm

  (2) Nature 2008年第454卷204页
  (3) 方舟子,“地震预测的梦想与现实”,《中国青年报》2008年5月28日
  (4) 谢富仁等,我国地应力观测与地震预报,《国际地震动态》2005年第15卷第5期
  (5)
蒋靖祥等,新疆分量式钻孔应变阶变异常的统计特征及其在地震预测中的应用研究,《岩石力学与工程学报》,2004年23卷23期
  (6) 黄相宁,我所经历的地应力分析预测地震之发展,《地壳构造与地壳应力》 2006年2期

(XYS200807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