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克利夫·罗伯森哨兵奖获奖演讲

26 06 201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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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届全球反欺诈大会,2013年6月26日拉斯维加斯)

(译文)

获得该奖我深感荣幸。上个月有一个中国电视台播放了一个介绍我的活动的报道,其题目是《一个人在战斗》。那是因为在中国我们没有像ACFE(注册舞弊审核师协会)这样的组织,我必须以个人的力量来反对造假。但这个说法并不准确。我的确有很多支持者,特别是我的妻子。今天她也在这儿。没有她的爱和支持,我不可能持续战斗了这么长时间。在13年前我开始战斗的时候,我也从未想过会持续这么长时间。这发生于2000年,当时互联网在中国兴起,许多中国报纸和杂志都上网了。我当时住在加利福尼亚,也能很容易地获得中国的信息。我很惊讶地发现伪科学、欺诈、不正当行为和腐败在中国科学界和保健业是如此泛滥,却没能听到独立的批评声音,所以我决定对此做点事。我建立了一个网站,最终它成了反对中国学术界欺诈现象的旗舰。我们每年报道大约100起造假事件,但这只是冰山的一角。我是义务做这项工作的。我是个科普作家。我以写书而不是以揭露造假来谋生。没有人付钱让我做这些事,但有人付钱试图阻止我。我已面对许多威胁、诉讼甚至未遂的谋杀。在2010年8月的一个下午,在北京,我遭到两个凶手的袭击,用辣椒水、锤子和钢管当武器。他们是一个外科医生雇的,因为我揭露他的不当医疗伤害了一千多名儿童。我侥幸逃脱袭击,只受了轻伤,因为他们用的辣椒水是无效的。很幸运的,我被一个假产品救了命。后来该外科医生被警察抓获,他的外科手术方法被中国卫生部禁用,但是他只被判了5个半月。现在他出狱了,重新开了医院,继续做其被禁的手术,并威胁我。我不会害怕也不会被吓住。我被迫成为一个战士,而既然战斗已经开始,我就必须继续下去,直到情形有所改观,否则我的努力就会白费。但是我不指望不久以后情形就会有戏剧性改观。在一个没有民主、法治和言论自由的国家,反欺诈战役要比你能设想的还要困难得多,因此国际的支持是珍贵的。我非常感激你们的褒奖。再次谢谢你们给予的这个荣誉。

(原文)

Acceptance Speech of 2013 Cliff Robertson Sentinel Award

I am very grateful and honored to receive this award. Last month a Chinese TV channel had a coverage of my activity. Its title was “a one-man war against fraud”. That’s because in China we don’t have an organization like ACFE, and I have to fight fraud individually. But this description is not very accurate. I do have many supporters, particularly, my wife. She is here today. Without her love and support, I wouldn’t be able to carry on this fight for so long. When I started it 13 years ago, I never expected it would last for so long. This happened in 2000 when the Internet was booming in China, and many Chinese newspapers and magazines were online. I could easily get information from China when I was living in California. I was surprised to see that pseudoscience, fraud, misconduct, and corruption were so widely spread in Chinese scientific community and health industry, and no independent critical voices could be heard, so I decided to do something about it. I set up a Web site, and eventually it became a flagship against fraud among Chinese academics. We reported about 100 cases every year, but that’s just the tip of an iceberg. I do this work voluntarily. I am a science writer. I earn my living by writing books, not by debunking fraud. Nobody pays me to do it. But somebody did pay trying to stop me. I have faced many threats, law suits, even an attempted murder. In an afternoon of August 2010, in Beijing, I was assaulted by two hit men, using pepper spray, hammer and iron bar as weapons. They were hired by a surgeon because I exposed his malpractice that had harmed more than one thousand children. I narrowly escaped the assault with minor injuries because the pepper spray they used was ineffective. So my life was luckily saved by a fraudulent product. Later the surgeon was caught by police and his surgical operation was banned by Ministry of Health of China, but he was only sentenced for five and half months. Now he is out of prison, reopens his clinic, continues to do his banned surgical operation, and threaten me. I am not scared and won’t be stopped. I was forced to become a fighter, and since the fight has started, I have to keep it going until the situation is somehow improved, otherwise my efforts will be wasted. But I don’t expect the situation will have dramatic improvement soon. In a country without democracy, rule of law and freedom of speech, anti-fraud campaign is much more difficult than you can imagine, and international support is precious. I deeply appreciate your recognition. Thank you again for this honor.

 



三说杨佩昌的“博士学位”

24 06 2013年
杨佩昌在德国谎称自己“作为第一个中国人于2004年在北京大学以欧洲经济政策获博士学位”http://t.itc.cn/PeGVG ,在中国则谎称自己是德国莱比锡大学经济系主任哈瑟指导的博士,写过一篇《我的德国导师哈瑟教授》。实际上他在2005年才到北京大学历史系读博士学位,至少到2011年还没获得博士学位。

杨佩昌在2011年还只是北大历史系的在职博士研究生,但是2008年其公司发的培训广告中,杨佩昌已给自己加上了“博士”头衔。所以这就是个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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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杨佩昌是哪儿的博士

22 06 2013年

杨佩昌的简介对自己是在哪个大学得的博士语焉不详,却用各种方式试图误导人以为他是留德博士,比如声称自己曾在莱比锡大学读书,曾经师从某个德国学者,自己在北京注册了一家叫“博士德”的管理咨询公司,等等。其实他是在2005年从德国“回来”,在北京大学历史系在职读博,2011年还以北京大学历史系博士研究生的身份在国内刊物上发论文。不知现在是否已毕业,毕业了也最多算是个土博士,根本就不曾留德读书,所谓在莱比锡大学读书,师从德国学者云云,都是自作多情蒙骗国内企业以为他是留德博士。先“留学”再回国拿个土博,算是此人的创举。



“德国专家”杨佩昌自证是混混

21 06 2013年

几天前,我在微博上见到国内有个著名学者转了杨佩昌一篇文章《德国为何立法禁止学前教育》,写了几句评论如下:

杨佩昌是和李剑芒一样的混混,自称“德国式系统领导力研究专家”,靠在国内给企业搞“德国式领导力”培训为生。自称“经济史博士”,但永远不会告诉你他是哪个大学的博士。自称“欧中经济技术交流促进会会长”,其实是自己注册的一家商业公司,让人以为是什么吓人的学术组织。因为会骂骂中国政府摆公知架势,所以国内就有一帮人捧他,真把他当德国专家了,连“德国立法禁止学前教育”这种无稽之谈都有人当真,不知德国学前教育班遍地开花,政府都在推动幼儿园科学、数学、阅读教育。也可见国内这些公知学者也全都是水货。

杨佩昌为了证明他是个混混,写了一篇几千字的长文来攻击我,无非污蔑我是政府的打手,这种攻击、污蔑,我早已听烂。但杨文有几点有意思的地方:

他的简历里只称自己是博士而从来不说是哪个大学的博士,他说是因为“认为不应该拿母校的名义来招摇撞骗,而应靠自身的本领生活”。在简历中提到学位时列出学校,乃是惯例,到他那里成了拿母校的名义招摇撞骗,可见其心虚。那他拿没有母校的博士名义就不叫招摇撞骗?怎么获博士学位的学校这种关键信息不敢说,做访问学者的学校这种无关紧要的信息倒要到处说?

他承认“欧中经济技术交流促进会”自2007年起已经失效,谁再以它的名义活动就是假冒,那么他到现在还在自称该学会会长,不就自证了自己是假冒?

曾经哀叹自己因为泡网把钱吃光不得不去打工维持生计、自称为了赚钱“啥不要脸的事都敢干”的李剑芒成了杨佩昌口中的“成功的企业家”,正证明他们俩就是同一类“成功的企业家”。

杨佩昌因为读不懂德国宪法,闹了“德国立法禁止学前教育”的笑话,指出这一笑话的并非只有德国人雷克,还有在德国的中国留学生,更有德国政府要加强学前科学、数学、语言教育的新闻报道作为反证。德国有没有奥数班我不知道,就算没有,难道奥数班就等于学前教育?

至于杨佩昌最后质问我的问题,我可以理直气壮地回答:本人所有的打假完全是出自内心,从不秉承任何他人或机构的意图;在肖传国事件之后朋友为保护我而设立的安保资金的捐款,完全来自于个人,没有一分钱来自任何机构。有一种人生境界,是杨佩昌这种小人之心所难以理解的。杨佩昌最后对我发出人身威胁,不仅要学罗永浩去堵我,而且大概曾经在去年遇到过我在某游泳馆游泳,于是把它作为我经常去的地点公布出来,泄漏我的行踪,无非是为那些意图报复、袭击我的人提供信息,这就不仅是混混所为,而且是流氓行径,有杨佩昌这种人的存在,正证明了我所处的环境何等恶劣,正证明了采取安保措施的必要。(其实自从去年夏天我在那个游泳馆被人认出,为安全起见我就再未去过那里,杨佩昌现在把它说出来,我更不可能再去,想听从杨佩昌的暗示在那里守候对我下手的,别做无用功了)

2013.6.21



国产大豆产业为什么会崩溃

18 06 2013年

“今年大豆种子白送都没人要。”黑龙江省哈尔滨市呼兰区石人镇农资销售员时晓晶告诉中国证券报记者,“大豆种子卖不动,大豆肥也是如此。到目前为止,卖出的700多吨化肥中只有1吨大豆肥,可见几乎没人种大豆了。”
2012年全国大豆播种面积创1992年以来新低,产量创1993年以来新低,进口量再创纪录,我国大豆消费外贸依存度首次跨过80%的台阶,达83%,比2011年增长了约8%。中国作为大豆的原产地,现在在靠进口转基因大豆支撑着大豆产业,国产大豆的产业链处在崩溃边缘。
郎咸平等阴谋论者喜欢说中国大豆产业是被美帝国主义用政府补贴低价倾销搞垮的。简单地查一下数据就可驳斥这种无稽之谈。2011年,中国大豆平均种植成本如下:

http://futures.hexun.com/2011-10-10/134056653.html

包地成本(公顷) 4000-4500元
化肥、农药 1700
人工成本 1500
收割成本(柴油费用) 800

总计为8000-8500元/公顷

再来看看2011年美国大豆的生产成本:

http://www.soystats.com/2012/page_12.htm

运营成本(种子、肥料、农药、燃油、电费等):365美元/公顷
分摊费用(雇工、租地、设备、税收、保险费等):645.20美元/公顷
总成本:1010.27美元/公顷

可见美国大豆的生产成本比中国大豆种植成本还要低。产量更没法比,中国大豆平均产量是1.8吨/公顷,美国是2.74吨/公顷。所以即使没有美国政府直接补贴(中国东北种大豆也是有政府补贴的,每公顷补贴900元),美国大豆的收益也比中国大豆高得多。巴西、阿根廷的大豆成本更低,大约只有美国的一半。现在中国进口的大豆有60%来自巴西、阿根廷,在郎咸平看来这应该是巴西帝国主义、阿根廷帝国主义阴谋了。
值得注意的是,美国大豆化肥、农药成本只有102美元/公顷,而中国大豆化肥、农药成本高达1700元/公顷。
造成中美大豆成本和产量差异的一个重要原因是美国种植的基本上是转基因大豆。2012年转基因大豆种植面积占了美国大豆种植面积的93%。转基因大豆有抗虫害和抗除草剂两种。抗虫害可以减少杀虫剂的使用,抗除草剂可以节省除草费用和减少除草剂的用量。这些都能大幅度节省生产成本,并间接提高了产量。美国已种植了十多年转基因大豆,种植面积逐年增加,已几乎全是转基因大豆。而中国却以保护国产大豆资源为由,一直不批准转基因大豆的种植,就只能靠进口其他国家的转基因大豆来满足市场需求。中国大豆产业是自己搞垮的,怨不得别人。
到现在美国食品药品管理局已批准95种转基因作物,而中国多年来不批准转基因作物,至今还只批准6种,实际种植的只有转基因棉花和转基因木瓜两种。美国的棉花、大豆、玉米、甜菜等主要作物基本上都已是转基因的,而中国除了棉花,其他都没有种植。转基因技术代表着农业的未来,如果中国的农业政策还在受那些反转基因人士的谣言的干扰,在转基因作物的研发和种植方面必然与美国的差距越来越大,最终崩溃的,岂止是大豆。

2013.6.18



苏州大学关于78级校友傅苹造假事件的声明

11 06 2013年

近期,有不少关心我校的海内外校友和朋友给我校来函来电,提及我校中文系78级校友傅苹撰写的回忆录《弯而不折》(Bend, Not Break)中,有多处与当时事实完全不相符合的表述。该书已于2012年12月31日正式出版,因此对我们国家及苏州大学的声誉造成极坏影响,也引起了海内外校友和朋友的极大愤慨。
收到来信来电后,我校立即成立了由相关部门、学院、老师组成的调查小组,对傅苹在校读书期间的学籍档案等进行了认真核查,向傅苹的老师和同班同学进行了了解和访问,得出的基本结论如下:
一.关于傅苹在我校的学习经历。
傅苹,女,1958年生,南京籍高考生,于1978年9月进入江苏师范学院(苏州大学前身),专业是中国语言文学。1982年3月16日办理退学手续,未获毕业证书和学位证书。在读期间,多次无故旷课,违反学校学籍管理规定,影响恶劣,学校曾于1981年10月给予其行政记过处分。
二.关于傅苹在1978年到1982年四年本科期间修学英语的问题。
傅苹在书中提到,她去美国之前只认识三个英文单词。我们核查后的结果是:1978年10月—1979年7月,其英语成绩为“优”,1979年9月—1980年7月,其英语成绩为“88”分,两次考试成绩在班内均属中上等水平。英语是学生的必修课。
三.关于傅苹毕业论文的问题。
傅苹于1982年3月从江苏师范学院退学,所以在毕业生名单中未见其名字,在档案中也未见其毕业论文,也没有她的毕业证书和学位证书。
此外,江苏师范学院中文系毕业论文都是以文学和语言学为研究对象,而不会涉及“杀害女婴”这一涉及社会学的内容。
在其就读期间,78级同学没有任何人涉及刑事事件,其被投入监狱之事更是子虚乌有!其组织社团被逮捕之事也是一派谎言!
四.关于“手指检验”计划生育的问题。
根据苏州大学多位教师(这些教师包括她的同班同学、班主任、中文系领导)证实,学校从未用这种侮辱性的手段对女生进行相关检验,当然更谈不上得到党委领导的支持。傅苹如此编造谎言,是对78级所有同学的侮辱!
根据上述调查结果,我校认为傅苹在书中所写内容严重失实,不仅损害了苏州大学的名誉,也使我们国家形象受到损害,我们将保留追究的权利!
同时,我们也再一次感谢社会各界关心、维护国家形象和苏州大学名誉的有识之士。苏州大学办学113年以来,坚持以人为本,服务社会,30多万毕业生为新中国的建设做出了应有的贡献,其中不乏各行各业的骨干和杰出人才,也有许多毕业生离校后心系母校,感念师恩,以捐资助学、校企合作、联合培养人才等多种形式回报母校培育之恩。苏州大学也不乏留学海外的赤子,他们在异国他乡努力奋斗、成绩斐然,不仅赢得良好的社会地位,也为母校增光添彩。他们异域拼搏之时能常念母校深恩,各尽所能,为母校在学科建设、人才培养、科研创新等方面提供帮助,开拓渠道,诚心切切,不求回报,使母校深感欣慰和骄傲。这些事实又岂是个别别有用心之人能妄言抹杀的?
感谢各位校友和朋友对苏州大学的关注和关心!

苏州大学  
2013年6月11日



评《南方都市报》为肖传国洗白

5 06 201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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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都市报》公然为刑满释放分子肖传国洗白,声称他对我被打一事不知情,不是幕后主使。我们就来重温一下当时肖传国亲口承认犯罪事实的镜头http://t.itc.cn/fFavf 。当然,肖传国当时也狡辩,说只是要把我打个鼻青脸肿就可以了,不要打残了或打死了(其实据凶手交代肖传国给的指示是“打得更重一些”);说打完了他会在网上承认是他叫人干的,其实他当时还在网上说我报假案;说是他一时冲动,其实筹划了8个月,凶手在我家门口蹲点4个月……但不管怎样,他当时还是承认自己是幕后主使的。

《南方都市报》为肖传国洗白的报道只字不提肖传国先雇凶袭击方玄昌,否则怎么洗也洗不白了。肖传国当时的交代是:“打他的目的本来是想打他一顿,第一个人可能打得稍微狠了一点,这也超出了我的预计。”实际上据凶手招供,肖传国在得知方玄昌虽然被打得很重(如果不是500米处刚好有海军总医院抢救,早死了)还是逃脱了之后,给凶手的指示是:“对石景山的那个人(指我)要打得更重一些。”所以凶手为了避免让我像方玄昌一样逃脱,才试图先用辣椒水把我喷倒让我逃不了。他们没料到的是其使用的辣椒水是3年前买的、药效已不强,而且我人长得高,大部分喷到我的脖子上,所以反而弄巧成拙让我逃脱,第二次再喷喷到了后面冲上来想用钢管打我的龙光兴,只剩下许立春一个人拿铁锤追我,又跑不过我。我能逃脱纯属侥幸,情节可以拍成电影。如果凶手不听肖传国的瞎指挥不用辣椒水而是直接就用铁锤、钢管朝我头上打,我没有方玄昌的抗击打能力,早没命了。该案的主审法官自己都说,如果我和方玄昌换个位置,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而是六条人命:方玄昌和我会被凶手打死,肖传国、中间人戴建湘、凶手许立春和龙光兴会被判死刑。其实办案的人很清楚是怎么回事。

2010年1月肖传国开家族会议后决定干掉我和方玄昌,找了其远方亲戚戴建湘,交给他10万元经费以及我、我妻子、方玄昌的照片、我家住址、方玄昌的工作单位等资料。戴建湘自己吞了5万,拿剩下的5万找了当地地痞许立春,许立春又找了去深圳打工时认识的龙光兴。当年4月,许、龙二人在我家对面的宾馆租了个房间,每天到我家门口蹲点。但我晚上不出门,白天出门又只走人多的地方,他们一直找不到动手的机会。据许立春招供,有一天下午我抱着女儿到超市给她买东西,有一段路没有人,跟踪我的许立春犹豫了一下没有下手(因为肖传国没有命令连小孩也杀),否则父女都没命了。一直到8月底肖传国催得急了(肖氏手术受害者起诉肖医院的案子原计划在9月开庭),他们才不得不在白天人多的地方动手,警方才因此能够在问了1千多人后找到两个目击者而破案。方玄昌每天要上下班,而且往往是深夜回家,本来凶手很好找动手的机会。但他们不知道方玄昌的住址,只能去方玄昌的单位等他。但方玄昌当时换单位了,从《科学新闻周刊》调到《财经》,他们去《科学新闻周刊》等就等不到。直到6月,肖传国从报上看到方玄昌调到《财经》的消息,告诉了凶手,凶手去《财经》那里守候,马上就跟踪知道了方玄昌的住址,然后在晚上10多方玄昌回家的路上埋伏用钢筋袭击他的头部,把方玄昌打得浑身是血(头上现在还留有一大道伤疤),第二天京华时报记者去现场采访时,还看到地上有十几滩血迹。方玄昌能活下来,除了他身体强壮外,还有两个因素,一个是有个过路的的士司机见义勇为,停车让方玄昌上车逃脱,一个是在500米处刚好有海军总医院,司机把方玄昌拉到那里抢救过来。该司机现在还没找到。在此感谢他救了一个中国英雄。

肖传国接受《南方都市报》首席记者姜英爽专访时谎称:“现在已经得到了全世界的认可,除了中国之外。肖氏手术是美国几个大学都在开展的,结果都非常好。是美国唯一一项中国学的手术,但是中国现在需要用美国的一个结果来证明我们的手术是可以的。”实际上肖氏手术在国外一期临床试验的结果全部失败。美国佛罗里达儿童医院近日在《神经外科杂志》正式发表论文,报告国外首例脊髓损伤肖氏手术儿童病例。结论:术后3年功能无改善、反射弧未形成;患者术后曾短暂改善,可能是其他因素(安慰剂、孩子长大、神经根切断)导致,而非肖氏反射弧。此前,德国Tubingen大学报告其2005 年初开始做的8例脊髓损伤患者肖氏手术无一有效,与肖传国的结果“完完全全不同”。美国Beaumont医院2006年底开始做的3例脊髓损伤患者肖氏手术均无改善,其中一名曾被美国媒体报道的患者已去世,但他至今仍被肖用作宣传。Beaumont医院另外9名脊柱裂患者,术后三年无一能挠皮肤排尿。也就是说,国外肖氏手术试验全部失败,无人能重复出他的结果。这与我们在国内对肖氏手术受害者的调查结果吻合:肖氏手术的成功率是0。

对《南方都市报》动用其首席记者,像深圳媒体一样也跳出来为肖传国洗白,我还是稍稍感到有点惊讶的。《南方周末》曾在2010年发过揭露肖氏手术害人的长篇报道,撰写该报道的驻上海记者柴会群还因此收到肖传国威胁他的短信,南方报系的人不该不清楚肖的品质。我的这些对头,总会比我设想的还要下作,个人如此,媒体也如此。我会找个时间把整个事情的经过包括破案、办案的经过都写下来,让大家看看南方报系有多么无耻。

韩寒父亲韩仁均转了一条微博,说是我不断侮辱诽谤肖传国及其家人,所以支持肖传国杀掉我。且不说我揭露肖传国造假不是什么“侮辱诽谤”,更不说我本人在揭露肖传国时从未侮辱肖的家人(那是肖造的谣),退一万步说,如果我“不断侮辱诽谤肖传国及其家人”就该被杀掉,那么这些多年来不断侮辱诽谤我和我家人的方黑,包括侮辱诽谤我和我女儿的韩仁均,我是不是也可以理直气壮地雇凶一个个杀掉?



再评“国学大师”李敖乱“捣衣”

31 05 2013年

“国学大师”李敖在一个小时前发了一条微博,算是作为对我在一个多月前批评他的文章《“国学大师”乱“捣衣”》的回应:

【@哈囉李敖 可知道 48,900 的意义?那是唐朝人写诗的总数,也是我读过的唐诗总数。只读过「唐诗三百首」的人,无法想象我多么用过功。用功的我,顺便亮一首:「长夜孤眠倦锦衾,秦楼霜月苦边心,征衣一倍装绵厚,犹虑交河雪冻深。」有人说唐朝军人无绵衣,请读这首当时人自己的诗吧,别跟李敖比学问了。】

李敖声称唐朝人写诗的总数是48900首,而他全部读过。其实48900首是康熙皇帝在给《全唐诗》写序时说的:“共得诗48900余首,凡2300余人。”康熙皇帝(或其代笔者)并没有认真算过《全唐诗》总共收录了多少首诗。日本学者平冈武夫曾一首首统计过,发现康熙皇帝少算了,其实《全唐诗》总共收录的诗有49403首。但还有一些现存的唐诗被《全唐诗》漏收的。复旦大学陈尚君教授在1992年出版《全唐诗补编》,共收录《全唐诗》漏收的唐诗6327首。加起来现存的唐诗有55730首。从那以后又陆续出土、发现了一些唐诗。当然这也并非就是唐朝人写诗的总数,因为显而易见,唐朝人写的诗(比如试帖诗)肯定是大部分没有流传下来的。否则,以唐朝共289年计,平均一年全国作诗不到200首,平均一天全国作诗不到1首,那还能称得上诗歌大国吗?

所以李“大师”在这里犯了一个低级错误,把康熙在《全唐诗》序里说的不准确的收录唐诗数,当成了唐朝人写诗的总数,再作为吹牛的资本。

就算李“大师”把《全唐诗》全看了一遍,也不等于他就看懂了。比如他引用的这首唐诗,并非什么罕见得无人知道的诗,我在《“国学大师”乱“捣衣”》一文的后记中已引用,并已论证了“征衣一倍装绵厚”说的“绵”,指的是丝绵,而不是今天说的棉花。没人否认唐朝也有“绵衣”,但是那不是“棉衣”,字不一样,意思更不一样。而李“大师”在当初说的是唐朝用“棉花”做寒衣(“用木杵搥松棉花”),已闹了大笑话,现在又拿无关的“绵衣”来为自己遮羞,要跟人比学问,虽然口气冲天,却进一步暴露出其对国学的无知,口气越大,也就越滑稽可笑。

2013.5.30



“营养专家”云无心的无知与谎言

28 05 2013年

(按:最近我与被国内媒体吹捧为“营养专家”的科学松鼠会云无心在微博上发生了一场争论,涉及胶原蛋白、莱克多巴胺、大豆蛋白等问题。这些争论暴露了学化工出身的云无心对生物医学的无知。云无心把他的某些回应写成博客文章,攻击我“愚弄公众”,并都被新浪推荐。我也把我写的相关微博合在一起登出,以正视听。我将另外撰文论证云无心是如何在胶原蛋白的问题上当骗子帮闲的。)

一、关于胶原蛋白

烧伤超人阿宝吹捧“胶原讲的最清楚的其实是@松鼠云无心 http://t.cn/hGYQYQ。”,其实云无心的这篇文章连胶原蛋白的基本事实都搞错。比如他说“合成皮肤的胶原蛋白,所需要的主要氨基酸是甘氨酸、脯氨酸和赖氨酸。前两种是可以从其它氨基酸转化而来的,只有赖氨酸必须从食物中获取。”事实上胶原蛋白(1型)含有18种氨基酸,其中7种必须从食物中获取,氨基酸含量(残基数)最多的前三种是甘氨酸、脯氨酸和丙氨酸。赖氨酸在胶原蛋白中的含量很低,每1000个氨基酸残基中才含20多个,云无心去强调赖氨酸是合成胶原蛋白所需要的主要氨基酸,“只有赖氨酸必须从食物中获取”,啥意思?当赖氨酸保健品的帮闲?

云无心感谢“热心读者”指出其文章的错误,我啥时候成了他的“热心读者”了?他出的书我一本没看过,他的文章我也就看过几篇,我要真成了他的“热心读者”,估计他得天天感谢“热心读者”的指正。比如他为其错误狡辩说:“其他氨基酸可以随意,但甘氨酸、脯氨酸和赖氨酸不行。”胶原蛋白的合成是以信使RNA为模板严格按序列合成,缺了序列中的哪个氨基酸都不行,他怎么敢胡说“其他氨基酸可以随意”?原来是他不懂蛋白结构motif的意思。胶原蛋白的氨基酸序列有一定的规律性,甘氨酸-脯氨酸-X和甘氨酸-X-羟基脯氨酸这两种序列反复出现(称为motif),其中的X表示motif那个位置的氨基酸种类有变化,但是在蛋白质序列上仍然是什么氨基酸就必须是那种氨基酸,而不是随便放哪个氨基酸都可以。这番狡辩暴露云无心缺乏生物化学知识,难怪会去给保健品骗子帮闲。

云无心说:【蛋白中各种氨基酸的组成大致是确定的】除非发生基因突变,每个人的胶原蛋白的各种氨基酸组成乃至序列,就是确定的,而不是“大致是确定的”。云无心说:【“随意”的意思就是其他位置的氨基酸没有特定要求,用哪种氨基酸放在那里都不影响形成胶原蛋白。这是相对于那三种氨基酸不可替换而言的】他原先谈的是合成胶原蛋白时对氨基酸的需求,才会去讲什么“前两种是可以从其它氨基酸转化而来的,只有赖氨酸必须从食物中获取。”意思是其他的氨基酸可有可无。被打脸后又狡辩说指的是蛋白质结构,那也是胡说。胶原蛋白三联氨基酸motif中的X只是指那个位置的氨基酸有变化,并不是用哪种氨基酸放在那里都不影响形成胶原蛋白。有的位置的氨基酸重要多了,比如有一种遗传病Ehlers-Danlos syndrome就是胶原蛋白I型alpha I的精氨酸134被半胱氨酸取代导致的。建议云无心还是先从分子生物学、生物化学101学起,把生物学的基本概念弄明白了,再来装大拿。

云无心起初说【这跟蛋白中各种氨基酸的组成大致是确定的是两回事】,是针对我说的“胶原蛋白的合成是以信使RNA为模板严格按序列合成”,当然指的是一种特定的蛋白,被我暴露出他不懂生物学基本概念后,他改口说【胶原蛋白不是“一种”蛋白,而是“一类”蛋白,所以说有“大致”相同的组成】,又怕被我找出组成差别大的胶原蛋白来打脸,赶快先自打脸说【其实不同的胶原蛋白之间,这个“大致”的差别还不算小】。自打完了脸,就去抱臭名昭著的资深方黑的大腿了,称赞还有胡搅的方黑“能看清楚争论的过程和焦点”,不然还有什么招?却更暴露其不学无术。

至于他号称要跟我讨论“科学问题”,要我明确回答“肽到底能否直接进入血液?如果能,那么是否可能产生生理、药理作用?”,忘了我早在2010年9月就回答过他了:“蛋白质不能口服直接吸收发挥作用是一个总原则,原则当然可以有例外,个别较稳定的蛋白质能被少量吸收,但这往往成为致病因素(常被提到的有prion),而不是起生理、药理作用。而且例外是必须用实验来证明的,而不是反过来要求用实验证明非例外。面对那些说得天花乱坠的的蛋白质或者多肽产品,就是应该直捷了当地以“各种蛋白质口服之后都没有区别”来否定,这是最合理的做法。而不是举一些蛋白质能被少量吸收的例外,绕了一大圈才轻描淡写地说要实验的证明。这实际上就是变相地在为这类假保健品辩护。这里根本不涉及事实问题,而是在没有确凿证据时,应该采取什么立场的问题。在见到“某种蛋白质能被直接吸收”的确凿证据之前,就应该以“蛋白质一般不能被直接吸收”否定之,这是最合理的。”另外,他举的三篇论文,其实第三篇讲的是膳食蛋白种类会影响到血中氨基酸、二肽含量和胰岛素分泌,与什么多肽吸收没关系。拿自己不看或看不懂的论文唬人,这是伪科学老鼠惯用的。

云无心书中的这段话是不是从我的文章中抄来的?抄得自己都忘了。【《吃的真相2》,第5节:《我为什么不怕转基因》,“所有的蛋白质被人吃了之后基本上都会被分解成单个的氨基酸,而来自不同蛋白质的氨基酸对于人体来说都是一样的。只有一小部分没有分解完全的蛋白质片段(多肽),可能在肠道内引发人体的过度免疫反应,从而导致过敏。”http://t.itc.cn/fMn53 】

云无心狡辩说:【《我为什么不怕转基因》一文中对蛋白消化的那段,按我现在的眼光来看确实很业余。在那个时候,我对蛋白消化的理解只有教科书的水平,也就只能写成那样。在后来的几年中,接触了更多更新的研究,对于蛋白质消化吸收的了解才更加深入。了解了这个领域的大量研究,我的认识也就有了扩展和完善。】《我为什么不怕转基因》发表于2010年3月,而那一年的9月,云无心已经在大谈蛋白质保健品能够进入人体发挥作用并教训我的观点过时了,看来人间六个月,等于云无心好几年,就在那个神奇的六个月内云无心发生脱胎换骨,从业余变专业。但奇怪的是,云无心既然在2010年9月已对蛋白质消化有了“专业”认识,2011年出版《吃的真相2》时,却仍然把“业余的”《我为什么不怕转基因》不做改动地收进去。为何云无心如此反复无常?原因很简单,他根本就不是生物医学方面的专业人士,理解不了生物学问题,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云无心在2010年写的《我为什么不怕转基因》一文中是以“所有的蛋白质被人吃了之后基本上都会被分解成单个的氨基酸,而来自不同蛋白质的氨基酸对于人体来说都是一样的”为由说自己不怕转基因的,这其实也是当今国际科学权威机构对转基因食品的观点。但是现在云无心说他当时对蛋白消化的看法很“业余”,那就是说,按他现在“专业”的看法,他要怕转基因了?这是既与肖锤子抱团之后,又可去和乌有之乡抱团,恭喜松鼠会,真是越来越兴旺发达了。

二、关于莱克多巴胺

我在《有没有合法安全的“瘦肉精”》一文中说:“一天吃10微克盐酸克伦特罗就能让人表现出症状,例如心跳加速。但对莱克多巴胺来说,一天吃上20000微克以上才有可能表现出症状。”这仅仅是在比较这两种药物的毒性大小。云无心却删掉前面关于盐酸克伦特罗部分,只拿出后面部分,教训我说:“在制定食品安全标准的时候,对瘦肉精这类物质不是采用方舟子说的“出现症状的最小剂量”,而是不出现症状的剂量(NOEL)。”又自打嘴巴说我把20毫克当成NOEL,然后连篇累牍痛批“看方舟子的瘦肉精科普是如何愚弄公众的 ”,新浪如获至宝第一时间推荐。问题是我只是在比较两种药物的毒性,什么时候说那是制定食品安全标准了?什么时候提到NOEL了?这种断章取义,乃是非常卑鄙下作的诽谤行为。云无心也根本看不懂我链接的那份欧洲评估报告。他说15毫克“只是出现心率增加的最小剂量”,其实报告说得清清楚楚,在15毫克之后才出现不良反应:No adverse events occurred after the 0 mg, 5 mg and 10 mg dose. After application of 15 mg, 25 mg and 40 mg, there were nine reports of sensation of increase in heart rate and five reports of sensation of heart pounding.

我一说某种添加剂在合理使用时很安全,就总有人叫嚷要我天天吃这种添加剂,以前这么说的是愚民,现在这么说的是一位“专业人士”(云无心:“方舟子或者认为方舟子科普的瘦肉精安全标准没问题的人,敢于吃天天吃15毫克瘦肉精么?”),很滑稽。云无心认可的莱克多巴胺安全剂量是60微克/天,希望他以身作则每天口服60微克莱克多巴胺。

三、关于大豆蛋白

为蛋白粉保健品帮闲的云无心说我说大豆蛋白缺乏必需氨基酸甲硫氨酸是“瞎话”,我本来懒得再去给这个化工出身的食品泡泡专业人士上课,但那个曾为某品牌蛋白粉做广告的营养师顾中一跳出来支持他这个说法,我就顺手一起收拾了。美国农业部的研究人员写的综述:soy protein is not an ideal protein because it is deficient in the essential amino acid methionine.  “大豆蛋白不是一种理想的蛋白质,因为它缺乏必需氨基酸甲硫氨酸。”(http://t.itc.cn/fyFwh )还有篇新一点的论文:The biological value of soy protein must be considered inferior to that of casein protein in humans. “大豆蛋白的生物价必须被视为不如牛奶酪蛋白。”(生物价是评估蛋白质营养价值的一个指标)(http://t.itc.cn/fDgmm )不过估计这俩水货也看不懂这些论文。

云无心把“大豆蛋白缺乏甲硫氨酸”当成“大豆蛋白不含甲硫氨酸”,表明他不仅小学语文不及格,而且更表明此人果然是生物医学的大外行。他如果见到有人得了“维生素C缺乏症”,肯定是以为那个人体内一点维生素C都没有了。当然,这不妨碍伪科学老鼠会的人抱团高呼“云无心是对的”。

退一步说,即便云无心不理解中文“缺乏”一词,那么我引用美国农业部研究人员的论文综述用到了英语deficient一词是没有任何歧义的,云无心却声称美国农业部研究人员的论文不足为凭,要看美国农业部的大豆蛋白数据,里面有甲硫氨酸。这说明正如我说的,云无心读不懂英文生物医学专业文献,不知道二者一点都不矛盾,有甲硫氨酸,但是仍然deficient。就这样一个不具有生物医学专业背景、读不懂生物医学专业文献的人,通过美化自己的简历,东抄西凑,被伪科学老鼠会捧为老大,被国内媒体捧为食物营养权威人士。

云无心造谣说我说“大豆蛋白是劣质蛋白”,在那里洋洋洒洒论证大豆蛋白是优质蛋白。我什么时候说大豆蛋白是劣质蛋白?我说的是“大豆蛋白并非品质最好的蛋白质”,这是与鸡蛋蛋白、牛奶蛋白比较而言的。云无心以为优质蛋白就不能再分出好坏了?对PDCAAS都接近或达到1的蛋白,当然还可以用别的指标分出好坏,比如用生物价,这方面的研究有的是,公认鸡蛋蛋白、牛奶蛋白比大豆蛋白的品质好。云无心这个“营养专家”对此茫然无知。

更搞笑的是,云无心不知道大豆蛋白缺乏甲硫氨酸这个营养学常识,不知道市场上有强化甲硫氨酸的大豆食品,不知道大豆饲料必须添加甲硫氨酸(美国每年为此花费1亿美元),不知道美国还有研究增加甲硫氨酸含量的转基因大豆的(转入一个富含甲硫氨酸的玉米蛋白基因),被打脸后还在那里拿着PDCAAS大喊“大豆蛋白不缺乏甲硫氨酸”,伪科学老鼠会的人跟着一齐高喊“云无心是对的”“云无心用科学打败了方舟子”,他们是在表演伪科学滑稽剧吗?

四、关于云无心的专业背景

我很奇怪云无心为何对生物学如此无知、看不懂生物医学论文,似乎与其教育背景不符,于是做了番背景调查。原来他也属于杨过所说的缺少系统教育的混混:本科、硕士、博士专业均不同。在云无心(本名王泽斌)的简历中,从来不提其本科学历这个最重要的教育经历之一,因为他是学化工出身(清华化工系93级),难怪不懂分子生物学、遗传学和生物化学。那些本科没有系统学过生物学的人是很难靠以后的补习掌握生物学的基本概念的。1998年毕业后他转到生物系读了3年生化硕士,忙着考托考G,在2001年再转行到普度大学读了3年农业工程的博士,其博士论文研究的是把蛋白质放在树胶中搅打出泡沫后,这种泡沫的物理稳定性。属于乳化剂的物理研究。国内媒体把他捧成食品营养、食品安全方面的专业人士,其实他是食品泡泡的专业人士。把“泡泡”去了,只剩“食品”两字,是能唬人的。

农大朱毅也是属于这种情况:本科学医,硕士学法律,博士学植物生理学,然后去农大教书和研究微藻资源利用,也被媒体捧为食品安全专家。其实这两人对食品营养、食品安全都是外行,不会比一般人强多少,都是临时抱佛脚,东抄西凑(我发现朱毅曾经把我的微博内容背下来拿到央视上讲),云无心因为能似懂非懂引国外资料,所以更容易迷惑人,但一短兵相接,全都露馅。我跟这些在媒体上风光的水货争生物医学问题,胜之不武啊。我搞不明白的是,这些水货为什么没有自知之明,敢来主动挑战我?可见媒体上多了,就自我膨胀,真把自己当权威了。到了现在云无心也就只能关了评论,和职业方黑们抱在一起满地打滚了。

2013.5.27



“国学大师”乱“捣衣”

25 04 2013年

李敖自诩“文化大师”、“国学大师”,对自己的国学修为颇为自信,近日发微博称:“「唐诗三百首」,念到「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何日平胡虏,良人罢远征。」老师说捣衣是洗衣服用木杵搥干净。你会嘀咕:长安有一万个女人发神经不睡觉,要月光下洗衣服!其实捣衣不是洗衣服,是用木杵搥松棉花,赶送前线保暖,等丈夫战胜回家。这样读,才读懂上下文。快拜李敖为师吧!”

把捣衣解释成捣洗衣服,的确是个常见的误解,甚至连权威的辞书也会犯这种错误,例如《辞海》的琴曲“捣衣”条目解释成:“抒写妇女为远戍边地的亲人捣洗寒衣时的怀念之情。”《汉语大词典》“捣衣”条:“洗衣时用木杵在砧上捶击衣服,使之干净。”其实捣衣不是洗衣,而是为制作衣服做准备,是先捣再有衣,而不是相反。唐诗中对此有很多描写,都说明捣衣的结果是缝制衣服,例如刘元淑《杂曲歌辞·妾薄命》:“北斗星前横度雁,南楼月下捣寒衣。夜深闻雁肠欲绝,独坐缝衣灯又灭。”刘希夷《捣衣篇》:“攒眉缉缕思纷纷,对影穿针魂悄悄。”杨凝《秋夜听捣衣》:“砧杵闻秋夜,裁缝寄远方。”王建《捣衣曲》:“重烧熨斗帖两头,与郎裁作迎寒裘。”

但李敖把捣衣说成“是用木杵搥松棉花”,则更错得离谱。首先,棉花是要弹的,不是槌的,越槌只会越实。其次,唐朝时候中国并不成规模种棉花,基本也不穿棉布,当时只有从西域进口极少量的棉布,称为“白叠布”(唐代开元年间张守节《史记正义》:“按白叠,木绵所织,非中国有也。”),非常珍贵而罕见,不可能用来给将士做征衣。棉在宋朝传入中国内地,在元朝才开始在中国推广,李敖没有听说过黄道婆吗?

那么捣衣捣的是什么呢?有人说是捣葛麻布,因为当时一般人穿的是葛麻布做的衣服。但这种说法没有依据,只是想当然。唐朝以及更早的六朝的“捣衣诗”凡是提到所捣的布料的,都说捣的是丝织品,特别是生丝制品,有这几种说法:

(1)帛,帛是丝织品的统称。例如:《文选》谢惠连《捣衣》题注:“妇人捣帛裁衣,将以寄远也。”岑参《秋夜闻笛》:“天门街西闻捣帛,一夜愁杀湘南客。”王建《捣衣曲》:“月明中庭捣衣石,掩帷下堂来捣帛。”白居易《闻夜砧》:“谁家思妇秋捣帛,月苦风凄砧杵悲。”白居易《太湖石》:“磨刀不如砺,捣帛不如砧。”

(2)素、纨,素指白色生绢,纨与素同义(《说文》:“纨,素也。……今之细生绢也。”),也指“素之轻者”(《急就篇注》)。晋曹毗《夜听捣衣诗》:“纤手叠轻素,朗杵叩鸣砧。”《乐府诗集》卷九十四《新乐府辞·捣衣曲》注:“盖言捣素裁衣,缄封寄远也。”刘希夷《捣衣篇》:“欲向楼中萦楚练,还来机上裂齐纨。”贾至《寓言二首》:“玉砧调鸣杵,始捣机中纨。”吴大江《捣衣》:“那堪裂纨素,时许出房栊。”

(3)绡,“绡,生丝也。”(《说文》)例如:韩愈《春雪》:“城险疑悬布,砧寒未捣绡。”

(4)练,练指白色的熟绢,但在“捣衣诗”中可能不是指捣的材料,而是指捣的产物,正如“捣衣”捣的不是“衣”,“衣”是产物一样,所以“捣衣”也称为“捣练”。例如:乔知之《从军行》:“曲房理针线,平砧捣文练。”杜甫《秋风二首》:“天清小城捣练急,石古细路行人稀。”杜甫《暮归》:“客子入门月皎皎,谁家捣练风凄凄?”韩愈《咏雪赠张籍》:“砧练终宜捣,阶纨未暇裁。”张继《九日巴丘杨公台上宴集》“谁家捣练孤城暮,何处题衣远信回。”李贺《龙夜吟》:“寒砧能捣百尺练,粉泪凝珠滴红线。”白居易《秋霁》:“月出砧杵动,家家捣秋练。”

捣的结果是把生丝制品捣“熟”(变软)了,制成“熟衣”:王建《捣衣曲》:“回编易裂看生熟,鸳鸯纹成水波曲。”方干《秋晚林中寄宾幕》:“杯盂未称尝生酒,砧杵先催试熟衣。”

捣衣的方式是把布料放在砧上,两个妇女相对站着,执杵而捣,杵砧相击发出声音(王建《捣衣曲》:“月明中庭捣衣石,掩帷下堂来捣帛。妇姑相对神力生, 双揎白腕调杵声。”)。唐代画家张萱所作《捣练图》就画着这一情景。柿庄金墓壁画《捣练图》画的则是一个人坐着捣衣,边上晾着布料,可见在捣之前还要浸泡布料。捣完了还要熨烫(王建《捣衣曲》:“重烧熨斗帖两头,与郎裁作迎寒裘。”)。上述两幅《捣练图》也都画着熨烫的情形。这期间还要染色:裴羽仙《寄夫征衣》:“重重白练如霜雪,独下寒阶转凄切。只知抱杵捣秋砧,不觉高楼已无月。……细想仪形执刀尺,回刀剪破澄江色。”捣完了从白色变成“澄江色”了。伪托班婕妤《捣素赋》:“卷霜帛而下庭。……阅绞练之初成,择玄黄之妙匹。”即选择颜色(“玄黄”泛指颜色)染白帛。

“捣衣”当然是一年四季都可以捣,也有写在春天(张若虚《春江花月夜》:“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冬天捣衣(曹毗《夜听捣衣》:“冬夜清且永,皓月照堂阴。”)的诗,但唐诗写得最多的是秋夜月下捣衣,别有一种悲愁的意境。这是唐诗中极其常见的悲秋、思乡、相思意象,几乎所有的著名诗人都写过这个题材。李敖乱“捣衣”,说明这个“国学大师”其实没有读过多少唐诗,对“捣衣”诗就知道一首最著名的《子夜吴歌》,于是对之胡思乱想,其实只要多读几首,就知道捣的是丝织品。“国学大师”把“捣衣”说成捣棉花,也说明他缺乏历史常识,不知道在元之前中国几乎是没有棉布的,在那之前很少有史料会提到这种舶来品。当然犯这种常识错误的“大师”也不止李敖一人。王立群在央视百家讲坛胡侃《史记》,不也说汉朝人爱穿“棉花做的棉衣”,把它们送给匈奴,匈奴曾经很喜欢,后来中行说到匈奴才劝说单于不要穿不结实的“棉花做的棉衣”吗?其实是王立群没看懂《史记》,把“缯絮”(丝絮)当成棉花了。

不懂本来也不要紧,但在发惊人之论之前总该先做功课,查查文献吧?不做,说明自己入学的门道也没还摸到。这样的“国学大师”要人拜他为师,那就真的是误人子弟了。

2013.4.23

补记:

    古代的寒衣不太可能用葛、麻布来做,因为葛、麻布不保暖。一般人穿的寒衣,就是被王立群乱说成“棉花做的棉衣”的“缯絮”,缯是丝织品统称,絮是丝絮,也就是用丝织品缝制,里面填充丝絮。有很多唐诗对此有描述:“寒衣一匹素,夜借邻人机。”(杜牧《赠杜秋娘诗》)素即白生绢。“犹自保郎心似石,绫梭夜夜织寒衣。”(许浑《越中》)绫是一种丝织品。“鬓边虽有丝,不堪织寒衣。”(贾岛《客喜》)这些都说明寒衣是丝织成的。“轻橐归时鲁缟薄,寒衣缝处郑绵多。”(韩翃《鲁中送从事归荥阳》)“征衣一倍装绵厚,犹虑交河雪冻深。”(陈陶《水调词十首》)这些说明寒衣中装了丝絮(绵)。

    六朝、唐诗人之所以热衷于写捣衣诗,与捣衣捣的“丝”和“思”谐音有关。隋朝有一个叫慧偘的和尚,写过一首捣衣诗,说得最露骨了:“疑捣双丝练,似奏一弦琴。令君闻独杵,知妾有专心。”“双丝练”谐音“相思念”,“独杵”谐音“独处”。

2013.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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