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论”的存档

小说《藏地密码》看到第九部,终于让我不舒服了

2011年9月4日星期日

 最近几年,有几本怪书。

  一是《明朝那些事儿》,我从头到尾看下来了,应该说,以口述讲故事的形式写书,很连贯,不错。我原本对明史有几个地方不十分清楚,看完这本书,至少连续起来了。
 
  二是《狼图腾》,我还没看完。其中宣扬的东西有点意思,不过也很没意思,毕竟,以狼为师怎么想都觉得荒唐,类似地还可以以老鼠为师,思路近似,不过会更恶心一些。狼的一些群体行动有那么一点意思,不过要说人类应该向他们如何如何认真学习,这个我还真没看出来。
  所以,这本书我就不想看完,仿生学是一门有趣的学问,飞机学习小鸟,潜艇学习小鱼,诸如此类,可是他们再牛,也牛不过人去,而且差别不是一星半点。
 
  三就是这本我看到第九部的《藏地密码》,到了第七第八部,居然就有了另外一个进化世界,所有的植物动物都要比世界上发现的大几十倍,我的天!这就完全是荒诞小说了,之前所刻画与构造的神秘在这一刻轰然倒塌。我终于发现看到最后一点意思都没有,除了后悔买了这么一本书之外不会有任何其他感想。糟糕的是,居然能够如何如何引起轰动,这年头人们的审美能力就是如此如此呀。我终于明白中国人似乎停止进化的原因了。
 
  这部小说涉及到希特勒,还去了玛雅探险,诸多古老的文明,其基本思想差不多就是说我们的文明只是失落文明的一小部分,甚至,松赞干布时代的文明已经远超今日之文明了,珍宝,人类的智慧,动物,等等,今不如昔,我们得重返历史才能取得真正的进步。
 
  尤为好玩的是,里面涉及了很多消息埋伏,还有诸多看上去是人类所无法克服的困境设置,可是,探险家们一一克服了,而且基本就用了人力,现代技术手段在里面即便用到,也只是偶尔,不起决定性作用。
 
  记得看很多西方的神秘小说,圣殿骑士之类,都有一个几世纪前就埋藏起来的宝藏,也都有一些提示,而最后的结果很有趣,原来那些宝藏都是圣骨,就是当时那些圣徒的骨头,而非世俗意义上的可以卖钱的东西。屡屡看到圣殿骑士类小说揭晓时出现这个结局,我就终于明白塞万提斯撰写《堂吉诃德》的伟大之处了,欧洲有段时间就流行这类荒谬无聊的小说,堂吉诃德就是中国的韦小宝,彻底颠覆正宗武侠,而金庸以这个非武侠结束自己全部15部武侠小说的生涯,某种意义上说,是超越了自我,也许百年后也可以评价为伟大。
 
  只是,我有点奇怪的是,这类无聊的小说怎么会吸引甚至我这般的自称有一些判断能力的读者呢?
  想了想,觉得还是中国目前没有任何有价值的文学作品,看到莫言的《蛙》也得了茅盾文学奖了,而当时我本来还写过一篇书评鄙视这部有诸多漏洞没有交代清楚的小说呢,然后它今年就得中国国内的最高文学奖了,除了无奈,我没有别的情绪。
  
  兴许,《藏地密码》至少还吸引你去探秘,尽管最后所谓的秘一文不值,荒诞不羁,但人家本来也没说自己在写现实主义作品嘛,所以能骗你一时还是很有派的嘛,而《蛙》之类,写现实,用了一点点超现实主义的手法,可是,总不应该偏离现实太多,里面宣扬的总也应该有点美好的东西吧。但是,我没有看到,变态之外,其他就很少了。
 
【注:《藏地密码》这类书看起来一目十行,从前年开始看第一部到今天,总时间也得用了有3-4天,现在觉得这么多时间还不如用来打游戏呢】

政治是块臭豆腐,有些科学家越来越喜欢

2011年9月4日星期日
  政治这个玩意儿,是臭豆腐,假清高的科学家们开始说不吃不吃,后来逮个机会吃一回,到了嘴里会发现真好吃呀,并从此爱上了。
  而且,看上去,他们会越来越喜欢的。
 
  而真清高的人,从一开始就不吃这块豆腐。

【东游记】之:韩国路上跑的车

2011年6月11日星期六
  从仁川登陆后,乘坐大巴到达清州的过程,我是在睡梦中度过的。
  由于之前经历了八小时时差,所以,脑袋总是晕晕的,而去韩国的整个过程,好像成了调节时差的必要阶段。
 
  于是,我们登上前往清州的大巴车不久,我就睡过去了。回想起第一次去韩国,坐在宽敞的巴士里,看着韩国的青山绿水,我的心中立刻涌出了万千柔情,其间看到高速公路边得小山坡上一座小小干净纯净的墓,佛教风格的墓葬外观,回北京后我还特地写了一篇《请葬我于青山绿水间》的文章,而韩国给我的感觉差不多就如这座偶尔闯入眼帘的引人无限遐思和温暖的坟一样,让人体会出东方的哲学与西方的技术之间的无缝调和。
  
  可是,这次的韩国之行,睡在路上的时间太久,让我错过了再次体验如此美景。
  
  在澳大利亚,去黄金海岸的大巴车上,时睡时醒的我总觉得睡的那个阶段一定错过了很多异域风格的沿途风景,在自己18万字的《南游记——澳大利亚印象》中,还特地写了一篇《错过许多沿途的风景》,题目用的是谭咏麟的一首用蹩脚国语唱的歌,文中极尽哀愁伤感之能事。
 
  这次去韩国乘坐大巴出行,有这样几段路:
  1,从仁川国际机场到清州
  2,从清州到韩国第二大坝【名字随后再补上】
  3,从大坝到青南台
  4,从青南台回到清州
  5,从清州到首尔
  6,从首尔到仁川国际机场
  只有第二段因为太短而不需要睡着,第五段因为我有想法前一半没睡着,其他则全是在昏睡中度过的。
  
  第五段旅程的所谓想法是想数数韩国路上的车的类型。
  有朋友知道我刚刚买了自己的车,而驾龄也满了半年,所以现在对车的兴趣是正浓时候。而在韩国,看看车是自然的。
  
  就数起路上的车来,大致地有个统计数据,我简单梳理一下:
  1,路上的现代车型(包括小汽车、卡车、大巴车)占到全部车辆数的70%以上,是绝对的优势地位。
  2,第二名的是起亚,能占15%左右。我原来以为应该是大宇,结果统计结果扭转了我的这个错觉。
  3,然后,大宇、EQUUS(好像算得上韩制豪华车,车标和奔驰一样,是立着的)、雷诺三星大约各占3%左右。
  4,其他的车型比较零散,奔驰、宝马、奥迪、丰田、本田、大众偶见,各能占到1%左右。
  
  没有见到一辆中国品牌的汽车。
  
  我们这次会议的韩方主席李在恩教授的车是雷诺三星,是SM7系列这种高版本的新款,应该不错,而另外一位李教授的本家叔叔,老李教授,开的则是宝马520系列,应该已经买了10年以上,坐上去感觉依然不错。
  
  在南欧的日子,满眼里全是奔驰、宝马、奥迪、雷诺、雪铁龙、菲亚特、波罗、帕萨特、阿尔法罗密欧、欧宝,日系的车就很少,美系车也不多(在中国大行其道的别克我竟然一辆都没见过,福特倒有不少),韩系的现代则更罕见,尽管当时南非世界杯的时候,韩系车在市政广场做过一次展览,可还是没有体现在销售上。而出租车基本型则是奔驰。
 
  到了中国,北京的感觉是现代居多,我想主要是因为出租车选型主要定的是北京现代的缘故,在中国的其他城市,车型混杂,没有一个为主的,让人找不到方向。而韩国的专一专情专心,从路上就知道了。

第一次进入中科院化学所

2011年6月11日星期六
  尽管中科院化学所离俺们不远,可是这才第一次进入。
  因为体检。
 
  自从那次发布中国知识分子的平均寿命堪忧的报道之后,党和国家领导人对于知识分子身体健康的关注就更加厉害起来,科学院这样的知识分子扎堆的地方每年总组织至少一次全体体检。俺们就在这样的体检过程中从完全健康变成血压升高以及脂肪肝的。有这个预警,不管怎样,都是件好事。尽管那次寿命太短的调查现在看来很多实验设计和分析方法并不科学,甚至漏洞百出。
 
  好在前列腺还没事。
   
  这次的体检还有一个可喜的变化,那就是体检表变了,前两页是体检中心的设备介绍,颇有些广告的意思,第三页开始是体检内容,而原来单独附上的2-3张检查小纸条(分别是尿检、验血和妇科检查)则现在一股脑地方在了最后一页,简单地裁了一下,很容易撕下来。应该说,比以前要方便一些了。
  
  体检使用了化学所1号楼的大厅和报告厅,以及二号楼的4层,看着化学所的瓶瓶罐罐,俺们这个做管理科学的人很是惊奇了一下——俺不见实验设备已经很久了。
  
  化学所在科学网上的著名博主有已经离开那里在美国高就的王鸿飞老兄,不知道他当年是不是在这两座楼工作。

谈千人计划

2011年5月12日星期四
  一,人才工程是“百年”工程。
 
  此时招聘来的人才都是为下(或下下…)一代领导人(或下下下…一届政府)准备的,任何招来人马就能立刻为当下的政策实施者服务的预期都是不切实际的。
 
  “百年树人”,人人都会说,但是,现在的领导真的不懂其真正含义。“前人栽树,无法乘凉”才是最应该知道的一个事实。了解这个,急功近利大概就会少一些。
 
  二,如果没有解决国内教授目前矛盾重重的基础性问题,千人这类国家级的人才工程一定是空中楼阁。
 
  我有一句话这样对海外学者说:你们回来后很快就要成土鳖,3年或者5年的热恋期过去,和单位也好,“祖国”也好,爱情的感觉不会持续存在。所以,想要看到你的未来,先去看当前国内教授们的现在,就明白了。
  有朋友说,有的千人计划所以兼职,就是看见现在国内教授们比较惨,担心自己的未来,不敢全职回来。这样的担心是当然有道理的。
 
  三,科学发现是在养懒人的过程中逐渐实现的,鞭打快牛的做法无用
 
  科学家里很大一部分是一生无用,但是,那有用的一部分做出来的工作正是推进社会进步的重要动力,甚至可以说,是推动社会实质进步的唯一动力。
  但是,在这些人的科研成果被应用发挥巨大作用之前,没人知道究竟哪些科学家才是真有用的。而我们的政策是现在、立时三刻,就得区分这些人出来,然后给每人一个不同标签,最好贴在脸上,一眼就能识别。长江、巢湖、芙蓉、嵩山的意思都是这个。
  
  四,根据多项科学大发现的历史。从科学家的年龄上说,40岁之后,已经取得成果的学者再取得更大成果的可能性在迅速减少,但是我们当下引进的恰恰正是这批人。
  而背后的原因更令人丧气,那就是我们其实没有判断力,得靠美国鬼子先给判断好了,我们再去直接接受他们的判断。
  试想,一个连好和坏的判断力都失去了的科学管理群体,我们还能指望什么?!
 
  五,“项目”管理的模式对科学无效
 
  项目有一个目标,但是科学没有一个确定的目标。现在这个计划那个工程全是“项目”这类短期行为的做事方式,注定对于发展科学无用。
  要把这项工作作为一个日常工作来看,今年的政策和十年后相差无几,大家心里都踏实。
  你一“项目化管人”,人家先到A大学做一个项目,做完后,发现B大学那里有个项目更好,抓紧走人。而全国这样广泛的做法催生了一批见风使舵的学者,破坏了风气。
 
  六,千人计划可以考虑直接引进官员,而不是让不该做官的来做官
 
  一些学者在海外没有做过系或学院的官员,但是回来却成了行政官员。引进学问没错,引进管理更没错,可是别引进那些应该做学问的人做官员。与其如此,还不如直接把那些在海外做院长校长的人引进回来做官员,也不指望这批人做科研,但是可以把科研管理经验和好的环境引进进来。就如南方科技大学一般,高薪请朱清时何如直接更高薪请朱经武啊,当然,后者一看深圳组织部这么厉害,不一定敢来,不过那是另外一回事。
 
  七,千人计划这类人才工程,一旦开始实施,立刻就成为各地仿效的对象,所以,设计时有多少可笑的因素,下面模仿时会放大这种可笑,不可不慎。
 
  所以,应该听取那些对千人计划持保留态度的学者们的见解,避免他们最初担心的事情很快就成为现实。
  事实上,各地的小千人计划,万人计划,已经东施效颦地开展起来了,东施效颦也倒罢了,糟糕的是,她仿效的那人根本就不是西施。

给朱清时校长出几个馊主意

2011年5月12日星期四
  朱校长现在怎么也还应该算是个副部级,而俺们连个科长都不是,却老想给总理部长们出主意,这“爱国爱部”的心哪,真是一言难尽。
 
  一,第一策略:辞职
  
  朱清时先生作为南方科技大学的校长,俺觉得很牛,其实,从招聘副校长的事情上,才知道他老人家原来只是个打工的老头呀。
  之前看他老人家的气势,基本属于大老板的派头。可是,一招聘副校长,“老”南下打工仔的形象终于露出马脚。
  既然如此,还干啥呀!还是让组织部的科长们去决定校长人选吧?
  朱老,你真缺那五毛钱不成?
 
  二,第二策略:强硬出头,南方科大的事情必须由南方科大办
 
  当然,朱老应该说啥都不缺了。如果此时再屈服于事先都说好现在又变卦了的深圳官僚,这个实在是太憋屈自己了。没意思。
  所以,如果还干,继续强硬出头,就跟训教育部部长似的,也可以训训深圳组织部门的人。
  
  中国的文人,一向有点骨气,但是这点骨气是对着天高云淡距离很远的皇帝的,事实上,所谓报纸里稍微有点骨气的《南方周末》就一直在夸奖广东,而看朱校长的做派,也是对退休后还给一碗饭吃的人毕恭毕敬,对教育部则勇敢地表现出不尿那一壶的气魄。
  
  可是,仔细一想,全是“心之所系,全在饭碗;偶尔出格,只因遥远”,就觉得中国的这么多知识分子,真他母亲的没劲。
 
  三,第三策略:做一个窝囊的副科级校长吧
 
  这才发现,其实我这是下、中、上三策,最后这个是最好的锦囊。
  还是老老实实听话,才会有好果子吃,狠话全撂给媒体了,窝囊全积压在心里了。不过,为了年薪多少多少,为了还能在有生之年过过校长瘾,窝囊点,值!以后,深圳市各级副科以上级领导会经常来视察滴,朱校长,要好好接待呦~~~~~~~

最近脾气暴躁,估计和睡眠不足有关

2011年5月12日星期四

  最近好几个事情上出现发急的现象了,唉,可以怪修养,也可以怪睡眠不足。
  总是12点多睡觉,7点左右醒来。

  我这人以前的老经验就是,一旦睡眠不足,就啥都不对。

  昨天睡了一个午觉,感觉好多了,希望以后能多睡会。

  当然,也得修身养性。

《男方粥沫》的宿命

2011年5月8日星期日

  还记得新的《男方粥沫》总编刚上任的时候。

  应该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简直就是风起云涌。

  一堆名记者辞职或者被清洗,然后是著名撰稿人有意见,意见都上了网,根本就不再是一家人内部吵架的架势,而变成了公共事件,家丑不断外扬。

 

  主要原因是新的《男方粥沫》总编原来是省委的宣传干部,经常拿过报纸来第一句话就是这篇文章怎么能发出来,等等。按照其中一位名记的说法就是,这位先生到了报社当总编,却依然是新闻检察官的本底,还没有进行由检察官到总编的转换呢。所以,看了报纸的文章就立刻觉得完全是离经叛道嘛,就想拿过笔来,要么修改成不温不火,要么就拿剪刀干脆撤稿。

   

  在这个已经不只一家《男方粥沫》这类敢说话的媒体的环境下,人家走到别的地方有饭吃,还能实现自己价值,何乐而不为呢。

   

  这位总编就这样被逼宫多次,终于有所妥协,所以今天的《男方粥沫》又成了时不时就来些刺激性话题的报纸了,而总编大人之前战战兢兢的屁股终于习惯地坐到了总编的硬板凳上。

   

  《男方粥沫》在60周年的时候有次大动作,在那个左近的时间里,连续两期《男方粥沫》的头版头条都是关于在缅甸的果敢人被迫害而我国政府屁都不放一个的报道。那些可怜的中国人,在缅甸这种以前对我们总是点头哈腰的国家被严重迫害,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而那时候的其他报纸,天天宣扬的则是我们的国力经过60年之后多么多么强,强大到美国如果如何尊敬和害怕,云云,《男方粥沫》的头条连续报道给这个所谓强盛的国力扇了两个大嘴巴。

   

  而此时的总编依然是当年那位新闻检察官,此时的他大概应该知道什么才叫报社总编了吧。

   

  以前的《男方粥沫》总编多是文人,至少不是新闻检察官,也所以,尽管每每被干掉,但是续任的总编依然保持了原有的调子,风格在刚上任的稍微有点压抑,但是很快就再度高了上去。于是,被撤,完成又一个轮回。

  这位新闻检察官出身的总编不知道是不是也快到这个轮回了,看最近的《男方粥沫》,一会低眉顺眼,一会又高亢激昂,好像还能再撑上一阵子。

   

  对于《男方粥沫》这个媒体,未来在中国新闻界的地位怎么估计都不过分,尽管它会不时被关上一段时间紧闭,稍微老实点,但是,尾巴总会通过各种不同的方式翘一翘。

   

  也真是够不容易的。

毛泽东孙子也去俺老家水泊梁山了

2011年5月8日星期日
  著名的领袖孙子毛新宇日前到访俺老家,登临水泊梁山,他其间频频比较梁山起义及中共打江山过程,并大发感慨,称登梁山使他对“爷爷领导的中国革命有了更深刻理解”,“我们一定要向爷爷学习”,“中国革命必须先在农村建立根据地”。

  时在4月28日。毛新宇目前就职于解放军军科院,任少将副部长、全国政协委员。

  他驾临梁山时,景区人员装扮成“梁山108将”迎接他,并聘他为“梁山发展顾问”。

  据称,毛泽东曾于1919年游览梁山,《水浒传》是毛泽东最喜爱书籍之一。

清华大学百年校庆得与失

2011年5月1日星期日
 
  在中国,其实我们从上到下天天都哭着喊着提倡创新。甚至,即便没有实质性的创新,有点形式上的创新也可以聊以自慰。但是,现在看来,真的很难。
  就如刚刚过去的清华大学百年校庆吧,本来,欢聚一堂,高官祝词,皆是落了一百一千遍俗套的校庆路子,可是,即便贵为清华大学,也不敢对这套早就形成的固定仪式稍有懈怠。能够调整的空间也就在到底是请得到4个常委还是7个常委这上面耍点花头而已。
 
 
  作为一个外人来论清华大学的百年校庆,应该说,还是挺合适的。毕竟,作为清华人,因为我国一直有“儿不嫌母丑”的传统美德,所以,不可以在母校百年的生日左近说些不三不四的风凉话。
  即便在校庆结束,时过境迁,指责母校(即便怀着无比的爱心)似乎也不为国人所容忍。这一点上,我们天朝亚细亚风格的耻感文化再度占了上风,只要是感觉可能(哪怕1%的概率)丢脸的事,就绝对不可以在隆重的节日里发生;而西方,乃至今天的日本大学,校庆时会反思哪里做得不好还需要改进,这也许真的是“罪感”文化所导致的结果,每个人,每个机构都有原罪,所以面对它不需要聚集太多的勇气,因为从来都应该是很自然的事情。
 
 
  也所以,清华大学内部,似乎只有一个毛丫头蒋方舟不合时宜地对清华说了一通轻薄话,但是,成熟一点的人都知道,她那些所谓的责难,其实都是表象的东西罢了,说说发泄发泄90后的冒失,并不损清华之半根毫毛。如果有人出来再说“我们宽容她”,就更显得学校襟怀宽阔了。
  但是,即便如此,仍然有那保守得无与伦比的老教授致信蒋方舟所在的学院,说不应该让指责的流毒荼毒这个伟大的大学。
 
 
  事实上,文化加上对于创新(哪怕只是形式上的)的畏惧,清华大学在百年之际其实放弃了一个在中国大学校庆史上可以改天换地,并完全可以重领风气先的机会,而继续了校庆一惯的锣鼓喧天,欢天喜地,贵客盈门,热泪盈眶,如此这般的词还可以罗列200个。
  这次校庆就是北大十几年前百年校庆的翻版罢了。连校庆都无法超过北大老兄,在其他方面,怕也难。真可谓难兄难弟,而它们竟然是国家投巨资建设的用以冲击世界一流的俩伙计,而且,全天下就这俩,其他大学全是后娘养的。
 
 
  退一步讲,清华大学不愿意在校庆方面做改革的始作俑者,也可以理解。
  欢庆其实没有什么不对。但是有趣的是,一张似乎只是众多校庆海报之一的清华大学毕业生光荣榜被围观的看客隆重地批了个透心凉。
 
  正如一位院士所说,他和夫人当年同班就读于清华,但是之后因为各种原因这个班并入其他大学,N年之后回来再访母校,因为他自己拥有院士身份,就可以是清华的校友,而他的夫人因为没有光环在身,清华居然就不认她做校友了。以“人”为本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这样的看人下菜,其实从这张海报上就可以找到背后的答案了。海报这里不必贴出,相信关注的人都看过,那就是,按照官秩品味,将毕业的校友从大官到小官给分了个仔仔细细,谁的头像应该清楚,谁的又可以模糊一点;谁的要大一些,哪个又应该小一点;谁现在是最大的官,哪个后年可能就当上最大的官,得为这个潜在的最大提前考虑,如此等等,真个考虑周全,无一遗漏,设计这张海报的人应该以后在清华大学开设一门《座次学》,也许可以成为清华大学独特的一个著名一级学科呢。
 
  再做一个有趣的设想,当那印在海报上的人,最清楚的那几个,亲眼看到这张海报,从内心里大概会极度耻笑这个母校的,即使不会亲口说出来。
 
 
  本来,一次校庆应该成为迈向下一个台阶的新起步点,同时,校庆还应该促进原来校友之间的联系,以及和母校的联系,方便母校发现校友中所做为母校增光添彩的被埋没的事情。
  校庆至少不应该是宣示“我今天阔起来了”的new money情绪的时刻,而我们的很多大学的校庆,似乎就是在告诉大家,我真的阔了。
  你的“阔”其实是大家睁开眼睛就看得到的,但是,大家对于一所大学,一所名牌大学的期待要远远超出你自己阔,你更应该是思想家的培养之所,科学家的乐园,思想对于世界的影响要远胜于政治家,孔子不过一落魄文人罢了,但是今天看,究竟哪个帝王超过了他的影响。
  说到秦始皇,也许更是他的郡县制,中央集权制度的设计师才更为后人所铭记的,或者加上不让读书人说话的言语禁锢思维(即使是负面的,但是其影响之深远,举世罕见),而不是其他。如果如有些人认为的仅仅因为他是暴君才被历史铭记,那就错了,历史上比他暴的还有的是呢,中国历史,啥人才都出。
 
 
  对于大学,社会贡献而言,思想之重,重于泰山。
  而其他能够推动思想进步的,顺从不行,甚至反抗也不行,但是科技可以,它可以以自己不同于往常的创新,改变思想本身。
   
  清华大学是有思想家的,梁启超先生就是。我有时开玩笑地认真说,现在的治国基本策略,应该沿用“梁启超主义”了,而事实上,“梁启超主义”因其魅力之所在,为青年毛泽东所敬佩,自己的字甚至都改成了“学任”,表示学习梁任公的意思,可见“梁启超主义”之可行。我们的治国方略就可以用“科学发展观”和“梁启超主义”来指导,如果不允许只用“梁启超主义”的话。
  不过,大家好像把他忽略了,有意或者无意。虽然清华大学没有培养出梁启超来,可是,梁先生在那里开课授徒总还是真的吧,一个巨大的绝对无法被历史埋没的财富,直到现在却始终被埋藏在水清木华的青青湖水下面,这样的浪费是清华所无法承担后果的,或者说,如果继续埋没,清华就是中国最不可原谅的”罪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