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子的Blog

一位青年小说写手和一位中年画家近日在一个电视节目上对话，谈到老舍、茅盾、巴金、冰心等经典作家的文笔都很差，这些人的很多作品“自己一点都不能读下去”云云，引起一阵声讨。一位不知是青年还是中年的时评家教训他们说，“对文学大师的批评总得让人服气”，特别要求他们向以《中国现代小说史》一书闻名的美国学者夏志清学习治学之风，做到对文学大师的评价“读来可信，不显粗暴和武断”，不要“随意、随便、随性而发”。

要别人在接受媒体访谈时谈点感想也像写学术著作一样谨严，这个标准未免太苛刻。被时评家当成榜样的夏志清自己就做不到。去年夏志清接受国内媒体访谈时，不也大谈“鲁迅（文学地位）还是很低”，“鲁迅学问并不好”，鲁迅“作为一个小说家的虚构能力和创造能力是没有的”，老舍、郭沫若写剧本是“发疯了”、“瞎写”，“中国的《红楼梦》你不看也没有关系，中国没有一本书大家必须看”，“其实唐诗也不好的，诗太短了”吗？难道不是更“粗暴和武断”吗？难道不是更“随意、随便、随性而发”吗？能“让人服气”吗？

当然，接受媒体访谈也不能信口开河，尤其是做为一个有一定影响力的学者。李敖曾经在电视节目中大批特批鲁迅的思想、人格和学识，用的都是捏造或歪曲的论据，我就很赞成反过来批批他。文学大师不是不可以批，只是不要乱批。但是如果李敖只是泛泛地说他觉得鲁迅文笔不如他，鲁迅的作品他一点都不能读下去，那是他个人的文学品位，并无客观标准，就没有必要去和他计较。难道要逼着他说鲁迅的好话不成？你完全可以反唇相讥说李敖的文笔很差嘛。

文学欣赏是很个人化的事情，每个人的文学趣味不一定都一样，有人喜欢典雅，有人喜欢自然；有人喜欢俏皮，有人喜欢正经；有人喜欢平实，有人喜欢怪异；有人喜欢隐晦含蓄，有人喜欢酣畅淋漓……再大的文学大师也不可能满足所有人的口味，也就应该允许不合口味的人说出自己的感想。说说感想而已，又何必一定要让人服气？茅盾、巴金等人的小说我没读过几页，不好说什么。周作人的文章倒读了不少，他读书很多，又喜欢掉书袋，读他的文章可以长知识，不过我并没有欣赏到它们在文学上有何妙处。虽然大家都说周作人是散文大师，有人甚至说他比其兄的文学水平还高，但我还是觉得他没什么文采。你当然可以鄙视我的文学欣赏能力，但不能因此就认为那是一种罪过吧？

其实很多人对所谓文学大师的推崇和维护不过是人云亦云，并无自己的真实感受，甚至连其代表作也没有认真读过。与其这样，还真不如读了以后老老实实地承认自己欣赏不了呢。

2008.06.23.

(XYS20080626)

时间：2008年6月30日上午9点

地点：北京西城区法院三层18庭

届时中国法院网将进行图文直播：

http://www.chinacourt.org/zhibo/

“皮尔当人”是科学史上最著名的骗局之一，在近百年之后它的真相仍然没有完全搞清。

1912年2月15日，业余研究古生物学的英国律师查尔斯·道森交给著名古生物学家、大英自然历史博物馆地质部主管史密斯·伍德沃德一些颅骨碎片，据他说这是在1908年一些工人在皮尔当的砾石层挖掘时发现的，不幸被工人用镐敲碎了。1912年6月2日，伍德沃德、道森和日后成为著名古生物学家和神学家的法国耶稣会教士德日进一起到皮尔当继续挖掘。在现场道森发现了一个下颚骨和两颗臼齿，以及石器、动物化石等。他们在12月18日伦敦地质学会的会议上公布了这个重大发现。伍德沃德认为他们发现的是一个早期人类化石，将之命名为“道森曙人”，其颅骨各个方面都很像现代人，但是下颚骨和臼齿则很像猿，这似乎表明这是一个半猿半人的过渡型化石，是古生物学家在苦苦寻找的从猿进化到人的缺环。消息传开后，理所当然地引起了轰动。

随后又有了进一步的发现：1913年夏天，德日进在同一个砾石层发现了一颗犬齿化石，刚好可以和前面发现的下颚骨化石配套。1914年，工人在同一个地方发现一根象牙，似乎被人为加工当棍棒来用。1915年，道森在距离原发现点两英里处，发现了两块颅骨碎片，属于另一个皮尔当人。次年，道森病故。在他死后，古生物学家继续在皮尔当挖掘，但是再也未能发现任何化石。德日进在1914年年底回到法国，1923年前往中国，后来参与了周口店“北京人”的发掘工作。

此后的40年间，皮尔当人都被认为是更新世时期的化石，距今大约50万年，这是根据与皮尔当人一起出土的古生物化石认定的。40年后，古生物学家掌握了更精确的年代鉴定技术。1952年，牛津大学古人类学教授K.P.奥克利开发出通过测定氟的含量来鉴定古生物化石年代的方法，他用这个方法对皮尔当人下颚骨进行测定，发现其年龄大概只有5万年，做为猿－人过渡型化石显然太年轻了。1953年7月，伦敦开了一次古生物学会议，奥克利与两名古生物学家共进晚餐时谈到皮尔当人化石，都觉得这个化石与其他猿人化石格格不入，显得很蹊跷，有必要对其做一番仔细鉴定。之后，他们采用同位素技术、化学方法、X射线、显微技术等多种方法对皮尔当人及相关化石做了分析，证明了它是一个赝品：它的头颅是中世纪（大约500年前）现代人的头颅，下颚骨是现代猩猩的，犬齿是黑猩猩的。它们用铁溶液与铬酸浸泡过，以显得年代久远。石器是用现代工具打磨出来的。动物化石则是从外地收集来的。这是一个精心策划的骗局。

接下来的问题当然是：谁干的？几十年来，已有几本专著和数百篇文章试图破解这个世纪大案，被怀疑对象有十几人，甚至连侦探小说家柯南·道尔也被列入，他住在皮尔当附近，并曾经去过现场。当然，嫌疑比较大的是到现场挖掘的伍德沃德、道森和德日进，而最大的嫌疑还是道森，毕竟，“皮尔当人”的两个颅骨以及下颚骨都是他“发现”的，而且“发现”颅骨时都无他人在场。不仅如此，还有多起化石或文物造假案、剽窃案与道森有关。看来此人是个“惯犯”，再伪造个“皮尔当人”是顺理成章的事了。所以问题又变成了：道森是一个人干的，还是有同谋？虽然众说纷纭，但是都没有确凿的证据。我只举一个例子说明为什么这个案件如此难以定案。1996年英国《自然》报道说，在大英自然历史博物馆动物馆原馆长马丁·辛顿（1961年去世）留下的箱子中发现一些化石、牙齿等，类似于在皮尔当发现的东西，而且还发现了用来给化石染色的化学药品。这似乎可以做为辛顿策划“皮尔当人”骗局的铁证。但是随后有人指出，辛顿用的化学药品与用来给“皮尔当人”染色的化学药品并不相同，辛顿可能是在骗局被揭露后做的试验，想搞清楚道森是怎么造假的。

也许这个问题更值得我们思考：为什么这个骗局会如此成功，过了40年才暴露？我们也许会把它归咎于当时化石鉴定技术的落后。并非完全如此。如果在当时进行仔细鉴定的话，也不难发现那是赝品：很容易发现其下颚骨是人工染色的，而且只染了表面，在下面就是白色的、还没有石化的骨头。

这个骗局如此成功，首先是因为它几乎就是为当时流行的理论应运而生的。根据达尔文的进化论，人是从古猿进化来的。人与猿的身体区别主要有两个：脑容量大和直立行走。这两个特征不可能同时出现，那么哪一个先进化呢？当时的生物学家普遍相信大脑先进化出来。“皮尔当人”有人一样的大脑，却有猿一样的下颚，看来非常符合人们想像中的猿人特征，因此就被轻易接受，不疑有他。随着更多的猿人化石被发现，特别是“北京人”和南方古猿化石的发现，“皮尔当人”才显得格格不入了。新发现的众多猿人化石都表明，直立行走的进化比大脑的进化要早，而且猿人的下颚与人相近，而脑容量则要比人小，恰好与“皮尔当人”相反。从1930年起，“皮尔当人”越来越让古人类学家感到困惑。有的认为它代表的是独立的一个进化分支，有的认为它是人化石和猿化石给混在一起了，有的干脆提都不提它了。到了1950年代，“皮尔当人”越发显得古怪，所以新的年代鉴定技术一被发现，就想到要拿它试验一下。

“皮尔当人”骗局能够成功的另一个原因还与民族主义有关。在“皮尔当人”之前，德国发现了尼安德特人化石，法国发现了克鲁马努人化石，英国也迫切需要发现自己的古人类化石——不仅发现了，而且是比德国、法国的化石都要早得多的过渡型化石。英国是人类的故乡！这个民族荣耀足以让许多英国科学家昏了头脑，即使“皮尔当人”逐渐在其他国家被边缘化后，英国一些古人类学家仍把它当主流。

教训是，对符合理论设想符合得出奇的好的证据不可轻信，也不可让民族情绪影响了科学研究，否则很容易受骗上当，民族荣耀最终有可能成了民族耻辱。

2008.6.18.

（《经济观察报》2008.6.23）

(XYS20080625)

强烈质疑德润生金价大米及其所含超氧化物歧化酶的健康价值

作者：Renzhuli 于美国

关于德润生公司所销售的金价大米及大米中所含超氧化物歧化酶的健康价值，该公司在媒体访问时所作的明确答复及在广告中的公开宣传的内容，不得不使人产生强烈的质疑！

超氧化物歧化酶 （简称SOD）是美国普度大学Fridovich的实验室首先发现和报道的（1）。由于SOD所具有的重要生理功能，吸引了生物. 医学领域的大量科学家进行了广泛的研究。近四十年来发表了大量的研究文章和论著。 在从细菌 （如大肠杆菌,伤寒杆箘等），植物 （如烟草，菠菜，番茄等），动物（如牛，小白鼠，大鼠等）到人类的各种生物中，都发现了SOD 的存在。不过这些SOD的组成和结构虽然相近，但也有明显的不同, 因而它们在稳定性，分子量等理化特性方面, 也有着显著的不同。如：细菌的SOD通常含金属锰或铁, 被称为锰-SOD或铁-SOD; 而动植物所含的通常是铜-锌-SOD, 但线粒体却含有与细菌的SOD相似的锰-SOD。 锰-SOD呈现红色 ，铜-锌-SOD显现蓝录色。 前一类SOD一般地说, 对过氧化氢和有机溶剂(如乙醇-氯仿混合溶剂) 较敏感, 易受破坏，2%硫酸十二酯钠则能使其完全失活，而铜-锌-SOD则完全不受影响（2,3,4）

下面就德润生天价大米所作的宣传, 逐点进行质疑：

1)    SOD 的稳定性:

应该说这是一个比较稳定的酶，尤其是来自真核生物的铜-锌-SOD。但这也只是相对而言。铜-锌-SOD在77.2°C，10分钟，活性已丧失50% (5)； 当温度升至100°C，5分钟,  它的活性就完全丧失了。(6)

聂晓梅说：“德润生大米含有大量的包括SOD在内的抗氧化物质。经检测，熟米饭也同样具备抗氧化性。” “国内相关检测机构对德润生大米的生、熟均作过检测。”（7）对此，方舟子等都表示不可信：因 SOD是一种蛋白质，一旦受热就失去了活性。前面已经提及：迄今为止，所报道的细菌的锰-SOD都不及真核生物（如动.植物）所含的铜-锌-SOD来得稳定。（1）德润生大米所含的SOD是来自一种共生的革兰氏阳性细菌。（7）自然其稳定性也比较差。当温度升至100°C，5分钟, 来自真核生物的铜-锌-SOD 的活性就已完全丧失(6)，而德润生大米所含的细菌SOD，经100°C长时间加热,却不丧失活性！? 我的专业是生物化学，长期在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和琼斯.霍普金斯大学等单位,从事生物医学方面的研究。根据迄今为止所能获得的大量关于SOD的学术信息，以及本人有限的经验,实在无法认同聂晓梅先生的说法。极难想象一种酶经100°C长时间加热,却不丧失活性！何况种植水稻又无法进行高温诱导, 如何使此酶获得超常的抗热特性? 请务必出示过硬的数据，并经得起同行专家的鉴定。不然就是涉嫌虚假宣传，玩弄科学术语，忽悠消费者。

2)    口服SOD的有效性:

SOD是一种蛋白质，会在消化道内和其他蛋白质一样，被消化、分解成它的结构组分，即各种氨基酸。所以它不能口服，只能通过静脉注射或者局部注射给药。（8）大约二十多年前,美国的一些大众读物, 把SOD说得天花乱坠:每天花二十五美分,服用二片SOD(合8000单位)可使人变得年轻。食品店则吹捧SOD是一种“神奇”的化合物。 当时还有一位名叫Passwater的科学家,说SOD还有防辐射损伤作用。他认为在辐射防护急救药盒中,应当包括碘化钾片, SOD片,和维生素 A,C,E等。 SOD似乎是万能药。（9）今天国内对SOD的炒作,与美国当时的情景十分相象. “天曲”, “珍奥核酸”等等的保健食品,也有类似情况。拾别人的“牙慧”,再改头换面一下,在国内蒙骗百姓。如“天曲”添加了他丁类西药;“珍奥核酸”添加的成份更多, 甚至用造假掩盖欺诈。（10）

当时正是在这种情况下,为了检测口服SOD的效果，加州大学的Hurley教授等人,在小白鼠的饲料中,加入 0.004% 的铜-锌-SOD,相当于8000酶活力单位/天(约合当时推荐用于人的药量的10 倍)。连续喂养7天后,进行检测。结果是:实验组和对照组的肝，肾，小肠和血液中的SOD基本一样。如：实验组肝的SOD活力(单位/克新鲜组织)为2523+/-43， 对照组的活力为2728+/-225；小肠的SOD活力,则分别为227+/-5 和229+/-35。Hurley教授等人的结论是：口服SOD不影响各种组织中的SOD活力; 估计如食物蛋白质一样，在被吸收前即遭到降解。(9）

实际上早就有报道表明,酸.碱度会影响SOD的活力。在pH 4.8—9.7时, 铜-锌-SOD的活力无显著改变,而大肠杆箘的锰-SOD的活力,随pH的升高而不断下降。当pH低于4.8时, SOD的活力就下降; 低于4.5时,酶的结构就不稳定了。(4,5,11) 胃酸的pH很低, 口服的SOD不可避免地会遭到破坏。 这样,口服SOD无效也就在情理之中了。为了避免在在消化道内被破坏,已经发明了一种输送辅料。经辅料处理后,就可避免在在消化道内被破坏。据报道已取得很好实效。

聂晓梅说:德润生大米的生、熟均作过检测。熟米饭也同样具备抗氧化性。国家已经批准多家企业生产SOD口服制剂。也就是说德润生大米中的细菌SOD,不仅仅能抗高温, 也能抗胃酸的破坏。这完全不符合迄今为止的国际学术界的有关报道和结论。难道德润生大米中的SOD是由特种生物材料构成的？!不能不令人怀疑其真实姓! 但科学是凭事实说话,请拿出令人信服的动物试验和人体试验的结果和数据。究竟那些组织和器官的SOD升高了? 升高的是那一种SOD? 免疫力提高了体现在那些地方? 等等。请千万别再说“已经申报了专利，并已经产业化”之类的话,以免涉嫌“搪塞”和“忽悠”。

(3) 关于SOD的治疗效果:

聂晓梅说:“大米含有大量的包括SOD在内的抗氧化物质。经检测，熟米饭也同样具备抗氧化性。而食用抗氧化物可消除人体内自由基、提高免疫力的作用早有公论”(7) 不知你的根据何在? 理论上确实认为消除人体内自由基、有益于健康。但实际上并非这么简单。在去年发表的一篇令很多人震惊的.有关抗氧化物维生素A、E, C 和β-胡萝卜素及金属元素硒的健康效益的相当权威的研究报告。 此研究系涉及十八万零九百多名病患的大规模临床试验。结果显示:服用维生素A的人死亡率提高16%；服用维生素E的死亡率提高4%；服用β-胡萝卜素的死亡率提高7%；服用维生素C和硒的人,对死亡率没有影响。(12) 对于这一研究结果,学者之间尚有不同意见。但至少表明了应用口服保健品的复杂性,必须谨慎对待。 所以,目前国际上许多研究者认为:人体的营养,包括维生素.微量元素在内,最好是来自均衡饮食和新鲜的蔬菜、水果, 而加工成片剂形态的营养补充剂,则不一定能被有效地吸收和利用,起不到保健的作用。至于德润生大米的SOD, 前边已经指出,SOD不能简单地直接口服。即使通过局部给药,其动物试验的疗效亦尚无定论,更不要说对人的疗效了.

例如, Greenward发表的文章所用的题目, 即是“氧化自由基清除剂的治疗效果仍有待证实”(8) 此后的研究表明,情况比想象的更是复杂得多。 德润生推出金价大米并对SOD作了着力宣传,显然他们认为:氧自由基对身体有害,给身体补充大量能消除体内氧自由基的SOD,肯定有益于健康。但生物体内的情况着实复杂得多,并不如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在研究中发现: 铜-锌-SOD具有一种钟形剂量反应曲线,即在一定剂量范围内,它显示对动物器官有保护作用。但是超过某一剂量点,就丧失了保护作用。更有甚者,大剂量反而会带来有害作用。 究其原因,似在于过氧化物在类脂过氧化过程中的双重作用: 过氧化物一方面能够策动自由基的链式反应;另一方面,要终止这种链式反应,可能惟有通过自由基与自由基之间的烟灭作用(annihilation) 。也许很低浓度的自由基,即可终止类脂过氧化反应链。所以氧自由基既是类脂过氧化反应的策动者,同时又是此反应的终止者。因此过度清除自由基会事与愿违,反而会增加类脂过氧化作用。这就是说,过多的铜-锌-SOD可能会带来有害作用(4,13,14,15,16) 。另外的研究也确实发现,过度产生SOD,反而会增加类脂的过氧化作用,降低血小板对5-羟色胺的摄取和舌头–神经间的接合点发生异常。这是唐氏综合症(Down’s Syndrome)的部分症状。所以认为这种综合症的产生,部分是由于过量SOD造成的反应性氧自由基的不平衡而引起的。(17,18,19) 看来, 自由基与其清除剂都以某种临界水平存在。此外, 自由基可能在引发各种生理信号方面具有重要作用, 也可能具有某种保护作用。在发现SOD 后的近二十年内,曾经倾向于认为氧化剂是“坏”东西,抗氧化剂则是“好”东西。实际上,事情并非如此简单, 现在认识到氧化剂与抗氧化剂之间存在着微妙的平衡关系。(13,15,18,19)

使用外源SOD的另一困难, 是它在血液中的半寿期(half-life)约仅为6-10分钟。 此外,它在生理pH条件下, 携带有净的负电荷, 这就使得组织平衡起来十分困难, 因此就需要很长的平衡时间。 为了达到最大限度的保护作用, 在使用SOD时, 就不得不考虑如何在最合适的时间段, 进行预处理和后处理。(4) 再者, 新近报道的通过遗传工程方法增、减细胞的SOD产量, 以观察氧化压力对动物衰老的影响, 也没有获得一致的结果 。(20,21)

上述所有实验都在培养细胞和动物中进行,尚未进入人体试验阶段。

应当说, SOD的保健作用,无论在理论上还是实践上都还在探究之中。过多的SOD甚至会带来有害的后果。不知聂晓梅有没有读过本文所引用的或其它相关的文献? 若读过,怎么会得出“早有公论”的结论?! 若没有读过, 怎么能声称德润生大米“具有提高人体耐力、降血脂、增强人体免疫力等功效?” 还说“这种米含有的CEB因子，能抗氧化、抗衰老，能预防许多与衰老相关的疾病，甚至还宣传可以防癌。”(22) 这样“信口开河”,那实在是对消费者太不负责任了!

写到这里,顺便提一下,网上谈及的日本天价大米,是否“物值其价”,因我没有相关的具体资料,无法评论。只得请大家根据上面所谈到的情况以及自己所掌握的科普知识进行判断了。

(4) 从植物细胞内发现原生的微生物，是生物学史上里程碑式的发现吗?

据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中国之声”中国质量报道:“德润生还在宣传材料上说,这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从植物细胞内发现原生的微生物，并声称这一发现是世界生物学史上里程碑式的重大发现，是对世界生物学领域的哥德巴赫猜想的解答。”(22) 读了后,令人啼笑皆非! 你们这样说,不怕被人说在学术上太无知吗?要知道生物学史上里程碑式的重大发现或发明，是会被授与诺贝尔奖的,如遗传密码的发现,人工合成胰岛素,等等。 植物细胞能与微生物共生，在上世纪70年代早已不是新鲜事。怎么能说 “在植物细胞里发现活的微生物还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 而且就在国内植物研究部门工作的刘夙和张春义,以前还不知道你们的这一“伟大”发现呢, 更不用说全世界了! 他们已分别指出:“早在1976年，就有两名国外科学家现了单子叶植物内存在细胞内生菌。这比张政铨、聂开印1986年发现条叶百合中的细胞内生菌早了10年。” “德润生宣传材料中的“细胞内生菌”只是植物内生菌的一种，“没有什么特殊””（22）发表在中科院武汉分院《武汉植物学研究》杂志上的这点发现,怎么能和“生物学史上里程碑式” “世界生物学领域的哥德巴赫猜想”扯上关系? 为了招徕销费者，你们这样自吹自擂，自我拔高,不怕“诒笑大方”吗? 既然这类在国际学术界自有公论的事情,你们都敢进行这样不负重任的宣传,还有什么别的事情,你们不敢作虚假夸大的宣传?! 把大家对你们的最后一丁点儿的“将信将疑”,都搞得荡然无存。 剩下的是彻底的不信任! 这是否也间接说明, 你们手头没有与“德润生”白金米相关的过硬数据。不然,就没有必要拼命炒作这点小发现了。

另外,你们的广告宣传还犯了俩个低级错误. 一是说:根据美国化学试剂供应商――Sigma公司的SOD标准报价，你们进而推算出每公斤德润生白金米当中所含的30万活性单位的SOD，其价值可达3990美元。(22) 以抬高白金米的身价。但这种说法太缺乏科学素养了。因为Sigma公司卖的SOD是经过高度纯化过的，花了多少人工和技术代价!当然卖得贵。而你们的大米所含有的SOD，怎么能和它的相提并论?! 这好比拿铁矿石和不锈钢相提并论,要卖同样的价钱!

低级错误之二是: 你们一再说“食用二两“德润生”白金米，相当于口服4000粒维生素E.”(22) 每粒维生素E的含量是多少? 是10毫克,20毫克,还是100毫克? 完全没有定量的概念.一个受过严格训练的科学家决不会作这样模糊不清的宣传。即使按一粒为10毫克计算, 4000粒等于40,000毫克维生素E,即40克。 维生素E是抗氧化剂,但不能多服,多服会有毒副作用,这在医学界已有定论。每天服用400毫克,已是相当高的剂量了。 若一日吃一至二餐德润生米饭, 相当于每天口服40克至80克的维生素E,怎么会不中毒甚至丧命? 稍有一点医学常识的人,还敢买你们的产品吗? 你这不是弄巧成缀!

基于上术分析,对于媒体上的质疑,你们应该象牛更生(声称蒙牛的“特仑苏”新型牛奶中,含有他们新发现的“造骨蛋白”(OMP ),史玉柱(声称“脑白金”可使老人变得“年轻态”, 吹嘘“黄金搭挡”是中国人补充矿物质的“最佳配方”),安利(声称，提供“纯天然”的维生素)一样,装聋作哑,再走官场道路,或用金钱铺路。在中国的特殊官场环境和文化环境下,可通行无阻,万事顺利。 CCTV不是照样在黄金时段播送“特仑苏”牛奶的广告? 但你们却选择肖传国的做法。 肖传国虽然由于地方保护主义,在武汉地区法院打赢了官司,但主审法官吕瑛发明的关于“国际期刊”的新定义,已成为海内外华人科技界的笑料。而肖传国在北京中级法院也被判败诉。我不相信北京市会出面保护你们。除非你们手头握有不寻常的过硬数据, 不然, 只要西城法院以事实为根据,秉公执法,等待你们的也必定是败诉,落得个“赔了夫人又折兵”的结局:索赔不成,声誉丧尽, 虚假宣传大白于天下。

参考文献

1．McCord, JM. and Fridovich, I.  J. Biol. Chem.  244:6049, 1969..
2. Fridovich, I.  Adv. Enzymol.. 41:35-74. 1974
3. Fridovich, I.  Adv. Enzymol. 58：61-97. 1986
4. Dulbecco, R.(editor-in-chief). Encyclopedia of Human Biology. pp.286-290. 1997
5. Forman, HJ. and Fridovich, I.  J. Biol. Chem.  248(8):2645-2649. 1973
6. Lippitt, B. and Fridovich, I.  Arch.  Biochem.  Biophys.  159:738-741. 1973
7. 北京科技报：天价大米一团科学迷雾   2008年5月6日
8. Greenward RA. J. Free Radical Biol. Med. 1:173-177. 1985.
9. Zidenberg-Cherr S, Keen CL, Lonnerdal B. and Hurley LS. Amer. J. Clin. Nutr. 37:5-7. 1983
10. 上海海佑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总裁助理 俞博 珍奥核酸原经销商举报珍奥核酸用造假掩盖欺诈   (XYS20080527)
11.  Klug ,D., Rabani, J. and Fridovich, I. J. Biol. Chem.  247(15):4839-4842. 1972
12. Bjelakovic, G.et al.  JAMA.;297:842-857. 2007
13. McCord, JM. Clin. Biochem. 26:351-357. 1993
14. Bernier, M. et al. Am. J. Physiol. 256:H1344-H1352. 1989
15. Omar, BA. et al. Free Radical. Biol. Med. 9:465-471. 19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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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Kedziora, J. and Bartosz, G. Free Radical. Biol. Med. 4:317-330. 1988
18. Elroy-Stein, O., Bernstein, Y. and Groner, Y. EMBO 5:615-22. 19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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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Schulz, R.(editor-in-chief).4th edition. The Encyclopedia of Aging. pp.887-889. 2006
21. Van Remman, H. et al. Physiological Genomics. 16:29-37.2003
22. 19．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中国之声”中国质量报道 德润生白金米：一个难以自圆其说的“高科技”神话 2008年3月27日

(XYS20080625)

　　强烈质疑德润生金价大米及其所含超氧化物歧化酶的健康价值

　　作者：Renzhuli 于美国

　　关于德润生公司所销售的金价大米及大米中所含超氧化物歧化酶的健康价值，该公司在媒体访问时所作的明确答复及在广告中的公开宣传的内容，不得不使人产生强烈的质疑！

　　超氧化物歧化酶（简称SOD）是美国普度大学Fridovich的实验室首先发现和报道的（1）。由于SOD所具有的重要生理功能，吸引了生物.
医学领域的大量科学家进行了广泛的研究。近四十年来发表了大量的研究文章和论著。在从细菌
（如大肠杆菌,伤寒杆箘等），植物（如烟草，菠菜，番茄等），动物（如牛，小白鼠，大鼠等）到人类的各种生物中，都发现了SOD
的存在。不过这些SOD的组成和结构虽然相近，但也有明显的不同, 因而它们在稳定性，分子量等理化特性方面,
也有着显著的不同。如：细菌的SOD通常含金属锰或铁, 被称为锰-SOD或铁-SOD; 而动植物所含的通常是铜-锌-SOD,
但线粒体却含有与细菌的SOD相似的锰-SOD。锰-SOD呈现红色 ，铜-锌-SOD显现蓝录色。前一类SOD一般地说,
对过氧化氢和有机溶剂(如乙醇-氯仿混合溶剂) 较敏感,
易受破坏，2%硫酸十二酯钠则能使其完全失活，而铜-锌-SOD则完全不受影响（2,3,4）

　　下面就德润生天价大米所作的宣传, 逐点进行质疑：

　　1) SOD 的稳定性:

　　应该说这是一个比较稳定的酶，尤其是来自真核生物的铜-锌-SOD。但这也只是相对而言。铜-锌-SOD在77.2°C，10分钟，活性已丧失50%
(5)； 当温度升至100°C，5分钟,  它的活性就完全丧失了。(6)

　　聂晓梅说：“德润生大米含有大量的包括SOD在内的抗氧化物质。经检测，熟米饭也同样具备抗氧化性。”
“国内相关检测机构对德润生大米的生、熟均作过检测。”（7）对此，方舟子等都表示不可信：因
SOD是一种蛋白质，一旦受热就失去了活性。前面已经提及：迄今为止，所报道的细菌的锰-SOD都不及真核生物（如动.植物）所含的铜-锌-SOD来得稳定。（1）德润生大米所含的SOD是来自一种共生的革兰氏阳性细菌。（7）自然其稳定性也比较差。当温度升至100°C，5分钟,
来自真核生物的铜-锌-SOD 的活性就已完全丧失(6)，而德润生大米所含的细菌SOD，经100°C长时间加热,却不丧失活性！?
我的专业是生物化学，长期在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和琼斯.霍普金斯大学等单位,从事生物医学方面的研究。根据迄今为止所能获得的大量关于SOD的学术信息，以及本人有限的经验,实在无法认同聂晓梅先生的说法。极难想象一种酶经100°C长时间加热,却不丧失活性！何况种植水稻又无法进行高温诱导,
如何使此酶获得超常的抗热特性? 请务必出示过硬的数据，并经得起同行专家的鉴定。不然就是涉嫌虚假宣传，玩弄科学术语，忽悠消费者。

　　2) 口服SOD的有效性:

　　SOD是一种蛋白质，会在消化道内和其他蛋白质一样，被消化、分解成它的结构组分，即各种氨基酸。所以它不能口服，只能通过静脉注射或者局部注射给药。（8）大约二十多年前,美国的一些大众读物,
把SOD说得天花乱坠:每天花二十五美分,服用二片SOD(合8000单位)可使人变得年轻。食品店则吹捧SOD是一种“神奇”的化合物。当时还有一位名叫Passwater的科学家,说SOD还有防辐射损伤作用。他认为在辐射防护急救药盒中,应当包括碘化钾片,
SOD片,和维生素 A,C,E等。 SOD似乎是万能药。（9）今天国内对SOD的炒作,与美国当时的情景十分相象. “天曲”,
“珍奥核酸”等等的保健食品,也有类似情况。拾别人的“牙慧”,再改头换面一下,在国内蒙骗百姓。如“天曲”添加了他丁类西药;“珍奥核酸”添加的成份更多,
甚至用造假掩盖欺诈。（10）

　　当时正是在这种情况下,为了检测口服SOD的效果，加州大学的Hurley教授等人,在小白鼠的饲料中,加入 0.004%
的铜-锌-SOD,相当于8000酶活力单位/天(约合当时推荐用于人的药量的10
倍)。连续喂养7天后,进行检测。结果是:实验组和对照组的肝，肾，小肠和血液中的SOD基本一样。如：实验组肝的SOD活力(单位/克新鲜组织)为2523+/-43，对照组的活力为2728+/-225；小肠的SOD活力,则分别为227+/-5
和229+/-35。Hurley教授等人的结论是：口服SOD不影响各种组织中的SOD活力;
估计如食物蛋白质一样，在被吸收前即遭到降解。(9）

　　实际上早就有报道表明,酸.碱度会影响SOD的活力。在pH 4.8—9.7时,
铜-锌-SOD的活力无显著改变,而大肠杆箘的锰-SOD的活力,随pH的升高而不断下降。当pH低于4.8时, SOD的活力就下降;
低于4.5时,酶的结构就不稳定了。(4,5,11) 胃酸的pH很低,
口服的SOD不可避免地会遭到破坏。这样,口服SOD无效也就在情理之中了。为了避免在在消化道内被破坏,已经发明了一种输送辅料。经辅料处理后,就可避免在在消化道内被破坏。据报道已取得很好实效。

　　聂晓梅说:德润生大米的生、熟均作过检测。熟米饭也同样具备抗氧化性。国家已经批准多家企业生产SOD口服制剂。也就是说德润生大米中的细菌SOD,不仅仅能抗高温,
也能抗胃酸的破坏。这完全不符合迄今为止的国际学术界的有关报道和结论。难道德润生大米中的SOD是由特种生物材料构成的？!不能不令人怀疑其真实姓!
但科学是凭事实说话,请拿出令人信服的动物试验和人体试验的结果和数据。究竟那些组织和器官的SOD升高了? 升高的是那一种SOD?
免疫力提高了体现在那些地方? 等等。请千万别再说“已经申报了专利，并已经产业化”之类的话,以免涉嫌“搪塞”和“忽悠”。

　　(3) 关于SOD的治疗效果:

　　聂晓梅说:“大米含有大量的包括SOD在内的抗氧化物质。经检测，熟米饭也同样具备抗氧化性。而食用抗氧化物可消除人体内自由基、提高免疫力的作用早有公论”(7)
不知你的根据何在?
理论上确实认为消除人体内自由基、有益于健康。但实际上并非这么简单。在去年发表的一篇令很多人震惊的.有关抗氧化物维生素A、E, C
和β-胡萝卜素及金属元素硒的健康效益的相当权威的研究报告。此研究系涉及十八万零九百多名病患的大规模临床试验。结果显示:服用维生素A的人死亡率提高16%；服用维生素E的死亡率提高4%；服用β-胡萝卜素的死亡率提高7%；服用维生素C和硒的人,对死亡率没有影响。(12)
对于这一研究结果,学者之间尚有不同意见。但至少表明了应用口服保健品的复杂性,必须谨慎对待。所以,目前国际上许多研究者认为:人体的营养,包括维生素.微量元素在内,最好是来自均衡饮食和新鲜的蔬菜、水果,
而加工成片剂形态的营养补充剂,则不一定能被有效地吸收和利用,起不到保健的作用。至于德润生大米的SOD,
前边已经指出,SOD不能简单地直接口服。即使通过局部给药,其动物试验的疗效亦尚无定论,更不要说对人的疗效了.

　　例如, Greenward发表的文章所用的题目, 即是“氧化自由基清除剂的治疗效果仍有待证实”(8)
此后的研究表明,情况比想象的更是复杂得多。德润生推出金价大米并对SOD作了着力宣传,显然他们认为:氧自由基对身体有害,给身体补充大量能消除体内氧自由基的SOD,肯定有益于健康。但生物体内的情况着实复杂得多,并不如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在研究中发现:
铜-锌-SOD具有一种钟形剂量反应曲线,即在一定剂量范围内,它显示对动物器官有保护作用。但是超过某一剂量点,就丧失了保护作用。更有甚者,大剂量反而会带来有害作用。究其原因,似在于过氧化物在类脂过氧化过程中的双重作用:
过氧化物一方面能够策动自由基的链式反应;另一方面,要终止这种链式反应,可能惟有通过自由基与自由基之间的烟灭作用(annihilation)
。也许很低浓度的自由基,即可终止类脂过氧化反应链。所以氧自由基既是类脂过氧化反应的策动者,同时又是此反应的终止者。因此过度清除自由基会事与愿违,反而会增加类脂过氧化作用。这就是说,过多的铜-锌-SOD可能会带来有害作用(4,13,14,15,16)
。另外的研究也确实发现,过度产生SOD,反而会增加类脂的过氧化作用,降低血小板对5-羟色胺的摄取和舌头–神经间的接合点发生异常。这是唐氏综合症(Down’s
Syndrome)的部分症状。所以认为这种综合症的产生,部分是由于过量SOD造成的反应性氧自由基的不平衡而引起的。(17,18,19)
看来, 自由基与其清除剂都以某种临界水平存在。此外, 自由基可能在引发各种生理信号方面具有重要作用,
也可能具有某种保护作用。在发现SOD
后的近二十年内,曾经倾向于认为氧化剂是“坏”东西,抗氧化剂则是“好”东西。实际上,事情并非如此简单,
现在认识到氧化剂与抗氧化剂之间存在着微妙的平衡关系。(13,15,18,19)

　　使用外源SOD的另一困难, 是它在血液中的半寿期(half-life)约仅为6-10分钟。此外,它在生理pH条件下,
携带有净的负电荷, 这就使得组织平衡起来十分困难, 因此就需要很长的平衡时间。为了达到最大限度的保护作用, 在使用SOD时,
就不得不考虑如何在最合适的时间段, 进行预处理和后处理。(4) 再者, 新近报道的通过遗传工程方法增、减细胞的SOD产量,
以观察氧化压力对动物衰老的影响, 也没有获得一致的结果 。(20,21)

　　上述所有实验都在培养细胞和动物中进行,尚未进入人体试验阶段。

　　应当说,
SOD的保健作用,无论在理论上还是实践上都还在探究之中。过多的SOD甚至会带来有害的后果。不知聂晓梅有没有读过本文所引用的或其它相关的文献?
若读过,怎么会得出“早有公论”的结论?! 若没有读过, 怎么能声称德润生大米“具有提高人体耐力、降血脂、增强人体免疫力等功效?”
还说“这种米含有的CEB因子，能抗氧化、抗衰老，能预防许多与衰老相关的疾病，甚至还宣传可以防癌。”(22)
这样“信口开河”,那实在是对消费者太不负责任了!

　　写到这里,顺便提一下,网上谈及的日本天价大米,是否“物值其价”,因我没有相关的具体资料,无法评论。只得请大家根据上面所谈到的情况以及自己所掌握的科普知识进行判断了。

　　(4) 从植物细胞内发现原生的微生物，是生物学史上里程碑式的发现吗?

　　据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中国之声”中国质量报道:“德润生还在宣传材料上说,这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从植物细胞内发现原生的微生物，并声称这一发现是世界生物学史上里程碑式的重大发现，是对世界生物学领域的哥德巴赫猜想的解答。”(22)
读了后,令人啼笑皆非!
你们这样说,不怕被人说在学术上太无知吗?要知道生物学史上里程碑式的重大发现或发明，是会被授与诺贝尔奖的,如遗传密码的发现,人工合成胰岛素,等等。植物细胞能与微生物共生，在上世纪70年代早已不是新鲜事。怎么能说
“在植物细胞里发现活的微生物还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
而且就在国内植物研究部门工作的刘夙和张春义,以前还不知道你们的这一“伟大”发现呢, 更不用说全世界了!
他们已分别指出:“早在1976年，就有两名国外科学家现了单子叶植物内存在细胞内生菌。这比张政铨、聂开印1986年发现条叶百合中的细胞内生菌早了10年。”
“德润生宣传材料中的“细胞内生菌”只是植物内生菌的一种，“没有什么特殊””（22）发表在中科院武汉分院《武汉植物学研究》杂志上的这点发现,怎么能和“生物学史上里程碑式”
“世界生物学领域的哥德巴赫猜想”扯上关系? 为了招徕销费者，你们这样自吹自擂，自我拔高,不怕“诒笑大方”吗?
既然这类在国际学术界自有公论的事情,你们都敢进行这样不负重任的宣传,还有什么别的事情,你们不敢作虚假夸大的宣传?!
把大家对你们的最后一丁点儿的“将信将疑”,都搞得荡然无存。剩下的是彻底的不信任! 这是否也间接说明,
你们手头没有与“德润生”白金米相关的过硬数据。不然,就没有必要拼命炒作这点小发现了。

　　另外,你们的广告宣传还犯了俩个低级错误.
一是说:根据美国化学试剂供应商――Sigma公司的SOD标准报价，你们进而推算出每公斤德润生白金米当中所含的30万活性单位的SOD，其价值可达3990美元。(22)
以抬高白金米的身价。但这种说法太缺乏科学素养了。因为Sigma公司卖的SOD是经过高度纯化过的，花了多少人工和技术代价!当然卖得贵。而你们的大米所含有的SOD，怎么能和它的相提并论?!
这好比拿铁矿石和不锈钢相提并论,要卖同样的价钱!

　　低级错误之二是: 你们一再说“食用二两“德润生”白金米，相当于口服4000粒维生素E.”(22) 每粒维生素E的含量是多少?
是10毫克,20毫克,还是100毫克?
完全没有定量的概念.一个受过严格训练的科学家决不会作这样模糊不清的宣传。即使按一粒为10毫克计算,
4000粒等于40,000毫克维生素E,即40克。维生素E是抗氧化剂,但不能多服,多服会有毒副作用,这在医学界已有定论。每天服用400毫克,已是相当高的剂量了。若一日吃一至二餐德润生米饭,
相当于每天口服40克至80克的维生素E,怎么会不中毒甚至丧命? 稍有一点医学常识的人,还敢买你们的产品吗? 你这不是弄巧成缀!

　　基于上术分析,对于媒体上的质疑,你们应该象牛更生(声称蒙牛的“特仑苏”新型牛奶中,含有他们新发现的“造骨蛋白”(OMP
),史玉柱(声称“脑白金”可使老人变得“年轻态”,
吹嘘“黄金搭挡”是中国人补充矿物质的“最佳配方”),安利(声称，提供“纯天然”的维生素)一样,装聋作哑,再走官场道路,或用金钱铺路。在中国的特殊官场环境和文化环境下,可通行无阻,万事顺利。
CCTV不是照样在黄金时段播送“特仑苏”牛奶的广告?
但你们却选择肖传国的做法。肖传国虽然由于地方保护主义,在武汉地区法院打赢了官司,但主审法官吕瑛发明的关于“国际期刊”的新定义,已成为海内外华人科技界的笑料。而肖传国在北京中级法院也被判败诉。我不相信北京市会出面保护你们。除非你们手头握有不寻常的过硬数据,
不然, 只要西城法院以事实为根据,秉公执法,等待你们的也必定是败诉,落得个“赔了夫人又折兵”的结局:索赔不成,声誉丧尽,
虚假宣传大白于天下。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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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 19．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中国之声”中国质量报道德润生白金米：一个难以自圆其说的“高科技”神话 2008年3月27日

(XYS20080625)

一种每公斤售价96元的大米被严厉质疑，幕后知情者的陈述令其显山露水

“天价大米”的前世今生

★本刊记者/蔡如鹏
《中国新闻周刊》2008年第22期

这是方舟子4年来的第九场官司。

4月末，一家销售价格昂贵的大米的公司把这位知名的学术打假人士告上了法庭。该公司称，方舟子在其博客和接受媒体采访时的言论，恶意攻击他们生产的“CEB营养大米”，给公司的名誉和经营造成了严重损害。

状告方舟子的北京德润生贸易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德润生公司）请求法院判令方舟子停止侵权，在5家全国性综合类及专业类平面媒体上公开道歉，并赔偿经济损失20万元。

目前，北京市西城区人民法院已经受理了这起民事名誉诉讼案，并将于6月30日开庭审理此案。

方舟子的律师彭剑在接受《中国新闻周刊》采访时说，与前几场官司一样，这仍是一起与科学有关的名誉权诉讼，只不过这次的焦点不是论文、基因，而是大米。彭剑告诉记者，方舟子已经决定应诉，并向法院提出了公开审理的要求。他希望这样能“有助于让更多的消费者了解‘CEB营养大米’的真相”。

法院已同意公开审理此案。届时，整个过程将会在网上同步直播。

神秘的CEB

今年春节前夕，北京、上海等地的多家超市，出现了一种名为“德润生CEB营养米”的商品，每公斤售价96元。一度被媒体称之为“天价大米”。

据生产商德润生公司介绍，这种大米之所以比普通米贵了近30倍，是因为含有一种叫CEB的物质，可以“提高人体耐力和免疫力、增强人体抗疲劳能力”。

在产品的宣传材料中，该公司解释说，“CEB是一种对人体机能有益的细胞营养素”、“每天食用二两CEB营养米，相当于一次口服4000粒维生素E丸”。

但方舟子通过生物医学英文专业文献数据库Medline检索，却没有找到与CEB有关的任何信息。他批评说：“如果德润生公司真的发现了一种新的生物活性物质，应该先发表论文公布其发现，争取获得学术界的认可，而不是急着推向市场，向无专业识别能力的消费者推销。”

4月20日，德润生公司对此做出了回应，在北京召开了一场新闻发布会。公司首席科学家聂晓梅在会上说，CEB是植物细胞内生菌（Cell Endophyte Bacteria）的英文缩写，“全世界研究这个领域的科学家屈指可数，一般科学家不了解很正常”。

据她介绍，上世纪80年代初，她的父母聂开印、张政铨在中国科学院武汉植物研究所工作期间，发现百合的细胞中存在内生菌。

“它是细胞内的‘原居民’，一般不穿出细胞壁，不会在细胞或组织间隙四处游离，也不会对细胞本身造成危害。”聂晓梅说，“这一发现在生物学发展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

但《中国新闻周刊》从农业部科技教育司获悉，对内生菌的研究始于20世纪50年代，到目前为止，科学家已在30多种植物中发现了60多种内生菌。不过，由于内生菌对植物的作用机制尚不清楚，对它的应用都还处于基础研究阶段。

中国农业科学院生物技术研究所研究员张春义在接受《中国青年报》采访时也表达了同样的观点。他说，细胞内生菌“没有什么特殊”，并且它的英文是introcellular endophytic bacteria，而不是CEB。

用营养液浸泡稻种？

在发现百合内生菌之后，聂晓梅的父母试图将这一“国际领先的科研成果”应用到实践中去。

“经过多年研究，我们成功地将植物细胞内生菌应用于水稻，不仅提高了水稻的单产10%～15%，而且提高了水稻的内在营养品质，培育出具有很高抗氧化能力、富含SOD等营养成份的大米。”聂晓梅说。

2005年4月，聂晓梅和她的父母成立了武汉德润生生物技术有限公司，“专门从事用植物细胞内生菌改良作物，提高粮食的产量和营养成份”。此后，又在其基础上分别成立了吉林德润生有机农业有限公司和北京德润生贸易有限公司，分别负责“德润生CEB营养米”的生产和销售。

在接受《中国新闻周刊》采访时，方舟子一再强调，他说的“骗人的东西”不是指“植物内生菌技术”，而是“具有抗癌、抗衰老功效的天价大米”。

“一项技术不是骗人的东西，不等于号称用它做出的产品就不骗人。”方舟子说，“德润生公司试图把技术和产品混为一谈。”

谈到具体的培育方法，聂晓梅的解释是先从百合中提取植物细胞内生菌，制成CEB营养液，然后将稻种放置在营养液中进行培养，种子经过处理之后，最后再交给农民栽种，“水稻吸收了CEB营养素，就成为富含CEB营养素的大米”。

仅仅通过浸泡稻种的方式，让水稻中含有某种外来物质——这让中国农业大学植物遗传育种系主任李建生觉得不可思议：“绝对不可能。想让作物在生长过程中，产生外源物质，现在惟一的途径就是转基因技术。”

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种转基因水稻在中国获准商业栽种。

聂晓梅也否认“CEB营养米”属于转基因大米：“用CEB营养液泡种，只是激活种子细胞的某些功能，不会改变水稻原有的基因，不具有遗传性。”

中国水稻研究所所长、国家水稻改良中心主任程式华认为，用所谓的营养液浸泡稻种，使稻米中增添营养成分的说法令人难以置信，“如果这样行，为什么不直接把人放到营养液里去泡一泡呢？”

他告诉《中国新闻周刊》，目前对水稻品种的改良，基本上仍采取传统的交杂技术，“一个新品种的培育大约需要8年时间”。

“如果是非转基因稻米，那么，百合中的细胞内生菌是怎么进入到稻米中去的呢？”国家水稻改良中心优质多抗实验室主任胡培松，对CEB营养大米的培育过程也表示质疑，“从目前的研究看，至少我还不知道有这样的技术。”

聂晓梅对此的解释是，“这是我们的一项新技术，正在申报技术专利，届时将会对外公布。”

本刊记者从农业部科技教育司获悉，目前对内生菌的研究主要是制成微生物肥料或生物农药，用于生物防治和促进植物生长。根据有关管理规定，如果是作为肥料，应按《肥料登记管理办法》向农业部微生物肥料质量监督检验测试中心申报；如果是做调节剂使用，应按《农药管理条例》向农药鉴定所申请办理登记手续。

但记者在上述两个单位得到的答复是，他们均没有收到过德润生公司的相关申请，对该公司用百合细胞内生菌浸泡稻种一事，也不知情。

每斤成本多了6分钱

那么，这种“天价大米”到底是如何生产出来的呢？

记者辗转找到一位了解内幕的人——原北京东方禾隆生物技术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东方禾隆公司）董事长张江。

张江告诉《中国新闻周刊》，早在1995年，他就和张政铨、聂开印开始了商业合作，一道开发百合内生菌技术。但却从来没有听到“CEB”这个词，更没有听说过什么“CEB营养素”。

“十多年来，为了搞内生菌项目，我们成立过好几家公司。尝试过内生菌口服液、内生菌保健酒，但最终因为技术不成熟，以及合作中技术归属和利益分配等问题，最后都有始无终。”张江说。

2004年7月，张江与张政铨、聂开印又成立了东方禾隆公司，这次将目标锁定为内生菌保健大米。张江出资金，任董事长；张政铨、聂开印出技术，任公司董事。

公司成立当年，就在江苏镇江种植了近400亩“内生菌水稻”。据张江介绍，事实上，整个种植过程很简单。在播种前，用张聂二人事先配好的“内生菌拌种剂”喷洒在露白的稻种上，然后搅拌均匀，就可以播种了，“其他过程与普通水稻种植一模一样，没有增加其他任何环节。”

当年为了让农民接受“内生菌水稻”，东方禾隆公司向他们做出四项承诺：第一、免费提供内生菌拌种剂，并现场指导拌种；第二、如果示范田因使用内生菌技术减产，减产部分全赔；第三、收获的稻谷按高于市场价10%的价格收购；第四、决不打白条。

据张江透露，种植“内生菌水稻”与普通水稻相比，每亩增加的成本不超过50元（内生菌拌种剂成本）。如果按亩产850斤大米计算，那么，每斤的成本多了不到6分钱。

当时，东方禾隆公司计划将这批大米按每斤6～8元的市场价出售。这样的定价是因为“出于大米品质的考虑，再加上后期市场推广的费用。”张江说，“但没想到他们（德润生公司）居然会卖到50元一斤的天价。”

不过，最后东方禾隆公司并没有把这批大米推向市场。张江将这归咎为“大米的品质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

2004年秋，“内生菌水稻”收获后，东方禾隆公司曾把样品送到江苏省农科院食品质量安全与检测研究中心和农业部稻米及制品质量监督检验测试中心进行检测，但“结果令人失望”。

拿出这两份检测报告，张江指着上面的数据对记者说，“除了有几种氨基酸的含量略有提高或降低外，与普通大米相比，营养成分没有什么变化。因此，我们根本不敢按原定的高价销售。”

不过张江说，当年“内生菌水稻”的亩产相比对照田还是有所增加的，同时鉴于张政铨、聂开印提供的实验报告内容比较理想，以及进一步改进配方就会提高品质的承诺，于是张江决定来年再种。

2005年5月，东方禾隆公司在江苏又应用这项技术种植了两万多亩水稻，内生菌拌种剂依旧是由公司免费提供（东方禾隆公司向张、聂二位支付了费用）。不料，当年江苏发生了严重的病虫害，农户大量使用农药，导致大米农药残留超标。因此在2005年的11月份，在明知会蒙受巨大损失的情况下，东方禾隆公司毅然决定不再收购这批大米。并依据种植协议由地方政府协调处理了善后事宜。

张江气愤地告诉本刊记者：“极为恶劣的是，在稻米播种之前的2005年4月，张政铨、聂开印就已背着公司，以他们女儿聂晓梅的名义成立了武汉德润生生物技术有限公司，并委托东方禾隆公司的高管人员徐伟法作为德润生公司的首席代表进行项目融资和运作。”由此张江决定不再与对方合作。

鉴于张、聂二人的女儿、女婿，武汉德润生公司的实际控制人聂晓梅和王麒杰都已入了澳籍，为了避免技术流失，张江曾就此事向有关部门进行了反映。

后来更让张江意外的是，“他们（德润生公司）竟然收购了部分当年农药超标的大米，并投入市场销售，这对消费者太不负责了！”

根据东方禾隆掌握的材料，05、06年德润生公司以98元每袋（五公斤）的价格对外销售“德润生CEB健康营养米”。而根据种植协议，这批大米的收购价格只有每斤1.8元。

耐热的SOD？

那么，德润生公司后来生产的大米是否得到了改进、真的具有营养保健功能呢？

该公司称，“CEB营养大米”通过了武汉大学测试中心、中国科学院沈阳应用生态研究所农产品安全与环境质量检测中心、美国博思维科实验室等多家科学机构的测试，“每公斤富含强抗氧化因子SOD，高达30万个活性单位”。

SOD是超氧化物歧化酶的英文缩写。这是一种蛋白质，科学家已证实它具有很强的抗氧化性，能够起到抗衰老的作用。事实上，SOD在绝大多数植物中都可以找到，也包括水稻，只不过是含量多少的问题。例如，根据武汉大学分析测试中心1997年做的测试，每毫升椰汁中的SOD含量就可以达到51万个活性单位（测试报告编号W97－C915－O3）。

中国科学院沈阳应用生态研究所农产品安全与环境质量检测中心的一位负责人告诉《中国新闻周刊》，2007年该中心的确为德润生公司做过SOD检测，结论是231.9个活性单位每克。不过，这位负责人同时也强调，“我们只对送来的样品负责，至于该公司销售的产品，我们不能保证”。

“即使大米中真的富含SOD，吃了也起不到抗衰老的作用。”方舟子说，“与所有的蛋白质一样，受热后SOD就失去活性。即使受热后还有活性，也会在消化道内和其他蛋白质一样，被消化、分解成氨基酸。”

德润生公司对此的解释是，CEB营养米的活性成分蒸煮后会损失一部分，但大部分活性仍然保留，因为CEB营养素是在大米细胞内储留的。

在4月20日的新闻发布会上，聂晓梅则强调，“虽然我们不是研究SOD的……但中科院国家863计划项目——耐高温SOD技术成果已经申报了专利，并已经产业化。”

通过辗转打听，记者在中国科学院微生物研究所找到了这位从事耐高温SOD研究的研究员。他告诉《中国新闻周刊》，他的研究小组的确受863计划的支持，在地下热泉中发现了一种耐高温的SOD，不过“目前的研究仍处于实验室阶段，还没有产业化”。

此前，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聂晓梅曾多次提到“CEB技术是中科院少数几项成功转化为产品的科研成果之一”、“由于CEB技术具有巨大的发展潜力，当时获得了科学院院长基金的扶持，并被纳入国家火炬计划项目，在国家的支持下经过近30年的努力才最终产业化”。但在采访中，记者发现无论是现在的德润生公司，还是以前的东方禾隆公司都是民营企业。

由于担心百合内生菌技术的知识产权属于中国科学院武汉植物研究所，张江曾多次询问张政铨、聂开印，得到的答复是“这是非职务发明，是属于我们个人的，中科院有相关文件”。

在整个采访过程中，记者曾多次联系德润生公司，希望采访公司管理层，但始终没有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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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ys.dropin.org已无法连上）

英国《自然》近日发表了一篇文章报告说，根据对美国生物医学领域的科研人员进行问卷调查的结果，每年每100名科学家中能发现1.5起涉嫌学术不端的案例，其中58％会报告给所在的机构。据此推算，在美国生物医学领域每年应能发现2300多起涉嫌学术不端的案例，其中应有1300多起报告给了所在科研机构，但是美国卫生与公共服务部负责处理生物医学领域的学术不端行为的部门——科研诚信办公室每年平均只收到24件来自科研机构的报告。因此该文章认为发生在美国的学术不端行为有相当一部分都没有被报告，而科研诚信办公室见到的更只是冰山一角。

国内媒体以“美国学术造假瞒报现象严重”为题报道了此事。所谓瞒报，是为了掩盖真相、带欺骗性质的隐瞒，但是这个调查并没有得出这个结论，只不过是说有很多事件因为种种原因（比如发现者没有充分证据）未被报告而已。把“没有报告”称为“瞒报”是严重的误导，难怪有人感慨：原来美国学术界也不怎么的，和中国学术界也差不多嘛。

其实和这个调查结果相比，中国学术界还是差得很多的。科研人员如果发现有人有学术不端行为，有义务向有关机构报告，但是由于没有证据、不愿浪费时间、怕受到报复等原因，并不是每个科研人员都这么做。主持这次问卷调查的美国科研诚信办公室发现有近40％的科研人员在发现涉嫌学术不端的行为时没有报告，这让他们很不满。但是反过来，大部分（近60％）的美国科研人员都有责任感、有勇气报告他们发现的不端行为，这在中国是难以想像的。由于科研环境更恶劣，也由于更无责任感，或者自己就不干净，我估计绝大部分中国科研人员在见到学术不端时都会一声不吭的，至多在网上化名发个揭露帖子，极少会有人愿意向有关机构正式报告。

科研机构怕被学术造假事件败坏了名声，不愿主动调查或向主管部门报告，国内外可能都如此。但是一旦学术造假事件被捅到了媒体、网上，引起了舆论的关注，还没有哪个美国科研机构敢于不进行调查、处理的。相反的，网上揭露的国内学术造假事件每年大约有100起，科研机构因此进行调查、处理的则寥寥无几，即使有传统媒体介入做跟踪调查，最后往往也不了了之。任你舆论沸反盈天，我自不理不睬，国内科研机构就有这样的定力。

美国科研诚信办公室虽然抱怨有很多学术造假事件没有被报上来，但他们毕竟平均每年还能收到24起报告，大约有10起完成调查后受到处理。中国科技部在去年年初宣布成立了科研诚信建设办公室，似乎要借鉴美国的做法。但一年半过去了，就没了下文，我们至今不知道它究竟接受了多少起报告，更不知道有哪一起受到了处理。

中国学术造假瞒报现象有多严重？没人知道。但是只要对中国学术界的现状有点了解，就可以知道一定比美国的严重得多。在中国发现了学术造假，即使愿意报告也没有可靠的官方渠道。美国的“瞒报”主要是个人因素，而中国的“瞒报”更多的是制度因素。嘲笑美国学术界也不怎么的，乃是千步笑百步。

2008.6.22.

(XYS20080623)

【注：德润生“天价大米”诉方舟子名誉侵权案定于6月30日上午9点在北京西城区法院三层10庭开庭，届时网上会同步直播。双方律师今天（6月23日）交换了证据。下面是被告递交的证据】

德润生“天价大米”诉方舟子名誉侵权案：一审第一批证据目录

提交人：方是民

提交人：方是民 （2008）西民初字第5626号
序号 证据名称 证据形成时间 证据来源 证据内容 备注

1 北京市方圆公证处（2008）京方圆内经证字第13916号公证书 2008年4月28日 北京德润生贸易有限公司、北京市方圆公证处 北京德润生贸易有限公司网站上有许多不科学的信息和虚假的、非法的广告宣传信息。

2 方是民给上海法治报记者的电子邮件回函 2008年1月31日 雅虎电子邮箱 被告指出原告网站宣传的相关信息错误，指出其为“骗人”。

3 在美国医学图书馆网站上对”Cell Endophyte Bacteria”的检索结果 2008年6月 美国医学图书馆网站 国际生物医学文献中没有“Cell Endophyte Bacteria”及其简写“CEB”的提法。 页数：8页（含翻译资料）。

4 在中国知识资源总库网站上对” Cell Endophyte Bacteria”的检索结果 2008年6月 中国知识资源总库网站 中外科学文献中没有“Cell Endophyte Bacteria”的提法。 中国知识资源总库又名：中国知网。该网站显示其主办单位为：清华大学，主管部门为：国家教育部。

5 在中国知识资源总库网站上对“CEB”的检索结果 2008年6月 中国知识资源总库网站 中外科学文献中没有“Cell Endophyte Bacteria”简写为“CEB”的提法。 页数：4页

6 《植物内生细菌的分离、分类、定殖与应用》 2006年2月 《生命科学》 学者观点：自20 世纪中叶起，国外就已经在多种植物中分离得到了不同种属的内生细菌。

7 《超氧化物歧化酶及其制剂的稳定性》 1987年 《山东医科大学学报》 学者观点：超氧化物歧化酶易失活性。

8 中国科学院微生物研究所网页“SOD酶的研发与产业化”信息 2008年6月 中国科学院微生物研究所 学界通常观点：目前商品化的SOD酶由于稳定性不好，非常容易失活，因此极大的影响其功能的正常发挥。

9 在中国农业植物新品种保护网上对武汉德润生物技术有限公司品种权信息的检索结果 2008年6月 中国农业植物新品种保护网 武汉德润生物技术有限公司不曾拥有任一个植物新品种权，也没有它的品种权申请记录。

10 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国产保健食品数据库中对“德润”的查询结果 2008年6月 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 原告销售的大米不是在中国行政机关注册的合法保健食品。

11 在中国农药电子手册公布的拌种剂名录 2008年6月 中国农业部农药检定所 原告生产其大米所添加的物质不在中国合法的拌种剂名录中。

12 在中国农药电子手册农药相关单位数据库中对原告及其关联单位的查询结果 2008年6月 中国农业部农药检定所 原告及其关联单位武汉德润生物技术有限公司均不在中国农业部农药检定所认定的农药相关单位名录中。

13 在中国知识资源总库网站数据库中对张政铨论文的检索结果 2008年6月 中国知识资源总库网站 张政铨发表的能被收录进公认文献数据库的论文很少。被中国知识资源总库收录三篇。

14 在中国知识资源总库网站数据库中对聂开印论文的检索结果 2008年6月 中国知识资源总库网站 聂开印发表的能被收录进公认文献数据库的论文很少。被中国知识资源总库收录两篇。

15 在中国国家知识产权局网站专利检索数据库中对聂晓梅申请或拥有专利的检索结果 2008年6月 中国国家知识产权局网站 聂晓梅持有一个外观设计专利，即“包装罐”的外观设计专利。但她无发明专利。

16 在中国国家知识产权局网站专利检索数据库中对张政铨申请或拥有专利的检索结果 2008年6月 中国国家知识产权局网站 张政铨无专利

17 在中国国家知识产权局网站专利检索数据库中对聂开印申请或拥有专利的检索结果 2008年6月 中国国家知识产权局网站 聂开印无专利

18 在中国国家知识产权局网站专利检索数据库中对武汉德润生物技术有限公司申请或拥有专利的检索结果 2008年6月 中国国家知识产权局网站 武汉德润生物技术有限公司无专利

19 在中国知识资源总库网站数据库中对关键词“超氧歧化酶”的检索结果 2008年6月 中国知识资源总库网站 “超氧化物歧化酶”可简称为“超氧歧化酶”

20 原告单位部分企业档案资料 2008年6月 北京市工商行政管理局 原告注册资本仅60万元。2006年度营业额为零，从业人员仅2人，税后利润为负4000元，即亏损。 未查到原告2007年度年检报告书。

21 在北京市企业信用信息系统数据库中对关键词“德润生”的检索结果 2008年6月 北京市工商行政管理局 在北京还注册有：北京德润生农业发展有限公司。

【注：德润生“天价大米”诉方舟子名誉侵权案定于6月30日上午9点在北京西城区法院三层10庭开庭，届时网上会同步直播。双方律师今天（6月23日）交换了证据。下面是被告递交的证据】

德润生“天价大米”诉方舟子名誉侵权案：一审第一批证据目录

提交人：方是民

提交人：方是民                   
（2008）西民初字第5626号
序号 证据名称 证据形成时间 证据来源 证据内容 备注

1 北京市方圆公证处（2008）京方圆内经证字第13916号公证书 2008年4月28日 北京德润生贸易有限公司、北京市方圆公证处 北京德润生贸易有限公司网站上有许多不科学的信息和虚假的、非法的广告宣传信息。 

2 方是民给上海法治报记者的电子邮件回函 2008年1月31日 雅虎电子邮箱 被告指出原告网站宣传的相关信息错误，指出其为“骗人”。 

3 在美国医学图书馆网站上对”Cell Endophyte
Bacteria”的检索结果 2008年6月 美国医学图书馆网站 国际生物医学文献中没有“Cell
Endophyte Bacteria”及其简写“CEB”的提法。 页数：8页（含翻译资料）。

4 在中国知识资源总库网站上对” Cell Endophyte
Bacteria”的检索结果 2008年6月 中国知识资源总库网站 中外科学文献中没有“Cell
Endophyte
Bacteria”的提法。 中国知识资源总库又名：中国知网。该网站显示其主办单位为：清华大学，主管部门为：国家教育部。

5 在中国知识资源总库网站上对“CEB”的检索结果 2008年6月 中国知识资源总库网站 中外科学文献中没有“Cell
Endophyte Bacteria”简写为“CEB”的提法。 页数：4页

6 
《植物内生细菌的分离、分类、定殖与应用》 2006年2月 《生命科学》 学者观点：自20
世纪中叶起，国外就已经在多种植物中分离得到了不同种属的内生细菌。 

7 
《超氧化物歧化酶及其制剂的稳定性》 1987年 《山东医科大学学报》 学者观点：超氧化物歧化酶易失活性。

8 中国科学院微生物研究所网页“SOD酶的研发与产业化”信息 2008年6月 中国科学院微生物研究所 学界通常观点：目前商品化的SOD酶由于稳定性不好，非常容易失活，因此极大的影响其功能的正常发挥。

9 在中国农业植物新品种保护网上对武汉德润生物技术有限公司品种权信息的检索结果 2008年6月 中国农业植物新品种保护网 武汉德润生物技术有限公司不曾拥有任一个植物新品种权，也没有它的品种权申请记录。

10 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国产保健食品数据库中对“德润”的查询结果 2008年6月 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 原告销售的大米不是在中国行政机关注册的合法保健食品。

11 在中国农药电子手册公布的拌种剂名录 2008年6月 中国农业部农药检定所 原告生产其大米所添加的物质不在中国合法的拌种剂名录中。

12 在中国农药电子手册农药相关单位数据库中对原告及其关联单位的查询结果 2008年6月 中国农业部农药检定所 原告及其关联单位武汉德润生物技术有限公司均不在中国农业部农药检定所认定的农药相关单位名录中。

13 在中国知识资源总库网站数据库中对张政铨论文的检索结果 2008年6月 中国知识资源总库网站 张政铨发表的能被收录进公认文献数据库的论文很少。被中国知识资源总库收录三篇。

14 在中国知识资源总库网站数据库中对聂开印论文的检索结果 2008年6月 中国知识资源总库网站 聂开印发表的能被收录进公认文献数据库的论文很少。被中国知识资源总库收录两篇。

15 在中国国家知识产权局网站专利检索数据库中对聂晓梅申请或拥有专利的检索结果 2008年6月 中国国家知识产权局网站 聂晓梅持有一个外观设计专利，即“包装罐”的外观设计专利。但她无发明专利。

16 在中国国家知识产权局网站专利检索数据库中对张政铨申请或拥有专利的检索结果 2008年6月 中国国家知识产权局网站 张政铨无专利

17 在中国国家知识产权局网站专利检索数据库中对聂开印申请或拥有专利的检索结果 2008年6月 中国国家知识产权局网站 聂开印无专利

18 在中国国家知识产权局网站专利检索数据库中对武汉德润生物技术有限公司申请或拥有专利的检索结果 2008年6月 中国国家知识产权局网站 武汉德润生物技术有限公司无专利 

19 在中国知识资源总库网站数据库中对关键词“超氧歧化酶”的检索结果 2008年6月 中国知识资源总库网站 “超氧化物歧化酶”可简称为“超氧歧化酶” 

20 原告单位部分企业档案资料 2008年6月 北京市工商行政管理局 原告注册资本仅60万元。2006年度营业额为零，从业人员仅2人，税后利润为负4000元，即亏损。 未查到原告2007年度年检报告书。

21 在北京市企业信用信息系统数据库中对关键词“德润生”的检索结果 2008年6月 北京市工商行政管理局 在北京还注册有：北京德润生农业发展有限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