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声明:我和D’Trends公司毫无关系

12 11 2007年
这几天有好几个人来问我是否曾经为一家叫D’Trends
Bioinformatics的美国公司工作过,据说还有人为此在调查这家公司,以为抓住了我什么把柄,搞得我莫名其妙,因为此前我从未听说过这家公司。查了一下,才发现原来是一位在广州工作的美国人John
Kennedy在其网站Global Voices
Online把今年5月份我和柴静有关干细胞问题争论的文章翻译成英文时,把凤凰网盗版方舟子博客上对我的简介也翻译成英文,结果出现错误,不知怎么在英文翻译中冒出了这家公司的名字。在我去信指出该错误之后,John
Kennedy已来函道歉(他也不知道为何会出现这个错误),并已在其网站做了公开澄清、更正,请大家不要再以讹传讹了:

[Nov. 12, 2007 update: it has been pointed out that Mr. Fang
has never worked for the D’Trends corporation, and a correct
introduction would describe Mr. Fang as “an independent consulting
scientist for an American bioinformatics company.”]

http://www.globalvoicesonline.org/2007/05/23/china-splitting-hairs-over-stem-cells/



假如照片上的华南虎是真的

10 11 2007年

20余年来,虽然全国各地一直有人声称在野外见到华南虎,但都没有确证。陕西省更是自1964年就没有野生华南虎的记录。因此陕西镇坪县一名农民突然展示一系列在野外拍摄到华南虎的照片,也就难免令人起疑。我对这些照片的第一印象是,照片上老虎的皮毛鲜艳得不像是真的,与周围环境并不协调。老虎美丽的皮毛并不是为了让人观赏,而是为了伪装,能与周围的植被融为一体,民间称之为“烂草黄”,就很好地说明了这一点。老虎需要伪装当然不是为了躲避敌人,而是为了便于捕食猎物。老虎只有靠偷袭才能成功地进行捕食,必须能巧妙地隐藏自己的踪影。一只皮毛如此显眼的老虎在野外的命运大概只有饿死。

如果这是一只喷绘而成的纸老虎,颜色如此鲜艳就可以理解了。白纸通常含有增白荧光剂,在阳光下会发紫蓝色。有一位网友喷绘制作了一只纸老虎放在树林中拍摄,出现了相同的效果。另有不少网友从入射光线、透视、反光等各个方面对照片进行分析,都表明那是一只平面老虎。有一位网友甚至找到了用来拼凑这只老虎的身体的原始照片,条纹非常相像。老虎身上的条纹就像人的指纹,没有两只是完全相同的。

但是当地政府坚信照片上的华南虎是真老虎,将其做为当地还生存着野生华南虎的证据,并初步确定将把约140平方公里的地域全部划定为华南虎核心保护区。假如照片上的华南虎是真的,假如当地真的还有野生华南虎,这个保护区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野生虎是独居动物,有极强的保护领域习性,在其势力范围内容不得其他老虎,民间所谓“一山不容二虎”。特别是雄虎,其活动范围比雌虎大,有时能涵盖雌虎的活动范围,但是不能容忍有其他雄虎在其领域活动,两只雄虎相遇能引发激烈的争斗,甚至导致一方死亡。那么一只老虎的领域有多大呢?虎位于食物链的顶端,主要以大中型草食动物为食,要维持一只虎的生存,需要有足够的猎物,其生存环境中猎物密度越大,虎需要的领域就越小。印度著名的孟加拉虎保护区干哈国家公园猎物丰富,一只虎所需的领域最小,但是一只雌虎也要占去大约10平方公里的地盘,一只雄虎则要占去30平方公里的地盘。野生东北虎生存的环境猎物稀少,活动范围要大得多,一只雌虎可能需要400平方公里,一只雄虎可能需要1000平方公里。其他亚种的虎的领域大小介于二者之间,例如在泰国干旱热带森林中一只印支虎占领的区域在100平方公里左右。一只华南虎在陕西所需的领域不可能比在南方还要小,就算与印支虎相当,那么镇坪政府所划定的保护区范围也不过只能供两头华南虎生存。

因此,即使在镇坪一带还有华南虎,也只是零星的残余,不可能是一个能够长期繁衍的群体,失去了保护的意义。一个高等动物物种是不可能靠几头甚至几十头而繁衍下去的。当一个群体太小时,首先面临的一个问题是,很难一直保持合适的雌雄比例。在自然状态下,下一代是雌是雄的概率相等,因此一个大群体可以维持雌雄比例大致相等。但是在一个小群体中,这个平衡很容易因为概率事件而被破坏。例如,简单的概率计算表明,如果一个群体只剩三个个体,那么它们全都是同一性别的可能性为四分之一,如果它的个体数目一直不变,几代之内就很可能因为全都剩下同一性别的个体而灭绝。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是,1977年新西兰峡湾地区一个岛上最后一群猫面鹦鹉虽然还有18只,但是全都是雄的。

小群体另一个难以避免的危险是近亲繁殖。目前养在动物园中的华南虎有68只,它们全都是30多年前6只(2雄4雌)华南虎的后代,平均近交系数超过0.25,相当于兄弟姐妹之间或父母与子女之间交配繁殖,长期如此必然导致遗传品质的下降,遗传多样性的消失,从而走向灭绝。这68只华南虎中,又只有5只(2雄3雌)能成功繁殖后代。华南虎的灭绝已不可避免,即使靠人工圈养也无济于事。

一个群体要避免近亲繁殖,能够长期健康地繁衍下去,至少需要几百头个体。因此其他虎亚种在野外也都岌岌可危,华南虎的悲剧正在重演。数量最少的苏门答腊虎和东北虎野生的都分别只有400~500只,数量最多的孟加拉虎野生的也不足2000只。另外还有大约600~800只野生马来虎和1200~1800只野生印支虎。这就是现存的野生虎数量,如果考虑到其中有繁殖能力的不到2500只,没有一个亚群体有多于250只有繁殖能力的个体的话,情形就更加严重。目前圈养的虎的数量已超过了野生虎。也许虎做为一个物种可以靠人工养育而繁衍下去。但是圈养的虎还能算是虎吗?不如说是大猫。

虎是最大的猫科动物,也是最完美、最凶猛的捕食者。在自然界,虎没有天敌,它甚至比狮子、棕熊都更凶猛:古罗马斗兽场经常表演狮虎斗,都是虎获胜;而在野外,棕熊有时会成为东北虎的猎物。虎曾经是如此成功,从南到北遍布亚洲各地。虎的唯一敌人是人类。一百年间世界上野生虎的数量从10万只减少到只有几千只,完全是人类导致的:破坏了其栖息地,消灭了其猎物,以及直接的捕杀。即使是在保护区,偷猎仍然是个严重的问题,为了猎取虎皮当装饰品,以及为了获得虎骨、虎鞭做中药,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它们有任何的药效。虽然虎制品的交易已被世界各国禁止,我国也早已取消虎制品的用药标准,但是华人对虎制品的神奇药效的迷信,使虎制品国际黑市屡禁不绝,价格攀升,促使众多老虎死于偷猎者的枪下。

不管人们还抱有多大的希望,不管地方政府、媒体如何炒作,华南虎的命运己经无法挽回。但是其他亚种的虎还有生存的希望。如果我们不想让这个美丽的物种在野外彻底消失的话,应该关注的是如何拯救虎整个物种,包括如何破除对虎骨、虎鞭的迷信。

2007.11.1

(《经济观察报》2007.11.12)

(XYS2007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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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名教授身陷造假漩涡”追踪:当事教授回应质疑

8 11 2007年

“知名教授身陷造假漩涡”追踪:当事教授回应质疑
详情周五后回复记者  方舟子坚称不会搞错

本报记者 谭江华
春城晚报2007年11月08日

涉嫌论文盗用同名作者的云南某高校知名教授昨日下午初次回应记者,表示:“碰到这事,本身也很诧异,本想简单处理,但似乎一点也不简单。”他说自己在外面出差,详细情况等他会议结束后再回复。但方舟子在给记者的邮件中仍然坚称:打错的可能性为零。

上午,记者接到当事教授所在学院一老师来电,他说方舟子博客上的很多事情并不属实,真实情况要等学校调查清楚才能公布。据这位老师透露,当事教授在国外的学习经历,都有权威证明。一名教授能不能写出与自己专业不同的论文发表到权威期刊?这位老师答复记者:“国外的情况不清楚,不过在国内的话确实有难度。”

下午3点钟,记者来到学校了解情况,因教授和主要领导都有要事在外开会,无法了解详细情况。晚7时许,记者几经周折,终于和当事教授联系上。他说,这几天在开一个很重要的会议,等本周五会议结束后,再详细回应方舟子的质疑。



最耐渴的动物

7 11 2007年

世界上什么大型哺乳动物最耐渴?人们马上会想到骆驼。的确,骆驼极其耐渴。在炎热干燥的沙漠中,人如果24小时不喝水将会因为脱水而死亡,但是骆驼却可以长达一周不喝一滴水也能生存下来。骆驼能有这样的本事,主要是因为它能够在体内大量地储存水分,一次能够饮用相当于其体重30%的水,然后再慢慢地消耗掉。另外,骆驼也很能忍受脱水,即使身体失去了25%体重的水分也没事,而人一旦失去10%体重的水分,就是致命的。

但是与生活在非洲撒哈拉地区半沙漠地带的弯角大羚羊相比,骆驼的这点本事就算不上什么了。弯角大羚羊(以下简称大羚羊)可以长达10个月不喝一滴水。在炽热的沙漠中,一只大型哺乳动物怎么能够如此长时间不喝水也活得好好的?

哺乳动物做为恒温动物,一般必须把体温保持在大约38摄氏度才能维持正常的生理功能。但是在撒哈拉地区,白天的气温通常高于38摄氏度,最热的时候能超过50摄氏度。在如此炎热的环境中,哺乳动物主要通过让体内的水分蒸发的方式(出汗或喘气)来散热。这是一种很有效的降温方法,每克水份蒸发掉时能带走2.4千焦的热量。但是,这种方法有个缺点,如果不即时补充水分的话,身体就会很快地脱水。

为了保持身体水分,大羚羊既不出汗也不喘气,而是用一种奇特的方式来应付炎热的气温:把体热储存起来。这就意味着它的体温会不断地上升。大羚羊能够忍受高达46摄氏度的体温,超过了这个温度才不得不出汗把体温降下来。骆驼也有类似的防止出汗的机制,但是它只能忍受41摄氏度的体温。

维持如此高的体温除了避免出汗,还有个好处:因为体温与气温接近,空气可以传给身体的热量就少了。但是,大羚羊发如此高的“高烧”,为什么却不会妨碍其正常生理功能呢?许多细节还不清楚,不过我们大体知道它是如何防止头脑发热的。来自大羚羊心脏的血液由颈动脉送往大脑时,经过头部一个叫海绵窦的地方,在那里颈动脉变成了数百条细细的小动脉。在海绵窦还有许多流向心脏的小静脉,它们来自鼻腔,其中的静脉血在流经鼻腔时,被空气冷却了,它的温度要比动脉血低。这样,小动脉血的热量就会传递给静脉血,从而使血液在进入大脑时得到了冷却,温度能降低3摄氏度,防止对温度最敏感的大脑受到伤害。

白天储存在体内的热量,到了气温较低的晚上,就会逐渐释放出去。这时候,大羚羊又能让体温一直降到36摄氏度以下,这样在第二天白天时能储存更多的体热。

大羚羊的肾脏能够非常有效地减少尿中的水分,它的尿是高度浓缩。不过,它的尿中毕竟还有些水分,它的粪便也要含有一点水分才排得出去,这样,大羚羊还是会损失一些水分,为了防止脱水,仍然需要补充水分。在无水可饮用时,它只能通过食物来补充水分。大羚羊常吃的草水分并不多,在白天只含有1%的水,不过,到了晚上,随着气温的下降和湿度的上升,这些草的水分含量会增加20倍。大羚羊白天不进食,只在黄昏和夜间进食,能保证最大限度地吸取食物中的水分。

大羚羊还有一种独特的获得水分的方式。食物中的营养成分例如碳水化合物,在新陈代谢时能产生水。因此,实际上所有的动物都能通过这种方式间接地获得水分。不过,这个代谢过程需要氧气参与,而每次呼吸都会带走体内的水分。通常情况下,呼吸时损失的水分多于代谢过程中产生的水,是得不偿失的。大羚羊却有办法改变这个产出比。这个方法其实很简单。在晚上,大羚羊一边让白天储存的体热散发,一边开始非常缓慢地做深呼吸。深呼吸能吸入更多的氧气,通过新陈代谢制造更多的水分,而夜晚空气湿度比较高,通过呼吸散失的水分就比较少,这么一来,大羚羊就能通过一晚上的深呼吸让体内累积更多的水分。

就这样,通过白天储存体热晚上散发和浓缩尿液避免水分丧失,夜间进食摄取食物中的水分,深呼吸制造代谢水等方式,大羚羊巧妙地适应了既炎热又缺水的半沙漠环境。这种适应性是如此成功,使弯角大羚羊曾经是撒哈拉地区数量最多的大型哺乳动物之一,一度多达数十万只。

但是,再成功的物种也难逃人类的毒手。几十年来,为了获取羚角、皮毛、肉,或仅仅为了好玩,军人、商人、猎人们乘着汽车,挥舞着枪支,对弯角大羚羊进行了大屠杀。到上个世纪90年代,弯角大羚羊已在野外被消灭得干干净净。现在只剩数千只被人工圈养生存了下来,其中大多数养在美国德州的牧场。弯角大羚羊历经数百万年进化而来的那套巧妙的适应方式没有了用武之地。一个物种如果失去了其野外栖息地,丧失了其主要习性,即使能继续繁衍,也只是徒具其形,近乎灭绝。

2007.11.1

(《中国青年报》2007.11.7)

(XYS20071107)



《春城晚报》:云南高校知名教授身陷论文盗名漩涡

7 11 2007年

云南高校知名教授身陷论文盗名漩涡
学术打假作家方舟子的博客贴了一条“卖马”帖

谭江华
春城晚报2007年11月7日

核心速读

10月28日,因“学术打假”而闻名的作家方舟子的博客上,查证网友“小锅米线”质疑云南某高校一教授在国际期刊上发表的5篇学术论文的真实性后,贴出《盗名者云南某高校副院长××》,在云南高校内引起关注,更由此引出对该教授留学美国经历的怀疑。

论文与专业背景大相径庭

“小锅米线”在给方舟子的来稿中提出疑点:论文的研究方向与该教授的专业背景大相径庭,论文作者所在的研究机构也与该教授的履历不符,认为该教授可能盗用了同名作者的论文。

为核实“小锅米线”的质疑,方舟子公布了自己的调查结果:该教授在其简历中提及的论文全是盗用同名者的,所谓学术成果也全是别人的,由此对该教授简历中的留美经历提出怀疑。连日来,这条帖子像一阵飓风扫过该教授所在大学。

研究成果疑盗用同名作者

据了解,收到网友“小锅米线”的质疑后,方舟子将调查重点放在该教授简历中介绍的一篇论文:“借鉴稳定碳正离子的方法,创造性提出使转基因植物收获后释放蛋白质分子的‘低温冷刷技术’……发表在世界顶级权威刊物《Nature Biotechnology》上,论文被《Nature》等国际权威刊物专业论文单篇引用20多次……”

方舟子依据该论文标题,查证是一篇用分子生物学技术研究抗虫害转基因植物的论文,并未用到该教授所说的“低温冷刷技术”。论文第一作者来函指出,论文参与作者及专利共同发明人是位女性,目前在美国工作。显然作者不可能是现在云南某高校任学院副院长的这位男教授。方舟子对该教授在简历中列出的“近期发表”的4篇论文也做了查证,有当事人指出论文的作者也不是该教授。由此推知,该教授在其简历中提及的论文全是盗用同名作者。

留美经历多有不实之处

“1997年4月—2003年12月留学美国南加尼福尼亚大学化学系和洛克有机化学研究所,获博士学位,师从世界著名有机合成和反应机理化学家、1994 年诺贝尔奖得主George A. Olah教授。2004年1月—2005年9月在美国南加尼福尼亚大学化学系和洛克有机化学研究所George A. Olah教授研究组从事博士后研究工作。”对于该教授的上述留学经历,方舟子在博客上说,他向当时在Olah博士实验室学习的一名华人求证证实,该教授曾短暂地在该实验室当过访问学者。10月30日,方舟子收到Olah博士的答复,翻译后全文如下:“据我回忆,××先生在上世纪90年代后期用中国提供的资助在我的研究所待了大约6个月,从未在这里获得博士学位,因此也不可能是博士后。”

学校有关部门称正在调查

方舟子的质疑有根据吗?网上评论未见遭质疑教授的跟帖,更没有其所在学校的意见。昨日下午,学校有关部门负责人称,学校尚未开始调查。据该教授所在学院办公室工作人员透露:“他依然是副院长,正常工作,学校正在处理或正在查,查不清的话谁也不好说什么。”记者试图留下电话让工作人员转给该教授也遭拒绝: “想找到他,得自己想办法”。

该教授所在的大学党委宣传部负责人告诉记者:“学校对此事很重视,正在着手调查。如果方舟子说的是假的,学校会还该教授一个清白,如果是真的,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昨晚8点24分,记者收到方舟子的邮件,方舟子说,现在该教授和校方都没有和他联系。“而调查都是通过互联网可以检索到的情况,前后花了大约一周时间。”

事情真相到底如何?记者一直试图和该教授联系,直到昨晚9点15分,都没有消息。而方舟子在学校官方网站上查到的关于该教授简历介绍等消息,记者搜索时,不知什么原因找不到了。方舟子这次的学术打假是否打错?本报将继续关注。



当今骂鲁小人一例:鲁迅如何误人子弟?【旧作】

6 11 2007年

以前有个女作家苏雪林,鲁迅还活着的时候对鲁迅推崇备至,但鲁迅一死,就开始以“反鲁斗士”自居,根据她自己的总结是:

“叫我来评判鲁迅,很简单,三段话便可概括:鲁迅的人格,是渺小,渺小,第三个渺小;鲁迅的性情是凶恶,凶恶,第三个凶恶;鲁迅的行为是卑劣,卑劣,第三个卑劣。更以一言概括之,是个连起码的‘人’的资格都够不着的脚色。”(苏雪林《我论鲁迅》,转引自王锡荣《苏雪林为什么骂鲁迅?》,收入《鲁迅生平疑案》,上海辞书出版社)

这种地地道道的泼妇骂街再加撒谎造谣(例如造谣说《阿Q正传》是抄袭“日本作家某篇作品”)的骂法,连鲁迅生前的对手也看不下去,她却扬扬自得,一篇篇骂下去,骂了60年(1949年她去了台湾),一直骂到1998年以102岁高龄进了棺材,借用她自己骂鲁迅的话说,叫:“一直骂到自己进了棺材才罢。这样不近人情之事,实为古今中外罕有之例。”

不过苏雪林死时得以见到她所开创的骂鲁大业已在中国大陆开花结果,绝非“罕有”,一定倍感欣慰。葛红兵、朱大可之流的“著名文学评论家”对鲁迅叫春式的谩骂,虽然自以为是言人之不敢言的勇士,无非也是对苏雪林骂街法的发扬光大。近来网上又出了一位网名云儿的“女侠”,接连撰写长篇大论,一面捧胡适如何伟大,一面骂鲁迅如何卑劣,也颇有誓当“苏雪林传人”的风范。比起其祖师爷来,云儿的骂法有了创新,不仅要骂鲁迅人格卑污,还要骂鲁迅文章逻辑不通。为了说明鲁迅文章是如何逻辑不通误人子弟,在《鲁迅如何误人子弟?》一文中,云儿举了曾经被收入中学语文课本的《文学和出汗》一文为例,“盘踞了大陆中学语文课本几达四十年,就是这么一篇逻辑不通而强词夺理的文字”。在这篇驳斥梁实秋的文章的开头,鲁迅说:

“上海的教授对人讲文学,以为文学当描写永远不变的人性,否则便不久长。例如英国,莎士比亚和别的一两个人所写的是永久不变的人性,所以至今流传,其余的不这样,就都消灭了云。
“这真是所谓‘你不说我倒还明白,你越说我越胡涂’了。英国有许多先前的文章不流传,我想,这是总会有的,但竟没有想到它们的消灭,乃因为不写永久不变的人性。现在既然知道了这一层,却更不解它们既已消灭,现在的教授何从看见,却居然断定它们所写的都不是永久不变的人性了。”

据云儿引用《鲁迅全集》的注释,这针对的是梁实秋《文学批评辩》中这么一段话:

“物质的状态是变动的,人生的态度是歧异的;但人性的质素是普遍的, 文学的品味是固定的。所以伟大的文学作品能禁得起时代和地域的试验。《依里亚德》在今天尚有人读,莎士比亚的戏剧,到现在还有人演,因为普遍的人性是一切伟大的作品之基础。”

于是我们的逻辑家便有了如下的“严密分析”:

“这段的中心意思是说,经得起时代和地域检验的作品,须以普遍人性为基础。它的一个推论就是,长久广泛流传的伟大作品,都描写了普遍人性。它的逆否命题则是,不描写普遍人性的作品,不会长久流传。如果你能找出一个不写普遍人性而长久流传的文学作品,就算彻底反驳了梁实秋的命题。”
“……梁实秋的这段话,无论如何都不蕴含着‘作品失传都是因为没有描写永久人性’或者‘许多作品消灭都是因为没有描写永久人性’的意思。……即使大家都描写普遍人性,还会是有许多作品会因为文学性太差、故事不能吸引人以及战祸天灾等原因而失传。这些跟梁实秋的话没有丝毫矛盾。就算你举出一万个写了普遍人性而失传的作品例子,也不能撼动梁实秋命题分毫。”

之后嘲笑鲁迅“这位号称‘最伟大’‘最深刻’的‘思想家’,就陷入了逻辑谬误里,变成了一团浆糊”:

“可怜这位深刻思想家,逻辑上都找不着北了,自己造了个风车在那里斗,跟梁实秋命题早已没有半点干系,却自以为得计,说起‘现在的教授何从看见既已消失作品’之类的刻薄俏皮话来。岂不知,既已消灭的作品写了些什么,有没有写永久人性,并不妨害梁实秋命题之成立与否。在明眼人看来,鲁迅写得越刻薄,他露怯也就露得越大。”

于是我们的逻辑家又变成了政治家,控诉起“国家权力逼迫学生读鲁迅作品”、“误人子弟近四十年”的罪恶了:

“象这样的文字,如果不看鲁迅论敌的原文,你很可能会认为鲁迅的议论文很深刻,很有力度。这在一个用国家权力逼迫学生读鲁迅作品的环境中,是很容易树立其鲁迅的高大形象的。只不过,把这样逻辑不通的东西当成议论文典范,逼迫中学生学习模仿,实在是误人子弟不浅。”
“我认识一些大陆语文教学界的人士,早就对这一点深痛恶绝,一直大力呼吁将这篇鲁迅文章撤出中学语文课本。据我所知,几经艰难曲折之后,今年即将启用的新版语文课本,终于把这种文章撤了下来,可惜这已经是在此文误人子弟近四十年后了。”

《文学于出汗》不过是一篇随笔,以对待学术论文的态度对它进行逻辑分析,本来就是一件很可笑的事。而一脑子浆糊的人偏偏要以逻辑家自居,那就更为可笑。为了说明这位逻辑家是如何一脑子浆糊的,我们先来看看梁实秋究竟说了什么。云儿自诩看过“鲁迅论敌的原文”因而知道事实真相,其实她不过是看了《鲁迅全集》的注释,而该注释对梁实秋的原文是做了删改的:梁的最后一句话被删掉了一半。原文是:

“物质的状态是变动的,人生的态度是歧异的;但人性的质素是普遍的,文学的品位是固定的。所以伟大的文学作品能禁得起时代和地域的试验。依里亚特在今天尚有人读,莎士比亚的戏剧,到现在还有人演,因为普遍的人性是一切伟大的作品之基础,所以文学作品的伟大,无论其属于什么时代或什么国土,完全可以在一个固定的标准之下衡量起来。”(梁实秋《文学批评辩》,见黎照编《鲁迅/梁实秋论战实录》,华龄出版社)

梁实秋说话有些颠三倒四,不过他想要表述的意思还是清楚,即:

一、伟大的作品等价于得以流传的作品。(所以鲁迅后面还讽刺他:“只要流传的便是好文学,只要消灭的便是坏文学;抢得天下的便是王,抢不到天下的便是贼。莫非中国式的历史论,也将沟通了中国人的文学论欤?”)

二、描写普遍的人性是衡量文学作品是否伟大的固定标准。

由这两点得出了一个结论:只有描写普遍人性的文学作品才是伟大的文学作品,才能流传。

由这个结论又可以得出一个推论:有许多文学作品由于没有描写普遍人性,因此消灭了。

云儿说梁实秋的话无论如何不蕴含着“作品失传都是因为没有描写永久人性”,这是对的(可能由于虽然描写了永久人性而写得不好,或虽然写得好但“藏之名山”而失传了)。但是她说梁实秋的话无论如何都不蕴含着“许多作品消灭都是因为没有描写永久人性”的意思,却是昏话,莫非她弱智到认为历史上只有少数或竟然没有文学作品不描写永久人性?只要历史上有过许多没有描写永久人性的作品,那么根据“只有描写普遍人性的文学作品才能流传”的梁氏命题,就必然可以推导出“许多作品消灭都是因为没有描写永久人性”这个推论。鲁迅讽刺的正是这个推论。

云儿又称:“岂不知,既已消灭的作品写了些什么,有没有写永久人性,并不妨害梁实秋命题之成立与否。”这话本来也不错。问题是:鲁迅是以此来推翻梁实秋命题的吗?果真如此的话,他后面那些文字岂不白写了?鲁迅不过是说一句俏皮话,顺笔讽刺了一下由梁氏命题而得的一个必然推论,由此引入正题而已,并不是真正在驳斥梁氏命题,那是下文的任务。

那么应该如何正面驳斥梁氏命题呢?云儿教训鲁迅说:“这样的命题并不必然正确,它可以被证伪,而且有多种证伪的办法。最有力的反驳之一,便是如前面所言,找出一个不写普遍人性而长久流传的文学作品来。这也不需要去观察已经消失的作品,只须检查一下流传下来的作品是怎样的,即可判明。”岂不知这种简单的证伪法只适用于检验自然科学的定律(对此科学哲学界也有争议),并不适用于人文学、社会科学的命题。因为人文学、社会科学的命题(甚至生物学的规律)是允许有例外的,举一两个反例并不足以将之推翻。更何况,要去具体分析哪一部长久流传的文学作品没有写普遍人性,岂是一篇小随笔做得到的?

那么有没有更有力又更简捷的反驳方法呢?有的。你不是说“只有写了普遍人性的文学作品才是伟大的作品”吗?那么我来个釜底抽薪,否认存在普遍人性,那么当然也就不存在写了普遍人性的文学作品,你的命题也就成了屁话。鲁迅在正文中采用的正是这种釜底抽薪法,根据进化论认为“如果生物真会进化,人性就不能永久不变”,又以“出汗”为喻。云儿对正文论证部分只字不提,却对开头的顺笔讽刺喋喋不休,是因为智力低下看不懂这种反驳法,还是有意断章取义误导不看原文的读者?

云儿如此煞费苦心地论证鲁迅这篇文章的逻辑不通,是为了说明鲁迅不是“深刻思想家”。且不说鲁迅的这篇文章逻辑是通的,即使真的不通,云儿这个“深刻逻辑”也并不通。逻辑通不通,与思想是否严密有关,却与思想的深刻没有太大的关系。思想的深刻靠的是丰富的阅历和非凡的洞察力(英文之所谓insight),并不完全借助于严密的推理,有时甚至与推理完全无关。所以一个人即使逻辑思维一塌糊涂,也并不妨碍他有可能有深刻的思想,例如中国古代伟大的思想家很多就属于这种情况。云儿将思维的严密与思想的深刻混为一谈,这是不通之一。其二,人们称赞鲁迅的思想深刻,一般指的是他的许多文章深刻地揭示了中国社会、历史和国民性的阴暗面和对人生悲剧的感悟,但是《文学与出汗》却不是这类文章,虽然云儿因为该文入选中学语文课本便称之为“鲁迅的议论文代表作”,它却不是能够体现鲁迅的深刻思想的代表作,因此即使把它驳得体无完肤,也丝毫无损鲁迅思想的深刻性。在鲁迅写下的数百篇文章中,要找出一两篇败笔本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云儿无此智力和眼力而已,但是鲁迅思想之深刻是在众多文章中体现出来的,并不是靠云儿所信奉的简单证伪法,举一个反例就能推翻得了的。

云儿因为鲁迅文章入选中学语文课本,便声称这是“用国家权力逼迫学生读鲁迅作品”以树立鲁迅的高大形象,但中学语文课本又不是只选鲁迅作品,我们是不是也可以说是用国家权力逼迫学生读这些作家的作品?以前由于政治原因不选胡适文章,现在也选了,莫非这也是“用国家权力逼迫学生读胡适作品”?据说在云儿认识的“一些大陆语文教学界的人士”的大力呼吁下,今年即将启用的新版语文课本已将《文学与出汗》一文剔除。《文学与出汗》是文采斐然、俏皮有趣的好文章,但在鲁迅文章中比它写得好的还有的是,不选它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如果不选它是因为认为它逻辑不通,那就很不妥当,而如果竟是为了怕鲁迅文章误人子弟而要让学生少读或不读鲁迅文章,那更是大谬不然。

我说过一句话:“捧胡多为伪君子,骂鲁必是真小人。”我虽然对胡适的文才和为人都很不佩服,但他倡导科学与自由,有人愿意普及他的这些既不深刻也不新奇但在当前的中国很需要的思想,本来也是一件好事。但是当今中国吹捧胡适的人当中,固然不乏真诚地想要推行胡适的思想理念的人,更多的却是别有用心,政治用心且不去说它,还有一种用心,便是借捧胡适而骂鲁迅。骂鲁者则不管是出于什么动机(出于政治动机,出名欲望,还是病态心理?),却必定是小人。敢于站出来当街耍泼,对一位死了快70年的伟人大泼污水而毫不羞惭且自鸣得意,不是小人还真没有这样的勇气。说他们是小人还是客气的了,用鲁迅那个著名的比喻,应该称为苍蝇才更贴切些。战士已死,蝇鸣不已,本不稀奇。但明明是苍蝇却做战士状,比明明是弱智却做逻辑家状更加无耻。

2004.11.22.

(XYS20041122)



专家为什么“不能说”

5 11 2007年

几张华南虎照片能引起如此大的关注,恐怕连始作俑者一开始也没有料到。镇坪县政府用该照片证明当地还有野生华南虎生存并要为其建立自然保护区,但是其划定的保护区范围(140平方公里)不可能维持一个华南虎群体,最多只够两、三头雄虎的活动,就算还有零星华南虎隐藏其中,也不可能挽救短期内灭绝的命运。因此,从这个角度来看,争论照片上的老虎究竟是真是假其实没有太大的意义。

但是在这场争论中各方的表现却很有值得玩味之处。最先怀疑照片有假的是网上一些摄影爱好者。随着公布的照片越多,被发现的疑点也就越多。各位摄影发烧友已从异常的色温、透视、光线、闪光灯各方面分析,证明了照片上那只华南虎乃是一个用含增白荧光剂的纸张喷绘、KT板切割而成的平面老虎,甚至连用来拼凑这只老虎的身体的原始照片也被查了出来。

熟悉老虎习性的动物学家也可以对照片的真假有发言权,例如,拯救中国虎国际基金会在声明中就指出照片上的老虎姿势不符合野生老虎的行为模式。但是与中国网民的打假热情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中国动物学家们的淡漠。中国科学院动物研究所一位长期研究大型猫科动物的研究人员在回答“您愿不愿意用您的动物学知识对照片的真假做个判断”的提问时,如此答道:“哎呀,不能说,真的不能说。”

我们自然可以从这个回答中听出其弦外之音,但是为什么不能直截了当地说出自己的意见?一个原因可能是“和为贵”、“做人要厚道”的文化传统,让科学家们在学术问题上也不愿直言,“不愿意伤害当地的官员”,能糊弄过去就不必较真,虽然这对想要知道事实真相的公众很不厚道。

谁敢不遵守这样的游戏规则,就要冒受到打击报复的风险。本地的专家固然不敢发表有损地方利益的言论,就算人在北京,人家也可以在当地法院告你个损害名誉权,有当地政府罩着,还怕不会胜诉?这样的事情又不是没有发生过。

所以,专家之“不能说”,其实是很可以理解的,因为还没有“能说”的环境,想说个痛快也只能放下专家的架子化名到网上说去。

2007.10.31.

(《长江商报》2007.11.5)

(XYS2007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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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人评中科院专家向高层递交华南虎照片造假报告

4 11 2007年

【评】

只打病猫,不打老虎:中土特色!以前的川大副校长,就没有专家出来揭露。

(中土人士)

死老虎,专家们出来了。正在横行的那些老虎呢?没有专家出来打了。

(立鑫)

他们不仅不打,有人打还要谩骂。以前这位傅德志不是长篇谩骂过我们打“基因皇后”吗?这会自己打假倒打得起劲了,还要争优先权。其实最早怀疑、证明假虎的是一些网上摄影爱好者,他怎么只字不提了?

(方舟子)

没有办法,聊胜于无吧。期望一点一点能进步起来。

(noboru)

傅这种人,柿子捡软的捏,其实真的假的,who cares?

碰到这种没什么油水的造假,大家就赶真名了,反正打个农民地方芝麻官,谁不马上占个道德好位子打假?碰到有点来头的,有油水的,都不知道躲哪里去了。傅打这种毫无风险的假,倒是挺来劲的。

本老中就是挺那个造老虎假的,就是假了也不过笑话一个,谁也没损失什么。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造假造到脑白金的地步就能成为中土国首富,造点老虎假就变成所有网络义士做道德楷模的垫脚石。

在中土国要造假就要来大的,这样才不怕打假,而且能发达。

(老中一号)

这位专家的评论如果能在《科学发表》,估计也会成为笑话

“他去信该杂志,要求对方在发表照片时附上他对事件的评论”

看看他这信,中学语法都忘光了:

引用:
http://www.emay.com.cn/main/modules.php?name=Forums&file=viewtopic&t=12469
义妹消息:转静生致SCIENCE 的邮件,清大家广泛转发

诸位好:

事情紧急,请所有人向所有认识的人转发。谢谢!

傅德志
11月3日

—– Original Message —–
From: Fu Dezhi
To: science_editors@aaas.org
Sent: Saturday, November 03, 2007 12:27 PM
Subject: Questions about myr submission

Dear Sir

I am a botanist in the Institute of botany of the Chinese academy of sciences. I send a short comment on the high topic of the South-china tiger in China immediately no sooner than I know you will publish a photo of an artificial tiger of China. I Hope you have received it.

I am one of the earliest ones to have questions about the news of the South-china tiger found in west of China. The relationship considering between the tiger and the plant leave by it showing the tiger is too small to be as a hand-tiger. It will prove that everything was a mare’s nest before nor longer.

I don’t like to see yours, the worldwide famous publication, to publish such a hand-tiger as news. At lest, I hope, if you have to publish it, please to publish my short comment together.

Thank you very much

Yours

Fu De-zhi
Prof. of Plant taxonomist

(Yush)

这是写诗吗:)

欣赏一下:

The relationship considering between the tiger
and the plant leave by it showing the tiger
is too small to be as a hand-tiger.
It will prove that everything was a mare’s nest
before nor longer.

这种信在丢人方面和假老虎不相上下。

(eng)

中科院专家向高层递交华南虎照片造假报告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11月04日03:09 东方网

本报讯 (记者谭人玮) 11月2日,最早具名指证“周老虎”有假的中科院植物学家傅德志,公开了他与学术界高层官员的一段对话。该高层官员在对话中表示,查清真相是肯定要做的事情。傅德志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表示,他已向国家领导人和最高学术机构递交了一份关于“伪虎门”事件的报告。因为他在与高层的对话中得知,之所以没有展开对华南虎照片的重新鉴定,是因为“目前还没有哪个部门上报这个问题,要求更高层机构组织鉴定或者仲裁。”于是他决定以正式渠道向上反映。具体向哪个部门和哪些高层领导反映,傅德志不愿透露。

高层其实已注意到该事

傅德志前天在其网站“义妹”上发表了他与学术界高层官员对话的文字记录。傅对记者表示,官员的名称他不能透露,对话内容是根据回忆整理,不保证准确到每一个字,但内容肯定是真实的。

在对话中,该官员表示,民众和媒体有权利说他们想说的话。高层其实已经注意到这个事件,安排人找中国科学院动物研究所所长张知彬博士讨论这个问题,张博士也提出同样的看法。

不会偏听偏信一定查清真相

那么国家为什么不举行专家论证呢?该官员表示,政府如果因为网络和媒体的争论,马上就参与进来并做出结论,那是非常不严肃的。况且,目前还没有哪个部门上报这个问题,要求更高层机构组织鉴定或者仲裁。政府的诚信确实受到一些影响,但没有傅德志想象得那么严重。

该官员说,“这次有关老虎的事情弄得国内国外都很关注,那老虎本身的问题,已经不是很重要的问题,查清真相是肯定要做的事情。”

“最后,请你也应该明白,并转告你的网络朋友,政府肯定不会依据某个人或某个刊物的观点,作为决策和判断的唯一依据。对于查清陕西老虎问题这样的真相,可以说具有足够的能力。”

傅德志:反对《科学》刊登伪虎照

傅德志表示,对美国《科学》杂志即将刊登“周老虎”的照片一事,他感到很着急,明确表示反对,认为这将严重伤害中国人民和科学家的感情。他去信该杂志,要求对方在发表照片时附上他对事件的评论,要让全世界知道,中国人自己有能力搞清楚事情的真假。

更多专家实名指证“周老虎”

最近几天,不少专家和网友以及海外学者,以自己的真名实姓并附上个人信息,公开在网上表示支持“打虎”行动。以下是部分专家及网友的名单:

侯学良,厦门大学生命科学学院;

陈大军,美国东北大学Barnett学院博士后副研究员;

李荣贵,中国科学院植物研究所信息网络中心高级工程师;

杨永,中国科学院植物研究所国家植物标本馆副研究员;

孙英宝,中国科学院植物研究所国家植物标本馆植物绘图专家;

汪松,中国科学院动物所研究员;

马金双,旅美学者,美国纽约植物园研究员;

邵国凡,美国普渡大学副教授;

王志明,美国农业部林务局森林健康技术工作组系统分析师;

周新华,美国内布拉斯加林肯大学副教授。(来源:南方都市报)



“优秀教师”云南民族大学化学与生物技术学院副院长王锐

3 11 2007年

在云南民族大学网站,有一份2007年度“云南省精品课程”申报表,申报的是有机化学课程:

http://www.ynni.edu.cn/jpkc/shengji/huaxue/application/application.doc

其中王锐名列主讲教师,详细列有他的“学术研究”情况。在这份申请表中,王锐的学位为“博士”、最终学历为“博士后”,我们此前已证明这是假的;王锐在表中“公开发表的代表性学术论文”一栏列出的五篇英文论文,我们也已证明全都是盗用国外同名者的。这份申请表中还有一些我们此前没有注意到的内容,例如在“承担或完成的主要科研项目”一栏,王锐列了5个项目:

1)主持教育部科学研究重点项目”含-CF2SO3H基团超强酸的合成及其催化活性研究”(2007年立项)。
2)主持云南民族大学人才基金项目”云南民间民族药资源利用关键技术研究”(2007年立项)。
3)参与完成美国ERC’s Project [NASA]基金项目 “Studies on New Hydrocarbon
Based Propellants”(2005年结题)。
4)参与完成美国国家自然科学基金(NSF)项目”New Synthetic Methodologies in Organosilicon Chemistry”(2003年结题)。
5)参与完成美国MeadWestvaco. Project项目”Integrative Treatments of Effluent”(2003年结题)。

前面两个是新立项的国内项目,先不管它,只来看看后面三个已结题的美国项目:

3)参与完成美国ERC’s Project [NASA]基金项目 “Studies on New Hydrocarbon Based Propellants”(2005年结题)。

从美国南加州大学网站公布的资料可知,这是该校化学系教授Surya G.K. Prakash承担的项目。王锐在1997-1998年间曾经在那里当过访问学者,参与某个课题倒有可能,不过这个项目是在2004年才从ERC公司拿到的,王锐早已离开,所以不太可能“参与完成”。

4)参与完成美国国家自然科学基金(NSF)项目”New Synthetic Methodologies in Organosilicon Chemistry”(2003年结题)。

检索美国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历年课题数据库,未查到这个课题。

5)参与完成美国MeadWestvaco. Project项目”Integrative Treatments of Effluent”(2003年结题)。

MeadWestvaco是美国著名纸业公司,论文被王锐盗用的北卡罗莱那州立大学博士Deniel Rui Wang目前就在该公司工作,这个项目如果存在的话,也是属于他的。

由此可见,王锐履历中与国外有关的部分全都是捏造或冒用同名者的。与国内有关的部分呢?主持教育部科学研究重点项目“含-CF2SO3H基团超强酸的合成及其催化活性研究”、主持云南民族大学人才基金项目“云南民间民族药资源利用关键技术研究”、获云南教育基金会授予“优秀教师”称号、被中国侨联授予全国留学回国人员“科技创新人才奖”、被云南省人民政府授予“云南省政府特殊津贴专家”称号……对这些我是一点也不怀疑的,查都懒得去查。那是只要能骗敢吹就能得到的。学术骗子能在中国获得这些荣誉一点也不奇怪,没得到才是奇怪的。他们的确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优秀教师”。

附:

2⑵-1
基本
信息    姓 名    王锐    性别    男    出生年月    1963.11
最终学历    博士后    职  称    教授    电 话    08715134845
学 位    博士    职  务        传 真    08715134845
所在院系    化学与生物技术学院    E-mail    rwchem@21cn.com
通信地址(邮编)    云南省昆明市一二一大街134号化学与生物技术学院(650031)
研究方向    有机化学
2⑵-2
教学
情况    近五年来讲授的主要课程(含课程名称、课程类别、周学时;届数及学生总人数)(不超过五门);承担的实践性教学(含实验、实习、课程设计、毕业设计/论文,学生总人数);主持的教学研究课题(含课题名称、来源、年限)(不超过五项);在国内外公开发行的刊物上发表的教学研究论文(含题目、刊物名称、署名次序及时间)(不超过十项);获得的教学表彰/奖励(不超过五项)
1.    讲授的本科专业基础和专业课程
有机化学实验(专业基础课,3/周,4届,学生总人数160人),有机结构分析(专业课,4/周,3届,学生总人数140人),Organic Chemistry — Experiment(专业基础课,4/周,5届,学生总人数60人),Advanced Lab Techniques in Organic Chemistry(专业基础课,6/周,5届,学生总人数60人),有机药物合成设计(专业课,4/周,1届,学生总人数22人)等课程,共442人。
2.    指导实践教学工作
指导实验设计,2届,72人。
3.    教学研究项目
参与云南文山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师范生双专业培养模式”研究及实践。
4.    获得教学表彰
获云南教育基金会授予”优秀教师”称号。
2⑵-3
学术
研究    近五年来承担的学术研究课题(含课题名称、来源、年限、本人所起作用)(不超过五项);在国内外公开发行刊物上发表的学术论文(含题目、刊物名称、署名次序次序与时间)(不超过五项);获得的学术研究表彰/奖励(含奖项名称、授予单位、署名次序、时间)(不超过五项)
1.    承担或完成的主要科研项目
1)主持教育部科学研究重点项目”含-CF2SO3H基团超强酸的合成及其催化活性研究”(2007年立项)。
2)主持云南民族大学人才基金项目”云南民间民族药资源利用关键技术研究”(2007年立项)。
3)参与完成美国ERC’s Project [NASA]基金项目 “Studies on New Hydrocarbon Based Propellants”(2005年结题)。
4)参与完成美国国家自然科学基金(NSF)项目”New Synthetic Methodologies in Organosilicon Chemistry”(2003年结题)。
5)参与完成美国MeadWestvaco. Project项目”Integrative Treatments of Effluent”(2003年结题)。
2.    公开发表的代表性学术论文
1)Rui Wang,C. Chen, J. S. Gratzl,Dechlorination of chlorophenols found in pulp bleach plant E-1 effluents by advanced oxidation processes,Bioresource Technology, 96(2005) 897-906,被SCI和EI收录;
2)Rui Wang,C. Chen, J. S. Gratzl,Ozonation, characterization of lignin& ozonated preparations,Holzforschung,58, 622-630, 2004,被SCI和EI收录;
3)Rui Wang,C. Chen, J. S. Gratzl,Dechlorination and decolorization of chloro-organics in E-1 effluents by advanced oxidation processes,Bioresource Technology, 94(2004) 267-274,被SCI和EI收录;
4)Rui Wang,C. Chen, J. S. Gratzl,Surface active properties of the ozonated kraft lignins,Holzforschung, 58, 631-639, 2004,被SCI和EI收录;
5)E.Wang*, Rui Wang*, J. DeParasis, J.H. Loughrin,S.Gan, G.J. Wagner, Suppression of a P450 hydroxylase gene in plant trichome glands enhances natrual-prouct based aphid resistance,Nature Biotechnology,19(2001) 371-374,被SCI和EI收录(*These authors contributed equally to this work);
3.    学术奖励
1)2007年5月,被中国侨联授予全国留学回国人员”科技创新人才奖”;
2)2006年8月,被云南省人民政府授予”云南省政府特殊津贴专家”称号;



中国:下一个科学强国?(摘译)

2 11 2007年

方舟子摘译自英国智囊机构Demos在2007年出版的《中国:下一个科学强国?》一书第49~50页,作者James Wilsdon and James Keeley

监督不正当行为

如果说生物伦理的架构正在持续改善的话,那么有一个问题在整个中国科学界似乎正变得越来越严重,那就是剽窃和学术造假。至今还没有哪一起像韩国的黄禹锡事件那样在国际上臭名远扬,但是过去的两年里,人们已目睹了一系列学术造假小丑闻。最重大的事例涉及上海交通大学微电子学院院长陈进,他在2006年5月因为伪造一项据称有重大突破的芯片研究而被开除。陈博士因为其研究工作曾经获得政府表彰,并获得超过750万英镑的研究资金,但是被发现他只是重新利用摩托罗拉一家子公司制造的芯片,简单地加上自己公司的标记。

在一位知情者向校方告发后,陈博士最终被逮住。不过,人们担忧有许多事例未被告发,有些人觉得学术不端行为的大环境是当前中国学术体制采用的奖励和评估方式造成的。人们很容易指责个别科学家的道德缺陷,却忽视了这些事件发生的更大因素。陈博士就是个典型的事例。他从美国回到中国时获得了高薪和大笔的研究经费。但是伴随着这些慷慨赏赐的是对成果的定期审核和一个不原谅失败的评估体制。不正当行为是这一混合体的几乎不可避免的产物。此外还有压力,甚至导致自杀:在过去的两年间,有一批年轻的中国科学家死亡,它们与学术评估的高压有关。正如一名博士生告诉我们的:

“有这么多的压力和刺激,这么多的诱惑。金钱,权力和声望全都来自科学成就。但是在科学家职业如此早期阶段,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压力。”(匿名采访,上海生物学博士生)

在这些极端事例的后面,高等教育界还存在着一种更加微妙和普遍的剽窃文化。中国科学院理论物理研究所所长欧阳钟灿最近接受《科学》采访时,把这个环境描述为“普遍存在着同时或先后一稿多投,自我剽窃没有新意的论文,个人和机构在论文挂名,以及直捷了当的剽窃”。政策制订者正在关注这些问题,特别是在黄禹锡事件之后,因为它让许多人感到一个国家的科学声誉是多么容易被玷污。同时也有来自其他方面的压力。在2006年5月,120名大多在美国工作的华人科学家签署了一封“关于科学研究诚信的公开信”并交给科技部部长徐冠华。它呼吁建立新的程序防止不端行为,并要求学生和研究人员上学术诚信与科学道德的课程。2006年11月,为了回应这些呼吁,科技部宣布采取一系列措施,包括在科技部内部设立一个有关科研诚信的特殊办公室,对剽窃和伪造数据加以新的严惩,以及加强项目评估体制。

这些措施要产生效果还需要时间。不过,有些人仍然怀疑这些改变是否足以对付产生不端行为的根基。住在圣地亚哥的生化学者和科学作家方是民(方舟子)是这些辩论中一个有影响力的声音。在1994年,他创办了中文网站新语丝,该网站最近这几年揭露了大约500起学术造假事件。对他的努力并非没有争议,有些人指责新语丝发表没有根据的谣言,但是方是民很清楚该网站提供什么样的服务:

“由于两方面的原因,它在反对中国科学界的腐败现象时发挥了有限的但是必要的作用:首先,中国没有新闻自由……其次,中国没有一个可以让人信服的官方渠道供报告、调查和处罚学术不端行为。造假者不必担心他们有一天会被逮住而受惩处。因此不端行为泛滥成灾。”(对方是民的采访,2006年9月15日)

他承认这些问题现在已被摆上了政策议事日程,但是觉得中国政府“在这个问题上只不过是在做表面文章。虽然已经制定了一些规章,但是它们极少被执行。”

China: The next science superpower?

James Wilsdon and James Keeley

First published in 2007
Copyright Demos

About Demos
Demos is one of the UK’s most influential think tanks. Our research focuses on five areas: cities, culture, identity, public services and science. We analyse social and political change, which we connect to innovation and learning in organisations.

pp.49-50

Policing misconduct

If frameworks for bioethics are steadily improving, one problem that appears to be worsening across Chinese science is that of plagiarism and research fraud. While nothing has so far attracted the international notoriety of the Woo-Suk Hwang affair in South Korea, the past two years have seen a series of minor scandals over research ethics. The highest profile case involved Jin Chen, dean of the Microelectronics School at Shanghai Jiaotong University, who was fired in May 2006 for faking the research behind a supposedly groundbreaking microchip. Dr Chen, who had received government praise for his work and was the recipient of over £7.5 million in research grants, was discovered to have been reusing chips made by one of Motorola’s subsidiaries, to which he had simply added his company logo.125

Dr Chen was eventually caught after a whistleblower reported him to the university authorities. There is concern though about the many cases that go unreported, and the wider climate of research misconduct that some feel is being fostered by the incentives and evaluation procedures now in place across the Chinese research system. It is easy to pin the blame on the moral weakness of individual scientists, while ignoring the wider reasons why such cases occur. Dr Chen is a case in point. He received a substantial salary to return to China from the US, and a big grant for his research. But with such largesse comes regular scrutiny of results and an assessment system that can be unforgiving of those who fail. Misconduct is an almost inevitable product of this mix. Another is stress and even suicide: there has been a spate of deaths among young Chinese scientists in the past two years, linked to the intense pressures of research assessment.126 As one PhD student told us:

‘There are so many pressures and inducements, so many temptations. Money, power and prestige all flow from scientific success. But there shouldn’t be so much pressure on scientists at such an early stage in their careers.’127

Behind these more extreme examples, there is a more subtle and pervasive culture of plagiarism within higher education. In a recent interview with Science, Ouyang Zhingcan, director of CAS’s Institute of Theoretical Physics, described an environment ‘that’s rife with simultaneous or serial duplicate manuscript submissions, self-plagiarized cookie-cutter papers, individual and institutional honorary authorship, and outright plagiarism’.128 Policy-makers are waking up to these problems, particularly after the Hwang affair, which has sensitised many to the ease with which a country’s scientific reputation can be tarnished. There has also been pressure applied from elsewhere. In May 2006, an ‘open letter on research integrity’ was signed by 120 Chinese scientists mostly working in the US and sent to Xu Guanhua, the minister for science. It called for new procedures to prevent misconduct and compulsory courses for students and researchers on research integrity and scientific ethics.129 In November 2006, MOST responded to these calls by announcing a series of measures, including the creation of a special office for research integrity within MOST, tough new penalties for plagiarism and falsifying data, and a tightening up of the system for project evaluation.130

It will take time for these policies to have an effect. Some, however, remain sceptical that the changes will be adequate to tackle the root causes of misconduct. Shi-min Fang, a biochemist and science writer based in San Diego, is an influential voice in these debates. In 1994, he launched the Chinese-language website New Threads,131 which has exposed around 500 cases of research fraud in recent years. His efforts have not been without controversy, with some accusing New Threads of circulating unjustified rumours, but Shi-min Fang is clear about the service that the site provides:

‘[It] is playing a limited but essential role in fighting corruption in Chinese science for two reasons: First, China does not have [a] free press… Second, there is not a credible official channel to report, investigate and punish scientific misconduct. The cheaters don’t have to worry they will someday be caught and punished. Therefore the misconduct becomes rampant.’

He accepts that these issues are now moving up the policy agenda, but feels that the government is ‘just paying lip service to this issue. Although some guidelines have been created, they are rarely enforced.’1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