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厦门大学医学院“闽江学者”特聘教授傅瑾冒充美国大学助理教授

26 07 2012年

根据在哥伦比亚大学图书馆找不到其博士论文,以及哥伦比亚大学授权的National Student Clearinghouse找不到其在哥伦比亚大学入学或获得学位的记录,已可认定厦门大学医学院“闽江学者”特聘教授傅瑾冒充哥伦比亚大学博士。但是傅瑾冒充的头衔还不止这一个。傅瑾简历中的另一个亮点还值得进一步探究。在一份简历中,她如此说:

2006-2009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药学系助教授

在另一份简历中她是这么说的:

2006-2009    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药学系助理教授, 药物研究中心课题组长

这里的助教授、助理教授都是对Assistant Professor的翻译,即美国大学教授三个等级中最低的一级。但是在加州大学Irvine分校药学系的网页上(http://www.pharmacology.uci.edu/index.asp?p=117),傅瑾的头衔却不是助理教授,而是项目科学家(Project Scientist)。加州大学是公立大学,其员工的工资都是公开可查的,在http://www.sacbee.com/statepay/ 可查到傅瑾在2007~2010年间领取的工资情况:

2010 Jin Fu    PROJECT -FISCAL YEAR    UC Irvine    $76,899.93
2009 Jin Fu    PROJECT -FISCAL YEAR    UC Irvine    $76,900.05
2008 Jin Fu    PROJECT -FISCAL YEAR    UC Irvine    $74,250.06
2007 Jin Fu    PROJECT -FISCAL YEAR    UC IRVINE    $67,347.00

第三栏的Project指的就是其头衔是项目科学家。如果是助理教授,其工资表情况应该是这样的(以该系的一名助理教授为例):

Naoto Hoshi    ASSISTANT PROFESSOR-HCOMP    UC Irvine    $83,706.96

可知在傅瑾自称是该系助理教授期间,她的真实头衔是项目科学家,并以此头衔获取工资。那么项目科学家是什么样的头衔,是否能等同于助理教授呢?这里有一份加州大学项目科学家性质的描述:http://www.ucdmc.ucdavis.edu/academicpersonnel/docs/recruitment/Sample position description-Project Scientist.doc

从中可知,项目科学家没有教学责任(不能当研究生导师),要在教授(包括助理教授)的指导下工作,一般不能担任课题负责人(PI)。而助理教授和其他教授一样可当博士生导师,有自己的实验室,是课题负责人。可见二者是很不一样的。项目科学家并不具有独立性,上面还有导师在指导(傅瑾的导师是Daniele Piomelli教授),其实就是在某个实验室做博士后做久了以后给的一个头衔。傅瑾的简历称她在成为“助理教授”之前:

2001-2003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药学系副研究员
2003-2006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药学系研究员

所谓“副研究员”“研究员”其实都是博士后。“副研究员”应该是Research Associate,“研究员”我就不知道对应的是什么了,也许是傅瑾自己想出来的。傅瑾是从2005年开始当项目科学家的,在那之前的头衔是“副专家”(Associate Specialist)。

傅瑾为什么要谎称自己是“助理教授”呢?这就涉及到“闽江学者”特聘教授的资格问题。“闽江学者”特聘教授要求应聘者“一般具有博士学位”、“国外应聘者一般应担任高水平大学助理教授及以上职位”,根据傅瑾的简历二者都符合,而实际上她既无博士学位,也不是助理教授,是靠造假来获得“闽江学者”特聘教授头衔和待遇的。

傅瑾声称她在2009年9月1日起回国当了厦门大学医学院特聘教授。根据《厦门大学“特聘教授、讲座教授”聘任办法》,特聘教授必须“保证聘期内每年在厦门大学工作9个月以上”。但我们从加州大学工资表可以看出,在2009和2010年傅瑾都还在加州大学全职工作,领全职工资。2011、2012年工资表还没公布,不知她是否还在领加州大学的工资,加州大学网站至今列其为全职员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至少有一年多的时间,傅瑾一边在厦门大学担任要求全职的特聘教授,一面在加州大学全职工作。这也是一种欺诈。

面对指控,厦门大学的做法是从其网站上删去了傅瑾的简历。这种掩耳盗铃的做法非常可笑。如果他们确信傅瑾的简历没有问题,何必心虚地删掉简历?如果他们确信傅瑾的博士学位、助理教授职称有假,岂能只是简单地一删了之?“闽江学者”是公立项目,厦门大学是公立学校,公众有权知道他们招聘的人是否有假。

2012.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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厦门大学医学院的“闽江学者”特聘教授傅瑾冒充哥伦比亚大学的博士

22 07 2012年

    一个曾经在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工作过的网友向我反映说,厦门大学医学院基础医学部的“闽江学者”特聘教授傅瑾在简历里声称“1999年博士毕业于美国哥伦比亚大学药理学专业”,而其实她在哥大时是以福建医大毕业的本科MD的身份去做博士后的,并没有在那里获得博士学位。

    我查了一下厦门大学医学院网站上傅瑾的简历,是这么写的:

1984-1989本科毕业于福建医科大学临床医学专业
1999年博士毕业于美国哥伦比亚大学药理学专业
2001-2003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药学系副研究员
2003-2006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药学系研究员
2006-2009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药学系助教授
2009-至今,厦门大学医学院基础医学部教授

    说她是哥伦比亚大学药理学专业的博士。但在厦门大学药学院师资介绍中,傅瑾的简历却是:

1984年9月-1989年7月,福建医科大学,临床医学,学士
1994年9月-1999年 10 月,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生理&生物物理,博士
1999-2000   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神经与遗传发展学院博士后
2000-2001    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药学系博士后
2001-2003    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药学系副研究员
2003-2006    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药学系研究员
2006-2009    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药学系助理教授, 药物研究中心课题组长
2009-至今  厦门大学医学院药理学教授

    又成了哥伦比亚大学生理&生物物理的博士。一个人怎么可能连自己获得博士学位的专业都搞不清楚呢?于是我很想知道她究竟有没有写过博士学位论文。哥伦比亚大学的博士学位论文都会存在哥伦比亚大学图书馆里,输入作者名字即可从该馆的图书目录中查到,例如我输入我一个在1997年从哥伦比亚大学获得博士学位的同学的名字,就查到了他的博士学位论文。但是输入“傅瑾”却找不到她的学位论文。美国正规大学的博士学位论文通常还会送到Proquest存档。我在Proquest搜索“傅瑾”,同样找不到她的论文。

    在获得博士学位前后,还要把自己的研究工作写成论文,作为第一作者在学术期刊上发表。但是我没能检索到傅瑾在哥伦比亚大学期间曾经发表过第一作者的论文,只有次要作者(第二、第三作者)的论文。她的第一作者论文是在加州大学Irvine分校工作期间发表的。能查到她在哥伦比亚大学期间发表过次要作者的论文,也排除了她使用别的名字做博士研究的可能性。

    没有博士学位论文,没有把读博期间的研究工作写成第一作者论文发表,这都说明她没有获得过博士学位,也说明那位网友说她在哥大没有读博士是有道理的。美国医学院毕业生都是医学博士,可以去做博士后。所以中国医学院毕业生即使是学士也在美国自称医学博士去做博士后。傅瑾应该就属于这种情况,她在哥大做的是这类“博士后”。我写信向哥大校方询问,得到回信说关于哥大学位的确认事宜都已交给National Student Clearinghouse受理。那个机构是收费服务的商业机构,办起来麻烦,我没有去办。一个网友去办了,得到的答复是找不到傅瑾获得过哥伦比亚大学学位或曾经在该校入学的记录。现有的证据已可确认傅瑾的博士学位是假的,接下来应该由她出示博士文凭来反驳,当然她也可以学“天才”来一句“一个人的学位是无法自证的”。

另外,傅瑾在其简历中说自己曾经担任美国加州大学的“副研究员”“研究员”“助教授”,其实那些都是博士后的头衔。她回国前在加州大学Irvine分校的Daniele Piomelli实验室工作,并没有独立,官方头衔是“项目科学家”(Project Scienti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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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旦大学教师沈奕斐公器私用力挺韩寒

15 05 2012年

复旦大学社会发展与公共政策学院社会学系副教授沈奕斐博士近日对学生做了一个题为《从社会性别和方法的角度看方韩之争》的力挺韩寒并攻击我的讲座,韩团队的人现场观摩,事后大肆宣传。

据查,沈博士是韩寒起诉方舟子案的律师商建纲的妻子。

作为韩寒的律师的妻子,沈博士专门开课在课堂上力挺韩寒和攻击我,请问复旦大学校方,这算不算公器私用?有没有利益冲突?算不算不端行为?该如何处理?商律师接的案子是不是都附赠妻子在复旦大学课堂上帮助造势的服务?



再说李开复是不是“卡内基·梅隆大学最年轻副教授”

30 11 2011年

在《李开复是不是“卡内基·梅隆大学最年轻副教授”?》一文中,我指出:“可判定至少在1990年之前李开复的职称一直是RCS(“研究计算机科学家”),不是助理教授。”李开复今天公布了卡内基·梅隆大学寄给他的几封信件,证实了我此前的推断。根据这些原始文件,基本事实是这样的:李在1988年4月到1990年7月为“研究计算机科学家”(RCS),1990年5月16日学校提出(offer)自1990年7月1日起给他助理教授位置,但他没有上任,在7月9日办理停薪留职1年去了苹果,1年后正式离职。因为实际上没有就任,所以没有真正的聘书(appointment letter),真正的聘书应有雇佣双方的签字。

所以结论是:李开复1988年留校后当了两年(1988-1990)的研究人员(职称“研究计算机科学家”),1990年7月停薪留职去苹果公司之前得到了助理教授的聘任意向(offer)。此前李开复的导师证明说他留校后不久就转为助理教授是不对的,除非“不久”能长达2年。该校一年只给教授发9个月的工资,暑假如果不干活就没有工资。李开复在1990年夏天去苹果公司,此后再没有回校任职,所以他没有领过一天的助理教授工资。

我一开始就说,李开复和唐骏唐县长的性质是不一样的。唐县长是拿野鸡大学文凭冒充名牌大学文凭,无限夸大自己在微软的地位,是纯粹的造假。李开复则是拔高了自己的职称。唐到现在还不承认自己的错误,而李开复狡辩、挺了几天后还是承认、道歉了,并公布了原始资料让我们得以知道真相,这是值得肯定的。

李开复在苹果、微软、谷歌都做到副总裁的位置,应该了解三大IT巨头的很多内幕,很少有人有这样的机会,这段经历本来就已值得大书特书,完全没有必要夸大自己的过去经历,像唐骏那样编造人生故事,把自传加工为成功学读物。希望以后他能出一本可靠可信地描述自己在三大公司的经历、总结得失的真正自传。

2011.11.30.



李开复是不是奥巴马的同班同学?

28 11 2011年

奥巴马当选美国总统后,李开复即在各种场合(演讲、电视访谈和书中)大谈他和奥巴马是哥伦比亚大学政治科学专业的同班同学。不同的场合讲的这个故事细节上有所差异,基本是这样的:一开始李开复不知道奥巴马是他的同班同学,后来看了同学录,或者是看了班级的合影,才发现奥巴马也在其中,回想起奥巴马是李开复在哥大学政治(或法律)时的同班同学,而且两人有共同特点,都对所学课程不感兴趣,一起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睡觉。

一个版本是:

“昨晚在西南财大温江校区的演讲中,李开复谈起了他的大学同学奥巴马:‘他没当上美国总统时,我都忘了有这么一个同学,他当选后我才回忆起好像有这么一个大牌同学,翻开大学同学录一看,果真是他——奥巴马。’‘当年政治课上,有个人跟我一起打瞌睡,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奥巴马。是不是人到中年变得更帅?’李开复的幽默引起现场学生掌声不断。”http://cd.qq.com/a/20091022/000299_3.htm

另一个版本是:

“精彩而不失幽默的演讲结束后,在同学们的追问下,李开复竟爆出猛料——日前在美国总统选举中获胜、当选第56届美国总统的奥巴马,竟和他是同班同学!而他和奥巴马,喜欢一左一右坐在教室后面的角落,被称为最‘害羞’的两个男生。
李开复说,在哥伦比亚大学学政治时,他和奥巴马同班。以前,政界人物总是很风光地出现在电视上,于是他选择了政治系。但由于对政治确实没兴趣,上课时,他常常选择教室左后方靠角落的位置,听着听着就开始睡觉。
在他的对面,教室右后方的角落,一名黑人同学和他遥相呼应,总戴着帽子,坐在位置上一言不发地‘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这个人,就是奥巴马。‘班上有两个最害羞的人,第一名是李开复,第二名就是奥巴马。’李开复说,同班期间,他和奥巴马都很少和同学说话,而他和奥巴马更是一句话也没说过。”http://news.qq.com/a/20081125/001508.htm

《世界因你不同:李开复自传》的说法则是:

“在整个大学里,我第一学期的GPA(grade pointaverage,意思就是平均分)只有3.5,第二学期的平均成绩下滑到2.9,而从我转到计算机专业以后,我此后三年的GPA 达到了4.1(2个A 一,l4 个A,10 个A+),这提升了我整个大学四年的GPA,使之达到了3.9。这个成绩在计算机专业,是史无前例的高,我最终以全系第一名的成绩在哥伦比亚大学计算机专业毕业。可以说,转系的关键性决定,改变了我的一生,让我此后的人生都能在计算机技术领域孜孜不倦地追求。
有趣的是,多年以后,我的一位政治科学系的同班同学,现在的哥伦比亚大学法律系教授,和我分享旧照片的时候,我猛然发现,美国现任总统奥巴马也在我们的班级合影里。我惊讶地问他:‘难道奥巴马曾经是我们的同班同学?’对方说:‘是啊,你难道忘记了,班里有个喜欢戴帽子的黑人同学?’我恍然大悟,原来坐在教室右后方的角落里,总是戴着一个大帽子睡觉的那位,就是如今的美国总统奥巴马啊!而当时的我,总是坐在教室的左后方睡觉。
后来我见到一位从事律师行业的老同学,他笑着对我说:‘转系亏了吧,不然说不定你现在也是教育部长呢?’我哈哈大笑说:‘你没转系,现在也不是司法部长啊。可惜的是,我都没怎么和奥巴马说过话呢。’”

李开复知道奥巴马和他都是哥伦比亚大学83届毕业生,奥巴马是政治科学专业的,李开复入学时也主修政治科学,便想当然地以为自己和奥巴马是同班同学。他不知道的是奥巴马三年级(1981年下半年)才从他校转学过来,而李开复此前(二年级下学期,1981年上半年)已因政治专业课成绩太差转学计算机专业了,怎么可能和奥巴马是政治科学专业的同班同学?

在我指出这一点后,李开复在微博上辩解说,他转学计算机专业后还选过政治科学系的课,所以和奥巴马在一个课堂上课没什么意外。并贴出了他在最后三学期(1982上半年和1983)的成绩单为证。但他此前说的是他在哥伦比亚大学政治系(或法律系)时、转系之前(自传中才有“转系亏了”的说法),和奥巴马是同班同学,和他一起课堂上睡。现在才改口说是转系后选修政治科学系的课时与奥巴马碰上的。看他贴出的成绩单,他最后三学期唯一选修过政治科学系的课是“中国外交政策”,李开复作为华人选这门课可以理解,但奥巴马为何要选这门和中国有关的、据说他一点都不感兴趣的课,就为了在那里睡觉?

李开复还不知道的是,奥巴马在哥伦比亚大学的经历是个谜,被称为奥巴马的迷失岁月(lost years),他很少谈那段时期的生活,拒绝公开在哥大的成绩单(校方限于保护学生隐私的法律也不能公开),以致有都市传闻说他根本没上过哥伦比亚大学http://www.snopes.com/politics/obama/columbia.asp 。《华尔街日报》在2008年9月11日发表社论,提到福克斯新闻台曾经采访了400名奥巴马在哥伦比亚大学的同学,没有一个记得奥巴马http://online.wsj.com/article/SB122108881386721289.html 。哥大83届学生会主席、也是政治科学专业的Wayne Allyn Root也说没有一个同学记得奥巴马http://atlah.org/2011/09/02/wayne-allyn-root-why-i-decided-not-to-testify-at-the-%E2%80%9Cobama-trial%E2%80%9D 。看来他们都问错人了,应该问李开复就对了,他还记得和奥巴马经常在课堂上一起睡觉呢。

别人手上的大学同学录都没有奥巴马,李开复则声称其手上有录入奥巴马的大学同学录,这是奥巴马在哥大上学的强有力证据,如果拿出来,肯定能成为美国新闻。除了奥巴马当时的室友有和他的生活合影,还没见过有其他照片能证明奥巴马在哥大上过学。李开复声称他看了班级合影发现奥巴马也在里头,如果能把这张合影拿出来,更保证能上美国头条新闻。也许这张班级合影李开复没有,在他的“政治科学系的同班同学,现在的哥伦比亚大学法律系教授”那里?但是我把哥大法学院全体教师的简历看了一遍http://www.law.columbia.edu/faculty ,没有发现哪一位是李开复的同班同学(83届)。李开复能否告诉我们这个教授的名字,我好通知美国记者找他要这张珍贵合影。

奥巴马回忆他在哥大的生活:“在纽约,我准时上课,认真听讲,然后便是回家看书或者写作。”http://data.book.hexun.com/chapter-4163-2-9.shtml 他把在哥大的生活称为“紧张学习的时期”,他的老师Michael L. Baron说奥巴马在课堂上非常非常活跃、表现突出http://www.nytimes.com/2007/10/30/us/politics/30obama.html?pagewanted=2 。李开复却在中国到处说奥巴马对功课不感兴趣、经常和他一样在课堂上睡觉、班上最害羞的人,千万别让奥巴马知道。

李开复既然连大学成绩单都带在身边,都能随时公布出来,那么他的大学同学录、班级合影为什么不能公布?能证明他的确曾经是卡内基梅隆大学助理教授的聘用信为什么不能公布?难道这些更重要的文件反而丢失了?

如果李开复根本就不是奥巴马的同班同学,没有一起上过课,却到处大谈这个故事,和奥巴马同班睡觉成了其演讲、访谈的亮点,这是诚信的行为吗?

2011.11.28.



李开复是不是“卡内基·梅隆大学最年轻副教授”?

24 11 2011年

今年年初有海外留学生网站在议论李开复是不是当过卡内基·梅隆大学的副教授,几天前有人把这些议论转给我,问我对此事的看法,才引起我的注意。

《世界因你不同:李开复自传》序言说:

“我无法忘记1990年夏天那次来到加州的情景,那时我也面临着一个巨大的选择。当时年仅28岁的我是卡内基·梅隆大学最年轻的副教授,只要再坚持几年就可以得到tenure(终身教授)的职位。这意味着终生的安稳,可以在世界排名第一的大学计算机系中作研究。”

有一节叫《26岁的副教授》,文中说:

“1988年4月,我拿到了卡内基·梅隆大学的计算机博士学位,……在恩师的盛情邀请下,4月,我决定留在卡内基·梅隆大学教书。26岁,我成为卡内基·梅隆里最年轻的副教授。”

自传又说,李开复在1990年夏天跳槽到了苹果公司。所以李开复毕业留校的时间只有1988~1990两年。

这里有三个问题。

一、李开复在1988年(26岁)博士毕业留校时是什么职称?

其自传说其导师请他留下,直接给他副教授。美国研究型大学的副教授属于教授系列,该系列包括助理教授、副教授、正教授。一个博士毕业生留校,是不可能直接成为副教授的,甚至成为助理教授也很难,因为助理教授是要公开招聘、选拔、全系教授投票的,不能由某个教授说了算。某个教授说了算,留下来的通常是当博士后研究员、技术人员或研究系列的专职研究人员(所谓高级博士后)。研究系列(非终身教职轨道)的要转到教授系列(终身教职轨道)很难。

李开复于1990年1月在IEEE Trans on Acoustics, Speech and Signal Process上发了一篇第一作者的论文,文后附有作者简介,其职称是Research Computer Scientist(直译为“研究计算机科学家”,简称RCS)。这是非终身教职轨道、研究系列的职称,专职从事科研,不教学不带研究生,不是任何级别的教授。李开复在微博上辩解说,论文是他在1988年写的,他当时的确只是RCS,但“不久”就变成Assistant Professor(助理教授)了。但是该论文在1989年3月做过修改,发表前约一个月,编辑部会把论文校样寄给作者校对、更新作者简介,由此可判定至少在1990年之前李开复的职称一直是RCS,不是助理教授。英文维基李开复条目正是根据这篇论文的作者简介认为李开复在卡内基·梅隆大学的职称从1988到1990都是RCS。

但李开复本人写的英文简介则说他在1988~1990的职称都是助理教授,不提RCS。李开复在微博上辩解说,其导师答应他把当RCS的时间都算入助理教授的工龄,所以这么写。这显然是狡辩,什么时候正式成为助理教授,就应该从那个时候算是助理教授,而不应该把以前的其他职称一笔勾销。例如,Victor Lesser曾在卡内基·梅隆当过几年RCS,后来跳槽到麻省大学当了助理教授,第二年升为副教授,这显然是把他当RCS那几年也算入工龄了,但是Lesser并没有因此在其简历中说他在卡内基·梅隆当的是助理教授(李开复在微博上举了这个例子,但误导读者说Lesser由RCS直升副教授,其实Lesser先当了助理教授)。李开复还辩解说,他这种算法得到卡内基·梅隆大学的认可,根据是该校网站对他的介绍说他曾留校当助理教授。其实那是多年以后李开复当了谷歌中国总裁后的一篇报道,很可能是根据李开复本人提供的简介写的,不足为凭。

所以可以认定李开复留校时的职称是RCS,不是助理教授,而且至少在一年多的时间内都是如此。至于他后来有没有转型成为助理教授,是什么时候转的,目前没有当时的证据可以证明。我几次问过李开复,他只含糊地说是在1988年4月他留校后“不久”转的(这显然与其论文的个人简介矛盾),却不愿告知具体的时间。他难道连转成助理教授这个人生重大事件的具体时间都忘了?要证明自己何时转型,最有力的证据是学校的聘用信,而不是多年后学校网站的报道或导师含糊的证明信件。如果李开复曾经当过卡内基梅隆大学的助理教授,那么必然有由学校给他的聘用信,能不能把这封信出示一下?

二、助理教授能否说成副教授?

即便李开复后来从RCS转成了助理教授,那也不是副教授。李开复在微博上辩解说,因为中美职称体系不同,如果说自己是助理教授,担心被读者误解成是助教,所以在自传中决定写成副教授,为避免误解,加注英文原文Assistant Professor。并说其自传合作者曾在2009年的一篇博客文章中解释过此事。

Assistant Professor翻译成助理教授,已是规范的通用翻译。大陆出的英汉词典这么翻译(例如2000年版《新英汉词典》:“assistant professor,<美>(级别高于讲师低于副教授的)助理教授”),获得过这个职称的美国华人教授到中国交流、工作也都这么翻译,没有人担心会被误解成是助教(TA)。如果怕误解,像《新英汉词典》那样做个说明不就得了,加注英文原文对大多数不懂英文的读者来说有何意义?何况,近年来一些国内高校(例如北大、清华)学习美制,也设了助理教授的职称,更不用担心读者不懂。苏州大学教授董洁林说国内没“助理教授”这个职位,支持李开复把“助理教授”说成“副教授”,作为高校教师,实在是对本行业情况太孤陋寡闻。

何况,我们这里说的是美国大学的职称翻译问题,而不是要去硬套国内职称。李开复想当的是美国大学副教授,又不是中国的。美国的助理教授、副教授、正教授是教授的三个等级,都有自己独立实验室,都可招博士生,其权限实际上都比国内普通正教授高。如果非要套国内职称的话,把Assistant Professor翻译成副教授、正教授都委屈了,应该翻译成正教授加博导。

李开复担心别人把助理教授误为助教,怎么就不担心别人把副教授误为比助理教授高一级的Associate Professor?李开复辩解说,加了英文原文Assistant Professor了,所以不会有误会。给人的印象是他在写自传时就加注英文了。实际上,其自传从第一次印刷(2009年9月)到第七次印刷(2010年3月),在提及副教授时都没有加注英文,直到唐骏假文凭事件发生之后,出第八次印刷(2011年1月)时才加注英文。

李开复说他写自传时才决定把助理教授翻译成副教授,这也与事实不符。自从李开复到中国发展以来,其简历就一直称他曾当过卡内基·梅隆大学的副教授,都没有加注英文,例如2004年6月30日新浪科技刊登的《微软自然交互式软件及服务部门副总裁李开复简历》http://tech.sina.com.cn/it/2004-06-30/1108381604.shtml 。2007年7月31日李开复博客转载《长江商报》采访他的文章《Google全球副总裁李开复寄语落榜生》,介绍他曾经担任卡内基梅隆大学的副教授,李开复也没有给补上英文:http://blog.sina.com.cn/s/blog_475b3d5601000aqe.html 。所以这根本不是在他写自传时才出现的令他困惑的翻译问题,责任也不能推到其自传合作者身上。我估计反而是其自传合作者发现了李开复对Assistant Professor译法与众不同,才特地在博文中做了解释,并好不容易地从一份面向中学生的报纸《英语辅导报》登的文章找依据(其实那篇文章把Assistant Professor翻译成“助理副教授”,也不是“副教授”)。

有人也许会说,李开复把助理教授说成副教授,有什么大不了的,二者能有什么区别?区别大了。助理教授通常要过4~5年才能升为副教授,有很多人还升不了,因为升为副教授通常意味着获得了终身教职(tenure)的铁饭碗(某些院校则是到正教授才算终身教职),竞争非常剧烈,名校尤其如此,哈佛的助理教授只有四分之一能升为副教授。如果李开复真的不到30岁就成为美国名校的副教授,那是非常罕见的,如果是不到30岁当助理教授,就很常见了,非生物学领域尤其常见,因为他们博士毕业可以不做博士后就当助理教授。因为国内的媒体长期以来说李开复当过卡内基梅隆大学的副教授,连我都被误导,以为他是拿了卡内基梅隆大学的终身教职才离开的。几天前才知道事实真相。

三、李开复是不是“最年轻的记录”?

李开复自传的一个亮点,是说他26岁或28岁时成为卡内基梅隆大学最年轻的副教授(应是助理教授)。如果李开复真的当过该校的助理教授的话,会是最年轻的吗?有何证据?李开复在微博上说:“当时副校长告知:这是最年轻的记录。”原来只是副校长一句话,空口无凭,也与事实不符,因为在李开复之前卡内基梅隆大学有人在25岁甚至在23岁就当了助理教授。我在微博上举出这些例子后,李开复辩解说,他指的是当时最年轻,而不是史上最年轻。但是他明明说的是“最年轻的记录”,难道算记录时不把以前的算进去,只和同时的人比较?那样的话每次招聘都可能产生一位最年轻,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何必在自传中反复强调?

所以,李开复自称曾经是“卡内基·梅隆大学最年轻副教授”,犯了三个错误,彻底地错了。国内名人出传记喜欢吹嘘、拔高自己,但像李开复这样教育别人以诚信为本的“青年导师”、“人生导师”也这么做,就太不应该了。被我指出问题后,又文过饰非,反复狡辩,更不应该,这会给他教育的青年们什么启发?人是可以不诚信的,被发现后是可以狡辩的?

更可笑的是,投资界(特别是由天使投资人组成的天使会,李开复是其理事)、IT界和新闻界知名人士(还好没有学术界的)纷纷出来力挺李开复。他们或者是碍于情面,或者是受其误导,或者是接受公关写软文,或者干脆就是因为自己本身也不太干净,其中有几位平时还是以正义、敢言的形象出现的,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有圈子无是非。

最后,我改一下我在微博上发的段子,帮助大家理解这个事件:李小复1988年内定当某地市长助理,因未到换届,先去那里干两年闲职,两年后当上市长助理,从此自称“1988年起当最年轻的副市长”。有人质疑其不实,答曰:两年闲职也算工龄,故从1988年说起;称市长助理怕被误会为市长秘书,故称副市长,后来已加注英文为“副市长(Assistant Mayor)”了嘛;最年轻是副省长说的。

2011.11.24.



再问一次李开复的卡内基梅隆大学最年轻“副教授”问题

23 11 2011年

李开复一直强调他虽然在自传中把助理教授说成副教授,但加注了英文职称Assistant Professor,所以不会引起误会。但是我手上这本2010年3月第7次印刷的《世界因你不同》提及其为副教授时并没有一处注明英文职称。所以我要再问一次:所谓的英文注解是什么时候加的?在唐骏事件之后?还是在网上已有人议论其职称不实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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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应李开复的若干不实

23 11 2011年

我一开始说Research Computer Scientist一般指博士后,是根据其他学校情况做的判断,希望李开复解释是否卡内基梅隆和其他大学不同,未见李开复答复,我自己找到该校教授写的职称指南,已说明属非终身系列等同助理教授,李开复此时再根据我提供的链接来指责我这条不实,未免可笑。

李开复说他是本校最年轻副教授(其实是助理教授)的“记录”,在我找出此前该校有比他更年轻的助理教授后,他说“最年轻”是指他成为助理教授的当时当刻,不包括从前。那么,是不是每场比赛的优胜者都可称自己创纪录?许多新科助理教授都可如此声称“最年轻”,值得大书特书吗?

李开复说他是本校最年轻副教授(助理教授)的“记录”,作为佐证举自己4.5年读完博士。既然是全校纪录,当然要和所有领域的读博相比,那么4.5年读完博士就不算快。结果现在他却以该校计算机系读博一般要6年来证明自己的确快,难道他的校“记录”变成系纪录了?

我说属于非终身轨道的“研究科学家”不可能升为属终身教职的副教授,这当然指的是在同一个学校的情形。结果李开复举了一个原在卡内基梅隆大学当了几年研究科学家的Victor Lesser跳槽到麻省大学当助理教授,然后再升为副教授的例子来反驳我,这不是胡搅吗?

李开复以据称来自其导师的邮件为证证明其在1988年4月26岁后不久被任命为助理教授。但是在其1989年3月修改、1990年1月发表的论文的作者介绍中仍称他为“研究计算机科学家”,不是助理教授。不久是多久?一年?两年?有无聘用信为证?导师记不得具体时间,你自己也记不得?



立顿牌铁观音中的稀土是怎么来的?

10 11 2011年

立顿牌铁观音产品不合格,不合格项目是稀土。联合利华在华负责人表示稀土是属于土壤中“基底的东西”,不是人为向茶叶中添加的。事实是,稀土元素是作为叶面肥在种茶时添加的,能促进植物抗旱抗涝抗倒伏抗逆增产。国标茶叶中稀土氧化物限量≤2.0mg/kg,立顿牌铁观音实测值为3.2mg/kg。稀土能在体内积蓄,对肝脏、神经系统、循环系统等有毒性。

“立顿”铁观音茶检出稀土超标  所涉产品全收回

2011-11-10广州日报 

本报讯 (记者田欣、刘俊、林晓丽)国家质检总局最新发布的抽查结果显示,抽查的58种乌龙茶产品中,有19种产品不达标,联合利华(中国)有限公司的立顿铁观音因稀土项目、上海农工商黄山经销有限公司的正香源安溪铁观音因稀土和感官品质项目不合标准位列其中。

联合利华:
仅涉一批次已全部回收

其中,联合利华(中国)有限公司生产的“立顿”牌铁观音产品(规格型号为50g/盒,生产日期为2011-01-14)被判不合格,不合格项目是稀土,标准值要求≤2.0mg/kg,而产品实测值为3.2mg/kg。

昨晚,联合利华在华负责人对本报表示,据初步了解不合格的产品只涉及一个批次并且已经全部回收。他表示稀土是属于土壤中“基底的东西”,不是人为向茶叶中添加的。今天联合利华公司拟就事件作出更详细的回应。

记者走访发现,该款产品仍在架销售。沃尔玛、好又多、华润万家、吉之岛、百佳等多家超市均表示,暂未收到政府和供应商的相关通知。

一位业界人士告诉本报,国内铁观音绝大多数来自福建产区,不排除有关产品可能是因当地土壤含稀土重金属所致。暨南大学食品研究中心主任傅亮表示,稀土是十多种元素的统称,而食物中重金属超标可能对人体造成多种影响,包括肝肾功能衰竭、影响神经系统等,但具体影响要看浓度。



南达科他州立大学生物系教授颜旸捏造转基因甜玉米数据

13 10 2011年

对颜旸发表在《南方周末》上的《转基因甜玉米在美国的遭遇》(简称《转》)文章的点评。
——古古怪怪(fuwuqibuhao@sina.com)
原文+【点评】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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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基因甜玉米在美国的遭遇
作者: 颜旸
就绝对值来讲,2010年美国收获的转基因甜玉米不是一个小数目,足以证明美国人是吃转基因食物的。【文章开头貌似很客观,摆出了“美国人是吃转基因食物的”,这和以往一些人断言美国人绝对不吃是截然不同的。】但是就整个种植情况而言,所占的份额却相当小。
受欢迎的蔬菜
甜玉米是一种蔬菜用玉米。一般的谷用玉米籽粒含糖量一般在4%左右,而甜玉米的含糖量一般约为10%,有的更可高达12%。由于其玉米粒含糖量高,籽粒表面蜡质少,口感细嫩,有的还有糯性,所以深受消费者喜爱,是餐桌上的常见之物。
甜玉米产品一般包括新鲜甜玉米棒和冷冻或罐装的玉米粒。美国是全球甜玉米的主产国。佛罗里达及中北部各州是美国甜玉米的主产区。其中,佛罗里达是全美商店的主要新鲜甜玉米棒供应地,尤其在冬天。另外,加州、纽约以及乔治亚等沿海州所种的甜玉米,也主要是作新鲜甜玉米棒用。中北部各州,如明尼苏达、威斯康星、俄勒冈和华盛顿等,所产的甜玉米主要是用于甜玉米粒加工,作冷冻或罐装用。
甜玉米是美国人最喜欢的蔬菜之一,几乎人人常吃。因此,由于转基因甜玉米品种的上市,在有关转基因的争论中,吃转基因甜玉米也就成为美国人都在吃转基因食品的一个主要例证。那么,转基因甜玉米受欢迎的程度究竟如何呢?美国人是否真的都在吃转基因甜玉米呢?要知道答案,只需看看转基因甜玉米的收获量在美国甜玉米收获总量中所占的比例就可以了。这是因为甜玉米几乎全是供人食用的。
个人为何不种
然而要弄清美国转基因甜玉米或所有甜玉米的年收获量却非易事。美国联邦政府没有将转基因甜玉米单列统计,而是将所有的转基因玉米一起统计。所以,美国联邦政府没有转基因甜玉米收获量的正式官方数据。甚至,连在美国卖转基因甜玉米种子的先正达公司,也没有公布有关数据。所以,这个数据只能从其他统计数据进行估算。
在美国,甜玉米种植分个人零星种植和商业按合同种植两种。个体零星种植一般面积不大,或三五株,或一两英亩,或自家消费,或在个体摊位上或当地商店里贩卖。对这些甜玉米的总收获量,政府无法确切统计。
不过,转基因玉米种子在美国并不“零售”,即小批量卖给个人零星种植。这不是说个人不许种转基因玉米,而是美国法律规定,任何转基因玉米地的外围四周都必须种植一定宽度的常规玉米,以避免转基因玉米花粉逃逸而造成污染。而且,转基因玉米种植户有义务记录转基因玉米种植过程中的一系列生产、生态、环保数据,并按期向种子公司报告。而种子公司每年也要定期向美国环保总署报告。对这些法律上的义务和要求,零星种植户是满足不了的,最后只能不种。
由此可见,零星种植这部分甜玉米不会有转基因甜玉米。而这部分甜玉米却是大多数美国人,尤其是住在郊区和农村的美国人,消费的全部或大部分新鲜甜玉米。
0.1%的份额【也许你不明白作者为何突出强调这个0.1%?这个值为0.1%的数据,作为比例,的确是小了一点,呵呵,这也许是为何作者强调它的原因,下面我们慢慢分析这个数据。】
商业种植甜玉米,无论是作新鲜玉米棒用,还是供冷冻罐装等加工用,几乎都是按合同种植的,是有确切数据的。根据美国农业部的最新数据,全美国在2010生产年度,共收获了约123,310千吨的甜玉米,其中,约1,322千吨被用作新鲜甜玉米棒消费。
【作为美国大学的教授,当是严谨的。开始我也信了这个约123,310千吨和约1,322千吨的数据。可真的到美国农业部查了一番后,我看不懂了。关于甜玉米(sweet corn),在美国农业部上有很多表格,如:
Table060.xls U.S. fresh sweet corn: Supply, utilization, & price, 1970-2011 。这是说新鲜甜玉米棒的,有各年的产量,单位是Million Pounds,对应的2010年度数据是2,914.9,换算一下是1,322千吨。 
Table085.xls U.S. sweet corn for freezing: Supply, utilization, & price, 1970-2011 。这是说冷冻的,有各年的产量,单位也是Million Pounds,对应的2010年度数据是2,894.8,换算一下是1,313千吨。 
Table091.xls U.S. sweet corn for canning: Supply, utilization, & price, 1970-2011 。这是说罐装的,有各年的产量,单位还是Million Pounds,对应的2010年度数据是2,484.0,换算一下是1,127千吨。 
好,问题来了。那个“约123,310千吨”如何算来?就算除了《转》文作者说的这主要的三项外,还有其他消费,但这个数据也差太多了吧?看到这你理解这个诡异的0.1%怎么回事了吧?】
由于2011年的甜玉米种植季节还没有结束,目前还没有数据。
康奈尔大学昆虫学系的谢尔顿(Shelton)和奥姆斯特德(Olmstead)最近写了一份调查报告,其中谈到,美国的转基因甜玉米几乎全是用作新鲜甜玉米棒,用于甜玉米粒加工的几乎没有。这一结论,同美国第一大甜玉米生产州明尼苏达州的一个调查结果是相吻合的。
据谢尔顿和奥姆斯特德的估计,在2010生产年度,全美转基因甜玉米约占新鲜甜玉米棒的10%。谢尔顿告诉笔者,这一结果是从他们同种子公司和玉米加工厂的相关人士以及农场主的访谈中得出的。由于转基因甜玉米和采取了防虫措施的非转基因甜玉米在产量上没有什么差异。这样算下来,2010年美国收获的转基因甜玉米应该不会多于132千吨。【好,就算这几个分析是对的,这个132千吨的结论也是对的,最后的比例也应该在3%以上吧,何来的0.1%?】
就绝对值来讲,这不是一个小数目,足以证明美国人是吃转基因甜玉米的。但是就总体的种植情况而言,转基因甜玉米大约只占同年按合同种植的甜玉米总收获量的0.1%左右。这无疑是一个相当小的份额,小到足以认为,目前的转基因甜玉米品种在美国并不受欢迎,可以说基本没有市场。【受不受欢迎有这个比法吗?还亏甜玉米没有做柴火烧的,否则那个不受欢迎程度岂不是更低?颜教授,你觉得是“吃转基因新鲜甜玉米棒/吃新鲜玉米棒(转基因+非转基因)”还是“吃转基因新鲜甜玉米棒/所有甜玉米产量”哪个数据更能反映受不受欢迎?】
多数人要求标注
或许有人会有疑问,不是说有调查显示,转基因甜玉米在美国的市场占有率可达44%吗?其实这又是一个半真半假的信息。它不是全美转基因甜玉米的栽种面积或销售实际比例,而是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一个叫吉姆思(J.S. James)的人于2001年夏天,在宾州中部几个商店以及宾州州立大学的一个集会上,所做的一个简单销售测验的结果。该测验并没有经过严格的科学设计。大部分美国人确实不怕吃转基因食品,只要该转基因食品对其有益或有利。但据各大媒体抽样调查表明,全美大约有80%的人要求食品上明确标注是否含有转基因,以及哪种转基因。所以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最近正在举行有关的听证会。有人大力推销转基因甜玉米种子,并不等于有许多人种。转基因土豆、转基因小麦、转基因蔬菜在美国的命运,其实已经说明这一点了。
需要指出的是,美国种植的转基因甜玉米之所以如此之少,并不是因为转基因甜玉米对人有毒。目前生产的转基因甜玉米品种,几乎全都是含杀虫转基因的。它们在质量、口味以及价格上与非转基因甜玉米相比并无差异。但是由于甜玉米的消费者从中没有得到直接的好处,因此所占的市场份额非常小。
在美国,甜玉米属于蔬菜类,是和谷用玉米分开统计的。美国还有一种玉米叫爆玉米(popcorn)。它是全部用来做爆玉米花吃的,也是分开统计的。在这种玉米中,目前还没有任何转基因品种。
市场决定一切
根据美国农业部的最新数据,全美在2010-2011生产年度,总共生产了约338,751千吨谷用玉米粒。其中,约73%是转基因玉米。【这个数据也是美国农业部的吗?73%是哪年的数据啦,2007年的吧。难道2010年不是86%?,这个算是笔误还是什么呢?】在全部谷用玉米粒中,用做烤酒精、做饲料、出口以及种子和其它工业用的分别约占36%、35%、13%和8%左右,直接用于食品(包括所有含玉米面的食物制成品)的约占1.6%。【美国能源部上各种表格和数据都有的,不是仅你颜教授能看到,HFCS、Glucose and dextrose、Starch、Alcohol for beverages and manufacturing难道都去铺马路吗?又跟上面0.1%一样,造出一个看起来很数值很小的数据,以图更有说服力?】
要弄清在这1.6%当中到底有多少是转基因玉米并非易事。这是因为,在美国谷物市场上,对谷用玉米只分饲料用和通用。对转基因玉米不做特别标注和分类。因此美国政府没有转基因玉米用途的统计资料。但是美国的转基因玉米从种到收是有详细记录的。所以,你可在购买合同中写明不买转基因玉米或者不买某一种转基因玉米的条款。比如,最近美国的一个农产品大销售商(Bunge North America)就告诉它的玉米提供者,它不收购含有先正达公司开发的某一转基因玉米,因为有一个大买主不要。
就笔者所知,美国许多大食品加工商目前都不使用转基因玉米。这不是说转基因玉米有什么问题,而是为了应付世界各地的多样化顾客而减少成本的一种策略。还是那句话,市场决定一切。【市场决定一切不假,但靠凑出耸人听闻的数据说事儿,可有点儿不够严谨,不算专业了】
(作者系美国南达科他州立大学生物及微生物系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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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2010年度美国转基因甜玉米的总产量大致是多少呢?应该在4000千吨以下。可由两个途径来大致计算和验证。
1)按美国农业部的人均消费量,可以大致算得美国2010年甜玉米总消费量大致在3392千吨。
2)按照讲新鲜甜玉米棒、罐头用和冷冻用甜玉米的产量算,数值是3762千吨。
考虑1)和2)一个是消费量,一个是产量,之间有仓储的因素(上年的仓储消费和今年的产出用于仓储),以及出口和进口量(总体上是出口大于进口),那么这两个数值是可互相印证的。
回过头来看颜教授的数据:123,310千吨。夸大了不是一点点啊。美国是甜玉米生产大国,但这123,310千吨相当于美国甜玉米20多年的产量。
全世界每年的甜玉米产量也就不到10,000千吨的样子,这个诡异的数据,即使让全世界来背,也要10年以上才凑足。颜教授的“奇文”真给力,真有水准啊!
从美国农业部网站,我们可以查到2009年之前的全世界甜玉米产量及分布,其中美国作为世界甜玉米生产和消费大国,自然是数据在列。2009年美国甜玉米产量为93.1 Million cwt,即4,223千吨(这个数据也可用按前文Table060,Table085,Table091中2009年度数据计算来印证,那样算来美国2009年甜玉米总产量数据为4,242千吨,两者是很接近的),全世界为209.7 Million cwt,即9512千吨。
另一处数据的错误更直观,73% vs 86%,这也能错吗?
对,这也能错。在《南方周末》,错了又何妨?
反正不是专业学术期刊,一篇报刊杂志文章而已,错了又咋滴啊。
不过,话说回来,作为一个教授,在一篇文章中两处关键数据有错误,不管是主观还是客观原因,哪怕不是专业论文,也真是有点丢人现眼了,也难免被怀疑是“别有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