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子的Blog

按：《广州日报》在儿童节这一天发表对肖传国的长篇专访，为犯罪分子提供吹嘘自己、攻击受害人、鸣冤叫屈、挑战北京司法的平台，却又不敢将该专访的文字稿上网（该天报纸的其他报道的文字稿都上网），我就代劳一下。《广州日报》曾发社评宣布方舟子打假时代结束，原来是要开启肖传国造假时代。

争议肖传国：名利于我如浮云

出狱后肖传国接受本报专访称方舟子是他一辈子的敌人 心灰意冷想去美国

广州日报2011.6.1.

10年恩怨，5个半月铁窗生涯，肖传国与方舟子就好像一台戏中的两个主角，少了谁，“独角戏”都倍显寂寥。4月25日，出狱才一个月的肖传国召开新闻发布会，为自己的肖氏手术正名。那边厢，方舟子3天后便召集13名曾接受过“肖氏反射弧”手术的患者进京召开患方信息通报会，称做完该手术后，患者病情根本未获得缓解甚至加重。

出狱后的肖传国一直很忙碌。按他的话说，两个月来，请他吃饭的人排成长队，如今的闲暇也给他和家人团聚提供了时机。这究竟是肺腑之言还是无奈的叹息，只有肖传国能体味。在很多人看来，这位身败名裂的“准院士”应该心情沮丧，满怀仇恨，但令人惊奇的是，经历5个半月铁窗生涯的肖传国却显得分外淡定。

方舟子注定是他一辈子的敌人。在这位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教授眼里，方“泼在自己身上的脏水”给他带来的伤害，远比几个月的铁窗生涯伤痕更深。“知识分子都在乎自己的脸面。”肖传国说，他和方舟子之间的恩怨不会轻易了结，每当谈到“仇人”方舟子的名字，他的语气都略显激动。肖传国说，方舟子是一个极聪明的人。

近日，“潜伏”在武汉的肖传国接受本报记者专访，首度对一些“敏感”问题作出正面回应。

文/图本报特派武汉记者肖小乐

在协和医院门诊9楼，出狱两个月的肖传国一身休闲西装，端坐在堆满书籍的逼仄办公室里，尽管身形消瘦了不少，但丝毫看不出经历牢狱之灾的颓靡。告别了宽敞的、带老板椅的办公室，他只能用一台不时发出噪音的旧台式电脑查资料。

肖传国说，经历这场风波，让他感到过往名利都是浮云，教授、博导、973首席科学家……犹似一枕黄粱；他办公室的那些获奖证书和奖状都被他拆下。“哀莫大于心死”，肖传国重复着这句话。

肖传国对于自己“被诬陷”仍不能释怀。“我从来没有犯过罪，也没认过罪。”肖传国坚称，他从来没雇凶伤害方舟子。

时至今日，肖方之间的“马拉松”式缠斗早已超越了私人恩怨，中国学术圈究竟还有多少“故事”待挖？原本正常的学术争议难道真的没有渠道可以纾解吗？

出狱后的生活：

“请我吃饭的人排长队！”

记者：你被放出来这段时间都在做些什么？

肖：医院的工作不能做了，也不能带学生了。以前亏欠家人太多，这段时间也想好好弥补一下，主要跟家人呆在一起。还有就是把之前没写完的论文写完。这段时间请我吃饭的人也很多，老友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还有一件大事就是前段时间刚刚搞的澄清肖氏反射弧的新闻发布会。我准备到美国发展，正在做准备工作。要动一个家，很多事情要做。

记者：周围的朋友有没有因为你坐过牢而对你有所疏远或跟你划清界限？

肖：丝毫没有。我出来这一个月时间，几乎每天都有人请我吃饭，有时候一天有好几场，请我吃饭的人都要排队。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是被冤枉的。

事后感想：

当前学术体制逼着人弄虚作假

记者：这件事对你影响大吗？

肖：肯定大。法律有规定，受刑事处罚后，两年之内不能主刀做手术，受害的不仅是我。首先，我的博士生跟着遭殃，本来我每年还带3个博士生的，今年即将毕业的这一届学生找工作也会受影响。其次，病人也会受到牵连。本来送到我这里的病人都是生命垂危、不做手术可能会死掉的，但现在出现这样的局面，我也无能为力。

记者：通过这件事情，你是不是对国内的学术体制有更深的思考？

肖：中国的学术体制有几个怪胎，一是什么成就都必须有成果鉴定。全世界都没这个游戏规则。二是要想报奖必须拿成果鉴定。第三是要想当院士、评职称，必须有成果鉴定，有奖励。从开始报奖的那一天起，就疯狂地扯着头发拔高自己，把自己拔得比爱因斯坦还高。然后就是拜师磕头，到处请客，有时恨不得趴在地上。这种体制诱导人、逼着人弄虚作假，成了滋生学术腐败的土壤。这些年评出来的“学术成果”成千上万，有多少是拿得上台面的？礼义廉耻，四维不张。

相应的，中国的学术协会像商会。很多人进入学术协会不是真的潜心学术，而是为了从中捞油水、捞名声。在国内，各种所谓的学术研讨会无休止，我要是参加的话每个月都有好几个。

记者：今后你有何打算，听说你准备去美国发展？

肖：哀莫大于心死。我现在留在国内干嘛？喝西北风？每天接受十个八个采访？通过这次事件，我对名利看得更开了，这些东西都是扯淡，浮云。我墙上那些奖状、证书什么的，都被我丢掉了。现在这些对我来说是大年三十打个兔子——有它也过年，没它也过年。我现在都把手术做到全世界去了，做医生就是积德。我也算知足了，我在学界的地位不是这个事情就能扳倒的。现在美国很多单位都愿意提供工作给我，去美国是做医生还是到学校教学，还没定。

对“死敌”方舟子：

不止是恨，更多是不屑

记者：你如何评价你的“老对手”方舟子？

肖：我对他的评价是：心胸狭窄、邪恶，做事不择手段，但又非常聪明。聪明是指，他很善于利用中国在社会转型期在制度上、思想上的一些漏洞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为自己牟利。先从打假说起。最初我在国外的时候，我也是方舟子的粉丝，我也是站在方舟子这边的，认为他打假对中国虚浮的学术氛围起到警示作用。但后来我逐渐发现，不是那么回事。方舟子把自己的名声建立在损害其他人的清誉上。

我当初为什么要举报他，因为他做的有些事实在让人不齿。有一位中科院的老院士在一份内刊中编辑了一份关于当前学术进展方面的文章，文章对于译自哪里，哪一卷，作者是谁，都说得清清楚楚，方舟子却非说这位老院士是抄袭。知识分子是最在乎自己的声誉的，你这样做让人家怎么在圈内立足？

记者：你对方舟子具体是怎么一种态度，忌惮，仇恨还是其他？

肖：我对方舟子不止是恨，更多应该说是不屑。方舟子如果是泌尿外科的专家，他出来质疑我我还会认真看看。但你看看网上那些对我的攻击，很多都是“蒙着脸”的，我都不屑于回应。

记者：经历这样的风波，有没有后悔过？

肖：也谈不上后悔。我回国这么多年，为国家、病人做了这么多事情，救了这么多条人命。1997年我回国时，医院只有40多张病床，住院率不到80%，医生的人均奖金只有140元，每天只能做一两台小手术。后来我主持工作时把医院的泌尿外科变成了全国重点学科，还先后晋升了六七名教授。在全国同类学科的评比中，我们拿了第一。为国家作出了一定贡献，也获得了一些荣誉。

要说一点也不后悔，那也是假的。主要是家人受到牵连。前些天跟我母亲通电话她还说：“你美国教授当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回国自寻其辱呀？”想想也是，我妻子跟着我回国，这些年也吃了不少苦头，其实她在美国从事科研工作，都顺风顺水的，没想到回国后遇到这些事。

谈恩怨：

我跟方舟子不存在学术争议

记者：外界普遍认为，你跟方舟子之间的学术争议因为缺乏一套学术争议仲裁机制，才导致恩怨持续升级。你怎么看？

肖：我跟方舟子之间的梁子根本不属于学术争议。学术争议要有观点的争议，方舟子有提出驳斥我的学术观点吗？解决学术争议，有正常的途径，他认为我的论文、理论哪里有问题，只需要写一封信到国外的杂志，对方就会调查甚至撤稿，可他没有这样做，而是在背后策动病人搞臭我。一个生物化学博士，他有什么资格说我的手术有效还是无效？连钟南山都没资格说这个手术有效还是无效，更不用说他了。所以说，方舟子完全是打着学术争议的幌子来掩盖自己的目的，动机不纯。

记者：会不会继续采取措施，证明自己无罪？

肖：有些东西我懒得争了，判决书其实很能说明问题，现在要证明的是一些细节，把脏水泼在我身上，我不能接受。

记者：之前你曾说过，所谓10万元雇凶伤人是对你的污蔑，因为事前你毫不知情。真是这样吗？

肖：说起这事就让人窝火。戴建湘我之前是认识，他是我妹夫的一个远房堂弟，他失业后，我从侧面帮了他一些忙，所以他心存感激。后来他知道了我的事情后，跟我说要去揍方舟子一顿，当时我并未在意，只是随口说了一句“你不要胡闹”。没想到后来他真动手了。他打方玄昌我是后来知道的，因为他打了方玄昌之后给我发了个短信。

他后来又去打方舟子，我根本不知道，他事后也没告诉我。所以我听说方舟子被打了，看电视上说，北京警方把方玄昌和方舟子的案子并案了，我才意识到，估计真是他下的手。我赶紧打电话给他，这时他才说，是他派了3个人打了方舟子一顿。后来警方派了几百个人，把这3个人抓住了。第一，他在打人前没跟我商量过，我毫不知情。第二，所谓10万元“买凶”也是扯淡，是对我的污蔑和诽谤，我要买凶的话会找这么一个傻瓜吗？

记者：你一直都否认自己是犯罪，只承认自己“有错”。是面子上过不去，还是真的认为自己没犯罪？

肖：我从来就没犯罪，也从来没认罪。从我被警方逮捕的那一天起，我就反复强调，第一，方舟子被打不是我主使；第二，央视滚动播报说我用10万元雇凶伤人，但直到后来法院判决，也没找到我雇凶伤人的证据，我根本没有雇凶伤人，这是对我的诬陷。

关于“肖氏反射弧”：

“卫生部从来没叫停过”

记者：你出来一个多月后高调召开新闻发布会，出于怎样的考虑？

肖：开发布会是出于两个方面的考虑。一是公布美国泌尿学会公布的关于我的手术患者3年临床观察的结果。二是对外公布肖氏手术15年来在国外和国内发展的历程，告诉患者，我们的手术是严格遵守国外和国内的法律法规的。其实早在1999年，这一技术便被卫生部鉴定为“国际领先”。但直到2003年，我们才在美国的权威杂志上发表了论文，前后9年时间，足见多么严谨。

之前我从来没有找过患者出来为我“站台”。这次主要是为了拨乱反正，为肖氏手术正名，让那些病人知道，这个病是可以治的。

记者：你在发布会上要求记者不许跟患者联系，方舟子认为是你心虚，担心经不起调查？

肖：几十名记者，七八台摄像机，还造得了假吗？如果我怕调查，应该是怕所有的人被调查，而不是担心这十几个病人被调查。我纯粹是为了保护患者的隐私。

记者：卫生部到底有没有叫停肖氏反射弧手术？手术还会继续做吗？

肖：你可以去卫生部问问我这个手术有没有被叫停。我倒巴不得这个手术被叫停。到时你就能看到巨大的反差——有多少人会因为不能接受这项手术而遭受痛苦，从而要求开展这项手术。我国每年新增的截瘫和先天脊柱裂病人超过8万人，绝大多数不做肖氏手术就一辈子痛苦异常，手术现在还在做，如果真的叫停了，受害的将是成千上万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