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7月的存档

机制系列故事里我最欣赏的那个彻底完蛋了

2010年7月27日星期二

  【博客主人按:我在机制的故事系列里提到的第一个我非常欣赏的机制——用领导每次带班下井为核心的煤矿安全保障机制(《系列:机制的故事【1】http://www.sciencenet.cn/m/user_content.aspx?id=342373),现在基本成了一纸空文,这是温家宝总理亲自布置执行的一个规定,我当时一看到它就知道如果这个规定得以实施,肯定就可以保障井下工人的安全了,因为在这个机制规定里面,工人们每次下井,都全程由领导陪着,这个机制设计思路简直是太妙了。】

  【糟糕的是,到现在为止,这一文件已经下发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了,而实施情况却基本没有达到要求。领导们(包括私人矿主)根本不下井,丝毫不听总理招呼,而这一机制好象也并没有什么相应的监督机制伴随,比如不下井则立刻免职(私人矿主则取消开矿资格),或就地改做煤矿工人,等等】

  【于是,7月23日,国务院只好再次强调,又发布一个文件,中国的“政令不出紫禁城”的说法再度得到验证】

  【实施一个制度真的就这么难吗?其实我觉得一点都不难。从周一开始排班,每周一上午所在单位第一领导下井,然后依次往后排,如果发现一次不按规定下井,则立刻全体免职(想干这个位置的人多啦),或者开除,免职的如果自己不滚蛋就直接送去当煤矿工人,让这哥们也尝尝当工人的味道,而不再是仅仅兼职当天工人;开除的矿领导以后永远不可以再在国家机关工作,一边自己找工作去吧。如此,则一把就可以解决问题。如果是私人矿主,也直接取消经营any矿业的资格】

  【说穿了,国家还是舍不得那些干部,于是,宁肯被下属机关搞成空架子,也不舍得把这些渎职的不听话的家伙给灭了。如此,以后的令依然没人听,下井的还是不可能有领导。】

  【新闻来自《华商报》http://news.qq.com/a/20100727/001854_1.htm

  7月23日,国务院办公厅全文发布《国务院关于进一步加强企业安全生产工作的通知》,再次强调矿领导下井。本报记者深入矿区调查发现:大多数国有大煤矿领导下井已成常态,但对于占矿井总数90%左右的小煤矿而言,该政策或将成为一纸空文。

梁启超的《李鸿章传》真难看

2010年7月26日星期一

  梁启超的《李鸿章传》真难看,难看就难看在,它让人几乎每句话都不想错过,每句皆可为警句,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所以,我那平时看书一目十行的速度,在这本书上竟然不成了,唉。

  比如:

  西哲有恒言曰:时势造英雄,英雄亦造时势。若李鸿章者,吾不能谓其非英雄也。虽然,是为时势所造之英雄,非造时势之英雄也。时势所造之英雄,寻常英雄也。天下之大,古今之久,何在而无时势?故读一部二十四史,如李鸿章其人之英雄者,车载斗量焉。若夫造时势之英雄也,则阅千载而未一遇也。此吾中国历史,所以陈陈相因,而终不能放一异彩以震耀世界也。

  也就是说,梁启超首先认为李鸿章确实是英雄,但是,并非是能主观促进世界改变其走向的英雄,而只是当下世界里顺势冒出来的英雄罢了。

  另外,我一直觉得“时势造英雄”是俺们国家的先贤说的,从没想到是西哲的话。不知道这句话是梁启超先生翻译过来的还是其他人。

  他下文对李鸿章的能力做了评价:

  李鸿章不识国民之原理,不通世界之大势,不知政治之本源。……而仅拾泰西皮毛,汲流忘源,遂乃自足,更携小智小术,欲于地球著名之大政治家相较,让其大者,争其小者,非不尽瘁,庸有济乎?

 

 

  我国的政治家恐怕多数如此,根本不知道政治为何物,那些看遍了二十四史或者三国演义的人,还以为政治就是权谋本身呢。这就像很多人理解管理,认为是艺术,而在我的眼里看,管理里面其实科学的成分占99%,艺术之权变仅百一罢了。

[转载]我喜欢的笑话类型【26】

2010年7月26日星期一

  励志螃蟹

  超市的海产区,一只螃蟹正努力地试图从一个箱子爬到另外一个箱子里。

  看着让人心生敬意,这简直就是杜拉拉升职记的螃蟹版:

  原来,它待得那个箱子标价是18.99元,而它要去的那个箱子标价为28.99元

《应急管理汇刊》第五卷第四期主编寄语

2010年7月26日星期一

  我的研究生倪慧荟毕业了。

  当然,每年全国上下都有很多研究生毕业,这个似乎没有什么值得提及的。
可是,我还是想特别地说一下,因为他的毕业论文是我们比较得意的一项工作,那就是关于风险综合评判技术(或方法)方面的研究。

  我们前段时间整理了现代应急管理中四个比较重要的问题。包括:

  1,突发事件与应急管理的内在机理分析方法

  2,应急机制的设计理论与具体应用实践

  3,应急管理中的“灾中”(事中)评价策略

  4,风险综合研判技术(或方法)

  最后这个其实并非应急,而是和应急是有密切关系的一个内容,也刚好是我让倪慧荟做的研究。

  关于风险,我们一般提及它时会主要考虑识别与评价,在实践中更多受到关注的还是评价。

  但是,我之前也说过,评价问题在数学中是一个已经解决了的问题,而在管理中,却是一个永远无法完整解决的问题,几乎在所有的时间里,都只能部分解决。风险评价当然也包括在内。

  也因此,风险评价方法很多,包括统计方法,优化方法,加权平均方法(也可以认为是统计方法的一种),层次分析法(AHP)或网络分析法(ANP),神经网络,数据包络分析(DEA)等。里面任何一个方法都可以找得到其不适合实际的情形,这也正是评价研究中的尴尬之处。

  所以,其实管理中的评价我们不能仅仅纠缠于方法的最优性,这个目标是不可能达到的,那么,我们应该更加关注于什么呢?我们认为,应该是简单容易被人理解,容易扩展且可以多角度反映问题的评价技术,恰好风险矩阵分析就是其中的一种。这个方法容易到我一分钟一定能给您讲清楚,但是之前的研究却很少考虑到这一方法的扩展性。那么,应该从哪些角度扩展呢?在最开始的时候,我告诉倪慧荟同学几个角度,一是从运算方式上进行扩展,将逻辑分区(类似乘法)的运算扩展到任意代数运算上;二是从维度上进行扩充,由原来的二维扩充为N维;三是从两个变量的来源上,可以将任何一个变量都扩展为多个变量的投影,也就是将多变量的组合变成一个变量;还可以是稍微简单一点的,这也是其他学者做过的,把2X2的范畴扩展为MXN的形式。而在这所有的扩展形式中,我和倪慧荟主要考虑了第一种,运算方式的扩展,比如,我们把原来采用的变量两两组合方式扩展为或加或减或乘或除的四种运算方式,不过,这样的扩展就不一定还是在评价风险的大小,而是可以评价更多东西,如应急能力可以是本地和外地之和,可破坏性和可恢复性之比,等等。

  好了,我已经介绍够多了,大家可以直接在本期汇刊中前往参看我们的那篇论文,它同时也是本期汇刊的最重要的一篇论文。

  此外,我们还将去年整理的当前应急管理中的若干问题及解决策略的思考写成一篇论文在本期进行了刊载。

  另外一篇研究论文则是关于应急管理与保险的问题,我曾经在2010年5月11日在成都市进行了宣读,那次会议是为了纪念汶川地震2周年而由四川,陕西和甘肃三省共同主办的。

  需要特别提及的是,本期我们还特别邀请了迟菲博士在做责任副主编,有赖于她的努力才使得这本薄薄的电子期刊今天得以和大家见面。

  再次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陈安
                    2010年7月8日

力气所这个特别拆迁户啊

2010年7月26日星期一

  中央研究院力气所的被拆迁之事,在俺们的“活报剧”里进行了体现。

  我不太同情力气所那些没力气的无能领导们,即便他们到庙里哭完他们的太爷铜院士之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出来我也一样不觉得同情。

  为啥?很多人很纳闷,难道被拆迁还不值得同情吗?

  被拆迁的很多值得同情,但是也有例外。

  如果一个机构在其他机构被拆迁时得意洋洋地坚持到最后,不是因为更占理,而只是因为有靠山,才获得了这样的“最后”机会,那并不值得同情。

  记得北四环被拆迁的时候,一家“京味面”的饭馆就是挺到了最后,这家饭店的老板厉害得很,以至于拖到了不能再拖,当时看着这家京味面在孤零零的四周早无邻居的四环中心位置坚持,路过的人没有不“佩服”的。

  像这样的机构,在有牛人撑腰之时,坚持着,而没了牛人撑腰,被拆迁之后,却把希望寄托在“庙里哭太爷”这种方式,并且在暗地里大肆活动,活动的目标和法律无关,只是更大的领导更大的权势罢了。

  而中国那些可怜的被拆迁者却一直想用法律,想用制度来维护自己那可怜的权益而不得。

  所以,权势这个东西其实是一个很难依靠的东西,如果连认识很多字的科学家伙们也再依靠权势站立,依靠权势获得例外资格,当这些权势突然消失的时候,只能冒充可怜虫了。

  而这样的可怜虫,如果再是那种色厉内荏,对内,对更加弱势的群体凶残,对外则根据对方和自己权势的对比而决定凶残或者服软,那是很没劲的。

  不被唾面,就不错了。

  当然,现实里热爱权势依托权势来获得例外的人是被唾面了,随后扮成可怜虫去四处博取同情,而此时别人怕很难能有什么感觉。

从咱中国的银行到欧洲的银行

2010年7月26日星期一

  我从小就觉得在伟大的祖国特别安全。

  一直在国内体会着这种安全感,我平素愚钝,所以第一次出境已经到1999年了,而那一次的出境其实也只是到达了香港罢了,还算中国的地盘,只是名字叫做特区罢了。而之前从我的妈妈到shopping猫的姨妈,每个人在我出去前都告诫我说去香港实在太危险,黑社会太多,基本上每个人都会有被勒索的机会。

  唉,糟糕的且可惜的是我在香港的半年多的时间,所有的经历里一次也没有满足她们的这个好奇心,一直都很安全。

  在香港的时候,也去银行,银行排队系统执行的是全部等待人员一起排一个大队的管理机制,然后等哪个服务台空闲下来排队的下一个人就去哪个服务台接受服务。

  让我稍稍有点吃惊的是,香港这么“不安全”,服务台却不是和大陆那样带有防弹玻璃。

  我立刻觉得香港的银行管理不如大陆的好——连防弹玻璃都不装的银行那还叫银行啊!

  然后就是第一次的欧洲之旅了,我去了布加勒斯特。

  在布加勒斯特的时候,得把手头的欧元换成“Lei”(罗马尼亚的货币单位)。第一次换是在机场,第二天看着满街的换钱处,只觉得亏死了,好像机场是按照一欧元换3.8Lei,而街头则是1欧元换4.3Lei,差别还是很大的。

  这样,再次需要Lei的时候,我就去了街上的一家银行。

  一进银行有点慌,怎么好像没什么人排队啊,而且,根本就没有把顾客和服务人员隔开的任何屏障,更别说防弹玻璃和下面的一个小小的传递口了。

  俺们在欧洲钱,对于欧洲安全的感觉依然是从电视上看到的那样,觉得欧洲天天在闹事,银行被劫案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当然,作为东欧国家的罗马尼亚也更不太平,连总统齐奥赛斯库两口子都被大家弄死了,暴力痕迹应该四处都有才对。

  可是,可是,这样的环境下,银行咋也不做点防范啊?

  除非,我以前的看法是错的,人家欧洲根本就不是天天出突发事件,我这个研究应急管理的甚至在欧洲都找不上饭吃。

  再去南欧,再去西欧,我才发现自己这个做应急管理的还真混不上饭吃,我所见过的所有银行都是面对面地服务,就是一张普通的办公桌,客户这边一般是两把椅子,如果你在某个银行开账户,那么每次给你服务的都是一个银行职员,外国面孔本来就不多,所以,都能相互认识了。

  中国的银行成本的原因我至少知道了一个,那就是防弹玻璃的钱肯定得最后算在顾客头上,否则,谁来出这笔钱呢?

  而前几天知道的即便一个银联之下的不同银行之间的ATM取款,也是要收费,而且是4元的。

  明白了之后,就不抱怨了。

  我一定得在我们祖国的羽翼之下生活,因为那里才最需要应急管理的人啊。

中央研究院力气所领导:我们一起到庙里哭太爷去

2010年7月25日星期日

【此为五幕话剧,俺很久不写话剧,明显手生了】

【如果有中科院的学生要演它,我愿意继续完善,最后希望能改写成一个演出达2小时的两幕话剧,五幕有点太多啦】

【如有相似,纯属巧合,不欢迎对号入座】

 

  话说东海傲来国有一中央研究院,中央研究院下属多个研究机构,其中的研究部和力气所就是两个比较大的机构。

  力气所首任所长铜院士为“犀牛贺州”就读于假粥理工学院后回国之大牛龟,傲来国的原子武器电子武器均有铜院士主持,端得十分了得。

 

  研究部由于人员众多而地面狭小,准备在“背硬”基地建设一个新的园区,恰恰力气所在那里有片地皮,虽已废弃,可是力气所却不想搬家。好在研究部部长也是力气所的上司,那日,就展开了一次谈话:

 

第一幕  某会议室

 

  研究部领导:饭所长您好!您看“背硬”基地准备动工,贵所的实验室能否考虑搬迁?当然,关于搬迁我们有一整套完整的计划,肯定尽量不使贵所财产受损,科研项目中断。

  【心里话:因为你们做钉子户,建设计划已经拖了3年了,求求您,快松口吧】

  力气所领导:粥部长,我支持咱们研究部的扩大计划,也愿意尽力配合。可是,有一个问题,“背硬”基地的实验室虽已废弃,可是那毕竟是铜老回傲来国的时候建立的第一个实验室,有着不可替代的历史价值,所以,这个还请考虑。

  【心里话:实验室老老实实搬了也不多给我买套房子,上次还断然拒绝了我外甥的小舅子的把兄弟的求职申请,这次来求我了,有铜老在,我们就是不搬,看你如何!】

  研究部领导:由于这个园区有一个整体规划,所以,很难做到完整地保全旧建筑,所以,能否考虑先行移动,园区内肯定会为实验室留一块很好的土地和实验室,以使其成为一个集历史和现代感的实验室。

  【心里话:有铜老,人家就是牛气。谁让咱们没有金老银老啊,否则早把他的嚣张气焰给压下去了】

  力气所领导:历史必须得有它依托的介质,而恰恰这些建筑虽然老旧,也是纪念当年铜老回国的一个媒介,不能缺了。

  【心里话:还不上道,那好,就用铜老压死他,让他知道金属的厉害】

  研究部领导:铜老回国,在很多地方都有贡献,留下他痕迹的地方在我们原来研究部的老地盘上也有很多,更不要说他居住的军队大院了。我们纪念一个人,不可能他待过的所有地方都要保护起来,每个字都要装裱起来保存2000年。何况,铜老也是我们尊重的大专家,大学者。其实延续和未来纪念铜老最好的方式是做出更好的研究成果来,而不是限于把应该拆迁的房子留着。

   【心里话:难道铜老放个屁也得拿塑料袋装着不成?!荒唐】

  力气所领导:这样吧,我们去请示一下铜老,看看他的意见,回来再告诉你们。

  【心里话:小样,看我不拖死你!】

 

第二幕  铜老家中

 

  力气所领导:铜老,您97岁高龄了,还这么健康,肯定能活到120岁。

  铜老:你们客气,谢谢!能活到98就不错了。关于创新问题,我发现你们力气所近些年没有什么值得提起的成果嘛!怎么还有脸来看我。

  力气所领导:我们写了一个小册子,里面是最近的科研项目,您老原来回来后创立的那个实验室现在还有人在做653的项目呢,还有322工程,都做得很活跃。

  铜老(接过小册子):这样不行啊,这样的成果怎么好意思往外拿啊,拿给我看我训训你们也倒罢了,千万别拿到外面去丢人。你说的那项目这工程,都是骗钱的,别以为我天天在床上就不知道。

  力气所领导:您教训得对,我们回去还是得把精力放在科研上,放在创新人才培养上。不强调项目和工程。

  铜老:唉,不说这些了。你说我创立的实验室?哪个?我创立过的实验室太多了,人老了,都记不得了。

  力气所领导:就是“背硬”基地那个。

  铜老:不是你说,我还真想不起来了。等等,现在也还是想不起来,这脑子,唉。对了,你们几个都叫什么名字来着?

  力气所领导(面面相觑):这……

 

第三幕  电话里【在舞台上其实就是某块地方聚光灯一照就有了】

 

  研究部领导:饭所长您好!您看“背硬”基地铜老实验室的事情,铜老有什么意见? 

  【心里话:别假造铜老意见就好】

  力气所领导:粥部长,我们向铜老汇报了情况。铜老指示:力气所近年的科研风生水起,人才济济,做得相当不错,尤其是,在我原来创立的那个实验室里,还能不断承接傲来国国家级的重大项目,对于傲来国的力气增长起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应予保留。

  【心里话:我玩死你们!】

 

第四幕:工地

 

  研究部负责人:拆吧!啥话都说了,没用。根据政府文件,我们可以强制拆迁。

  力气所保安:我们领导说了,这是铜老的实验室,不能拆。

  【心里话:铜老是谁?这么牛?我们村如果有铜老这样的人,也许能吓住乡长!】

  研究部负责人:动工,保安同志,请不要妨碍执行公务。

  力气所保安:可是,铜老——

  研究部负责人:保安同志,铜老已经去世了。

  力气所保安:这——

  【心里话:啊?这下坏了,吓不住他们,看来我这保安也干不长了!铜老为什么去世了呢?!】

   

  保安给力气所领导打电话【略】。

       

第五幕  力气所所长办公室 

  力气所领导立刻召集会议。

  领导A:他们终于还是动手了!力气所的员工不得说我们无能吗!唉!

  领导B:还不如咱们和他们当时好好谈谈条件呢,说不能拆迁补偿费可以多要点!

  领A:说什么呢!现在说这个已经没用了。抓紧时间研究应该怎么办?对策!

  领导C:抗议!发个正式的抗议书。

  领导D:可以,尤其是,在抗议书里要告诉全国人民,我们委屈死了,我们要去庙里哭太爷去!还有,损失多写点,100万太少,写一亿7千万吧。

  领导E:你刚才说的”太爷“,太爷是谁啊?莫非大家要真哭啊?我可有段时间没练这个功能了。

  领导A:你们女的做领导就是没悟性!太爷当然就是铜老啦!不真哭,你扯着嗓子嚎两声就行了。

  领导A:小C,你去拟抗议书,我去打打电话,看看铜老生前支持他的那些中央领导,能不能给说句话。

  领导A:喂,喂,是某领导的秘书吗?我们是铜老回国后创立的研究所,对,力气所。领导他老人家应该还记得。3988年的时候您陪领导还来过我们所视察呢?领导还题字了,题的就是“力气所有力气”。那副字我们一直挂在力气所最显眼的地方…….

     

  幕落——

银行看来工资奖金又发多了,使得盈利可能性减少了很多

2010年7月25日星期日

  又一则消息,《半数股份制银行同城跨行取现手续费跟风涨至4元》。

  原来的两元就是很不国际化的做法,一般如果是一个联盟的银行,跨行取钱都是一分钱不收的,这是俺们了解到的一点国际惯例,可是,服务的时候银行们强调国情,要比别国差,咱们忍了,而收费的时候有时候看着国外的银行收某一笔,那就一定要收那一笔,说要和国际接轨。而如果某个项目人家没收,可是俺们憋着想收,就马上又开始强调国情。

  总之不管怎样,客户都是待宰的羔羊。

  估计银行职员们的工资又发多了,作为一家商业机构银行就没有了盈利,只好又奔老百姓下手了。

  如此,盈利肯定会多一些,挨骂也自然多一些。

  银行在服务上的收费越多,大概离国际化就越远。

  当然,也许中国的银行们要引领国际化,把国际上其他银行的做法给中国化了呢。如此,俺们就理解了。

[转载]《三国演义》的“性之病”,易中天这篇文章还不错

2010年7月25日星期日

  《三国演义》留给我们的遗产,是一面可疑的旗帜:忠义;两颗有毒的药丸:伪善与权谋。这样的药丸,当然不能再吃,哪怕裹着糖衣。这样的旗帜,似也不宜再举,即便绣着龙纹。

  □易中天

  整谁的容,变什么性

  三国早被整过容,再整就成杰克逊了。

  由杨晓明任总制片人,朱苏进任总编剧,高希希任总导演的电视连续剧《三国》,已经播完。喧嚣已过,尘埃落定,心气平和,似乎可以说上几句。

  根据主创人员对媒体的再三表白,本剧的创作理念,是“整容不变性”。可惜这话我一直听不明白。整容?给谁整容?整谁的容?历史,还是小说?如果说给历史整容,那么,罗贯中已然整过。如果说给小说整容,那么,《三国演义》呈现出来的,原本就是整容后的形象。再整,就成杰克逊了。

  当然,整容后的杰克逊,仍然可爱。但三国不是杰克逊。因为它在被《三国演义》“整容”的同时,已经变了“性”。要知道,就历史的“本性”而言,魏蜀吴、曹刘孙,原本无所谓孰尊孰卑,甚至无所谓谁是谁非。从正面讲,三家都想结束战争,重归和平;从负面讲,三家也都想排除异己,独霸天下。大哥、二哥、麻子哥,大家脸上差不多。比如刘备杀张裕,诸葛亮杀彭羕,就跟曹操杀孔融,没什么区别。孙权则更是公开宣称,曹孟德能杀孔文举(孔融),孤怎么就不能杀虞翻(《三国志·虞翻传》)?可见他们对待“持不同政见者”,或自己不喜欢的人,态度和手段并无两样。只不过曹操的事,后来被大讲特讲,做足了文章;刘备、孙权、诸葛亮杀人,却被有意无意地“遗忘”。

  三国鼎立,逐鹿中原,各有其是,各有其非,这就是“历史的本性”。但是到了《三国演义》,却变成了“尊刘贬曹”。那么请问,你们的“整容不变性”,是不变谁的“性”?历史的“本性”,还是《三国演义》的“倾向性”?这可不能不搞清楚。如果整着“男人的容”,想着“女人的性”,那会咋样呢?弄好了刚柔兼济、风情万种,弄不好就是“人妖”。

  所以,2006年8月,我和总制片人杨晓明、总编剧朱苏进、总导演陈家林(那时还不是高希希)讨论剧本时,就建议他们慎重考虑,做出选择:要么改编《三国演义》,要么改编《三国志》、《后汉书》。按照后来他们“整容不变性”的说法,前者不变罗贯中的“倾向性”,后者不变三国史的“历史性”。但不管不变哪个“性”,都可以根据艺术创作的需要进行“整容”。不但可以“整容”,就连“扩容”(增加故事情节),都不是不可以。

  现在看来,杨晓明和朱苏进的选择,是历史的“性”,小说的“容”。《三国演义》那些精彩的段子都要,但不要其倾向性。这其实就是“变性”了。变性的结果是什么?因为还没看,不敢妄评。这里,只说我为什么反对改编《三国演义》,而主张根据《三国志》和《后汉书》来进行创作。

  这就要先来看看,《三国演义》的“性”错在哪里。

  三个代表三个梦

  曹刘之间的权力之争,变成了路线之争、道德之争、核心价值之争。“正统”幌子的背后,高高飘扬的是“道德的旗帜”。

  众所周知,《三国演义》的倾向性,就是“尊刘贬曹”。如果仅此而已,也没什么不可以。第一,我们又不是曹家后人,何必跟刘家争个对错高低。第二,曹操制造的“冤假错案”不少(比如杀崔琰)。死后被人痛骂,可以算是“报应”。第三,被“冤枉”的历史人物,也不是只有曹操一个。比如陈世美,比如蔡邕,都是。正所谓“身后是非谁管得,满村听说蔡中郎”(陆游诗)。对于文学艺术作品,没必要较这个真。

  关键是《三国演义》为什么会有这个“倾向性”。

  一般的说法,是“正统思想的影响”。但如果只是“争正统”,也未必一定要“尊刘贬曹”。陈寿以曹魏为正统,也没贬低刘备嘛!同样,孙权不是“正统”,罗贯中也没骂过“孙贼”。更重要的是,正统不正统,并不关读者什么事。读书人可能在乎,老百姓就无所谓。对于老百姓来说,谁当皇帝不是当,为什么一定要“正统”呢?

  然而《三国演义》却是“通俗读物”,走的是“大众路线”。这就得让老百姓看了高兴,看了喜欢。那么,老百姓怎么想?不在乎皇帝姓什么,只在乎皇帝好不好。好皇帝的标准,是仁慈和明智。仁慈的是“仁君”,明智的是“明君”。既仁慈又明智,那就是“圣君”。圣君最好,仁君和明君也不错。因为皇帝仁慈,民众的日子就好过;皇帝明智,官吏的工作就好做。总之,君仁则臣忠,上行则下效。皇帝仁慈明智,官吏就清正廉洁,百姓就安居乐业,结果是天下太平。如果这两个都指望不上,就只能寄希望于侠客(或侠士),拔刀相助,仗义执言。比方说,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

  这就是传统社会中国人的三个梦──圣君梦、清官梦、侠客梦。这三个梦,罗贯中都帮我们“圆”了。圣君,就是刘备;清官,就是诸葛亮;侠客或侠士,就是关羽和张飞。所以,尽管杖打督邮的,在历史上原本是刘备(《三国志·先主传》)。但是写小说,就得转到张飞身上。这就一举两得:刘备“急喝张飞住手”,说明他是“仁慈的人”;张飞痛打贪官污吏,则说明他是“侠义之士”。哈,三个代表三个梦,全了!

  更妙的是还有“反面典型”。谁?曹操啊!曹操杀人,所以是“暴君”;曹操篡汉,所以是“奸臣”;曹操说“宁我负人,毋人负我”(其实未必说过),当然是“小人”。好嘛,一边是圣君、清官、侠客,一边是暴君、奸臣、小人,你说该怎么着?当然是“尊刘贬曹”。

  有了这样一番“道德定性”,《三国演义》的“变性手术”,就做得理直气壮、得心应手、顺理成章,而且皆大欢喜。因为刘备等人可以帮我们“圆梦”,曹操则可以让我们“泄愤”。“尊刘贬曹”能不深得人心吗?《三国演义》能不开花结果吗?

  这就是问题的要害所在:曹刘之间的权力之争,变成了路线之争、道德之争、核心价值之争。“正统”幌子的背后,高高飘扬的是“道德的旗帜”。

  问题是,这不对吗?这不好吗?

  “结义”不该在“桃园”

  必须抛弃“桃园结义”,通过“全民公约”来建设“法治国家”。

  我不想说历史,或者只说一句:三国时期确实存在路线之争,但这是曹操与袁绍的事。刘备、诸葛亮反倒和曹操一样,主张“寒门庶族之法家路线”。所以,曹操瞧不起袁绍、袁术,却对刘备另眼相看。但这些可以不管,因为小说不是历史,电视剧也不是。

  那就讲主题。《三国演义》的主题是什么?忠义。如果说,《三国演义》的倾向是“尊刘贬曹”,那么,它的灵魂便是“弘扬忠义”。因此它的第一回,不是董卓入京,而是桃园结义。也因此,电视剧《三国》把桃园结义处理为十秒钟,还不及曹操“一泡尿长”,就理所当然地引起了网友的不满。不满是应该的,因为剧组已经宣称“整容不变性”。但是现在,你把人家的“命根子”都割了,还说“不变性”?

  不过,我倒是赞同他们的处理。想想谁最喜欢这一套?旧军队,黑社会。北洋军阀青洪帮,都是要磕头拜把子的。现在,人民军队党领导,西方军队国家化,都不兴这一套了吧?政府、公司、学校里面,也不能整天“大哥”、“小弟”的吧?事实上,现在我们最需要建立的,是公民意识、法治观念、契约精神、独立人格和自由意志。桃园结义跟这些兼容吗?不兼容吧!相通吗?不相通吧!可以对接吗?不可以吧!

  其实,即便在传统社会,桃园结义的影响和作用,也有正反两面。简单地说,哥们抱团做好事,这影响就是正面的;哥们抱团做坏事,这作用就是反面的。何况这玩意也未必就靠得住。张学良和蒋介石,不是拜了把子吗?北洋军阀跟北洋军阀,不也打起来了吗?这种事,历史上多了,并不一定要“看了《投名状》,才知道兄弟不可靠”吧?

  我知道这些话,可能很难让人接受。不断有人跟我讲,你不要反对“桃园结义”好不好?很感人的。我承认很感人。小时候看《三国演义》连环画,就被感动了,还拉了两个同学操练了一遍。是啊,谁不想自己的一生当中,能有几个唇齿相依、患难与共的“铁哥们”呢?更何况,草民的生存是那样的艰难,生命是那样的脆弱,环境是那样的险恶,力量是那样的微薄。如不“义结金兰”,谁管我们死活呀!所以民国初年的上海工人,便很少有不在帮的。中共开展工作,还得借助帮会。桃园结义引起共鸣,并不奇怪。

  然而问题也正在这里。一个社会,如果它的成员,只能依靠这样的办法来生存,来发展,这还是一个好的社会吗?这样的国家,还是一个现代国家吗?显然,为了国家的进步,人民的幸福,我们必须抛弃“桃园结义”,通过“全民公约”来建设“法治国家”。这样一种“社会契约”的缔结,也是一种“结义”,只不过它不该在“桃园”。

  谁的麦城,谁在走

  忠义是《三国演义》的灵魂,也是它的“麦城”。

  或许有人会说:你不能因为一个“桃园结义”,就把整个《三国演义》都否定了。做个手术把它“整容”掉,不就行了吗?

  听起来是很在理。但可惜,它不是脸上长的瘊子。作为文学名著,《三国演义》有着鲜明的主题,严整的结构。用“桃园结义”开篇,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如果去掉,不但后面很多故事没法讲,更重要的是,将无法体现小说的主题──忠义。

  忠义是《三国演义》的灵魂,也是它的“麦城”。

  就说关羽。关羽是三国人物中,最受后世推崇的。他在元代即已成神,后来又成圣成佛(武圣人、盖天古佛),粉丝比诸葛亮还多。但这显然不是因为他的武艺。论武艺,他其实不如吕布。但论人品,则吕布不敢望其项背。在《三国演义》中,关羽已被塑造成一个“忠义双全”的人。千里走单骑,是忠;华容道放走曹操,是义。关羽,是忠义的典型、忠义的旗帜、忠义的榜样。

  但不知是否有人想过其中的矛盾──走单骑,是不义;放曹操,是不忠。事实上,关羽原本是有麻烦的,这就是被俘投降。这在三国时期,其实也很平常。然而宋代以后,观念不同了。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于是,《三国演义》便安排张辽来解围,办法则是用忠义对抗忠义。张辽质问准备战死的关羽:义结金兰,同生共死;你先死了,哥哥咋办?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先死了,嫂嫂咋办?匡扶汉室,天下大义;你先死了,国家咋办?这三顶帽子扣下来,关羽的“仗忠义而死”,反倒成了“不忠不义”。

  这真是妙不可言!于是关羽决定“曲线救国”,在“降汉不降曹”的前提下,“有条件投降”。然后,又根据投降的条件,在杀敌立功之后,回归刘备。曹操呢?不但不阻拦,还亲自送行,又赠路费,又赠征袍,并通知各处关隘放行。理由,则是“敬爱关将军忠义”。

  曹操这样做,可能是真心喜欢关羽,也可能是在“放人情债”。但结果是一样的,即关羽“尽忠于备,失义于操”。关羽自己,也思想负担沉重,很担心因为“过五关斩六将”,被曹操视为“负恩之人”。反正不管怎么说,忠义是要用忠义来回报的。不回报,就是“不忠不义”,这才有了“华容道”。

  然而问题也就接踵而来:按照这个逻辑,我们是不是也可以“义释希特勒”,或者“义释东条英机”?罗贯中也知道讲不通,只好安排诸葛亮来打圆场,道是“亮夜观乾象,操贼未合身亡”。哈哈,话说到这一步,怕是理屈词穷了吧?

  忠义才是“刘阿斗”

  如果投降反倒成了“大忠大义”,我们还要这劳什子做什么?

  其实,忠义的主题早就走了麦城。请大家想想,什么叫“降汉不降曹”?难道刘备的队伍,原本是背叛汉室的“反政府力量”?这真是笑话!

  问题是,这样的笑话,却几乎没有人戳穿。因为我们喜欢忠义,我们吃这一套。长期以来,中国都是农业社会,又重农抑商。这就不可能产生契约精神。没有契约精神,就不会有法治传统。契约和法治都靠不上,就只能靠道德。或者说,只能“以诚信代契约,以道德代法治”。这就首先要讲“忠”,其次要讲“义”。忠用来规范自己,义用来规范别人。我忠诚,你仗义。上下左右,就都搞掂了。于是秩序得以维持,关系得以维系,天下得以太平。至于它的内在矛盾,我们可以装着看不见,或者有意无意回避它。我们有这个“阿Q精神”。

  可惜,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比如张辽知道关羽迟早要走,报不报告曹操呢?不告,是对曹操不忠;报告,是对关羽不义。这就有一个“忠字当头”,还是“义字当先”的问题。最后他的选择,是先忠后义。这其实也是传统伦理道德的要求:忠在义上。所以,宋江刚一成为梁山寨主,就把“聚义厅”改为“忠义堂”。忠,更重要嘛!

  然而在三国,忠却是个问题。投降的将领,比比皆是,也都受到礼遇和重用,比如张绣之投降曹操、黄忠之投降刘备、潘濬之投降孙权。潘濬原本是刘备部下,黄忠则投降了两回,先降操,后降备。如果投降就是“不忠不义”,整个“三国史”怎么写,便都成了问题。何况后世还有现实的考虑。做臣的要想,今后战败被俘,能不能“有条件投降”?做君的则要想,降敌的人又回来了,我还要不要?

  这就要找说法,做解释,打圆场。首先要肯定,如果是“有条件投降”,那就仍然是“忠”。如果投降以后又回来了,那就是难能可贵的“大忠”。其次要肯定,如果对方接受条件,那就是“义”。如果还信守承诺,那就更是难能可贵的“大义”。这就不但必须肯定,还必须加以回报。正如聂绀弩先生所说,如不回报,以后谁还肯讲“义”呢(《且说〈三国演义〉》)?

  于是,一贯被骂作“不义小人”的曹操,这一回却表现得“义薄云天”。当然,他也得到了应有的回报──在华容道被关羽“义释”。

  看来,我们的传统文化真是“很人性”呀!曲线救国,有条件投降,都是“忠义”。这当然很受欢迎。因为从今往后,我们都有后门可开,有退路可走。只不过,如果投降反倒成了“大忠大义”,我们还要这劳什子做什么?

  这才真是“扶不起来的刘阿斗”!然而改编《三国演义》,又不能没有这“刘阿斗”。没有了“忠义”,《三国演义》也就没有了灵魂。剩下的,可就只有权谋了。

  诸葛亮,就是这样变成牺牲品的。

  诸葛亮的“被权谋”

  “三气周瑜”的诸葛亮,是“陋儒”按照庞统模式打造出来的“冒牌货”。

  历史上的诸葛亮,原本是个正派人。他心系天下,忧国忧民;鞠躬尽瘁,忠心耿耿;清正廉洁,克己奉公;谦虚谨慎,以身作则;求真务实,执法如山。这样一个人,无疑是值得我们敬重的。但恕我迟钝,实在是很难将这些品质,跟“权谋”二字联系起来。

  事实上诸葛亮也不擅权谋。诸葛一生惟谨慎,“应变将略,非其所长”(《三国志·诸葛亮传》),他哪里会玩这一套?所以刘备打仗,并不带他。打益州,带的是庞统;攻汉中,带的是法正。庞统这个人,是比较无耻的。刘璋请刘备入川,帮他对付曹操,庞统却劝刘备趁机把益州吞了。刘备犹豫,庞统说这有什么关系。事成之后,封他一个大国,不就行了(《三国志·庞统传》裴松之注引《九州春秋》)。请大家想想,这是什么屁话!啊,你抢了人家一栋楼,然后再分他一间大房子,这就叫“忠义”了?但刘备就喜欢这样的。

  罗贯中也喜欢这样的。因此,他不但帮庞统编了不少故事(比如献连环计),还按照庞统模式给诸葛亮“整容”。最典型的例子,就是“三气周瑜”。这当然是历史上没有的事,也不可能有。不过这没关系,可以虚构。问题是,你也要写得好,才行吧?好不好呢?要讲吸引人,那是够“精彩”;要讲有格调,那就谈不上。正如胡适先生所言,在这个故事中,“风流儒雅”的周瑜,被写成了一个“妒忌阴险的小人”;而诸葛亮,则成了一个“奸刁险诈的小人”(《〈三国志演义〉序》)。前面一条也就罢了,后面一条却大成问题。因为《三国演义》高举的,是“道德的旗帜”。作为其“男一号”,诸葛亮怎么能是小人,又怎么会是小人?如果瑜亮二位都是小人,他们的斗争,岂不成了“狗咬狗,一嘴毛”?

  那么,“三气周瑜”中的诸葛亮,是小人吗?是,而且“小人得志”。你听他安排军士们喊的是什么口号?周郎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这就不是智力的较量,而是故意的羞辱了。真正的英雄,可不兴这样。正如聂绀弩先生所言,倘若是英雄,就该惺惺相惜。靠阴谋诡计去消灭对方,这“本身就不是英雄之所屑”(《且说〈三国演义〉》),又哪能再幸灾乐祸,出言轻佻呢?这一点,只要比较一下曹操如何对待关羽,便高下立判!

  这就决不是真正的诸葛亮,也不该是人们崇拜的诸葛亮,只能是“陋儒”按照庞统模式打造出来的“冒牌货”。所以,就在这“冒牌货”猫哭耗子之后,庞统便钻了出来,两人又是一番嬉皮笑脸(《三国演义》第五十七回)。顺便说一句:陋儒,是胡适先生的评语。

  不客气地说,这是《三国演义》的又一次“走麦城”──“圣人”写成了“小人”。原因,是要把诸葛亮“权谋化”。权谋化的原因,除作者自己喜欢外,也因为读者喜欢。这事我另有文章讨论。实际上,如果只是讲权谋,而读者和观众又能有一个好的心态,那还问题不大。如果还要把权谋和伪善结合在一起,那可就害人不浅了。

  遗憾的是,《三国演义》塑造的诸葛亮,便正是这样一个形象。

  权谋与伪善的二重奏

  诸葛亮不出山,呆在隆中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吗?

  证据是“三顾茅庐”。

  三顾茅庐确有其事吗?有,不过具体过程史无记载。《三国演义》作为小说,当然可以虚构。但把诸葛亮说成不想出山,恐怕就很荒唐。众所周知,诸葛亮是以“贤相”(管仲)和“名将”(乐毅)自许的。他怎么会不出山,又怎么会不想出山?他不出山,呆在隆中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吗?

  显然,这里有一个价值观和道德观的问题。也许,在某些人看来,想出山,就是想当官;而想当官,是可耻的。这可真是“陋儒之见”!第一,出山不等于做官。在刘备帐下,以朋友身份帮帮忙,不可以吗?实际上,诸葛亮出山之后,并无职务。他的“军师中郎将”一职,是赤壁之战以后才担任的。第二,当官也未必就可耻,要看你为什么。如果是为了做事,何耻之有呢?第三,在兵荒马乱、民不聊生的时代,一个有能力平治天下的人,是出山可耻呢,还是不出山可耻?至少在刘备看来,是后者。据《三国志·陈登传》,刘备在荆州时,曾经痛斥一个名叫许汜的人。因为此人“有国士之名,无国士之实”,只知道“求田问舍”,竟毫无“救世之意”。试想,如果诸葛亮也是个这样的,刘备会欣赏他吗?

  所以,陋儒之见,万不可信!相反,在我看来,诸葛亮出山,正说明他心系天下,忧国忧民,挺身而出,勇于担当,是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听听《毕业歌》吧:同学们,大家起来,担负起天下的兴亡!诸葛亮,连这点“觉悟”都没有吗?

  更混账的是,徐庶明明早就推荐了诸葛亮,诸葛出山以后自己才走,为什么要改成临走之前才说?就算“此人不可屈致”,总不至于推荐不得吧?莫非怕他抢了地位和风头?这就是“陷徐庶于不义”了。还有,明明是诸葛亮“每尝自比管仲、乐毅”,却说徐庶把自己当替罪羊、牺牲品,还要勃然变色。真正的诸葛亮,会这么虚伪吗?

  其实,这不是罗贯中一个人的虚伪,是旧时代读书人的集体虚伪。这些人的心理,是又想当官,又要摆谱。因此,他们说的话也好,写的书也好,永远都是酸不溜秋的。他们永远都在做一个梦:自己端个架子在家里坐着,皇帝来请,还请三回。请出来之后,言听计从,恩宠有加;自己则光宗耀祖,大展宏图。这是许多人心里的“黄粱梦”。

  这才有了“三顾茅庐”的故事。故事很精彩,罗贯中也说得天衣无缝。但明眼人还是不难看出:刘备在隆中的那些奇遇和巧遇,其实都是“罗贯中笔下之诸葛亮”的刻意安排。什么会唱歌的农民,不懂事的童子,满腹经纶的朋友,道貌岸然的丈人,也都是他的“托儿”。其目的,就是要把买方市场变成卖方市场,让刘备出大价钱把自己买断。这,难道不是“权谋”?看不出这一点,只能说明脑残。

  诸如此类伪善加权谋的地方还有许多。比方说,小孩都知道,刘备摔孩子,是“邀买人心”。甚至就连他那个“携民渡江”,真实意图如何,都很可疑。朱苏进对《瞭望东方周刊》记者柴爱新说:“我不承认哪个帝王是忠厚的。”这话我同意!

  可疑的旗帜,有毒的药丸

  权谋是因为伪善,伪善是因为忠义。被高举的“道德旗帜”,其实是罪魁祸首。

  这就是被罗贯中(也许还要加上毛纶、毛宗岗父子)“整容变性”后的“三国”。显然,它的问题不在“容”(与历史的真实相距多远),而在“性”(主题、思想、倾向性)。或者说,不是“容之丑”,而是“性之病”。“性”的问题,也不在“尊刘贬曹”,而在背后的一整套价值观和道德观。因此,尽管《三国演义》主题既鲜明,人物亦鲜活;罗贯中和毛氏父子,也动机既纯正,手法亦高超;但还是不可避免地要走了“麦城”,甚至走向自己反面:代表明君梦的刘备“长厚而似伪”,代表清官梦的诸葛亮“多智而近妖”(上引均见鲁迅《中国小说史略》),代表侠客梦的关羽,则既投降了敌人,又放走了敌人。

  显然,这是一个悖谬;而问题,就出在他们要弘扬的“忠义”。

  忠义旗帜的高扬,有根本原因,也有直接原因。根本原因在经济基础,直接原因在人际关系。传统社会的人际关系是什么?不是契约关系,而是依附关系。臣依附于君,子依附于父,妻依附于夫。这种关系是不可解除的。就算解除,那也是被依附者的事。比如夫妻离异,就不能叫“离婚”,只能叫“休妻”。

  这就要讲“忠”,即臣忠于君,子忠于父,妻忠于夫。显然,这是一种“不平等关系”。臣子必须忠于君父,君父就不必。君父的义务,是仁慈。君仁臣忠、父慈子孝,表面上看,似乎都有道德义务。但这只能叫“对等”,不能叫“平等”,因为“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处于主导甚至主宰地位的,仍然是君、父、夫。

  不过,能对等,也不错。因为倘若你“不仁”,我就可以“不义”。义,才是普遍适用的。君要讲“仁义”,臣要讲“忠义”,朋友要讲“情义”,买卖要讲“信义”。看起来皆大欢喜,实际上五花八门。究竟什么是“义”,谁都没有解释,谁都说不清楚,只能根据一个模糊的理解,相机行事。正因为可以灵活处理,所以,关羽的依曹、反曹、降曹、别曹、放曹,便都是“义”。当然,这也就是关羽。换成吕布,就是“不义”。

  总之,忠,是单方面的人身依附;义,是多角度的任意解释。忠是不变的,义是多变的。这就不好操作。结果,要么各行其是,要么弄虚作假。因为政治斗争,归根结底是利益之争。争利而言义,只能是吹牛撒谎、装模作样。这就是“伪善”。比如“当面叫哥哥,背后摸家伙”,或者口口声声为国为民,处心积虑争权夺利。做假做出一套方法和技巧,就是“权谋”。不搞权谋也不行。因为大家都打道德牌,都要占领道德制高点,都要指责对方“不义”。这就只能搞阴谋,不能搞阳谋。总之,权谋是因为伪善,伪善是因为忠义。被高高举起的那面“道德的旗帜”,其实是罪魁祸首。

  这就是《三国演义》留给我们的遗产:一面可疑的旗帜(忠义),两颗有毒的药丸(伪善与权谋)。这样的药丸,当然不能再吃,哪怕裹着糖衣。这样的旗帜,似也不宜再举,即便绣着龙纹。但拿掉这面旗帜,也就不是《三国演义》。更何况,如果连这“亦真亦幻”的道德感都删掉,那可真是“多谋寡义”了。

  不能没有忠义,又不能宣扬忠义。《三国演义》之不可改编,还用再说吗?

回忆中关村88号楼的倒掉

2010年7月25日星期日

  之前,中国科学院在中关村有一个88号楼。

  按照现在的叫法,88号楼就是当年的青年公寓。

  大约在2001年左近(不好意思,连年份我都有点模糊了),这座楼因为建设北四环的缘故,拆掉了。

  88号楼是很多在科学院各所读研究生的青年学子的窝,有时候,我这个北航的学生也去过去蹭着听个啥看个啥,或讲座或录像。因为我家Shopping猫在中科院读的博士,我还替她听过政治课,因为要打卡计分,不好不去。

  这座88号楼是有些历史的,不少后来的中科院的院士教授年轻的时候也住过那里,更不要临近另外一座类似的楼了,更是筒子楼的典型,楼道里还有各种燃气灶具,煞是热闹。也有许多后来的领导,比如一些研究所的所长在自己啥的不是的时候曾经在那里带着老婆孩子做饭,一楼道的油烟【好像我见过似的,呵呵】。

  88号楼还有一个故事,我不知道确切不确切,那就是陈景润先生曾经在那里跳过楼,从三楼跳下,当时刚好二楼有个平台接了一下,才没有导致悲剧性的后果。我第一次来北京的时候我已经在中科院读博士的师兄就给我指过陈景润跳楼的那个位置,我还唏嘘了一阵。

  陈景润跳楼的事情后来还有续集,据说有革命领导因为陈景润先生被平台挡了一下没有掉到一楼,讽刺说:不愧是学数学的,连跳楼怎么不死都计算得一清二楚。

  似乎都已经是遥远的过去了,可是,那层平台偶尔还是会在我眼前晃动一下,让人悲叹当年知识分子悲惨的命运。

  不过,终于还是倒掉了,被拆了,里面曾经住的年轻人现在也都是教授了吧?也许有的还成了大科学家,不知道他们路过那里的时候还会不会想起当年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