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频:方舟子在无神论论坛上的演讲《中国需要一场新无神论思想运动》

17 07 201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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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法天遭群殴事件中的谎言和谬论

12 07 2012年

7月6日中午1点,在北京朝阳公园南门口,中国政法大学副教授吴法天遭到四川电视台驻京记者周燕等二、三十人的围攻、殴打,时间长达近20分钟。事发后,一些著名学者、媒体人、法律人、娱乐明星等所谓“公知”在微博上发表评论,歪曲事实,为吴法天被殴叫好。除了腾讯“今日话题”,各个媒体对该事件的报道、评论都或多或少存在不实之处,其中最恶劣的是网易“另一面”。幸而微博记录了该事件的前因后果,当时在场的众多围观者录了多段不同角度的视频记录了该事件的过程,得以让我们知道事实的真相。

公知们认为吴法天是跟周燕约架,被打活该。查微博记录,周燕自今年1月6日起就多次发微博扬言要打吴法天,在7月4日又要求吴法天“有种你选地方,我不抽死你,别做缩头乌龟”,吴法天选定了时间、地点,但是声称是要“辩论”“普法”“是文斗不是武斗”“保证理性辩论,保证不与女人动手。几个争议话题都可以谈,网友可围观摄像”。而周燕在7月5日发的微博也说“严重欢迎法大教授吴法天到朝阳公园南门(正门)普法”,即至少表面上认可了吴法天是要普法。也许周燕是把“普法”当成约架的隐语,但从吴法天的“保证”以及“几个争议话题都可以谈”等语来看,他是没有准备要打架的。即使在对方开始动手后,他也一直要求辩论,始终没有还手。他在去之前就发了几条微博说是辩论,并非像“公知”说的,到了现场发现周燕一方人多才改口要辩论。

网易“另一面”称,约架后吴要文斗不要武斗,是意图修改合意内容,吴要承担主要责任。即使吴法天一开始是约架而不是约辩,那么到场后他也有权利要求终止约架。打个比方,假如吴法天和周燕约炮,见面后吴法天改变了主意,难道周燕就可以把他强奸了还要吴法天承担主要责任?

再退一步说,即使吴法天是和周燕约架,而且不可更改意愿,那么也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周燕带去的人马以及围观者又怎么可以乘机殴打吴法天?

可笑的是,吴法天一直要求辩论,而周燕带去的人马都说不跟他辩论,就是要打他。等待警察赶到时,这些人又都改口跟警察说不是打架,是辩论。而到了网上,他们又再次改口说是约架,不是辩论。

公知们认为吴法天骂周燕是“鸡婆”,男人辱骂女人,所以被打活该。当时周燕和她带去的人马也都怒气冲冲地追问吴法天为什么骂她“鸡婆”。其实是周燕最早主动用脏话骂吴法天的,而且骂得更脏。在6月13日因为吴法天批评了李承鹏关于食品安全问题的一篇文章,周燕就骂他:“吴法天长着一副挨骂找抽的小样,不骂辜负了他爹射出的那枚臭精。”以后又多次骂吴法天是“阉人”“怂货”。难道只许女人用脏话辱骂男人,就不许男人还骂?还骂了就该被打?

公知们认为吴法天在微博上发了周燕的照片,侵犯了周燕的隐私,所以被打活该。周燕在现场也是这么责问吴法天的。其实那些照片都是周燕自己发在微博上的,吴法天把它们收集了发出来而已。也许吴法天发照片时抱有恶意(按周燕的说法,专找她照得不好的照片发),但是照片既然是周燕自己发网上的,就算不得侵犯她的隐私。

公知们认为吴法天发微博说大跃进时没死人、什邡钼铜项目没有污染,所以被打活该。其实吴法天只是说大跃进时他们村没有死人,并未否认大跃进死了很多人;他转发什邡市政府关于钼铜项目没有污染的公开信,要求辟谣或科普,只是存疑或求教。即使吴法天否认大跃进死人,认为什邡钼铜项目没有污染,也不成其为挨打的理由。否则那些为什邡钼铜项目做环评的专家,岂不更该打。

公知们认为没有人打吴法天,吴法天摔倒是假摔、碰瓷。这与周燕本人的说法和视频所显示的都不符。周燕本人事后发的微博称:“鸡蛋两枚上脸,后背三腿,裆下三脚。”视频也显示,周燕朝吴法天脸上扔鸡蛋,至少两次起脚踢到吴法天的裆部。吴法天曾三次被打倒在地,倒地时有几个人冲上去踢他。在吴法天跟人辩论时,有个黑衣女绕到背后踢他。在事件的高潮,有个“大胡子”突然闪出打吴法天的脸,现场一片欢呼,一个自称从不打人、来自加拿大的16岁中学生用手死死勾住吴法天的脖子把他撂倒在地,围观观众喊着“掐死他!掐死他!”。在警察到来时,“大胡子”一边躲进公园,一边说:“叫他不敢光天化日出来,我X。”黑衣女回应:“下次打死他!”

公知们认为吴法天带了一个保镖去。现场是有一个人一直在保护吴法天,为此背上还被砍了一砖头。有人说他是吴法天的保镖,甚至说他是便衣。但此人后来在微博上澄清(@胡杨林717 ),他本来是旁观者,看不下去了才站出来保护吴法天的。他已接受了媒体采访,也被吴法天的反对者给人肉出来了,其工作机构、住址、电话都被公布到了网上,不是保镖更不是便衣。即使吴法天真带了一两人去,跟周燕带的人相比也微不足道,不知公知为何要拿这点说事。

网易“另一面”不仅美化约架,而且还美化罗永浩要对我泼粪的威胁,声称“其实也是一种理性选择,甚至是有勇气的选择。”“如果权衡之下能以承担法律后果的代价实现自己的权益诉求,有何不可?”按网易的观点,任何犯罪行为都可以说是一种理性选择,甚至是有勇气的选择。将心比心,不知网易管理人员是否也愿意被群殴、被人泼粪?如果被群殴了、被泼粪了,还会不会认为那是理性的、有勇气的选择?

有人说吴法天是去钓鱼的。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去钓周燕这么个无名小卒,难道他已经知道了“大胡子”、五岳散人等著名公知也会去?假如吴法天真的是在钓鱼的话,那么他不仅钓出了群殴者的狂暴,更钓出了公知的嗜血和虚假,以“韩寒”名义发出的微博就典型地体现出这两点,既歪曲事实,又崇尚暴力:

“一个男的在自己的微博上公开侮辱一个女人,同意约架并欣然前往,这男的就欠抽,尤其今天还是世界接吻日,所以更欠抽。别扯什么公知,民主,法制,文革,也别反咬他人,谎说自己被围殴。满地打滚是碰瓷犯的特征。就两个字,欠抽。这事和民主一点关系都没有,就算你是蒋经国,也得抽。”

为网上的言语冲突,就高呼要抽人,连死了那么多年的蒋经国都不放过,果然是与民主、法制无关的“臭公知”。而对一件有如此多的文字、视频证据的公开事件,公知们也敢信口雌黄,更何况其他较少或没有公开资料的事件?以后公知们说话,谁还敢信?

2012.7.10.

和讯博客首发



为什么死后没有灵魂?

7 07 2012年

我女儿很喜欢看美国动画片《猫和老鼠》,其中一集有老鼠杰里灵魂出体的画面。我听到女儿在说“老鼠的魂跑出来了”,便对她说:“魂是不存在的,是编的。”她问我为什么,我只能简单地说:“就跟妖怪是编的一样。”此前她自己已无师自通地悟出妖怪是不存在的,因此对我的回答很满意。

当然我的回答不可能让很多大人信服。在人类历史上曾经几乎所有的人都相信灵魂不灭、死后有来生,至今仍有很多人对此深信不疑。对这个问题,中外思想家都曾从常识、逻辑的角度加以驳斥。比如晋朝阮宣子不相信人死后会变鬼,他的反驳角度很独特:声称见过鬼的人说鬼魂穿着生前的衣服,难道衣服也有鬼吗?东汉王充也曾反驳过,如果死后灵魂不灭,死去的人要比活着的人多得多,现在应该到处都是鬼了。

古人说的灵魂,有时指的是我们今天说的意识、精神、心理活动,那是大脑生理活动的结果,是物理、化学反应的产物,并不能脱离大脑而存在。人一死,大脑活动终止,意识丧失,所谓的灵魂也就跟着消失。这是灵魂不存在的科学依据。但是也有人试图用科学实验证明灵魂的存在。很多人都听说过这么个实验,有一个美国医生称了人死亡的那一瞬间的体重变化,发现少了21克,于是认为人不仅有灵魂,而且灵魂的重量是21克。这个实验是美国人邓肯·麦克杜克尔(Duncan MacDougall)早在1907年做的,以后并没有人能够重复出来。在今天看来,这样的实验结果毫无意义,那么小的重量差异可以被当成是测量误差,或是人死时某些生理变化(例如水分丧失)的结果。

有的死后有灵的实验则纯属捏造。有一个流行颇广的故事说,某国科学家在一些绝症病人的身上做实验,用电脑把他们的脑电波转化成文字记录心理活动,在他们死后收到了他们从另一个世界发来的信息。这个故事也仅仅是个故事,而且是编得很拙劣的故事。人的脑电波并不编码人的心理活动信息,不存在能够把脑电波转化成文字的技术,否则审问犯人就简单了。何况人一死,脑电波活动也马上停止。

有的人相信死后有灵,是因为他们通过灵媒、巫婆能和死去的亲人交流,觉得灵媒、巫婆描述的那个人与他们记忆中的亲人惟妙惟肖。其实那不过是一种骗术,灵媒、巫婆通过察颜观色、诱导性问答、事先派托儿踩点或套话等技巧,再通过营造神秘兮兮的气氛施加心理暗示,让你相信了你愿意相信的,和算命是一样的道理。

近年来关于濒死体验、灵魂出体的话题很热,也让一些人相信了人死后有灵。2010年上映、由克林特·伊斯特伍德导演的美国电影《从此以后》(Hereafter)就借一个“科学家、无神论者”的口说,不同文化背景的人都有相似的濒死体验,说明这不是想像出来的,而是真实存在的;然后再通过神化一个很灵验的灵媒来宣扬死后有灵。但是,即便濒死体验是真实存在的,那也不能用以证明灵魂的存在,只不过证明人在濒死时大脑经历了相似的神经生理变化,产生了相似的幻觉。事实上,通过一些实验,例如服用某些药物、人为制造大脑缺氧、对大脑某个部位施加电磁刺激,也能够让实验对象产生与濒死体验、灵魂出体类似的幻觉。

相信人死后有灵魂,与相信人是万物之灵的人类中心主义是一脉相承的,是对人类过度自恋的产物。现代科学告诉我们,地球并不是宇宙的中心,甚至连太阳系的中心都不是。生活在地球上的人类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是数十亿年地球生物进化的偶然结果。生物的进化能够产生发达的大脑、高超的智能、复杂的精神活动,却不可能产生没有物质基础的灵魂。人类只是地球上亿万个物种中很成功、但也并不神奇的一个物种,与其他物种、特别是类人猿并不存在本质的区别。类人猿不仅在生理上,而且在心理上,都与人类不存在截然的界限。它们也是有感情、有语言能力、能推理的智能生命。如果人死后有灵魂,那么就没有理由不认为类人猿死后也有灵魂。那样的话,天堂、地狱不仅要充斥着自古以来死去的人们,还要充斥着自古以来死去的猩猩、大猩猩、黑猩猩,更要充斥着几百万年的人类进化史上各个阶段的猿人。而如果相信类人猿有灵魂,那么其他的灵长类呢?其他的哺乳动物、脊椎动物、无脊椎动物呢?植物、单细胞生物呢?

当然,对许多人来说,相信人死后有灵,不过是提供一种心理安慰和精神寄托。但是相信人死后无灵,并不因此就让人觉得活着没有意义。恰恰相反,正如我对女儿说的,因为知道人死后什么都没有,所以要对生命更加珍惜。人死如灯灭,那就要让生命之火在熄灭之前烧得更旺、更亮。

2012.6.20.

(《新华每日电讯》2012.7.6.)



说说韩寒《三重门》抄稿中抄错的句子

5 07 2012年

我已写过三篇文章,根据抄写性错误论证韩寒《三重门》手稿是抄稿,而不是他自称的一次成型的创作稿。我自认为这些论证已够充分。此后几个网友继续找出了其中很多抄写性错误,有的错误颇为搞笑,很有娱乐价值,例如把“功亏一篑”抄成“功号一贯”,“无才之辈”写成“天才之靠”,“淮南子”抄成“准南子”,“刘邦”抄成“刘拜”,“伦敦”抄成“伦郭”,“直拍脑袋”抄成“直拍胸袋”,都不是有意识创作时出现的错别字,而是无意识抄写时因为字形相近而出现的错误。也有熟悉五笔输入法的网友论证其中有的抄写错误是五笔输入的错误,即原稿可能是五笔输入后的打印稿,其中的错误被韩寒忠实地抄下来。

但挺韩派主将、“青年学者”押沙龙却认为这些错字不足为凭:“所谓‘五笔字型’错误,我觉得只能算疑点,不能算证据。道理很简单,这些错误没有排他性。这些错误敲五笔会犯,但不能证明手写就不会犯。如果出现排他性错误,比如文稿里整整漏了完整的一行,那这个就是抄写的直接证据。”

换句话说,他认为以字为单位的抄写错误只能算“疑点”,只有以句子为单位的抄写错误才能算“直接证据”。我们当然不能同意这种说法。以字为单位的错误,如果不是正常书写时能发生的错别字,而是错得匪夷所思,因字形相近而起,那么不管错误是原稿中已有而被忠实地复制,还是抄写时看花了眼,都可作为抄写的证据。即使只看以句子为单位的抄写错误,那么在《三重门》手稿中也比比皆是。这类错误可分为三类:抄漏、抄重复和抄串行。

我们先看抄漏句子的错误。我在《韩寒〈三重门〉手稿是抄稿的补充证据》中已举了两个抄漏关键句子使得前后文不通的例子。网友@勤劳十点 后来又找出了几处韩寒抄漏的,有一处竟抄漏了好几句:

林雨翔把话岔开,问:【“你没有中文名?”沈溪儿代答道:“要你管,她在加拿大时我就这么称呼她。”
林雨翔追问:“加拿大,怎么样?”
沈溪儿又成代言人:“你没听说过?外国有个加拿大,中国只有大家拿!”
林雨翔一听,爱国胸怀澎湃,又懒得跟沈溪儿斗,问】Susan:“你这样不冷?”

【】中的部分全都抄漏了,抄成了:

林雨翔把话岔开,问:“Susan,你不冷?”(手稿集p.38)

漏掉的这部分并非可有可无,而是交代了一个关键的情节:为何女主人公叫做Susan而没有中文名这件读者会关心的怪事。这么重要的情节应该是在创作时就已想好、写成,不可能是在交给出版社出版时在编辑过程中才增补的,即使在编辑时要增补也不可能增加这么多的对话。所以这应该是抄漏了,而这个部分交给出版社的是另一个更原始的版本。

对抄漏错误,韩粉可以狡辩说这是后来补充的,不是抄漏——押沙龙在别人找出抄漏错误给他看后,他就是这么狡辩的。比抄漏更不好狡辩的是抄重复了。这在《三重门》手稿中也有。例如网友@nujilty 发现的这一处:

林雨翔一个踉跄,稳后【□□本想说“又不是脱给你”】说:“又不是脱你给的,老子愿意!”(p.169)

【】中是涂掉的部分,其中有两字辨认不出。如果是创作的话,是不会连写两次“又不是脱给你”,如果要删掉“□□本想”,只需涂掉这四个字即可,无需把“说‘又不是脱给你’”都涂掉然后再写一遍。所以这是抄重了,发现后涂掉了重复的部分。另外,“稳”字前漏写“站”,“脱给你”错写成“脱你给”。

更难以狡辩的是抄串了行,即抄的时候看错了句子的位置,导致上下文不衔接。我在《大量的抄写错误证明韩寒〈三重门〉手稿是抄稿》中已举了两个抄串行的例子。最近@勤劳十点 又发现了一处:

钱荣问:“去消遣一下,泡网吧,怎么样?”
雨翔深知钱荣这人到结账时定会说没带钱,让别人又先垫着,而且钱荣这人比美国政府还会赖债。推辞说:“现在市里管得很严。”
“哪里,做做样子罢了,谁去管?”
雨翔想也是,现在为官的除吃饱喝足外,还要广泛社交,万忙中哪有一空来自断财路,这类闲暇小事要他们管也太辛苦他们了。【这个谎撒得大失水准。】
“不了,我肚子有些不舒服。”
“算了,我去吧。”(手稿集p.362)

“现在市里管得很严”最多只能算是拿不必要的担心当借口,算不上撒谎,要说也是“这个借口找得大失水准”。“我肚子有些不舒服”才是很低级的谎言,所以“这个谎撒得大失水准。”一句本来应该是接在“不了,我肚子有些不舒服。”一句后面的,后出的《三重门》版本(2006年二十一世纪出版社版,该版本虽然后出,有可能是根据真正的原稿排的,错误最少)就是这样的。所以这里明显是抄写的时候看错行了,把下一行的句子提前写了。

还有一处串行是《三重门》手稿集刚出版时就已被发现,这里顺便提一下:

钱荣在旁边叫着注释:“太好了,好得逃了夜,快处分了!”林雨翔脸色大变,弭患不及,【忙拾起听筒人扑过去】,那头问:“他是谁?是真的吗?逃夜?”(手稿集p.396)

正确的顺序应该是“忙人扑过去拾起听筒”,因为电话是在墙上的,当时用的是免提,要拾起听筒只有人先扑过去。由于抄错词组顺序,导致早期《三重门》版本也跟着错,后来的版本才改过来。如果是写作,是不可能出现这种颠倒次序的错误的,不可能想像着扑过去拾起听筒的情景,却写成了拾起听筒扑过去。

当然我们不指望押沙龙会因此改变立场。决定一个人的立场的,并不仅仅是智商。

2012.7.2.

和讯博客首发



视频:方舟子支持者在南方周末大楼前抗议

2 07 2012年

http://v.ifeng.com/news/society/201207/50f32373-a02e-4eb7-9689-c468a1d164e9.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