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周末》现在真是堕落了!”

10 11 2005年
    三天前有一名《南方周末》记者告诉我,说有人往《南方周末》投稿信箱寄了据说是摘自我的文章的一段话,里面有“《南方周末》现在真是堕落了”等语,问是否是我写的。我记不得我曾经写过这些话,要该记者把这段话转给我以便核对。催了两次,至今没有收到。不管我以前是否写了那句话,在今天(11月10日)看了《南方周末》用2、3两版的篇幅做的专题《于建嵘VS方舟子:两败俱伤的恶战》之后,也不能不感叹:“《南方周末》现在真是堕落了!”

    我在接受《南方周末》的采访之前,唯一提的要求是在报道中涉及我的部分和对我的访谈记录定稿之后在发表之前必须经我过目和确认。该访谈是记者根据现场对话的笔录(没有录音)写的,整理之后将定稿寄给我,报道中涉及我的部分也发给了我,我做了不多的修改,寄了回去,记者也确认已经收到。但是现在登出来的访谈录,并不是经我确认的那个版本,而是被删掉了约一半,里面有的对话被删得七零八落,不能再准确表达我的原意。如果是因为篇幅的缘故必须删节,也应该把最后版本再寄给我确认。而登出来的记者报道,更与我确认的那个版本毫无关系,里面与我有关的部分都没有经过我的确认,我确认过的段落都不见了。言而无信,有违新闻道德,更有违做人的道德。没想到《南方周末》现在也堕落到和《南方人物周刊》之类的小报玩这样的把戏。

    《南方周末》在报道于建嵘骂我这一事件时,也完全没有客观报道的立场,标题就给定了性:“两败俱伤的恶战”,自命裁判宣布:“两个人谁都没有赢得这场恶战和混战。”我还真不明白我在这场“恶战”中败在哪里,伤在何处。如果对我骂娘就能让我败了、伤了,以后谁要想打败、打伤我,可就太容易了。只要还有一点点的是非观念,还没有被小集团的偏见蒙蔽了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出,于建嵘对我破口大骂,骂完了又矢口否认,其学格、人格都已破产,无可挽回。难道《南方周末》真以为找一批人来批评我的打假,制造我也败了的假象,就能让“《南方周末》2004年度致敬人物”于建嵘挽回点面子?想要批评我的打假,也该等抓到了我打错、冤枉了人的把柄吧,现在仅仅是因为有学者如街头小流氓一样对我骂娘,就让你们兴奋得也要加入骂阵,仿佛我就活该被人骂娘似的,也未免太恶心了吧。

    更恶心的是还为此组织了三篇一面倒地批我的评论文章,连起码的中立立场都不装一装,好像我现在在学术界是人人喊打,没人替我说话了。找的又是什么人呢?“曲水”不知是谁的化名,语气也温和些,且不去说他,笑蜀(陈敏)和李方则都是和我有新仇旧恨的。笑蜀是早就加入了骂阵并被我反击过的,不是什么旁观者,他还是如从前用“英明神武”的口气批我“英明神武”一样把自画像强加于人,用“充满乖戾乃至充满杀气”的文风批“充满乖戾乃至充满杀气的暴力文化”,以“姚文元遗风”批“姚文元遗风”,而且与时俱进地和伪科学家们遥相呼应反对“私人学术打假”了——当然,这并不妨碍他们打我的“假”。至于李方,自称是我的朋友,而我实在不知道何时交上了这么位朋友,联想到此前笑蜀在批我之前也先捏造一番与我“相识”的经历,照这么下去,恐怕我的“朋友”之多要超过胡适之了。我对李方的主要印象,是在1999-2000年间他因为宣扬、支持“史前超文明”和朱海军的“面对面进化论”之类的伪科学,曾被我痛打过。据说之后他有所反省,不敢再妄谈科学,不过其信口开河的毛病却是改不了的了,改为妄谈别人了,比如说“方最得意者,在于他是当年福建高考的语文状元”,俨然我肚子里的蛔虫。其实在我看来,能把文科妄人打得满地找牙,打得一起对我哭着喊着叫停,所感到的得意程度就大于小时候得了“语文状元”。至于李方对我的打假动机的种种小人之心式的猜疑,还是网友WT对此的评论最恰当:狗眼看人低!

    自2001年打击“珍奥核酸”之时起,我和《南方周末》或明或暗有过多次的“打假”合作,并给《南方周末》写了许多篇文章,也多与打假有关。在当时我认为《南方周末》是中国最好的、也是最受我信任的报纸之一。之后《南方周末》经过几次大换洗,我认识的编辑、记者都已离开,有的还是愤而辞职的,《南方周末》的品质每下愈况,许多人都说它堕落了,我也就很少再去关注它,有时碰上了也会批批它。但因为以前的渊源,还是给了它这么一次机会。对不起我的信任、恶心我、围剿我,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还能把我怎样?即使他们把反对个人学术打假的口号喊得震天响,只要我见到假的,认为该打的,照样打,岂会因为小人、小报的聒噪而缩手缩脚?但是,如果笑蜀、李方的无稽之谈真的能代表《南方周末》的看法,如果《南方周末》真的认为只有官方机构才能打假,个人打假要反对,打假是娱乐,那么就是在否定言论自由,否定公众对事情真相的知情权,等于是在对旧《南方周末》的良知的完全否定,这一份报纸,也就死掉了,岂止堕落而已。以后《南方周末》如果再有打假的报道,我们就只当它是不正常的“娱乐”,当然,我是再也不会去配合它演戏的。

附:

方舟子:哪怕天下人误解我

(【】中为发表时被删掉的部分)

本报记者  李海鹏2005年11月10日南方周末

  新语丝要为举报人保密

  记者:作为以学术打假为主要内容的知名网站,新语丝审核、遴选举报投稿的标准是什么?  方舟子:我并不在意来稿的用词是不是激烈,只看它有没有依据。如果文章中举出事实,我会核实这个事实是否存在,如果文中有推论,我会进行逻辑判断。至少要看起来有道理有依据,我才会发表。【对不涉及新的事实的评论性文章,发表的标准会低一些,但】最低标准是不选用新冒出的ID发表的评论文章和跟贴,发言要有可信赖的来源。

  记者:那么引起这个事件的“严晋”算不算新冒出来的ID?  方舟子:严晋不算,他的文章是寄给我的投稿,不是那种在论坛上的随意张贴。新语丝网站规定,举报文章可以化名发表,但是作者必须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给我,我要为举报人保密。至于他与于建嵘有无恩怨,这一点在我看来并不重要。很多举报人在举报时都存有某种个人动机,或者出于同行业的竞争心理,或者出于私人恩怨,但我不管他有什么动机,只看文章有没有道理,有没有依据。

  记者:在匿名机制下,如何保障新语丝的公信力?被批评造假的人会说,哪有什么匿名人,其实就是你方舟子自己在搞事。  方舟子:学术真伪的判断,依靠的是举证的过程。如果举证过程充分透明,结论就是合理的。举报人是谁并不重要,对他的身份进行猜测也就没有必要。即便严晋就是我,也不妨碍他有举报权,何况他并不是我,我从来不用其他笔名发表文章。

  记者:在新语丝你既有监管言论的权力,又常常亲自参与打假,这对你的对手来说是不是不公平?  方舟子:有人因此说我“既做运动员,又做裁判员”,甚至认为我自任“法官”。其实即便我控制新语丝,也不等于控制全部舆论。这个网站不是官方权威机构,无论是投稿人还是我自己,发表的都只是个人看法,对于学术真伪不具备最终裁决权。即使我下结论,也只是我的个人结论,不具备什么强制力,行使的更不是公权力。如果有人认为我错了,反驳文章又不能新语丝上面发表,他还可以到任何舆论平台去反驳我。

  【记者:举报文章发表在这里,应该文责自负,还是作者与网站共同负责?  方舟子:网站也有连带责任,这一点没有问题。谁认为新语丝发表的批评文章恶意失实甚至违反法律,可以起诉作者和网站,我也会作为网站的法人代表应诉。于建嵘这次说找不到我,其实新语丝在美国有注册地址,他可以找到。不过他到美国告我可能会很荒唐,网站上出现的对他的质疑,是美国法律框架下的言论自由的一部分。】

  【记者:可是你也会面临国内的官司。你正在与肖传国教授进行名誉权的诉讼,官司进行得怎么样了?  方舟子:肖传国还同时起诉了搜狐、协和医大出版社、北京科技报等多家机构。我们已经收到诉状,正准备申请异地审理,同时开始收集可被法庭采纳的各种书面证据。说实话,我对官司的前景很不乐观。对打假者来说,名誉权的官司很难打,这些年来,在揭露学术腐败和打击伪科学的官司里揭露者基本都败诉了。一方面有地方保护的因素起作用,另外原告的学校很可能支持他,他可以动用很强的关系。比如“绝食老中医”事件的诉讼,《北京科技报》就败诉了。不过我们会很好地打这个官司,在打官司的过程中进一步揭露真相。】

  我的文风比较尖刻锐利

  记者:有时候你很难让人理解,比如说在新语丝网站上开列论坛黑名单,声称来自“关天茶社”等论坛的转贴一律删除。这好像是“一篙打翻一船人”,这样的事情多了,很多人就会认为你很武断。  方舟子:【这个黑名单的出现是在1999年的时候,当时有一些人把这些论坛的政治、宗教方面的帖子转到新语丝的论坛上来,作为一个不欢迎此类转贴的论坛,新语丝当然要删贴,结果删不胜删,删掉了还有人抗议,因此我就贴了这个公告。作为论坛的管理者,我想我有这个权力。这个公告现在还在,算是历史的记录,也就没有必要改了。】其实大家何必要管我是什么样的人呢?在网上有很多人攻击我的性格为人,说我没人情味,没人性,其实不管他们说得对不对,这些东西都不重要。关键是,我做事有没有依据,有没有道理。

  记者:你认为外界对你的判断准确吗?  方舟子:不准确,但我不在乎。外界对我的判断很多时候只是针对我的文风和用词以及一些谣言得出的印象,草率地对我下个结论。我文风比较尖刻、锐利,是我的特点,可能会带来一些麻烦。不过对此我也不觉得不好。【对这种文风读者反应不一,有人认为太偏激了,有人又觉得读起来很痛快。总体来说,有利有弊。】其实那些指责我的文风的人,自己写文章往往比我还“偏激”。

  记者:这么多年来你每次出手,都会制造很多新的敌人。  方舟子:确实很多。原来有些站在旁边欣赏我的人,现在被我打假打到了,也变成了敌人。一些旁观者与我论战,几个回合下来,有的也成了敌人。

  记者:敌人遍天下的感觉怎么样?  方舟子:我觉得无所谓了。树敌与我的性格有关,我不怕得罪人,打假本来就是一件得罪人的事。【有些假的东西,我看到了,不说出来难受。“一家哭何如一路哭?”这是范仲淹处罚贪官时说的话,那个贪官的家人很可怜,可是范还是坚持处罚。我的想法与此近似。对于树敌过多,我早有心理准备,也不觉得会带来让自己的生活陷入困境的麻烦。】

  记者:在攻击对手的过程中获得的快感和成就感,是不是支撑你这样一直做下去的重要动力?  方舟子:【首先说快感。】打假谈不上有什么快感,对那些假的东西揭露得越多,我就越悲哀。看到一些特别简单的骗局会风行天下,会骗得那么容易,一些造假的人竟然会取得很高的地位,是很无奈的事情。另外快感这东西本身就不可能是一个持续性的动力。【有些人喜欢骂名人,他很难持续下去,为骂而骂,难免理由牵强,很容易失去信用。】我觉得自己更多地是靠理性去揭露一些事情。我的原则是,挑选社会危害比较大的、地位比较高的人和事来揭露。这种揭露常常是有风险的,【《南方周末》在2001年曾经报道过的某地厂商生产的一种注射隆胸材料的问题,后来有些继续揭露它的媒体和个人都被这家公司告上法庭并败诉,我现在也参与了揭露,有可能再惹上官司。这种行为带来的是麻烦,不是成就感,揭露很简单的骗局有什么成就感?真要计算成就感的话,我是很失败的,被我揭露出来的骗局很多,真正被动摇的例子却非常少。】

  我没有蜕变

  记者:有些人说,方舟子已经蜕变了。以前你进行学术打假,站在“良知”的一边,现在你【为余秋雨的文革经历做辩护、】打击环保主义者,似乎与知识分子阶层中的“良知”准则格格不入。  方舟子:那是他们以讹传讹,才会这么说我。【其实我为余秋雨说话,是2000年3月的事,那时候我还没有开始学术打假呢。说我赞美余秋雨的人,并没有读懂我的相关文章。我并不欣赏余秋雨,只不过我认为他的文革经历是历史错误,不该在现在上纲上线对他进行政治斗争,要他个人承担责任。我的原则是,不能因为讨厌一个人就侮辱他。还有人说我吹捧郭沫若,其实我不过是批驳了余英时捏造事实诬陷郭沫若抄袭,这是1999年时候的事。我常常只是替自己不喜欢的人说几句公道话而已。】对伪环保人士,我指出他们的错误,强调搞环保要有科学精神和人文关怀,又有什么错?自从1993年上网以来,我没有任何改变,而且自己觉得做的事越来越有社会意义。

  记者:在打击环保人士方面,比如说在怒江建坝问题上,你有没有接受过任何地方政府或利益集团的经济赠予?  方舟子:这个是从来没有。上一次我随团去怒江考察,经费是由国家水电水利规划设计总院负担的,但这仅仅是考察经费,不能算经济赠予,而且平均在每个成员头上的经费只不过几千块钱而已,是很正常的活动开支,国家出的经费。我对伪环保人士的揭露,早在去怒江之前、参与“人类应不应该敬畏大自然”的讨论时就已经开始了,可以说一以贯之,并没有因为这次考察而改变。迄今为止从来没有人想要收买我,大概都知道我是不可能被收买的。

  【记者:你支持怒江建坝吗?  方舟子:有些人说我支持建坝,其实不是,我只是支持怒江开发 ,因为我觉得怒江人民不应该那么一直贫穷下去,但是这不等于说我就支持怒江水电开发。其实并不是像有些人说的那样,我只支持发展,不关心环保。我自己一直很关心环保,只不过是希望这项事业能够健康地推进。很多事情应该慎重,因此对于怒江是不是应该建坝,直到现在我还没有一个确定的看法,我不过是反对有些人盲目地、捏造事实地反对建坝。】

  【记者:环保派会有问题,发展派也会有问题,是不是这样?  方舟子:当然是,所以我从来不以派别论是非,而是就事论事。】

  记者:在中国,环保派势单力薄,环保事业又举步为艰,发展派则很强势——你是不是在锄弱扶强?  方舟子:我倒是觉得环保派很强势。他们也有政府支持,国家环保总局就在支持他们,他们还可以影响到高层决策。最重要的是,中国的媒体大多数很同情环保派,这也是一种舆论上的强势。其实我没有区分谁强谁弱,我想还是应该具体事情具体对待,在怒江这个问题上,我主要指出了环保派的错误,这是因为我还没有发现发展派有什么明显的漏洞,如果发现的话我一样会指出来。

  【记者:环保人士的错误,不代表环保事业的错误。  方舟子:对,而且我认为现在这些在媒体上大出风头的所谓环保人士并不能代表中国的环保事业。】

  【记者:如果我说,“做事要有全局观,在局部上你也许是正确的,但在整体上却对中国的可持续发展不利。”你会怎么回应?  方舟子:我想还是针对具体的事例做一些实际的工作比较好,至于全局的好坏,不是由谁说了算的。我并没有说环保人士不好就代表环保事业不好。很多环保人士,我说他们是“伪环保”,不是简单地指出他们的错误而是进行“打假”,是因为他们并不是真的关心环保,只是一些以环保名义出现的吸引眼球的活跃人士而已。我本人不仅不反对环保,而且觉得环保很重要。中国环保面临着很严峻的局面,最严重的问题不是一条河流建不建坝,而是普遍性的污染。比如说黄河污染那么严重,却没有引起多大的关注,这是很可怕的事情。说到根本,我与现在一些环保人士的分歧,一在于真环保还是假环保,二在于如何推进环保。】

  【记者:可是很多人在指责你是纯粹的发展派。如果你怪罪公众对你有很多误解的话,有没有反思自己为什么被人误解?如果一个人的文章常常被误读,这个作者也许该考虑改变写法。  方舟子:我并不认为这些指责我的人能够代表公众的看法。我相信还有更多的人在支持我。如果有些人对我有什么误解的话,那更可能是没有读我的文章而受到了反对我的人的误导,并不是因为我的文章本身的问题。我想我的文风没有什么可改变的。写打假文章不是写学术论文,如果写得心平气和的话,人家会认为你还没有确定自己的观点,口气像商量,这是不行的。打假文章就应该严厉一些,不厚道一些。】

  学术监督前路茫茫

  记者:你是科学主义者,甚至惟科学主义者吗?  方舟子:我不是。科学主义的核心思想是,科学是万能的,是绝对真理,它适用于任何领域。我不认为科学是万能的,仅仅认为没有科学是万万不能的。“科学主义者”是别人扣给我的一顶帽子。按照科学精神,没有什么是不能被质疑的,科学本身又怎么可能是绝对真理、万能?这么说我是诋毁我。

  【记者:对基督教的攻击,是人们把你当作“科学主义者”的重要证据之一。常识是,关于宗教问题,下一个明确定论是很难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人格化的上帝并不存在,但是人类不可能都是理性的,总有人需要精神安慰,是不是?  方舟子:我承认不是每个人都是理性的,总有人需要安慰。宗教就像是人类的酒,一个人喝酒不喝酒都是他自己的权利,滴酒不沾很好,喝一点儿无可厚非,但是酗酒就要制止,喝毒酒就更不可以了。我批基督教有其特定的背景。我在美国生活,基督教在周围很盛行,大多数教派属于自由派,对这部分基督教我是没有意见的。我反对的是原教旨的基督教,这些派别为了拉拢会众,攻击进化论,造了很多谣言,结果我的一些留学生同学都被拉进去了。拉进去会怎么样呢?听信了那些攻击进化论的谣言,不仅把圣经故事当作一种宗教寓言,而且当作真实发生的历史。这是身边发生的事情,我深有感受,所以才进行反击。我不是凭空想起来就去攻击,也不是攻击全部的基督教。】

  【记者:你的意思是,这并不代表你具有科学主义的价值观,也不代表你是排斥其它意识形态的一元论者。  方舟子:不代表。我不是简单地反对宗教,主要是对宗教领域内的一些谣言和虚假的内容进行打假,特别是在宗教与科学发生冲突的领域,例如进化论,当然必须适用科学的标准。】

  【记者:那么你怎么概括自己的价值观?  方舟子:真是很难概括,只能说说自己的精神传承吧。在科学方面,我受达尔文、爱因斯坦和罗素的影响比较大。人文方面对我影响深刻的首先是鲁迅,再有就是存在主义作家,尤其是加缪。这样下来,形成我的精神世界,比较注重实证和理性,性格里又有英雄主义和理想主义的倾向。】

  【记者:靠个人打假,对中国的学术空气的净化效果有限。那么中国的学术监督该如何开展?  方舟子:还是需要更正常的渠道。个人的精力有限,掌握的学术资源有限,能够做的事情的数量也就有限。个人并不具有权威性,所以不容易让人信服。在证明了对方造假之后,个人也不能进行处理和惩罚。可是相关机构的监督工作往往不敢触及一些地位很高的学者,只抓一些小苍蝇,调查处理的过程也缺乏透明度。中国的学术评估体制强调论文的发表量,逼得很多人去作假,中国官本位的科教体制也是导致学术腐败的一个重要因素,这些都是最需要改变的。其实我说的这些,很多人都说过。说归说,要改变现状,不知道要多长时间呢。与其空谈,还不如一个案例一个案例具体地做下去更实在。】

(XYS2005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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