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8月的存档

冒天下之大不韪,三说钱伟长先生

2010年8月5日星期四

  因为对中国科学界著名的“三钱”进行了一次排序,结果挨了一顿骂(http://www.sciencenet.cn/m/user_content.aspx?id=348625)。

  抓紧解释一下(http://www.sciencenet.cn/m/user_content.aspx?id=349743),又挨一顿骂。不过程度稍微轻了点。

  冒天下之大不韪,还想再说一篇。

  【游客Yi Lijun】对我的批评方式我还可以接受,凡事还是就事论事的好,不谩骂,这就有了对话的基础。

  他在评论里给了我一个链接,里面是程昌钧先生写的一篇文章《科学宝库中一颗永远闪烁的明珠——钱伟长的“板壳的内禀理论”》(http://siamm.shu.edu.cn/Default.aspx?tabid=16919&ctl=Detail&mid=30783&Id=60686&SkinSrc=[L]Skins/yingyong1/yingyong1),这篇文章记述了作者替钱伟长先生撰写钱先生最得意的学术贡献之主要内容简介的过程。

  这里先照引原文中的后记部分:

  1996年的一天,我刚调到上海大学工作不久,接到中国力学学会理事长郑哲敏院士发来的邀请信,信中说: 要出一本记录20世纪最重要的学术成就的书,由中国科协组织出版,钱先生的“板壳内禀理论”被列为力学学科领域的中所选择的七项中的一项。他们建议由我来执笔撰写。接到邀请信,一方面是为先生在板壳方面的研究工作能够被誉为20世纪最重要的一项学术成就而高兴,另一方面我又忐忑不安,因为我远没有先生那样的学识,我害怕写不好,不能把先生“板壳内禀理论”的精髓写出来。后来,我认真地去向先生请教,希望从先生那里得到秘方。先生很高兴地地指点我,他谈到当时做这项工作的出发点,谈到他与导师辛吉教授的工作如何“不谋而和”,也谈到该文以他和辛吉合作的形式于1941年5月发表在Theodore von Kármán(卡门)教授60岁祝寿纪念文集中的兴奋之情。听起来好像发生在昨天一样,当时先生那种眉飞色舞的表情令我难忘。先生又亲自把他的5篇相关文章找出来,还签上他的名字送给我,让我先去读,说:“读懂了,就会写了”。我遵照先生的指示,花了1个多月的时间认真地读了他老人家的几篇文章,非常用心地写了初稿,然后请先生过目,提出修改意见。先生看过之后,总体上表示满意,当然也提了一些修改意见。后来,我又精心修改,先生终于通过了我写的稿件,这就是前面介绍的“薄壳和薄板的内禀理论”。

  如果你想知道什么是”钱伟长一般方程”、”圆柱壳的钱伟长方程”、”钱伟长方程” ,请认真读一下上面的文章就知道了。这也是先生留给我们的科学宝库中的一颗永远闪烁的明珠!

  ________________引用结束——————————————

  钱伟长先生的导师是著名的应用数学家,英国皇家学会会员辛吉教授。里面还提到了“该文以辛吉和钱伟长合作的形式于1941年5月发表在纪念文集之中。该文集只发表了21 篇论文,作者都是当时美国各界的权威科学家,例如普林斯顿大学高级研究院院长 A. Einstein(爱因斯坦)等,只有钱伟长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中国青年,这促使钱伟长对内禀理论的进一步研究。

  钱先生自己也说,在这一板壳内禀理论提出的背景中,“他与导师的工作‘不谋而和’”。不好意思,这里还是要做一个推测——从该文的思想上说,来自导师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毕竟研究生刚进入这个领域,做什么和怎么做还是需要导师来引领的。比如,如果跟着居里夫人,肯定就去做物理或化学去了,做研究做实验估计也都是“居里夫人风格”,如果存在这个风格的话。

  在中国一直非常著名(也许是最著名)的科学家爱因斯坦的名字出现在这里。钱先生和导师一起发表论文的这个论文集也收录了爱因斯坦的文章。我想我有点理解为什么会有“爱因斯坦看了后感觉钱学生的工作很好”的传言了。如果大家都在一起参加了这次祝寿活动,在学术讲演时(如果有讲演的话,不知道会是钱先生还是他的导师)爱因斯坦站起来先简单评述一句再问一二个问题也是有可能的,甚至,在咖啡时间大家一起谈谈,彼此对对方的论文做个简要评述也是完全可能的。

  所以,我倒是倾向于相信那个孤证了。【如果您有兴趣,可以参看我的另外一篇博文《怎样才算赢得国际学术声誉?》(http://www.sciencenet.cn/m/user_content.aspx?id=349519)】

  钱先生和导师一起发表的这篇论文具体情况如下:

  J.L.Synge and W.Z. Chien, The intrinsic theory of elastic shells and plates, Applied Mechanics, von Karman Anniversary Volume, 1941, 103-120.

  随后,钱先生自己又在这个领域发表了多篇论文。分别是

  1, The intrinsic theory of thin shells and plates, Part I - General theory, Quarterly of Applied Mathematics, 1(4), 1944, 297-327. 期刊应该翻译为《应用数学季刊》,第一卷第四期
  2, The intrinsic theory of thin shells and plates, Part II - Application to thin plates, Quarterly of Applied Mathematics, 2(1), 1944, 43-59.
  3, The intrinsic theory of thin shells and plates, Part I - Application to thin shells, Quarterly of Applied Mathematics, 2(2), 1944, 120-135.

  【三篇文章的题目和发表时间都成了序列,应该是一个思路延续的作品】
  4, Derivation of the equations of equilibrium of an elastic shell from the general theory of elasticity,The Science Reports of National Tsing Hua University. A., 5(2), 1948, 240-251.

  从题目上看,从最初那一篇和导师合作的研究elastic shells and plates内秉理论推广到thin shells and plates的内秉理论,最后,到1948年国立清华大学科学报告刊载的论文中,钱伟长先生又从弹性的一般理论出发对elastic shells做了更远一步的研究,总结出几个方程,不知道是不是就是后面提到的所谓“钱伟长方程”。

  文中也列举了一些对这个工作的赞许之评述,其中包括:

  例如,1973 年,荷兰Eindhoven(爱特霍文)工业大学工程力学教授Harry S. Rutten(鲁登)在他的名著《以渐近近似为基础的壳的理论和设计》中多次推崇“内禀理论”。他在该书的第14 页上这样说到:“辛吉和钱伟长的工作,继承了19 世纪早期A. Cauchy(柯西)和S. D. Poisson(泊桑)的工作,在西方文献中重新注入了新的生命力”。他还指出:“辛吉和钱的工作是三维理论的基本工作,仅用力学状态的内禀应力和应变,严格地从三维理论导出了任意形状的板壳都适用的非线性方程。这里在各向同性的假设下,把应力和应变分量按厚度方向的坐标展成泰勒级数,近似的二维方程只有六个基本待定量,三个代表中面拉伸应变,三个代表中面弯曲应变,这是辛吉和钱工作最重要的特点”。

  其他内容我就不引了,本文开始时就给了那篇文章的链接,大家可以前往看一下。

  总体感觉,程昌钧先生的这篇文章还是严谨的,除了个别自己的主观评述以外,对于其他学者关于此工作的评述都用了“”符号来说明是原文引用。説到爱因斯坦的时候,也只是提到确是一起在同一本论文集上分别发表了论文,没有多说其他闲话。

因为评述钱伟长先生而挨骂,我活该吗?

2010年8月4日星期三

  因为钱伟长先生的去世,我突然想到这样一个问题,那就是中国人喜欢排名,科学家伙们也喜欢看排名,喜欢被排名。那么,对于已经全部离开人世的三钱,是否大家会关注他们之间的排名顺序呢?

  就做了一件挨骂的事情,那就是给三钱排名。

  一旦要排名,必然要说到谁好谁差,如果都一样好,那就不用排名了,实际上,不排名是不可能的,连佛祖那里还得讲排名顺序呢,正中间坐着今世释迦牟尼佛,左边是药师佛,表示往世,右边是阿弥陀佛表示来世【蒋科学纠正了我的错误认知,告诉我藥師佛是東方琉璃世界的佛,阿彌陀佛是西方極樂世界的佛。佛殿里有時供三世佛,過去現在未來,則過去佛是迦葉佛,未來佛是彌勒佛。】。头把交椅是管现在的佛坐的,这个倒也符合ISO9000的规范。

  我的排名,最后其实是这样:

  1,钱三强先生,原子弹之父。博士时期做的工作就已经很漂亮了,后来负责原子弹的研发,又有更好的工作。其夫人何泽慧先生也是让人钦敬的大学者,且对排名没兴趣,认为自己做的工作很简单,不值一提。

  2,钱学森先生,是导弹火箭之“爷”,在美国就已经功成名就。他指导出来的学生和部下是中国这一领域的各项技术之父。

  3,钱伟长先生,是中国近代力学之“叔”,博士期间的工作也很好。回国后又不幸被打成右派,遭遇值得同情,年纪长了之后成为终身大学校长,全国怕独此一家。

  也许里面在比较的过程中有不敬的言辞,尤其在钱伟长先生刚刚去世的当下,引起轩然大波,招来骂声无数。甚至,我的那篇排名文章是评论数最多的,其中一页10几个留言居然全部是被编辑部删除内容的,估计里面的污言秽语比较多。

  首先声明,我是在比较三钱,给他们仨排名,不可能做到将对他们在我国科学史上的最终地位做判定。换句话说,这些都是三人比较,于其他人无涉。

  也因此,我说的似乎不那么“敬”,其实是比较三人的时候出现的问题,对于这三位先生,我都很尊敬,即便他们身上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以前也曾经做错过事情,都没有影响到我对他们的尊敬。

  我们中国人还是喜欢“为X者讳”。

  尤其是,当一个人正在为自己尊重的人办丧事的事情,突然看到有人过来说,你们埋葬的这个人不如那谁谁谁,即使后面这个谁谁谁确实比这人强,这个时候说也似乎不合适。最好这样的时刻,所有过客都只说好听的话。

  所以,因为评述钱伟长先生,我在这里猛烈地挨骂,那还是很活该的,哈哈。

  骂的语句包括以下几类吧:

  1,死者为大,为逝者讳。

  这是依着中国一向的老传统。当然,如果是评述秦桧这样的人,不管活着还是死了,那是不必忌讳的。【还是秦桧这样的在死的那一刻我们也需要忌讳负面评述??不懂,请教于大家】

  2,你是哪颗葱?有何资格评述他老人家。

  如果因为现在的葱不如以前的葱粗大,就不能对前葱品头论足,也所以,传记作家们全部该杀。

  3,你不了解他,所以不能评述他。

  这就要看怎么才叫了解了?需要了解哪些才能张口说人。

  4,你远远不如人家,没资格评述。

  如果这样,按照中国人的总排名,只有爱因斯坦才有资格评述所有人。而这样的排名我们必须像108将那样,特别明确地排出来,取消所有并列第几的情形。这样,评述资格也就没有异议了。这个顺序是半序,运算过程不可逆。

  5,孩子,你还太小,没资格指点前辈。你没有经历过1957年,不知道当时的情形。

  如果这样的话,我们真的需要一个3000岁的老祖宗,他得依然活着,然后我们让他老人家来评述所有中国人,如果他愿意认识的话。

  6,钱伟长先生是一流的,今天的荣誉当之无愧。

  我也没有说他是二流啊,我甚至觉得他可能确实是一流的。我只是在说,他和钱学森钱三强先生比,要不如一些,也许不如得还很多。同时,我也认为他享受了这些荣誉很幸福幸运啊。

  7,谁侮辱我们校长,我们就不饶他。

  这个我就不回应了吧。

  梁启超先生的《李鸿章传》里对李鸿章有个最提纲挈领的简化评述:李不学无术。

  啊?竟然是这样来评述这位当时西方只知道李鸿章而不知道中国的大宰辅啊。而当时写这本书的梁启超先生才28岁,即便有前面的公车上书这样的大事件,他也还是年轻人啊。

  这里对“不学无术”一词的理解我们另外可以写一篇长文章,这里不去罗嗦它。随后,梁启超先生写道:

  虽然,事易地而殊,人易时而异,吾辈生于今日,而以此大业责李,吾知李必不任受。彼其所谓局外之訾议,不知剧中之艰难,言下盖有余痛焉。【就不翻译了,您看不懂可以请教身边人

  梁启超先生也并没有因为对李鸿章总体性的不高评价而在很多地方不说夸赞之语,该夸的还是夸了。如果我们只摘取负面评价,大概责备28岁的梁启超先生的话也一样可以落到任何敢于评述任何先人前辈的今世人头上。

  而梁启超先生也意识到会有人用类似的话责备传记作者,也就预先在文中作了说明。

  28岁的他老人家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我本来在写那篇文章的时候也想先说下这样的话来着,省得有人过来就义愤填膺的,可是,仔细想了想,觉得来看俺文章的人怎么都也算是科学界的人士了,不必蛇足,现在看,中国目前即便是科学界的各位,其基本水平也没有超过1901年《李鸿章传》出炉时的读者水准啊。

怎样才算赢得国际学术声誉?

2010年8月4日星期三

  很多人愿意提到“国际学术声誉”这样的词,也见过很多人说某某或自己赢得了国际学术声誉。

  到底啥叫国际学术声誉?得有怎样的证据才算是赢得呢?

  俺们不才,也曾经参加过几次国际会议,国际会议有的开得认真,有的开得潦草,也见过国际会议上大家的相互礼貌性的夸赞。另外,也常关注学术界其他方面的动向,了解一些学者声誉的由来。

  比如,在理学界的很多学科上,人们喜欢说“恨因斯坦是国际该领域最著名的三个牛人之一,在她的某篇论文或讲演中,引用了我的文章,认为我解决了世界三十八个问题之一”,或者“认为我为解决世界第九十个问题进行了铺垫性的工作,有很重大的基础性意义。”等等等等。钱伟长先生的成就里就有一个说法是爱因斯坦看了他的论文后很赞,不过这个似乎是孤证。

  而在工程或技术学界,有些说法则是“首先合成了XX晶体”,“根据她提出的理论又合成或发现了多种新材料”,等等。

  在管理科学界,喜欢说的话则是,“在哈佛大学李老大提出的啥啥环的概念上进行了扩展,给出了‘开放啥啥环’的说法,研究了其性质和特点,并随后在多个行业进行了应用与推广,取得了很大效益。”

  当然,也有牛的,“首次在管理上提出了‘烂围墙模式’,并获得了著名国际管理学家哈喇子教授的称赞”。

  如此等等。

  又有人说,还有一些客观的指标,比如,SCI论文引用数超过88次,所申请专利已经被某公司高价N百万元购买。还有说法,说我在顶级的“XX学术会议”以及“YY国际论坛”被邀请做大会报告,聆听者包括宇宙科学院院士M人,其中,比牛顿还多两笔的朱顿先生也在场。

  以上这些似乎都是很高的国际声誉。

  但是,似乎每个又都不是那么让人觉得踏实。很多可以找到例外。钱学森先生去世的时候,有朋友扒拉出钱老的SCI论文,说引用率不高嘛。被鸿飞兄嘲讽,说钱老和郭永怀郭老合作的论文有的根本没有发表,只是一个报告呢,可是价值却比所谓SCI的很多论文高多了。

  鸿飞兄博文里好像没好意思再多加上这么一句:您的脑袋被SCI的驴蹄子踢了吧?

  实际上,在我这个很不具备国际声望的科学家伙看来,具备国际声望更多其实应该为该领域国际顶尖的一些学者佩服其工作。比如,让丘成桐夸两句就比发100篇SCI数学的论文要重要得多,原因则是丘同志狂妄到不怎么肯夸人的。中国数学家里他就多次敬佩地夸过华罗庚,冯康,陈省身等三人罢了。【这里的“等”表示列举完毕】

  当然,也不是说丘同志没有夸过别人,可是敬佩地夸和礼貌地夸“你的工作很有意义”那是非常不同的。

  这仅仅是一个小例子。搞理论物理的,被霍金夸上几回,玩杂交水稻的,被我们袁隆平先生不断夸奖夸奖,这个还是感觉很好的,即便没有得奖,也应该能够体会到兴高采烈是啥意思。

  当然,除了学术上的国际声誉,还有工业上的声誉,一个工艺难题被你搞定了,人家企业不请别人,就单请你去【先给国企领导攻关然后被请不算】帮他解决问题,或者不断来买你的东西,这也是声誉。当这种购买服务,或知识,或产品,成为滥觞,你当然声誉就极高了,而如果国际该行业的老板们慢慢地都这样干,那你没有国际声誉都不可能。

  我多次引用过那句话,一位数学家说(大意):我所以愿意努力做科研,只是为了赢得同行里那几位吝于夸赞的家伙的几声叫好罢了。

  我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声誉,如果这几位“吝于夸赞的家伙”是在国际上的知名人物,那就算国际声誉。而现在很多人总是慌着争取获得领导的夸赞,而领导的夸赞似乎又和你能不能说服他有因果关系,如此下去,忽悠之士当然会风行于神州。至于怎么说服领导,那就要研究一下领导的胃口究竟偏向于吃啥了,能影响领导口味选择的忽悠之士乃最佳者。

  我看方舟子同学的微博上说中国有国际声誉的学者就几个而已,这个数字有点说少了,我觉得,怎么也得有几十个吧。不过,您要让我指出来,我还真指不出这么多来,毕竟自己对于国际声望学者的知识太有限了。

  也许您能多说几个出来?

牛顿“巨人肩膀”那封信之前胡克的来信

2010年8月4日星期三

  胡克1676年主动给牛顿写信,做出一副施与恩惠的模样,他写到:

  我以公正的态度评估你那精彩的论文,十分高兴看到文中将我很久以前就提出却没有时间完成的观念改良和推广了。我确认你在这方面所下的工夫比我深得多,也确信无法找到比你更适合,更能干的人才来研究这些题材。你把我尚不成熟的工作在各方面都做到完善,有条有理,极具改革精神。如果我从事的职务容许的话,这都是我想自己完成的事,尽管我很清楚这只需要具有比你稍微低劣的才能就可以完成。

  接下来牛顿开始了他那最著名的讽刺:

  笛卡尔踏出了很好的一步,而你则推进了许多方面的发展,特别是将薄片间的色彩也引入哲学的考虑范围。假如我看得比较远,那是因为我是站在你们这些巨人的肩膀上。

  牛顿骂人如尖刀一般锋利。因为胡克曾经被人称为骗子和撒谎不脸红的人,也曾被称为“是我见过世界上最大话连篇,最没信用的人”。

  此外,胡克还是个驼背和体型扭曲的矮子。所以,站在你们这些巨人的肩膀上云云看上去是恭维,其实完全是在嘲讽。

  而他们所争执的问题则是关于光的基本性质的理论,填过三棱镜可以将白光分为多种颜色,以及对粒子性的假设。当时的牛顿造出了一个特别好的反射式望远镜,解决了以往折射式望远镜的色相差的特性干扰。

  请各位注意一个问题,这是天才间的斗争,胡克有一本伟大的著作《显微制图》,里面包含了很多关于光的原始理论,牛顿曾经详读该书,私底下十分钦佩。

  所以,并不因为此事就说明胡克没有任何价值,而我们中国人更应该从辩证的角度看它。当然,胡克再有价值,也没有牛顿的价值大,这也是事实。

我亘古的渡头在那里 我航向的归程在那里

2010年8月4日星期三

  一个有悠久历史的国度或地区,很多人会有浓烈的乡愁情节,当家乡长期无法到达的时候,更加强烈。

  如果一个国家或地区让人只想到快点离去或者回去也是为了报仇,则做得太失败了。

  对于大仲马笔下的《基督山伯爵》,名字原来叫埃德蒙-邓提斯,回乡的目标就是复仇。

  也还记得电影《书剑恩仇录》里的香香公主,在茫茫的草原或沙漠里以吃花为食的纯洁美丽女子,到了北京乾隆皇帝的皇宫后,因为思念新疆那茫茫林海,乃至抑郁成疾,达式常饰演的乾隆为了她特别在皇宫造了一片戈壁滩,上面布了几个帐篷。

  可是,有形式却无内容,即便加上乾隆皇帝学了几句维吾尔话,也一样不能稍减那乡愁的浓度。

  我一直觉得从金庸小说里较早改编出来的这部大陆电影极好,甚至对原作的改造都是发展,而不是狗尾续貂。

  现实里的香香公主据说是香妃,当然,来源地肯定是不一样的,后者也没有香香公主这多小说故事。我也只在去圆明园的时候,看到西洋景那块,上面有记载说某一个景致就是香妃和乾隆喜欢一起待的(好像不是大水法)。

  现实里其实有更多的妥协,香妃没有乡愁,而在艺术作品里则是凄美的悲剧了,乡愁是用死亡可以解除的。

  见过太多诗歌描述乡愁,最著名的当然是余光中的那一首,从时间维上一步一步描述——小时候,长大后,结婚时,现在(年老后),后来这歌也谱了曲(余光中的很多歌都谱了曲,包括我特别喜欢的《回旋曲》,真难为作曲家们了),曾经有一次在春节联欢晚会上由台湾的歌手唱过。

  这歌没有流行起来,我始终觉得有点遗憾,我想了想那旋律,觉得很深情。

  在我初中的时候,还听过费玉清的一首,名字是《漂》,也是描述乡愁的,不过要简单一些了。

    把天上的云想成故乡云
    把地上的水想成江河水
    把天上的月想成故乡月
    把心中的情想成故国情
    我亘古的渡头在那里 
    我航向的归程在那里
    听呀听 听呀听 
    是谁在呼唤 是千年漂浮的根

  还算动听,费玉清本来就是婉转的歌喉,唱这类歌很合适。

系列:机制的故事【10】

2010年8月4日星期三

 在我写到的驾驶学校学费之外为了再多挣点学员吃饭的钱上费了不少功夫,设计了直接或间接机制(http://www.sciencenet.cn/m/user_content.aspx?id=345912),最后发现那样的办法容易招骂,于是又设计了再间接些的机制,那就是通过改变时间规制而使得学员相对主动地走向食堂,几乎没有怨言地购买餐卡就餐(http://www.sciencenet.cn/m/user_content.aspx?id=347858)。

  我之前还转过一个笑话,那个笑话讲的是怎么来解决上班老有人迟到的问题。

  当然,一看就是西方风格,因为涉及到停车场的问题,在我国,广泛地开车来上班的情形还不算多。

  那个例子所面对的问题是:

  两个公司老板聊天,A公司的老板说:我们公司每天都有人迟到,我简直不知道怎么办。

  另外一家B公司的老板说,我已经解决了这个问题,那就是我给员工准备了20个车位。

  A公司老板很奇怪:怎么?这和迟到不迟到有何关系?

  B公司老板骄傲地说:可是我们公司有25个人啊。

  这个笑话可以改写成一个管理学案例,让大家分析。怎么怎么改写我可以简化一下:

  1,现象:总有人无故迟到

  2,问题:迟到罚款等策略无效或不好

  3,目标:让员工很自愿地按时上班

  4,机制:怎么设计才是最好的?

  B公司老板的机制就是故意造成资源稀缺,迟到的人一方面要到处找车位而耗费时间成本,另外还要付出金钱成本。

  但是,B公司老板却忘记了这样的一个事情,如果大家都及时来到,那么,必然还会有最后5个人要付出这个成本,这个就相当不公平。

  那么,是不是公司要为他们付出的时间和金钱成本买单呢?

  有没有一个更好的机制设计思路,可以使大家全部愿意按时上班且没有奖励和惩罚成本呢?

  我没有想到特别好的方法,觉得B公司老板的做法是拿空间来说事,可以一时有效,但是有致命的漏洞。

  要不您试试——

看着他们被罚款,我不由暗自庆幸

2010年8月1日星期日

  巴黎的地铁和快线,火车混在一起,还是比较复杂的。

  回忆一下那天去凡尔赛的行程,发现我们事先所做的调研还真有用。

  我和Shopping猫的票是那种在二环之内可以随便乘坐的,坐多少次都没有关系。当然,价格也比较贵,好像5天票28欧元只是一张薄薄的纸片,我必须每次用过都小心翼翼地存在钱包里,否则就可能一不小心丢掉,那就大亏了。

  学生们的票则是十张票,属于只在一环内乘坐公共交通工具才可以使用的,且用一次丢一张。

  而去凡尔赛宫的那天,在使用票方面还是比较麻烦的,因为它要跨过二环和三环。

  这样,学生们就必须在一环到二环的站上下车出站重新购票进来才可以,而我们则要在离开二环进入三环前下车才出站重新购票再入站才可以。

  否则就是违反了规则。

  于是,一靠近二环的站,我就抓紧让学生们下车出站,再次购票,并约好和她们到终点时再会合。

  她们下车,车再度开了起来,铁路列车员(还是警察?)就出现了,每个人都查票,我觉得这法国列车员还是很狡猾的嘛,很知道什么时候及时出现,并庆幸把孩子们赶下了车。

  因为果然会罚款,和我们同一车厢的一家英国人,被查出了票只是一环内的票,列车员就开始开收据准备罚款了。好像一家子4口被罚了10欧元。他们就有点讪讪的,孩子倒没什么,2个大人觉得不太好意思了。

  我估计这样的事情,外国人是弄不清楚的,如果我们不是提前做好了调研,也会出现如此尴尬场面。

  当快到三环时,有前面的教训和知识,我们俩老老实实下车购票,再进站,等了15分钟才有下趟车,而刚好,学生也在这趟车上,虽然我们到终点的时候才看到对方。

  说起有人被罚款的经历,她们还是感慨了一下。

  虽然似乎罚的钱并不多,可是会影响人的心情,本来就是大热的天气,还赶上凡尔赛宫不开门,只逛了花园;如果加上罚款,那估计心情就大坏了。

  从凡尔赛返回巴黎,相对简单,因为必须购票入站,三环到二环或三环进入一环的票价是一样的,也就没有了列车员的查票行为。

  到得埃菲尔铁塔,学生们准备夜登铁塔,品味灯光璀璨的巴黎夜景,而我们则返回宾馆休息。

  【这篇可以为去巴黎时参观凡尔赛宫的朋友做参考,还是很有实用价值的】

强项令董宣与曲项向天歌

2010年8月1日星期日

  光武帝刘秀的姐姐还是妹妹(就算姐姐吧,这个事懒得去查了),因为纵容家奴闹事,被董宣给办了。

  这位皇姐姐大怒,去找刘秀,说:老姐姐我受你部下的委屈了,老弟你看着办吧。

  刘秀也大怒,把董宣叫来:你,去给我皇姐姐赔个不是。

  董宣说:是你家姐姐的家奴惹是生非,我把他办了就是办了。我还是按照你定的规矩为民除害呢。

  刘秀大囧,可是皇姐姐却不依不饶,一定要董宣道歉。

  刘秀也恼了,自己当了个皇帝,连个处级干部都搞不定,在老姐姐面前也太没面子了。

  就令手下按倒董宣,磕头赔罪。

  结果,董宣也是一个颈椎病患者,就是不磕头,兵士们按都没法按。后人取名为“强项令”。项不是项目的项,就是脖子吧。

  刘秀乐了,唉,算了吧。

  皇姐姐说:老弟,当年我们当恶霸地主的时候,谁来欺负我们家人你都是找上门去,不报仇不拉倒,现在当了皇帝,咋成脓包了?

  估计这皇姐姐是个文盲,刘秀也没解释,解释也没用——老姐姐根本就听不懂。

  最后,说说那个偶尔会仰望的鹅,一般情况下,鹅是低头看草的,脖子自然是弯着的,骆宾王说:“曲项向天歌”。可是,我注意到的鹅当歌唱的时候,都是直着脖子的,曲项时根本就歌不出来。

  莫非我看到的鹅和唐代的骆老看到的不一样?

对不起,我不想仰望

2010年8月1日星期日

  有人留言,说对某人某人,你只有仰望。

  对不起,我颈椎不好,连一下不想仰望。而且,我还想站到姚明肩上去俯视呢。

  就象对于科学网,有人说这里是科学的圣地。

  对不起,您老人家可以那样认为,那是您的自由,但是对于我,只会认为这里是一个风景还不错的公园罢了,来这里逛公园的有我喜欢和欣赏的朋友,就一起坐下来好好聊聊。

  您难道还要坚持把我的脖子捋直,一定要让我仰望吗?

  您难道非拿棍子把我的膝盖打断,一定让我顶礼膜拜吗?

  我真的很费解,在中国,怎么连科学界的人都喜欢仰望和顶礼膜拜,这是怎么啦?

  或者说,对于一些人,你们习惯于仰望和顶礼膜拜,就觉得全体都应该如此??不如此就不行。

周日,环球同此凉爽

2010年8月1日星期日

  北京今年的酷热,且是湿度极大的酷热已经让居住过过往于北京的人门感觉到了很大的不快。

  影响情绪,就会影响到GDP的增长,而能耗却在增加,太不绿色环保了。

  不过环球好像也好不到哪里去,似乎全世界都在不正常着。

  那天和同事聊天,说原来科学家们热气腾腾地研究全球气候变暖。

  可是,出了个小纰漏,说泄露的E-mail说明数据有问题,其实全球气候没有怎么变暖,或者变暖的证据没有那么确切。

  是,我也觉得,南半球的阿根廷前段时间冻死了不少人呢,就是南极洲飘过一阵寒流这么点事。

  后来,大家发现全球气候变暖这个说法有点不确切,很多地方明明在变冷或没变吗。

  但是,科学家们总还得有饭吃不是,于是“全球气候变化”一词应运而生。

  不管你是变暖还是变冷,变好还是变坏,我都觉得需要重视,需要科研经费。

  最后当然是皆大欢喜。政治家们找到了借口才实施自己倡导的政策,企业家们加紧生产应对气候变化的产品,我们科学家伙,自然就可以继续研究,申请课题。到南极洲看看冰川又小了还是大了,北冰洋看看冰上的白熊多了几只还是少了看几只。

  哪个学科的科学家伙都能找得到饭碗。

  这才真正是伟大的科学。

  此外,今天开始,北京凉快多了,祝福北京的朋友们,并请相互转告,似乎全球都在同步变凉快呢。当然,南半球最好还是稍微变暖和点更好,也请南半球的伙伴们稍穿一件毛衣,为减排做出更大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