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城晚报专访:停止打假没有时间表
20 09 2010年方舟子:停止打假没有时间表
2010-09-19羊城晚报
就8月29日方舟子因打假在北京遇袭一事,9月12日本版发表鄢烈山专访《鄢烈山:方舟子应避免红卫兵式“语言暴力”》。因此,方舟子接受本报专访,作出回应———
羊城晚报记者 黄丽娜
鄢烈山避重就轻误导读者
羊城晚报:9月12日,《羊城晚报》人文周刊广角版发表了鄢烈山访谈文章,您看后在微博里发了这样一段话:“鄢烈山《关于方舟子答羊城晚报记者问》貌似温文尔雅、通情达理,不过,他怎么不说说当年他是如何骂我是‘自我感觉太好的妄人’、‘唯我独革的红卫兵’、‘自以为正义而逮住小偷就往死里打的暴民’、‘美国的面包改不了骨子里的暴戾’。”
方舟子:鄢烈山除了发表过相对温和的《警惕方舟子,理解方舟子》,还发表过言词激烈得多的《对方舟子回应的几句说明》,上引那些骂我的话都是出自该文。鄢烈山对此隐瞒不提,避重就轻,误导读者以为我仅仅是因为《警惕方舟子,理解方舟子》一文就对他如何如何,非常虚伪和险恶。
羊城晚报:对于鄢烈山在访谈中提出的“观念层面,可以信口开河‘放炮’,而针对具体的人和事则要‘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的提法,您是怎么看的?
方舟子:在观念层面上也不可以信口开河随便放炮。我看不惯鄢烈山等“时评家”,就在于他们经常信口开河。
羊城晚报:鄢烈山认为,您“在中国的贡献是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您自己是怎么看待这个评价的?
方舟子:没有哪个人的作用是不可替代的。
羊城晚报:您是否认为在表述一些观点时,语言会过于犀利,存在“文学青年的笔法特别是鲁文化恋母情结和重拍经典的危险迅笔法”或是“红卫兵式的‘语言暴力’”?
方舟子:犀利只是文章风格,有人喜欢有人讨厌,都很正常,为何非要强求别人都像他一样写文章?只要说的是有根有据、恰如其分的,再犀利也没有问题。说我是“鲁迅笔法”那是对我的过分褒奖。说我是“红卫兵式的语言暴力”则是对我的污蔑。像鄢烈山那样对我乱骂,给我扣上“妄人”、“红卫兵”、“暴民”等等帽子,才是“红卫兵式的语言暴力”。鄢烈山显然不习惯给自己照照镜子。
交往者公认我的为人很随和
羊城晚报:王国华认为您“不讲情面,四面树敌,八面威风。管你什么合作者还是多大的腕儿,只要在语言或者行为上稍微触犯了我,立刻翻脸”;鄢烈山认为您“很要强但有时过于自负”。您怎么评价您的性格特点?是特别容易“一点就炸”吗?
方舟子:王国华我从不认识,我只知道此人为了维护“全息生物学”这个在生物学界公认的伪科学而不停地朝我泼污水,算是有公仇。鄢烈山我只是在多人聚会上有两面之缘。他们从没有与我有任何日常交往,根本就对我的为人一无所知,怎么都摆出一副对我的性格了如指掌的样子?这不正说明“过于自负”的恰恰是他们吗?如果说我是“一点就炸”,王国华、鄢烈山却是无缘无故对我乱喷,没点就炸,这又是什么性格特点?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与这种人交朋友,他们那么关心我的性格干什么?我有什么样的性格关他们什么事?想自作多情当我的心理医生?有些时评家奇怪得很,对造假者非常宽容,从未见他们批过造假,甚至在为造假者辩护,却对打假者百般挑剔。他们这是为了维护造假,还是为了显得自己比打假者高明?
羊城晚报:您在打假时特别执著,以至有人说您“偏执”,您私下的为人和您在打假或形诸文字时,有没有不同?
方舟子:只要与我有所交往的人,都公认我的为人很随和。但是在学术问题和科学问题上,却不应该随和,而应该较真,这就让有些人看不惯了,要说我“偏执”。其实是这些人没有受过很好的学术训练,不懂得如何做研究。
公开活动会有保安陪同
羊城晚报:关于您打假遇袭的事情,网络上也存在很多争议。目前,这一事件好象还没有官方的说法。到底进展如何?您是否依然坚持认为是因为打假遭到报复呢?
方舟子:案件的进展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警方正在全力侦破此案。我在日常生活中没有敌人。我当时身上空无一物,也不可能是打劫的对象。那么剩下的可能性就只能是因为打假遭到报复了。
羊城晚报:日前您悬赏20万元缉凶,有人提供线索吗?有人质疑说,悬赏缉凶是为了转移别人对您报假案的注意力,也有人认为是又一次的自我炒作,您认为呢?
方舟子:悬赏一事由我的律师彭剑负责,具体进展我不是很清楚。说我报假案、自我炒作,本来就是不值一驳的对我的诽谤,我用得着认真对待吗?既然有支持者愿意出钱悬赏,对破案有帮助,何乐而不为呢?难道因为怕人说是炒作就不悬赏了?
羊城晚报:您的私人保镖上岗后,情况怎么样?这个做法会坚持吗?目前“打假基金”有没有收到更多的捐助?
方舟子:其实只是在公开活动时会有保安陪同、维护秩序,平时应该是用不着的。“打假基金”收到的捐助都会在网上公示,我刚刚查了一下,近期收到了大约35万元的捐款。
羊城晚报:在打假遇袭事件后,在为人处事或其他方面,您会不会有一些改变?
方舟子:不会。如果改变了,那么雇凶者的目的不就达到了吗?
汪晖的抄袭手法很下作
羊城晚报:通过此次遇袭事件,您对于打假事业有没有新的思考?
方舟子:除了会采取一些安全措施,更加注意安全之外,没有什么新的思考。我揭露造假已有十年的历史,要反思也不用非得在这个时候。
羊城晚报:您会选择什么样的时间停止您的打假行动?
方舟子:我没有时间表。理想的情形是,如果哪一天中国有了接受学术造假举报、进行调查处理的官方渠道,值得信赖,那么就用不着我用个人的力量来打假了。
羊城晚报:您因“学术打假”而受到媒体和民间的关注,对于现在闹得沸沸扬扬的王彬彬揭发汪晖抄袭的事件,您是怎么看的?
方舟子:对汪晖抄袭事件,我曾经写过一篇文章《汪晖抄没抄,小学生都知道》。汪晖的抄袭手法,是把国外一些人物评述的著作的中译本拿来,做一些摘录,把其中的人名替换成“鲁迅”,其他照抄,就这样抄出了一本“名著”。这是很下作的抄袭手法。一位“著名学者”被发现抄袭,在现在的中国学术界可算稀松平常的了。但是有那么多的“著名学者”为抄袭者狡辩、围攻揭露者,这就比较不平常了。这才是这个事件最值得关注之处。
分类 : 访谈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