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3月的存档

如何冲洗鼻子?——答诸网友

2009年3月20日星期五

同事告,湘女等网友在读书论坛上议论“花粉过敏”一文,有几个问题。我去看了,有的是我交代得不清楚,这里再讲一下。

我这个办法是用鼻子直接从杯口吸水,看上去就如用鼻子“喝水”,两个鼻孔同时“喝”,实际上当然是鼻子在吸,因为鼻腔与口腔是连通的,水自然而然就流到嘴巴里面。

会不会吸到气管中?只要水温、盐适当,你很放松去吸,是不会的。

我刚才试了一下,假如用无盐的温水,或者有盐的冷水,因为吸进时有一种特别的刺激,似乎难以使自己处在“放松”的状态中,动作会出现一些失调,是有可能发生呛头脑或呛喉咙,呛头脑较难受一些。但这都不是很可怕的事,呛头脑的感觉也就象吃了日本芥末那样,冲那么一会儿就好了。因此,我的经验,不要用清水,普通喝水杯放一小勺(喝咖啡用的那种小勺)盐装满水,水温使鼻腔不感到冷,吸的时候要放松,用点力气平稳地吸,吸满后从口吐出,如此一吸一吐重复,把一杯水“喝”完(最后一口水可能有石子,倒掉)。真的没有什么可紧张的,我开头做也吃过苦头,就是现在不小心偶而也会呛头脑,全都是十秒钟就过去的事,只要你有一次成功,以后基本上就会了。如果你放开去做,估计七、八次就过关了。等你会“喝”之后,你再摸索适合的水温、盐量、水量、次数。祝你成功!

洗鼻器具我用过,觉得还是我的办法好。有时鼻子塞住,根本灌不进水,但我的办法可以用力吸,使得出劲,最后总能让鼻子“喝”到水。这件事可能要长期坚持才有效果,所以办法越简单越好。

我的过敏还在,昨天从野外回来还打了许多喷嚏,照例洗鼻一次,两分钟完事,之后就不知道过敏不过敏了。高兴的是,过敏已经完全不影响我的生活了。

最后,我也提出一个问题:是否有比盐更好的对付花粉的东西?
(2009年3月20日)

我如何缓解花粉过敏

2009年3月18日星期三

春天到了,对某些不幸的人来说,花粉过敏又开始找上门了。

我十年前就有花粉过敏。每年二月里穿着棉袄时过敏就开始了。喷嚏一个连一个,鼻涕擦了又擦。最严重是在四、五月间,有时晚上睡觉因为两侧鼻子塞住只能用嘴呼吸,一会就口干舌燥,翻来复去没法睡觉,十分痛苦。医生换着看,除了都诊断是花粉过敏外,结果差不多,药与喷剂用了很多,都没有长效。医生说,因为我的过敏源太多,估计打针治疗也不会有什么作用。

忘记哪年了,偶然在台湾中央日报上看到一篇短文,作者是说自己有经常感冒的老毛病,很难治,最后通过盐水冲洗鼻子给治好了。这给我一个“想当然”:既然花粉主要也是从鼻腔进入体内,能不能通过冲洗鼻腔把它们给洗掉一些呢?实在也是病急乱投医,我马上照着做了,也开始用盐水冲洗鼻子。大约半年之后,竟然觉得效果来了。我鼻子里的感觉与往年不一样了,一些以前有的难受基本消失。最近三年来的情况是,虽然还有一些症状,但不影响生活了,比如,去野外站在盛开的油菜花地边做深呼吸也不怕了。我早已不登那些看过敏的医生的大门。

我用的是最简单的方法:

每次取一小勺盐,五克左右,多点少点没有关系,普通食盐就可以了,海盐感觉上似乎好一些。把盐放进普通喝水的杯子,注入满满一杯温水,搅拌溶化。然后用鼻直接从杯口用力吸水,再自然从口流出,一吸一吐一吸一吐直到把水用完。注意,杯底可能沉有一些没溶化的小石子,最后一吸就免了。水量、水温、盐量根据当时感觉用,意犹未尽可以再来一杯。我有段时间喜欢用有点烫的水,觉得舒服。

开头可能不习惯,坚持几天就好了。我起先几年每天早中晚洗鼻三次,出门回家洗一次,鼻涕多的时候或眼睛痒的时候马上洗一次。我出门都随身带着盐和杯子,尽量想办法不漏洗。这件事最要紧的是坚持,到冬天没有过敏了我也坚持至少早晚两洗。这样做能不能防治感冒,现在想来到是没有注意过。可能正是因为这样长时间的坚持,最后才有了效果。

我也问过医生,这样做有没有医学上的根据?有的说有,有的说没有。有没有付作用呢?有位耳鼻喉科的医生说,只要冲洗时鼻腔里感觉不到疼,大概没有付作用。医生推荐我用吸鼻器具,比较下来还是我的办法简单实用。

今天把这件事写出来,一是对那位在中央日报上写文章的作者表示一下感谢,第二,希望给有花粉过敏的网友一个参考,不妨也试一试,看看有没有用?
(2009年3月18日)

幽到极处是自由

2009年3月14日星期六

小时候读“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觉得开头两句比较有趣,看到月光照进屋来便赶快关灯去寻找那一地白“霜”。长大飘泊在外,月光下想到李白的诗,就觉得后面两句方道出心中的隐情。

短短二十字,前后要十几年才能完全理解,这样的“难题”在中国诗歌中大概不少。有的也许要一辈子,甚至到离开世间的那一刻才会体悟。是否还有从来没搞明白的东西?一千多年前王籍写过一句诗——“鸟鸣山更幽” ——古往今来多少人赞美它,深信其言不虚,可能就是一个例子。

你有过“鸟鸣山更幽”的体验吗?我想起几十年前爬黄山的情形,那时游人稀少,山上十分幽静。路上听到黄山特有的八音鸟歌唱,鸟叫司空听惯了,但叫得那么自然那么清脆却是第一次。在一瞬间是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八音鸟叫声顿时使幽静的山变得更加幽静了!

历史上也有人唱反调——“一鸟不鳴山更幽” ——但声音毕竟越来越弱了。人们普遍咏诵的是“鸟鸣山更幽”,似乎再没有人怀疑它的真实性了。

为什么“鸟鸣山更幽”呢?它既然不像“月是故乡明”那样纯粹是表达主观的感受,就应该有它外在的道理。有人解释说,没有任何声音乃是死寂而非幽静;也有人说,因为鸟的有声衬托出山的无声,从而突显出山的幽静;又有人说,鸟鸣因远人喧,有所闻而无其声,当为最幽之境……。似乎都说出一点名堂但又没有让我们看到确切的原因,正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物理上大概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我们把一个测声仪拿到黄山上测量一下,八音鸟不叫时黄山“声贝”很小,鸟一叫,“声贝”马上跳了上去,鸟叫令黄山噪了而不是静了,说明物理上并无“鸟鸣山更幽”的效应。所以,我们还是要从“感觉”上去找原因。

“感觉”牵涉到生理与心理,这使我联想起视觉中的马赫效应。你站在阳光下注视自己的影子,影子的边界是一条曲线。如果你从影子内部往边界看,这条边界曲线内侧显得比影子内部更暗;如果你从影外亮区往边界曲线看,这条边界曲线外侧又显得比外部亮区更亮,这就是马赫效应。产生马赫效应的原因也搞清楚了,是视觉神经细胞之间的交互抑制作用。由此思之,“鸟鸣山更幽”会不会也是听觉上的一种类似的“错觉”?是不是潜在的山的“声音”在与突然出现的鸟鳴声的听觉“对比”中给我们造成的一种“更幽”的错觉?

我们继续思考下去。如果真的存在这种听觉上的“马赫效应”,那我们带一个鸟笼逛马路,不时逗笼中鸟叫一下,闹市不就不闹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看来,上面的联想引出的问题很复杂,即便有“效应”也不像马赫效应那样简单。可能要做很多研究、实验才能有结论,结论之间可能又相互铰接制约。我们在此只能把它放在一边,希望感兴趣的科学家去处理,我们等待他们的答案。

经过如此一番思考的折腾,我们似乎一无所获。是这样么?不!

让我们回过头去再想一遍。我们先后听到两种鸟叫,假定都是黄山八音鸟,一种在山中叫,一种在笼中叫。一种是在自由的天空中自由的歌唱,一种是在笼中啍着囚歌,焦躁地寻找出口,急盼逃离闹市飞往高山。

这下恍然大悟!原来,幽不光是宁静更是自由。幽是一位女神,不但有安详的举止,还有自由的精神。从静静的山中,我们已经看到女神的影子,随着鸟的鸣叫,把自由的歌声传遍天地,我们才突然看见女神正在向我们走来。(2009年3月18日改)

我们能够理解宇宙

2009年3月13日星期五

爱因斯坦说:

Das Unverstaendlichste am Universum ist im Grunde, dass wir es verstehen koennen.

我看到的中文译文都把这句话后面的副句译成被动态,如:

宇宙最不可理解之处就在于它是可以(被)理解的。

这样译不好。这句话如此简单,应当直译。“ist im Grunde”意思是“根本上是”或“正是”,整句应译为:

宇宙中最不可理解之处正是我们能够理解宇宙。

因为“理解宇宙”必须有一个主体——我们(wir),这一点不可遗漏。“理解宇宙”是“我们”主动的行动,如果“我们”没有积极性去“理解宇宙”,那“宇宙”是不会自动地被我们理解的。

爱因斯坦说的“我们”,自然也包括你、我在内,你和我真的能理解宇宙吗?

要理解宇宙,就得懂一些广义相对论。正是爱因斯坦1916年发表的广义相对论为人类打开了通往宇宙的大门。可是,在人们的印象中广义相对论似乎很难理解,那叫我们如何去理解宇宙呢?不用着急,原来爱因斯坦有一部“理想电梯”,可以载入我们去看广义相对论的故事。

现在,就让我们张开想象的翅膀,设想我们已经在爱因斯坦的“理想电梯”中升空。

假定电梯恰巧以每秒每秒九点八米的加速度向上升去,这时,我们站在电梯里的感觉就如同站在地球上一样。这表明地球引起的重力,与电梯加速引起的惯性力,有相同的物理学效果。

我们从右壁沿水平方向向左壁开一枪。如果没有加速度,子弹自然沿直线击中左壁,弹孔与枪两者距电梯地面的高度相等。现在因为电梯有向上加速度,子弹就沿着一条下降的抛物线击中左壁,弹孔比枪距离地面要短些,这也正是我们在地球上看到的情况。现在我们在电梯中不用枪而用手电筒水平向左壁射出一束光线,同样因为加速度的关系,光象子弹一样也不再沿直线运行,落在左壁上的光点比手电筒距地面要近,加速度越大,距地面越近。

既然电梯加速与地球引力有相同的物理学效果,那么,我们就得到推论:如在加速上升电梯中的情况一样,地球引力也同样会使光线向下弯曲!星球质量越大,相当于电梯加速度越大,这一弯曲也就越厉害。因此,星球的存在使宇宙空间发生弯曲,使得永远沿空间最短路径运行的光线也无法做直线运动了。只有在没有物质存在的情况下,空间才可能平直。只有在平直空间中最短路径才是直线,在弯曲空间中如球面上最短路径是沿着大圆的弧段。

如果不断增加电梯加速度,到了某个值后就使得光在到达左壁之前就落到电梯地面上了!对应到星球,这将发生意想不到的情况:如果星球质量密度大到一定程度,它就会把周围的光全部吸进!这时就形成了“黑洞”!

可见爱因斯坦说得对,我们确实能够理解宇宙,就是宇宙中神秘的“黑洞”也能被我们理解!

如果你有兴趣继续下去,温习一下微积分,看一点黎曼几何初步,找一本简明的广义相对论教程,你就会知道爱因斯坦是如何推导出他的引力场方程了。

现在,如果我们再读一遍“宇宙中最不可理解之处正是我们能够理解宇宙”,我们是否比爱因斯坦有多那么一点的“理解”呢?牛顿1676年在写给胡克的信中说:

If I have seen further it is by standing on the shoulders of giants.

我们是不是也可以说:我们之所以能看到宇宙的奥秘是因为我们站在爱因斯坦的肩膀上!爱因斯坦的智慧使我们理解宇宙,爱因斯坦的想象力就象领飞的大雁,带领人类飞向宇宙!

那么,爱因斯坦的“不可理解”又可能包含何意呢?谦虚的,刚刚发现了广义相对论的爱因斯坦,也许在对着宇宙惊叹:

我怎么竟把你的秘密找到,我怎么竟把你的秘密找到……

你看到过那张幽默的照片吗,在照片中爱因斯坦惊讶地吐出了长长的舌头!
(2009年3月13日改)

让阳光化解动乱

2009年3月12日星期四

司马南先生写了许多论述世事的文章,这篇“不能让民主乱了性”(见下面附文)也许是一篇代表作。司马批评泰国的政治制度,在文章中客观地描述了泰国曼谷前一段时期发生的动乱:

“……善良淳朴笃信佛教的泰国人会在大街上打架,而且大打特打,……看看这几幅照片吧……强行闯进总理府,暴力占领总理府,又随即占领了国家电视台等重要政府机构……‘拿走了包括手枪和大量政府保密文件’……‘其中包括与外国签署的一些协议和买卖文本’……政府则面对乱象一筹莫展……”

为了使引文不致太长,笔者把司马的许多议论略去了。尽管如此,我们还是看到司马对泰国动乱参与者以及对允许搞动乱的制度反感。司马有反感的权利,即使他是个外国人。问题是,如果司马的反感权利不可剥夺,我们还有理由去剥夺部分泰国人搞动乱的权利吗?回答显然是否定的,因为正是他们的反感造成了动乱。

在一个社会中全体成员的意见不可能始终一致,不可能不存在反对意见,不可能不存在反感。当然,反感不一定会造成动乱,可是总有酿成或大或小动乱的可能。实际上不仅泰国,其它看上去社会很稳定的国家也会发生动乱。法国2005年的巴黎动乱,其激烈远超过泰国的程度。德国每年五一劳动节那天都会在某个城市爆发动乱,几乎成为一条规律。

没有人有本事能把人的反感消灭在萌芽状态。“伟大领袖毛主席”也没这本事。在毛时代,说错一句话都可能招来杀身之祸,连小孩都不敢随便讲话,然而,哪个大学厕所里没出现过“反动标语”?哪个城市街道上没出现过“反动传单”?至于更大的动乱,不会没有,有关的档案资料至今没有公开。一些涉及国外无法隐瞒的如1962年万人逃亡香港事件,1963年伊犁万人逃亡苏联事件,不是比泰国的状况更令人尴尬与痛心吗?

因此,问题的关键是:动乱一旦发生,如何解决?怎样解决好?毫无疑问,最好的是和平地解决动乱。用枪炮坦克解决,那是枪决不是解决,后遗症极大。我们做个假设,如果中国突然又发生六四那样的动乱,除非疯了大概没有几个中国人再敢开枪杀人了。

如何能和平解决一场动乱?起码一点,就是尽可能让一切有关动乱的原因、过程、各方诉求、事态发展等信息公开,这就像征解一道数学难题,只有把所有的已知条件交代清楚,人们才有可能找到大家认可的解决办法。情况越透明,越容易看到问题所在,阴谋诡计的魔爪也越容易暴露,最后解决得也越公平。一句话,只有把动乱放到阳光下才能得到真正的化解。

现在,我们从司马的文章知道,泰国居然做到了这一点。如果一个中国人能够掌握情况看出了泰国此次动乱的症结所在,指名道姓直抒意见,不必担心来自泰国的报复,不就是泰国做到的证明吗?这个中国人就是司马南先生。司马在文章中指出:

“这次反政府集会的领导人桑迪•林通坤(中文名林明达)。是泰国一位传媒大亨。据称早在2005年之前,他与前总理他信称兄道弟。但有一次林明达向他信伸手借钱遭拒,使得两人反目成仇。林明达从此开始了反他信之路,不断组织集会,直接引发了2006年的军事政变,推翻了他信政权。而此次组织反政府集会,也是因为林明达认为沙马仍是他信势力在泰国舞台的代言人,因此不能留沙马在台上。……怀恨在心,遂有今天……”

司马南解对还是解错,笔者对泰国知之甚少,无法加以评论。希望有人最好是司马本人将上述线索及意见翻译后直接贴到泰国有关网站上,供泰国人士参考。无论如何,有一点是清楚的,如果在泰国制度下信息不透明,一个外国人怎么提供得出如此具体的线索?

这是出乎意料的事,司马本来是要揭泰国制度的毛病,无意中却展示出泰国制度的一点精神。这个精神表现出一种宽容和大度,让全世界的人都能自由地看到泰国头上的疮疤,看上去有失国家尊严,实际上有益。你看,连反对这个制度的人都跑出来为解决动乱提供线索、献计献策,如此集全世界之思之益,还怕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吗?(2009年3月12日改)

附文:不能让民主乱了性
——从泰国街头集会民主说开兼议民主中国化

司马南

泰国人信佛,所到之处,连十字大街当中都不例外,到处是佛像。因为佛多,泰国人便无处不拜。以至于见到中国游客,也一律双手或单手合拾“萨瓦笛卡”(您好啊),拖着长调,余音袅袅,每个人的声音当中都传达着善意与友好,每个人的脸上都那么平和安详—-这是我在泰国留下的最深印象。
实在难以想象,善良淳朴笃信佛教的泰国人会在大街上打架,而且大打特打,群架招呼,通宵达旦,不打得血吃呼啦不足以证明血性,看看这几幅照片吧,感受一下现场气氛。
有人说,这不叫打架,更不是什么群殴,这是泰式民主,是街头政治,是泰国人民依法享受的示威游行聚会结社神圣不可侵犯之权利。好嘛,都知道酒能乱性,原来民主也能乱性,泰国国民多少年在佛教熏陶下养成的忍辱负重遇事不争的国民性,一输入民主,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像是一位酒喝高了撒酒疯的蔫人,红着眼睛,挥舞着手臂,尽情地宣泄着、破坏着,把潜意识当中压抑的邪恶丑陋一股脑地抛洒出来而毫无羞耻之心。
乱到今天,底线被冲破,示威的民主军强行闯进总理府,暴力占领总理府,又随即占领了国家电视台等重要政府机构。占领者顺手“拿走了包括手枪和大量政府保密文件”在内的一切有用和好玩的东西,“其中包括与外国签署的一些协议和买卖文本”。占领者们尽情地享受着没有一切束缚,无政府的快感,政府则面对乱象一筹莫展:宣布进入紧急状态,不行;恢复基本秩序,也不行;实行全民公决,还不行;劝人们先回家吃波罗米饭咖喱鸡肉,更不行……
可是人们到底要干什么,某些占领者自己也不知道。“组织者像在报私仇”,“示威者像在赶庙会”。新华社记者发文章说“泰式民主让人看不懂”。其实,这没什么看不懂的,这不就是任性胡闹吗?这与民主有什么关系?这不是糟蹋自己的国家吗?这不是最终祸害老百姓吗?这不是亲者痛仇者快的悲剧吗?
是啊,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泰国人民搞不明白?难道泰国政治家不明白?不是不明白,而是情况复杂利益交错政府与领导人没有了公信力,而兴风作浪者一味徒逞快意,惑众以谋私,全然不顾人民的根本利益。
个中最为复杂的,莫过于错误的民主理念的传播,让人们误以为民主神圣,民主不会错,民主具有天然正义,民主占据道德高地,民主即是随心所欲,民主便是为所欲为,民主便是任意羞辱任何领导人,民主便是小孩子叛逆随意打滚,满地撒尿,胡乱吃东西,无止境的恶作剧,民主便是大街上“24小时不间断宣传反政府”,“唱一些反政府歌曲,骂总理是狗,副总理是猪”,民主便是用“包括《国际歌》以及邓丽君的《甜蜜蜜》”在内的曲调,加上最生猛的恶狠狠的词,反对和恶搞一切自己不喜欢的东西。
值得警惕的是,这次反政府集会的领导人桑迪•林通坤(中文名林明达)。是泰国一位传媒大亨。据称早在2005年之前,他与前总理他信称兄道弟。但有一次林明达向他信伸手借钱遭拒,使得两人反目成仇。林明达从此开始了反他信之路,不断组织集会,直接引发了2006年的军事政变,推翻了他信政权。而此次组织反政府集会,也是因为林明达认为沙马仍是他信势力在泰国舞台的代言人,因此不能留沙马在台上。
林明达,是“林命大”还是“林命小”—-动乱之后,其下场如何,这不是我所关心的。
—-我关心的问题是社会的意识形态话语权掌握在谁的手里的问题;
—-我关心的是新闻媒体监督社会,谁来有效监督新闻媒体的问题;
—-我关心的是中国的传媒大亨(大鳄)一旦象林明达一样,借助舆论谋取私利,鼓动不明真相的民众酿成动乱,社会如何应对的问题。
想想看,西方民主模式的泰国,居然是这样一幅图画:他信统治时期,传媒大亨即与最高统治者勾肩搭背称兄道弟,这一点选民并不知道。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林明达借钱遭拒,怀恨在心,遂有今天。如若他信有信,当年借钱给林明达,泰国局势将会怎么样?民主体制,按某些人的说法,遏制腐败最为有效,泰国民主体制,为何会有传媒大亨举债于总理,借款不成便捣毁社会秩序的怪事?如此民主,岂非儿戏?如此民主,岂非黑社会?儿戏一般的,黑社会一般的民主体制之下,人民不过是被愚弄被奴役的草芥,草芥们的思想与情绪被导向性很强的媒体控制着,而媒体被出钱的老板—-传媒大亨控制着。于是,传媒大亨一呼万诺,和平示威即刻演化为暴力冲突。闹完了,折腾够了,伤好了,殡出了,一切恢复常态,大亨依旧是大亨,百姓依旧是百姓。大亨和新头儿闹好了,寡头心平气和地统治泰国,彬彬有礼地绅士般分赃;合作不好,再一次将泰国抛入动乱之中。一切均以民主的名义。民主,民主,多少丑恶假汝之名?如此民主,不要也罢。如此民主,避之犹恐不及也。
但是,民主今天俨然成“教”,“民主教”信众着实不少,对此上瘾般传销者笔者周围即不鲜见,而且传教者声言排他,蔑视传统,斩断文明,不问国情,不讲条件,不计利害,不顾阶段,惟民主是举,崇信,寄希望于民主教会一劳永逸解决中国问题。
民主,毫无疑问是有价值的人类思想,但是任何思想文明成果,一但成了“教”就麻烦大了。这个“教”有两重意思:一是教条,二是宗教,统统要不得。民主即使在中国取得了与马克思主义同等的地位,教条化、宗教化也使不得。因为马克思主义要中国化,今天“特色社会主义”,就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最新成果”。马克思主义尚且必须中国化,民主为什么要奉行“原教旨”,要“普世化”?
有人频频举出温家宝总理讲过的一句话,“民主是人类共同追求的价值观和共同创造的文明成果”,进而得出结论:温总理和他们具有同样的看法和意见。他们不好意思讲出来,我替他们接着讲。这其实只是温家宝讲的半句话,另外半句话是“不同国家实现民主的形式和途径各不相同,中国的民主政治建设要走自己的路”。我理解,温讲的后半句,就是“民主也要中国化”的意思。
在今天这个世界上,“凡是采取别国形式、到了自己国家不加批判的民主,没有一个成功的例子。而且,西方民主自身也面临很大困惑,在本国的运作存在很多问题。”这句话是学者王绍光先生讲的。他认为“现在的教训非常直接”,台湾的例子,韩国、菲律宾、泰国、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的例子,都搞了民主,结果怎么样?都不怎么样。
一位剑桥的学者持有高论:台湾的民主不能算失败,民主有自我纠错的机制,美国的民主经过200年的发展,今天就不会发生台湾的情况—-好家伙,一张嘴就支出去200年啊!中国大陆13亿人口,在巨大的来自国内外的政治压力、经济压力、环境压力之下,艰难地实现社会转型,本来已经足够复杂,本来已是“5000年未有之变局”,为什么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冒险去尝试西式民主?巨大的代价谁来买单?泰国、台湾、韩国、菲律宾、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的民主,都演砸了,凭什么相信,把西式民主引入到情况更为复杂的中国大陆来一定成功?别忘了,当年引入过的,孙中山先生的“中华民国”不就是“全盘西化”的吗?
简言之,泰国菜可以吃吃,汉堡包也可偶尔食之,但还是“白菜豆腐保平安”,中国人必须坚定信念,走自己民主政治发展的道路—-这样的主张,会让那些幼稚的民主教徒失望,更会深深地激怒居心叵测的民主教父们。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诺大个中国,哪能由着他们的性子来呀?

裴多菲的诗及其它——回fuzzify诸位

2009年3月12日星期四

如同fuzzify给儿子做的那样,我也是一边画图一边做手势向小女孩解释“白日依山尽”这首诗的。我画了一个太阳、一座山、一条河、一座古堡,她就懂了,而且连说几声“捧”。不过,fuzzify你儿子不到三岁能听得笑起来,好像有理解了,不简单。相比之下,“床前明月光” 就不好画不好做手势。

白居易这几句还记得,苏东坡的忘了,一定去看一下全首诗。白的比较达观,苏富人生况味,的确都是明理之作。

apple的评论,我想了一下。dear也有昂贵的意思,所以柔石的译文毫无问题。裴多菲的诗

Life is dear,
love is dearer.
Both can be given up for freedom.

可以这样理解:生命是重要的或值得心爱的,爱情是更重要的或更值得心爱的,如果为了得到自由,生命与爱情都可放弃。但我个人认为,背景中似乎还有一句话,话很俗,写出来可能没有意思了。这句活如果补上去就是:金钱也许是重要的,生命更重要,爱情还要重要,如果为了自由,生命与爱情都可放弃。

这样一来,柔石的:

生命诚可贵,
爱情价更高;
若为自由故,
二者皆可抛。

就有改进的地方。至于“可贵”,现在一般理解为“难得”,保留不妨。当然,这是我个人的主观之见,不一定妥当。还有拙文“中华文化两首诗”开头提出的,从唐诗中挑三首最吸引人的诗,都是个人设想的问题,学术上也许没有意义。

LS30问,是谈中华文化还是中华文学?我没有想过。顺手写下第一句“中华文化的精华在诗歌”,一路就“文化”下去了。可能“中华文化”比较泛,泛泛而谈比较容易。不过,中华文化差不多也就是中华文学,除了中华文学,中华文化还剩下什么呢?

谢谢诸位给予评论!
(2009年3月12日)

中华文化两首诗

2009年3月10日星期二

中华文化的精华在诗歌,中华诗歌的精华在唐诗。如果从五万唐诗中挑一首、二首或三首最吸引人的诗出来,你挑哪首呢?

我曾经碰到过这个问题。我到一位外国同事家中作客,他的十四岁女儿突然推门进来,手捧一本册子,要我给她写一首中国的诗。她爸爸笑道,凡外国人进门,她都会提出这个要求,希望客人在那本册子上留下一首客人国家最著名的诗。小女孩递过笔对我说,“就一首,中国人最喜欢的一首诗!”。

刚才还在讨论其它问题,要我立马背出一首诗来,不能错一个字,一时不知从何下手。我打开她的册子,上面已经有一些题诗了,果然都是用不同文字写的诗句。一首英文诗引起我的注意,诗的作者是莎士比亚。这使我想到李白,一想到李白,我就想到那首:

床前明月光,
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
低头思故乡。

这首好,在中国谁不知道它!正要动笔,却闪出一个念头,外国小女孩懂“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吗?是不是另找一首、找一首快乐一点的!于是又由李白想到唐诗,我的记忆终于被小女孩的美好愿望打开,思想的车轮开始转动起来,往昔断断续续读过的诗句渐入脑中。这使我感到兴奋:有诗从忆中来,不亦乐乎!

宝库一旦打开,到不知道挑哪首好了?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像从鹰眼看世界。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仿佛几何学语言。
“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春天来了,为什么不快乐?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地球越来越小,何处是天涯?
“两岸青山相对出,孤帆一片日边来”,太平衡、太凑巧了!
“忽如一夜东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不如野草长绿……

首首好,但都不能与李白的相媲美,都赶不上“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那样简明、那样自然。……想着想着,眼睛一亮,王之涣的诗出现在我的面前:

白日依山尽,
黄河入海流。
欲穷千里目,
更上一层楼。

这首好,快乐而有趣!只有此诗可与上面李白的《静夜思》媲美。“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在中国大概与“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一样家喻户晓。再也找不到其它更合适的了,我为小女孩写下的就是王之涣这首《登鹳雀楼》。

事后,我请教过几位文学素养更好的友人和学生,他们多赞成我的选择。

有这样一次经验,如果现在要我挑选三首最吸引人的唐诗,我自然就首先选“窗前明月光……”及“白日依山尽……”了。三分天下已得其二。

我这样选主要是出于直觉。可能也有以下的理由。

人是最讲感情的,诗写出感情才能打动人心。“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用如此简明、如此自然的方式把感情倾诉出来,恰似一股清泉流过我们的心田,这是真情之作!

人又是最理性的,诗写出道理才能召唤人心。“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说天文地理、说登高望远,把世间道理说得如此简明、如此自然,唐诗中找不到第二首了,这是哲理之作!

一首真情,一首哲理,看来这两首诗也有资格作为唐诗的代表。既为唐诗代表,就可以作为中华诗歌的代表。既为中华诗歌的代表,就可以作为中华文化的代表!请问:你能提出更好的中华文化的代表吗?

我有时还在寻找那第三首。找一首可与上面两首媲美、真情或哲理、最好既真情又哲理的诗,我至今没有找到。如果离开唐诗,离开中华文化,我到是看到一首真情哲理的诗,这就是匈牙利诗人裴多菲的短诗,英文为:

Life is dear,
love is dearer.
Both can be given up for freedom.

柔石有极好的译文:

生命诚可贵,
爱情价更高;
若为自由故,
二者皆可抛。

看一遍就终生难忘。不过在私下我还是想改它一个字,因为我不希望听到某种金属的声音:

生命诚可贵,
爱情心更高;
若为自由故,
二者皆可抛。

看来,唐诗毕竟老了。

一千多年后,还要用两首唐诗做中华文化的代表,这不能不令人感慨:中华文化还会出现新的高峰吗?(改于2009年3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