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无前例——“南丝之旅”札记(11、12) “诗”无前例——“南丝之旅”札记(15、16)
May 24

          13

  多少年来,我一直在揣摸在我们这个世上什么人是最悲观主义的群体。是那些生活在世界底层的人们吗?是那些或苟活或面壁于囚笼者吗?是那些被奴役的英雄还是那些被英雄镇压了的死者?我的经验清楚地告诉我,它们,可能都不是。
  在如此困惑当中,我把目光转向了仿佛远离我们的那群人,那些寺庙道观中的人们!他们不是最与世无争、最没有感情的一群人吗?他们怎么会是我们这个世上最悲观主义的群体呢?没错,我想就是他们!
  道一千,说一万,都没大用!我想,只要一个理由就足够了:他们连他们原本的姓名都可以(或许是必须)忘却的一群人,你说吧,他们从骨子里有多么的悲观!在我们的共和国,每年有庞大的自杀群,但他们仅仅是消灭了自己的肉体,其姓其名还是会生存在他们的亲人心中,这姓名还会与那个肉体对上等号,但生活在寺庙道观里的人们却已经与自己原本的姓名划不上等号了,你说,这有多么的悲观!
  在互助的佑宁寺,我佐证了自己的这个判断。那是一座古老的寺院,依山而建,靠崖而设,几生几灭,几荣几衰,僧侣一茬茬地如过筛子般赓续不断……。与他们聊天,我总觉得是在与空灵的历史甄别辉煌的衰落或者惨淡的繁荣——到处充满着颠倒的修饰,以表达一种天地间与世俱来的最大的永恒点:矛盾!
  那么,我们的诗的最大的永恒点是什么呢?我想,同样是“矛盾”!只不过“他们”是垒构在共体之上,而诗,垒构在个体之下。如果说那些最悲观主义者的僧侣们是世上潜伏的最大的矛盾者,那么,诗,我们的诗,应该是破解世上形形色色的矛盾的最大的潜伏者,而破解的好坏便是诗的好坏。

          14

  我坐在佑宁寺之巅观望湟水之北的大片原野。
  秃山。断崖。老出心脉的古树。擦出皱纹的长溪。
  鲜有跪拜者虔诚而来,也无灰暗的云彩打心头掠过。
  号唳之鸟在林间盘旋,驱之不散,虽然司空见惯,却因此时的特殊处境而突显一种亲切与自然;梵净之音在寺院缭绕,拒之不逝,虽然意味深远,却因此时的身临其境而滋长一种挚朴与平凡。
  ……
  事物会因不同的时间与空间叙述不同的故事。
  我们的诗,我眼中的诗,应该也能够因不同的时间而空间诠释不同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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