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 17

——读《嘉靖年间的刺杀事件》有感

 

我忍着恶心看完了《嘉靖年间的刺杀事件》,原因有二,一来我比较信任《新语丝》,觉得它选的文应该不会有错,我期待后面有转折点;二来,我倒想看看,一个完全凭想象的东西到底有多离谱。

尽管我们知道太阳是永恒的,如果某天它被乌云遮盖住了,那么它迟早也会出来的,但是如果太阳被一个强有力的大手遮住了,你只不过是大手下面的小虱子,终究你会认定暗无天日是常态,那么在这种“常态”下,人性要是不扭曲也太不正常了,所以宫女和太监的命运可想而知。我只是稍微有点庆幸自己没有生在那个年代,要不然性格刚烈的人只有以一死来违抗制度,象螳螂挡车。

古代的采阴术终究有多么盛行?至今为止我除了在小说里看到它的详细描写,还没看到任何正经的说辞。也许小说家们是想借此来抨击封建社会对妇女的奴役,可是我怎么看到这些都觉得不爽,有必要这样描写吗?倘使真有其事,也不过是个案,能和裹足相提并论吗?倘使要抨击还是去抨击裹足吧。后来我领会到,这样的作者一定是个男的,读者一定大部分是男的。

写到这里我忽然想起来今年春晚的一个节目,三个老男人站在舞台上用他们沙哑的嗓子一个劲地表达他们对“姑娘”的爱慕之情。“真恶心”,我有这样的感觉。可这世界上就有地方给他们表达,并且还能让大部分的观众产生共鸣。

所以,仔细描写采阴术的小说,一定能产生许多猎奇和共鸣的心理。人家并不是写给你看的,你恶心个啥?这是我对自己说的话。

在古代,究竟是不是真的有人省悟了女人身体变化的规律,用一碗汤药就能叫女孩子随时下出经血或者乳汁来?我看这件事情除了虚构,还暴露了作者“文傻”似的的无知。这样的小说,无意中在宣扬中医。这样场面给予读者的无非是象朱厚璁那样对于血腥的渴望的满足,潜意识里还是希望这样奴役她人。

这世界上心理变态的人还真的不少,倘使这个心理变态的人是皇帝的话,那么就有能力作出很多出格的事情。纵然这个皇帝是真实的,纵然这些事情也是真实的,你用什么方式去写也反映着作者的态度。同样是写变态的、令人发指的、无人性的行为,张纯如的文字却让人产生更多的思考。《嘉靖年间的刺杀事件》这个题目,给人以太多的误导,光看题目,我还以为它是一个历史记录。看完了才知道,原来是一个煽情小说。给死人加盖恶心的帽子,死人是不会从坟墓里出来扇他耳光的。

还有一点受不了的是作者还模仿鲁迅的手法,以为天下皆污,唯他独清。

鲁迅在行刑的场面把无知的看客比喻成象一群脖子被提起来的鸭子,在当时的环境下,这种情形是真实,这种比喻是贴切的。鲁迅弃医从文,是打定了主意要做打破黑屋子的人。

如果真有这样的凌迟的场面,看客猎奇的心理固然有。从人性上来讲,不忍看、同情的心理恐怕要大大超过猎奇,这是写进基因里的本能。我分明看见作者的“目光在她们的乳房和阴部逡巡着,仿佛虫子一般在上面爬来爬去”,我分明听到作者“尖声叫着,喉头发出咕嘟咕嘟的奇怪声响”。

我很遗憾《新语丝》居然选了这样的文章,兴许是这期的编辑马虎了,只看了题目。

2010.3.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