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革中的童年
那年我外公去世了。父母考虑到我外婆还没有见过我,所以决定让妈妈带上我一起去奔丧。
一上火车,人山人海的,没有座位。有几位解放军叔叔学雷锋,专门占了几个位子等着让给老弱病残,看见我们母女,就让了一个位子。
那时我已经认识一些字了。小人书没得看,我认识的字大都来自似懂非懂的毛主席语录。什么吐故纳新,什么血液循环。。。背毛主席语录在是我的一种经常的表演。火车车厢里到处是语录,“斗私批修”啊,“狠斗私字一闪念”,“为人民服务”等等。一位解放军叔叔和我有点熟了,但不太相信我都认识那些语录,就指着“谦虚谨慎戒骄戒躁”说:如果你念给我听,我就把这本《毛主席语录》送给你。他拿出来的是一本当时最时髦的三合一还是四合一的语录,就是除了语录,还有老三篇和毛诗或最新最高指示的。平常认字在我是一种随时随刻的表演,但第一次面对物质诱惑,俺觉得他小瞧了我,于是坚决不念,越鼓动越坚决。搞得大家都很无趣。(这叫自由意志的价值高于毛泽东思想不?)
到了外婆家后一两天,舅舅也回来了。舅舅当时是个20几的小伙子,在青海地质队工作。舅舅身高近一米九,我感到自己太渺小了。晚上他把外衣脱了,小心翼翼地掀起他的毛衣,原来里面的毛背心上别满了像章!舅舅很大放,随我挑。我觉得好看些精致些的挑了十几个据为己有,真rich啊。当时舅舅应该还讲了一些一路上保卫像章、交换像章的故事,不过我只记得他的表情,不记得他说了什么。
后来好像是庆九大召开,院子里人人发了一个特大的像章,凭印象有12厘米直径吧。父亲把多年攒的像章装满了一个小铁盒(铁盒是装银耳用的,里外写满繁体字。我当时不知道什么是银耳)。
一天中午,父亲下班回来,看见我振振有词:“什么人站在革命人民方面,他就是革命派,什么人站在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方面,他就是反革命派。什么人只是口头上站在革命人民方面而在行动上则另是一样,他就是一个口头革命派,…”。我父亲就逗我:“你要当什么派?” 我想了一会儿,认真回答:“口头革命派!”
2009年12月18日新语丝论坛
else: ?>文革中的童年
那年我外公去世了。父母考虑到我外婆还没有见过我,所以决定让妈妈带上我一起去奔丧。
一上火车,人山人海的,没有座位。有几位解放军叔叔学雷锋,专门占了几个位子等着让给老弱病残,看见我们母女,就让了一个位子。
那时我已经认识一些字了。小人书没得看,我认识的字大都来自似懂非懂的毛主席语录。什么吐故纳新,什么血液循环。。。背毛主席语录在是我的一种经常的表演。火车车厢里到处是语录,“斗私批修”啊,“狠斗私字一闪念”,“为人民服务”等等。一位解放军叔叔和我有点熟了,但不太相信我都认识那些语录,就指着“谦虚谨慎戒骄戒躁”说:如果你念给我听,我就把这本《毛主席语录》送给你。他拿出来的是一本当时最时髦的三合一还是四合一的语录,就是除了语录,还有老三篇和毛诗或最新最高指示的。平常认字在我是一种随时随刻的表演,但第一次面对物质诱惑,俺觉得他小瞧了我,于是坚决不念,越鼓动越坚决。搞得大家都很无趣。(这叫自由意志的价值高于毛泽东思想不?)
到了外婆家后一两天,舅舅也回来了。舅舅当时是个20几的小伙子,在青海地质队工作。舅舅身高近一米九,我感到自己太渺小了。晚上他把外衣脱了,小心翼翼地掀起他的毛衣,原来里面的毛背心上别满了像章!舅舅很大放,随我挑。我觉得好看些精致些的挑了十几个据为己有,真rich啊。当时舅舅应该还讲了一些一路上保卫像章、交换像章的故事,不过我只记得他的表情,不记得他说了什么。
后来好像是庆九大召开,院子里人人发了一个特大的像章,凭印象有12厘米直径吧。父亲把多年攒的像章装满了一个小铁盒(铁盒是装银耳用的,里外写满繁体字。我当时不知道什么是银耳)。
一天中午,父亲下班回来,看见我振振有词:“什么人站在革命人民方面,他就是革命派,什么人站在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方面,他就是反革命派。什么人只是口头上站在革命人民方面而在行动上则另是一样,他就是一个口头革命派,…”。我父亲就逗我:“你要当什么派?” 我想了一会儿,认真回答:“口头革命派!”
2009年12月18日新语丝论坛
玉
我喜欢各种石头做的东西,玉当然也不例外。四月份,一个多年的同事去缅甸,回来时带一个缅甸玉的小乌龟送给我,满心欢喜。
else: ?>玉
我喜欢各种石头做的东西,玉当然也不例外。四月份,一个多年的同事去缅甸,回来时带一个缅甸玉的小乌龟送给我,满心欢喜。
《THE TWILIGHT ZONE》系列小说
(一)巴士奇遇记
There’s always another story behind in THE TWILIGHT ZONE.
——————————
Bus在寒风里驶下这座古老的石桥,冲进了黑乎乎的郊区。才6点多一点, 车上总共不到十个乘客。“妈的,现在人们礼拜四就开始过周末了”。马克 自言自语道。
这样也好,说不定今天就能抓住那个捣乱的家伙。马克想着。十几天来这家伙 简直让马克发疯了。
从上个礼拜一开始,一连三天总有人拉响在教堂站下车的铃声,然而每次马克 停下车把门打开时却又没人真的下车。头两回马克没太在意,想着大概是谁迷糊 了看错了站。第三次时马克就几乎肯定是有人在恶作剧。这不光是事不过三。
教堂站是终点前的第三站,是专门为这个小教堂设的。平时晚上没人在这儿下车。 站就在教堂门前,教堂后面是一大片墓地,所以有时人们又把这一站叫墓地站。
为什么偏偏每回都是在这一站搞错呢,一定是有人成心捣乱!
上礼拜四五没发生,过了个周末,马克以为这事儿就过去了,于是决定把它忘了算了。其实他知道他也没什么招数。不料同样的事礼拜一又开始了。一连三天 马克都在留心反光镜,想发现到底是谁在捣乱,甚至当听到铃声时还会很快回头扫一眼。然而一连三天都没什么收获。而且,每次回头看时,那几个人要么在打盹儿,要么一本正经正襟危坐。这更让马克火大。
一边开着一边想如果抓到了那家伙该怎样收拾他。当众臭骂一顿然后赶下车那是肯定的。动手打架可能会有麻烦,但如果他先动手的话。。。哼!
不知不觉间已到了教堂的前一站。马克打开车门,有四个人下了车。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车厢,发现只剩下了一个乘客,那个有着东方人面孔的男子。
那人马克有印象。他几乎每天都是这个时间终点上终点下,一上车便直奔最后一排座位,坐下后两手放在膝盖上,一脸的严肃表情,不跟任何人打招呼。下车时他总是预先站在门口,等门一开便冲下去直奔靠在路边电杆上的一辆破自行车,没等马克关上车门便已拐进了灌木后的小路上。他也在马克的怀疑之列(其实剩下的那 四五个人都是),但不是首选。
今天看来是抓不到了。马克想着,有点失望。
“叮铛!”
“妈的!”马克先是楞了一下,然后几乎是脱口而出。
原来是你小子!这不是公然挑衅吗?好吧,你想玩儿老子陪你!马克放慢了速度, 琢磨着该怎么收拾这家伙。
不一会儿到站了。马克没有立马就停车,而是让右前轮冲上了道牙然后又掰了回来, 车身剧烈震动了一下才停下来。
“墓地到了!” 马克打开车门,恶狠狠地吼了一声,同时转过头来。 “了”字还卡在嗓子眼里,马克怔住了。 只见那人正向前门走来,面带笑容,大声自言自语着,不知是哪国语言。临下车还 回头向马克道了声晚安,然后有说有笑地消失在路灯的阴影里。
一阵寒风吹进来,马克打了个寒蝉。这时他才回过神来,只觉得头皮麻麻的。不顾车门还开着,猛踩油门向马路中央冲去。
—————————
This is a man’s love story in THE TWILIGHT ZONE.
(二)授计
You are about to enter another dimension. A dimension not only of sight and sound, but of mind. A journey into a wondrous land of imagination. Next stop, the Twilight Zone!
—————
午饭后我像往常一样靠在大楼前面的水泥花栏上抽烟喝咖啡。天高云淡,空气清爽,现在是这地方一年里最舒服的季节。
一辆警车在前面的马路上呼啸而过。我下意识地朝马路方向看去,隔着路边的矮树墙,一顶红帽子一晃一晃地朝通向大楼 drive way的拐弯处移动。
一定是梅子,我想。梅子是设计处的副处长。平时总喜欢穿绿裤子蓝褂子或蓝裤子绿褂子,带一顶红帽子,人们都叫她小红帽。
看见梅子,我想起了昨晚做的梦。
昨晚的梦里,也是在这儿这个时间梅子向我抱怨她们处长肥头宋。记得在梦里我告诉她,肥头这人知识老化又自以为是,你不能凡事面面俱到让他没什么可说的,要让他有机会纠正你一些错误,比如平时做点小错事啥的。比较奇怪的是,梦里的梅子没穿绿褂子也没带红帽子,而是穿了件大红旗袍,从树墙上直接飘了过来,但在梦里好像也没觉得那有什么不正常。
今早醒来,梦里说的每句话都清楚记得,自己还颇为惊奇了一阵。
看到梅子已经拐过弯朝这边走来,脑子里突然冒出个念头: 她会不会真的跟我谈肥头宋呢?如果真提起可就巧了,那样的话就把昨天梦里的回答说一遍看她有什么反应。
“Hey 老胡,想什么心事呢”
“Oh,Hi 梅子,你好”
“告儿你啊,你昨天出的那主意还真灵!”
昨天?出主意?昨天我没上班呀。
“还有更奇的呢。。。”
我极力想回忆昨天跟谁通过电话发过email,可是脑子一片空白。
“我前两天还梦见问你这事,你也是说‘要不就做点小错事啥的’”
一口烟憋在嗓子眼儿里,我剧烈地咳嗽起来。
“你说是不是很神?。。。你没事儿吧?。。。”.
眼前星星乱飞,树和花栏悬在天上,梅子穿着大红旗袍,站在树上面。
————————–
Zhuang Zi once asked himself “Is that I am dreaming about becoming a butterfly, or I am actually in the dream of a butterfly?” If you, my frields, are puzzled by the same question as he was, that is because you are in a place called THE TWILIGHT ZONE.
(三)半马
There are parellel worlds alongside each other. We are living in both worlds simultaneously. These two worlds would collide in The Twilight Zone.
————————
才八点半,梅子就被闹钟吵醒了。
要是往常,周末一定是睡到中午的,可是今天不行。明天是今年的第一个半马,晚上得早睡,明天才能精力充沛跑出好成绩。为了这次能有所突破,她不但坚持训练了好几个月,还把各种能想到的细节一一写在张纸上,两三周来也七七八八地列了一大张。
她从床头柜上那起那张清单看了起来。
“头发:扎起来?戴帽子?”
“墨镜:橡皮儿筋” 。。。。。。
“水泡:凡士林”
凡士林是昨晚最后写上去的。 以往每次跑完长距离,梅子小脚趾都会被压出水泡,随后的几天走路总不得劲,曾经试过换大点的鞋薄袜子都没效果。无奈之下,昨晚在新语丝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说了句:
“俺是不是该买双分脚趾的?每次跑长的,小脚趾都被旁边的脚趾压出水泡。分脚趾的袜子是不是可以解决这问题?有人穿过吗?”
胡阿米回了句:“两脚趾间抹点油,或干脆把鞋剪个洞让小脚趾露出来。”
“抹油?剪鞋? 真逗!”梅子想着,不过想到这个胡阿米算是个nice guy,便应付了一下:“鞋子一点不小,可能应该剪袜子,有点舍不得”
后来虎子也发了一帖:“俺换穿大一号鞋以后就没有这个问题了。另外俺也用whoami 的法子,在脚趾间抹凡士林,不晓得是哪个办法起了作用,反正现在脚趾不起泡了。”
虎国军是个长跑健将,也不乱说话,梅子这才有点相信了。于是说了句:“好,听你俩的。没有凡士林就涂面霜吧”
“不过胡阿米的剪鞋肯定是XJBC!”梅子想着,但没发这句。
不久胡阿米又冒出句:“涂花椒油吧,既润滑有起麻醉作用,起了泡也不疼。”
“哈哈哈,等跑完鞋子还不成重庆火锅了!”想到这儿梅子不禁笑了起来,“就不知抹油这招儿管不管用,要真灵就 一定以他俩的名义给打假基金捐两百。”
下了床,梅子第一件事就是去壁橱查看运动服,这是她多年的习惯。上衣短裤静静地挂在衣架上,鞋在正下方,袜子团成一团塞在鞋里。
“哎呀!”她惊呼了一声。往常她都要把袜子折成三折放在鞋上面的,多年来她都相信这会让她跑出好成绩。她赶紧弯下腰把袜 子拽了出来。
“哎呀”她发现有点不对。
袜子看上去是被穿过的形状,脚尖处有些脏印儿,两边小脚趾的位置都被剪了个半寸大小的洞,一股浓烈的花椒油味儿扑鼻而来!
———————–
Don’t worry my friends. The lady in this story did finish her Marathon the next day, and broke her own record. Let’s hope that she keep her promise of donation. Although that promise was made in THE TWILIGHT Z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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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巴士奇遇记
There’s always another story behind in THE TWILIGHT Z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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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us在寒风里驶下这座古老的石桥,冲进了黑乎乎的郊区。才6点多一点, 车上总共不到十个乘客。“妈的,现在人们礼拜四就开始过周末了”。马克 自言自语道。
这样也好,说不定今天就能抓住那个捣乱的家伙。马克想着。十几天来这家伙 简直让马克发疯了。
从上个礼拜一开始,一连三天总有人拉响在教堂站下车的铃声,然而每次马克 停下车把门打开时却又没人真的下车。头两回马克没太在意,想着大概是谁迷糊 了看错了站。第三次时马克就几乎肯定是有人在恶作剧。这不光是事不过三。
教堂站是终点前的第三站,是专门为这个小教堂设的。平时晚上没人在这儿下车。 站就在教堂门前,教堂后面是一大片墓地,所以有时人们又把这一站叫墓地站。
为什么偏偏每回都是在这一站搞错呢,一定是有人成心捣乱!
上礼拜四五没发生,过了个周末,马克以为这事儿就过去了,于是决定把它忘了算了。其实他知道他也没什么招数。不料同样的事礼拜一又开始了。一连三天 马克都在留心反光镜,想发现到底是谁在捣乱,甚至当听到铃声时还会很快回头扫一眼。然而一连三天都没什么收获。而且,每次回头看时,那几个人要么在打盹儿,要么一本正经正襟危坐。这更让马克火大。
一边开着一边想如果抓到了那家伙该怎样收拾他。当众臭骂一顿然后赶下车那是肯定的。动手打架可能会有麻烦,但如果他先动手的话。。。哼!
不知不觉间已到了教堂的前一站。马克打开车门,有四个人下了车。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车厢,发现只剩下了一个乘客,那个有着东方人面孔的男子。
那人马克有印象。他几乎每天都是这个时间终点上终点下,一上车便直奔最后一排座位,坐下后两手放在膝盖上,一脸的严肃表情,不跟任何人打招呼。下车时他总是预先站在门口,等门一开便冲下去直奔靠在路边电杆上的一辆破自行车,没等马克关上车门便已拐进了灌木后的小路上。他也在马克的怀疑之列(其实剩下的那 四五个人都是),但不是首选。
今天看来是抓不到了。马克想着,有点失望。
“叮铛!”
“妈的!”马克先是楞了一下,然后几乎是脱口而出。
原来是你小子!这不是公然挑衅吗?好吧,你想玩儿老子陪你!马克放慢了速度, 琢磨着该怎么收拾这家伙。
不一会儿到站了。马克没有立马就停车,而是让右前轮冲上了道牙然后又掰了回来, 车身剧烈震动了一下才停下来。
“墓地到了!” 马克打开车门,恶狠狠地吼了一声,同时转过头来。 “了”字还卡在嗓子眼里,马克怔住了。 只见那人正向前门走来,面带笑容,大声自言自语着,不知是哪国语言。临下车还 回头向马克道了声晚安,然后有说有笑地消失在路灯的阴影里。
一阵寒风吹进来,马克打了个寒蝉。这时他才回过神来,只觉得头皮麻麻的。不顾车门还开着,猛踩油门向马路中央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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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is is a man’s love story in THE TWILIGHT ZONE.
(二)授计
You are about to enter another dimension. A dimension not only of sight and sound, but of mind. A journey into 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