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阳光化解动乱
2009年3月12日星期四司马南先生写了许多论述世事的文章,这篇“不能让民主乱了性”(见下面附文)也许是一篇代表作。司马批评泰国的政治制度,在文章中客观地描述了泰国曼谷前一段时期发生的动乱:
“……善良淳朴笃信佛教的泰国人会在大街上打架,而且大打特打,……看看这几幅照片吧……强行闯进总理府,暴力占领总理府,又随即占领了国家电视台等重要政府机构……‘拿走了包括手枪和大量政府保密文件’……‘其中包括与外国签署的一些协议和买卖文本’……政府则面对乱象一筹莫展……”
为了使引文不致太长,笔者把司马的许多议论略去了。尽管如此,我们还是看到司马对泰国动乱参与者以及对允许搞动乱的制度反感。司马有反感的权利,即使他是个外国人。问题是,如果司马的反感权利不可剥夺,我们还有理由去剥夺部分泰国人搞动乱的权利吗?回答显然是否定的,因为正是他们的反感造成了动乱。
在一个社会中全体成员的意见不可能始终一致,不可能不存在反对意见,不可能不存在反感。当然,反感不一定会造成动乱,可是总有酿成或大或小动乱的可能。实际上不仅泰国,其它看上去社会很稳定的国家也会发生动乱。法国2005年的巴黎动乱,其激烈远超过泰国的程度。德国每年五一劳动节那天都会在某个城市爆发动乱,几乎成为一条规律。
没有人有本事能把人的反感消灭在萌芽状态。“伟大领袖毛主席”也没这本事。在毛时代,说错一句话都可能招来杀身之祸,连小孩都不敢随便讲话,然而,哪个大学厕所里没出现过“反动标语”?哪个城市街道上没出现过“反动传单”?至于更大的动乱,不会没有,有关的档案资料至今没有公开。一些涉及国外无法隐瞒的如1962年万人逃亡香港事件,1963年伊犁万人逃亡苏联事件,不是比泰国的状况更令人尴尬与痛心吗?
因此,问题的关键是:动乱一旦发生,如何解决?怎样解决好?毫无疑问,最好的是和平地解决动乱。用枪炮坦克解决,那是枪决不是解决,后遗症极大。我们做个假设,如果中国突然又发生六四那样的动乱,除非疯了大概没有几个中国人再敢开枪杀人了。
如何能和平解决一场动乱?起码一点,就是尽可能让一切有关动乱的原因、过程、各方诉求、事态发展等信息公开,这就像征解一道数学难题,只有把所有的已知条件交代清楚,人们才有可能找到大家认可的解决办法。情况越透明,越容易看到问题所在,阴谋诡计的魔爪也越容易暴露,最后解决得也越公平。一句话,只有把动乱放到阳光下才能得到真正的化解。
现在,我们从司马的文章知道,泰国居然做到了这一点。如果一个中国人能够掌握情况看出了泰国此次动乱的症结所在,指名道姓直抒意见,不必担心来自泰国的报复,不就是泰国做到的证明吗?这个中国人就是司马南先生。司马在文章中指出:
“这次反政府集会的领导人桑迪•林通坤(中文名林明达)。是泰国一位传媒大亨。据称早在2005年之前,他与前总理他信称兄道弟。但有一次林明达向他信伸手借钱遭拒,使得两人反目成仇。林明达从此开始了反他信之路,不断组织集会,直接引发了2006年的军事政变,推翻了他信政权。而此次组织反政府集会,也是因为林明达认为沙马仍是他信势力在泰国舞台的代言人,因此不能留沙马在台上。……怀恨在心,遂有今天……”
司马南解对还是解错,笔者对泰国知之甚少,无法加以评论。希望有人最好是司马本人将上述线索及意见翻译后直接贴到泰国有关网站上,供泰国人士参考。无论如何,有一点是清楚的,如果在泰国制度下信息不透明,一个外国人怎么提供得出如此具体的线索?
这是出乎意料的事,司马本来是要揭泰国制度的毛病,无意中却展示出泰国制度的一点精神。这个精神表现出一种宽容和大度,让全世界的人都能自由地看到泰国头上的疮疤,看上去有失国家尊严,实际上有益。你看,连反对这个制度的人都跑出来为解决动乱提供线索、献计献策,如此集全世界之思之益,还怕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吗?(2009年3月12日改)
附文:不能让民主乱了性
——从泰国街头集会民主说开兼议民主中国化
司马南
泰国人信佛,所到之处,连十字大街当中都不例外,到处是佛像。因为佛多,泰国人便无处不拜。以至于见到中国游客,也一律双手或单手合拾“萨瓦笛卡”(您好啊),拖着长调,余音袅袅,每个人的声音当中都传达着善意与友好,每个人的脸上都那么平和安详—-这是我在泰国留下的最深印象。
实在难以想象,善良淳朴笃信佛教的泰国人会在大街上打架,而且大打特打,群架招呼,通宵达旦,不打得血吃呼啦不足以证明血性,看看这几幅照片吧,感受一下现场气氛。
有人说,这不叫打架,更不是什么群殴,这是泰式民主,是街头政治,是泰国人民依法享受的示威游行聚会结社神圣不可侵犯之权利。好嘛,都知道酒能乱性,原来民主也能乱性,泰国国民多少年在佛教熏陶下养成的忍辱负重遇事不争的国民性,一输入民主,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像是一位酒喝高了撒酒疯的蔫人,红着眼睛,挥舞着手臂,尽情地宣泄着、破坏着,把潜意识当中压抑的邪恶丑陋一股脑地抛洒出来而毫无羞耻之心。
乱到今天,底线被冲破,示威的民主军强行闯进总理府,暴力占领总理府,又随即占领了国家电视台等重要政府机构。占领者顺手“拿走了包括手枪和大量政府保密文件”在内的一切有用和好玩的东西,“其中包括与外国签署的一些协议和买卖文本”。占领者们尽情地享受着没有一切束缚,无政府的快感,政府则面对乱象一筹莫展:宣布进入紧急状态,不行;恢复基本秩序,也不行;实行全民公决,还不行;劝人们先回家吃波罗米饭咖喱鸡肉,更不行……
可是人们到底要干什么,某些占领者自己也不知道。“组织者像在报私仇”,“示威者像在赶庙会”。新华社记者发文章说“泰式民主让人看不懂”。其实,这没什么看不懂的,这不就是任性胡闹吗?这与民主有什么关系?这不是糟蹋自己的国家吗?这不是最终祸害老百姓吗?这不是亲者痛仇者快的悲剧吗?
是啊,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泰国人民搞不明白?难道泰国政治家不明白?不是不明白,而是情况复杂利益交错政府与领导人没有了公信力,而兴风作浪者一味徒逞快意,惑众以谋私,全然不顾人民的根本利益。
个中最为复杂的,莫过于错误的民主理念的传播,让人们误以为民主神圣,民主不会错,民主具有天然正义,民主占据道德高地,民主即是随心所欲,民主便是为所欲为,民主便是任意羞辱任何领导人,民主便是小孩子叛逆随意打滚,满地撒尿,胡乱吃东西,无止境的恶作剧,民主便是大街上“24小时不间断宣传反政府”,“唱一些反政府歌曲,骂总理是狗,副总理是猪”,民主便是用“包括《国际歌》以及邓丽君的《甜蜜蜜》”在内的曲调,加上最生猛的恶狠狠的词,反对和恶搞一切自己不喜欢的东西。
值得警惕的是,这次反政府集会的领导人桑迪•林通坤(中文名林明达)。是泰国一位传媒大亨。据称早在2005年之前,他与前总理他信称兄道弟。但有一次林明达向他信伸手借钱遭拒,使得两人反目成仇。林明达从此开始了反他信之路,不断组织集会,直接引发了2006年的军事政变,推翻了他信政权。而此次组织反政府集会,也是因为林明达认为沙马仍是他信势力在泰国舞台的代言人,因此不能留沙马在台上。
林明达,是“林命大”还是“林命小”—-动乱之后,其下场如何,这不是我所关心的。
—-我关心的问题是社会的意识形态话语权掌握在谁的手里的问题;
—-我关心的是新闻媒体监督社会,谁来有效监督新闻媒体的问题;
—-我关心的是中国的传媒大亨(大鳄)一旦象林明达一样,借助舆论谋取私利,鼓动不明真相的民众酿成动乱,社会如何应对的问题。
想想看,西方民主模式的泰国,居然是这样一幅图画:他信统治时期,传媒大亨即与最高统治者勾肩搭背称兄道弟,这一点选民并不知道。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林明达借钱遭拒,怀恨在心,遂有今天。如若他信有信,当年借钱给林明达,泰国局势将会怎么样?民主体制,按某些人的说法,遏制腐败最为有效,泰国民主体制,为何会有传媒大亨举债于总理,借款不成便捣毁社会秩序的怪事?如此民主,岂非儿戏?如此民主,岂非黑社会?儿戏一般的,黑社会一般的民主体制之下,人民不过是被愚弄被奴役的草芥,草芥们的思想与情绪被导向性很强的媒体控制着,而媒体被出钱的老板—-传媒大亨控制着。于是,传媒大亨一呼万诺,和平示威即刻演化为暴力冲突。闹完了,折腾够了,伤好了,殡出了,一切恢复常态,大亨依旧是大亨,百姓依旧是百姓。大亨和新头儿闹好了,寡头心平气和地统治泰国,彬彬有礼地绅士般分赃;合作不好,再一次将泰国抛入动乱之中。一切均以民主的名义。民主,民主,多少丑恶假汝之名?如此民主,不要也罢。如此民主,避之犹恐不及也。
但是,民主今天俨然成“教”,“民主教”信众着实不少,对此上瘾般传销者笔者周围即不鲜见,而且传教者声言排他,蔑视传统,斩断文明,不问国情,不讲条件,不计利害,不顾阶段,惟民主是举,崇信,寄希望于民主教会一劳永逸解决中国问题。
民主,毫无疑问是有价值的人类思想,但是任何思想文明成果,一但成了“教”就麻烦大了。这个“教”有两重意思:一是教条,二是宗教,统统要不得。民主即使在中国取得了与马克思主义同等的地位,教条化、宗教化也使不得。因为马克思主义要中国化,今天“特色社会主义”,就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最新成果”。马克思主义尚且必须中国化,民主为什么要奉行“原教旨”,要“普世化”?
有人频频举出温家宝总理讲过的一句话,“民主是人类共同追求的价值观和共同创造的文明成果”,进而得出结论:温总理和他们具有同样的看法和意见。他们不好意思讲出来,我替他们接着讲。这其实只是温家宝讲的半句话,另外半句话是“不同国家实现民主的形式和途径各不相同,中国的民主政治建设要走自己的路”。我理解,温讲的后半句,就是“民主也要中国化”的意思。
在今天这个世界上,“凡是采取别国形式、到了自己国家不加批判的民主,没有一个成功的例子。而且,西方民主自身也面临很大困惑,在本国的运作存在很多问题。”这句话是学者王绍光先生讲的。他认为“现在的教训非常直接”,台湾的例子,韩国、菲律宾、泰国、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的例子,都搞了民主,结果怎么样?都不怎么样。
一位剑桥的学者持有高论:台湾的民主不能算失败,民主有自我纠错的机制,美国的民主经过200年的发展,今天就不会发生台湾的情况—-好家伙,一张嘴就支出去200年啊!中国大陆13亿人口,在巨大的来自国内外的政治压力、经济压力、环境压力之下,艰难地实现社会转型,本来已经足够复杂,本来已是“5000年未有之变局”,为什么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冒险去尝试西式民主?巨大的代价谁来买单?泰国、台湾、韩国、菲律宾、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的民主,都演砸了,凭什么相信,把西式民主引入到情况更为复杂的中国大陆来一定成功?别忘了,当年引入过的,孙中山先生的“中华民国”不就是“全盘西化”的吗?
简言之,泰国菜可以吃吃,汉堡包也可偶尔食之,但还是“白菜豆腐保平安”,中国人必须坚定信念,走自己民主政治发展的道路—-这样的主张,会让那些幼稚的民主教徒失望,更会深深地激怒居心叵测的民主教父们。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诺大个中国,哪能由着他们的性子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