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r 07

【按:今天早晨在朋友圈里面看到一位教授转了一篇妖魔化群体免疫的文章。看到文章头几句我就没看下去。其中一句是把群体偷换成小群体,另外一句是免疫率一定是76%。虽然没看下去,却不能自已。】

群体免疫本来是一个很正常的免疫学词汇。但是从某地开始的新冠在全世界流行之后,这个本来偏褒义的科学词汇在中国被渐渐污名化。中国本来没有什么科学传统,如此地妖魔化一个科学词汇,最终会使民众的科学素质再降低一个层次。

群体免疫是不是个好词各位可以从以下事实体会。那些曾经在人群中肆虐的传染病都是靠群体免疫来控制的。有的如天花已经被彻底根除,有的如小儿麻痹在全世界即将被根除。那些还需要强制免疫的传染病,则是因为他们在全世界仍然有流行的趋势。比如结核病,比如 MMR。

众所不周知,不论是从经济上还是肉体上算,防治传染病以人工免疫最合算。有些传染病一旦发病,往往命去十八。有些人即使花大钱,或因其它原因侥幸活下来,也会留下诸多后遗症。群体免疫同样适用于家畜和家禽。而畜禽一旦发病往往需要团灭,甚至连工场都不能要了。不会有人去化力气治疗它们。

群体免疫究竟要人群中有多大比例的人有免疫力由很多因素决定,最主要的因素是传染病的传播系数,例如 R0。麻疹在一般条件下的 R0>14,它就需要很高的群体免疫率才能达到群体免疫。这些年来欧美有不少反疫苗的噪声,其恶果首先就反应在 R0 高的麻疹上。过去几年,欧洲每年有几万儿童患麻疹,每年几十至上百儿童因此丧命。而那些传播系数不高,或者短期看起来不那么严重的传染病,虽然一时半会儿还看不出后果,但长此以往必将反噬重击人类。

在畜牧业中,危害最大的不见得是那些烈性传染病。这些疾病的恶果往往显而易见,因此一般容易对付。而那些后果不那么显而易见的低烈度传染病则往往会造成重大损失。现代的畜牧业属于规模经济,有时候单位几分钱的成本波动都可能导致工场盈利,或者折本。没有群体免疫的慢性传染病对人类来说就是一个沉重的社会负担。就像中国曾经高达 10+% 乙肝病毒感染率给中国社会造成的伤害。

而随着地球上的人口越来越多,越来越相互依存,像新冠这样不如萨斯那样致命,又像感冒和萨斯一样高度传染的疾病这次就给地球人以重创。这并不是说病毒似乎很聪明,它们本身也是生命的一部分,它们其中那些更适合自己生存和传播的变种最终会留下来。可以预见,更厉害的“完美”病毒变种迟早会出现的。

人类这次很幸运,有 mRNA 疫苗以及其它一两传统疫苗来对抗。下一次是否这么幸运就不太好说了。但毫无疑问,科学是解决此类危机的最终途径。各种严重危害人类的传染病最终也需要通过群体免疫的途径来解决。

Apr 01

今天有人聊到当年的“对越自卫反击战”。不由得让我想起我初中的一位英语老师。那次作战似乎伤亡不少。我听村里人说在越南前线阵亡的战士,他们的骨灰有用红包袱送回来的,也有用白包袱送回来的。据说后者是被毙的逃兵,或者是不服从命令的。这位英语老师给我们上第一堂课的时候自我介绍叫做温洪森。但后来我听见其他老师都喊他向党。有同学说他的弟弟就是用白包袱给送回来了,他从此就叫洪森了。

我对他印象很深刻。那时候上课基本都使用方言,就他一个人用普通话。但那时当地的民风淳朴,有些词,如“姑娘”,用普通话说出来会让别人当作流氓。有一天他给我们讲一长句子,其中有“girl”一词。于是他用普通话讲啊讲啊。同学们都知道他要说到姑娘,也能感觉到他在躲避。随着他绕得越来越近,同学们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就等他用普通话说“姑娘”呢。

结果洪森老师绷到最后终于没猴住,快速地用方言“姑宁子”溜了过去。全班哄堂大笑。

他当时是接替我另外一位年轻的英语老师吴宏芬。吴老师极其敬业,经常想起一点东西就在早自习或者晚自习的时候跑进来给我们讲。我那时英语学得也很好。洪森老师接管之后,他总能在我的作业中找到错误。后来我每次交作业之前都让周边同学帮我检查好几遍,他依然能找出错误。以至于那一段时间我绝望得都不再想学英语了。

毕业那年我们换了一位史老师来教英语。我从此再也没见过洪森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