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最新研究为何要以2007年诺贝尔经济学获奖内容为参照

【Blog主人按1:迎着诺贝尔各类奖正在颁发的东风,俺们也再度科普一下最近几年的主要研究工作。】

【Blog主人按2:俺们当然从来木有想过有可能和诺贝尔奖有啥关系,毕竟俺们做的管理科学(包括应急管理)与理、化、生、医都无任何关系,即便和经济学稍微能扯得上边,也还是相异性更大。哦,对了,说不定俺们和和平奖还真能有点关系呢,毕竟,应急嘛,应该属于“以和平为目标”的内容范畴。】

 

 

  尽管在所有的学科里面,经济学的科学性与各门社会科学相近,与严谨的逻辑为核心的科学之间是有一定偏离,但是,经济学因为可以描述虽宏观但是大家都能感知到的现象以及微观操作层面上的内容,还是会引发大家对于这个方向最高成就的关注。

  

  在所有的学科中,就所谓“科学性”而言,我个人认为大家口中常说的以下这个顺序能够基本反应出内在排名——1数、2理、3化、4天、5地、6生,排名最后的生物学的科学性虽然比我们管理科学还是要强一点,但是和数学一比可谓天壤之别了,属于科学界六大传统学科门派中具备科学性学科中的高阶无穷小。

 

  有趣的是,所谓的“诺贝尔经济学奖”与其他各个自然科学奖项之间关系并不大,这是因为诺贝尔经济奖是瑞典中央银行于1968年以“瑞典银行的名义为纪念阿尔弗雷德·诺贝尔而设立的经济学奖”,据说这个奖诺贝尔家族成员是不承认的,但是,因为里面内藏有诺贝尔的名字,所以,大家也就将其简称为“诺贝尔经济学奖”,而不去追究其背后的更具体的说法。

 

  另外说了,一个奖励所以能够站得住脚丫子,与被它授奖的人也有关系,如果那些人都确是经济学中的名家高人,也就是说在同行评议里都是属于高山仰止的人物,而不是类似我们国家院士这类半数左右都属于沐猴而冠的人,自然就能权威得起来,甚至这个奖叫“王小六与狗剩子联合经济学奖”也不耽误它的权威性。试想,如果我们国家来一个系列奖项——“古老的远东国家——中国为纪念诺贝尔而设立的XXXX奖”,即便是由拥有最高权力的人颁发,也很难得到承认。

 

 

  2007年给赫维奇、马斯金、迈尔斯等三人颁发的这个貌似“诺贝尔”的经济学奖其实有点古怪,因为这个奖的得奖内容和其他经济学奖有较大不同,它过于数学化了,或者说,过于理论化了,大量过深(当然,对于大数学家们来说还属于过浅)的博弈论模型用于其间,有时候会损害理论本身的经济学实质。

 

  而本身就围绕“机制设计理论”进行研究的学者们敝帚自珍,甚至会觉得这已经超越了“‘经济’机制设计理论”本身,而完全可以成为所有的机制设计的指导或至少是参考。也就是说,它们是全人类的整个知识体系都能(或以一定概率)普适的一种理论,只要存在机制选择问题的领域,就可以采用这一理论框架进行相应的机制设计,并得到接近最佳的设计思路与策略。

 

  我们看到的另外一个说法则是:应用这套理论,完全可以选择出对你最好的机制与模式,以达到机制使用者的最终目标。

 

  我个人倾向于相信,这个说法有点言过其实了,我和自己的弟子们有段时间每次都研讨这个理论的所谓“精髓”和可能的应用,我做质疑的反方,让学生们做这套理论的拥趸和辩护者,我问:既然这套理论真的可以帮你选择出最好的经济模式,那么,请告诉我,究竟谁拿这套理论做过这样的选择,而且效果确实很好。哪怕你告诉我一个很小的案例,也可以。

 

  争论来争论去,大家觉得如果真的有一个例子来说明这个理论不仅仅停留在口头上的话,那么,迈尔斯研究的招投标的那个例子可以说明,这个例子说——我们让投标的第一名中标,但是,中标金额却用第二名提出的。

  也许,正是这样的一个可实现可操作的例子使得迈尔斯也位列得奖人之中(俺的陈氏猜想),否则,其他两位老兄的东西还是过于抽象和理论化的,现实中根本没法使用,乃至理解起来都有难度。 

   

  

 

  因为我在和学生们的论辩过程中自我选择了做“机制设计理论”的反方角色,所以使得我必然会考虑这个理论的缺陷和问题之所在,也从而引发我们考虑自己关于“管理机制设计”理论体系和框架时必须异于并优于这套东西。

 

  得2007年奖的这套机制设计理论有几个基本假设:自由选择、自愿交换、信息不完全和决策分散化。而前两个基本假设其实很经济学了,而且很市场经济学。

 

  在管理中,我们几乎每个人都恰恰缺乏自由选择权,自愿交换也往往难以实现,也就是说,经济学里的两个基本假设在管理学中恰恰是不适用的。自由和自愿在管理中从来没有纯粹地存在过,以后也不会存在。

 

  或者我们换句话说:管理总有一定的强制性,如果我们定义奴隶制的管理强制性是100%的话,那么,今年即便是在民主国家,管理的强制性也绝对不是0,而且永远大于0。

 

  既然基本假设有巨大差异,2007那个得奖的“机制设计理论”其实只是“’经济’机制设计理论”,而与管理的关系没有想象的那么大,很可能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东西。

 

  爱讨论班上,学生们担心地对着陈老师劝告:“陈老师,我们是不是不应该一开始就把自己的研究放在与人家诺贝尔奖内容对立的一面啊,那样,人家不会把我们当狂妄自大看吧?”

 

  陈老师笑道:“就我们(乃至我国)目前的科研状况,别人连看都不会看我们,更不会说我们狂妄了,就还没到那个份上。”

   

  陈老师继续笑道:“我们如果能够说清楚我们的研究出发点和人家的不同,而且是自洽的一套东西,这与站在谁的对面或者屁股后面都没有关系,要相信有能力做同行评议的人有自己的眼光——他们不会因为你的对面是牛人而选择蔑视你,也不会因为你一直跟在牛人后面距离很近而直接尊重你。真正的学者是什么?都是些只相信自己判断而对其他人的说法或介绍嗤之以鼻的家伙。”

 

  陈老师三笑道:“而且我们的研究已经准备以20年为时限,以应急管理为我们这套理论的实践领域,这个不着急获得大家的认可或反对。我相信,未来18年的研究一定能够给出一些漂亮的机制设计实践与应用来,让大家本质信服。陈老师一点都不着急。你们如此年轻,更不需要着急或慌张。”

 

 

  以上算是背景介绍吧,再说这个理论的大致内容。“管理机制设计”其实希图解决的是管理中的终极问题。而管理中的终极问题是什么呢?简单地说,就是“你不是说我这样管不行吗?那好,你给出一套东西来,确实行!我就服你。”

 

  而管理机制设计理论给出来的东西,就是“在别人的那一套在某种程度上确实不行(不能适应环境或不能达到目标)的情况下,我们提出的东西能行”的策略与方法。

 

  如此,我们就可以称它可以解决管理中的终极问题。

 

  但是,管理中又究竟有哪些问题呢?在我们的理论体系里,把管理的目标分了六类(我之前的博文中介绍过)——

  1,秩序(例如:国家需要秩序,小小的银行排队也需要)

  2,创新(美国为什么能当老大,国际化以来(1400年后),历史上的老大为什么总是别人而不是我们,根源在于创新。诺贝尔奖也恰恰在鼓励最初的创新。)

  3,效益(你可以先简单地认为就是“挣钱”)

  4,效率(同等情况下,我们可以更快、更高、更强)

  5,公平(可以分为基本公平和高层次公平)

  6,公正(这里尤指程序公正)

 

  在我认真的多次思考之下,觉得管理的目标无外这六类了,其他的目标即便叫别的名字,也可以最终归结为这六类。

 

  当然,目标可以是多层次的、多阶段的、多重的,甚至目标之间可能会存在冲突,这个没有关系,可以单说。

 

  管理机制设计就是为了达到以上的一个或多个目标,而管理机制设计的核心就在于怎么设定一套工具来在某一个时间段内实现目标,当然,其间会考虑成本的付出和方式的选择。

 

  经济学的目标则相对单一一些,基本是效益为主,或者说一切围绕这个为中心展开。即便我们经常在经济学中看到兼顾公平之类的提法,但那实际上是管理的问题,并非是经济学的核心。只是因为之前管理学相对弱势,或者说现实中是个人就会觉得自己很懂管理,但是懂经济却显得有个门槛似的。

 

  在我看来,经济学和管理学的基本假设都有差异,中间的具体问题更是差之万里。

 

  但是,怎么达到可以解决管理中的终极问题的困难目标,却一定是最大的问题。而且,我们希望提出的这套东西不是简单地解决一个或多个,而是为解决大多数的这类问题提供思路与策略甚至工具,其实是解决所谓“问题的问题——元问题”。这让我陷入接近2年的苦思冥想之中,而恰恰又这样的一个激发,我觉得自己好像想通了理论中最关键的部分。那就是遵照数学的基本逻辑,按照目标、概念、构成元、相邻关系等将这些进行层次化梳理,然后再从基本模式到递阶模式,给出解决方案,至少最后这套理论能否包括进来更漂亮的人人可用的“工具”,我想应该是10年之后的事情,我们有时间和耐心慢慢地解决它。

 

 

  当然,和数理化不同,对于“管理中的终极问题”,即便可以有一套新的思维模式协助解决,也不彻底可能解决管理中的所有问题,总会有一些问题是这套体系所无法涉及的,甚至有些已经被这个理论解决了的问题,换个环境问题还会卷土重来,或者按照学术的说法,叫做“管理机制失效”,这也正是我将去美国开会在大会报告中报告的内容:管理机制失效分析与应急应用。

 

  很多科学发现是问题驱动的,包括数学这样的学科也是,而管理对于现实问题的依赖更强,几乎每次管理思维的本质性进步又都是新的环境对于管理提出了更具挑战性的问题,但是,环境的太过多变恰恰又给管理学的研究带来了极大地不确定性,使得管理学的研究总是“乱花渐欲迷人眼”,本质的规律性掩藏得更深,不过,我相信随着实践的进展和我们的进步,这些问题总会显露出狡黠而美丽的真面目,成为科学家伙们终于“娶”回家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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