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701-762),出生在中亚碎叶城(今吉尔吉斯坦北部托克马克),他也许是个胡儿或胡姬的后代。李白一生有两爱,一是钟爱美酒,二是钟情胡姬,或者说他一生的最爱,就是胡姬的美酒。胡姬的美酒荡漾着欢爱、温柔和喜悦,所以深受李白的喜爱,他的酒诗中多处留下胡姬的妖娆。
大唐的山水和版图上 ,到处漂泊着胡人的脚步,涌动着胡人的血液,大唐也到处飘散着西域的文化。李白是不要根的,象胡人一样,到处漂泊,永远漂泊在路上。他喜欢豪饮,他要去大唐的国都长安,那儿是酒和诗的故乡。
长安,有着数不清的“胡姬酒肆”。那些卷发碧眼,高鼻美眉、面容丰腴、雍容华贵、体态婀娜、曼妙多姿、长裙披帛的胡姬,端着从西域传入的名酒,高昌的葡萄酒,波斯琼浆流溢的“三勒浆”和土耳其的“龙膏酒”,招揽长安城中的斗酒学士们。斗酒学士们去“胡姬酒肆”逍遥,并非为了在紫绫边牧马屏风后弦管夜锵锵,貂裘坐薄霜地饮酒,还为了异域胡姬的温爱与美貌。胡姬们不仅会劝酒,还擅长拔弄琴弦和高超的歌舞技 ─“弦鼓一声双袖举,回雪飘摇转蓬舞。”
唐朝斗酒学士们中,只有李白最擅与胡姬饮酒调笑取乐,纵情声色了,他只有和胡姬一起痛饮了葡萄酒、“三勒浆”和“龙膏酒”,才能消尽万古愁。
胡姬轻倚酒肆门口招揽李白:“何处可为别,长安青绮门。胡姬招素手,延客醉金樽。”(李白《送裴十八图南归嵩山》)
李白策马游缰笑对胡姬:“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落马踏尽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 (李白《少年行之二》)
李白挥鞭呼酒指胡姬:“银鞍白马(马呙),绿地障泥锦。细雨春风花落时,按鞭直就胡姬饮。” (李白《白鼻(马呙)》)
李白共饮胡姬醉:“琴奏龙门之绿桐,玉壶美酒清若空。催弦拂柱与君饮,看朱成碧颜始红。胡姬貌如花,当垆笑春风。笑春风,舞罗衣,君今不醉将安归?” (李白《前有樽酒行》)
李白酒醉挥笔诗赠二胡姬:“书秃千兔毫,诗裁两牛腰。笔纵起龙虎,舞曲指云霄。双歌二胡姬,更奏远清朝。举酒挑朔雪,从君不相饶。” (李白《醉后赠王历阳》)
有人说,胡姬是大唐时富人的宠物,其实也是诗人的宠物。是大唐的宽容,西域的醇酿,还有胡姬的妖娆造就了李白这样的千古诗人。李白左手捧美酒,右手搂胡姬,他把胡姬的欢爱、温柔和喜悦,就着烈酒,一股脑地灌进了千古肝肠。胡姬生动了李白,李白生动了大唐如诗的山水。李白以后再也无人成峰了,因为大唐不再开放,西域已成干漠,胡人也被同化了,也有一些胡人飘落到了南洋。
在南洋,不知道为什么人们把兰花称为胡姬花,这可能与这个亚美尼亚人有关系。新加坡的亚美尼亚人爱尼丝·卓锦女士(Agnes Joaquim,1854-1899)在1890年无意中培植出一种粉心兰花,这即是今日让新加坡人引以骄傲的国花,卓锦万黛兰(Vanda Miss Joaquim)。亚美尼亚人即是中国历史上所谓胡人的后裔,如此说来爱尼丝·卓锦女士便是胡姬了,她培养出的花便是胡姬花了。
如今,已经没有人记得爱尼丝·卓锦女士的模样了,她静静地安息在新加坡的亚美尼亚教堂(Armenian church of St Gregory)墓地,她的墓志铭写道:“让她的作品去礼赞她吧”(Let her own works praise her.) 她的作品卓锦万黛兰在南洋温暖的阳光下尽情地开放,礼赞着昔日胡姬的华彩、奇美和妖艳。
2005/03/02 新加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