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悲的新中国“大学”及“大学教育”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叶徒相似,其实味不同。所以然者何?水土异也。”(《晏子春秋·内篇杂下第六》)。

      新中国60年来教育的实践证明与昭示:教育体制不改变永远不会有希望,不改变就是死路一条。在现有体制下,中国是绝难培养出好学生的,几乎不可能,不只是因为好学生无法生存更因为好老师无法生存;现有体制下,更培养不出真正的科学家、培养不出技术人才,只能产生钻营拍马之徒、蝇营狗苟之辈。现有体制只能使创造性人才逐渐凋亡,使真正的人才慢慢被销蚀。有识之士已经认识到中国不是在办教育,而是在办衙门,而且是个坏衙门,坏衙门里的不是科技人才,而是投机者、取巧者、争名逐利者,是衙役、捕快、师爷等。
                                                                                                                                                                                                              ——本文题记 

      可悲的新中国“大学”及“大学教育”

       作者:天路客

       我这里所说的大学是广义的说法,即不但指实际上的高校也包括研究院等科学研究单位。很多年前,我曾经在一个生物医学论坛带着点情绪地说过:“中国从来就没有过大学。”当时我的说法大约是:中国古代的教育是只注重于知识的传授而略于对事物原因的推究,也就是对事物的原因不做或很少做研究,造成了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窘况,使很多人养成了很不健康的学风,即使出了许多所谓的“大儒”,大多对社会进步没什么作用。

      “现在呢则是不但不注重于学生人文精神的培养,也不重视科学精神的熏陶,总之现在的学校不象是教育人的,不象是培养人的,以至于对什么东西是科学的问题到现在还在讨论得热火朝天,有院士有教授有老师有学生,这很难说不是中国教育的失败。不要再奢谈什么是科学,先搞懂什么是科学精神吧,包括教育者自己,这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之道,如果你只懂得一些蝇营狗苟,钻营投机,只研究“厚黑学”而不是研究科学,你的境界就是如此的话谈什么都是言不由衷,谈什么都是扯淡!”

      近期有两件事情,讨论的似乎是热火朝天,不亦乐乎。一件事是关于“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新闻系拟从2010年起在教学计划中删除毕业论文,而以在报上发表新闻作品等有具体篇目及质量要求的毕业设计来代替”的消息,成为网络热帖,一是关于“本科毕业论文存废”的问题再次成为焦点。后又从四川大学了解到,之前的有些信息“是错误的”,学校不会取消本科毕业论文,只会优化毕业论文设计。另一件事情是关于成都媒体报道的电子科技大学之“计算机学院·软件学院”出台的新规,取消了硕士生获得学位必须先发表论文的硬性规定。有的教育工作者甚至说“这真是一个好消息!实际上,这个规定,一直遭人诟病甚至痛斥。据说,每年“两会”,都有代表、委员提出这个问题。惜乎教育当局充耳不闻,众多高校执行不误,遗患之重,令人切齿。现在,终于有高校毅然决然地把它给废了。这就有如当年雷峰塔的倒掉,让人拍手称快、欢欣鼓舞为何如!然而,让人不爽的是,官员和媒体,都把该院的这一举措,称之为“探索”。这就未免搞笑。废除一项错误的规定,怎么叫“探索”呢?只能叫“知错就改”嘛!看来,文过饰非,乃是官员的职业本能;用词不当,则是媒体常犯的错误。当然,他们也可能其实心知肚明,只不过投鼠忌器,不能不委婉其词。”

      既然是争论讨论、只要是本着务实的精神、健康的和建设性的讨论问题,其观点态度对错且不说,对于讨论问题的人我还是尊重的,要尊重人家说话的权利。至于上面提到的那位教育工作者针对“硕士研究生是否该发表论文”还说的“可见这是一项“税外收费”的规定。同时,也是一项“逼良为娼”的规定。当然,还是一项“导致腐败”的规定。”针对现状说的虽然有些道理,我觉得却也未必尽如此,有些极端了,问题的关键不在这里。

      关于以上两件事,既然是争论就有赞成不赞成两派意见,否则也就没有争论,事实上也不乏长篇大论者,但是我认为其实本科生是否要写毕业论文,硕士生是否要发表论文都没有关系,问题不在这里,有什么可讨论的呢?培养科学精神,诚实做人,注重伦理学教育,这些才是大学的任务。如果连院士、教授、大学校长都坑蒙拐骗、抄袭成风的话还怎么要求学生们怎么样怎么样?这样的人怎么做的表率?被新语丝揭露出来的造假者处理了几个?这些不改变,这个国家没有希望,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讨论空中楼阁没有意义。大家可以在一个大的尺度来考虑这个问题,国家投入的科研基金都出了些什么成果?为什么诺奖从来与中国无缘?难道不值得反思吗?当然,我不是说诺奖有多重要,但这折射出的问题太多了,一切有良心的人们不该反思吗?居然还在热火朝天的讨论本科生是否应该写毕业论文、硕士生是否应该发表文章!问题在这里吗?一大批所谓教育者自己都没有得到真正的教育,我的个人意见中国教育60年来事实上是很失败的,因为连教学生怎么诚实做人都没有做到,科学精神都没有培养起来。

      如果不讨论这些,只不痛不痒的在皮毛上面做文章没有意义,讨论个什么劲啊!21世纪的新中国教育体制,再不改变就来不及了。

      我曾经在一篇文章里面提到过;“现有体制下,中国培养不出好学生,培养不出科学家,培养不出创造性人才,只能产生钻营拍马之辈,使真正的人才慢慢被销蚀掉!中国目前不是办教育,而是办衙门,衙门产生的不是科技人才,而是投机者、取巧者、蝇营狗苟者,医疗、教育等等各行各业莫不如此,事实上,60年来的教育很失败,不改变永远不会有希望。”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叶徒相似,其实味不同。所以然者何?水土异也。”(《晏子春秋·内篇杂下第六》)。学术环境不一样,学术土壤不一样是比也会出现不同的结局,无论你多么热血,多么有激情。

       前不久,曾经有位人大的教授说过:   ”关键是学者在衙门里头都变成奴才了,你都是衙役,你听说奴才去搞创新的嘛。”、 ”官大学问就大,你官大自己学问就大了,为什么呢?权利给他的学问,你就是这样的,你现在开学术讨论会,首先第一个讲话的是大官,大官讲完之后,我们得学习大官的精神,得引用一下。”、这个学问里面(天路客按)”产生拍马术,反正中国也盛产。”、“掐指算来,获得诺贝尔自然科学奖的华人,已经有了8位,但没有一个有中国国籍。有人统计,这8位某籍华人,只有一位曾经在1950年短期在中国大陆的中学读过书,剩下的,全是在外面受的教育或者受的是过去的教育。其实,明白人都知道,1950年的大陆教育,还没有改制。” 、“我们有句成语,叫做“橘越淮北而变枳”,却不知人越过某个界限之后,也会发生好的变化。诺奖令国人悲哀,最大悲哀是,不是中国人无能,而是我们现行的教育,根本培养不出获得诺奖的人才。”

       中新社近期出台的数据简直让人摸着不着头脑:“教育部、卫生部联合举办国庆60周年成果发布会。教育部副部长郝平介绍,目前中国高校科研能力世界第五。郝平说,创建世界一流大学计划启动以来,中国高校的科研能力不断提升,按科技论文数排序,中国自2004年以来一直排在世界第五位,论文数排在世界前四位的是美国、英国、德国、日本。”看到这样的数据我不知道大家有何感想,反正我是觉得让人哭笑不得。

      中国科协发布的一个调查报告,这里边讲,55%的科技工作者表示,确切知道,确切知道自己周围的研究者有过至少一种学术不端行为。分别有43.4%、45.2%、42.0%,这都接近一半,科技工作者认为当前“抄袭剽窃”、“弄虚作假”和“一稿多投”现象相当或比较严重,认为“侵占他人成果”现象相当或比较普遍的比例高达51.2%,这就是咱们论文发表数世界第五。” 上面提到的人大的那位教授认为这说太保守了,他说”这个其实他们也是比较谦虚,其实调查的时候,我估计很多人不愿意说实话,如果真说实话的话,不撒谎的话,我觉得比例高达80%。就我知道的科研生态就这样的,怎么才百分之四十三点几,开玩笑五十几不可能的,八十几我已经很保守了,说实在的。” 他还总结了目前中国教育的”新四化”:”学术行政化、大学官僚化、校园衙门化、学者奴才化。”他说学校都是衙门,学校领导都是官员而不是教育工作者。

       方舟子前段时间应邀写过一篇文章《未来十年的中国科技图景》我认为写得很好,基本上概括了国内科研领域的现状和未来。其中说到;“中国的科研经费基本上由国家提供,而且重大的科研项目大多由政府部门先立项再由科研人员申请,政府如何资助科研项目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中国科研的未来走向。”、“这份长达4万多字的纲要几乎涵盖了科学技术的所有领域,当前科研前沿的问题都没有遗漏,紧跟世界科技潮流,并不具有多少中国特色。如果把其中关于发展中医药的寥寥几句剔除掉,也可以把它当成世界科学技术发展的规划纲要。”、“这些目标如果能够全部实现,甚至只要部分实现,中国在10年后就会成为在各个科研领域都达到世界先进水平的科技强国。但是,制定雄心勃勃的规划是一回事,能否实现则是另外一回事。中国许多科技官员的思维仍然停留在计划经济的时代,认为科技发展是可以精确、定量地规划,按部就班地实现的。然而,这种类似于工程建设的做法,只适用于某些技术应用项目,这些项目的科学问题已经基本解决,也已具备了比较成熟的技术,只要有足够的经费和人手,就基本可以得到想要的结果,其实现只是个时间问题。这份规划列举的新中国成立以来的重大科技成就,例如“两弹一星”、载人航天、杂交水稻、陆相成油理论与应用、高性能计算机等,都属于此类。”、“ 中国与发达国家差距最大的,还在于科研体制的落后。现在的科研体制仍然在沿用计划经济时代的官本位体制,学术权力掌握在行政官员手中。一批非专业出身或已脱离专业研究的行政官员决定着重大项目的资金分配和成果评估。在这种体制下,科研经费的发放就可能成为关系户的分钱游戏,有时到了荒谬的地步。”… …

       现在回到学生方面来,记得曾经有专家撰文,说要注重研究生能力的培养,其中谈到大约有这么几条:应该注重培养研究生献身科学的精神、注重培养研究生获取信息的能力、注重培养研究生的科研创新能力、注重研究生科研实践能力的培养等,我觉得这还不够,还应加上注重怎样做人的培养、注重科学精神的培养、注重科学良心的培养。

       吴冠中先生曾经写过一篇题目为“就是一个体制问题”的文章,其中的一句话很值得我们的大学深思,他说:“文化水平低决定了大学只能培养出工匠,培养不出艺术家。”这里我还要加上一句,做科研除了要有文化水平之外,还要有科学精神,还要有良心,“学术者,天下之公器也”,这里良心其实显得很重要。

       已故清华大学校长梅贻琦1931年在清华的就职演说:“一个大学之所以为大学,全在于有没有好教授。孟子说:所谓故国者,非谓有乔木之谓也,有世臣之谓也。我现在可以仿照说:所谓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 ”大学不在大楼而在大师、真正的大师;离开教育者自身建设、离开对学生的科学精神、离开伦理学的培养,大师从何而来?大学培养的不应该是投机取巧者,不应该是小市民,不应该是市侩,离开这些谈别的都是扯淡,浪费笔墨、徒费口舌而已,没有实质意义。

 

                                                                             二00九年十月二十四日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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