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ul 27

孩子三岁,在幼儿园呆小半年,发现孩子的童年摸样正在呈现,一些感慨和体会油然而生,

1、童年并不是单纯美好的,一般童话多是王子公主这样带着美好祝愿的故事,对应单纯美好,成为童年的代名词,但像安徒生卖火柴的小女孩那样的童话,常被人忽略,但也许更接近真相。

2、我尚在所谓襁褓时期,据说邻居家的大鹅扑上摇篮,踩在我身上,先啄我眼,我闭眼以抗,然后噙我舌,大概是计划当小鱼一样给吞下去,我无力以抗时,大人总算赶到,在大鹅扑闪之中,让我的舌头总算留在我嘴里,没有成为鹅的美味,但又因此据说我落下大舌头之恙。我如因此而残,在今日大概也是互联网社会新闻头条。我可怜的父母必然饱受指责,但在当时,似乎是邻居自责,把鹅一杀了之,似乎也没给我补偿什么。这又显示法律意识薄弱。

3、据说在我能动能走时,已有很多劣迹,比如把家里大人的鞋子等都塞进灶膛,将锅瓢碗罐等丢入水缸,让家人遍寻不着,最大动静是尚在爬行期间,将家里的油罐扳倒,让做工回来的父母欲哭无泪,一点点用用毛巾尽量在地上沾上些许,再拧入油罐中,收回一点算一点。这在今日物质算不上缺乏的时代也是不可体会的事情,那些油是生产队分给我们一家一年的生活用油,被我毁于倾间,将导致很长一段时间,生活无油水炒菜的状态中,

4、我似乎对四岁光景的事情开始有印象,记得独此一人大约走出村口,过山坳,穿过田畈,跨过石拱桥到山脚下沿小路上小山坡,转一个弯找到父亲在那做工的大队篾器社,这大概是千米的路程?记忆总是碎片,大概在篾器社里,我见到父亲,他比较惊讶,让我在那里玩耍,还很受那里很多人的喜欢,多年后,我放牛到山上避雨一个看山人的毛棚时,还得一位老人的南瓜饭款待,我居然不记得他,但他认识我,就是这个篾器社的事。然后我大概又是独此一人回来的,似乎还在路边野坟头采了一大把野蒜苗回家去,对此似乎现在还能记得那番场景一样。这事说起来,很明显我就像留守孩子一样,没有任何监护人,穿山涉水,做了很多危险的事情,但我却记得这是我非常高兴和开心的经历。

5、我五岁随大孩子一起去放牛,在山冲池塘里和他们一起游泳,应该是山冲水冷,我受了凉,回家晚上高烧呕吐,这是我第一次有生病的回忆,这场病非常危险,甚至有后遗症,大致记得我真的觉得自己脑袋很大很大,大得整个身体都没有了,似乎全被脑袋膨胀占据了,据我母亲回忆,是乡间那点可冷的卫生宣传救了我的命,在赤脚医生不得要领的情况下,我母亲根据卫生宣传注意孩子急性脑膜炎的那些画面,问赤脚医生,孩子是不是这种病,虽然开始赤脚医生不以为然,但受此启发,一一对应检查,也感觉事有不妙,让我母亲赶紧送往十里开外的公社医院去,我住院了,我的病房回忆就是我那屋里孩子都是怪怪,他们是得了脑膜炎没有及时赶上早期治疗而痴呆了。我似乎那里住了一个月的医院一样,不知道花了多少钱,有印象的是吃过了苹果,还有长长的饼干。回来的时候,是我父亲挑了两个箩筐,一个箩筐是我住院期间行李等吧,另一个箩筐坐的就是我,我有了第一个洋玩具,在箩筐里玩个不停那个可以一捏吹出哨音的塑料小鸭子。摇摇晃晃回到家的。

一二三四五写来,发现养孩子原来是那样一件不易的事情,天下父母慈爱之心一般,但时代背景、生活条件之悬殊,让各自经历不同,语境甚至无法相通,就我童年而言,放今日看,我的父母会受指责,但只有我自己能明白那时他们能给的爱不比今日我给自己孩子的爱少,甚至更多,但条件之缺乏让他们无力去尽到的事情是今日都市社会中人无法相信。

70年代出生农村的人其实大概都能明白那样的语境,那种粗生粗养的无奈,如果说有什么过错,当局者知。

在这种粗生粗养中,童年也有最接近自然的乐趣,以前我有文字开玩笑,说我这样的山里孩子其实最有资格比城市所谓热爱自然的环保知识分子更有发言权去谈如何热爱自然的话题:)

我父亲母亲他们的童年呢?我应留心多关心也去记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