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贽批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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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贽批判

                                          作者:天路客

   当代人失去了古人的活力,

   大地也失去了昔日的丰饶。

                    ————卢克莱修

 英雄立马起沙陀,奈此朱梁跋扈何。只手难扶唐社稷,连城犹拥晋山河。
   风云帐下奇儿在,鼓角灯前老泪多。萧瑟三垂冈下路,至今人唱百年歌。

    题外话:李存勖的继任者唐明宗李嗣源做了几件事清还是很值得推崇的。令国子监校正“九经”、他的儿子秦王天天搞一些不着调的东西,附庸风雅,便教育他说“我见庄宗(李存勖)好为诗,将家子,非素习文,途取人窃笑,汝勿效也”、在位时总是“原天早生圣人,为生民主”(后来果然出现了一个皇帝赵匡胤)。

    相比较,石敬瑭就不行了,做了傀儡儿皇帝,割掉了燕云十六州成了金元辽的大本营,为宋朝长达300年的天下一直无法统一,成了中国史上的第二个“南北朝”。
    没错,这首《三垂岗》为清代严遂成所作,严遂成虽然在清代诗名不彰,但后人称其“长于咏古,人以诗史目之”,此咏史诗是其传世之作。描述了五代时李克用、李存勖父子与上党三垂冈之事。毛泽东对其父子评价甚高,在评论三垂冈战役时说:“康延孝之谋,李存勖之断,郭崇韬之助,此三人可谓识时务之俊杰”,并称李存勖的战术是:“先退后进”,又说:“生子当如李亚子(存勖小名)。”毛泽东晚年称:我现在是“鼓角灯前老泪多”。
    前几年,在琉璃厂有幸购得的一九八四年文物出版社与档案出版社联合出版的《毛泽东手书古诗词选》(http://xysblogs.org/tianluke/archives/6040)公开发表了这幅手迹。原件为信纸上写就,未注时间。整篇书法为典型的毛体狂草,用笔流畅娴熟、气势磅礴,布局错落有致、自然奔放,是为毛泽东晚年的成熟之作,亦为毛氏手迹之精品(见上图或链接)。

    为什么突然说起这首诗呢,缘起前不久整理地下室旧书,找出一本年轻时购得的旧书《残唐五代史演义传》,李存孝、王彦章、李克用、朱文等等一个个耳熟能详的名字大家都知道吧?呵呵反正我小时候很熟悉,现在也没忘。这本书里都有描述,栩栩如生,形象饱满。很多元人的杂剧取材于这些故事,例如:《祥梅寺》、《落巢山》、《珠帘寨》、《战潼台》、《五龙斗》、《石头人招亲》、《飞虎山》、《反五侯》、《太平桥》等,很多了,这里不再罗列。
     看了下封面宝文堂书店出版,作者罗贯中,单据专家考证好像应该是无人的著作,这里不去说它。
太磨叽了,还没有进入正题。

     在这本书里,有桌吾子的评语(批评),赵景深在《小说闲话·<残唐五代史演义传>》里面说:“… …我们在书中根本不曾看见玉茗堂只字的批评,而桌吾子的评语又是那样的庸俗可笑,敷衍塞责,所说的全是尽人皆知、理所当然的话,谁不知道,又何必李卓吾来说呢!”

    天路客觉得这实在冤枉了李贽,我大胆推测应该是有人托名李卓吾为《残唐五代史演义传》而做的批评。仅举一例,该书第三十四回《梁兵劫夺勇南柩》回末,桌吾子评:朱温得王彦章为元帅,赂李英为腹心,请驾建都汴梁,社稷可危矣夫!
    确实是是平淡无奇,言之无物,实乃非李贽风格。

    李贽何许人也?反正在我印象里他态度激进言辞激烈笔锋犀利,总之,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一著名的“愤青” !文风挥洒自如有社会责任感,他利用当时的流行小说《水浒》,戏曲《西厢记》等的影响,用批注的方式宣传自己的观点,在社会上形成了轰动效应,其抨击对象直指朝廷的达官贵人,学者名流,揭露他们的虚伪狡诈说他们“平日讲得不去做,平时做的又和他们讲的全不想干”。
    李贽的活动时期党当为嘉靖、隆庆、万历年间。
    譬如他的讽刺:这些道学家们平时只知“打恭作揖”,“同于泥塑”(指朱子教人习静坐和闭目反思的训练),而当国家“一旦有警,则面面相觑,绝无人色”,以至“临时无人可用”。
    湖北黄安大官僚耿定向以卫道者自居,李贽去函,揭露他欺世盗名:试观公之行事,殊无甚异于人者--读书而求科第,居官而求尊显,博求风水以求福荫子孙。种种利用,皆为自己身家计虑,无一厘为人谋者。及乎开口之谈学,便说尔为自己,我为他人;尔为自私,我欲利他……以此而观,所讲未必公之所行,所行者又公之所不讲,其与言顾行,行顾言何异乎?(《焚书》卷1《答耿司寇》)

    李贽在《忠义水浒传序》中说:  若以小贤役人,而以大贤役于人,其肯甘心服役而不耻乎?是犹以小力缚人,而使大力者缚于人,其肯束手就缚而不辞乎?其势必至驱天下大力、大贤而尽纳之水浒矣。则谓水浒之名,皆大力、大贤,有忠有义之人可也。(《焚书》卷3)当时有海盗林道乾,率众出没海上,劫夺财物,官兵不能制。李贽认为,象林道乾这类有才干的人士不受重用,才铤而走险。如果使林道乾这样的人才“当郡守二千石之任,则虽海上再出一林道乾,亦决不敢肆”。“唯举世颠倒,故使豪杰抱不平之恨,英雄怀罔措之戚,直驱之为盗也。”(《焚书》卷4《因记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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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朝建国到崇桢亡国,共276年,李贽的政治、学术活动时期,正当明王朝中叶,比起开国时期的盛世,显然走向下坡路,但离明朝亡国还有一百多年。开国时期的思想家,如宋濂、刘基、方孝孺、姚广孝等人,对新建的统一王朝充满了信心,如提倡关心人民疾苦,减少农民赋役,惩治贪官污吏等,主张不是停留在口头上、文字上,而能见诸行动。明中叶以后,一方面,政治腐败,宦官弄权,但也有一批忠贞之士支撑其间,有王守仁、张居正等人整顿人心,振刷吏治,有戚继光等安边武将,有况锺、海瑞等临民廉吏,使得濒临亡国的明朝政权才没有很快败落。李贽看到了当时的社会危机,但仍对明王朝寄予希望,尚未完全绝望,对封建专制制度没有发生怀疑。

    等到明朝彻底灭亡后,黄宗羲撰《明夷待访录》,才从根本上怀疑集权的君主制度,指出:“为天下之大害者,君而已矣。”(《原君》)又说:“天下之治乱,不在一姓之兴亡,而在万民之忧乐。”(《原臣》黄守羲反对君主制的思想是李贽当时看不到、也不敢触及的。

    总之,李贽哲学还属于王守仁学派的体系,是王学在新条件下萌发的具有革新精神的正统主张。如李贽的《藏书》评论历史人物,把黄巢列入《盗贼传》,把张角、张鲁列入《妖贼传》。在《昆仑奴》文中说:“自古忠臣孝子,义夫节妇,同一侠耳。”评论戏曲《拜月亭》时说:“详试读之,当使人有兄兄、妹妹、义夫节妇之思焉……事出无奈,犹必对天盟誓,愿始终不相背负,可谓贞之极矣。”(《焚书》卷4)
但也要看到:把李贽的批判言论看得过了头,提高到反封建的高度,是不符合李贽的思想实际的。李贽以孤臣孽子之心,深刻揭露明代社会弊端,揭露是深刻的,提出解决问题的方案则是无力的。李贽的遭遇既是他个人的悲剧,也是当时有进步要求的知识分子的悲剧性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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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了半天,李贽是谁?哦,李贽就是前面提到的李卓吾、卓吾子。

                

参考文献:

① 二十四史·明史

② 残唐五代史演义传 宝文堂书店 1983年5月第一版

③ 学术文化随笔 任继愈 中国青年出版社 1996年5月第一版

④ 中国哲学简史 冯友兰 北京大学出版社 1996年9月第二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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