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说“信、达、雅”

也说“信、达、雅”

 

金立鑫

 

 

 


《中华读书报-学林》7月26日4版发表李红岩的文章《翻译:应以“信”为第一要义》,该文标题的预设(presupposition)是存在一种翻译中的“信”不是第一位的观点。对“信”的定义,恐怕难得一致,但是对“信”作为与“达、雅”相对而居主要位置,恐怕还是主流意见。当然这个问题可以留着以后再讨论。但
李先生的另外一些具体的意见可值得商榷。

 


李先生说,把Ladies and
gentlemen
翻译为“女士们、先生”是一个“错误”。理由是把“女士”和“先生”当成了一个相对应的概念。李先生认为,“先生”在汉语中是相对“后生”而言的。李先生或许忘了,语言是一个动态的系统,它随着时代的发展而发展,无论是语音、词汇还是语法,都在不断地变化。况且“先生”这个名词也不是仅仅与“后生”相对,它以前不仅涵盖了“老师、对知识分子的称呼、对别人的丈夫或对人称自己的丈夫、医生[方言]、旧时称管帐的人、旧时称以说书、相面、算卦、看风水等为业的人”(见《现代汉语词典》商务印书馆1998修订本第1361页),而且现在的人绝大部分都已经把“先生”理解位与“女士”相对的一个概念了。如果不信的话,我们随手可以做一个社会调查,问你身边任何一个人,问他“与‘女士’或者‘小姐’相对的名词怎么说?”十有八九都会回答“先生”(或者反过来,问与“先生”相对的名词怎么说,也可以)。2004年出版的《现代汉语规范词典》在“先生”条目中已经加入了“对男士的敬称”这一义项(见1408页)。这个义项的加入忠实地反映了现代汉语“先生”这一名词在内涵上的变化。因此,我认为,把Ladies and
gentlemen
翻译为“女士们、先生们”没有什么不妥。

 


李先生另一条意见,说把德国的Heidelberg翻译为“海德堡”也不妥,意思是如果翻译为“海岱山”更好。而我觉得,世界各国通行的一条翻译原则是:专有名词(人名、地名等)如果没有传统译法的话,则尽可能采用音译法。只有音译法才能满足最基本的交际需要。一个中国人一句德语不会说,但是如果他在机场用汉语说要去“海德堡”,大概德国人也能猜出个大概来,但是如果说“海岱山”大概就没有人能懂了。同样的情况是,上海的公交车上把“广灵四路”翻译为Guangling number four
road
也是不伦不类,试想如果一个老外向一个普通上海人打听哪儿是Guangling number four
road
,恐怕任何一个老上海也会莫名其妙,而如果这个老外尽管洋腔洋调地能说“广灵四路”,那么能够为他提供帮助的人会多一些。

 


至于李先生说应该把White
House
翻译为“白房子”而不是“白宫”一方面是没有照顾到翻译传统,第二“白房子”也绝比不上“白宫”更传神准确。相反“白房子”是“死译”或“硬译”,并不比机器翻译好到哪里去。李先生说把contextualim翻译为“语境”不好,应该翻译为“上下文”,这也可商榷。Context是上下文,或者上下文语境。而contextualim则已经是“上下文语境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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