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译 王吉民 伍连德 《中国医史》下篇 引言
大海就是一切 译 梦妈 审校
是非颠倒,
以怨报恩。
可悲可悯,
后代子孙。……
歌德
上篇对公元前2697年到公元1801年间中国医学艺术和科学发展的研究,可能会使读者不由得产生这样的印象:这个国家的医学在传统的桎梏下已然僵化。然而,我们的任务,不是为了对这种不进步的传统思想状况多所流连,而是试图以它为背景,描绘现代医学是如何胜利地进入中国这片古老的土地。
我们研究越深入就越清楚地意识到,”西医”在中国取得的巨大成功,与其说是因为某些惊人的大事件,不如说是因为每个个人的艰苦努力,才一砖一瓦地累积起我们面前的这座医学大厦。如何适当地突出大事件,同时又不使无数儿女不屈不挠而又进展缓慢的努力黯然失色,我们的任务变得更加艰巨。
有一件事情是肯定的:虽然我们很自然地愿意强调中国医师的工作,但过去和现在为发展中国最新医学理念做出了贡献的外国同事们也得到了应有的赞美。同时,由于国际联盟和罗氏基金会(洛克菲勒基金会)的密切协作,使得中国医学科学领域里中外力量的合作日见成效。我们相信,这种类似”共生”在未来的进展,将使中国与世界其他地区的联系更加紧密。
下篇试图描绘这段历史的显著特征:从传教士进入中国开始,随之而来的是体现了上世纪中叶特征的极大的个人努力,再续以过去三十年的公共卫生运动,使中国医史的第四时期获得了显著的成就,虽然这些成就是过渡性质的。
在这个国家,如西方人今天所理解的那种现代公共卫生概念,只是在1910年骇人的肺鼠疫爆发,席卷满洲,夺走60000人的生命之后才开始产生。一个世纪以前,医学的进步主要是由于外国传教士和他们的中国助手在用西医方法治疗病人方面所作的广泛而零散的工作,并努力灌输对现代理念的包容心才取得的。
过去25年来,有效控制流行病方面取得的成功,推动了预防医学的发展,这是个良好的预兆。然而,我们不应忘记,如果不考虑到这片土地上的特殊情况,西医的方法不可能长久兴旺发达。不注意传统背景,不顾群众的特殊需求,把欧美医学整个引进中国,是不明智的,也是行不通的。适应,而不仅仅是移植,应该是未来五十年医务工作者的口号。毫无疑问,如同过去从种族和政治上同化了她的外国征服者一样,假以时日,中国必将吸收新医的精粹,并将之造福所有的人。
在本书编写进程中,我们毫不犹豫地接受了中外同事的慷慨帮助。尽管不可能逐一致谢每一个人,但我们很高兴的要向下列先生表示感谢:
宗座驻华代表刚恒毅总主教,他指示负责不同职务的主教和神父提供有关天主教工作的资料,这项指示已全面执行;
马雅各二世医师,台湾医疗事业的拓荒者马雅各医师之子,他始终是那么的善良和富有同情心,他为本书的完成做出了不小的贡献。
广州的嘉惠霖医师,他不厌其烦地阐明了华南(中国现代医学的发源地) 医史上的某些疑点;
南京国家卫生署署长刘瑞恒医师多次提出宝贵意见。
伍连德
( 先译出这篇,是因为看见上海三联书店将要出版的《中国医史》译本序言里有这样一段神来之笔:”不要把古代的经验置若罔闻,而要把旧传统视为当代种种伟大成就所赖以成长的土壤,而非其摒弃对象”
把Background译成土壤,是中医支持者一厢情愿的曲译,实际上《中国医史》序言是这样说的:” 本书的写作有两个目的:一方面,对于付出值得赞许的努力来宣扬和传承国粹的旧学者们来说,书中关于疾病预防和治疗的现代理念是如何在这片保守的土地上生根立足的叙述,可以激励和警醒他们,世界(特别是医学科学)自华佗时代以来并不是停滞不前的;另一方面,是要敦促实验医学的倡导者,他们向大众普及科学精神的可贵尝试的同时,不要漠视过去的教训,旧传统不是什么需要摈弃的东西,而是一个可以生动地凸现出当代辉煌成就的背景。”
而伍连德在 《中国医史》下篇 引言说得更明白: “
上篇对公元前2697年到公元1801年间中国医学艺术和科学发展的研究,可能会使读者不由得产生这样的印象:这个国家的医学在传统的桎梏下已然僵化。然而,我们的任务,不是为了对这种不进步的传统思想状况多所流连,而是试图以它为背景,描绘现代医学是如何胜利地进入中国这片古老的土地。”
《中国医史》仅以四分之一的篇幅介绍中医,是把它当作新医发展的背景,这本书的主要任务是介绍现代医学在中国的发展历程,回望中国医学地平线上新黄金时代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