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世界和她俩的世界

  对于看世界,我总是充满了向往。

  报考大学的时候,家人总想让我报考山东大学,觉得怎么都还离家近些,大学里也怎么都能找得到一些辗转认识的人,照顾一下总还是可以的。

  却毅然地离开了山东,而其中一个显得有点可笑的原因,我害怕说山东话,渴望说普通话。后来回到山东在山大读硕士,给本科生们改作业,发现他们竟然就是不少在说山东话的,就庆幸了自己高中毕业时的选择了。

  对于一个山东人来说,离开家门的选择还是很艰难的。 

  可是,总是应该有更多的人选择离开家去远空翱翔。

  当然,仅仅离开家门还是不够的,还应该有更远的目的地,于是,在这样的梦想里,就不断选择远离。

  去到澳大利亚的那一刻,我才觉得似乎心里的那只张牙舞爪的狮子开始慢慢地平复下来,好像走到了一个离家乡足够远的地方了。

  就想起了我的两个邻居家的姑娘来。

  其中一个,我们前面邻居家的姑娘和我哥哥差不多大,对于儿时的我来说就是很大的大姑娘。那次回家,就听说她和一个在我们村走街串巷的相面人“跑”了。

  当然,逃跑之后才有很多细节慢慢地被体会出来,发现了很多很多预兆,可是,在姑娘跟人跑还很稀罕的当时,没有人有这等想象力。

  在众人的揶揄目光中,这家人难受了好久,难受的原因主要是丢了面子。

  再然后就是左边邻居家的姑娘了,这家的姑娘和我同岁,或者比我稍微还小一点点,所以我印象更深刻一些,毕竟在那个游戏都很少的时代,我们还做过儿时的玩伴。

  她“跑”的对象是在我们村上做事的一个小木匠,因为个字不高,所以被称为小木匠,应该是郓城县(宋江那个县)的人,所以,说话都带了明显的异乡口音,我当时听了人家的口音都想去学习学习,似乎格外好听似的。

  这个小木匠跟了他的师傅在我们村上做木工已经有1-2年的时间了,在所有的徒弟里,虽然他算是年纪最小的,但是是最灵气的,他的师兄们当时还不太服气,在我家做工的时候似乎还诋毁过自己的这个小师弟,可是,我爸爸回头说,那个小木匠就是很有灵性,做木工活悟性比几个师兄好多了。

  戏剧性的是,最初跑的那个大姑娘后来跟了她的相面的“跑伴”又回来了,而且正式结了婚,后来,我哥哥还揶揄过相面的小伙子——你现在还干那把活不?

  小伙子笑笑,“早不干了”。他靠这项技术骗了一个老婆,也算是很有职业成就感了,当时我们都传说他家的那个村子是很穷的,根本没有资格娶到我们村的姑娘。

  跟了小木匠跑走的我后来就没有再关注,随着婚姻和恋爱的逐渐自由,应该也早回了娘家,说不定带了几个孩子呢。

  就发现对于相对封闭和保守的山东来说,不管是我的走世界的梦想也好,还是这两个“被拐跑”的姑娘来说,大家在本质上都是一样的,都渴望着未来能够和今年有所不同,期待着一个奇迹的出现,如果这个奇迹不出现,就抓住一个可能的机会,去寻找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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